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紫泽卖关子道,“饕儿你可记得,吃过这些东西就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和你新嫂嫂曾把臂痛饮的事情,知道吗?”

“唔!”

“嗯,真是乖孩子。”紫泽拍拍饕餮的脑袋,放行道,“吃吧!”

一旁的薛以安看得傻了眼,这到底是什么爹?怕老婆惩戒,就不顾儿子身体让他吃凡间杂食,而且还加以诱骗。

解决完五子,紫泽这才转过身,佯装可怜地盯住狴犴两夫妇。

戳手指道:“那狴儿你看,我这个时间证人…”

说着说着,眼里已噙满了泪水。薛以安冷笑,世间有如此怕老婆的男人已是罕见,竟还是个如此会演戏的爹爹,真真绝了!这个老不羞,当初恐怕就是用这样的伎俩骗到九个老婆的吧?

狴犴见状,也只得无赖地咬牙道:“爹爹已帮我和安安一次,私下相会的事…就当没发生吧!”

紫泽星眸闪亮,“当真?”

狴犴救妻心切,可一看往日高高在上的爹爹怕娘亲的那副模样,还是咬牙点头道:

“当真。”

“那…”紫泽小心翼翼地看向薛以安,问道,“儿媳妇,如何?”

短短半个时辰,从威风八面到老奸巨猾再到楚楚可怜,老龙紫泽皆是演得出神入化,一想到自己曾还真心把这个人当朋友,薛以安就气结。此刻再看看他俊美的模样,简直倒足了胃口,薛以安踌躇半天,良久也磨牙说了四个字:

“为老不尊!”

第二十八章 栽赃嫁祸

前章提要:菀儿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薛以安,另一边,紫泽央求众人不要说出自己曾和薛以安喝酒的事情,最后的时间证人也没有了,薛以安的情况危在旦夕。

紫泽离开没一会儿,送饭的小丫头就翩翩而来。

最高兴的人自然是饕餮,化为原形的饕餮大狮子在原地“嗷嗷”地转着圈子,一双灵敏的耳朵也欢快地竖立着,哈喇子流了一地。

薛以安见状,不禁莞尔。经过短时间的接触,它已完全明白了这个小家伙的秉性,虽然好吃,但是更怕娘亲们责罚,因此,在丫头面前就是再难熬,它也不会扑向菜篮的。

“嗷呜…”饕餮坐直身子地低低呜咽起来,眼珠子狡黠地转着,可怜兮兮地盯着薛以安。

薛以安天赋异禀,自然听懂了它的腹语。小笨蛋在说:嫂嫂快把丫头赶走,白白饿,白白饿饿!

咳嗽声,薛以安道:

“有劳姑娘了。”

丫头简单地行礼,颔首道:

“丫鬟不敢。大夫人说了,现真凶未明,薛姑娘依旧是龙族未过门的新奶奶,我们服侍四奶奶是应该的。”

薛以安点头,看来这个龙大夫人还是个明事理的,比那个老奸巨猾的紫泽好上百倍。念及紫泽骗自己的事情,现在又害的自己被怀疑,恨得直磨牙。

丫头放下菜篮就要走,临行前又俯身道:

“大夫人问,薛姑娘对饭食可还满意?”

薛以安抽搐嘴角,这话不该问自己,该问白白。

“咳,满意满意!”

“大夫人说了,见薛姑娘这几日胃口甚好,我也甚感安慰,姑娘若还有什么想吃的凡间饭食,尽管开口便罢。”

“没…”

“嗷嗷嗷!”

薛以安一个“没”字才出口,就被白白的一阵乱叫打断了。

薛以安汗颜,看看远处乱蹦乱跳的饕餮,才黑着脸默背道:

“紫云糕、芙蓉酥、百子糖、九丝脆糖、蜜桃片、李子饯、莱梨膏、雪果饼、梅丝桃酥、菠萝蜜儿…”

丫头一听,嘴巴也歪了大半边,“薛姑娘真是…好胃口。”

薛以安抬头扯个苦笑,谁料丫头却黑着脸对远处的饕餮道:

“五少爷,大夫人也有口谕给您。”

“嗷?”白白歪头看向小丫鬟,舔舔舌头乖乖地坐直。

丫头道:“大夫人和五夫人说了,若五少爷敢偷吃半点薛姑娘的凡间饭食,害的四少爷婚礼前您不能恢复人身的话,就继续留在返思谷不用出来了。”

语罢,小丫头公式化地行礼,这才离开。

见小丫头背影愈渐愈远,白白这才如脱缰的野…狮子,扑向了菜篮。山谷深处,也闪出一个熟悉的黑影。

黑影靠近薛以安,欲从后面抱住薛以安,却被薛以安用倒拐子一撞,道:

“你家这个大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面上虽佯装不知道白白偷吃我饭食,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还威胁兼耍花招。”

狴犴复拥住薛以安,“大娘也是为五弟好,它年岁太小,无法制止,若一直被浊气所扰,婚礼如何见人?而且,你听大娘的口气,也是信你的,不然还说什么婚礼?”

薛以安啐道:“就你会胡说,三言两语就把我哄住了。”

狴犴视若无人地捏捏薛以安的小鼻子,这才蹙眉道:

“五弟,真不许吃了,你要再惹上浊气怎么办?”

“嗷嗷呜——”饕餮含着食物嘟囔两声,又专注地开始吃食。

翻译成中文就是:不怕的,吃完让新嫂嫂帮我进化浊气便罢。

因含着东西,狴犴听得不大清,眉头更紧,质疑道:

“五弟你刚才说什么?”

薛以安生怕狴犴知道自己曾经打他弟弟,还摸过其他男人的头(薛以安:我是冤枉的,我当时怎么知道大狮子会变成人?),赶紧拉住狴犴转移话题道:

“你先别管白白说过什么,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闻言,狴犴心虚地别开眼,“没有。”

被安安识破了?可是,自己真的无法残忍地告诉她,菀儿就是一口咬定了他的娘子是凶手。

薛以安掰正狴犴,握住他的手道:

“你不要骗我,你这个笨蛋,每次撒谎都心虚到要死,眼睛也不敢看我。”

“嗯?我哪有?”

“还没有?”薛以安大叫着跺脚,“我上次问你我的肚兜你藏去哪了,你一面说扔了一面紧张地摸胸口。”

“咳咳。”狴犴脸涨得通红,欲言却被薛以安截住。

“毕安,你老实说,是不是案情进展得不顺利?”

叹口气,狴犴老实地点头,果然,纸包不住火。

“我们去过冥界,菀儿的魂魄却一口咬定就是你杀了她。”

“…”

这个事实过于震惊,薛以安一时半刻有些不大适应。

狴犴捧住薛以安的脸,柔声道:

“安安你放心,我绝对相信你,我说过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薛以安举手示意狴犴噤声,沉思地望向大口咀嚼的饕餮。

踱步到其面前,薛以安端起手上饭食不让白白够到。

“嗷呜~”白白可怜兮兮地望向薛以安。

薛以安眨眨眼,问道:

“白白,你刚才说什么?”

“嗷?”

狴犴不明所以,但还是抱胸道:

“五弟,变回人形说话。”

饕餮为了食物,乖乖地幻化了人形,咋巴咋巴嘴,不满薛以安打扰它进食。

挠挠头,饕餮道:

“我说…饭菜不是我吃的。”

“上一句。”

“呃…饭菜是姐姐吃的。”

薛以安沉着地放下菜篮子,饕餮不顾人形地四肢扑了上去,顺带还亲昵地舔了舔薛以安的手臂。

薛以安不计较地甩开饕餮,看向狴犴道:

“明白没有?”

这边狴犴也是一脸踌躇,撑着下巴分析道:

“五弟栽赃嫁祸是因为害怕别人知道他吃人间饭食的秘密,菀儿栽赃嫁祸…”

狴犴震惊地抬头,诧异地盯住薛以安。

薛以安笃定地点点头,“那个女人只想借你平步青云,并不是真心喜欢,所以不存在恨我入骨,要拉我同入地狱的可能。到死还要说谎…只说明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狴犴舒心地微笑,“只要找到她的秘密,就不怕敲不开口了。”

薛以安点头,“而且,我大概能猜到她有什么秘密了。”

云霄正殿上

紫泽正襟危坐,环视自己的夫人儿子们,假装正神地咳嗽声,眯眼道:

“你就是薛姑娘吧?”

薛以安嗤之以鼻,正想觊觎一番,就被旁边的狴犴拉了拉袖子。

“爹爹,这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薛以安。”

薛以安念及狴犴的面子,哼了声不理会紫泽的别过脸去。

紫泽早料到这个小辣椒儿媳妇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只得尴尬地干笑两声道:

“大夫人这是…”

大夫人玉藻一本正经地说:

“前些日子,四妹妹的玄霄殿里死了个丫鬟菀儿,当时新儿媳妇的嫌疑最大,老爷可还记得此事?”

“哦。”紫泽佯装回忆起来地点点头,“老夫太忙,差点忘记了。”

下面跪着的薛以安听了这话大哼一声,“忙着喝酒调戏丫头还差不多。”

娇娘听了,鼓大眼睛道:

“你这个泼妇,又在嘀嘀咕咕什么?”

薛以安被母大虫责骂,自然想要还嘴,却被狴犴一把捂住嘴巴。紫泽也生怕薛以安泄露了自己偷喝美酒的事情,忙道:

“那今日这般仗势又是为何?”

娇娘见状,娇滴滴地出来行礼道:

“回禀老爷,狴儿说已查明真相,想让老爷前来定夺。我家狴儿是最聪明的,才不过几天时间就已查明真相…”

见四夫人又开始滔滔不绝,为防患于未然,紫泽道:

“娇娘啊,既然查明真相就快审吧,你老说话干了嗓子我也会心疼的。”

娇娘得了表扬,这才欢喜非常地回了座位,殿下的薛以安却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狴犴见状,也和鸱吻相视一眼,起身道:

“带菀儿上来。”

“带菀儿。”

“带菀儿。”

传召一声声远去,顷刻,菀儿果真被带了上来。

鸱吻上前道:

“爹爹,娘亲们,这是死者菀儿。今日我们是特地找阎王老爷借这魂魄来用用的。”

紫泽颔首,也不管儿子们居然如此胡作非为,居然敢恐吓诱骗阎王把魂魄给带了出来,只轻描淡写道:

“菀儿,你且细细说来,到底是何人害你?”

菀儿怨恨地看薛以安一眼,才指着纤纤玉指道:

“就是她。”

薛以安不慌不忙,依旧处变不惊地跪着。

鸱吻道:“薛以安何事在何地,如何杀你?”

菀儿挺挺胸,翻白眼道:

“她用迷药迷晕我和四夫人等人,又把我拖到偏厅,用匕首刺中我的后胸,害我流血过多而死。”

闻言,鸱吻拍掌玩味地笑道:

“菀儿你的故事编得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