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推开了,肖一墨踩着梯子从墙外探出头来,正色道:“我来接我的新娘子。”

彭慧慧不干了:“不行,今天的新娘子是属于我们大家的,你可不能偷偷摸摸带走。”

应紫在她后面掩着嘴直乐。

“慧慧,”吃了软钉子的肖一墨毫不气馁,一脸的诚恳,“听说你是我的铁杆粉,偶像想要剑走偏锋,身为铁杆粉难道不应该鼎力支持吗?”

彭慧慧语塞,肖一墨趁机抓住了应紫的手:“走,我们去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应紫吃吃笑着,跃跃欲试地朝彭慧慧挥了挥手:“我走啦。”

“等等!”彭慧慧抓着她的婚纱裙摆有点着急,“这也太不方便了吧。”

应紫把裙摆撩了起来随便往里面一塞,长长的婚纱裙变成了蓬蓬裙。从窗户那里顺着搭的梯子往下爬去,下到最后两格,肖一墨在下面朝她张开了双臂:“快,跳下来。”

在旁边几个伴郎的起哄声中,应紫跳了下去,肖一墨稳稳地接住了她,走了几步就到了前面停着的车里,踩着油门绝尘而去。

逃走的感觉有点刺激。

可想想现场扔下的那一群宾客,应紫后知后觉地担忧了起来:“你爸妈会不会生气?”

“你爸妈会不会生气?”肖一墨反问。

应紫想了想:“不会吧,就算会的话,我撒个娇我爸妈就心软了。”

“那不就行了,难道你觉得我在我爸妈面前的话语权会比你在你爸妈面前小?”肖一墨矜持地道。

也是。

难得任性一回,应紫不去操心这事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暮色四起。车子沿着蜿蜒的山道往上,一路开到古堡后那座山的山顶。

下了车一看,应紫不由得呆了呆,山顶被郁郁葱葱的森林包围着的山顶,中间有一块非常开阔的草地,不知名的杂草在风中摇曳着,一座白色的帐篷支在左边,而右边则摆放着一套简易的两人桌椅,烛火燃烧着,将他们俩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装在玻璃容器中的葡萄酒正散发着一股清香,树丛中传来了轻柔的情歌。

远远望去,古堡的屋顶尖在一片红枫中若隐若现;再远一些,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还记得吗?”肖一墨从身后拥住了她,把下巴搁在了她的后脑勺轻轻摩挲着,“我以前和你说过,那时候我父母吵架要离婚的时候,我离家出走。”

“跑到了这里吗?”应紫轻声问。

“是,我那时候想着,我妈要离开我了,古堡那么大,却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不想呆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肖一墨的声音顿了顿,“幸好,古堡看到了我的孤独,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

应紫转过身来,勾住了他的脖颈。

“以后你不会是一个人了,我会永远陪着你。”她轻声许诺。

肖一墨噙住了她的唇,两个人接了一个绵长而旖旎的吻。

婚纱在夜风中轻拂,两人在音乐中脸贴着脸摇摆。

这一刻,星光、夜色、大海…都是他们的见证,见证了这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静谧婚礼。

在这秋果硕硕的季节,他们收获了他们的婚姻和爱情;从此以后,不管四季更迭,他们的心中,永远都是姹紫嫣红的春天。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撒花欢庆,感谢自恋臭屁的肖叔叔陪我们度过的这几个月,潜水的妹子们出来冒个泡吧!接下来是快乐的番外时间,计划有两个人的甜蜜生活、一家三口的欢乐时光,如果有时间,写个卫时年的番外。

么么追文的诸位小天使,辛苦啦。

第81章 番外之夫妻甜蜜日常

常青树论坛最近十分红火,起因是当红人气小天后应紫要开演唱会了。

应紫的母校是际安市师范大学,就学时是校合唱团的团员,也是从学校的一系列活动开始渐渐走上了唱歌的舞台,对母校的感情很深,时常会过来做一些公益活动;学弟学妹们中也有很多她的粉丝,论坛里经常会有人把她的新闻从微博搬运过来,讨论得津津有味。

不过,要数论坛中最铁杆的粉丝,就是论坛总版的副坛主“耳聪”了。

这位粉丝从应紫在合唱团开始就粉上了,粉籍最长,应紫第一次在合唱团领唱演出《去病》的时候,他就发过贴盛赞过应紫的声音,后来应紫出道后,每发一首新曲他都会专门写一篇文来分析歌词、旋律和声音,在粉丝圈中颇有声望。

这一次演唱会的消息一出,他就发了一条帖子。

[期待应紫在演唱会上唱那首被肖学长霸占了版权的《墨色》@肖一墨 @应紫]

这帖子一出,立刻引起了论坛中所有纸片们的共鸣,回帖无数,一下子就被拱上了论坛的热门贴,连带着他以前关于应紫的陈年旧帖也被翻了出来。

肖一墨收到了那条艾特。

自从常青树的坛友们把他几年前在际安大学的视频翻出来剪辑后发到了微博之后,他就把这个论坛重新下载了下来,时不时地关注上几眼。

和微博那种短平快的信息传播方式略有不同,论坛里的坛友以大学生群体为主,在内容的分享和理性的思考方面更胜一筹,相对来说更合肖一墨的胃口。

而这位“耳聪”的坛友写的一些乐评,更是合他的胃口,每次出来他都品读上几遍。

今天看到这条帖子,肖一墨的心情很是愉悦。

看看,连这位资深粉丝都已经把他和应紫放在一起艾特了,他们俩是一对果然已经深入人心了,别的那些伪CP粉们根本就已经是负隅顽抗,再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门开了,应紫回来了。

这阵子应紫一直在位演唱会做准备,服装、道具、舞美有团队忙碌,但音响、编曲等等音乐相关却需要她的参与,录音棚和演唱会的现场演唱完全不同,应紫也没有经验,幸好有卫时年这个经验丰富的强大后盾在,她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在沙发上一趴,她彻底不想动了。

太累了。

来来回回在偌大的舞台上排演,务求把舞台效果呈现到最佳;二十六首歌曲更要熟烂于心,每一句旋律的每一个呼吸都务求尽善尽美。

现在她连说话都不想说了,喉咙需要得到彻底的放松。

一双手按了上来,在她的肩颈和后背按摩了起来。指腹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应紫舒服地轻哼出声。

“往左一点…对对就是这里…哎哎…轻一点…唔…”

全套按摩做了一遍,她终于缓过点劲来了,转过身来看着她的按摩师。

“舒服吗?”肖一墨坐在她的身侧,轻抚着她的脸颊。

应紫点了点头,顺势握住了他的指尖,一根一根地把玩起了那宽厚的指腹和圆润的指甲。“按摩得这么专业,是在哪里学过了吗?”她小声问。

“这用得着学吗?”肖一墨自傲地道,“微博上找了个视频,看两眼就会了。”

应紫的手顿了顿,旋即把手指放在了唇边,一根根地亲了过来。

她凝视着肖一墨,眼中的情意快要满溢出来。

“谢谢…”

自从去年两个人正式公开、正式举办婚礼后,肖一墨对她的包容和疼爱令人动容。她的通告一度非常繁忙,尤其是过年那一阵子,两人聚少离多,肖一墨尽可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跟着她飞在各大城市;她筹备演唱会,忙得顾不上家,就连以前偶尔下厨的情趣都做不到了,肖一墨特意向佣人学做甜点逗她开心;而现在,这双在投资界被奉为传奇的手,为了她去学习了按摩,只为了让她减轻疲劳…

鼻尖被捏了一下,肖一墨有点生气了:“和我还要说谢谢吗?”

应紫缩了缩脖子,乖巧地认错:“不说了。”

这个态度,肖一墨很满意,再次热情地服务:“还有哪里酸痛?我再帮你捏捏。”

“小腿肚这里,穿着高跟鞋站了大半天,脚都快废了。”应紫撒娇着抱怨。

肖一墨的手在小腿肚上揉捏了起来,不过这个姿势有点拗手,他换了个方向,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应紫的大腿,应紫猝然闷哼了一声,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鼻尖渗出了汗来。

“怎么了?”肖一墨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撩起裙子一看,外侧上有个很大的乌青块,中间还泛着青紫色,应该是皮下出血了。

应紫慌忙去挡:“没什么的…已经不太疼了…你别看了…”

肖一墨掰住了她的手,定定地看着那乌青,脸沉得像锅底一样:“怎么回事?你要是再瞒着我,明天我跟着你去现场。”

应紫怂了,抓住他的手晃了晃,软声道:“你别生气嘛,我在舞台上站位的时候有个仪器倒了下来,刚好砸在我这里,没什么大事,我这皮肤一碰就要起乌青的,就是看着吓人,过几天它自己就会退了。”

“这还叫没什么?”肖一墨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只觉得心尖都跟着疼得打了个颤,“哭了没?”

应紫不敢撒谎了,咬着唇点了点头,旋即又小心翼翼地辩解:“其实也不是疼哭的,就是眼泪它自己流下来了。”

肖一墨气结,转头和家庭医生通了个电话,仔细地询问了一遍该怎么处理。

应紫听着他啰里啰嗦的,甚至还问有没有什么要忌口的,不免有些着急了,嘟囔着道:“不就是一块乌青嘛,你这么小题大做,被杜医生笑掉大牙了…”

肖一墨瞟了她一眼,应紫乖乖地噤声了。

挂了电话,肖一墨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拿着纱布包的冰块出来了,沉着脸让应紫躺好做冷敷。

他的手法特别轻柔,冰块来来回回地滚动着,力度和时间都控制得很好。

那双眼睛专注地盯着伤处,眼睫微微翘起,间或眨一眨,好像一把小刷子,挠在了应紫的心上。

腿上很冰,心里却很暖。

应紫定定地看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凑过头去,在他的眼睫上亲了一下。

肖一墨脸色稍霁,语气却依然紧绷着:“别打岔,好好说说,什么地方错了?”

“不该受伤了还瞒着你,”应紫快速认错,“以后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知道就好,”肖一墨教育道,“你的身体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有一半是属于我的知道吗?还说我小题大做,我的太太,那有多金贵知道吗?”

“知道了。”应紫打蛇随棍上,蹭到了他的怀里,嫌弃地把纱布往外推了推,“好了,差不多了。”

“定个闹钟,”肖一墨拿出手机来,“杜医生说了,四十八小时以后要用云南白药喷一喷,然后热敷,会好得快一点,你几点——”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脖颈那处被应紫吻住了,喉结落入了一个温热湿润的所在。

“小紫,别调皮…”他哑声道,“今天不行,你受伤了…”

应紫的唇不动了。

她退开了一两寸的距离,可怜兮兮地看着肖一墨,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委屈,又像是伤心:“是我没有魅力了吗?”

“当然不是。”肖一墨觉得这个联想匪夷所思,“你受了伤,又这么累,要好好休息…”

喉结又被含住了,舌尖温柔地舔舐着。

所有的顽抗在这一刻尽数缴械。

这一次的情动进行得分外温柔,末了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的时候,肖一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漏掉了,可是,怀里的人实在太香软,他沉溺其中,无法思考。

接下来的几天,肖一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每天去演唱会的现场和工作室巡视一番,顺带监督应紫一天三次喷药剂和热敷。

在肖一墨这样高强度的监督下,工作室的所有人员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演唱会的舞美、道具都神奇地提前了两天顺利完工,其他各项工作也都全部就绪,就连应紫腿上的乌青也消退得差不多了。

五月二十八日,“紫耀星空”演唱会在际安体育场正式开唱。

数万人的体育场几乎座无虚席,荧光棒、应援牌将整个场馆点缀出了无尽的星光。

应紫身穿特别定制的浅紫色礼服裙,剪裁成碎片似的裙摆曳地,紫色花冠、烟熏妆…将她装扮得好像山野林间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站在后台,肖一墨握住了她的手。

“紧张吗?”

应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能不紧张?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大型的演出,所有的歌迷、亲朋好友都在下面,期待着她的到来。

可是,有肖一墨握着她的手,勇气就好像有了来处,绵延不绝被灌注到了身体里。

欢呼声、尖叫声一阵阵地从场地中传来,音乐响了起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用力地互相拥抱了一下,肖一墨看着应紫进入了后台,他也快步往台下走去:这是应紫最为闪耀的时刻,他要记住每一个瞬间。

快到位置上时,他的脚步忍不住顿了一下。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这几天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忘记让应紫把《墨色》排到演唱会的曲目里去了!

收到“耳聪”那条艾特的时候他就想好了,既然应紫的资深铁粉都这样艾特他了,他就勉为其难不再藏私了,让大家都听一听这首属于他的歌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在这两天的忙碌后,居然被他忘得一干二净,这下好了,他除了要被粉丝们冠上“小气”的帽子之外,还将错过应紫在演唱会上诠释这首歌的机会。

“喂,你坐好啊,挡着我们的视线了!”

贵宾席上有人不满地冲他喊着了一句。

位置那里的几个朋友也朝他招手示意。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肖一墨不得不找到了位置坐了下来。

彩排的时候他也来过,应紫唱的歌里的确没有《墨色》这一首,可能是那时候他说了这首歌是属于他的,应紫就听话地不在公众面前演唱了。

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不该听话的时候偏偏特别听话。

肖一墨悻然想着。

算了,以后应紫也会有演唱会,到时候再唱吧。

他又安慰自己。

不过,这点心思很快就消失无踪了,舞台上的应紫是如此得闪亮、耀眼,以至于他的身体和灵魂全都附着在那个身影上,再也没有了其他。

舞美是顶尖的,浪漫、梦幻。

歌声是绝美的,清澈、空灵。

粉丝们是疯狂的,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跟着应紫一起唱着那些耳熟能详的歌。

《晚安,玫瑰花》、《乖乖》、《丁香花开的时候》…

一首接着一首,应紫为在场的所有人带来了一场无与伦比的听觉上的饕餮盛宴。

除了中间一些感谢、感恩的语言,应紫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她只是静静地歌唱,遵循着她“歌手只需要用自己的歌声来表达自己的情感”的理念。

二十六首歌,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最后一首歌结束的时候,应紫在台上深深鞠了一躬,退场。

底下的“安可”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肖一墨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也朝着台上叫了一声:“小紫,再来一首!”

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声,音乐再次响起,应紫从里面出来了。

“谢谢大家的热情,”她的眉眼温柔,目光往全场梭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前排,“可以邀请一个人点歌吗?”

肖一墨的心脏忍不住加速了跳动,一时之间,有点口干舌燥。

粉丝们的尖叫声传来。

“这位穿白衬衫的先生,”应紫看向肖一墨,笑意盈盈,“你想听什么?”

工作人员把话筒递了过来,身旁的朋友们都纷纷起哄。

“小叔,特殊待遇啊。”

“太嫉妒了。”

“到底是法定的另一半啊,和我们普通的粉丝就是不同。”

大屏幕里显示出了肖一墨清冷俊朗的脸,在场的所有粉丝这才恍然大悟,笑声、欢呼声响成了一片,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可声变成了一首歌的名字,“墨色!墨色!”

肖一墨矜持地笑了笑,一脸的勉为其难:“既然大家这么想听,那就《墨色》吧。”

吉他声响了起来,静谧而清远。

“谢谢你来听我的演唱会,这是我一生最美的时刻。”应紫凝视着那个身影,轻声道。

没有任何华丽的编曲,只有应紫那天籁般的声音响彻在体育场的夜空中。

“白衬衫、黑板鞋,风中奔跑的墨色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