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里的长刀随着口令,在小萱的手中舞了个剑花。唰!~所有护军在容若的带领下,齐刷刷的翻个跟头,伏在地上,动作整齐的俨然似一个人。

“起!”小萱将手中长刀,刀尖向上,轻轻一抬。“喝”护军们边出声相应,边潇洒自如地站起身来。

“跃!”又是一声令下,只见那些护军一半半跪在地,另一半竟踩着跪下之人的背高高跃起,然后整齐地落下。“哇~~~~~~~~~~!”两边看着群臣传来小声地喝彩与惊叹。

坐在月台之下的鳌拜笑了,好样的,昭萱,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哈哈哈,我鳌拜献上的这个武演,我到要看看谁能比得上。遏必隆刚看见小萱提刀上殿,心里就喊了一句:完了。这下子在文武百官面前,怎么也脱不了目无君主的罪名了。一直提心吊胆到小萱开始指挥,他才慢慢地放下心来,看着那群护军整齐的步伐,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威武,都透着霸气,看着拿着长刀,满身傲气的小萱,看着陪伴自己戎马半生的那把腰刀,遏必隆心道:昭萱,阿玛彻底输给你了,阿玛早已没了当年之勇,你却能在这文武百官面前,镇定自如,犹如一位将领!好!好样的。。。不管将来如何,就算你真是来讨我命的,我也心甘情愿了!

三百零二人,表演的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武演,举手投足间的从容,震耳欲聋的叫喝声,都震惊了现场的每一个人。及至参加武演的三百零二人演完离场,广场中竟然鸦雀无声,然后忽地爆发出阵阵掌声与喝彩。

玄烨眨了下眼睛,唇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第二卷 庆典 第三十九章 潮尔

武演之后,轮到四喜班了。四喜班以昆腔唱调而闻名,但见那男男女女有板有眼,唱得字正腔圆,演得情真意切。又博来了阵阵的掌声。

太皇太后看着文武百官的脸,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那掌声虽响,却远不及那武演的掌声来的激烈。这丫头当真有些本事,能将护军指挥的规规矩矩,有声有色,还真是难为了她,怪不得孙儿对她念念不忘。正想着,忽然一声纯美甘润的琴声,飘荡在太和殿的上空,“潮尔”,太皇太后失声喊出,她这一声喊不要紧,玄烨与昭惠都侧目相望。太后太后寻着那乐声望去,只见一位蒙古老人,手拉潮尔出现在广场之上。太皇太后眼里已经布满泪水,她激动地看着那拉着潮尔的老人,多久了,不记得已经过去多久了,自己都没有再听到潮尔的声音了。脑海里仿佛出现了辽阔的大草原,成群的牛羊,还有那追风的骏马和马背上飒爽英姿的骑手。伴随着潮尔时而低沉,时而悠长的曲调,一个个身着蒙古衣服的女人出现广场上,而那打头领舞的竟是刚刚在武演上指挥过护军,手拿长刀的女孩。

只见一位位娇如李,艳如桃的女子们,轻展双臂,时而提腕,时而抖肩,优雅时,如高傲的天鹅,飘逸处,如空中的云朵。随着潮尔急促的拉弦,一记高啸嘹亮的笛声,划破天际。众人望去,那吹奏笛子的竟是还不满十二岁的曹寅。笛声和着潮尔,在鼓的愈演愈烈的伴奏下,更是激昂。那群美丽的女子们在乐曲急促的演奏下,也更改了刚才还优雅的舞步,一个个握起拳头,双脚来回交替,似驭马狂奔状。那豪迈畅快的舞步顿时吸引住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和着那伴奏,女子们将蒙古大草原的气息,一洒在太和殿的广场上。

乐曲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慢,最后渐渐消失,而少女们也停止了舞动,定格在各不相同的姿势下。

“好!”“真是精彩啊!”赞扬声此起彼伏,掌声经久不息。都知道那是达尔汉亲王呈献的祝演,没想到竟这么与众不同,这优美的舞姿还是第一次看见。其他各部落的亲王们,纷纷扫了眼达尔汉亲王,和塔,还真有你的,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和塔的脸上没有笑容,看着在掌声中,与众女子一起消失的那个身影,他有的只是遗憾。为什么命运这么作弄人,如此美丽而舞艺绝伦的你,我却不能将你带回蒙古大草原。。。。。。。。。和塔低下了头,不想再去观看什么庆演了。而僖妃看着离去的小萱,也早已经泪眼汪汪,她心里拼命地喊着:姐姐,你回头看看,是我啊,我是你的小妹啊。

月台上,太皇太后的眼角流下两道清泪,苏墨儿更是哭的头都抬不起来,十三岁就给太皇太后做了贴身丫头,后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身居宫中,做任何事情都兢兢业业的她,在二十多年后,再闻听来自家乡的曲调,早已泣不成声。

广场上,祝演还在继续,小萱的心却早已飞到高墙之外。她换下舞蹈的衣衫,换上自己的那一袭红衣,拿起遏必隆的长刀,心中默默喊道:青梅、无猜我走了,从今以后,你们要多保重。小萱就不跟你们告辞了,省得到时候哭哭啼啼,婆婆妈妈的。整理好衣装,她独自一人走出了午门,一路奔向天安门。到了天安门,正准备上马车,却听到一个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小萱。”

小萱回头看过去,是和塔。不禁纳闷,他不是在太和殿前观看庆演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就见和塔已经走了过来,还是老样子,和塔微微一笑,说道:“走这么急,去哪儿啊?也不等着讨赏?”

“嗯。。。。”小萱笑笑说道:“我还有事情,讨赏的事改天再说吧,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不是在看庆演吗?”

“嗯。是啊,是啊,可是看到一半,肚子疼痛难忍,便告退了。见到你,似乎好了。”和塔笑着说道。

“哟~!那我不成了神仙。呵呵。”小萱也是含笑回答,心里却在想着等在清茶馆的洪熙官。

“小萱,”和塔边叫着她的名字边从怀中取出个手镯,说道:“我这就走了,回科尔沁草原去,紫禁城虽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我这一去就不知与你何年何日才能相见了,这个黄金镯子,我很爱惜,一直带在身边。。。。。我想把她送给你,这镯子虽然有些旧了,但是却也价值不菲,希望你能不嫌弃收下它。”

小萱闻听这镯子是黄金制成,早瞪大双眼,黄金的!我要!她说道:“亲王客气了,既然是亲王的心意,那么昭萱我恭敬不如从命啦。”

和塔闻言,拉过小萱的手,将那镯子套在她细嫩的手腕上。然后又是一笑说道:“那么格格,咱们就此别过,他日若是有缘再见。”和塔说完,转身离开,心里苦涩的不是一般,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给别人,而且一让就是两件。一个女人,一个手镯。他喜爱那镯子的原因就是,镯子的主人是他从没见过面的大姑姑,太皇太后的姐姐海兰珠。传闻中美丽智慧的她曾是和塔渴望一见之人,但是她却故去太早,我无缘得见。而昭萱你,似乎也是一样,虽然我们能相见,却不能相伴,和塔对你空有多情,也是自作。就让那只我最喜爱的镯子永远陪着你,给你带来快乐与幸福吧。

小萱目送和塔离去,上了马车,一路奔回遏府。回府后,将遏必隆的长刀送回书房,然后回到自己的房中,拿起毛笔,书信一封:亲爱的阿玛与可爱的额涅,你们宝贝的女儿我,已经出发了,我要去浪迹天涯,行走江湖。女儿很有福气,有雷神庇佑,所以你们竟可安心。不用挂念我,偶尔有时间的话,可以想想我,如果我花光了钱,没办法过日子,我就会马上回来的,所以也不用找我,省得麻烦。好了,咱不婆婆妈妈了,最后一句话,你们要保重身体,要早睡晚起,这样对身体才有好处,对了,我亲爱的阿玛,早朝能请假就请假吧,能不去就不去吧,每天一大早就站在那里罚站,是很不科学的,对身体尤其不好。行了,废话就不说了。噢,对了,亲爱的额涅,街头余记的火烧不错,又酥又脆,记得要丫头们多买几个回来给你吃,切记,一次不要吃太多,吃太多会噎着的。恩,就说到这里吧!哎呀,差点忘了我鳌拜二爹了,请亲爱的阿玛带话给我二爹,叫他多散散步,多泡泡妞,火气自然就不会那么大了。二爹脾气不好,火气大,一定与二爹的婆娘有关,估计我二爹的婆娘不解风情的很,所以二爹才寄情于书画,我闲下来有空的话,会多写些这方面的事情以供二爹的婆娘参考。行了,又写了这么多,我走了。呀!记得要告诉福保,要少吃点肉,将来长胖了,还要减肥很麻烦的。对了,替我跟我宫里的妃子妹妹说句,她姐姐我走了,她一个人在宫里头,难免有人会欺负她,告诉她,拳头就是硬道理,谁敢欺负咱,先干倒再说。都说伴君如伴虎,告诉妹子,想要不怕虎,就要敢做虎中虎,女人是老虎!这才是真理。遇到那小皇帝唧唧歪歪,先办了他,等肚子里有了他的儿子,看他还敢较劲!到时候,他骂你,你就骂他儿子,他打你,你就打他儿子!!!他敢打你,姐姐我饶不了他!总之,目前,妹妹你最大的目标和任务就是赶在皇后前面先生下个儿子。这样,以后咱儿子就比皇后的儿子大,打架也打得过,不至于吃亏。好了,再不走就要关城门了!萱留字。信是写好了,可是她也不想想,她写的那字,三百多年前的人会认得吗,更何况人家那时候的书写顺序是竖着写竖着读的,她这长长一篇文,从上到下,真的会有人看明白吗?

好不容易写完这封信,小萱忙洗脸、换衣服,又将早已收拾好的衣服包成一个小包,挎在胳膊上,一气跑出遏府。府里的下人虽然奇怪格格的装束,但是一想,今天是格格祝演之日,可能是什么东西忘了,回来取东西,也没阻拦没加以询问。

出了门,叫来马车,上车后直奔清茶馆而去。到了茶馆,洪熙官早已经等在那里,见小萱出现,熙官脸上的神情顿时轻松许多,拎起包袱,跑到小萱面前,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来了,那咱们快走吧。”

“嗯!”小萱答道。两人上车,仍旧是小萱坐在车中,熙官赶车。熙官心急,着急着赶快离开,所以一路上加快了速度。可是还没到城门,熙官就把车停了下来,对着车里的小萱说道:“萱,你等我下,我去讨碗水来喝。好渴。”小萱听到熙官的声音有些暗哑,忙掀起车帘,就要点头答应,却见洪熙官脸色潮红,眼中光采尽失,似乎连走路都有些摇晃,忙问道:“熙官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刚才开始就觉得嗓子好干,想要喝水,这会儿竟觉得头晕目眩。。。。”熙官说道:“小萱。。。。你快把手里的水碗递给我喝口。”

小萱闻言一个激灵,自己手中哪里有什么水碗。

第二卷 庆典 第四十章 中毒

小萱盯着熙官,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正要答话,就见不远处,有两人一直目不转晴地盯着他们这边。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干吗一直瞧着我们?

“萱儿,快给我水啊,我渴死了。”熙官靠近小萱又说。

小萱使劲摇摇洪熙官的肩膀,说道:“熙官,你看清楚,我手里根本没有水碗。”

“什么?”洪熙官闻言惊道,然后使劲甩甩头说道:“怎么回事?”

“熙官,你看对面那两个人,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你看看,你认识他们吗?”小萱见熙官脸色更红,急得快哭出来。

洪熙官一把抓住小萱的胳膊,看着远处,喘着粗气说道:“在哪里?我。。。看不清。。。。”

感觉洪熙官的重量向自己身上压来,小萱一把抱住熙官,说道:“熙官,你快回答我,你快想想,我来之前,你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一切都。。。。很好”熙官说话已经有些不连贯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碰倒的。。。茶水。。。。被倒满了。。。。。”

小萱闻言,一皱眉头,越发使劲地摇动神志开始不清的熙官说道:“你快给我说清楚,什么茶水?什么碰倒了?”

“等你的。。。。时候,茶水被人。。。。碰倒了,人家。。。跟我。。赔不是。。。。还帮我。。。又倒满。。。”熙官说道。小萱闻言,心中豁然一亮,再看那两人,脸上竟奸笑着。没错,一定是他们搞鬼,一定是他们给熙官的茶水里下了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小萱眼里湿乎乎,就要哭出来了,这还没出北京城,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小萱边叫着洪熙官的名字,边看向车里,准备腾个地方出来给洪熙官躺着,可是熙官太沉,她哪里抱的动,正着急,眼睛就看见了车内的两个包袱。一个是自己收拾好的,装着自己的衣物的,另一个是。。。!!是放在熙官那里的金锭!!!他们是冲金锭来的。

街道上走来走去的人,不住地瞧着熙官和小萱,有的脸色难看之极。可不是吗,这大街上,自己与熙官搂抱在一起,这是三百多年前的封建社会啊。小萱急得眼泪流了出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熙官已经沉沉睡去,怎么办怎么办?不远处的两人见状,竟慢慢地向自己这边走过来。。。。。

小萱松开抱着熙官的手,浑身瘫软的熙官,立刻躺倒在大街上。那两人见此情景,不由一愣,紧接着继续向这边走来。小萱看到这情形,不由飞快地钻进马车,将两个包袱全拎在手中,钻出车厢,站在大街上喊道:“有人想要钱吗?有人想要金锭吗?”边说边亮出手中的一个大金锭。她这一张罗,街上的人都不走了,全都看着她手里的那锭大金锭。就听小萱喊道:“我与哥哥来北京城投亲,没想到哥哥遭人暗算。那暗算我哥哥的人就是那两个人,谁要是肯帮我教训那两个坏人,这个大金锭我就给谁。”

众人眼见洪熙官躺倒在地,这手拿金锭的姑娘又秀美可人,心想她说的肯定错不了,更何况还有个大金锭奖赏,这大金锭可够咱们穷人家花个几年的。想到这里,众人早一哄而上,跑到那两人跟前就是拳打脚踢,那两人哪知道这丫头还会来这一手,没防备就被人群包围住,一顿好打。这要是一两个人打他们,还能抗抗,这一群人来打,直将这两人打得血流满面,肋断腿折,哪里还能再站起来。这一闹腾,登时惊动了官兵,一统领模样的人带兵跑过来,喊道:“让开,让开,出什么事情了。”众人见官兵到来,忙住了手,都看着小萱和她手中的金锭。那统领看着小萱手中拿着的大金锭,也是倒吸口冷气,这丫头什么来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金锭。不等他询问,小萱已将手中的金锭扔向四周的人群中,喊道:“我说话算话,这金锭归你们了,你们自己拿去分吧。”众人眼见金锭飞过来,都伸手去抢,最后被一个子高的男人抢道,他抢到金锭,撒腿就跑,众人全都追他而去。

那统领眼见一群人追着那抢到金锭之人而去,不由恼怒地问道:“什么人,胆敢惊扰集市?”

小萱也不答话,伸手拿出脖子上挂着的白玉佩件,说道:“跪下。”那统领看得清楚,那配件左右雕龙,忙双腿跪地。虽然配件小,他看不清那龙到底是几爪,但他清楚明白的很,敢带着这种玉佩的,跟皇上一定有姻亲关系,指不定是哪位亲王的女儿。今天不正好是庆典的日子吗,想来应该是哪位王爷的千金跑出来玩了。

“你找人来把他背起来,”小萱用手一指地上的洪熙官,继续说道:“将他送进最近的客栈里。然后马上派人去前门的乐家客栈把乐尊育给我找来!”

“是!”统领说完,竟亲自将地上的少年背起。这丫头举手投足间的架势都非同寻常,说话不亢不卑,只怕来头大得很,这表现的机会怎能错过。“你们继续巡查!”统领冲着身后的侍卫喊道,然后背起洪熙官一阵小跑,找到自己知道的一个干净,档次又很高的客栈进去。进去后就喊道:“来人,马上找间上房。”那掌柜的眼见来的是位军爷,哪敢得罪,马上跑出来,亲自带着那统领上楼,开了间房让了进去。统领将洪熙官放在床上,对着紧随其后跑进房间的小萱喊道:“姑。。。。公。。。格。。”眼见那玉佩,竟不知该怎么叫着小萱。就听小萱喊道:“免礼,快去把乐尊育给我找来。”

“是!”统领答应完,扭头飞快跑出去,这种时刻需要就是速度,速度越快自己平步青云的机会就越大。

眼见统领走了,小萱从包里取出一锭金锭,扔给傻愣在屋里的掌柜说道:“给我伺候好了,随叫随到。”

掌柜看着手中的金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道:“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姑娘尽管吩咐。”

“出去吧!”小萱说道,目前最要紧的是解决熙官的问题。那两个人到底给他下的是什么药,那药有没有解药。

看掌柜出去将门带上,小萱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熙官,竟已昏迷过去。心里虽然着急却也没法子。便为熙官盖好被子,等待乐尊育的到来。

再回头说说宫里,玄烨眼瞅着小萱跟那些蒙古女人退出大殿前的广场,心里竟万般不舍,眼里全是痴痴的深情,这一切全被身边坐着的昭惠瞧了去。一会儿,和塔又告病离开,玄烨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他会不会是去找昭萱了?这么一想,心里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再坐不住,好不容易挨到庆典结束,又召见些亲王、大臣到南书房聊了聊,听完他们的阿谀奉承后,已近黄昏。索性也不吃饭,带上隆科多与梁九功,陪他一同前往遏必隆府。

到了遏府门前,竟然发现遏府大门紧闭,环视了下四周,看见府外的拴马桩上还拴着辆马车。玄烨皱着眉头,问道:“这马车是谁的。”

隆科多忙回道:“回皇上,似乎是明珠大人的马车。”

玄烨暗道虽说天色已晚,可是这门也未免关的早了些,而明珠。。。。这么晚,是来给昭萱讲课的吗?。。。。“叫门!”玄烨吩咐。

梁九功上前拍门,还未出声说话,就听府里的人喊道:“府里今晚不待客,有什么事情,请明儿个来。”

梁九功闻言,转头看了下玄烨,那张小脸拉得很长。。。。。。。。。。。。。。。。

“嗵嗵嗵!”又是一阵急敲,梁九功边敲边喊:“遏必隆接圣旨了。”

门里人一听,吓坏了,忙开了门,跪地不敢起来。玄烨也不作声,走进遏府,直奔小萱卧房而去。走到房门口,就听那房中唧唧咋咋的吵闹声,叫喊声此起彼伏。玄烨看了眼梁九功,梁九功忙上前将房门推开,说道:“皇上驾到,还不接驾?”

屋里众人一听,哗啦啦地全都跪下,嘴里含着:“奴才遏必隆恭请皇上圣安。”“奴才明珠恭请皇上圣安。”“奴才。。。。”

玄烨踏进屋,一屋子的人,唯独不见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再仔细打量,竟发现遏必隆身体微微发抖,他身边的一位老妇竟还来不及擦掉面上的眼泪,护军统领兼佐领的法喀神色慌张。。。。。。。。明珠也似乎愁容满面,出什么事情了?为何不见昭萱?难道她还没有回府,在外边玩?

玄烨坐在椅子上说道:“遏必隆、明珠留下,其余人跪安。”

“谢皇上圣恩。”众人答道。

众人谢恩后匆匆走出房间,玄烨才看清明珠的手上竟还攥着张纸。

“明珠,你手中拿的是什么?给朕呈上来。”玄烨说道。

第二卷 庆典 第四十一章 寻人

跪在地上的明珠闻言高举双手,梁九功走到他面前,将他手里的纸拿起,送到玄烨面前。玄烨接过来一看,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可是这字有的似乎认得却又感觉不认得,这满篇的字即好像是错字又似乎不是。自幼饱读诗书,通晓满汉两种文字的玄烨竟也看不明白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写的是什么,不禁骇然,问道:“明珠,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皇上,臣。。。也读不通顺。。”明珠答道。

玄烨闻言,不禁一皱眉头,连曾任弘文院学士的明珠都看不明白,这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

“这是哪来的?”玄烨问道。

“禀皇上。。。。据说是。。。。。小女昭萱所写。。。”遏必隆支支吾吾道。

“昭萱人呢?”玄烨问。

“这。。。。禀皇上。。。府里的下人说,打中午就回来了,回来后换过衣服,打了个包袱就出府了,不知去哪里了。”遏必隆心里那叫个慌,毕竟是老了,他再没有当年之勇,当年的霸气,前些日子被鳌拜一激,还有些气势,如今又畏畏缩缩起来,他早知宫里传下令,秀女名册重修,昭萱要在三月后参加秀选,可这突然间人就打个包袱没影了,还留下这张什么也看不懂的信,这。。。。到时候找不到她,或者她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怎么跟宫里头交待!这府里头正为这事闹的不可开交,乱作一团,怎么这皇上就来了!

听遏必隆这么一说,玄烨的心就仿佛是被人掏空一般,那大殿前威武高傲,犹如女将军的昭萱。。。。。那翩翩起舞,仿佛月里嫦娥的昭萱。。。。。她人呢?昭萱!你在做什么?你打个包袱就出府了,你要去哪里?你心里竟没半点朕的存在。祝演结束,也不见讨封赏的你,当真是心里容不下朕吗?你心里头喜欢的究竟是谁啊?朕该怎么做啊?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难为朕、无视朕!

“派人找去了吗?”玄烨拍着桌子怒道。

见小皇帝发火,遏必隆、明珠、隆科多与梁九功都是一惊。只听那遏必隆道:“皇上息怒,早已派人去打听了,正等着信。”

“皇上请放心,格格一定会没事的。”明珠回道,心里正寻思着自己交待的事情,下面人有没有做好。正想着就看见门外似乎有人在往屋里张望,不由说道:“皇上,似乎有人找遏大人,说不准是得了格格的信。”

“传!”玄烨吼道。他藏在宽大袖筒里的两只手早紧紧攒在一起,甚至有些轻微地抖动。

遏必隆忙抬头冲门外喊道:“进来。”

一个下人推开门,畏畏缩缩的低头进来,跪倒在地。

遏必隆正要问询那下人,就见拉着长脸,满面冰霜的玄烨开口问道:“说,是不是得了你家格格的信。”

那下人浑身打颤,声音发抖,边叩头边回道:“禀皇上,是的。刚才街上听了些消息回来,说下午时有个女孩子曾在祥和楼附近扔金锭,听长相穿着打扮,极似格格,据说后来被人带到祥和楼住下。”

玄烨闻言,起身说道:“遏必隆、明珠起格,随朕前往祥和楼。”说完转身走出房门。眼见他脾气不好,遏必隆,明珠哪敢再有怠惰,忙起身跟着玄烨离去。

一行人到了祥和楼,已是夜幕低垂,见皇上这么气恼,隆科多生怕再出个什么事情,忙暗中叫人围了祥和楼。

隆科多上前打门,准备守夜的店伙计听到喊道:“是哪个?”

“住店的,大买卖!”隆科多回道。

店伙计闻言,忙将门打开,就看见一把雪亮的钢刀贴在自己脖子上,登时吓得双腿发抖。

见玄烨等人走进店中,隆科多小声问道:“说,是不是有个长相秀美的小姐住在你家客栈里?”

眼见来了这些人,身后还跟着众多官兵,店伙计更是吓得不敢吭声,拼命地点头。

隆科多低声说道:“我问你,你在答,不问你不许说话,明白吗?”店伙计使劲地点头。隆科多放下手中的钢刀,冲店外的士兵们打个手势,那些士兵便蹑手蹑脚地走进店来,一人守着一个地方,没有任何声响,直把那店伙计瞧的浑身冒冷汗。

梁九功凑近店伙计,在他耳边轻语:“那位姑娘在哪个房间。”

店伙计不敢出声,只是用手一直指着二楼正中的一间大房。

玄烨见状,就要上楼,忽闻门外又传来声响。从店外走进两人,一位身着统领衣装,另一人长袍在身,气度非凡。

那统领进门一见,这楼内忽地多出这许多官兵,正觉纳闷,忽然看见了遏必隆、明珠与隆科多,忙单腿跪地,正要请安,就被眼疾手快的隆科多一把将嘴巴捂住。见隆科多对自己使个眼色,那统领忙点点头,隆科多才放开手,低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属下下午时帮一位。。。格格将一名病人送到此楼,那位格格吩咐属下去找郎中,这才找到那格格要找的郎中,忙带他前来。”统领回答道。

“那格格受伤了?”玄烨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透着焦急与不安。

不明白这少年是何身份,但是眼见明珠大人、遏必隆大人及这隆科多大人都对他恭敬有加,那统领不敢怠慢,说道:“格格没有受伤,和她一起的少年似乎是受伤了。”

闻言,玄烨眉头皱得更紧。明珠走到玄烨身边,在他耳边一阵低语,玄烨听罢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明珠又走到那中年人身边,轻问:“先生怎么称呼?”

眼见这楼里情势紧张的很,乐尊育心里虽有疑惑,却还是恭敬地低声回答道:“在下乐尊育,走街串巷的郎中一名。”

“乐先生,二楼中间大屋的人请你,你不妨打门问问。”明珠低语。

乐尊育看了眼周围的情形,寻思了下,微微点了下头。见状,明珠让开了路,乐尊育踩着楼梯上了楼,敲响了大屋的门。

“谁啊?”屋里传出一声。

玄烨听到这声音,竟浑身一抖,如此熟悉,不是她还会有谁。便与众人悄悄地走上二楼,躲在大屋门外。

“走街串巷的郎中一名,闻听军爷说这里有位姑娘找小人。”乐尊育回答道。

“乐尊育?快进来啊!”屋里的女子喊道。

乐尊育闻言大惊,怎地屋里人知道他的姓名。便将门推开,大步走进房门里,而玄烨等人也紧随其后的进了屋。

“你怎么。。。。”小萱回头对着乐尊育正要说怎么才来,就见他身后跟进一堆人,打眼一看,还有他!皇上!不由将话咽回肚里。

玄烨走进屋,找把椅子坐下,其余人全都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侧。他打眼看去,那坐在床前的可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可恶女子么。在看那床上,还躺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心里那叫个窝火。

一屋子人谁也不说话,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喂,这么晚了,你来这干嘛?”小萱看着玄烨问道。

呵!你还真嚣张~!有你这么跟朕说话的吗?偷偷地说跑就跑,现在还这么横,你。。。。

玄烨看着小萱,冷冷地答道:“听说有戏看就来了。”

“哼!”小萱也哼道,然后走到乐尊育面前,一把将乐尊育拉扯到床前说道:“咱们又见面了,这可是缘分啊,天上掉馅饼,你捡了个大客栈,你可要发善心,行慈悲,救死扶伤才对的起天上的那张大馅饼啊。”

“姑娘,你可不是在笑话乐某。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好了。”乐尊育苦笑着说。

“他被人下了药,你快看看究竟是什么药?”小萱忙道,救人要紧,其他人我管你是谁,先全靠边站。

乐尊育二话不说,坐在床沿,将手搭在洪熙官的脉搏上。“奇怪,脉搏不很稳定。。。。”乐尊育喃喃道,随即扒开洪熙官的眼皮看了下说道:“莫非是中了迷药。。。。。”

“这迷药是什么?”小萱忙问。

“这。。。。。姑娘请恕乐某不才,乐某对这迷药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江湖上有些盗贼,惯用此药迷人心魄,盗人钱财。”乐尊育回道。

闻言,一旁的明珠脸色铁青,暗骂:坏事的东西,叫你们做这么点事情都搞不好,谁叫你们下什么迷药了。

“叫我小萱。你既然知道他中的是迷药,那你快救救他。”小萱喊道。

“小萱姑娘,我虽说他中的可能是迷药,可是乐某对这迷药也是知之甚少,鲜少遇见,都是听别人说起的,不知道该如何解毒。”乐尊育苦着脸说。

“什么!”小萱闻言,一把掐住乐尊育的脖子,说道:“你再说你不会解毒!”

屋内众人见状,都瞪大了双眼,明珠忙上前,将小萱的双手扯掉,喝道:“还没说两句话,又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