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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绯嗤之以鼻,同样是看戏,倒也没什么不同。

终于,离草好不容易挤到前头,占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大堂里的戏也正好开演。

正位之上,洛家老爷和夫人正端坐着。、

洛霖坐于侧位,旁边站了一名小厮,手中端着一个放了一根鞭杖的木托。

而云嫣则在堂中垂首端跪。

老夫人先发了话,厉声责问:“云嫣,你身为洛家媳妇,不在家中陪伴夫君,却夜夜不知所踪,你可知错?”

云嫣低着头,看不清她眉眼间的神色,只听她低低回道:“云嫣知错,任凭家法处置。”

洛霖握紧了椅子扶手,敛眉沉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没有任何解释?”

云嫣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底似有潮水欲倾泻而出,却始终被框在眼内,迟迟不得解脱。

最终,她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洛霖冷然一笑,眸底似有万丈厉光,视线凉凉自她面容上扫过,微扯了嘴角,转向一旁的小厮,冷冷下令:“家法伺候,杖责五十!”

“是。”小厮应下,执起鞭杖走到了云嫣的面前。

云嫣微微闭了眼,静静等待鞭杖落下。

然而,就在小厮刚举起手之时,却闻洛霖又出声喝止:“且慢。”

“霖儿?”老夫人以为他要反悔,正待说什么,却见他缓缓站起身走了过去,接过小厮手中的鞭杖,面无表情道:“我亲自来执行!”

023 暴力的家法

023暴力的家法

洛霖缓缓站起身走了过去,接过小厮手中的鞭杖,面无表情道:“我亲自来执行!”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云嫣面上血色霎时褪去,却依旧无言。

只见洛霖手起,杖落,狠狠打在她的背上。

她身子一震,只是咬紧唇闷哼一声。

杖棍一下又一下,无情而密集,她紧咬的嘴唇渐渐泛起血丝,额角汗珠如雨一般不停滑下,发丝全都浸湿,后背隐隐有血迹印染了衣裳。

离草只是看着也觉得生疼生疼。

本以为这洛公子人还挺不错,谁想竟是这样的暴力份子,动起手来丝毫不留情。

终于,最后一杖落下,云嫣的身形如同在风中摇曳的树叶,瑟瑟颤抖,几乎要跪不住倒地。

她的整个后背都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而洛霖却也似经历了一场劫难般,手一松,鞭杖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了眼一字字几乎是咬牙吐了出来:“洛氏云嫣为人妻者不守妇道,即日起,休、出、洛、府!”

听得这句,云嫣一直如死水般平静的脸终于动容,露出一丝惊惶的神色:“夫君?!”

“莫要再叫我夫君,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洛霖的妻子,更不是洛府之人!”洛霖只冷冷看着她,面色却是平静得有如一片寂寥的落叶,无波无澜。

云嫣惊得更是面无血色,拖着残破的身子挪到他身边,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颤抖着双唇连连摇头:“夫君,妾身并未犯七出之条,你不能休了妾身!”

洛霖眼中似有暗潮涌动,却是无情地甩开她的手:“我若定要休,谁又敢反对?!”

“我!”冷不防一个声音脆生生地响起,离草自看热闹的人群中高举着手跳了出来:“我反对!”

众人的目光立时齐唰唰地自屋中男女主角转移至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身上。

洛霖拢了眉,然后向座上诧异的父母说明了她的身份:“这位是昆仑山上来的仙姑,昨夜巧遇,如今暂宿府上。”

“仙姑?”二老深深将她望上一眼,但见她衣裳残破,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由叹息地扶了扶鬓角。

不想如今仙门也如此落泊,果真是世风日下。

离草瞅见众人看着自己那惊悚而又复杂的目光,下意识地低头,才看了一眼,便又默默地将头抬起,兀自镇定地咳嗽了一声。

外表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内涵,内涵!

好在洛霖对她的态度始终恭敬有礼,作了一揖道:“此乃在下家事,还望仙姑莫要干涉。”

024 喜好管闲事

024喜好管闲事

好在洛霖对她的态度始终恭敬有礼,作了一揖道:“此乃在下家事,还望仙姑莫要干涉。”

离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眨眨眼,歪着脑袋满面纯真:“不是你问谁反对么?我只是接你的话发表了意见而已。怎么,我现在提出反对你却不接受么?”

洛霖眉心微微一皱,沉了声:“仙姑,现在并非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和你开玩笑啊!”离草神色很是认真:“你休妻不对,我自然要反对。”

她却也奇怪,她明明这么正经地与他说话,他怎会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

莫不是魔气令他的眼神也出了问题?

洛霖眉宇微微皱起,到底是公众场合,她这番言论明摆在砸他的场子,让他下不来台。

再加上魔气催使,他的脾气很快便又按压不住,隐现出些许怒意。

幸好离草已经习以为常,但见他脸色不对,眸中红光暗涌,知道他又魔气上来了,忙利索地上前一步,拈着袖子给他扇起风来降火:“别动怒别动怒,小心一发不可收拾!”

听得她这声提醒,洛霖方记起她所说的自己魔气缠身,当下立时深吸口气,将怒气强行压下,只低低对她耳语道:“在下这般做自有道理,还望仙姑莫要再管。”

许是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哀凉,让离草不由微微一怔,正待开口再说什么,却闻苍绯懒懒说了一句:“他都叫你莫要多管闲事,你还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做什么?”

真不明白,这小妖修为没点儿高,这闲事倒是爱管得不得了。

“夫君…”而此时,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悲苦女主角终于又虚弱地开了口:“你若是气恼,就算再多杖责我五十,一百哪怕是打死我,也毫无怨言,只是…求你…不要休了我…”

洛霖看着她,眉间微微起伏,嘴角一沉,毫无转圜道:“今日这妻,我休定了!”

闻得他这话,云嫣面上浮起了一丝绝望之色,更多的却是无尽的道不出说不明的悲戚。

情绪波动急剧之下,再加上严重的伤势,她眼一黑,竟是这般无力地晕倒在了地上。

“呀!”见此情景,离草本能地要去扶,然而有人却比她动作更快。

“快去请大夫!”洛霖弯腰抱起云嫣,只急声吩咐了一句,便匆匆走出了大堂。

025 她是木鱼脑

025她是木鱼脑

“快去请大夫!”洛霖弯腰抱起云嫣,只急声吩咐了一句,便匆匆走出了大堂。

这一出却是又叫离草看不明白了。

这洛公子前一刻不还绝决地要将云嫣休出府门,这一刻怎的又这般焦急紧张起来了?

本着看戏看到底的负责心态,离草也跟在了洛霖后头一路回到了卧房。

……

经大夫诊治之后,又给云嫣伤处上好了药,洛霖便守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仍自昏迷中的妻子。

屋内其他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唯有离草丝毫不避嫌地站在一旁,闪亮着一双大眼,善意地提醒他:“其实她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不会死的,你不用这样一副好像了无生趣的样子。”

她其实还很想提醒他,他夫人身上的伤皆是他亲手杖打出来的。

狠手是他所下,这会子却又伤心欲绝,真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哪般?

“也只有你这木鱼脑袋才会想不明白。”讥诮的一声笑响起,透着深深的鄙视。

“你又知道了?”离草垮了脸,很不高兴。

这厮怎的回回都要将她打击上一番似才舒坦?

“那是自然。”苍绯摆出一派了如指掌的语气,悠然道:“明摆着这姓洛的还心系着他那不守妇道的妻子。”

“怎么可能?”离草不信地撇撇嘴:“他不仅将她打伤,还要将她休出府门,哪里来的心系?”

这么明显的事实例证在此,他才是木鱼脑袋!

“哼!果真是朽木!”苍绯轻哼一声,似已不屑再与她废话。

而此时洛霖亦是怔怔地转回首看着她,眸中眼波流转,忽而站起身:“仙姑可否借一步说话?”

离草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于是,二人出了屋去。

“你要说什么?”离草很好奇他这需要借一步才能说的话。

却见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目光灼灼,继而施施然一笑:“听闻仙门弟子也是可以嫁娶的?”

“啥?”离草一下子张大了嘴,对他这般快的话题转移有些跟不上路子,好半晌才缓过神。

她还没入仙门,对仙门规矩不甚了解,不过妖界嫁娶却是常事。

于是,她又点点头。

洛霖蓦地上前一步,执了她的双手,眼眸中波光宛转:“那仙姑可愿下嫁于在下?”

“咦?”离草只觉着一群野驴在脑子里奔跑呼啸踩踏而过,刹时整个人定住。

良久,她默默地抽回了手,很是镇定地说了一句:“老参说过,人妖恋都没有好结果。”

026 孺子可教也

026孺子可教也

她默默地抽回了手,很是镇定地说了一句:“老参说过,人妖恋都没有好结果。”

“…”苍绯本以为她能说出些什么稍有建设性的愤慨之言,不想还是高估她了。

俗话说的好,缺心眼不是她的错,但缺心眼还好管闲事,那她真是无可救药。

“妖?”洛霖神色随着她的话狠狠跌宕起伏了一番,诧异地将她一望,后退一步:“你不是仙门弟子么?”

哎呀!不小心暴露身份了。

离草感慨自己太过实诚,却是嗫了嗫嗓子,道:“我本就从未说过我是仙门弟子…”

是他一见面便一口一个“仙姑”叫得那般顺溜,她只不过也是听得比较顺耳,一时没有纠正他而已。

所以,责任并不全在她。

但见洛霖露出了同其他人一样的骇然神色,离草怅然喟叹一声,作满面凄风惨雨状与他道:“虽然我是妖,但我又未害过人,不过是见你魔气缠身,好心想帮你,为什么人都对妖有这么大的偏见呢?”

洛霖定了定心神,恢复了面色,语声中带了些歉意:“我并非此意,只是太过突然,仙…姑娘你对在下的好意,在下自然明白,绝不会因为姑娘你妖的身份而另眼相看。”

终究他自己也已是即将成魔之人,与妖又有何异?

见他这般神速地便接受了自己,离草颇感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赞道:“孺子可教也。”

洛霖谦逊地笑笑,复又问道:“那方才在下与姑娘所说之事…”

离草一听,却是立时收敛了笑意,认真且慎重地与他再强调了一遍:“老参常与我念叨,人妖恋乃是要遭天遣雷劈的,不可不可!”

她只是一棵脆弱的小草,一道雷便要将她给烧焦了。

那天雷劈下,可不是随随便便一阵春风就又能吹活过来的。

“让天雷劈劈也好,说不定能将你脑子劈开窍些。”苍绯不以为然地讥笑一声,笑意中隐隐含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洛霖闻言却是失笑摇头:“姑娘误会了,我并非是真要娶你。”

“并非真娶,那你又说要娶?”离草叫他给绕糊涂了,这究竟是娶还是不娶呢?

洛霖眸中淡淡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含着三分惆怅道:“在下只是想请姑娘与我作场戏,好叫嫣儿死了心。”

027 受伤的心肝

027受伤的心肝

洛霖眸中淡淡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含着三分惆怅道:“在下只是想请姑娘与我作场戏,好叫嫣儿死了心。”

“我还是不甚明白。”离草眨巴着眼,眉间紧拧着,面容纠结愁绪:“你不是已经决意要休她,这会又要让她死什么心?”

他就不能说的通俗易懂些么?

洛霖仰首闭目,长叹一声:“我与嫣儿情意深重,我亦相信她绝无做过半分对不起我之事,只是…既然我已魔气深种,无法可解,我自是不会做那无情绝义的魔,危及我所在意之人,唯有在成魔之前一死以绝后患!”

“呀!”未想他竟已抱了必死的心,离草不觉有些惊讶,却也同时奇怪:“既然你相信你夫人,为何还要对她施家法,更要将她休出府门?”

她是被他越绕越糊涂了,人类做事怎的这般复杂麻烦?叫她这好奇的小心肝儿吊得好生焦急。

“我哪里是真想伤她、休她…”洛霖摇摇头,满面凄然:“月前大病,我以为将死之时,曾劝她日后离开洛府,另觅良人,她却誓要与我同生共死,幸得上天垂怜,让我大难不死,侥幸活到现在。”

“我只怕我此番若真的死去,她为我伤绝了心倒也罢,若真要陪我共赴黄泉,让我何其忍心?她还如此年轻,还有这许多的大好年华…所以,为了让她离开,唯有我狠下心先对她绝情,她或许才肯死了这心罢!”

他这话说完,再看向离草时,却见她一副终于释怀,却又沉痛欲绝地捶胸顿足的懊丧模样,于是小心翼翼地关切问了句:“姑娘你这是…”

离草幽怨地将他望了一眼,恨声道:“竟真叫那厮给说对了,原来我果真是木鱼脑袋…”

尽管她极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明显这洛公子确实还心系着他夫人,而且,还不只系一点点。

“哼!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某魔很不客气地又来踩上一脚,直叫人恨得牙痒痒。

“你不说话也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离草终于恼羞成怒。

想她虽是棵小草,却也是有自尊的,那厮的屡屡鄙视与讥嘲,已严重地伤害了她的尊严与草格,万万不能再忍耐!

“姑娘…”洛霖被她这突然的一声怒喝给吓了一跳,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不知自己方才究竟是哪里说错了话。

“我不是与你说话。”离草揣着那副受伤的小心肝,暗自抹把伤心泪,与他道:“如此说来,你娶我是假,让她主动离开才是真?”

028 她真是好骗

028她真是好骗

“我不是与你说话。”离草揣着那副受伤的小心肝,暗自抹把伤心泪,与他道:“如此说来,你娶我是假,让她主动离开才是真?”

“不错。”洛霖点点头,袖手一拱,作了一揖:“还望姑娘帮在下这回,成全我这最后的心愿。”

离草本想告诉他,他其实不一定非死不可。

毕竟若是能说服那厮,求得救他的法子,他倒也不必这般麻烦。

但是,最最讨厌的便是这个但是。

这求不得的可能性还是更大一些,若是让他空欢喜一场,非但救不了他,更搭上他夫人一条性命,那便是一大折损功德之事。

所以,慎重考虑再三,她还是默默地将话咽下,端了个勉为其难的神色,回道:“既然如此,我帮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