其他两人面露茫然。
“既然她这么想留在这个节目, 为什么又会突然退出呢?”
素人甲出声提醒他们。
“是啊,听你这么一说, 确实挺让人费解的。”
工作人员抬手摸了摸下巴,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其实,我倒是听到一点风声。”
素人甲慢悠悠地开口。
“什么风声?你快跟我们说说。”
另外两人顿时来了兴致, 出声催促对方。
“我也是听说啊, 不知道是真是假。”
素人甲先把责任撇清,这才开口往下说。
“我听说,是因为赵若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才被节目组强行解约的。”
“得罪了谁?”
素人乙好奇地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素人甲摇头。
“不过,这人既然能让节目组承担着赔偿解约金的损失来强行解约,估计来头应该不小,搞不好还是一尊大佛。”
…
三个人窝在一间小小的休息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八卦着。
突然,紧闭着的房门猛地被推开,三人被吓了一跳。
“许映欢,你给我出来!”
赵若伊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厉声喊道。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妆容也不似以往那般精致,看上去透着几分憔悴。
她的视线在狭小的休息室里环视了一周,没有看到许映欢的身影,皱紧眉头看向八卦三人组,没好气地问道。
“许映欢呢?她在哪里?!”
“我们凭什么要告诉你?”
素人乙吹了吹指甲,朝赵若伊翻了一个白眼。
“你!”
赵若伊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气汹汹地转身离开。
“不是说她退出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工作人员直犯嘀咕。
“我奇怪的是,她找许映欢做什么?难道…”
素人甲幽幽地开口。
“难道什么?”
另外两人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难道她退出《旅行》这件事,跟许映欢有关系?”
素人甲把后面的话补充完整。
…
“许映欢!”
许映欢正在跟梁莫深打电话,听到身后的房门“砰”地一下被用力推开,转身朝门口看去,就见赵若伊站在门口,满脸阴鸷地看着自己。
对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气愤到了极点。
梁莫深在电话那边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什么声音?”
“没什么。”
许映欢不想让对方担心,敷衍地回了句。
“我这边有点事情,先不跟你说了。”
挂断电话后,赵若伊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到许映欢面前,正满脸怒火地盯着她。
“许映欢,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针对我吧!”
许映欢静静地凝望着对方,一双眸子澄澈如水,她的眉心微微皱起,纤长的羽睫轻刷着脸颊,忽闪忽闪的,白皙莹润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看上去几近透明。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的语调淡淡的,就连面上的表情也是透着冷淡跟疏离,没有丝毫的温度。
“你少在这里跟我装傻充愣!”
赵若伊阴恻恻地凝视着许映欢,恶意满满,仿佛面前的人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不是你做的话,还会有谁?!我知道,你记恨我前几次对你出言不逊,所以你就伺机报复我!”
许映欢微微眯起双眸,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的时间。
“被我说中了吧!说不出话来了。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你说啊!”
赵若伊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那张尚算姣好的面容因为怒意而微微扭曲,眼睛里像是喷火一样,连眼白都被熏红了,看上去有些狰狞。
“你想让我说什么?”
跟对方的歇斯底里比起来,许映欢看上去淡定很多。
她的唇角微挑,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眸光落在对方脸上,平静而又淡然。
“你这样没头没尾地冲过来就对我大吼大叫,很容易冤枉好人的。”
“你!”
赵若伊恶狠狠地瞪着许映欢,她的五指蜷缩,指甲用力掐着掌心里的血肉,留下一道道血痕,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楚。
脸上的表情一寸寸龟裂,一如被瞬间打碎的镜子一般,那张称得上是姣好的面庞阴沉下来,暗含着一股低气压,昭示着即将而至的狂风暴雨。
“好,那我们就把话说个明白!你知道我得到了《旅行》的明星嘉宾邀请,打心底里嫉妒我,就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把资源从我的手中抢走。不光这样,蔓姐可怜我,好不容易替我争取到了素人的名额,可是你还不打算放过我,竟然说服节目组,强迫我退出这个节目!”
“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退出《旅行》这个节目了?哎呀,真的好可惜哦。”
许映欢故作惋惜地轻叹了一声,纤瘦的身姿随意地倚靠着门框,乌黑的长发自然地垂落在身后,衬得那张面庞越发的清冷。
“许映欢,我知道你一向看我不顺眼,却没想到你的心肠竟然这么歹毒!”
赵若伊脸上的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近乎扭曲,看向对方的眼神里被深深的嫉恨与恼怒所侵占。
许映欢站直身体,唇畔挑起的弧度缓缓收敛起来,那双眸子也在一瞬间变得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说没做过就没做过,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赵若伊的嘴角紧紧抿在一起,声音就像是裹挟着利刃一般,每一个音节都淬着怒火。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至于你相不相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许映欢轻轻抬起下颌,气势自然地流淌而出,似是从骨子里倾泻出来的一般。
颈间露出一小片瓷白的肌肤,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莹润光泽,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腻,而又剔透。
“还有,看在你这么倒霉的份儿上,我可以免费送给你一条人生建议。”
赵若伊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目光落在对方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庞上,眼睛微眯,透着几分凌冽,仿佛一把泛着冷冷幽光的匕首一般,要把对方的皮肉给生生割开。
“做人呢,要谦虚一点,多听听别人的意见,然后拿个小本子记下来。等你过段时间再看的话,就会想起来,对你有意见的都有谁了。免得像现在这样,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胡乱把脏水泼到别人的身上。”
许映欢的声音轻飘飘,软绵绵的,被风一吹,就要消散在空气中。
她的唇畔挑起淡淡的笑意,面上的清冷顷刻间被这一抹笑靥消弭殆尽,可是看在对方眼中,只觉得格外刺眼。
“许映欢,你不要强词夺理,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你做的!”
赵若伊伸手指着许映欢,她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就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对方,从眼底深处蔓延出来的恨意仿佛一把淬了毒药的匕首一般,切割着对方的肌肤,皮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没有证据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乱说得好,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许映欢的目光在对方脸上缓缓扫过,随即轻轻笑了起来。
她脸上的笑容轻柔而又温暖,可是眸光却充满了凉意,这样矛盾的两种情绪在这张漂亮的脸颊上交织融汇着,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谲。
“还有,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了。”
她这般说着,缓缓抬起右手,将对方的手指拨到一边。
“你…”
赵若伊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气愤到了极点。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不光你看了气鼓鼓的,我自己看着都冒火。”
许映欢淡淡地笑着,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只有那明媚到耀眼的笑靥。
她的语调也带着几分寡淡,没有了往日里的轻柔和缓。
赵若伊看着许映欢脸上刺眼的笑容,眼底一片猩红,胸口的怒火堆积到了极致,猛地抬起右手,不管不顾地朝对方的脸颊挥去。
许映欢没想到对方会恼羞成怒,一时间怔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手掌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赵若伊的掌心即将贴上许映欢面颊的一刹那,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攥住,钻心的剧痛瞬间从腕骨蔓延开来,一直抵达心脏。
“嘶!好疼!”
她忍不住喊出声来,脸上的血色瞬间散尽,煞白煞白的。
许映欢看见站在赵若伊身后的男人,眼底的惊慌顿时被惊喜所取代。
“你怎么来了?”
梁莫深攥着赵若伊的手腕,将她甩到一边,然后紧皱着眉头从兜里取出一条崭新的手帕,用力擦拭着掌心里的每一条纹路,以及每一根手指。
赵若伊趔趄了好几下,才勉强扶住门框站稳。
她的手腕上,被梁莫深攥过的地方一片淤青,一碰就钻心地疼。
梁莫深将手掌仔仔细细地擦了好几遍,才想起回答许映欢的问题。
“担心你。”
他的眸底有担心,有柔和,隐约还夹杂着几许隐忍与躁动。
他把视线投向赵若伊,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莫名让人打心底里生出几分畏惧,就连挺拔健硕的身躯也给人一种凌冽的压迫感。
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之下,赵若伊的内心仿佛无处遁形,整个人也像是一丝不/挂地暴露在对方面前,不敢抬头看向对方。
“节目组跟你解约的事情,是我安排的,跟她没有关系。”
梁莫深淡淡地开口,声音平静而又淡然,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可是,却莫名让人感觉到这份平静背后所掩藏的清冷与凌冽。
许映欢闻言,有些错愕地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向对方问及原因的好时机,于是将心中的疑问暂时压下。
赵若伊硬着头皮迎上男人的目光,却又在接触到的一刹那迅速躲闪开,磕磕巴巴地出声问道。
“为…为什么?”
“因为…你不该招惹她。”
梁莫深的口吻淡淡的,犹如一头蛰伏在黑暗角落里的猛兽一般,漆黑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对方,眼神里迸发出骇人的暗光。
对方的声音虽然不疾不徐,可是听在赵若伊的耳中,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冰冷与寒凉,让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丝丝凉意渲染开来,一直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她不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对方从骨子里所传递出来的矜贵与倨傲,让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这次的事情只是让你明白,有些人,不是你应该招惹的。否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梁莫深的语气里裹挟着一丝浓重的血腥气息,透着蚀骨的冰冷。
他穿着一身黑衣,仿佛要把周围的一切全都吞噬掉,岑冷的视线落在赵若伊身上,眸光是那么的压抑,让对方几乎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赵若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此时已进深秋,她的额头上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将鬓角的头发都打湿了。
“出去。”
梁莫深淡淡地开口,随后将眸光从对方身上收回来,望着身边的女孩儿。
这两个字就像是特赦令一般,将赵若伊从无边无际的恐惧中解放出来。
她的左手轻轻托着右手的手腕,强撑着近乎麻木了的双腿,逃也似的匆匆离开休息室。
等赵若伊离开后,许映欢缓缓开口。
“其实,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的。”
“你觉得这件事情我做得过分了?”
梁莫深一边用力擦着掌心,一边蹙眉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映欢连忙摇头。
“我不是圣母,做不来那种别人爬到我头上来欺负,还要大度地劝自己不要生气的事情。而且,既然是节目组提出解约的,那肯定会有相应的违约金了,这样算来的话,她也不是很亏。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也不是金丝雀,不需要时时刻刻地精心呵护,有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应付得来的。喏,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在你来之前,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都把她气得快要七窍流血了,所以她才恼羞成怒想要打我。”
她说到这里,抿唇笑了笑,讨好地看着梁莫深,给他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