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晚上咱们要坐飞机回去,明天还要上班。”

童昭听完没吱声,现在她都很少和席梁交流,如果不需要回答,她就只负责听,看着两口就解决掉火腿肠之后,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花,她忍不住勾勾嘴角,扶了扶裙角慢慢蹲下去。

看着面前的小花,童昭弯着嘴角眼里满是笑意,小花也知道她在看自己,吐着粉色的舌头,歪着脑袋非常可爱的蹲在地上,毛茸茸的尾巴像是根软化的鸡毛掸子,把地上的碎石、尘土通通一扫而空。

“如果你舍不得它,咱们也可以把它带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席梁就走过来,把手里剩下半根火腿肠放到小花面前,被它一口衔住再仰着头往天上一抛,火腿肠就完全落到了它的嘴里,一系列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一般。

“不用了,带回去也没时间照顾它,狗狗不是花花草草,需要人每天陪它玩。”

其实,童昭更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她现在什么都舍得下。但又不想无缘无故的把氛围弄到冰点,只好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席梁只当她是在说将来还打算天天加班,工作忙没时间和心情,面上一僵不再提带小花回去的话。

下午,两个人去舅舅家参加宴会,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几个熟人,裴嵘和席聿。两个人见到童昭的时候,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尤其是的裴嵘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心里装了一箩筐的话,却迫于无奈不能说。

“好久不见!”

童昭点点头,她和席聿确实很久不见了,至于裴嵘好像没多久,他三天两头就会往Z市跑,经常找了各种理由去医院看她。

“张怡呢?”

以往,不管在哪里看见席聿,童昭都能看见那个跟着他的小丫头。

“军训呢,回不来。对了,她让我给你带句话,你妹妹看上去…真的很可爱。”

看着似笑非笑的席聿,童昭抿着嘴有些无奈,“没想到她们还是见面了。”她知道,席聿肯定想说的不是可爱,而是单蠢,童橦看上去确实特别好欺负。

“一个班、一个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

席聿清楚张怡的打算,自从知道童昭的妹妹擅长厨艺之后,那个小祸害就打起了歪脑筋,不过他知道江家的少爷可是和童橦一起长大的,张怡这个愿望注定是要落空。

突然间,童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反正有江遇在,张怡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

“缘分!”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缘分,是张怡以意为之,她完全有本事给自己选几个合拍的室友,童昭估计那宿舍里剩下的两个女孩儿也家世不凡。

“唉,说到缘分,我觉得你和我哥的缘分比较神奇,前些天我才知道当年Z市那场臭名昭著的绑架案里,竟然也有你在。”

知道童昭当年的事迹之后,席聿一直替哥哥捏把汗,这样一个不要命还战斗力超群的女人,一般男人真的制不住。

“都过去好多年了,我都快忘了。”

最近一段时间,童昭不愿意想起过去的事,对别人来说她和席梁可能是天造地设的缘分,可在她眼里这其实更像是孽缘,老天开的一个大玩笑。

第105章

参加完宴会, 两个人就回Z市,路上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童昭低头盘算着才递上去的申请没工夫理他,席梁想着在酒席上童昭全程故意避开自己的样子心里很不痛快。

两个人就这样, 互相算着自己的心事, 谁也不肯低头一直相安无事的撑到了十月上旬, 知道自己的申请被打回来之后,童昭拿着资料跑到楼上找院长讨个说法。

“我的资料到底哪里不合适?”

“如果你不是童昭, 这份资料哪里都合适。”说到这, 院长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不是上面进行政审,他都不知道童昭背着他交了这份申请。

“你就好好的待在医院吧, 别胡来了,要是你爸妈看见这东西,非得气晕过去。”

夹在童家和童昭之间,院长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据他了解童昭已经连续一个月没休假,国庆期间都在医院加班,不是在手术室, 就是在病房。长此以往下去, 说不定哪天就倒在了手术台前。

“我没有胡来!”

“可你现在就是在胡来, 我跟你明说了吧,这东西不是我拦下来的,上面有人不通过, 至于是谁你自己去想。你们刚结婚你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席梁。”

“所以,这是席梁做的?”

对上童昭快要喷火的眼睛,院长拧开保温杯目光躲闪,“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说的。”

看着舅舅心虚的表情,童昭心里瞬间有了答案,抓起申请资料转身出了办公室,晚上席梁到家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今天不加班?”

听到他的声音,童昭倏地站起来急匆匆的过来把文件摔在他面前的柜子上。

“这是你做的?不通过。”

看着那几页纸,席梁的眉尾动了动,眼底划过一抹幽暗,像是在积蓄着什么情感,“是我做的。”

原本席梁猜到童昭会搞些小动作,却没想到她玩得这么大,要不是那边打电话过来向他核实一些事,他都不知道有这事。如果等到童昭的申请通过,就得他父亲级别的人物出面才能把这件事拦下来。

见他不仅承认,而且脸色还没一点心虚的表情,童昭怒极反笑,厉声质问他“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

“凭我是你丈夫!”

在席梁看来,童昭不光是想外调,简直就是准备去送死,她申请的几个地方现在都是战火纷飞,过去之后能安然无恙回来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我丈夫了。”

压抑了几个月的童昭,这一次又表现出了强大的破坏力,不光是歇斯底里的对着席梁喊,更是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柜子。

“只要没离婚,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是你丈夫。”说完这话,席梁拿着外套往楼上走,他怕一会儿真的和她动起手来,现在两个人都不理智,谁也不知道争吵的结果会是什么。

“席梁,你别以为一个结婚证就能绑住我,我想做的事,你拦不住。”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嘶吼,席梁顿住脚转身从楼上下来,站在她面前低头沉着声音问她。

“你想做什么?”

看着快忍到极限的席梁,童昭讽刺的勾起红唇,“你们席家的破规矩没有法律效益,军婚难离不代表不能离,既然你不肯给我自由,那我就只好逼你们舍弃我这颗棋子。”

童昭没把话说明白,可席梁已然能从她疯狂的笑容里猜到大概,他松开手里的衣服擒住她的肩膀,一双大手不停的收紧仿佛要嵌入到她的肉里。

“童昭,你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如果你的家人知道我对婚姻不忠,你觉得他们还会留着我这个儿媳妇?”

她忍了几个月,就是为了顺利的离开这里,却没想到这个男人毁了她的计划,想把她永远的圈在他的笼子里。

在此之前,席梁也一直忍让,她加班、甚至一整晚都留在医院,不和他说话也不碰他一下,这些他都能忍。可当他知道她想出国寻死的时候,差点把手里的电话捏碎,童昭不是恨他,也不是恨童家,她在恨她自己还活着。

她的话,把席梁心里的怒气推向巅峰,理智在瞬间灰飞烟灭,掐着她的肩膀把童昭摔到在身后的沙发上,接着他也随之而来,当察觉到席梁想做什么之后,童昭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手脚并用也没拦住他撕开了自己的衣服,水晶扣子蹦的满地都是。

在童昭绝望的时候,席梁偏又停了下来,像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慢慢的坐起来帮她把衣服合上,已经被扯坏的上衣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毫无效果。

童昭的神识也逐渐归为,涣散的目光开始聚拢咬着牙抬手给了席梁一耳光,接着她又抱着自己缩在沙发的角落嚎啕大哭,虽然他们是夫妻,可刚才席梁的行为对她来说,依然太有侵犯性和屈辱感,即使最后的事并没有发生。

看着童昭抖动的肩膀,席梁也想给自己一耳光,他伸手去抱住她,被她用手肘怼开,他不死心把全身的重量都压过去,抱着缩成一团的童昭,把下巴靠在她的后背。

“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我该死。童昭,别离开我好不好?”

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席梁发现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珍贵,那个时候的童昭对他毫无防备,会傻乎乎的开着车子过去看他,会抱着被子不肯起床,会对他撒娇对他笑。

“席梁,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自由,让我离开这里。”

感情对童昭来说是个很伤人的词,她被友情背叛、被亲情利用、被爱情伤害,现在她不敢再碰了,她就想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等哪天她真补好了心里的缺口,就会回来,会笑着和他们说一句:好久不见。

“因为,我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舍不得放她走,怕她像飞出笼子的苍鹰,再也不肯回头他一眼。

他们的一切始于他的算计,席梁确实在很久之前就决定了未来妻子的人选,不然也不会和童家立下那个约定,他根据资料把自己变成了童昭心里最不讨厌的那种人,一点点的和她接触、靠近。

只是,当她落入陷阱的时候,席梁自己也早已经入戏太深,她总能给他惊喜,在他按部就班的人生种下许多的奇迹,就像是登山路上的休息站,如果没有她,他也会有条不紊的走到山顶,可是有了她,他就有时间和心思站在山腰看路上的风景。

听了他的答案,童昭心里的绝望一点点的放大,她以为这个自私是因为他舍不得这桩联姻,害怕对他的事业有影响。

童昭在沙发上哭到双眼红肿,最后支撑不住疲倦的身体倒在了席梁怀里,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两个月都没有休息过,周末即使不上班她也在爷爷那边鞍前马后的跑腿。

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女人,席梁小心翼翼的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低头在她的嘴角轻轻地的碰了一下,最后贴在贴在的耳边喃喃低语。

“如果我说爱你,你肯定会骂我骗子。可我这一次,真的没有骗你。童昭,我可以把命给你,但是给不了你自由。”

童昭醒来的时候是半夜,她晚上没吃东西肚子饿了,一睁眼就感觉眼睛是肿的,刚抬手就发现身上压着个重物,看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她咬着嘴角把席梁的手拿开。

好不容易穿上鞋子,身后啪的一声灯开了,童昭的后背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去哪里?”

“肚子饿,吃东西去。”

一开口,她发现自己的嗓子也不对劲,可能是吵架的时候太大声,现在说话完全是哑的。

听她说饿了,席梁也掀开被子起床,穿上鞋子走过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一想到下午发生的事,童昭就觉得额头突突的疼,她今天完全是气坏了才会说那种不带脑子的话,弄得最后没办法收场,大哭一场过后,心里的压力释放了七七八八,休息了几个小时就彻底冷静了下来。现在,甚至有些害怕去看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煮碗面。”

心虚的童昭偏着头站起来,想从席梁身边走过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陪你下去,正好我也没吃。”

于是,几个小时前差点动手的夫妻俩,在半夜这样拉着手下楼去找吃的,一路上童昭都想把手挣脱出来,可是她越努力,席梁就越用力,像是把她的手腕骨捏碎一样,最后她只好放弃抵抗由着他。

在厨房,童昭看着自己倒映在水池里的影子,急忙转身去冰箱里找冰袋,上眼皮肿得像是被马蜂光顾过一样,要是拿镜子看简直能把人吓死。

“完了,明天没办法见人了。”

“那就在家休息,你上次在家过周末,还是两个月前。”

第106章

申请被撤回的风波没过去多久, 医院里就迎来一个特殊的病人,受的是枪伤病房外还有重兵看守, 带队的人是何书、手术是童昭和程亦完成的,术后是她在负责。

“他还有几天能出院?我们那边还等着审问?”

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何书, 童昭有些无奈, “只要你们不对他动手, 现在就能把他带走,伤口不开裂就不会死。”

虽然没有刻意打听过, 但童昭也能猜到病房里的男人肯定是犯了什么大案的, 估计还不是单独作案, 不然何书也不用这样等着审讯了。

闻言,何书点点头, 又象征性的检查完童昭带的东西,这才放她进去。男人的伤在腹部,童昭负责给他换药,原本这该是护士的工作,现在轮到她亲自上手。

换好药之后,童昭转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床上的男人偷偷解开手铐, 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抓起桌上的手术刀勒住了她的脖子。

巨大的压力差点把童昭的喉管压碎, 她张大嘴努力给自己找点氧气, 刚才那一瞬间护士的尖叫引来守在门口的人,看着被挟持的童昭一脸痛苦,何书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男人把锋利的手术刀贴在童昭的下颚, 逼迫门口的几人向后退,甚至狮子大开口的要一架直升机在医院的天台等着自己。

在何书和男人讨价还价的时候,童昭的脑袋里出现一副人体骨架,男人的手时紧时松倒是让她能好好的呼吸,现在她反倒是所有人里最冷静的一个,何书害怕她受伤,歹徒害怕自己逃不掉。

就在何书一边假意答应男人的要求,一边暗示队友准备狙击的时候,童昭在歹徒把刀口移开的瞬间,手肘用力撞上对方的伤口,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抓住他举着手术刀的右手腕,身体向后轻退一步把对方的手整个别在后背后,男人手一松,手术刀就落了下去。

瞬间,病房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手术刀掉落的瞬间被童昭踢到墙角,顺便抬起膝盖狠狠地撞向男人的后背,腹部的伤口破裂血液在瞬间喷涌而出,而这还不是全部,童昭一共用坚硬的膝盖骨往男人的上半身最脆弱的地方撞了八次。

等何书把她拉开的时候,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男人这会儿正躺在地上,两个战士上前去扶他,却没想到童昭突然向前一步往对方的后背上踢了一脚,这一脚她用了十成的力,看得何书心惊肉跳。

“好了、好了,你把人打死,我们就没办法交差了。”

男人被扶到病床上,此时已经气若游丝,情绪激动的童昭被何书反剪着双手带出病房。

“你们俩看好他,让医生看看需不需要重新进手术室,我先带她去冷静一下。”

像是意犹未尽的童昭被何书一路拖到了办公室,看着坐在椅子上揉着肩膀的女人,他有些犹豫该不该给席梁打电话。

“你没事吧?”

“刚才太用力了,身体有点不适应。”

童昭平常很少做激烈的运动,爆发力虽然强,但毅力着实差的离谱,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受伤,她肯定也不敢出手,作为主治医师她最清楚那个男人的伤势,所以一招毙命,后来的纯粹是为了泄愤,她好好的一个医生,竟然被病人挟持。

“脱臼了吗?”

“没有,不过明天可能会疼。”人在生死关头爆发出的力度和速度都是平常难以想象的,刚才那几下几乎用尽了童昭全部的力气,明天起床膝盖上一定会有淤青。

“练过?”

“小时候天天练。”

何书了然的点点头,正在这个时候主任和程亦乃至院长都跑了过来,他觉得童昭也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了,就转身回了病房。

最新的检查结果表示,那个病人的肋骨被童昭踢裂了,右手臂脱臼,原先的伤口不仅开裂还比原来更严重了,大面积出血。

“昭昭,你…”

“舅舅我没事,就是胳膊有点酸。别告诉我爸妈这件事,谁都别说。”

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从小就得学些自卫的本事,自从她那一年被人用枪顶着脑门之后,爷爷就又给她们姐妹俩请了个更好的老师,在打架这件事上童家的人还真的没有输过。

闻言,不放心的院长弯下腰捏了捏童昭的肩膀,“骨头没事,可能就是韧带刚才拉了一下,让你平时多去健身运动的。”

站在旁边的程亦听到院长的话,下巴半天合不上,就童昭这样的也需要去健身吗?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中午了,我先带你去吃饭压压惊,下午你在家休息,我看你现在这个状态大概是不能继续工作了。

“我没事!”童昭觉得除去最开始喉咙受到的那点压迫之外,其他的都算不上伤,胳膊和膝盖的酸痛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听话,不然我就给你妈打电话。”

不想再和父母有什么联系,童昭只好跟舅舅去吃饭,看着她离开时淡定的样子,程亦有些缓不过来,“主任,她…她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你以为童家养得出弱女子?你要是跟她打架,也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童昭是主任亲自带出来的学生,她高考完成绩还没出来,就跟着他去医学院看人体标本,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人体标本,轻则呕吐、重则晕厥,而童昭只是脸比平常白了几分而已,还主动戴着手套触碰从福尔马林里拿出来的脏器,脸上没有一点厌恶、恶心的表情。

加强病房里外的看护后,何书走到一边给席梁打电话请罪,不管怎么说童昭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挟持的,虽然受伤的人不是她,他也难逃失职的罪名。

“席梁,刚才你老婆和人打架了。”

“你放心她没事,这会儿好像离开医院,可能是回家了,你去看看她吧…”何书用尽量简洁的语言,把刚才的事复述一次,简化了童昭现在的情绪和身体状态,重点强调了病人现在的伤残情况。

“何书,你连个受伤的毒贩子都看不住,我看你还是趁早脱了那身军装回家种地去吧。”虽然何书只添油加醋的说了童昭是怎么打人的,可席梁还是急的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看看。

“我知道,这次是我工作疏忽,没想到他能把手铐弄开。不过你放心,童昭真的没受伤,最多就是肌肉拉伤了,没有影响。”

“行我这就回家去看看,你看好你的犯人,要是再出什么事,你那身军装就真的保不住了。”

说着,席梁就准备挂电话,却被何书喊住了,“诶,你先别急,问你点事。”

关上办公室的门,席梁搭着大衣往电梯口走,“你说。”

“在此之前,你知道你媳妇儿这么强悍吗?刚才她的动作实在是…太漂亮了,她是不是当过兵?”

“她是军人,但是没当过兵,一直都是在医院,没去过军营。”说到这里,席梁顿了一下,跨进电梯按下数字键。

“你还记得604事件吗?十年前Z市的校车绑架案,我当时和你说过有个小丫头负伤夺枪,那个人就是童昭。”

自诩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皱眉头的何书,今天终于破功了,听完席梁的话,他的下巴差点砸地上,“童…童昭…”

听着电话那头何书结结巴巴的声音,没耐心的席梁挂了电话,找到快捷键拨给童昭。

“你在哪儿?”

“和院长一起吃饭,你找我有什么事?”

“回家说,我在家等你。”

话音刚落席梁就挂断电话,童昭看着手机一头雾水,最后瘪瘪嘴把手机扔回桌上。

“谁打来的?”

“席梁,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只是让我尽快回家。”

“可能是医院的事吧,那个带队的年轻人我有点面熟。”

“那是席梁他妹妹的丈夫,何书。”

“哦,那你快吃饭,吃完回家,免得他一直担心你。”

听舅舅这么说,童昭反而不想回家,她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都是周围这些人大惊小怪,可是吃完饭之后,她直接被舅舅塞进了车里。

“快点回家休息,明天再来医院,身上要是哪里有淤青,就让席梁用药酒给你揉一揉。”

院长摔上车门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童昭只好发动车子离开,到家刚进门就被走过来的席梁一把抱住,她有些不适应的缩在他怀里,想用手把他推开。

“你…你不用这样,我真的没事。”现在,童昭非常确定何书给他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