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草跟着他们后面这般四处折腾,不觉也有些累了,嗑睡虫子直往眼皮上钻,与凌剑非藏在屋外听着墙角也是呵欠连天,脑瓜子一点一点地像捣蒜。

“哐当!”蓦地一声响,离草一个激灵,睡意被赶走了大半,抬起头凑到窗前向里张望:“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凌剑非却是将她的头往下一压:“没什么好看的,可以继续睡你的觉!”

他这么说反更勾起了离草的好奇心,躲开他的手,又凑了上去,只见屋内二人不知何时已是纠缠到了一起,身上衣裳皆是凌乱不整,云嫣面上的轻纱也被弃之于地。

那男子搂着云嫣四处乱啃,一手似迫不及待般伸进她的衣裙中胡乱摸着,一边喘息着朝床头挪去,一旁地上倒着一只凳子,想来刚才那声响便是由此而来。

离草睁着大眼,睡意已是完全消失,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扭头看看凌剑非,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你阻着不给我看,我还以为有什么呢,原来不过是行夫妻之礼,这我早就看过了,没甚新奇的!”

047 真正的礼成

离草睁着大眼,睡意已是完全消失,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扭头看看凌剑非,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你阻着不给我看,我还以为有什么呢,原来不过是行夫妻之礼,这我早就看过了,没甚新奇的!”

凌剑非脸色黑了黑,神色颇有几分不自然,只沉声斥了句:“休得胡言!”

“你不相信?我昨夜才刚见过!”离草说着还一面指了指屋内的二人,颇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们比起之前洛公子与她夫人倒是要和谐许多。”

至少这回并未有那般暴力还有所谓的欲拒还迎的奇怪“情趣”。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男子委实忒不养眼了…”离草正实事求是地分析评价着,那厢凌剑非眼中一派寒冰之气刹那腾腾窜起,将她冻得抖了抖,没敢继续再往下说。

怯怯地转回脸,她继续默默地观注着屋内的一派春色。

二人已是双双滚倒在床上,衣裳半褪,那男子骑在云嫣的身上,身子上下来回起伏,似是在做一项极为卖力之事,喘息声连连。

“呀!这男子怎的将云嫣当马一般骑在身下,难不成也是所谓的‘情趣’?”因着方才凌剑非那不甚友好的目光,离草这话没敢说出口,只在心中默默与苍绯谈论。

苍绯笑的几分戏谑几分暧昧,悠悠道:“不错,这才是真正的礼成!”

离草啧啧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姿势也忒丑了些!”

“你这妖女怎如此不知羞耻!”一声低斥,凌剑非却不知为何有些恼怒。

离草缩了缩脖子,有些不满地撇撇嘴:“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你自个不也看得很起兴,做甚对我的话反应这么激动?”

依她看来,他就是看她不顺眼,这才处处找她的碴。

凌剑非被她这般一说,面上掠过一抹奇异的微红,却是更加恼羞成怒:“我是为了追查元凶,与你这无耻之举怎可相提并论?!”

“哦?”离草故作惊讶状,挑了挑眉,唇角携一丝玩味琢磨:“倒不知你看戏却又与查凶扯上了半毛关系?”

看墙角就看墙角罢,偏生还喜欢找借口,如此不坦荡却还有甚资格来训斥她?

凌剑非冷冷望她一眼,沉声道:“难道你未发现这洛氏有问题?!”

048 果真有问题

凌剑非冷冷望她一眼,沉声道:“难道你未发现这洛氏有问题?!”

云嫣有问题?

离草怔了怔,复又扭脸朝里望去。

只见云嫣在那男子身下,显得异常平静,艳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双手紧握成拳,潋水眸中更似有许多挣扎痛苦之色,最终闭眼侧过了脸去。

然尽管如此,她却并无半点言语与动作,一动不动躺在那,仿佛一条死去的鱼儿。

离草神情一番波折之后,复又壮阔开来,既而一拳砸在掌上,大呼:“果真有问题!”

凌剑非见她终于明白,似这才松口气般,正待开口,却闻她又啧啧道:“这云嫣终于发现这男子长得太不入眼,竟是连看也不愿看他了!”

凌剑非嘴角微微一抽,抬头望天,抚了抚额际:“原来是我高估你了。”

看来这妖女根本就不谙人间世事。

离草疑惑地望望他,见他不再理会自己,便探着脑袋准备继续看戏。

谁想那凌剑非竟是将她一拎,扔到了旁边,自己也背过了脸。

“怎的又不给看了?”离草不满地嘟囔着,却见他飞来一个眼刀,叭嗒拍得她乖乖闭上嘴。

她蹲了墙角郁闷地画着圈圈,不时扭扭头再怨念地将他望上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闻屋内男子急喘的声音:“快了就快了,美人儿,等等我!”

“他这是什么快了呢?”离草听得心里直痒痒,实是好奇虫子挠得不行。

幸得此时凌剑非也拧了眉转脸去望,她瞅准时机,窜上前去,几乎是扒在了他的背上拼命朝里瞧。

但见那男子加快了起伏的动作,几个来回之后,低吼一声,似耗尽了全身所有力气般,软软趴倒在了云嫣的身上,一动不动地喘息着。

唔,就这样?

离草不由大失所望地扼腕叹息了一阵,再垂眸时,便见凌剑非冷沉着脸,正杀气腾腾地盯着自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整个人都压在了他的肩背上。

“还不给我滚下去!”

被他沉声一斥,离草赶忙跳下来,一面讨好地替他掸了掸衣裳:“不好意思,实在是太激动了!”

凌剑非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嫌弃似地挥开她的手,再看向屋内,只见云嫣冷冷推开趴在自己身上如同死猪一般的男子,安静地穿好了衣裳。

“小美人,别急呀!待我休息片刻再来好好疼你…”话未说完,他忽而身子一僵,双目圆瞪,面容扭曲成了极为可怖的模样,而他裸露的皮肤下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向外拱着,似乎立刻就要钻出来!

049 元凶竟是她

049元凶竟是她

“小美人,别急呀!待我休息片刻再来好好疼你…”话未说完,他忽而身子一僵,双目圆瞪,面容扭曲成了极为可怖的模样,而他裸露的皮肤下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向外拱着,似乎立刻就要钻出来!

“噗”蓦地无数道血剑冲破了他的身体,他瞪大了眼直直倒在了地上,有细细的茎如同毒蛇般自他身上的血洞里缓缓生长出来,蜿蜒着,缠绕着,居然在尽端开出了一朵朵极其美丽的花朵!

“呀!”乍见这般可怖的情景,离草禁不住抬手捂着嘴,发出一声低呼。

这,这不正是洛霖所描述的,城中那些人死时的情形么?

难道说,这元凶竟是

离草怔怔望向屋中冷冷立在一旁的云嫣,看来是见多了已经麻木,对此残忍的景象,她竟是没有半分动容的表情,只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男子,眼神中带着极端的厌恶之色。

但看男子一动不动,想来是已没了气息。

“原来一直在城中行凶的竟是你!”一声厉喝,凌剑非不知何时已破门而入,手握长剑,冷眸盯着云嫣。

他的忽然出现,让云嫣不由一惊,望着他,神色间闪过一丝惊慌:“你是何人?”

“蜀山弟子凌剑非!”他冷敛的眸子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你是魔族之人?”

云嫣神色镇定了下来,语气也淡定了许多:“什么魔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用魔花杀人,乃我亲眼所见,还想要抵赖么?!”

云嫣微微抿紧了唇,只淡淡别开脸,不置可否。

这厢,离草也从门外踱了进来,带着一脸的恍悟:“怪不得洛公子不肯说,原来他想维护的人是你。”

瞧见她,云嫣不禁有些动容,神色几番复杂变幻,半晌才咬了咬唇:“是你。”

她的夫君即将新娶的女子。

离草并未听出她语声中的那抹酸意,只望着她:“你这般做…是否是为了救洛公子?他胸口的魔花也是你种进去的罢?”

“不想你平日挺迟钝,这会儿倒是灵光的很。”苍绯冷不生插将进来,只是那语气着实不像赞许。

云嫣面上掠起几许讶然之色:“你竟知道他胸口的那花?”

050 只坦诚相见

050只坦诚相见

云嫣面上掠起几许讶然之色:“你竟知道他胸口的那花?”

话刚出口,她便又自嘲地苦涩一笑:“是了,你与他都已经…这般亲密,会瞧见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般亲密?”凌剑非怪异的目光在离草身上划过,看得她一阵毛骨悚然。

她干干笑了笑,矜持地敛了敛手:“其实…也算不得太亲密,只止于坦诚相见而已。”

“哼!好个坦诚相见!”意外的,凌剑非与苍绯竟是异口同声,虽只有她一人能听见苍绯的声音,却也是极为惊奇之事。

而且,最让她不解也最最不满的却要数这大叔近来每每总是与外人统一战线,置她这位同甘共苦的宿主于何地?

离草感慨地摇了摇头,感觉一股凉气自颈后嗖嗖冒起,她赶紧将矛头又指向云嫣:“你不像魔族人,却是哪里来的九棱花?你不知道那是魔界之花么?”

“魔界之花?”云嫣淡淡扫过她一眼,唇角扬起一丝极浅的弧度,声音轻飘飘的:“那是一个神秘女子给我的,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只要知道它能救我夫君性命足矣。”

“神秘女子?”凌剑非眉目微动,凝了眸看她。

“事到如今,既然你们都已知道,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云嫣神色始终淡定而从容,然眸底却透出一丝掩不住的哀凄:“月前夫君得了一场大病,请遍城中所有大夫都无方可治,只能见着夫君他一日日消瘦憔悴下去,我心中的焦急与痛苦你们可能体会?”

那个时候,洛家公子突然病倒,老夫人整日以泪洗面,老爷子亦是长吁短叹,生意都顾不上,只有她一个人,苦苦地独自强撑着,每日每夜,一面寻访着名医,一面照顾着她的夫君,一面还要安慰公婆,整个洛家几乎都在靠着她在支撑。

她也只是个弱女子,她亦有泪,可是,却不能在人面前流,一旦她也软弱下去,只会让人觉得更无希望!

而她如此坚强意志的源头,都只是因为,她是那样深爱她的夫君,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好起来,与她携手白头!

“如此过了约摸半个月,夫君的病却依旧毫无起色,我同往常一样去庙中为夫君祈福,就在那时,却有一名女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她可以救我的夫君。”

051 神秘的女子

051神秘的女子

“如此过了约摸半个月,夫君的病却依旧毫无起色,我同往常一样去庙中为夫君祈福,就在那时,却有一名女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她可以救我的夫君。”

凌剑非打断她:“那女子是何模样?”

“她罩着面纱,我看不真切,但是她有一双极其美丽的凤目,妩媚却不柔弱,只稍看过一眼便绝不会忘记。”云嫣的目光越过他们望向了外面无边的黑夜,唇角却是划过一抹讥诮的笑:“我自是欣喜若狂,可是,当她告诉我,代价是必须牺牲我的清白时,我拒绝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叛我的夫君!直到那一日…”

那一日,她的夫君对她说:“嫣儿,我自知自己已是回天乏术,只怕苦累了你。我会告之爹娘,让你在我死后离开洛府,你还这般年轻,应当另觅良人,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他的话,如同一道重击,狠狠击在她的心头,痛不能当。

“夫君,你说这番话却是将我置于何地?我对你的情意你难道还不明了,我云嫣此生只有你一位夫君,若你不在了,我也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夫君,答应我,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胡话,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她紧紧抱着他,声带哽咽。

这是她自他入病之后头一回在他面前落了泪,也因此坚定了她不论如何都要救他的决心!

她再次去到了庙中,祈盼能再见到那个女子。

她焦心地等了一天,看着夕阳余辉一点点落下,她的心也几近绝望地一分分沉下。

当夜色降临的那一刻,她颓然地跪坐在佛像面前,想要哭泣,却没有泪:“慈悲的菩萨,求您救我夫君一命,只要能救他,即便是我死也心甘情愿!”

“看来,这回你已经有了决定了。”泠泠的声音自身后缓缓响起,却是将她一步步引入无边的黑暗。

“是!”这一回,她再没有半丝犹豫,一脸的决然:“为了救夫君,我可以连命都不要,清白又算得了什么?”

哪怕她的夫君事后知晓,她亦无怨无悔!

云嫣微微闭了闭眼,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丝笑,笑意渐至眼角:“之后,她便给了我一粒缠绕着红气的花种,同时亦在我的体内种下了一粒花种,她说,只要将花种种入夫君心口,之后我便可通过与男子交、合,采集精气维系夫君性命。”

052 一切都值得

052一切都值得

云嫣微微闭了闭眼,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丝笑,笑意渐至眼角:“之后,她便给了我一粒缠绕着红气的花种,同时亦在我的体内种下了一粒花种,她说,只要将花种种入夫君心口,之后我便可通过与男子交/合,采集精气维系夫君性命。”

凌剑非脸上有隐忍的怒意:“她如此说,你便该知晓她绝非善类,可你竟受她盅惑,害人性命?!”

云嫣容色淡淡,只微微侧过了脸去,眸光在隐绰的烛火映照下闪闪烁烁:“初时我并不知会如此,在将花种悄悄种进夫君心口之后,我夜里便出了门去。”

那是她第一次勾引除了她夫君以外的男子,惴惴不安的心和背负着背叛夫君的罪恶感让她对那男子极之的抗拒,只是哪里还能逃得掉?

几乎是半强迫的,她忍受着凌辱,羞耻、自弃、愧疚,满满地占据了她的一颗心。

直至最后,当染血的鲜花自那男子身上破体而出,圆瞪着双目死在她的面前时,她惊恐地不知所措。

那女子并未告诉她会是这样的结果!

屋子里那残留的那欢欲之后的旖旎气味与浓浓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令她几欲作呕!

云嫣说起这一夜时,淡淡的眉眼中晕出许多痛苦神色,仿佛不能回忆:“我一刻都不能待,捂着嘴,几乎是狂奔着逃离了那里…”

刚一回到府中,她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狠狠地洗涮着自己污秽的身躯。

男子的粗喘声,肉体的撞击声,还有最后那满目的鲜红…所有的情景一幕幕重复在她的眼前,仿佛噩梦一般缠绕不去!

那一夜,她头一回没有陪伴在夫君的床侧,如此肮脏的自己已没有任何面目去面对他!

直到次日,老夫人欢喜地跑来告诉她,夫君病情似有了好转,竟能坐起进食,这无疑给处于崩溃边缘的她带来了一丝希望之光。

至少,所有的屈辱都是值得的。

于是,她开始渐渐习惯承欢于陌生男子身下,渐渐习惯鲜血的味道,渐渐变得麻木…

“尽管害了人性命,但夫君确实得救了。”云嫣眉眼缓缓松开,唇角漾起一丝释然的笑意:“我怎样都无所谓,纵然是双手沾满鲜血,背负着这深重的罪孽,我亦不后悔!”

053 不划算的账

053不划算的账

“尽管害了人性命,但夫君确实得救了。”云嫣眉眼缓缓松开,唇角漾起一丝释然地笑意:“我怎样都无所谓,纵然是双手沾满鲜血,背负着这深重的罪孽,我亦不后悔!”

洛霖为了不拖累她,费尽心思让她离去,而她为了自己的夫君,又这般隐忍负罪,这究竟是怎样一段令人怦然心动、潸然泪下的夫妻之情哟!

离草心中暗自感叹着,苍绯却是嗤之以鼻:“本君看来,这故事却是叫人昏昏欲睡、不知所谓!”

对身为魔的他来说,什么所谓的情爱,全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可笑玩意儿!

“妖与魔果真是没有共同语言。”离草摇摇头,扼腕叹息。

若是换作慕仙尊,以他那心系天下苍生的慈悲之心,定然也会同她一般,为之感动。

那厢凌剑非却是依旧冷冽着眸子,并不因为云嫣的这般苦楚而动容,只斥声道:“不论你有何种理由,你害了这数十条性命确是事实,你夫君的命是命,难道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

云嫣冷哼一声,秀眉扬起,轻笑:“在我眼中,除了夫君,其他人是死是活与我都无干!况且,他们若是正直之人,又岂会为我所惑?”

说着,她眸子斜斜睨向了地上那赤、裸的男尸,恨恨地啐了一声:“不过都是些好色之徒,死有余辜!”

“话不能这么说。”对于这点,离草颇不赞同地插将进来,一本正经道:“佛有云,众生平等,哪怕这人再坏,却也没有必须死的理由。你这等于用数十条命换你夫君一条命,实可谓太过自私。”

这笔账实是太不划算!

“此话极之在理。”悠长如仙乐般的声音蓦然响起,竟是本应当守在洛府的慕流音。

他缓步走进来,看了离草一眼,眸中有一丝赞许之色:“想不到你修为不深,却有如此悟性,实是难能可贵!”

未想自己顺口说的话竟能得到仙尊的称赞,离草立时喜滋滋地凑上前:“仙尊…”

这声唤刚出口,便被一个讥诮的声音打断:“我看她是知道慕仙尊来了,才故意这般说的罢!”

看着紧跟在慕流音身后进来的俏丽女子,离草脸上的笑立时垮了下来。

这郡主还当真喜欢做人家身后的跟屁虫子,跟着她表哥便罢了,现在竟总粘着仙尊,实是讨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