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夏学长"她看他忽然不笑了,莫名其妙的冷淡气氛蔓延开。夏森澈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生气。是谁那天厚着脸皮叫他澈的,就是邀他同睡的那一晚。这么想起来,夏森澈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3」

春绯讨了个没趣,却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他,于是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他忙来忙去。吝啬到连单音节都不想发出来。终于等到四菜一汤上了桌,他才坐下来冷静的说:"快吃吧,圣诞大餐。"

"你还没送我圣诞礼物呢。"春绯不依不饶起来,干吗突然摆脸色,如果要生气也应该是她才对吧。

"呃忘到学校了"夏森澈立刻愧疚起来,"明天拿过来好吗?"

是根本没放在心上,怎么能连圣诞礼物都忘记,没有诚意,太过分。春绯随意地扒着白饭,没有应答的心情。夏森澈也知道自己疏忽,也愧疚地吃不下饭,春绯哀怨的脸像弃妇,她怎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表情。

笑容柔软下来,如春水般流淌,是啊,怎么能跟春绯这种头脑构造奇怪的人类生气呢。不通情理到让人寸步难行,但是,这样才是春绯啊。自己说过,只要是她这个人就好了,只要是这个人会做的事情,他都要去适应,甚至要用她的方式来保护她。

夏森澈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去适应她,保护她,真是有趣的想法。

"学长"

"嗯。"

"你有没有接吻过?"又是奇怪的发问,不应该属于女孩子该关心的范畴,甚至不懂得矜持地盯着他的嘴唇猛瞧。

"没有呢。"

"不可能,昨天晚上我看见纪薇亲你。"

"真的,她亲的脸。"他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表情,"原来昨天都看到了,为什么没去打招呼。"

没有必要打招呼吧,她再自讨没趣也不会做那么扫兴的事情。春绯并不关心已经过去的事情,反而凑得他更近说:"你的初吻真的还在?"

夏森澈回过头正要耐心地跟她说当然,免得她乱吃飞醋,女生的嫉妒心真是可怕。眼前一暗,女生的脸骤然放大,漆黑的瞳孔离他只有几厘米,嘴唇中将要喷出的字被她含在口里。与春绯想想中差不多,能够配得上他的柔软嘴唇,柔软到让她肆无忌惮地用牙齿去咬。

几乎是用五雷轰顶可以形容。

她在做什么!

夏森澈惊愕地看女生离开自己的嘴唇嘟囔着:"啊,差不多,难道男生的初吻都是一个感觉?苏镜希的嘴唇也是这么软的,咬起来很像旺仔QQ糖。"

"你和苏镜希接吻过?"无名的怒火几乎要燃烧尽所有的理智。

"嗯,是因为他每次都叫我麻烦精,所以我报复他,夺走他的初吻。"女孩得意地仰起下巴,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当时苏镜希的反应像被老鼠咬了一口。真伤人。好歹也是她的初吻呢,他也没吃亏。

"和男人睡在一起没关系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教你吧!"夏森澈向前一步将愣怔的春绯打横抱起走进卧室,她看得清楚,是那种风雨欲来的表情,深棕色的瞳孔里都是冰冷和怒气。等春绯知道害怕试图挣扎却为时已晚。

不是那个温柔随和的夏森澈,可怕得像地狱来的邪恶俊美的阿修罗。

春绯被他压在床上,没等她惊叫出声,嘴唇已经被狠狠地堵住。她这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吻,带着掠夺性质的,舌头侵略性地占满她的唇灵活地像一条蛇。春绯用力地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夏森澈却像疯了似的变本加厉地扯她的衣服,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是如此悬殊,即使看起来略显清瘦的他,也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在被春绯被吻得几乎要绝望时,他终于喘着气停下来撑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她。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扯得差不多,已经不是能用暧昧可以形容的,太旖旎的春色。

"还会觉得一样吗?"夏森澈冷冰冰地问,"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我可以继续。"

"我不怕。"春绯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却无比坚定,"你只是想吓我,我不怕!"

不知死活的女生,夏森澈气得真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下肚。对男生完全没有戒备,不知道男女之间可以发生很有事情,自以为是的得意。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都簌簌落下的冬雪,还可以说不怕。

夏森澈几乎要放弃了,是不是真的只能用适合她的方式来保护她。他欠了欠身子,眼睛完全陷入阴暗里,"别逼我,说你害怕,说你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饶了你。"

"我不害怕,因为你只是想要我学会保护自己。学长,我真的不害怕,因为你和其他的男生不一样。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所以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害怕。"

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

所以什么都不怕,即使吓得发抖也不怕,哪来的那么多全心全意的信任。夏森澈猛然发觉自己做了世界上最蠢的事,怕她漠不关心的性格会受到伤害,而自己却用这种自己最担心的方式伤害了她。他愤怒地捶了下墙壁,迅速地走出春绯的房间甩上门。

「4」

本来南方轻易不下雪,这次却过分了,零零散散地落了几周。像报仇似的,整个城市停水停电,房子里冷得像冰窖。

春绯原本就没指望夏森澈在家,冷静下来想,那天她也有些过分了,总不能什么话都跟他讲,毕竟是男生。不过,他也没必要摆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连冬衣都拿回家去了。他经常穿的白色棉衫也不见了,春绯在客厅里无聊地望着天花板,终于是冷得发狂了,于是打电话给小彩说,我去你家住两天,好么。

小彩有些吃惊,毕竟女孩最讨厌的就是麻烦别人,这种要求是前所未闻的。怕是真的遇见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即使她知道春绯根本就不会承认。她很干脆地答应下来,并嘱咐她路上小心。

春绯原本还嫌弃小彩过于啰嗦了,出门才发现,白日里融化的雪已经冻成了冰,在马路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政府为了省电,连路灯都不开,公交车和行人都极为缓慢地蠕动着,像是在阴曹地府似的。

春绯觉得头皮发麻,连腿都有些颤抖。

走过街边的专卖店,轰隆隆地机器声凶狠地入侵着耳膜,也全是依托着这不讨人喜欢的发电机,薄薄的光线从橱窗里映出来。有光笼罩的地方,总是让人觉得有种与温度无关的温暖。像从天空跌落下来的星星碎片,柔软地,清晰地刺进胸腔里。

其实人静下来的时候,对声音格外地敏感,比如肩头正在融化的雪花,嘶哑的汽车喇叭,手指被冻裂似的疼痛。这都变成了声音。甚至连视线所触及到的身影,都变成了声音。在脑海里呼啸着想要将她湮没似的。

出现幻觉了。

但很快地,从蛋糕店里走出来的人影近了,雪色的羽绒服,柔软的线帽和围到下巴的毛衣领口。从橘黄色的光影中走出来,夜色中也是个发光体,跟幻影似的。

夏森澈拨了家里的电话却没人接,手机也关机,这么晚能去哪里。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他买了几块糕点准备回家,一出门就看到隔壁店子门口杵着一个瘦小的人形。原本苍白的面色冻成粉红色,呆头呆脑地看着他的方向。

总是会发呆,想什么会那么出神。

"春绯。"夏森澈将手放在她的头顶,"你怎么了?"

温热的光源来自头顶的手心,靠得近了,呼吸是温热的,目光也是温热的,连心口都是温热的。春绯敛下眉眼,努力克制住那种酸涩的情绪。

"嗯,没什么。"

"手机没电了?"

"嗯,到处都在停电,不知道在哪充。"

"这样,家里太冷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干脆放弃了去小彩家的想法,反正也有很多话想要问他,憋在心里,涨得太满。于是跟在他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街面上偶尔会有一两声惊呼,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大笑。

夏森澈人高腿长稳稳地走在前面,春绯跟得急了,无可幸免地脚下打滑。嘴唇中无可抑制地惊呼出声,正要仰面倒下去,手指却被眼疾手快地握住。

虽然没有出糗,春绯还是觉得窘迫,干笑两声说:"那个,路太滑了,嗯,我没事。"

他没有笑,手指却没有放开,像在宇宙中失控的星球寻找到一个依托的支点。目光再次攀爬上他的肩头,脸隐藏在夜的另一面,看不到表情,就那样拖着春绯往前走,脚步却明显地慢了下来。

巴士站牌被下班的人挤得满满的,人多总会热闹些,两个人不交谈也没有尴尬的理由。去街心公园的车永远都是最满的,夏森澈中途给抱孩子的女人让了座位,摇摇晃晃的车厢中,春绯想吐却发现胃里没有任何东西。这也好。空气骤然升高的车厢里,她头脑也发昏,于是靠着椅背养神。

醒来时,夏森澈的手放在她的右脸上,头颅正靠在他的腰部的位置。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也**不离十,她装作还在睡觉,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终于还是夏森澈拍拍她的头说:"春绯,下车了。"

「5」

街心公园的路上灯火通明,不会断电的商业区,夏森澈带她穿过喧闹的商业街,在公园北入口的位置,并不是多惹眼的店面。商业街头一路数来,第七个街口。

咖啡厅。第七个街角。

"我看报纸上的通知,这次下雪冻坏了好多线路,估计还要停电很多天,所以就来这里住几天吧。"他解释。迎宾的女服务生见夏森澈进门,带着颇开怀的笑容大声说,老板,你好几天没来了啊。夏森澈回答着,最近功课好紧的,模拟考试嘛。

春绯有点傻:"你家开的咖啡店?"

"是我和阿夜的,攒了好多年的压岁钱,店子是姐姐出钱帮忙盘下来的,幸好生意还不错,大概到年底就能还清她的钱。"

"阿夜?"

"夏森夜,我堂弟。"夏森澈开玩笑似的说,"你最好还是不要认识他。"

"你还真是——"

"呵,不务正业?"夏森澈又笑开,"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

"我才没那么三八。"

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纵然两个人住在一起。他对她也很好,那算很好吧。毕竟夏森澈对谁都很好,斯文有礼,没见过这么好的人。

房间虽然不大,却横了个很大的床。夏森澈解释说,平时阿夜都会在这里住,这几天他回乡下爷爷家去了,所以才空出来。

在外面的大堂中,两个人吃了简单的套餐,夏森澈要了杯蓝山咖啡,笔记和试题满满地扑了一桌子。春绯早知道他有做笔记的习惯,却不知道他仔细地过分,也很会划分将重点。春绯潦草的做完老师布置的试题,跟他在一起,总是没办法集中精力。

而他却丝毫不影响,优雅的蓝调,客人交谈的声音,开关门时呼啸而进的风声。

有人说,恋爱中的人,爱的比较多的一个人总会比较辛苦。

他们根本没有在恋爱,可是旁边却不缺乏恋爱的人,过冷的空气让人有依偎的理由。有些肆无忌惮,厚颜无耻的架势。春绯吐了口气,将脸埋在抱枕中。她真嫉妒。

"无聊吗?"他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连头都没抬。

"嗯,也不是。"

"要不要回房间睡觉去,这里去郊区好远的,明天很早就要坐车过去。"

"那你呢。"

"我在大厅里睡就可以。"

她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这算什么呢。好几天不见人影,像人间蒸发似的。她寂寞得有些绝望,本想放弃这个人。为什么在她想放弃的时候,却又带着天使的光环出现,带着她最需要的温暖,微笑地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把所有坏的都变成好的。

这算什么呢。她气恼地想哭。

夏森澈揉着肩膀,正要喝点咖啡再继续,抬头就看到春绯漠漠的脸,带着些悲伤的意味,面对着窗外映进来的强烈光影。

这次他看清楚了,女孩眼圈是红的,连鼻头都是红的。

他一怔:"春绯,你怎么了?"

她也觉得丢脸,连用笑容伪装都来不及,低下头说:"没事,我去睡觉了。"

他的面色也冷下来,两步走到对面的沙发,没等她穿好鞋子,整个人已经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已经忍不住眼泪了,她慌得要命,不知道如何掩饰。

竟然哭了,夏森澈沮丧地叹了口气,有些手足无措地说:"嗳,别哭啊。"

"我没哭。"

夏森澈的心情跌落到最低谷,漆黑一片。家里已经有个柔弱到动不动都会流泪的母亲,他最怕看见的就是眼泪,所以无论母亲和姐姐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陪逛街,陪做头发,甚至被姐姐强迫伪装成情侣出现在前男友面前。

他知道微笑是可以传染的情绪,所以脸上总带着微笑温柔的表情。他已经在勉强维持原状,在看到眼泪的这一瞬间,所有的伪装都卸下,还是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对不起,那天——是我的错——总之对不起,可以忘记吧。如果不行,那我就搬走——"

春绯又急又气,眼泪流得更凶,他递纸巾给她,被她不留情地挥过去。终于有人发现这边的异样,服务生给客人服务时,故意经过这里偷听,不八卦就会死的人类。夏森澈没辙了,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哭够了,吸着鼻子,他僵硬的姿势才柔软下来。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去姐姐家里了,她这几天不上班,姐夫去外地出差,把我召唤过去陪她。"

"我还以为——"春绯话音一转,冷哼一声,"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夏森澈有点明白她的心境了,有些好笑地看她逞强的脸,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哭。虽然他很怕看到别人哭,但这样顺应内心的感受也没什么不好。

对她来说,过于坚强只是一种累赘。

等她安静下来,春绯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的,自己也变成厚颜无耻的一类人。给他添麻烦了,一定是的。随即而来的是比刚才还要深沉的懊恼和难过,毕竟是他的店子,那么多注视着他的目光。

是的,她知道的,他从来都能吸引人目光。

而自己连丑小鸭都算不上,因为不可能变成白天鹅。亦不是毛毛虫,也会破茧成蝶。再或者是夜空中不起眼的小熊座,也不是,她没有任何北极星的特质。

如果非要形容,自己像萤火虫吧。

太微弱的光源,嵌在夜色中,最微弱的星光都可以将她湮没。

刚卸下防备的面容又滴水不漏地伪装起来,春绯又干笑,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见她又要缩回壳里,夏森澈的心抽疼一下,她抬头的时候,他恰好低头下去。

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巧合,都是命中注定的东西。

他的嘴唇稳稳地落在春绯的额头上,好家伙,像是要被灼伤似的。

已经听不到周围有抽气声和议论声了。也听不到自己内心自卑的挣扎。既然没办法不喜欢他,那就认命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6」

走廊里有男生横冲直撞,春绯抱着作业沿着墙根走,快要放年假,已经完全没有学习的气氛。经过三年级的教室,她忍不住停顿住,下意识地搜寻着苏镜希的身影。心理几乎快要扭曲了,想要狠下心不理他,却又担心他。

没出息。她叹口气正要走。在走廊拐弯处,有人少眼无珠地晃过来。

"对不起——"苏镜希抬起头有些惊讶,"嗳,麻烦精。"

"我去送作业了。"她想要绕过他。

"你怎么了,也不接我的电话,也不理我,你到底发什么脾气。"苏镜希脾气也来了,毫不客气地扯过她的胳膊,手一松,作业本撒满了楼梯。春绯骂了句神经病,甩开他正要去捡作业,苏镜希却不管,近乎凶狠地将春绯按在墙壁上。

根本挣不开,春绯也恼了,索性没轻没重地用脚踢他。

"行了,说不清楚不能走。"

春绯的目光落在苏镜希的脖子上,还是那条粗制滥造的围巾,女生圣诞节的礼物吧。那天虽然没看清楚,却也**不离十。藏着掖着,还说谎,他凭什么。我只有两个朋友,他们都姓安阳。他的自闭症早就好了吧,满口谎话。

春绯也越发地生气了:"说什么,你不嫌丢人么你。"

"我怎么了?"

"你脖子上是什么破烂东西?你爸公司倒闭了吗?你买不起我买给你!"

"安阳春绯,你不要太过分!"

"我都看见了,圣诞节那天我在街心公园,我都看见了,你当着我的面说谎。"春绯忍不住讽刺起来,"轻车熟路,一点都不像新手!"

苏镜希这次明白了,怔怔地放开手,见春绯厌恶的眼神刀子一般地划过他的脸。任何补救的语言和动作都是多余。女孩扑到楼梯间将作业本捡起来,风也似的卷到楼下去。

从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晚上春绯一边吃东西一边用夏森澈的笔记本逛学校的BBS,置顶的帖子标题很醒目:安阳春绯与校草的亲密接触,清晰**照!

第二个置顶帖子便是,新绯闻女王安阳春绯魅力大调查,腹黑女蛇蝎女止步!

什么跟什么。

下午只顾着吵架了,横冲直撞的,根本没意识到是学校的走廊上有人用手机拍照。是索尼的新款,像素好得要命。苏镜希把她抵在墙上,两个人面容凶狠,看起来像是有血海深仇。

应该是够丢人了。

春绯的手指无意识地滚着鼠标,她根本不想正视这个问题,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她只在乎她在意的人怎么看她。余光瞥到厨房里洗碗的身影,正要叹气,目光扯回网页上。

又是**。在拥挤的巴士上,女孩背对着镜头将头歪在男生的身上,昏暗的光影落在男生的侧脸,他低着头,右手指尖湮没在女孩的发丝里。

指节的弯曲度很完美,温润的弧度蕴藏着温柔。

也许她睡着的时候,他一直看着他,就像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注视着他一样。

"你和苏镜希吵架了?"

"你——"春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呵,恶人先告状——"夏森澈带着了然于心的表情,"别遮了,我早就看见了——"

"我没遮。"她嘴硬。

"不过,在学校里还是注意些好。你看这些照片,原本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夏森澈敛下眉眼,左手托着下巴,右手缠着笔,话语里有些漫不经心,"嗯,挺暧昧。"

与苏镜希吵架的照片怎么也算不上暧昧吧。

那么,是在暗示与他的那张。原本没什么的。挺暧昧。春绯一个姿势坐得久了,稍微一动,纠结地酸痛从腿部传到心里。像较劲似的,她固执地站起来,疼痛瞬间蔓延到全身。几乎是立刻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过去,是沙发,伤害为零。

"你——"夏森澈觉得自己被打败了,"总是坐在地毯上,这么凉,不抽筋才怪。做事之前你要动动脑筋,不要总逞强。以后如果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