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煦沉默几秒,松掉肩膀,转过身背对着她,口吻淡淡的说着,“你快点走吧。”

记忆是一间房,而思念是留给一个人的门,假如她不走进去,那么这间空寂的房子,迟早会被尘埃沙土掩埋,所以他宁可毁掉自己,也不愿意独自守着满目疮痍。

韩煦抽出眼前刀架中,锋利的刀具,声音轻到飘渺,“不然会脏了你的衣服。”

阮灵芝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而看着他抬起手肘的动作像在划着什么,她困惑的拧住眉心,绕过餐桌一步步向他靠近,“你在……”

他目光空洞的站在那,碳钢的刀身冰冷地擦过他的手腕,敲在洗碗池里,钝钝的响。

阮灵芝怔住不动,瞬间脑中空白,直到刺眼的红色一滴滴流进排水口,她才倒抽一口凉气。

“你疯了吗!”阮灵芝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大步上前准备夺去他手中的刀,韩煦往后退开,仍握着锋利的凶器,神情平静的如同手腕上有两道血口子的人,不是他。

阮灵芝不敢贸然去抢,颤抖着伸出手,强制自己镇静的说着,“把刀给我。”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置若无闻地将刀刃压进小臂,缓缓扯开皮肤,鲜血就浓稠地往外渗出来,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开出潋滟的花……

阮灵芝害怕的闭眼哭喊道,“我答应你,我听你的!你把刀给我!”

话音伴随着沾血的刀掉落,清脆的作响几声。

韩煦身形晃动着靠向身后的冰箱,她立即拿过碗柜上挂的干毛巾,慌张地按住他冒血的手臂,腥味直冲鼻腔。

-

黄昏时分,一层薄暮遮住夕阳,那光就蔓延到她鞋尖为止。

阮灵芝站在医院的走廊,听着周边嘈杂的人声,空气全是浓重的酒精味,她反复的屏住呼吸,再松开,抑制心慌。

当梁安赶来,就看见靠墙站着的她低垂脑袋,咬着自己拇指的骨节,指甲缝里干着血迹,衣服和牛仔裤上的血块已经暗成黑色,他看得难受,只想把她纤细的身板揽入怀中。

梁安已经伸展开双手,却没料到她张口就说,“我们分手吧。”尾音染上啜泣声。

可以依靠的男人出现在面前,阮灵芝所有恐慌的情绪顷刻间释放,眼泪不断地往下掉,很快引起身旁路人的注目,她马上抹着泪,同时听见他说道,“我不接受。”

梁安的拒绝在意料中,如此分手她同样不甘愿,但是她怕韩煦再做出自残的举动。

于是,阮灵芝抬头看他,哽咽着说,“或者我们,暂时先别联系。”

梁安想也不想,果决的说,“我不要。”

阮灵芝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韩煦他这是用死来威胁我,让我和你分手……”

梁安打断她,“你就不怕我也这么做?”他皱着眉头,口吻像在闹脾气一样。

“我没跟你开玩笑,他当着我的面把手腕割开了,不然我为什么站在这里!”阮灵芝眼前闪过那幕骇人的场面,一时发慌,不自觉拔高音量。

梁安抿着唇,点头,“好,分手。”

阮灵芝不免愣住,明知他不可能爽快的答应,还是在一秒慌乱起来,怀疑着在梁安心里,她真的是‘不可能’的存在吗?

果然,他又说道,“反正我也有很多手术刀,够用。”

阮灵芝疲惫地弯腰捂住脸,“那你告诉我,到底我该怎么办……”

梁安面颊陷下去动了动,“你可以对他善良,那我呢?”

她不由得抬头,他抿成一线的唇,显示着不甘心。

梁安轮廓分明的脸上,唯独那双眼睛生得柔和的要命,此刻写满倔强,“我也不是理智的人,你想清楚了……”

他一顿,接着说,“你要救谁。”

阮灵芝放弃的再次垂下头,摇了摇,哭笑不得,“我当然救你啊……”

实在忍不住,很想要他抱住自己,她伸出手拉着梁安的衣服,哭嚷着,“让他去死行了吧!”

梁安握住她的胳膊环上自己的腰,把她脑袋按在胸口,同时轻抚着她的背说,“他需要的是心理医生,我需要的才是你。”

阮灵芝紧紧抱住这个男人,脸埋进他的衣服里深呼吸,没有刺鼻的血腥,没有酒精,仅仅是能让她心安的味道,好像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

-

走进病房,她看见在靠窗的床位上,坐着的韩煦,他面无血色,嘴唇稍显苍白,半敛着眼眸,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天际,那仿佛奄奄一息的霞光。

多床位的病房并不安静,小孩儿在一旁哭闹不止,韩煦发现她进来时,目光很快落在跟着她的男人身上,他穿着纯黑的卫衣,里头的白t恤长出一小截,戴着耳钉,他的衣袖堆在小臂,手腕上琳琅的镯珠,戒指没有初见他时多,却也不少。

韩煦一眼扫完他全身,脑海里兀自响起阮灵芝的那句,“现在我依旧看不上那种人,只是爱着他而已。”

梁安说自己就是去安慰一下,顺便看能不能开解韩煦的,阮灵芝才让他进来,没曾想梁安打量完他的裹着纱布的手臂,第一句话就是,“你要竖着割,不然血很容易就止了。”

阮灵芝一愣,恨不得堵上他嘴,再扒开他脑袋,看看里面的回路是不是接错了。

韩煦不理会他,眼神深沉的盯着阮灵芝,问,“你不是说,会和他分手吗?”

梁安手臂一伸,将她揽到身后,抢答道,“已经分了。”

韩煦皱眉,明显是质疑的看着他。

“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梁安直接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笑的眼如弯月,加重强调,“非常好的朋友。”

☆、第38章 打赌(2)

电梯门叮的一声,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打开。

看着那个肩线宽平的男人抬脚跨出电梯门,阮灵芝犹豫不决的站着没动,说道,“我们要不要再等一会儿走。”

梁安一怔,转身就把她拉进自己的臂弯,揽住她纤薄的肩头往外走,一边说着,“他住医院不会有事的……”

他们留的再久,按韩煦目前的情绪状态,也是无济于事,阮灵芝这么想来,刚准备点头,就听他继续说,“要有事还可以直接治。”她觉得很有道理,抬起胳膊就给梁安一个肘击。

开出停车场不一会,窗外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思前想后,还是给安熹微发去一条短信,她锁定屏幕前,一眼扫过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梁安余光略过副驾座的人放下手机,随即问道,“他是不是,家里的人全死了?”

阮灵芝轻斥,“你会不会说话。”

“不会,我国语本来就不好。”他理直气壮的说着。

阮灵芝似有若无地叹口气,回想着说,“他妈妈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爸爸……”

提起韩田野这个人,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穿着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的外衣,人与人之间没有建立亲密的关系,就犯不着去拨开对方的皮囊,看看底下的真相,而且,他是不含恶意的,若不然阮和平也不会与他交好。

那些年,她不止一次在韩煦家吃饭,餐桌上箸勺声响交错,韩田野偶尔会问问他们最近学习怎么样诸如此类,极少像阮灵芝父母斥责她那般,斥责韩煦不该如何如何,现今回顾,她顿然发现那父子二人确不怎么攀谈,看似融洽的表面下,藏着些许疏离。

“我感觉他们可能……”顿一顿,阮灵芝斟酌着说道,“没有经常交流彼此内心的想法,大概因为是大老爷们,观察力没那么细微,也不会整天闲着没事儿就谈心吧。”

梁安微抬下巴,略有所解的‘啊’一声,然后道,“不知道要怎么说。”

阮灵芝不禁笑笑,“那你‘啊’什么。”

他头一偏,轻轻耸肩,目光正视前面湍流的车河,留给她一个眼底沉着,鼻梁笔挺,唇角没有一丝弧度,性感的侧脸轮廓。

圆盘似的天桥下的红灯亮起,桥上倚靠无数的游客,他们试图占据最佳位置拍照,城市灯火中夜不深,亏得车窗阻挡才有静。

她盯着梁安好一会儿,即使等待红灯的过程中,也不与她讲话,就这么冷着一张脸,手肘靠在车窗下,修长的手指搭在双唇上。

阮灵芝伸手去戳了一下,那男人的胳膊,“好朋友,你生气啦?”

梁安不是冷战的料,属于一簇火星就燎原的类型,所以在她出声后,他立刻愤愤的说道,“他只是割一下手,你就要和我分手!”

阮灵芝扁嘴,“是他实在把我吓到了。”

信号灯由黄转绿,窗景开始移动,梁安握着方向盘,皱眉说,“那要是随便谁往自己身上砍,然后把你吓到,你也要和我分手?”

阮灵芝哭笑不得的解释,“我当韩煦是弟弟,我关心他才会被吓到好吗?”

梁安很快地看她一眼,忍不住加重语气,“你关心的人太多了,以后只关心我行吗!”

阮灵芝失笑,然后面露无奈的连连答应,“行行行。”

说完她靠回椅背望着路旁,尚未长齐叶片的树杈上,挂着闪闪灭灭的灯。

没隔几秒,梁安眉眼舒展开,忽然问,“你想看夜景吗?”

阮灵芝抬了抬眉,转过头见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稍稍一弯,沁着笑意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夜景很漂亮。”

已经适应他像个小孩一样情绪转换飞快,阮灵芝当下观察着周围慢慢变化的街景,十分有把握的猜测,“该不会是你家吧?”

梁安闻言稍睁大眼睛,露出‘你怎么这么聪明’的表情。

阮灵芝忍笑说着,“我拒绝。”

梁安顿时皱起眉,“你前天晚上答应的明天,明天又答应明天,你究竟有多少个明天?”

“昨天我们还在交往,现在我们只是好朋友,所以我不想和你当□□。”她脑袋撇向窗外,理由充分的说着。

梁安不管她这些那些的理由,反正方向盘在他手里,他只问道,“□□是什么意思?”

阮灵芝想了一想,说,“打游戏和你组队的人。”

梁安似懂非懂的‘哦’一声,“那就是唐昊,我和唐昊是□□?”

阮灵芝慌忙说着,“对不起我错了,不是这么解释的,你以后千万别这么说。”

梁安更困惑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灵芝只好抿唇一会,解释,“我们是朋友关系,你把我载回家要……做那种事,这就叫□□。”

她停顿的地方很微妙,梁安压下嘴角的笑意,努力表现的很不解,“做哪种事?”

阮灵芝几乎瞬间就看穿他的表情,不禁低眸咬了咬下唇,再抬眼斜视他,说着,“明知故问的耍流氓,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梁安眼神清澈的摇摇头。

阮灵芝难忍笑意,瞪着他回答,“说的就是你。”

公寓的保安值班时,见刚搬进来不久看着就像是富家公子哥儿的男户主,拉扯一个生得精致如水的年轻女人走进公寓楼。

身为保安不过扫一眼他们拐进走廊的背影,便低下头,早听轮班的同事说新住户是一对情侣,女的不常来,再看她半推半就的模样,就知他们的关系。

梁安拉着她走到电梯前,正好停在一楼,他一按门就打开了。

门一开,他就将阮灵芝推在镜墙上,俯身压去,先啃咬几下她嘴唇解馋,再去按亮楼层的数字。

比电梯门闭合要快的是,梁安回头吻她的速度,没有挑逗撬开双唇的步骤,就直接缠绕上对方的舌头,开始翻腾不休,没几秒她就浑身酥软,依靠两手搂住他脖颈的力量站着。

梁安一手伸进她柔顺的发下,抚摸她颈后的肌肤,另一手沿着阮灵芝的背线滑下,覆在她的腰上,稍稍使力按向自己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然后不满足地掀起她的衣角。

带点凉意的指尖触到她腰后的皮肤,激得阮灵芝赶紧按住,再推开他的肩,两人好不容易分开嘴唇,她呼吸深重,声音却很轻的说,“有监控。”

梁安转头就看见电梯角落顶上,那个半圆的黑东西,他朝向监控器,并拢两指从太阳穴挥出去。

阮灵芝‘噗嗤’一笑,捶了一下他的肩,“谁让你跟它招呼了!”

jake在窝里睡的正香,忽然耳朵动一动听见客厅有动静,立即爬出来站在落地窗前,它看见自己的主人搂着阮灵芝进来,反手关上门,将她压向玄关的墙,就开始新一轮的唇舌交战。

阮灵芝快站不稳的情况下,踉踉跄跄地被他带进客厅,压倒在沙发上,而双唇仍然没有得到解脱的与他激烈缠绵。

阳台外,jake立起身子拼命扒着玻璃门,一跳一跳地迫切想要进去,敲的窗玻璃砰砰响。

梁安半跪在沙发上,忍无可忍地转头吼过去,“sitdown!”

jake拉拢下耳朵,慢慢趴回地上,同时委屈的发出呜声。

进门时阮灵芝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没发现外面的jake,呼吸微促的说着,“你把它带回家住啦。”

梁安不回答,没空回答,埋首在她细颈间,亲吻她仰过头拉起的线条,肆无忌惮地撩开她的衣角探进手去,轻易地覆住内衣下的柔软。

阮灵芝轻喘着开口,“它睡在阳台不冷吗?”

梁安两手按在她身下的沙发,支撑起上身,皱着眉用力的‘啧’一声,非常不满,“又关心它!”

她轻轻一笑,他再‘啧’一声以示警告,阮灵芝只觉他可爱,当灼热的气息重新喷洒在她颈项,又瞬间沦陷下去,胸口泛起浪花般悸动着,腰间一凉,轻薄的针织衫被他脱去,扔在地上。

他温软的唇毫无阻碍地,啃过她每一寸肌肤,锁骨、胸线,一直到小腹,她仰着头咽口水,燥的不可思议,梁安慢慢退到她身下时,膝盖压到地毯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机打开了。

开机的一片蓝光亮起,随之是男男女女的对白。

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离开她诱人的身体,因为耳旁这声音实在煞风景,梁安刚拿起遥控器,准备关掉电视机。

阮灵芝眼一瞥,迅速阻止道,“等等!别关!”

她最近听毛倩倩提起过很多次,这电视台播的一部剧,播出时段确实是这会儿开始,所以她非常好奇,“我同事说这部剧狗血的前所未见,我还没看过呢。”

梁安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你现在要看电视?”

阮灵芝一愣,不由得笑起来,“不是,刚好打开就……”

她在辩解,梁安在解开她的牛仔裤纽扣,仿佛听见拉链拉开这细微的声音,他曲起阮灵芝的双腿,分开,先是探进骨节均匀的手指。

阮灵芝已经快要失控的扭动身体,他居然把舌头卷进去。

它柔软的像一条小鱼,滑腻腻的,撩拨她的意识,阮灵芝挺起腰腹,不知道怎样抑制身体里,说不出的热痒,绷紧的沙发料不允许她抓住,只能伸手去揉着他的头发,胡乱的呼吸。

此时,电视机里传来几句对白。

梁安动作一顿,手还抱住她的腿,却转头看向电视,一脸莫名其妙,“这男人是失忆吗?”

阮灵芝咬着唇,抬脚轻蹬了一下他的肩,“喂!”

梁安回头,目光皎洁的笑着,直接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持久而激烈的欢爱,磨烧着空气,一次又一次,最后阮灵芝连叫都没有力气出声。

丢在地上她的牛仔裤口袋中,露着一半的手机,忽然亮起来。

-

阮灵芝洗完澡,穿着梁安的衣服坐在床上,拿着手机把未接的电话回拨过去。

安熹微接起来就问道,“你那么早睡?”

阮灵芝一时迷惘,“没有啊,醒着呢。”

安熹微:“那刚刚怎么不接我电话?”

“刚刚……”阮灵芝听着浴室方向传来的流水声,脸颊烧烫一下,镇静的说,“没留意手机。”

安熹微耸肩,接着皱眉问道,“短信是怎么回事儿?”

她好不容易醒酒,过后就看到阮灵芝的短信。

阮灵芝解释完关于韩煦的大致情况,梁安正好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见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宽宽大大的格外引人垂怜,他就爬到床上,过去抱住她纤巧的身体。

阮灵芝懒得动,挣扎也省去,任梁安将她抱在腿上,用脸去蹭着她颈窝。

她对着手机继续说,“我们出医院之前,梁安还和他聊过。”

安熹微觉得好笑,“你让梁安跟他聊,没把他聊成神经病?”

梁安离得如此近,听不见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当即拧起眉,“我怎么了!”

这似烟嗓的独特声音响起,安熹微大概猜出,刚刚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了。

☆、第39章 打赌(3)

整晚被隔壁床小孩的哭声吵得无法入眠,所以早上六点天刚刚亮,韩煦就准备出院,本来也不至于要到住院的地步。

坐在床边弯腰穿鞋时,他听见身边的动静,抬头看去,是一红色塑料袋装的苹果落在床头柜上。

先看到苹果,再看到提苹果来的人,她穿着白色的棒球外套,浅蓝的牛仔裙,五官小巧,除了那双望着他笑的大眼睛,以前就觉得安熹微的长相比实际年龄小,现在看她就像是一个花季少女。

安熹微用脚勾出床底的凳子,同时打趣说道,“没看出来啊,真有一手。”

韩煦微微敛眸,站起来说着,“我要出院了。”

“我才来你就要走,给点面子嘛。”安熹微赶忙拉住他,按住他的双肩往床上一压,“来,坐,我们谈谈心。”

强行让韩煦坐下后,她扭过身去扒拉着塑料袋,“吃不吃苹果?”

韩煦忙说,“不用了。”

“好。”安熹微嘴上答应着,手里却拿出一颗苹果,一把削皮刀。

韩煦无奈地抿唇不语,看她开始不慌不忙地推起苹果皮,安静不了几秒,她开口问道,“想不开是因为灵芝交男朋友吗?”

他愣一下,断开的苹果皮掉进塑料袋中,娑娑响过一声,安熹微不等他回答,自己说着,“你不过就是想死,何必拿她当借口。”

“韩煦,你只是把她当成情感的寄托,并不是爱情,起码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