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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姑娘!”萧十一郎突然道。

白苏一愣,回头看看低着头做鸵鸟状的沈璧君,又看看脸色不太好的萧十一郎,顿时醒悟——这种被色狼调戏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连城璧还顶着沈璧君“前未婚夫”的敏感头衔。

“我明白,”白苏捂住嘴,乖觉道,“我不说了。”

“既然如此…”连城璧笑着拉起白苏,道,“天色已晚,就不打扰二位了。阿苏,我们回去罢。”

深夜。

山庄里所有房间的灯都灭了,唯有回廊上的宫纱灯笼还燃着。

白苏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盘腿而坐。

看了看卧在软榻上﹑闭着双眼的连城璧,白苏微微放下心来,将枕边放置的一只小木盒打开,任凭那只小小的虫子爬到身上,随即双手置于膝上,闭眼,催动内力。

“两位爷爷晚上好。”

“晚辈顾白苏,才进入玩偶山庄不久。”

“白苏很仰慕两位前辈,一直希望能同你们说上话。”

“两位前辈请闭上眼,运转内力,专心在心中想着要说的话,我们就可以对话了。”

“请放心,通过这种方式交谈,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白苏说了很多,却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回音。她也不着急,继续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话,先把进庄的过程交代了一番,然后开始回忆自己这么多年在外面游历的丰富经历,总之是滔滔不绝。

终于——

“够了。”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白苏脑海中响起。

“小娃娃,你的话真多。”这是另一个老者的声音。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白苏微微一笑,在心中说道:“请两位前辈恕罪,因为白苏急于知道一件事情,所以用了传音蛊。”

白苏听见一个声音哼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蛊的作用类似于秘技‘传音入密’,是一种可以让人通过专注的冥想进行心灵交流的蛊,对人无害,子蛊离开母蛊后十个时辰左右就会死亡,所以两位前辈不必担心,明天传音蛊会在你们的身体内消失无踪。”

“小丫头花样还挺多,什么时候弄的这东西?”

“这个…我在茶水中偷偷加了点料。”

“原来今天那个小子是你的同伙。”

“萧十一郎并不知道茶里有东西,此事是我一人完成,不过是偶然遇见他,才托他给两位前辈送茶的。”

“哼,说得好听。”其中一个道。

“可是我们凭什么要听你说话,老夫累了,要睡觉。”另一个道。

“两位前辈被逍遥侯困在这里多少年了?”白苏也不恼,只静静地想道。

两个老者的声音都沉默了一会,然后其中一个道:“什么逍遥侯,你在说什么?”

“玩偶山庄的主人,就是天公子,就是逍遥侯,两位前辈都很清楚。”

另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小娃娃懂得不少,真是不怕死。”

“其实,我很怕死,正因为不想死,才需要前辈们的帮助,”白苏悠悠在心中说道,“我只需要前辈们回答我一个小小的问题。”

两人都不搭话。

白苏继续道:“两位不想逍遥侯死?不想从这里出去?”

“他不会死的,世上没有人能杀得死他!”一人道。

“你不知道他的厉害。”另一人道。

“小娃娃,闲事莫管,如果有离开这里,就赶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天下没有人接得住他三十招!”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以为我们没有试着逃过,你以为我们真那么喜欢下棋?”

“我现在看到棋子,头都大了!”

“他就是要囚禁我们,看着我们痛苦,他就开心!”

“进了这山庄,你已知道他有多变态多可恨,不要招惹他!”

“不要想杀死他!”

“不然,你一定会死于他手下!”

听着两个老者你一言我一语的连番轰炸,白苏有些头大。

“停!”白苏在心里断然喝了一声,“我从未想过杀死他,但只要是人,总是会死的!”

“他虽然已经强到无人能敌,但他也会死的,没有人能杀他,他却可能自己杀了自己!人最大的对手,永远是自己!”

两位老者又沉默了。

过了良久,其中一位才缓缓开口:“你这个小丫头,说话倒也有点意思。”

“说吧,你想问我们什么。”

“如果我们知道,而且能说,就一定告诉你。”

白苏暗暗舒了口气,继续在心中道:“我只想知道,杀人崖,在哪里?”

东方既白。

当对话结束的时候,白苏觉得浑身都酸疼。

果然是坐得太久了。

白苏撑起直往下掉的眼皮,却骇得身子往后一倒,差点尖叫出声来。

连城璧仅着中衣,站在她床前,慢慢弯下腰,凑近了看她,那双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正文 54、 ..

“嘘…”惊魂未定的白苏拍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定神,然后将食指放在唇边,很严肃地把连城璧拉到床边坐下,在他耳边小声说,“等出了这个鬼地方,我再告诉你。”

连城璧面露疑惑。

白苏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地道:“现在,我要补觉。”

接着,她就盖好被子闭上眼,准备会周公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连城璧轻轻叹息一声,随即帮她捏了捏被角,放下床帘,轻轻出了门。

白苏这一觉睡得很长,很沉。

用传音蛊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是母蛊在她身上,她要为此负担很大的能量运转。

确实很累。

当她再次睁开眼帘的时候,看见的是一顶高高的造型怪异的白帽子。

白苏惊得瞬间从床上跳起,右手指尖下意识一弹,三支银针直射向那人,却见那人动也没动,银针生生在那人面前拐了个方向,竟朝白苏的方向以加倍的速度飞了回来。

白苏右手五指一张,手腕一翻,收回银针,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警惕起来,她看着这人,不露声色地淡淡道:“庄主来小女子的房间,可是有何贵干?”

这人有着一张英俊秀雅的面容,那双细长的闪着精光的眼却让白苏无端生出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只见这人在屋内闲适地踱着步子,过了一会,才从容不迫地坐到一张椅子上,轻轻笑道:“谁说,这里是你的房间?”

白苏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果然不是她和连城璧住的地方。

“不是我的房间。”白苏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在摸不透这人的目的之前,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好,毕竟,人家是终极boss面前。

“呵呵…”他从椅子上起身,“呼”地一下飞到白苏面前,冷冷地盯着白苏,道,“你的鬼把戏不少。”

白苏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像一张纸一样,就像没有重量一样,在空中飘了一下,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

这人的面目依旧祥和,但那双眼闪着冷锐的光芒,威压十足。白苏在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一股强大得无与伦比的杀意,那是一种不经意间倾泻出来的感觉,却让她的心直发冷。

仅仅是杀意,就足以让人站不起来。而且,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她更强烈地感觉到二人实力的差距——犹如大象和蚂蚁。

不用比,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打不过他。

那是让渺小只能仰望的浩瀚。

既然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大,那么,她就不遗余力地表现出自己的恐惧吧…

白苏的身体开始不停地发起抖来,冷汗从额上留下,她苍白的脸血色全无,颤抖着嘴唇,轻轻伏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不自量力,”逍遥侯本来期望看见一张尽力忍住恐惧的倔强脸庞,却不料顾白苏竟然是这种反应,陡然间,他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出手揪住白苏的头发,把她扯下床来,冷冷道,“不管你耍的什么花招,都别想逃出我的眼睛。”

“我没有…真的,真的!”白苏睁大双眼,抖着唇,扯着嗓子道。

“无趣的女人,”这张脸不仅平淡无奇得让他不想再看第二眼,脸上那胆怯而恐惧的弱者表情更是激不起逍遥侯丝毫的杀意,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实在碍眼,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便松手将她扔到一边,擦干净自己的手,冷哼道,“真不知连城璧怎么会看上你。”

顿了顿,他突然笑了,似是愉悦万分,过了一会,他才阴测测道:“沈璧君比你有意思多了。”

白苏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只坐在地上,屈腿紧紧抱着膝盖,埋头一个劲地发抖,一个字也不说。

“你在演戏么,演得真好!”逍遥侯突然低下头看向白苏,道,“其实你也很有意思,竟然对我的杀气这么敏感,反应也很快,而不像那些蠢材…”

逍遥侯又笑了,声音温柔如水:“不如,你跟着我吧,我会对你很好的,比连城璧好得多。”

白苏还是埋着头发抖,不说话。

“我讨厌别人不回答我的话。”逍遥侯的腔调又冷了下来,他袖袍一挥,转身便在房间里突然消失了。

就在他挥袖袍的刹那,白苏晕了过去。

她昏迷之前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

总有一天,老娘一定要找回场子。

当白苏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一个人的背上,这人正背着她在走路。

是连城璧。

他的背意外地宽阔厚实,背着她,他走得很小心,很稳当。

“城璧,放我下来。”白苏开口道,惊觉自己的嗓子哑着。

“你醒了!”连城璧欣喜地将白苏从他背上放下来,蹲□子,把她放在地上,让她的上半身能靠在他怀里。

白苏先替自己把了把脉,并没感觉到身体异常后松了口气,随即才有心思看看四周,发现他们正走在一条似乎被废弃已久的古道上,路两旁的草枯黄杂芜。休息了一会,她觉得力气回来了一点,便继续问道:“我们出来了?”

“是,”萧十一郎站在一旁接口道,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用有些调侃的语气说道,“你再不醒来,连兄怕是要找那人去拼命了。”

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白苏正试着站起来,听到这,她不由得看了连城璧一眼,皱眉道:“怎么回事?”

连城璧一边搀扶着她防止她摔倒,一边勉强笑了笑:“没有那么严重。”

白苏撇撇嘴,将询问的眼神投向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会意地笑道:“连兄回到房间后不见你人,便到我们的房间去找你,恰好我也刚回来,璧君也不在房里。”

白苏有些猜到了:“那个山庄主人却在,对不对?”

萧十一郎颌首:“我和他打了个赌,我运气很好,赌赢了。”

连城璧道:“山庄内一共二十七间房,但我们测量下来却算得至少有三十间。萧兄当着那人的面,撞破了房间里的一堵墙,墙的那一边就是我们见到玩偶小屋的那间没有窗户的墙。”

萧十一郎露出一个讥诮的笑:“那人将自己当做神,造出这么一个山庄来玩弄人心。他不屑于和我们这些凡人计较,不然就算赌赢了,他也未必会放人。”

连城璧道:“未必。那人够自负,必然不耻那些卑贱之徒的作为,因此他绝不会违背自己亲口许下的诺言。”

萧十一郎脸上的讥诮不变:“我们的赌,在他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他很乐意和我们玩一玩。反正在他看来,不过是和掌中玩物的消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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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点点头,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沈璧君,无端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不由蹙眉道:“你也被他抓去了?”

沈璧君点头。

“他同你说了什么?”

“他说…”沈璧君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才道,“他说烧毁沈家庄的事情是他做的。”

“小公子原来是他的人,”萧十一郎了然地点头道,扭头看向沈璧君,紧了紧拳头,缓缓道,“他有没有做什么?”

沈璧君低下头来,垂着眼,轻轻摇头道:“没有。”

“他同你说了什么?”连城璧松开扶着白苏的手,她已经恢复力气可以自己走路了。

“也没什么,”白苏想了想道,“因为我一直装得很怕他的样子,所以他很不耐烦,没说几句就走了,走之前还把我弄昏。”

“不过他透露出想挖你墙角的意思,”白苏笑吟吟地看向不明所以的连城璧,道解释,“他让我跟着他,说他会对我很好,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连城璧的脸彻彻底底黑了下来,咬着牙,死死盯着白苏,就是不说话。

白苏笑着欣赏连城璧难得变脸的样子,心中却有点不安——她隐隐感觉,逍遥侯抓了她过去却什么都没做,有些奇怪,是因为抓沈璧君的时候顺便抓了她?还是因为她那副怯懦的样子让他打消了原本的念头?可是,逍遥侯是这样随心所欲喜怒无常的人么?

“嘀格哒﹑嘀格哒﹑嘀格哒…”

就在此时,马的奔跑声从古道一端响起,越来越近。

渐渐地,马蹄声越来越大。

白苏看清了,那是一辆她很熟悉的黑漆马车,那种低调的华丽,属于无垢山庄。

驾车的人,正是易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