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她是她,你是你,朕没说过罚,谁敢说你!”一句话说出了我的火气。

再次给我一个飘忽的笑容,安慰着我的脾气,“那请皇上重新拟旨吧,白瑚月不去冷宫就是了。”

“好,只要你别提去冷宫一辈子不出来的话,朕什么都答应你。”话出口才发觉承诺给的太重,毕竟,他要是提要我放了他的母亲,我是不是又要改口。

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突然重重的趴下给我磕了一个头,“月儿恳请皇上放月儿出宫,毕竟一个罪伺出宫并不违反祖制,月儿不敢请求皇上放了家母,毕竟她罪无可恕,这满门抄斩的罪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她毕竟是月儿的母亲,养育了月儿十七年,月儿恳请皇上让月儿为母亲拣骨,坟前守孝。”

看着他更形瘦弱的肩背,我艰难的开口:“你的意思是,你从此不在回来了是吗?”

地上的人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传来他坚定的声音:“月儿三年守孝期满,愿出家为僧,从此青灯古佛,长诵经文,既为母亲消除罪业,也为皇上祈福,愿吾皇基业千秋百世,恳请皇上答应月儿的请求。”

看来他是早就想好了,一向知道他的知理守性,没有对我提任何无礼的要求,没有为他的母亲求一个情,没有对我有任何一点愤恨,若是连为母亲收尸我都不让,我确实做不到,可是一旦他出去了,就将永远不会再回头,他给自己将来定位让我心酸,却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驳回。

半晌,我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只是说出来的语气那么的无力,“月儿,你是我的伺君,被皇上宠幸过的伺君又岂能随便离宫?”如果他能解开心中这个结,我真的愿意好好待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忽然觉得,放不下呵,放不下。

“是吗?”深埋在地上的螓首轻轻抬了起来,同时抬起一抹凄艳的笑容:“皇上真的有宠、幸、过、月、儿、吗?”一字一句说出他心里的话。

依旧是那轻柔的语调,却有如重锤般狠狠的砸在心上,身子一软,我无力的倒在龙椅上,他知道了,他知道我不曾宠幸过他,他知道了,知道我一直在欺骗他,曾经的你侬我侬,曾经的执手之约,都不过是我为了迷惑他母亲的眼睛而任意的表演。

一颗泪珠终于挣脱眼眶的束缚,滑过脸庞,投奔向大地的怀抱,在落地的瞬间粉身碎骨,一如它主人的心!一缕爱意,万千情思,换来的是我无情的欺骗,卑鄙的利用。

终于,月儿还是绽放出一个令天地失色的笑容,只是那颊边一直落下的晶莹在我的心上划出一道道的痕迹,我想,我这辈子是永远无法忘记这个笑容了,一个因为爱我,在被我欺骗、利用、甚至杀他母亲的时候,依然没有一句怨怼,只给了我一个笑容的绝色男子,那美丽的笑容在告诉我,他无怨无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却知道,在和我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他都是那么开心。

“皇上废除祖制的那夜,月儿特别想为皇上留下一个孩子,所以那时的举动有些唐突了,居然将杯中的小半酒哺给了皇上。”淡淡的陈述。

是了,那次我也中了‘情思’的药效,还梦到了和影的一夜缠绵,醒来时本来就晚了,之后就一直被那个蒙困扰着,根本忘记了只喝了一半药的白瑚月会提前醒来。

在我的眼前仿佛浮现他在半夜醒来,满心的欢喜却发现心爱的人根本不在枕边的样子,那种疑惑,猜测和不解,在天亮时看见我偷偷摸摸回来时的伤心,痛苦,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温柔的笑容中满含的落寞,他依然在我满口的甜言蜜语中寻找着自我安慰,依然在我一次次的哄劝中欣然喝下‘情思’,在一次次内心的挣扎中等待着我有天真实的临幸,而等来的却是他最爱的两个人之间的交锋,他美丽的梦想终于破灭,也终于明白我对他的好是为了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傻,一切都知道了,就不要喝了,朕宁愿你和朕哭,和朕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心里堵的好难过,眼眶有些酸。

摇了摇头,“皇上希望月儿喝,月儿喝了就是了,哭闹只会让皇上心烦,只是一杯酒而已,就算是一杯鸩酒,只要皇上能记得月儿,喝了又有什么。”

泪眼中那依旧不曾消失的笑容和他额头上那抹鲜红的梅花妆一样刺眼,那含笑为他画梅的人却是伤害他最深的人,他轻轻的开口:“皇上修改祖制,允许后宫伺君生女,是为了倚竹殿的蓝伺君吧?菊伺君的离开,也是皇上为了保护他而刻意为之的吧?其实在皇上心中,真正爱的是他们吧。”

我能看见那泪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依然希望我能告诉他,不是,我爱的是你!只是一句话,就能让他一直追忆到死,自我欺骗一生。可是我说不出,不想再面对如此真诚的人时依然口出虚假之言,他一句句话都命中我的要害,第一次我发现自己错的这么厉害,也第一次发现自己欠他这么多,难道一切真的没有再挽回的余地了吗?

他眼中的希冀和笑容在我慢慢的沉默中渐渐熄灭,我猛然抓住他的双肩,急急出声:“月儿,朕错了,是朕辜负了你一片痴心,给朕次机会,让朕好好疼你好不好?”

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推开了我的手,再次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恳请皇上下旨,放月儿走!”一个接一个的头磕在地上,伴随着咚咚的声音,颤抖着我的心,为什么当我终于明白自己的错误的时候,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说碧灵萧是外冷内热型的人,那白瑚月则是标准的外热内冷型的人,放碧灵萧离去如果说能算我的欲擒故纵之计,还有机会挽回他的话,这一次白瑚月的离去则是完全的决绝,第一次我发现了自己感情上的失败,而这个失败不能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的无情害人害己。

地上的人依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面前的地上已经能看见红色的血迹,冲动的扑在地上,最后一次狠狠的将他搂进自己的怀抱,小心的拭着血迹,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闭上眼睛,慢慢地开口:“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贵君白瑚月,因母叛乱犯上,其未能阻止,以至于令其母谋害大臣,刺杀女皇,其德行已不能执掌后宫,特削去贵君之位,逐、出、宫、去!”

正文御雪慰情

[更新时间:2008-2-294:35:44本章字数:3703]

看着风中翩然远去没有丝毫留恋的身影,无力的将身体靠在门边,晓和月的两张面孔不停的在心中重叠,一个是我爱恋至深也伤我至深的人,一个是爱恋我至深却被我伤害至深的人,难道运命真的如此玩弄人,让月来偿还晓的债吗?一直以来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自我独断的思想,让我沉沦在一次次斗智胜利的喜悦中,一点点变的冷硬,无情,当我终于幡然醒悟后悔的时候,却发现不是每一件事都能从头再来。

一抹青色的身影矗立在我的身后,将我揽进他的怀抱,又回到这个熟悉的怀抱,汲取着淡雅的香气,立即整理下自己的心情,挤出一个笑容面对他:“你来了多久?我一直在这发呆,倒没注意你来了。”

仿佛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再次用双臂将我紧锁,清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一直都在,昨夜实在太乱了,我担心你却不敢打扰,一夜没睡,大早过来,想看看你到底好不好,虽然伺人有传话过来你毫发无伤,只是没有亲眼见到,终究是放不下心。”

一直都在,那御雪应该是什么都看到了?亏我装的这么艰难,直接换回我一直苦着的脸,“御雪!我是不是错了?为什么我心里好难过,好闷。”

轻抚着我的脸庞,“还是这样看着舒服些,刚刚那强颜欢笑的样子真让人看着揪心,累了吧?我抱你回去休息可好?”

乖巧的点了点头,将脸埋进他的肩头,永远是那包容的胸怀,让我可以放肆的在这里开心、难过、悲伤、喜悦,曾经的月儿也向我敞开过他的胸怀,是我自己放弃了,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去思念?

没有说想去哪,只是任由蓝御雪抱着走,用他的温暖滋润着冰冷的心,是不是该嘲笑自己的滥情呢?刚刚还在为一个男人心碎神伤,转眼间又能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还是该表扬自己懂得了遗忘?不再孤独的活在自己营造的美丽梦境中,学会了面对现实,学会了放下,学会了潇洒?有人说,让女人忘掉感情的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外一段新的感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知道,现在有御雪的安慰,我已经不那么难过,也许需要时间,但是我会试着遗忘过去。

被轻轻的放在塌上,身下枕头上清冷的幽香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御雪熟悉的味道,应该是倚竹殿吧,御雪一向知我,知道我讨厌自己那个华丽却冰冷的寝宫,他这虽然小,却满是他的气息,看着自己身处在属于他的私人空间里,被他的一切包围着,就象他敞开着心灵让我品位着他的内心世界,这是只有我才能进入的地方,内心很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

拉过被角盖在我的身上,帮我将凌乱的发丝拨到一旁,疼惜的话语从唇边飘出:“你看你,这段时间,人都变形了,我去交代下,帮你送碗参汤来。”说着便欲起身离去。

伸手拉住他的一只手指,可怜兮兮地从被子里伸出小脑袋看着他,“不要走好不好?我想你陪陪我。”

将我的手拉至唇边,浅浅的落下一个吻,“我不走,只是和他们交代一句。”起身走向门边,和守候在门外的伺人低声交代着。

我的目光追随着那个飘逸的身影,从他离榻走向门边,又从门口回来坐到我的身边,御雪一直是从容而优雅的,从来没有看过他过度的悲伤和惊喜,总是以包容的心宽容的对待身边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变的这么脆弱,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让自己变的坚强,和白秀珠的斗智斗勇,和文武百官的心理游戏,我从来没有感觉到累,反而心里似乎燃烧着无尽的斗志,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当月儿的离去让我彻底无力的时候,我才发现,再坚强,我依然需要肩膀依靠,依然需要一个小小的窝休憩,依然期待一个温暖的胸怀让我放松。

一个用力把御雪拉上床,分开他的双臂,让自己狠狠的埋了进去,再抓着他的双臂环着我,一声满足的叹息,真舒服,怀念了好久的感觉。(如果换掉一个字,怎么感觉非常的怪异-_-!)

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满足于舒适的感觉中,享受着他溺宠的大掌轻抚过我的发梢,眉眼,面颊,当他修长的指尖再次从我的唇边划过时,偷偷伸出小香舌一舔,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闭目假寐。

“你呀,让你休息也不老实。”雪白的玉指轻点着我的红唇。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我了哦,红唇微张,香舌一卷,轻轻的含住了一根手指,在口中慢慢的舔吸着,感觉到身下人一颤,呼吸渐渐变重。

感觉自己有如黑夜中勾引无辜书生的狐狸精,媚眼如丝斜睨着他:“御雪,喜不喜欢?”

“唔。。”身下的人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声音,就被另外一波刺激所代替,只能深深的吸气。

我的舌头轻描着半透明的耳廓,玩弄着柔嫩的耳垂,感觉着它在我的口中不停的变换着位置和形状。

对着他的耳朵轻轻的呵着气:“那这样呢?又喜欢不喜欢?”

他美丽的眸子半眯着,似乎极其享受,“我想就这样洗遍御雪的全身,行不行呀?”我笑的就象鬼魅的森林里张扬着开放的食人花。

优雅的颈项高高的扬起,任我啮啃,红唇微启,一如开放的心,邀请着我的进入。

在美丽的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先是舔,随之含着轻咬,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内心的火苗越窜越高,叫嚣着凌虐的声音。

狠狠的冲进他的口腔,凶猛的侵占自己的土地,逼迫着他投降的时候宣告着不优待俘虏,疯狂的掠夺着他芬芳的甜腻。

扣,扣,扣,门外传来御雪贴身伺人红薇的声音:“伺君,您吩咐的参汤送来了!”

来的真不是时候,正想答话让她走,却因为放在唇上的那根手指而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优雅的唇因为我的粗鲁变的略微有些红肿,也更形水嫩,泛着润泽的光芒,蓝色的琉璃中闪着和我眼中一样的火花,却在听到红薇的话后硬是克制住了自己。

整了整已经凌乱的衣衫,御雪缓步拉开门,伸手接过参汤后挥手让所有人退下,我就知道,在他心里我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才让他能强忍着欲火而不让我赶人走的原因吧。

舀起一勺汤递到我的唇边,我正因为满腔的欲火被打断而气闷着呢,嘟着嘴,气鼓鼓的撇过脸,双手不停地扭着被角,仿佛它就是刚刚那个不识趣的伺人,恨不得扭烂了,拆破了。

坐到床边,让我靠着他,“为什么在我面前,你一点都不象那个指点江山的一国之主,倒似个闹脾气的小孩。”一脸的无奈,“你要是乖乖的喝了这汤,今晚御雪任你惩罚可好?”

“真的?”我的双眼立即放出强大的光芒,我的欲望之火啊,终于能喷薄而出了。

看着他浅笑间点着头,双手圈着他的腰身,扬起一个无赖的笑容:“我要御雪喂。”非常用力地撅了撅嘴巴,提示着他。

无奈的摇了摇头,御雪将汤碗凑进唇边,一个啜饮,伸手拉过我,大掌按住我的后脑,红唇贴上我嘟起的小猪嘴,轻巧的挑开我的贝齿,一股药香带着御雪独有的气息灌入我的喉咙。

一直以来非常讨厌参汤的味道,那股浓浓的泥土味让我一闻到就想吐,总是找着种种的借口逃避所谓的进补,不过此时的我在与御雪的唇舌交缠中,暗自觉得,若是每次喝参汤都能这么香艳,多喝几次倒也无妨。

拉扯着御雪的衣衫,看见偷偷探出头的一颗小红豆,手指轻触了下,记得这个世界也是由男子哺乳的,不知道这么平坦的胸膛是怎么流出乳汁的?只是现在的我想到那个画面,只有一腔的色欲,一脸的天真可爱仰头看着他:“御雪,人家想吃奶。”

成功的看见御雪浅蓝色的眸子转深,躺低自己的身子,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

清晨,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似乎脑中仍然挥之不去的是昨夜的放浪形骸,昨夜,我自己也数不清楚要了御雪多少次,一次次霸道的索取,一次次在御雪的身子中沉沦,太久太久没有放肆过了,似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道,脑海中种种疯狂的画面让我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是我。

身旁的人可能昨夜体力透支,依然在沉睡着,偷偷拉开被子一角,检查着他的身子,一片片淤血、青黑都是我或捏或掐的,背部一道道的血痕也在宣告着我昨夜是怎么拿尖利的指甲发泄着自己情绪的。

不敢置信的拿手捂着嘴,一道道伤痕在白玉的肌肤衬托下更显狰狞,控诉着我的残暴,这真的是我干的吗?怎么会这样,转过脸,不敢继续看下去,我知道自己是失控了,太多的事情憋在心里无处可发泄,却全部转嫁到了御雪身上。

半晌,我终于还是轻轻的掀起了被子,小脸贴上了他的背,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对不起,对不起。。。”昨夜的御雪无论我提什么要求,都是含笑着点头,或是直接将我拉进他的怀抱,他总是默默的用他的方式给我安慰,我的御雪啊,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一个转身,我落入他的怀抱,赤裸的肌肤摩擦着旖旎的气氛,“不要怪自己,青颜,昨夜御雪很开心,我喜欢你在我面前的任何不带伪装的举动,因为那证明我在你心里是特殊的,我答应过你,要永远陪在你身边面对任何困难的,这不是在分担你的痛苦吗?”一阵浅笑低吟传来,告诉我他真的不介意,心里一抽,我的御雪啊,你让我拿什么回报你。

闷闷的抬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以后也阻止我这样的举动好么?我不想醒来后更心疼。”看着他含笑的点头,心里才终于不再那么内疚。

“青颜,一切都过去了,接菊伺君回来吧,我知道你很牵挂他,他也一定在牵挂着你。”搂着我的肩膀,任我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胸膛间。

我的眼神因他的话语而迷离,若水,那个透明若冰,清澈如水的人儿,被我用那样的理由强行送出宫冷漠地没有一丝慰问的人,那曾经一串串泪珠就让我轻易投降的人,那个我承诺再不放手的却没有实践诺言的人,他会恨我吗?我不知道。

正文若水重归

[更新时间:2008-3-11:33:53本章字数:2665]

站在紫府门前良久,几次欲伸手敲门,却又几次缩回了手,因为不想引起太大的混乱,所以事先我没有通知紫家,大早就一个人偷偷出了宫跑来了这。却到了门口开始犹豫,我不知道若水会拿什么样的脸色对我,是和白瑚月一样的恨?还是哭诉着的我的无情?害怕他那仿佛会烧疼我心的泪水,更害怕他对我彻底的失望。就在数月前的寝宫里,我第一次将他搂进怀里,低声的承诺,梅花林中,永不放开他手的誓言,却在不久后将他丢回家自生自灭,不闻不问,很想狠狠的拍自己一巴掌,我这个破嘴巴,究竟在高兴之余说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话。

再几次的徘徊后,还是没有勇气,见他的时候,究竟该怎么说?是:“跟我回家吧。”还是:“对不起。”脑子里一团糟,再这么下去,紫府的大门只怕都要被我踩出坑来了。

“吱呀~”大门被打开,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小姐,请问你找谁?”

反正被人看见了,我索性大大方方的面对着她,有些诧异她对我的不认识,不过回头一想,上次带若水进紫府,我顶着皇帝的招牌,虽然有一大堆迎接的人,又有几个敢抬头看我,早在我一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跪倒在地了,今天的我为了不张扬,一身轻装便服,和那天那个隆重登场的人早已大相径庭,即使是很熟悉我的人也未必能一眼认出。

一抱拳:“劳烦老人家通报一下家主,就说故人来访,和他商量下建商铺的事!”这么说,紫无双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想来想起,还是先见见她,问问若水的近况后再说吧。

听到我认识家主,老人家的脸色稍微有点缓和,但眼神中还是显示出她的怀疑,“小姐来的真是不巧,家主近日回北方去了,归期未定,小姐不妨留下拜帖,待家主归来,定将登门拜访。”

紫无双回紫焰国了?也是,一年内要把整个大家族迁来红羽,她早该忙的分身乏术了,拜帖?我上哪弄那个东西。

老管家眼中的怀疑之色更重,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口气倒不小,说什么商量商铺的事,估计又是一个觊觎小少爷美色的狂蜂浪蝶吧,自从上次小少爷上街无意被人窥见容貌后,这样的人在紫府门前逐渐多了起来,这一个更是大胆,不但不逃跑,还骗人说是家主的故人。

“那请问小少爷在不在家,劳烦管家请小少爷出来一见,便知一切。”事到如今,我只能要求见若水了,毕竟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只有他认识我了。

老管家的眼中露出浓重的轻蔑之色,“我家小少爷地位尊贵,岂是你这样的人说见就见的,劝你别妄想了,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身子往后一退,双手一合,就待关上大门。

赶紧伸手阻止老管家的动作,“管家,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就说。。”摸摸身上,实在没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能让她带进去。“就说梅花林中为他唱歌的人请他一见。”这样若水应该知道是我了吧。

“知道了,那小姐等着。”哐铛声中,大门再次紧闭,徒留我一人在门口无聊的数着门板上的门钉。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知道大门上的门钉数了三遍,门口石狮头上的有几团头发也数了个清楚,门依然没有开过。

按时间来算,老管家早该通报进去了,那是若水不想见我了?心里暗暗叹气,他还是怨我了,终究还是生我的气了,看来今天是见不着了,只能改天下圣旨拜访紫府,这样他总不能不见我了吧,见到人,带回宫,再想办法慢慢哄了。

再次留恋了看了一眼紫府的大门,茫然的转身,满怀希望而来,却是失望而归。

“吱呀~”大门再次打来的声音传来,成功的让我停下了准备离去的脚步,转过身,门口那浅紫色的身影再次牢牢抓住我全部的心思,红扑扑的小脸,微张的小嘴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在向我证明着他是如何的飞奔而来,却在大门敞开的一瞬间顿住了脚步。

眼睛牢牢锁着他的视线,他美丽的杏眼中开始聚集起氤氲之气,小嘴张开却又合上,几次的嗫嚅,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那眼中的水气更重了。

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摊开我的双臂,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示意着他。

“皇上~”满含着思念、埋怨、惊喜,各种各样的情绪化为简单的两个字在风中飞舞,同它的主人一起飞扑进我的怀里。人入怀的一瞬间,一颗颗珍珠悄然落进我的怀里。

感受着怀里人肩头的耸动,似乎还记得我不爱他哭,宁愿闷死在我怀里也不肯让我看见他的眼泪,我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想抬起他的脸仔细看看,好久没见了,不知道他又哭掉了多少泪水,几次努力都被他抗拒掉了,脑袋就是不肯从我的怀里出来,我只好宣告放弃,轻抚着他的秀发,低低的哄着:“怪我这么久没来见你是不是?不哭了好不好,我这不是来接你回家了吗?”

一句话似乎再次引发了山洪爆发,心里一阵苦笑,这小子,喜欢拿我衣服擦眼泪的习惯还是没改,以后要换些更吸水的料子做衣服了,不然弄的他一脸湿湿的多难受。

不顾他的反抗,终于还是把他深埋的小脸抬了起来,拿出帕子温柔的帮他擦拭着,感受着手下巴掌大的小脸,哎,又瘦了,这么弱的身子,我要养到什么时候才能养胖啊。

轻轻的在他唇边落下一吻,成功的噎住了他的哭泣,也满意的看见了两朵粉红的桃花盛开,轻笑道:“早知道亲一下就能让你不哭,我就不用浪费那么多高级的衣料了。”

两朵桃花开的更红艳了,双眸在被水洗过之后也更是明亮,熠熠生辉,害羞的低下头,不依的拽着我的衣角轻摇着。

伸手在他的翘鼻上弹了下,一脸的苦像:“我好可怜哦,一大早就在这等你,可是你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还被人说我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心那个疼啊。”一手捂着胸口,博取着同情。

似乎是当了真,小手柔柔的伸到我的胸口,慢慢的揉着:“对不起,是我起晚了,老管家不敢惊动我,直到我起身了才通报,我一听就知道是颜,差点连鞋都没穿就跑出来了,你先上我房里休息会,晚些时候我们再回宫。”

“休息?我本来想带你上街逛逛,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们就去休息好了!”搂着他的腰,直直越过依然在门口呆滞中的老管家,就往里面行去。

听着可以上街玩,若水的小脸一下子灿烂起来,接着想到我的休息,又暗淡下去,复杂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

一捏他的嫩脸:“笨若水,骗你的,想去玩也要梳洗打扮一番啊,你看你,头都没梳,就想着出去玩,一会收拾好衣物,和家里交代下,我们逛完街直接回宫。”

直到这时,他似乎才后知后觉他的衣衫不整就这么被我看见了,一声低呼,挣脱我的怀抱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御雪说的没错,他没有怪我,在他单纯的心里,只知道痴痴的等待,虽然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他都是哭着入眠的,但是在初见的一刹那,他依然只是开心,完全忘记了我带给他的伤害,单纯的心,透明的人,又怎么会不让人疼惜。

正文道听途说

[更新时间:2008-3-20:37:55本章字数:4059]

悠闲的靠在床头,欣赏着若水梳头更衣,心里荡漾着小小的满足,其实我也就是普通人,这种最平常的家庭的温馨已经让我很感到幸福了.

拉过枕头,想让自己靠着更舒适些,却不小心看见了放在枕头下的一个小香囊,小巧的紫色的香囊上挂着金色的流苏,更有一对鸳鸯戏水精巧的绣在上面.

"这是你绣的?"笑着举起手中的香囊远远的对他晃着.

"哎呀!"仿佛什么惊天大秘密被我看见,若水顾不上手中正穿了一半的外衫,直觉的向我扑了过来,却不留神被脚下的长衫一绊,直接来了个投怀送抱.

"乖若水啊,没想到你这么热情啊."嘴上调侃着,手上可没闲着,把已经满脸通红的若水抓进怀里,这么个香囊值得他这么紧张?怎么回事?

虽然很肯定这个家伙不会背着我偷人,但是对一个香囊如此重视还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捏着他的小下巴,拿起香囊在他眼前晃了晃:"乖若水,说说,这个是怎么回事?哪个女子送你的,让你这么紧张?"

虽然是玩笑之语,却立即发现紫色的杏眼中开始浮现一丝水气,眨眼间倾盆大雨就将来临.

赶紧手忙脚乱的安抚着,"是我不好,不该和乖若水开这个玩笑,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我错了!"想想也是,一个良家夫男被妻主说红杏出墙,不管有没有心理都不好受,何况单纯的他,一下就当了真.

"是若水绣的."低低的声音传来.

原来小家伙是因为东西被我看见害羞了,搂着他一起欣赏着精巧的香囊:"乖若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巧的手,很漂亮啊,这上的丝线的颜色很特别,和我说说,上哪买的丝线?"

一句话让他的小脸垂的更低了:"不是丝线,是若水偷偷藏起来的头发."

他的头发?定睛一看,确实,紫色的香囊上那种光泽绝对不是丝线所能有的,可是一个香囊要多少头发啊,虽然我很喜欢这香囊,可我更不想我的若水变成一个小秃子,那鸳鸯头上的羽毛似乎也很亮啊,也不象是丝线,而且红的很眼熟.

"告诉我,这鸳鸯头上的羽毛是不是我的头发?"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好像只有着一个解释比较合理.

没有说话,若水只是一个轻轻的点头:"是我偷偷找红藕伺人要的,本来想绣好了送给颜的,可惜还没完工我就被送回来了,每天若水就看是着香囊,告诉自己颜一直陪在若水身边,自己一定要坚强."

难怪他这么宝贝这个东西,就是这个东西在他最空虚的时候一直代替着我安慰着他的心灵,心里一阵揪紧,痴情的人总有他痴傻的一面,将自己爱人的东西看做比自己生命都重要.

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乖若水,现在我回来了,以后他就不需要它来代替我让你思念了,这个就送我好不好?"不管他的扭捏,直接把东西放进怀里宣告我的占有权.

简单的梳洗打扮之后,若水没有带任何东西就准备和我出门,理由就是宫里什么都有,他不需要再带什么了.和紫家人简单的道别后,我牵着若水的小手出了紫府的门.

知道他喜欢在热闹的人群中的气氛,今天特地轻装便服的出门,除了钱什么都没带,我又不是笨蛋,带自己喜欢的人逛街不带钱的傻事我还干不出来.

一路拉着好奇宝宝闲晃,也许是因为对他的愧疚心理,只要他看上两眼的东西,我都立即掏钱给他买,不过一路上,他似乎只对吃的有兴趣,一路走一路吃,真看不出他的小肚子里能塞进那么多东西,居然还能这么瘦,偷偷打量他两眼,不知道肉都长那去了。

看着大街上的人群中,一对夫妻正在小摊前挑选着发簪,可以从衣着上看出他们并不富有,但是眉眼间的相视一笑可以看出两心的默契,那女的正拿着发簪往男的头上比着,男的似乎心疼钱而一直劝说着妻子不要买,但是能看出心底的喜悦。

看着身边的若水,才惊醒过来,似乎自己除了所谓的赏赐,从来没有亲手给若水挑过一样东西,真是有些失败。

正思考间,若水的腿已经迈进了一间商铺的大门,抬头一看“玲珑斋”三个大字高悬,应该是间古玩店吧,不知道能不能给若水挑个好东西,也算圆我一个想法吧。

若水正挤在一堆小伙子小丈夫间努力的往里探着,两眼扫射着各式各样的美丽物品,不过很快就没了兴趣,拽拽我的手,示意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的啊,这么快就出去?不行,我也要看看,眼光粗略的扫过架子上各种珠宝玉器、黄金饰品、字画古董,确实没什么高档货,不过我似乎忘记了,再高档的东西也不能和宫的比啊,看惯了绝品的我,对这些所谓的精品自然挑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