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它,只因逍遥派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

据说逍遥派有四大长老,都能御剑飞天、移山填海、行云布雨、起死回生。

这样的门派,谁不想入。

所以天下芸芸众生,亿万之民,都想到那八地去测测灵根,也好知自己有无仙缘。

此时,大宋国有民八千万,金国民近四千万,大理和西夏各二百多万。

因为战乱,这些人中,十岁至四十岁之间者不足半数,约五千万人。

这五千万人,多是逆来顺受的碌碌之人,大都没有改变现状的想法和勇气。

但仍有约百余万人,一听到消息,就决定不惜代价,赶往八地之一,一试仙缘。

有的心急之人,当天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启程。

远在辽东辰州的熊岳县城,二十三岁的青年书生王庭筠,读罢逍遥派收徒布告和朝廷的返乡通告,哈哈大笑,高声吟诵道:“世事云千变,浮生梦一场;故国三千里,梅花入梦香。收拾行装,南归去也!”

王庭筠为书画大家米芾的外甥,左相张浩的外孙、汉朝太原贤士王烈的32世孙。世代忠良,怎能自甘蛮夷。

河北西路的磁州滏阳县,县学的少年们听说了逍遥派布告,其中的佼佼者,年仅十五岁的赵秉文当即提笔在纸上写下:

“四明有狂客,呼我谪仙人。俗缘千劫不尽,回首落红尘。我欲骑鲸归去,只恐神仙官府,嫌我醉时真。笑拍群仙手,几度梦中身。

倚长松,聊拂石,坐看云。忽然黑霓落手,醉舞紫毫春。寄语沧浪流水,曾识闲闲居士,好为濯冠巾。却返天台去,华发散麒麟。”

大宋临安城,御前画院,一个新来的十九岁学生刘松年正在一丝不苟的画‘伐金四帅图’,图中四人为虞允文、叶衡、李显中、辛弃疾。其实这四人刘松年一个也没见过,但他凭着坊间传闻,加上自己的想象,把四人画得英武不凡。

画院待诏马远见了,笑着说道:“画得不错,可惜并不好拿来换钱,现今市井之人,最想看的乃是‘逍遥四长老图’,而不是‘伐金四帅图’”。

刘松年:“我等凡俗,想见四帅犹不易得,况逍遥神仙乎?”

“不一定啊,逍遥派贴出告示来,说是要在这临安城收徒,你年纪轻轻,人又机灵,没准就能踏入仙门呢!”马远说。

“此话可真?”刘松年双目放光,急切地问。

两浙路,嘉兴县城,许多人都围着刚贴出的告示观看,挤得里三层外三层。

一个七岁的孩童也想挤进去瞅瞅,被里层一个员外一肘磕中胸口,当即站立不稳,坐倒在地。

那男童却也不生气,拍拍身上的灰尘,扬长而去。

男童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见四下无人,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钱袋,掂掂分量,笑道:“摔一跤换七两银子,赚大了。”

“小贼,偷了多少钱,可被我逮找了,哪儿跑”。远处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手持一根木棒向男童追来。

“要糟”,男童听到声音,不及多想,撒腿就跑。

“哪儿跑”,巷子对面闪出另一个十四岁的大男孩,将男童堵在中间。

“两位大哥,我朱聪认栽了,我只偷了七两银子,你们都拿去吧,不要打我的手和腿,求求两位大哥了”。

“我们也不打你,自己去把钱还给失主,下次要再让我柯镇恶看到,非打断你的腿。小小年纪,学点什么不好,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两个大男孩押着朱聪将钱还给失主。

挨了一顿胖揍的朱聪心想:这行干不下去了,要么换个地方,要么就得转行。告示上说逍遥派要招弟子,不如去碰碰运气,万一自己被神仙瞅顺眼了呢?

北京城以北一百里处,金国朝廷返乡的一万余人刚行至怀柔县城。

“启奏陛下,逍遥派贴出了告示,将于七月初五在全天下收徒一百二十人,我大金国龙兴之地上京为八处收徒地点之一。”

“朕知道了,逍遥派果然守诺。命令,队伍稍事休息便继续向北。每日至少前行三十里,务必于六月底返回上京”,完颜雍说,“朕就不信,我女直部落,数百万之众,会没有仙缘。”

济南府,权知山东西路节度使辛弃疾看着墙上的告示,自言自语说:“七岁至四十岁,这么说来,我才三十五岁,还不算太老。”

岳阳城,柳芳芳望着衙门口的告示,暗自盘算:“金人已经北返,我这抗金盟主也没什么好当的了。若是能入逍遥派修行,岂不比当这劳什子盟主,强上百倍!虽说我已经四十一岁,但我的年龄,连我夫君华谷涵也不清楚,想来逍遥派也不会为难于我。”

武当山,朝阳宫已取代了徽钦二帝兴建的紫霄宫,成了香客上香之所。

这日,朝阳宫的门口也贴出了收徒告示。

在宫门口卖豆腐的田老七听着浑家秦氏念完告示,小声嘀咕道:“人们都说我那大儿子田箭峰聪明伶俐,此番说什么也要来这武当山试试仙缘。只要入了仙门,不用成仙成圣,我老田家就算换了门风了。”

湖州城内,周员外家的小妾吴淑姬出门买纸,看见了逍遥派的告示。

吴淑姬虽出身贫寒,却才貌双全,十六岁时被父母许给一个花天酒地的富家子。吴淑贞不堪其辱,数次逃离夫家,均被抓回。三年前,最后一次逃离被抓后,夫家将吴淑贞以不守妇道为由,送与官府查办。

其时湖州太守为王十朋,为官清廉持正,听说吴淑姬素有才名,便令披枷带锁的吴淑姬当众填词。吴淑姬见院内寒梅怒放,触景生情,提笔写道: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从何处回?

醉眼开,睡眼开,疏影横斜安在哉?从教塞管催。

王十朋感其才学,判吴淑姬无罪,命其夫一纸休书,与吴淑姬断绝了关系。

不久后,吴淑姬被周员外娶为小妾,又开始了屈辱的生活。

看到收徒公告后,吴淑姬心想:“以我之才学,若为男子,必能唱功名于东华门外。就因为我为女儿身,就遭遇如许坎坷。今逍遥派收徒,不论男女。我若能踏入仙门,又何必再受大妇的闲气!湖州距临安才百多里,我若前往临安,难保不被夫家寻到。不如舍近求远,直接去武当山拜师才为上策。”

一念及此,吴淑姬竟买些干粮,当即离了湖州,餐风露宿,往武当山方向而来。

浙江台州府,一个小小的院落里,十几个女孩正在学习弈棋。

这些女孩,都是犯人之后,被发配至台州做营妓的,因为年纪幼小,先在教坊内学些技艺,若有所成,日后身价便不同了。

其中有一个名叫严蕊的女孩,是这些女子中的佼佼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张口就来,因此深得老鸨喜爱。

严蕊原名周幼芳,年方十岁,本是岳州人氏。因为两年前其父亲替流民写状纸,被诬为反贼而斩首,严蕊也落得充军为妓。

严蕊天姿聪颖,无论何种技艺,一学就通。比如围棋才学了月余,棋力就已不在围棋教师之下了。

“老师,我这里挖断之后,角上先扳后点,就成盘角曲四了,老师可要再悔棋一次?”

“不悔棋了,老师认输,真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学棋这么快,可惜你是个营妓,否则真可以去临安城试试仙缘。”

“老师,什么叫‘试试仙缘’?”严蕊好奇的问。

“七月初五,逍遥派要在临安城招收弟子,凡是七岁至四十岁的天姿聪颖之人,出身男女一概不论,都可以前去测试灵根,若资质非凡,便有可能被逍遥派收为弟子。惜哉你的身份,连这个营门都出不去,又如何前往临安呢?”

严蕊把此事暗暗记在心里,开始筹划如何出逃。

☆、第六十一回 逍遥派筹划收弟子 正一教想要抢生源

在水平如镜的洞庭湖上,矗立着一座巍峨的青山。此山名唤君山,正是丐帮的总舵所在。

这夜,所有七袋以上的长老齐聚君山轩辕台,商议帮中大事。

“逍遥派的告示大家都看到了”,韩奕笺声如洪钟,响彻全场,“所有七至四十岁的才俊,不论门派,都有机会成为逍遥派外门弟子。所以,今天要讨论的就是,如果我丐帮弟子,想要加入逍遥派,该如何应对。”

“还能如何应对,虽然逍遥派与我丐帮有恩,但它要抢我派的弟子,就是与我派为敌。谁要抛弃丐帮,另投它派,应视同叛逆,誓死追杀。”某净衣派长老说。

“葛长老好大的口气,动不动就誓死追杀,逍遥派如日中天,连大宋朝廷都不敢动它一根汗毛,若丐帮弟子果然加入了逍遥派,葛长老自己去‘誓死追杀’好了。嫌自己命长的事,我苏某人可不乐意干。”

“两位长老,稍安勿躁,以崔某之见,咱们丐帮的才俊,未必就入得了人家逍遥派的法眼,现在就考虑还没影儿的事,不嫌太早了点吗?”

“崔长老,实不相瞒,逍遥派已给了韩某手书,点名要洪七加入逍遥派”。韩奕笺说,“逍遥派答应,洪七入派就进内门,由掌门虚竹子亲自指点。十年之后,洪七可以随意下山行走。而且,逍遥派说,日后洪七可以兼任丐帮帮主,丐帮的俗事,逍遥派不会干涉。”

“听起来,好像是说,逍遥派分文不取,自愿帮咱们培育一个帮主出来。这种天下掉馅儿饼的事,我葛某人是从来都不信的”。

“这道理还不简单么”,苏长老说,“逍遥派凌驾于天下众生之上,却无暇料理俗事,所以就要让自己亲信的势力掌控朝野。逍遥派助宋伐金,就是要培植一个自己亲近的朝廷。现在逍遥派主动与我派交好,意在加强自己在中原武林中的影响力。我派若主动配合,就好比是武林中的大宋国,借着逍遥派的威势,横扫天下;若我派拒绝逍遥派的好意,只怕它会转而和少林交好,我派的下场,最善不过和西夏一般,偏安一隅,再无建树。”

“如此说来,让洪七加入逍遥派,与我派有百利而无一害。洪七虽根骨奇佳,是帮主的不二人选,但毕竟年方十岁,实力难以服众。若能得到段誉悉心教导十年,十年后下山之时,必定成为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到时再继承帮主之位,就显得顺理成章了”。崔长老说。

“如此说来,我派尽可以挑选根骨禀性都不错的弟子,交由逍遥派代为培养。”

“想得美,全天下才招一百二十人,我派人虽众,能摊上一个就不错了。”

众长老议论良久,至夜深才散。

江南西路,有一座仙山,名曰龙虎山。龙虎山山坡陡险,谷地幽深,怪石遍布,森林茂密,巍峨壮观。山上更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天师府,为历代张天师传道之所。

东汉年间,有道士张陵,自崆峒山得了先祖轩辕黄帝的符篆传承,修行乃入先天。于是张陵于龙虎山创立‘正一教’,又名‘符篆正一教’。

自张陵始,历代正一教领袖均被朝廷册封为‘张天师’,因此千余年以来,正一教一直以道门领袖自居。

今时之龙虎山,和往日一样的精奇险峻,但龙虎山的居民,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个个无精打采,不复往日风华。

究其原因,无非是逍遥派明目张胆的从全天下收徒,丝毫不把正一教放在眼里。

而且,正一教对此无可奈何。

六月初一这天,龙虎山迎来了一位客人,却是箍桶匠陈泥丸。

“张道长,别来无恙啊。”陈楠说。

“陈道长,你可把我张某给幌了”。张庆先无奈的说:“道长说好去阻止逍遥派干涉朝政,转眼间,却和师父一起,加入了逍遥派。现今我正一教孤木难支,如何自处啊。”

“天师勿慌,陈某今日特为此事而来。”

“说吧,道长有何见解。若是要我正一教内附逍遥派,却是休想。”

“正一教乃道门正溯,我逍遥派怎会打贵派的主义。我派掌门虚竹子认为,贵教符篆一道虽博大精深,却仅能由轩辕后人施展,十分不利于贵教发展。因此,为了贵教能更进一步,掌门让我抄录了一些贵派所无的符篆,借与贵派,以为借鉴。”陈楠说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张庆先过目。

张天师先用手挡下陈楠,问道:“明说吧,有什么要求?就算这些符篆再好,若贵派提的要求太高,我派也无法接受。”

“没有任何附带要求”,陈楠肯定的说。

“没有要求?张某无法相信,你给我派好处,总是有目的的吧?”张天师不解的问。

“孟子云,‘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陈楠解释说,“我派目前在东土一家独大,此非我派之福。有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派需要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以激励弟子上进。华夏大地,有资格作为逍遥派竞争对手的,唯有贵教,但现今贵教实力有所不逮,所以我派要扶持贵派发展。再则,你我两派,皆出于三清门下,往远了算也是一家,互相扶持,本无不可。”

“如此说来,贵派却是一番好意了。”

“那是自然。”

“可是,贵派若将天下英才,一网打尽,却教我派如何开支散叶!”张天师说。

“这话说得好生没有道理”,陈泥丸狡辩说,“我派要在全天下收徒,此言不假,难道我派不许你派收徒了?你派完全可以和我派一起,从全天下收徒,我派必不出手干涉。再说,适合画符之人,又未必适合炼气,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张庆先自然知道陈泥丸是在狡辩,惊才绝艳之辈,多是既合画符,又合炼气,自然会被逍遥派抢走。但再与逍遥派争辨,并无益处。

于是张庆先转口说:“让我派也天下收徒,说得好听,可我派的名声并未遍及塞北西夏大理等地,如何能招徕弟子。我派收徒,只能在华夏各地罢了。”

“我家掌门的意思是,通过我派初试的准弟子,怕得有千人以上。我派不可能招收如此多的弟子。到时贵派尽可来武当山,和我派公平竞争,弟子愿入谁家,便是谁家,对方不得干涉,如何”?

“谢谢贵派好意”,张庆先释然的说。

明眼人一听就知,正一教吃了哑巴亏。说得是两方不得干涉,但能进逍遥派的人,谁会去正一教,明显正一教只能选逍遥派挑剩下的。

但是,就是这个挑剩下的,也还是逍遥派让你挑,你才能挑的。这就是强者为尊的修真界,正一教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缥缈峰,灵鹫宫太清殿内,逍遥派所有长老和核心弟子齐聚一堂,讨论收徒事宜。

虚竹:“今天下共有民一亿两千万,七岁至四十岁之间者约五千万;我估计,可能会有一二百万之众前来拜师。因此此次收徒,临安城等地,可能会聚集数十万人,到时可要妥善安排才好。”

薛道光:“我派有多少测试水晶?”

虚竹:“我和三弟日夜赶制,已做了八百个,计划每处地点分一百个测试水晶。若安排得当,一个时辰测试万人不成问题。”

陈楠:“要紧的是如何让人们遵守秩序,如何约束数十万之众,想想就觉得头大。”

黄药师:“这个不难,每地的负责人都与地方政府合作,提前安排便可。另一个问题是,三品灵根万里挑一,二品灵根百万里挑一,一品灵根亿里挑一。所以五千万人中有三品灵根弟子五千人。虽然可能来者百分之四五,但来的人多是有些自信的,所以可能会有三品灵根一两千人通过水晶测试。我派可招不了这许多弟子,所以通过初试的准弟子还要安排到武当山进一步考核。现下的问题是,如何将这一两千人送到武当山。”

虚竹:“放心,我早有安排。欧阳锋和谭处端正在加紧铸造传送阵。到时每地都布置一座传送阵,通过初试的弟子直接经由传送阵到武当山便是。等到所有人初测结束,再一起安排下一步考核。”

阿碧:“掌门师兄思虑的甚是周全。下面便请师兄给我等分派收徒地点吧,我等也好早做安排,免得误了大事。”

虚竹:“快别说什么分派,各位想去何处收徒的,但请直说便是。”

薛道光:“贫道有负完颜雍,心中有愧,这次便往上京走一趟吧。”

段誉:“我便去大理城收徒吧,正好回家看看。”

陈楠:“那么在下就去零陵吧,我对那儿熟稔。”

阿碧:“你们都不去杭州,想是给我留着的,我就去临安好了。”

林朝英:“蜀地风光秀丽,人杰地灵,我负责成都好了。”

虚竹:“我与西夏颇有渊源,下个月,我就负责在兴庆府收徒吧。重阳仍坐镇武当山,黄药师与辛弃疾相熟,便负责济南府,向青箫负责居中调停,这样安排如何?”

“谨遵掌门安排”,黄药师等说。

☆、第六十二回 逍遥派提前收弟子 段正严抢占辛幼安

薛道光接着说:“另一个问题是,若有良才美质,我等如何分配”。

虚竹:“按照规定,核心弟子每五年可收徒一名,长老不限。但我已有爱徒五人,这次就不收弟子了。以前约定,无论弟子灵根资质如何,只要不是一品灵根,都要在外门历练至少一年,观察秉性,才能收为内门弟子。所以这次如果有二品灵根弟子,几位长老尽可先行讨论收谁为徒,但不要告知弟子,以免失其本心。至于弟子如何分配,自然是灵根资质要相符,脾气秉性要相投,才能收为弟子。三弟尚未收徒,薛道长和阿碧朝英也才只有一个弟子,若有良才,你们多收便是。四位核心弟子每人可收徒一名,如果优质弟子众多,尽量满足。”

王重阳连忙说:“师傅,弟子已经有徒弟七人,这次就不收弟子了,下次也不收了。”

虚竹:“也好”。

六月初十,济南城西四十里的阴河镇,一个年轻的书生正在着急的寻找客栈。

“客官,实不相瞒,本店两天前就已经客满了,您若不嫌弃,柴房里还能容身。”

书生名叫赵秉文,磁州人氏,离此地三百多里。闻得逍遥派收徒,他日夜兼程赶往济南,十多天就到了阴河。

赵秉文出身书香世家,几曾住过柴房。可现在形势比人强。镇上的客店都客满了,再不做决定,怕是连柴房都没有了。

“柴房就柴房吧,一天多少钱?”

“算你一天十五文钱好了,客官住多少天?”

赵秉文本想说明日便走,但心下一揣度,阴河都客满了,前方的丰济还会有空房吗,更别说济南府了。于是转口说:“先住着吧”。

济南城,知府衙门内,节度使辛弃疾对到来的黄药师说:

“情况很不乐观,五日前,济南城就客满了;这几日,探马来报,附近的上洛口、王舍人店、丰济、新孙耿、中宫、遥墙等镇全客满了。远道而来拜师的人已经在找民居借宿了。照这势头下去,再过二十天,整个济南府都得住满人”。

“既然这样,看来计划必须得变一变了”。黄药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