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你倒是说句话!”小萱抬头对着天空狂喊。

身后传来马嘶声,估计那匹小红马又撒欢了!小萱回头看去,不是小红马,一个男人正骑在马上,纳闷的用眼睛看看自己,又斜眼看看天空。

骑马的男人面色秀气白净,小萱眼瞅着他,寻思道:要不是这家伙岁数稍大了点,真可以考虑在这陌生的环境下,跟他攀个亲事结个婆家,也好让萧绰与韩德让的那门亲事,化为泡影。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小萱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问向马上的男子。

马上男子闻言一愣,寻思了下说道:“在下韩德让,敢问姑娘大名?”

呀哈!这么巧!他就是那个什么韩德让?我就说那匹小马闲得没事,不往别处跑,偏跑到这里,感情是来会情郎的!罢罢罢,萧绰,遇到我种萱算你倒霉,就算你肯要这个男人,我还不乐意呢。一看他就比我大了十岁都不止,真不知道你是看上他哪一点。这种男人一般见女人就爱,没个真心实意的,和你结亲,估计就是贪图你长的漂亮,家境殷实。萧绰,我种萱可是为你好,不让你这朵鲜花乱插,你要感谢我才对。

小萱假装自己不知道这韩德让是何许人,回道:“姑娘的大名叫萧绰。”报完姓名,毕竟心里有鬼,索性走人。便扯着嗓门冲自己的小马喊道:“阿赤,过来。”

不远处正吃草的小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踢踏踢踏地跑了过来。

抓住缰绳,小萱正欲上马,就听那男人喊道:“燕燕,你要去哪里?”

糟糕,他喊我了!继续装下去!

“有事吗?”小萱回头看着韩德让笑道,那脸笑得比花还要鲜艳、还更甜美。

男人皱皱眉,叹口气说道:“不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吗?”

萧绰!还真是你干的好事!

看着韩德让,小萱转转眼珠子,说道:“我忘了约你来有什么事了,等以后想起来再说。”

韩德让心里一阵落寞,看着小萱,本欲下马,与她长谈一番,耳边忽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四章 狩猎

更新时间:2008-9-20 16:53:53 本章字数:3351

韩德让脸色骤变,看着小萱喝道:“快上马。”

有没有搞错?还没过门,你就敢对我这么横!萧绰,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找的男人!小萱心里一阵嘀咕。

“快上马!”韩德让急叫道。

见他神情极为严峻,边叫边看向远处,小萱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想想自己原本也是打算离开这里的,索性爬上马背。就听韩德让喊道:“跟着我,快跑!”说完,他放马向前冲去,回过头看小萱连马还都在原地未动,不由急道:“快走啊!”

见他那么紧张,小萱心里也跟着惊慌起来,忙对跨下的小马喊道:“阿赤,快,跟着他走。”小马听到小萱的话,跟在韩德让马后跑了起来。

耳边传来风的呼啸声,他这是要带自己去哪里?

马儿一阵子狂跑,跑到一片高山耸立之地。韩德让查看了下四周,找了个细长的狭缝之处停下,纵身下马,对身后跟过来的小萱喊道:“快下马,跟我来。”

小萱看到韩德让下马后,将他的坐骑牵到狭缝处,赶了进去。那狭缝似乎很长,马儿竟整个身子都隐藏在里面。正自好奇,就见韩德让跑了过来,对自己怒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话音刚落,一把将自己从马上扯下来,拉着自己就往狭缝处走。

“你干什么?”小萱怒道。

放开小萱,韩德让喝到:“你听不到声音吗?这么奇怪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和马匹往这边来。甭管那究竟是什么声音,我们两个人,形势孤单,自然先躲起来再说。”

小萱哑然,她听不到什么声音。看着他严肃又认真的表情,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小萱忙牵着自己的小马,走进狭缝。

这狭缝外面看去虽细长,里面却宽如大洞。

脑子里想着韩德让的话,声音!哪来的声音?我怎么就听不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怕是这个韩德让,使什么花招耍我!想到这,小萱就要发火,耳边却听到一阵闷隆隆,好似打雷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由远至近,越来越响,小萱不禁害怕起来。

将两匹马安顿好的韩德让走过来,神情严肃的对小萱说:“听这声音只怕是陛下出来狩猎。一会要是不小心被陛下看见我们问起什么,你要记住我们两个是自幼定过亲的,很久都没见面,所有相约一起到这里玩耍来的。”

韩德让说完一把将小萱搂在怀里,紧贴着狭缝的墙壁。

我没听错吧,他说的是陛下。陛下就是皇帝没错吧!皇帝来了?来这里的是哪个皇帝?

“陛下?他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干嘛要躲着他?”小萱在韩德让怀里悄声问道。

韩德让看着怀里的美人锁紧眉头,忙俯在她耳边说道:“这样的声势,定是陛下耶律璟出来狩猎无疑。陛下你虽没有见过,他的脾气性格你该听说过,他最喜欢睡觉、喝酒、狩猎。而且...他很嗜杀。”

听到韩德让说的最后两个字,和越来越近的轰隆声,小萱不禁又问道:“他嗜杀,杀的是动物还是...”

“都杀,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不喜欢的,不管是什么,他都杀!”韩德让的话语里透着一丝凉意。

闻言,小萱不再言语。

“啊!”“啊!”的惨叫声渐渐传进洞来。

叫声很是凄惨,小萱听到后,身子不由打了几个冷战。

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里发抖,韩德让有点心疼,忙又在她的耳边说道:“别怕,你爹应该也会陪在大王身边。你爹很受大王看重,就算咱们真的被大王发现,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也不至于太为难咱们。”小萱闻言点了点头。

声音越来越近,惨叫声此起彼伏。小萱睁大双眼,从狭缝中看出去,一个个身着褴褛的人中箭相继倒下,没有立即死去的,被随后跟上来的马蹄一阵践踏,惨叫连连。小萱扭转身子,将头贴在韩德让怀里,浑身发抖,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小萱抬头看着韩德让问道。

狭缝外形势危险,本不愿再和怀里的这个小女人继续罗嗦,可是韩德让看见了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双眼,竟泛着隐隐的泪光。

“他们没有罪,他们是猎物。动物不够,就拿奴隶来补充。”

看着怀里的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胳膊被她捏的生疼,韩德让皱眉忍住胳膊上传来的阵阵痛楚,仔细打量着小萱。

“哈哈哈哈,把他们的胆给我取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萱闻听是女人的声音,不禁好奇,忙探头看向外面。一个脸上画得花花绿绿的女人,正仰天大笑,扭动着腰肢。心里格外恐慌,小萱猛回头,将脑袋扎入面前韩德让的怀中不敢抬头。

“她是陛下的妻子?”小萱害怕,轻声问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不是,是女巫肖古。”

“她要做什么?”

“取男人胆给大王做长寿药。”韩德让轻声回答,说完还时不时地看看那两匹马。但愿老天保佑,这两匹马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啊!”一声惨叫在两人耳边响起。

一个男奴隶似乎看见了狭缝,想藏身于此,哪知人还没有跑到狭缝,就身中数箭倒在狭缝口。

随后跟上的几名随侍的侍卫,有一人从马背上跳下,抽出腰间的弯刀,向狭缝走来。

韩德让忙搂着小萱往洞里移了移。

耳边传来撕扯衣服的声音,那身中数箭的男子,显然并没有立刻死去,此刻他正被侍卫拿刀破腹取胆,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响起。

洞里的小萱、韩德让搂抱得更紧,两人紧紧依偎,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生怕被人发现。

似乎是被洞外的惨叫声惊扰,韩德让的坐骑,竟然从狭缝中急奔向外。那侍卫听到耳边传来异响,抬头看去,只见一匹马冲自己迎面奔来,忙就地打个滚,躲开了马的冲撞。心疑这缝隙中怎么会有马跑出,忙定睛向缝隙中瞧去,就见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大洞,还隐隐有身着白衣的身影。

“这里面有人藏着!这洞里有人!”那侍卫将腰刀对着洞口,冲着远处大声喊叫。

“得得得”的马蹄声传来,在洞口缝隙之处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出来。”

一声厉喝在洞口响起。

小萱吓得动都不敢动,双腿似乎也麻木了。

“来人!去找些树枝来,不出来就把里面的人给我火烤了。”

看了眼怀中的小萱,韩德让低声吩咐道:“记住我说过的话。”然后他冲着洞外喊道:“是萧府三小姐,萧思温大人的女儿在里面。”

“绰儿!”洞外传出一声苍老、满是疑惑的叫喊声。

回想起婢女们说过的话,小萱抬头看向韩德让,问道:“我爹?”

韩德让点了点头。

“爹,是我,燕燕!”明白自己的处境,小萱鼓起浑身的勇气冲洞外喊道。管你是萧绰也好,萧燕燕也好,总之,萧绰,你若有灵,就快叫你爹救我们!萧老爷,你可是个好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

“都别放箭!”洞外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喊。就听那苍老的声音说道:“陛下,不是逃跑的奴隶,也不是谋反行刺之人,是我家小女,不知怎地跑来这里玩耍。”

“叫她出来。”一声冷喝。

“是。”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绰儿,莫怕,快出来见过陛下。”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五章 丧心

更新时间:2008-9-20 16:53:53 本章字数:3507

听到这句话,小萱离开韩德让的怀抱,与他并肩向洞外走去。

走出缝隙,就见四周已经被一群弓箭手包围,他们正架着弓箭,准备随时射击。

辽王耶律璟看着缝隙中走出的一男一女,脸上的表情相当黯淡。他认得的那男人正是大臣韩匡嗣的四子韩德让,那穿着一袭白衣的小女人,不用说一定就是萧思温的女儿了。

随侍一同前来的王爷耶律贤,骤见狭隘的山壁缝隙中,走出个穿白衣的契丹美女,不由看出了神。

与小萱一起走出的韩德让,眼见小萱在众人面前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忙低声提醒道:“快参见陛下。”说完自己先跪在地上,喊道:“韩德让参见陛下。”

小萱忙依葫芦画瓢,也跪在地上喊道:“萧绰拜见陛下。”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耶律璟冷冷地问。

“萧姑娘与小人自幼许有亲事,只是一直未能完婚,又多年未曾见面。此次萧姑娘来南京玩耍,韩德让得知,便将她约出叙旧。”韩德让低头说道。

王爷耶律贤听韩德让这么一说,不由脸有不悦之色。

“萧思温,他说的可是真的。”辽王耶律璟问道。

“回大王,韩德让所言句句属实。绰儿与他的确是自幼结亲。”那苍老的声音又在响起。

听到那声音,跪在地上的小萱,不由心中一动。他就是萧绰的老爸,那个长败将军?我还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呢。想到这里,索性抬起头来看向那说话的老人。这一抬头,娇怜可爱的容颜,顿让众人瞧了个仔细。

“既然是谈婚论嫁,为何要躲在这苟且之地?”耶律璟喝道。

韩德让不慌不忙说道:“不知陛下来这里狩猎,躲闪不及,恐惊扰到陛下,坏了陛下的雅兴,所以才躲进山岩的缝隙中,暂作避让。”

耶律璟闻言不由面上一笑,说道:“你到知趣。你们起来吧。既然来了,就别讲什么避让了,都跟随在本王身边,随本王一同狩猎。”

随行侍卫闻言,将从山岩缝隙中跑出的马匹牵了过来,递给韩德让。韩德让牵着马缰,回头看向小萱,对她笑了笑,做了个眼色示意她上马。小萱走到跟在自己身后出洞的小红马身边,摸摸小红马,骑上了马背。

刚在马背上坐稳,那叫做萧思温的老人,就骑马来到她的跟前,低声呵斥道:“胡闹,原来你前些天跟我说来南京散心,就是为了要见这小子!哼。”

小萱闻言一愣,萧家不会不住在南京吧?这真正的萧燕燕,只不过是来那时的南京,现在的北京玩,而我的灵魂,就阴差阳错的到了她的身体里?小萱脑子里又是一通胡想,就听到耳边有马蹄声传来,甩甩头看去,一位身着贵重毛皮衣,头戴貂绒帽,浑身贵族气息的男子正看着自己。

低着头,小萱对小红马轻喝:“阿赤,走了。”

小红马载着她随大队一路向前,一连串的惨叫声又在她耳边回荡起来。

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奴隶,在弓箭声中倒下,随后就会有随行侍卫跳下马,跑上前去,不管死活,拿出腰刀,将那些奴隶剖腹取胆。

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被称为陛下的契丹皇帝耶律璟,似乎很享受耳边凄厉的惨叫,兴奋之情在他脸上尽数显露。

小萱看着侍卫们淌血的刀尖,手上血淋林的人体器官,还有地上散落的各种内脏,顿觉恶心。再看到血肉模糊,肚腹空空,内脏被尽数挖空的尸体,不由满脸寒意。

“把头低下来,这样就看不见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萱抬头看去,是那个衣着华贵的契丹男子。再往远处看,骑马跟在前面的韩德让,正不时的回头看着自己。不知道这契丹男子究竟是谁,小萱对他点点头,低头骑马跟着大队继续前行。

“扎寨!”耶律璟大叫。

众人纷纷下马,跟在耶律璟身边的几员大将,忙指挥人,在耶律璟停身处附近搭建营帐。小萱也随着众人下马,将自己藏身在小马身后。

营寨扎好,耶律璟喝道:“都坐过来喝酒。”

那几员大将、萧思温、韩德让、贵族男子以及女巫都走向营帐处,在地上铺好的兽皮上席地而坐。

小萱躲在小马身后,时不时地偷眼看向营帐前围坐的人群。

几个衣衫褴褛的奴隶被带过来,推倒在地。

耶律璟朝天狂笑,然后慢慢走到奴隶身旁,说道:“肖古说,活人的胆对酒喝,最能益寿延年了,哈哈哈哈,把你们的胆都给本王献出来。”说到这里,他抽出腰刀,直刺向脚下一个奴隶。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大王,不要啊,求求您。”那悲哀的祈求声回荡在空旷的四野。

小萱偷眼望去,那个奴隶全身在剧烈的扭动,他的双手紧紧攥住,那把插入他身躯的腰刀,可是腰刀猛一抽起,“啊!”的惨叫再次响起,他的双手内掌已血肉纷飞。

拿刀继续刺向他的腹部,耶律璟将奴隶已经血流如注的腹部,彻底划开,把手伸进那腹中,撕扯着奴隶的内脏。他满脸狰狞,俨然似一魔鬼。

小萱将头收回,苍白的脸上早已挂泪,长长密密的眼睫毛微微抖动,有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萧绰,我冤枉你了,怪不得你会笑话你的父亲,怪不得你的二姐夫会谋反。在这种没人性的人统治下,不如找些有本事、有魄力的人谋反,倘若成功,那就能幸福的生活了...

耶律贤看着耶律璟的暴行,喝了口酒,强压住心头的厌恶,将目光投向远处,搜寻那穿着白衣的小人儿。

将奴隶的胆掏出,耶律璟当即放在口中咀嚼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冉冉流出,他吃得津津有味,几口下去,便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胆,尽数吃进腹中。似乎还不够,他又盯向另一个奴隶,那奴隶早吓得魂飞魄散,屎尿尽数流淌而出。闻到那臭气味,似乎激怒了耶律璟,他双眼泛红,骂道:“臭猪,弄得这般肮脏,让本王如何进食。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腰斩。”

立刻跑过来几个侍卫,将那奴隶拖至不远处,举刀斩向奴隶的腰部。那奴隶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一分为二,却没有立刻死去。他惨叫着,上半身艰难地爬行着,眼睛大大的,尽是恐慌地看着自己停留在一旁的下半身。

“不要,救救我,救救我。”那已断为两截的人在喊叫着。

看着这一幕,耶律璟似乎很开心、很过瘾,他用手指着那惨绝、已断身为二的人,竟兴奋地大叫。

小萱跪倒在地,全身剧烈地抽搐着。

他不是人,他一定是魔鬼。

“不要!不要折磨他!”跪在地上的小萱泪眼朦胧,看着手舞足蹈的耶律璟吼道。

众人皆被这声凄喊震惊,齐齐看向小萱。

将手指向小萱,耶律璟说道:“把她给我带过来。”

正举着酒袋喝酒的耶律贤闻言,将酒袋放下,眼睛死死地盯着小萱。

萧思温眼见‘自家女儿’一出口就惹下祸,忙跪地喊道:“陛下,请恕小女无知,饶了她吧。”

韩德让也跪在地上喊道:“陛下,请念在萧绰年幼无知的份上,饶她一命。”

没有搭理两人,耶律璟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两名侍卫架过来的小萱。

“你刚才在喊什么?”耶律璟问道。

看着他沾满鲜血的手,被血浸染的衣袍,小萱吓得连连后退。

“你刚才再叫什么?”耶律璟步步紧逼。

“吃人胆是不能长寿的。”小萱哭道。

耶律璟闻言一愣,停住了脚下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