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宝座端镜像。”沐清尘沉声,怜星飞旋的身影突然急停在空中,单手捏莲花诀,金光暴涨中让人无法逼视,手中长剑发出嗡嗡的龙吟声。

“须弥已在掌中握。”

剑光连点,无数光束崩出,打上远处的山峰,山石破裂,隆隆声中嶙峋突兀全部被这剑气削的平平整整。

“菩提何须惹尘埃。”

光点迅速化为光线,如金蛇狂舞,以势如破竹之力从空中高高落下,一道光影落下,山峰从中被直直的劈开,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啊……”雪白的身影从空中落下,在落地时脚下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紫青剑脱手飞出,小脸惨白看不到一丝血色,胸膛剧烈的起伏,大口的喘着气,显然已脱力。

她偷偷看了眼沐清尘,却发现他面沉如水,看不到一点悲喜,她不敢撒娇,不敢揉自己摔疼的屁股,飞快的爬了起来,蹭到沐清尘的面前,“大师兄,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他目光扫过她的脸,苍白的面色加上她诚惶诚恐的眼神,发丝边还沾着刚才扫落的草屑,放在身侧的小手不自觉的抖着,那是用力受到反震后的颤麻。

悄悄的缩起手,她不安的咬着唇,“我没把剑法练熟就去玩。”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和七宗的师叔伯们攻打三教吗?”他轻叹着。

摇摇头,怜星抬起好奇的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沐清尘。

这是她想问却不敢问的话题,一直以为在师父过世后,愤怒的沐清尘会联合七宗的人立即向三教报复,可是他只是偶尔悄悄出山,又悄悄的回来,留她一个人在山中苦修,偶尔静默在师傅坟前,偶尔踟蹰在月下,只有在她飞扑拥抱中浅浅的露出一抹笑,却是难掩伤痛的勉强。

“第一,我不知道敌人是谁,师父是七宗中德高望重的人,也曾扫荡无数妖魔,惹下仇恨亦是正常,贸然进攻三教说不定反而会让真正的凶徒逃跑。第二,我不知道妖人到底知不知道师父还有徒弟存在,如果被仇家知道而寻上门,你若无仙法傍身,会很危险。所以我逼你,希望你能用心学,强一分,是一分,保护好自己,我也就不用分心。”手指拈去她发间的草屑,“为了我,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她点着头,听着他的涓涓流泻的声音,“我会,我会用心学,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不会让妖人有机会伤害到自己。”

他轻轻搂上她的身子,浅浅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你很聪明,技艺精进之快让我终于明白紫心师伯为什么当初对你青眼有加,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定在我之上,怜星,我掬捧在掌心中怜惜的星辰。”

这已是她听过最甜蜜的情话,脸忽的红了,扭捏着,“真的吗?我真的进步了?”

他含笑点头,刹那微笑如海棠花落,华贵纷然。

“那,我有奖励没?”仰起头,轻嘟着小嘴,满脸渴望的望着他。

“有!”白玉手指点上她的眼睑,她乖巧的闭上眼,静静的等待着。

项间一凉,细致温润的触感贴上她的肌肤,让她忍不住的低呼,猛的睁开眼,“呀……”

没有等到期待中甜蜜的吻,怜星不禁有些失落,不满的低头,却在看见项间雪白的坠子后惊喜的抬头,“清尘,这,这是不是小漓的牙?”

抱着她坐在凤凰花花树下,任落英红雨沾染两人的身子,贴上她的脸颊,吻上她的额头,赞叹人比花娇,绝色动人的憨态。

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胸前的坠子,他仰靠着树干,双臂枕在脑后,花瓣簌簌落下,血一般的红艳,火一般的耀眼,“你不是想小漓一直陪着你吗?我怕那齿尖太锋利伤了你,才磨圆了,你喜欢就好。”

“我还喜欢你陪着我,能不能敲你一颗牙?”坏坏的接嘴,她趴在他的怀抱中腻着长声,“清尘~~~”

无奈的摇头,沐清尘看着面前闪亮的双眸,“你呀,讨好处的时候就是清尘,做错事的时候就是大师兄,什么时候能长大一些?”

“我长大了吖。”插着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几眼,目光停留在胸前,一吐舌头,不满意的小声念叨,“除了某个地方。”

身体被猛的一扯,跌落在他的怀抱中,炙热的吻旋即落下,欺上她水嫩的唇,辗转吸吮着,疯狂的夺取她的甜美,惩罚般啮上她的唇,挤入她的齿缝间。

微微的疼痛让她轻喟着,一声呻吟换来如骤雨般的侵略,他勾画着她的舌,含着她的柔软不断的索取,似乎在补偿这一次分别的思念。

她有些诧异,沐清尘的吻从来都是珍惜而怜爱的,点到即止,除了那夜的失态少有这样的疯狂,但是她喜欢呵,喜欢的人为自己失态,小小的满足了心头那一点点的虚荣感,尤其是沐清尘这样自律极强的人。

感觉到他掌心的火热,正贴合着自己的腰身游移,她不安的扭动着,有些瑟缩,有些恐惧,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搂上他的颈,无助的低喃,“清尘……”

沐清尘似乎被这一声惊醒,猛的推开她坐起,用力的喘着气平息着自己的悸动,恼怒的闭上眼睛,“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没怪你。”小小声音几乎听不清楚,怜星脸颊通红,捏搅着手中的衣角。

他揽上她的肩头,长叹着,“我不能碰你,一来坏你修为,二来对你也不公平,只要你不变心,八百年后,清尘定然娶你为妻。”

脸更红了,她的心却甜了,两百年,她终于等到了一个承诺,他的承诺。

掌心交叠,十指交扣,她默默的调息着,接受着他从掌中传入的暖意,游走于全身,将身体里沉积过多的阴寒渡入他的身体。

这本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只是她却发现,在他抽走内息的同时,从她的内府被他镇压包裹的邪气中也同样抽出一丝吸入体内。

是她的错觉吗?似乎他已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睁开眼时,他脸上隐隐的黑灰之气还没有散去,被她捕捉在眼底。

思量再三,沐怜星鼓起勇气,“大师兄,你不是说正邪之气相撞只会坏了修为,为什么你还要……”

“你发现了?”他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优雅的抽回手指,“我身上禅宗的气息太浓,必须要这股邪气隐藏掉我的气息。”

“隐藏气息?”咀嚼着这四个字和话中的意义,她想到一个可能,沐清尘常年离开山中不知去向的可能,“莫非你在三教中?”

微微点了点头,他运气调息着,脸上的黑气慢慢的隐退,“师父的死除了进三教探查情况,我再也想不到任何能找出凶手的办法,再过两日三教会有一次聚会,也许能查到什么。”

“不行!”她抓着他的手,用力的摇着头,“你这样对自己的修为太伤害了,还有,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已经没有了师父,没有了师兄们,沐清尘是她唯一的支柱,唯一的依靠,她不能再失去他。

深入三教探查敌踪,这太危险,太可怕了,原来这么多年,他都是一直游走在生死边缘,她却不知道。

拍拍她的手,还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沐清尘拥上她的身子,“我不会有事的,放心,为了你我也会保重自己,就象你为了我保重自己一样。”

除了选择相信,她还能做什么?怜星无力的发现,原来不论自己多么的用心,却还是一直在他保护的羽翼之下。

从怀中掏出一本小本子塞入她的手里,“这是我记录下来的剑诀,前八式我练给你看,后面四式你暂时不要学,知道吗?”

鲜红的落英中,雪白翻飞,剑光如练,优雅的身子炫出完美的招式,她用心记着,却再也抹不掉心头的阴霾。

“清尘,如果我想你了,怎么办?”她担忧的眼失去了往昔的明亮。

他手指一动,捏出灵诀,一只刚刚被她放飞的蝴蝶悄然出现在手中,“每派都有自己的灵诀,可以任意变幻传递书信,一般都是用灵鹤,既然你喜欢蝴蝶,那就蝴蝶吧。”

“我能每天给你发吗?”她忍不住抱着他的臂膀。

“那样很容易被发现行踪的,这样吧,我每十日给你送一只来好吗?如果有大事,你再发给我。”怜惜的拥着她,嗅着她的清香,沐清尘微笑着。

他走后的日子,怜星再也无法安静的修炼,牵挂着那个人影,在失神间恍惚着。

直到那一天,所有教导的招式已全部烂熟,沐清尘还没有归来,她不安着,无助着。

等待吗?若是他有事牵绊了,干等不是办法。

不等吗?人海茫茫,自己上哪里去找他?

几日前灵蝶才来过,证明他没有事,可是心为什么还是惴惴不安着。

功法不能荒废,他却迟迟不能回来,教授的几招并不艰难,也许,也许她能自己尝试着练下去?只有在不断的忘我修炼中,她才能将那个牵挂的身影摈除在脑海外。

终于,她忍不住的伸手,慢慢翻开剑诀中最后四式。

第三十章清尘伤重

四式剑诀根本没有招式图谱,只有运气法门,草草书就的字上面全部都是行功路线,怜星只不过几眼,轻易的将方法记入心中,简单的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闭上眼仔细的想想过程,确定真的很容易,找不到一点行功危险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沐清尘不让她练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解释,最后她将一切归结为,沐清尘怕她贪多嚼不烂,前面不精后面不熟,可是现在她前面的招式已经烂熟于心,也能挥洒自如了,那是不是,能开始练了?

静心坐定,五心朝天,脑海中流泻出那些字字句句,“内息激弹,过百脉,行膻中,通任督……”

按着记忆中的字眼,她律动着内府的气息,在身体的经脉中游走,开始的一切顺利的让她无法想象,通体舒畅,毛孔张开,只觉得神清气爽,慢慢的所有的气息奔向身体各处,象是快乐的小水滴,滚动着。

她的唇角刚刚露出一点点的笑意,身体里那些快乐的小水滴突然猛的急速飞奔,冲向内府中,那些曾经被沐清尘压制住的邪气再也不受任何的控制,全部爆发而出,似喷薄的浪潮,汹涌澎湃侵袭上身体。

痛,说不出的痛,无法遏制的奔涌轻易瓦解她的抵抗,在她身体里肆意狂放,从丹田里源源不断的爆出……

是走火入魔吗?

怜星只觉得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散架般,所有的气流在身体里乱窜,似乎在找寻一个突破口,神智在慢慢的被湮没,无边的潮水掩盖了全部。

我会不会被邪气反噬?这是怜星唯一能想到的。

错了,真的错了,不该不听沐清尘的话,只是现在后悔似乎已经晚了。

意识在一点点的流逝,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来救她,想呼救,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现在的她,连自我了断的可能都不存在,只能不断的承受那些痛。

只是,明明是正道中的功力,为什么会释放了自己身体里的邪气?

她倒卧在地,苍天无语,没有人能给她回答。

清尘,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呼唤,我好痛,好难受,你快回来,回来啊……

心中呼唤着唯一的依靠,她只想看见,看见那个身影,支撑着眼皮不让它阖上,生怕下一刻,自己将永远不能再醒来。

清尘,让我再见你一面,感受你那温暖的胸膛,甜蜜的亲吻。

清尘,我的清尘,我答应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但是我似乎没有做到,对不起……

当生死边缘,怜星的心中,只有一个名字,一个温柔的人影。

眼泪慢慢划过眼角,她害怕,不是害怕死亡,是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唰……”一道人影掠过晴空,踉跄的落在她的身边,雪白的衣衫上点点红褐色斑驳的血迹,胸前更是遍布大片的血污,一向不然纤尘的衣衫上无数切割过的破碎,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黑色的长发凌乱的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

脚下一个不稳,他手中紫青剑飞快的插入土中,这才没有扑跌在地,用力的喘息着,唇角边清晰的血痕,满面苍白。

清尘!

怜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

这个全身血迹斑斑,狼狈不堪的男子,真的是自己那个华贵孤傲的大师兄吗?无数的剑痕在身上交替,优雅从容早不知道被抛去了哪。

她想要伸手,想要扶住他不稳的身体,心念一动,却疼的差点闭过气去。

沐清尘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与她挣扎的眼神相触,再落到她身边被风吹乱的手札上,面色顿时变的惊恐。

手一松,整个人跌在她的身前,他挣扎着,手指握上她的掌,指尖扣上脉门,“你是不是练了我不准你碰的那四招。”

她艰难的动了动唇,用尽全身力气,还是无法发出一个声音,额头上早已暴出汗水,不知道是焦急还是疼痛。

他用手撑住面前的地面,想要用力,才刚刚抬起半个身子又跌落,却是死死握着她的手,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别怕,没事的,怜星。”

她不害怕,根本就不怕,自己有没有事她一点都不在乎,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眼中的恐惧,因为他。

用尽力气,他终于撑起自己的身体,在剧烈的喘息中将自己的双腿盘好,扶抱起她,那唇角边,还有鲜红在缓缓渗出。

不要,不要……

她不断的眨着眼睛,示意着他,尽管心智不断的被邪气冲击,她还是清楚的判断出,此刻的他亦是身受重伤,力竭气弱。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他轻轻的吻上她的脸,那唇,冰寒清冷。

他当她傻瓜吗?他连站都站不住了,竟然告诉自己他没有事?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为你保重自己,也保护你才够资格对你承诺一千年,一万年。”沐清尘的手牢牢的扣着她的手,在微笑中盘好她的身体,掌心相对,缓缓的送入自己的内息。

他的劲气一入身体,沐怜星心头一沉,一种不好的感觉弥漫全身。

沐清尘的内息一贯都是沉稳厚实,掌控着她身体里的邪气,飞速的包裹再慢慢的压制,仿佛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中,不会出任何纰漏。

但是这一次,她感觉到了不同。

他的气息凌乱,在输入时时快时慢,分明已经控制不了,为何,他还能笑的那么温柔?

在与自己身体里的邪气相撞的刹那,她看见他全身一震,白玉脸颊上最后一点血色瞬间褪去,唇边红色涌动,竟是鲜血。

他内府有伤!

她突然觉得好痛,不是因为身体里的邪气,而是心口。

内府带伤,强自提气,只会让他伤上加伤,功力大损,如果他还将所有的内息传入自己的身体,那么他所受到的冲击,还有自己身体里邪气的攻击,很可能,在气息全部灌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他脆弱的身体会扛不住那疯狂的气流,暴体而亡。

心爱的人就在眼前,为了她,一点点的流失着修为,一点点的含笑步向死亡。

为什么,他还能笑的出来,他还能平静的望着自己,眼中充满安慰的抚摸。

乱窜的气流在慢慢的被压制,而他唇边的血也奔涌的更凶,与之前胸前的血渍重叠,一层层斑驳的,干涸的,厚重的,深浅不一,不变的是面容上的淡定,象极了涅槃前的佛主,在菩提树下,拈花微笑。

“放……开……我……”当气流被点点压制,她发出的声音第一句话,就是对面那个清俊的男子。

沐清尘没有说话,淡淡的摇了摇头,掌心中传递出来的力量却更强了。

“大师兄。”她的语气已满是哀求,看着面前的沐清尘,大颗大颗的泪水挣脱眼眶掉落。

沐清尘索性双目一闭,将那凄绝哀婉的容颜摒除在视线之外。

“怜星,我将功力给你,你以后就能自己压制体内的邪气了,将来找到一个好的方法,疏导它们,化为己用,你将有可能成为天下第一。”

他的血淌落的速度如同她的泪,声音却一如从前轻柔温润,“三教中的魔君之位即将由冷曜痕继承,魔君冷焰据说要渡天劫从此闭关,我偷入魔界想要寻找线索,却被人发现,现在我把所有的功力给你,你好好的修炼,记得,记得你答应过我,答应过师父的誓言。”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沐清尘的语气,象是在交代什么,从此再也不见面般,声音虽然暖,却寒透她的心,“是我的错,那几招功夫一旦运用起来就是全力施为,调动所有的内息,而你体内被压制的邪气也会被调动,在不能控制的情形下,它们就开始反噬你的身体,是我上次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他的声音逐渐加快,送入她身体里的功力也越来越快。

他要以死来护卫她!

当这个认知闯入脑海,她完全被惊呆了,沐清尘毫无保留的做法根本就是在将他自己一步步的推向死亡,“记住,三百年后,冷曜痕就会来接你去魔界,他一定有办法控制你的邪气,当你有能力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记得,自己曾是正道中的弟子,为天下苍生出一分力,斩妖除魔。”

“噗!”漫天血雨,温热的气息,来自她面前的沐清尘,打在她的脸上。

“清尘!”一声大喊中,她身体里被沐清尘灌输的力量顿时飞转,迅速的切断她与沐清尘之间的气息相融,沐清尘身体一晃,萎顿在地。

她抱住他的身体,只感觉到他脉搏凌乱,气若游丝,每一次呼吸都浅的即将断裂,她手腕一翻,抵着他的后心,想要将那些功力全部输回,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那些气息,接受了却还不回去。

“清尘,你别吓我,别吓怜星啊。”手足无措的她此刻才发现自己的无能,除了哭喊,什么也不会。

他沾满血迹的手指松松的抓着她,脸上依旧温笑和煦,指尖缓缓的探出,拭上她的脸,“没事,我死不了,只是功力受损,需要很长的时间修复,最少五百年不能动用内息,你把我放进石洞里,放下洞口的石头,我需要调息,也许要两三百年才能出关,这段时间,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让她乖乖的?她的错,要他用几百年的时间去弥补,而她就这么坐在那等待,什么也不管?

不,不能!

那个魔君不是想让她去魔界吗?不是想栽培她吗?

那么就让她以自己的能力去赎罪,却替清尘完成他的心愿。

她握着他的手,用力的擦去腮边的泪,“清尘,对不起,是我偷练功法害了你,这么多年都是你在呵护我,我什么都不懂,这一次就让我去魔界,探听仇人的下落,你安心修炼,到时候我们一起,一起除魔卫道。”

“不行!”沐清尘用力的咳嗽着,飞溅出猩红点点“不准去,答应我,不要去。”

他的孱弱让她不忍继续坚持,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将他抱入石室,整理梳妆他的容颜,深深的吻上他的唇,将那抹温香永留在心头。

看着石门缓缓落下,最后一声重重的落地,天地从此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