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高兴吐血了。很吐血。估计他这间屋子得重新装修了。满墙都是血。而且还得小心点儿。别让装修师傅有太多的疑问。否则人家非要以为高兴在屋里杀了人不可。

“大姐。你饶了我吧。难道你觉得我还不够麻烦么?”高兴哀求着。他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该死的王八之气。原来真的是有的。可是老子又没有虎躯一震。凭什么就出现王八之气了啊?

林苑咬着下嘴唇。说实话。刚才能说出那些话。她也是在足够冲动的前提下才能干得出来的。主要是不甘心。觉得自己费了这么大的事儿跑来了南京。要是不说出来实在对不起自己。现在说完了。却又有点儿后悔了。林苑在琢磨。我是不是太直接了?男人都不喜欢太直接的女孩子吧?那样是不是会吓着他们的?可是也不对啊。我听说安西也是倒追的高兴。也是直接宣布她喜欢上高兴了。凭什么高兴没被她吓着就被我吓着了?难道本小姐比安西差很多么?

两人陷入了僵局。相对无言。林苑堵着一口气又不肯出去。高兴也不方便在拒绝了人家之后却又冷冰冰的把人家赶走。于是两人持续着沉默。保持大眼瞪小眼的姿态。

好半天之后。林苑才腾地一下站起来。冲着高兴嚷嚷了一句:“你看够了没有?”

高兴茫然的看着林苑:“啊?看什么?”

“你自己眼睛落在什么地方你不知道?”林苑说着。还特意挺了挺胸脯。饱满的胸膛让高兴有点儿眼晕。

这时候高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看到地是林苑地什么部位。不过说实话。这还真是冤枉了他。他的视线焦点还真不是落在林苑的胸脯上的。大概是胸脯前或者胸脯后。总之没有去特意的看林苑的胸。纯粹是一种发呆出神的状态。但是被林苑这么一提醒。他也总归是觉得自己地眼神方向有些问题。于是赶紧撇过头。什么也不敢说了。

可是林苑却再一次挺了挺胸脯:“算了。跟你这种小色狼说也是白说。反正你该看的都看过了。不但看过了还摸过了。你要是不肯做我男朋友。你就把我的初吻还有初摸都赔给我。我还从来没被男人那样过呢!”说完了。林苑的脸也是红的不知所以了。

“噗…”再一次吐血。拜托了。这种事儿怎么赔啊?你当时打坏了你地东西可以赔一个新的给你啊?没办法。高兴只能采取装死的态度。死活就是不开口。还把目光飘向天花板的一角。咦。那里居然有个小蜘蛛在勤劳的结网。要不要把它弄下来?

“你别以为你不吭声就行了。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承认我是你女朋友。另一条是把我的初吻等等一系列地东西赔给我!”林苑越来越理直气壮。只是这“理”实在有点儿…唉…

高兴依旧不开口。老子就是不开口。你能拿我怎么着?——这就是高兴内心里地想法。

林苑往前迈了一步。几乎顶在了高兴的面前。由于高兴是坐着地。而林苑是站着的。因此高兴甚至都能感觉到林苑胸脯上散发出来地热气。高兴心里在拼命的挣扎。大姐。你不要再玩儿了。你再这样。我忍不住就要把你给吃了地!赶紧让开啊。赶紧的。不然我要干坏事了啊!——当然了。这只是高兴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你就是再给他两个胆儿。他也不敢拿林苑怎么样。

“喂。你开口说句话好不好?哪怕吱一声呢!”林苑不满的跺着脚。一不小心。高耸的胸部就在高兴的脸上蹭了两下。高兴只觉得一股柔软扑面而来。**啊。再来一下。

不过高兴还是很快稳定了心神。微微往后让了一点儿:“吱…”

林苑一愣。随即被高兴给气笑了:“好哇。你还真是吱了一声。真是为难你了!就那么不愿意跟我说话么?”

高兴不开口。嘴巴就像是被缝住了。

“你别以为你不开口就算完事了。我告诉你。你今晚不跟我说清楚你就别想睡觉。”

高兴还是不开口。

“你说话啊!不要装哑巴!你难道不怕我去告诉夏添?”

高兴依旧不开口。关键是不能开口。开口就挂。

“高兴!你给我说话…哎哟…”林苑跺着脚。可是一不留神却脚下一歪。倒不是扭着脚了。身体却也因此失去了平衡。直接向着高兴的身上倒了下去。

高兴只觉得一团柔软扑面而来。完全压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是林苑的整个身体。搞得就好像是林苑打算逆推高兴似的。就这么把高兴给扑倒了。

在那一瞬间。高兴心里闪过的念头是:这个妞儿太彪悍了。难道她还打算**我?

林苑当然不会是要**高兴。她也是有苦难言。谁知道这么跺一脚居然会让自己的身体失去平衡呢?而且。自己站的离他那么近干嘛?高兴家的床好死不死正好是这样的高度干嘛?丢死人了。自己居然就这样把整个胸部仿佛硬塞到高兴的嘴里似的。这也太过火了。靠。这小子不老实。不说赶紧把我扶起来。居然还蹭了蹭…咦。这热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哇。不会是那小子地舌头吧?

其实。还真不是。林苑误会了。高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自然是要动一动地。可是林苑压得太死。他挪了几下都没挪动。自然的就需要张大嘴呼吸。那热乎乎的东西呢。其实是高兴的嘴唇。原本抿得太紧。现在突然张开了。那嘴唇的温度就是口腔里的温度。自然是跟舌头有些类似的。

林苑却误会了。又羞又急。双手乱撑。终于撑到了床板。膝盖一弯。也撑在床板上。终于把身体直了起来。可是。她起来地时候又觉得自己的膝盖底下硬邦邦的。完全不像是席梦思的感觉。这膝盖是顶到哪儿了?

与此同时。高兴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林苑起来之后。高兴仿佛触电了一般。整个人弯成一个虾米地形状。双手捧着一些不雅的部位。痛苦的脸都变了形。

这时候。林苑也终于明白自己刚才膝盖压到哪儿了。脸上一红。却又暗暗恨到:“活该。谁叫你那么流氓的。这时候还居然会…哼!”这个一直很聪明。却在这种事儿上无比糊涂的妞儿。就没想到。自己把胸部一直放在距离高兴脸部不到两公分的地方。虽然没有接触。但是高兴心里会忍不住地去想啊。然后还把整个胸部硬顶给了高兴。就仿佛强行喂高兴吃奶一般。高兴要是没点儿身体上地变化。那他基本上也不能算是一个健全的男人了。

高兴痛苦地哀嚎了老半天。总算是恢复了过来。不过脸色却是煞白煞白的。刚才林苑几乎整个身体地重量都压在他那玩意儿上。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幸好只是一下子。要是时间稍稍长那么一点儿。保不齐这小子直接就“骨折”了…史上最诡异的骨折!

整个人彻底地坐在了床上。高兴心有余悸的看着林苑。眼神苍白无力。林苑看了心里不禁也是一阵黯然。觉得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差劲么?这个小男人难道真的对自己没感觉?或者是自己逼得他实在是没有退路了?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之后。林苑刚才的冲动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白痴。居然会千里迢迢的跑来上演这种桥段。

“高兴。其实我这次来。是有另外的一个原因的。郭老爷子过几天就是百岁的寿辰了。原本他是让狄小月给你送请柬的。我那天刚好跟乐言在一起。就主动找狄小月把请柬要来了。然后那两天我一直都没去找你。等到想找你的时候。你却已经回了南京。本来我可以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但是我又特别想到南京来看看你的城市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我就直接跑过来了。我就是有点儿不甘心。蒋纤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了。我认输了。我回头就把请柬给你。明儿我就回江中…”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林苑的双目之中已经有些眼泪在打转了。

高兴扭过头看着林苑。心中升腾起一丝不忍。但是很快又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一定要忍住。否则不但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林苑。

林苑见高兴还是没开口。又慢慢的说道:“高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么?我知道自己很傻。其实在江中我就想过。我到底应不应该来…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故意没有在你走之前把请柬交给你的。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能到南京来找你。我以为这样可以打动你。让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不过。现在看来。完全都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算了…算了…”

到这儿的时候。林苑的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掉在地板上。也掉在了高兴的心底…

高兴听着林苑的这番话。心里也是波涛翻滚的。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孩啊?居然能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傻事。的确。很傻很傻。可是。也真的很打动人。高兴没有想到林苑到南京来。会是经历了这样的一个过程。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愧疚。一个小冲动。高兴站起身来。跳下了床。把林苑死死地搂在了怀里。然后又极力控制着自己地思维。他不想因为这个时候的感动就铸成什么以后觉得无法收拾的错误。小声而且温柔的在林苑耳边说道:“你这么出色。又这么漂亮。没有哪个男孩子会对你不动心的。我跟蒋纤之间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谁都没有想到会变成那样。当时我把她当成了刘筱雪…我已经有三个女朋友了。不是我对你完全不动心。而是我不敢动心。林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林苑抬起头。满眼泪光地。看的高兴心里一阵阵的抽紧。

“这么说。你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只是一点点就好。”林苑此刻完全已经没有了从前那股子意气风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现在地她。只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一个渴望一份单纯的爱情的小女人。

犹豫了一下。高兴觉得这会儿也真的不能说别的了。终于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嗯。有一点儿。我也有点儿喜欢你。”

林苑笑了。笑容有些凄楚。带着泪光。这种笑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心碎。

“那就好。你就这样抱抱我吧。在你怀里。我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女孩子。一个有人疼有人爱地小姑娘。”林苑喃喃的说。高兴地双手越抱越紧。

也不知道两人就这样拥抱了多久。林苑终于推开了高兴。仰起脸。看着高兴说:“能再吻我一下么?”

高兴这次毫不犹豫的说:“对不起。我…”原本想直接拒绝地。可是这话说到一半。还是没能完全说出口。不过已经不会妨碍林苑理解了。

林苑勉强笑了笑:“离郭老爷子的寿辰还有五天。你提前一天去江中应该足够了。中间有三天地时间。你能答应我。这三天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那样去宠么?我只要三天。三天就足够了。就让我们做三天的情侣。让我有三天可以被你疼被你宠的时间。三天之后。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我们都去过彼此应该过的生活。好么?”

面对林苑这样的要求。高兴又怎么能够拒绝。能够让林苑说出这样的话。本身就已经是很让她为难的事情了。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高兴自问。自己何德何能。能让林苑这么出色的女孩子如此的喜欢上。心里又怎么可能忍心拒绝林苑这楚楚可怜的要求?

声音很干涩。不过听在林苑的耳朵里。却是宛如天籁一般。高兴说:“好…不过…就三天!”

林苑笑了。这一次。笑得如此的纯真。小脸蛋上。完全绽放出迷人的光彩:“你说的哦。不许反悔。从现在开始。我宣布。你就是我男朋友了!虽然只有三天。但是你这三天一定要宠着我疼着我。不许欺负我!”

看着林苑撅起的小嘴。高兴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从桌上拿过纸巾。小心翼翼的捧着林苑的脸蛋。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小心翼翼。一丝不苟。林苑就那么一直仰着脸任由高兴帮她擦干眼泪。显然。她已经进入了角色。开始感觉被高兴疼爱和宠着的感觉。突然。她觉得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以往那么聪明绝顶的林苑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陷入盲目爱情之中的小女孩儿。一个要人疼等人爱的小女孩儿。

两人这晚上一直静静的拥抱在一起。纯洁的就像是两张刚刚出厂的白纸。没有任何的瑕疵。高兴决定。在未来的三天里。自己要扮演好这个男朋友的角色。就算是给林苑一个交待。又或者。也是给自己的一个交待…

与此同时。在中国北方的某个城市。某个丫头片子却开心的抱住了她老爸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两口:“老爸。我宣布。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爸!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

中年男子呵呵的笑着。伸手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小屁丫头。别得意。要在过年前回来。听到没有?你妈答应了。让我们仨一起过大年!”

“哦耶!我再次宣布。你和我妈都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妈!”

正文 三零二.我们睡觉好么

这两天以来,高兴一直都怀着很忐忑的心,生怕在这两天里跟林苑又发生点儿什么暧昧不清的事儿。郭德纲虽说什么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但是面对林苑这样子的女孩子,高兴也真是忍不下那个心,自己这边的情况已经足够复杂了,何必又让林苑下水呢?高兴真正是不忍心了。

所幸现在是大冬天,南京又一项是夏天死热死热的,冬天死冷死冷的,大家都穿的比较厚,帽子手套这些东西几乎是必备的玩意儿。就算是林苑小鸟依人一般的依偎在高兴的身旁,时不时还在过马路的时候仿佛担心小孩子不会过马路一般的牵着高兴的手,更多的时候是挽着高兴的胳膊,好歹由于那么厚的羽绒服之类的,两人还不会产生太大的尴尬。什么?你问南京的春天和秋天?很抱歉,不知道诶,印象里南京就根本没有春天和秋天,每年都是两个季节,除了夏天就是冬天了。

这两天里,高兴就像是一个尽责的男友,带着林苑跑到夫子庙大吃特吃南京的著名小吃——呃,说是著名小吃,其实也就是鸭血粉丝汤还有蟹黄汤包之类的东西,也遵照高老太爷的话去了南湖一中那边吃什么七家湾的牛肉锅贴。高兴也纳了闷了,都说南京小吃特别有名,怎么一等到真的想吃的时候,却发现也没什么可吃的呢?

第二天高兴领着林苑去了紫金山,从白马公园开始,什么中山陵、明孝陵之类的都逛了个遍。这让林苑也感觉到很新奇,扬着小脸问高兴:“为什么你们南京最有名的景点不是陵墓就是纪念堂啊?”对此高兴也莫衷一是,心说我生活了二十年,还真是没总结过这玩意儿。地确啊,什么中山陵、明孝陵的,夫子庙又是纪念孔子他老人家的,还有什么甘熙故居陈果夫故居拉贝故居之类的。基本上都是这一类跟死人有关地地方,着实有些诡异。

不过林苑这两天还是挺满足的,白天就是在这些著名景点闲逛,晚上是一九一二酒吧街,窜了好几个酒吧,其实也就是大同小异。除了酒吧街上的建筑特意建成民国建筑的外观,里头跟任何一个城市地酒吧实在是没什么区别。而第二天晚上,高兴终于把林苑带到了位于秦淮河边的水木秦淮,这里也是跟酒吧街类似的地方,全都是饭店以及酒吧,只是相比一九一二档次更高一点儿,而且全都是落地的全景大窗,坐在窗边看着秦淮河的风光,倒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林苑也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地地方:“不对啊。我记得昨天我们在夫子庙看到的秦淮河是东西流向的。怎么今天在这里看到的秦淮河却是南北流向的呢?”

高兴笑了笑,这倒是很多人都不太会发现的一个细节问题。或者说即便其他人发现了,也都会认为秦淮河将南京包了一个半圆。改变流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实际上,秦淮河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改变流向的事

“因为南京有两条秦淮河咯。秦淮河进了南京市区之后,就分成内外两条秦淮河,我们现在这里看到地其实已经是合流之后地秦淮河了,而之前在夫子庙那边看到的就是俗称为十里秦淮地内秦淮河,总长度加起来应该就是十华里差一点儿,所以才有了十里秦淮的雅称。”高兴笑眯眯地解释说。

林苑点了点头:“难怪现在看到的秦淮河明显比夫子庙那边宽多了,那岂不是说古代那些妓院都是在内秦淮咯?”

“差不多吧,其实秦淮河真正成为烟花聚集之地是在明朝之后地事情了,之前只是南京很繁华,到了隋唐倒是衰败了不少。包括大多数地方看到的扬州,说的也不全都是现在的扬州市,而是泛指南京扬州镇江这一片地方,基本上除了唐代,大多数朝代所指的扬州,更多的都是说的南京这一片儿,唐朝的扬州是真正的很繁华的,而后也就逐渐的不行了,南京又成为扬州区域的重要城市。明朝的时候,朱元璋在你之前看到的江南贡院对面,不就是内秦淮么?在江南贡院的对岸,建造了一座官营艺妓院,叫做富乐院,也被称之为旧院,这才是十里秦淮成为金粉之乡的由来。到后头朱棣迁都北京,秦淮两岸声色场所就多了起来,然后才出现了什么董小宛啊、李香君啊、柳如是以及陈圆圆等艳极一时的秦淮八艳…”高兴说起这些来,倒真是如数家珍,作为南京人,又是学中文的,如果连这些都弄不懂,那就真的是抓瞎了。\\/\

林苑听得津津有味:“怎么你们男人一说到妓院就那么有精神啊?”

高兴头上顿时流下了冷汗,刚想分辩,林苑又说:“哦,对了,古代风流才子如果不去妓院才奇怪呢,听说那会儿挺多卖艺不卖身的名妓,也就是所谓的艺妓吧?你说的那个什么富乐院,官营的意思指的是官府办的么?等于就是国家办的妓院?”

“嗯,富乐院就是明代最著名的官办妓院,刚开始的时候还真是跟你说的差不多,所谓卖艺不卖身,至少还遮掩一些,不像后来那么明目张胆。朱元璋也好,朱棣也罢,都是暴戾成性的,即便是官办的妓院,皇帝老儿脚底下,也得掂量着点儿敢不敢胡来。等到嘉靖之后,就没那么好了,什么名妓不名妓的,即便是的确有一身绝艺在身,长得不好也是绝对无人问津的。那会儿的秦淮河两岸,真的是青楼林立勾栏遍地,几乎每家妓院都有自己拿得出手的色艺双绝之人。所谓卖艺不卖身根本就是个笑话,之所以不卖,那就是因为钱给的不够。秦淮八艳。版本各不相同,但是刚才我说的几个几乎都是榜上有名。这几个哪个不是十三四岁就开始服侍男人了?夜夜做新娘,这是绝对不假地。写下《板桥杂记》的余怀,就是个跟秦淮河两岸名妓几乎都有过一两夜缘分的风流才子。”

林苑听了之后吐了吐舌头:“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十三四岁?”

高兴笑了笑:“也许那会儿的空气好。吃地东西都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吧,所以人们发育都比较早。杜十娘,虽然是北京的名妓不是南京的,但是她不就是十三岁破身。十九岁遇到李甲,这六七年也不知道伺候了多少王孙,秦淮河边地这些名妓也都是一样罢了。老鸨悉心调教这些女子就是为了给她们当摇钱树,哪里容得你卖艺不卖身?像是小说里头那种所谓妓院的红牌可以让老鸨围着她团团转的情况,一百年未必能出一个。若不是混到李师师那样迷住了皇帝老儿,谁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了?就算是李师师。\\\\不也还在伺候宋徽宗的同时跟周邦彦勾搭不清?有回宋徽宗去找李师师的时候,周邦彦甚至都吓得钻进了床底,后来还叫宋徽宗发现了,找了个借口给他贬出了汴京呢!呀,扯远了扯远了,这都不是南京地事儿了呢!”

林苑忽闪着大眼睛,发现跟高兴聊天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只要能打开他的话匣子,他总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可以说给你听。像是杜十娘李师师的这些事情。林苑也不可能没听说过。可是要说到杜十娘十三岁破身,李师师跟周邦彦的事儿。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这么详细的了。

“不过也并非这些女子自己愿意地吧?还不都是青楼逼得?”林苑忍不住还是想帮自己地同性辩解一下。

高兴讪笑了两声:“都说秦淮八艳心系国家安危,跟什么复社文人来往甚密。还什么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类的,无非就是后人牵强附会之举。八艳之中。也只有柳如是留下了不少诗词,我都读过,无非就是些无病呻吟地词句,什么柳丝、杨花、泪痕、残败之类的,又有什么家仇国恨了?搁在现在,也就是安妮宝贝郭敬明之类地,整天捧着心口叫疼罢了。也就是这几个正好生逢乱世,于是看起来跟东林党人什么复社文人过从甚密,那不是废话么?干的就是姑娘们接客了地活儿,来的都是客看的都是银子,跟谁不是过从甚密?今天送走的是东林党人,明儿迎来的就是李自成这路悍匪,过两天又跟吴三桂缠夹不清,又有什么立场可言了?徒惹一笑而已。”

林苑倒是被高兴说的哑口无言,十年八年的妓女生涯下来,接过的客人没有三两千也有千八百的,可不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唯独一点不变的,那就是得出得起银子。但凡有人给的起钱,难道老鸨还会不收么?

“桨声灯影,十里秦淮,哪天不是夜夜笙歌通宵达旦?明朝的性开放是出了名的,那会儿都信奉王明阳的心性之学,《金瓶梅》不就是那会儿诞生的典型代表?都说唐朝这方面开放,又哪里比得上晚明的开放程度了?别的不说,单就说《牡丹亭》,汤显祖的大作,杜丽娘身为南安太守之女,也是从三品的官儿了,居然会在一棵树下睡着后梦见跟一个男人交媾,如果不是民风彪悍,一个大家闺秀又怎么可能做这种梦?而且晚明同性恋之风相当可怕,很多有钱人本来不是同性恋,可是就愿意养个眉清目秀的男人玩儿,男女通吃的达官显贵是多了去了,明末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不就买了个梨园的小厮回来当娈童养着玩儿?那会儿还真是乱的厉害呢!”

高兴缓缓说完,目光也从窗外飘了回来,看到眼前的林苑,发现林苑的目光竟有些痴了。\\/\高兴这番话说的,虽然听起来都是很简单的东西,但是实际上涉猎广博,饶是林苑也觉得自己读过不少书了,现在跟高兴这么一比较,实在是差的太远太远。林苑之前就发现了高兴很多不容易外露的一些优点长处,现在又发现了高兴竟然知识广袤到这等地步,对于林苑这样的眼睛本来就生地很高的女孩子来说。内涵往往比一切外露的东西重要的多了。不察之间,林苑竟然看着高兴,心中越发地舍不得跟他分开,想想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了。这心里不免就有些难过,脸上的表情也黯然了下来。

突然看到林苑的表情又有些哀伤地样子,高兴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儿说错了话还是如何,不禁也赶紧把打开了的话匣子收了起来。大气儿也不敢出的低头不语,只是喝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我们走吧!”林苑突然抬起了头,脸上又洋溢起如花一般的笑容。

高兴一愣,心说这妞儿倒还是个变脸大王,刚才还挺小资的自怨自艾,现在怎么又容光焕发了?不过他也没处儿琢磨去。听到林苑地话,也就随之找来了服务员,结了帐跟林苑并肩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默默无言,高老太爷给高兴代步用的那辆上海产别克里,除了隐隐约约传来的发动机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回到家里之后,林苑笑着对高兴说:“快点儿洗澡哦,明天你要陪我逛街的呢,都说陪女人逛街是最累人的事儿。所以你一定要有好体力。”

高兴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也会有微微的不舍。看着林苑的那张笑脸,高兴突然就有一种抱其入怀地冲动。不过他总归还是个很理智地人。于是也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回屋了。高兴没有注意到,他转身的时候。林苑地眼中闪过了一丝遗憾,又或者叫做失望…

回到自己的屋里,高兴赤身裸体地站在水龙头下方,温暖的热水从头顶倾泻到脚底,他很奇怪自己现在地心境,明明是应该松一口气的时候到了,明天最后陪林苑一天,就可以一切结束了,可是自己心里那突然产生的一丝留恋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我也喜欢上这个妞儿了?可是不行啊,蒋纤的事儿还不知道怎么跟其他三个交待呢,现在再多出来一个林苑,那…唉…高兴啊高兴,你不能总是这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得陇望蜀,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的洗澡睡觉。明儿,明儿是多么痛苦的一天啊,陪一个女人逛一天的街,想想都恐怖。”高兴自嘲的笑了笑,把洗发水抹在头发上,只是,心里同时产生一个念头,明天的痛苦,究竟是来源于要陪林苑逛街呢?还是来自于最后一天到来了呢?

躺在自己的床上许久都没有睡着,高兴瞪大了双眼,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仰脸望着黢黑的天花板,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暗中,仿佛有一丝光线亮了起来,高兴扭头一看,是自己放在枕边打了静音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屏幕亮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林苑发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睡了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高兴总觉得这三个字看起来总是有一点儿凄凉的味道。想了想,高兴回过去一条消息:还没,你怎么也还没睡?

那边显然沉默了许久,至少对于最后林苑发来的那条短信的长度而言,实在是沉默的有些长了。就在高兴几乎都以为林苑不会再发消息来了之后,却又一次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然后看见上边显示的是:要不,聊会儿?

高兴终于明白林苑为什么会隔了这么久才发消息过来了,他看到这条消息尚且很是犹豫,就别说让一个女孩子家发出这样的邀请了。就算是两人都可以行得正站得直,但是这么晚了的时间,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

想了许久,高兴心里原本那一丁点儿的不舍逐渐居然占据了上风,他终于还是回了一条消息:你来吧。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后,轻轻的拧开了房门,可是,房门被打开之后,高兴却被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林苑至少还需要一会儿才能过来,自己只是过来留门的,可是没想到门刚被打开,就看到林苑已经站在门口了,光着小脚丫子,仅仅穿着一身睡裙,虽然冬天的睡裙比较厚,可是就这么站在客厅里,还是把林苑给冻坏了。

“你…”高兴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呢,林苑就已经飞快的进了他的房间,而且很主动的跳上了床,用高兴的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在了里头。

看到这样的情形,高兴也有点儿无奈,人家的确是冷到了,总不能给人家赶下床吧?

“你干嘛不等到我回了消息再过来?”高兴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缓缓的坐在床边。

“我以为你肯定会立刻答应的么,谁知道你磨蹭那么老半天才回消息啊?”林苑撅着小嘴,顺手把高兴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抱在手里,打了开来,然后放了几首歌,小屋里响起了舒缓的旋律,气氛弄得也有点儿暧昧,搞得两人好像不是打算正常的聊天,而是为了某种对于人类的生殖繁衍非常有利的活动做准备一般。

“哦,对了,刚才我老爸说飞机票帮咱们买好了,后天的,还问你要不要带点儿盐水鸭之类的回去送人,虽然我一直觉得南京的盐水鸭也就那么回事,不过毕竟是特产么。”高兴没话找话的说。

林苑却只是看着高兴的眼睛,语气有些悠悠的说:“高兴,我们睡觉好么?”

咕咚…

高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度表演了一次赵本山的滑凳。

林苑翻了个白眼:“嘁,至于吓成那样么?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一晚而已,又没有别的意思。”

高兴却还是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颇有点儿担忧的看着林苑,苦着一张脸说:“这种要求听起来真的很吓人么,你…唉…咱们不闹了吧?”

“谁要跟你闹了,我就是想抱着你睡觉么!”虽然说的好像还是理直气壮的,但是林苑的脸上也像是发烧一般:“你别想歪了,我说的只是睡觉,可不包括那个…”最后两个字,林苑的声音低的几乎被湮没在电脑的歌声里。

看到林苑双颊酡红宛如醉态的样子,高兴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促狭的心理,脸上居然露出嬉皮笑脸的样子:“不包括哪个啊?”

林苑咬着牙瞪了高兴一眼:“你讨厌,你知道我说什么的啦!”

既然已经开始开玩笑了,高兴也就没刹住闸,继续把玩笑开了下去,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到底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林苑整张脸已经仿佛都要滴出血来了,干脆不理高兴,转过脸去,看着墙壁,就好像那上边有什么好看的花纹一般。

高兴重新坐回了床边,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哦,你是说…可是一男一女深更半夜的抱在一起睡觉,你知道的啦,我们男生很难忍得住的。你考虑清楚,还要不要跟我睡?”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林苑却像是燃起了斗志一般,转过头看着高兴,很是嚣张的说:“那你来啊,你有本事你就来!哼!”说完,她倒是干脆,直接倒了下去,把高兴的被子蒙在了头上,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林苑。

这时候的林苑显得异常的娇俏,还有那么点儿俏皮的样子,仿佛一个小女生在跟高兴闹着玩儿,半张脸露在被子外头,一双小手紧紧的握在被子的一角,看得出来,林苑其实也很紧张,可是偏偏是这种紧张的样子,却让高兴感觉到了异常的冲动。身体里开始燃烧起丝丝的火焰,真的有一种冲动扑上去把林苑紧紧的搂在怀中。但是高兴也明白,一旦自己真的扑上去了,一切就不可挽回了,眼前的林苑,仿佛一块精致的蛋糕一般,惹人无限遐思,高兴的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了林苑那晚在床上的媚态,胸中一团邪火升腾而起….

正文 三零三.熟悉的身影

可能是看出了高兴明显的不自在,林苑也有点儿感觉到浑身发烧,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说起来,林苑之所以敢于这么大胆的提出想要让高兴抱着她睡一夜,也着实是挣扎了良久,甚至于想到了万一高兴忍不住,自己干脆就半推半就从了他算了。但是想好了不代表面对真实的场景的时候,就真的能够完全接受了。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饶是林苑已经想好了,如果高兴忍不住扑上来,自己就眼一闭随他去吧,可是看到高兴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林苑心中又涌起了后悔的念头,觉得自己太过于轻率了,如果就这样把自己交了出去,不管以后是什么情况,她可能都会因此后悔。可是却又很想通过这样的手段让高兴能够跟自己在一起,这样矛盾的心理,一时间折磨着林苑,让她徘徊不定。

女孩子大概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在面临失去和选择的时候,总是会天真的以为自己付出了身体,就能留住对方。甚至于当身体已经付出之后,又会一厢情愿的认为如果怀上了对方的孩子,明显已经变心的对方就能够回心转意。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成功的却相当之少,但是这也不能影响那些女孩子们前赴后继的继续这样去做,无论多聪明的女孩子,都很容易在这样的时候犯糊涂。显然,如此聪明的林苑,在遭遇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也依旧犯起了糊涂。赌博心理实在是要不得啊!(提醒广大女生,留住男生地心才是最重要的,想要靠这种方式留住男生,最终只是伤害自己)

高兴心里也是煎熬万分,身体已经有了反应,甚至于开始幻想林苑藏在被子下边的身体,那晚所有的一切,如同真实一般的在脑海中打转。可是理智却又告诉高兴,不能这样做,这么做了,除了毁掉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孩子,没有任何的好处。但是身体的渴望让高兴有些难以自持,不断地用“是她自己要求的,她一定已经做好准备了”想要说服自己,但是脑子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着:高兴。这是万丈深渊,你不能掉下去,一定不能!

两种不同的情绪在高兴心中反复的纠缠着,让高兴痛苦万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只出半张脸的林苑,高兴紧紧握住了双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千万不要走错那一步。

可是即便如此。高兴依旧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朝着林苑的方向靠近,而林苑也明显感觉到高兴可能就要把持不住了。心里一横,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复杂而纠结的心境。

就在高兴的双唇几乎都要触碰到林苑颤抖的睫毛的时候,林苑甚至已经能感受到高兴口中呼出的热气了。心里在想着,真的要来了么?原本被林苑放在一边地电脑里。却突然传出了一首很暴躁的歌曲,是崔健地《假行僧》,老崔抱着他那如同大便干燥一般的嗓音,怒吼出:我要从南走到北,还要从白走到黑…猛然让高兴惊醒了过来,狠狠地一拳砸在林苑身边的床铺之上,震得林苑猛然睁开了双眼。

两人都感觉到了十足地羞赧,林苑呀的一声把被子整个儿拉向了头顶,把自己全都裹在了被子里,而高兴,则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就要铸成大错。

屋里地气氛随着老崔的大便干燥而逐渐的缓解了下来,刚才那股氤氲暧昧的氛围荡然无存,高兴只是在庆幸,得亏自己没有真的犯错,否则绝对会后悔一生。而林苑也是长吁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的糊涂,差点儿就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把自己交给了高兴。

良久之后,林苑掀开了被子,看到犹自坐在床脚的高兴,满脸的纠结,但是身体却纹丝不动。

“谢谢你…”林苑轻轻的说了一句,跳下了床,站在高兴面前。

高兴明白林苑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句谢谢。那是在感谢他最后关头没有犯错。他也看出了林苑眼中那一丝悔意。也在庆幸自己刚才幸好没有精虫上脑。否则。真等到一切都已经发生之后。很多东西就不复存在再也无法挽回了。

林苑就这么站在高兴面前。轻轻地喊了一声:“高兴!”高兴抬起了头。茫然着双眼。不知道林苑叫自己干嘛。林苑突然就捧住了高兴地脸颊。一双小手在高兴地脸上轻轻地抚摸着。然后竟然低下头。主动地吻在了高兴地嘴唇之上。轻轻一碰。立刻放开。对着不明所以地高兴轻声地说道:“前两次都是意外。这次。才是我真心实意地初吻。高兴。你要记得。你是拿走我初吻地那个男生哦!”说着。林苑地脸上还带起了一抹微笑。

高兴也很想配合着林苑笑一笑。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地嘴角却都是苦涩地味道。根本就笑不出来。直到林苑走出了他地房间。轻轻地带上了房门。高兴才对着空气说了一声:“对不起。真地对不起。其实我也喜欢你。只是…”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地。

林苑回到自己地房间之后。关上了房门。整个身体就软软地滑倒在地上。抵着房门。眼泪不争气地从面颊上汩汩而下。

第二天。林苑并没有让高兴陪着她逛街。而是一大早就一个人跑了出去。手机也关上了。高兴拨了许久地电话也没能拨通。只是看着手机上林苑很早就发来地一条短消息:既然无缘。即便有这一天也没有什么意思。算了。我想一个人逛逛南京。逛逛你地城市。明天。我们再一起回江中。

看着这条短消息。高兴把自己在房里关了一天。高风扬和沐灵还以为这两个小家伙都跑出去了。也没有太在意。倒是高老太爷似乎知道些什么似地。站在高兴地门口徘徊了半天。最终还是敲响了高兴地房门。轻轻地说了一声:“孩子。既然知道没有结果。就不要再纠结了。”说完。高老太爷转身上楼。把空间和时间都留给高兴自己。

高兴听到了爷爷的话,但是依旧坐在床边。抱着双腿,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心里也是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静。

中午吃过中饭,高兴和林苑仿佛从未发生过那晚地事情一般,脸上都带着正常的微笑。一边跟高风扬和沐灵逗着嘴,一边拿着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出发去机场了。

到了小区门外,高风扬把手里的东西都塞给了高兴:“我和你妈就不送你们去机场了。打个车吧。包里是给郭老爷子地东西,你仔细着点儿。别给弄坏了。”

换作平时,高兴可能还会跟高风扬顶两句。比如说你儿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就能把包里的礼物弄坏了?可是现在,却也没了什么心情,虽然今儿一切表现正常,但是只有高兴自己明白那是伪装出来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林苑是真的如她表现的那么欢快呢,还是跟自己一样,在努力调整着心境…

上了出租车,两人争先恐后地说话,似乎生怕冷场一般,往往是一个人的话还没结束,另一个人就已经接上了嘴。快到机场的时候,两人似乎又觉得仿佛表演的有些过分,竟然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车厢里又开始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开车的司机觉得奇怪地不行,这俩年轻人,怎么看都是一对男才女貌的小情侣,怎么上车地时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般,可是这会儿却又突然沉默了呢?

见惯了机场离别地司机,误会了两人之间的问题,笑着说了一句:“小情侣就要分开了吧?呵呵,没戍地,很快又能见面了,过完年,回了学校,不就又在一起了么?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啊,就不会对于分别这么感伤了!”敢情他以为高兴和林苑都是在南京读书的大学生,其中有一个是南京本地地,另一个则是回去过年。

高兴和林苑相互看了看,微微一笑,也不去纠正司机的错误,只是各怀心事。

到了机场,从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把东西都拿了出来,找了一个行李车,高兴推着,林苑则死死的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下了楼,往候机大厅走去。

机场里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是机场方面在报着到站的飞机班次:“从大连到南京的南航CZ3759次班机已经抵达,请接送亲友的旅客注意了,不要拥挤,在出机口耐心等待。”

这段话重复了三遍,高兴突然想起,夏添就是大连了,要是夏添突然从出机口出来,正好能撞上自己和林苑,那岂不是死活都说不清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在胡思乱想,夏添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机场呢?她这几天依旧每天都跟高兴短信来短信去的,根本没有流出一丝要到南京来的样子。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林苑这么冲动的,即便夏添是个小野猫。

挽着高兴的手,林苑一路低头不语,只是将脑袋微微的靠在高兴的肩膀上,心里在想着,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靠在高兴的肩膀上了,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她已经决定了,回到江中之后,就让高兴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一定要让高兴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虽然带着点儿不甘心,但是林苑却没有太多恨高兴的意思,至少。高兴的出现让她明白了,她对徐震地感情完全是因为人云亦云的合适性配对,而并不是说明林苑真的有多喜欢徐震,至少,至少,她以后可以更轻松的面对其他人,只是,再也不要提起高兴了。

走进了候机大厅之后。高兴看了看手表,时间指向了下午的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就要检票登机了,他轻轻的松开林苑的手。说了一声:“林苑,你等我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

林苑点了点头,高兴一个人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心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但是却也在下着决心:下了飞机之后,我就彻底跟林苑划清界限了,再也不要这样地纠缠,想必,她也是一样的心思吧!

经过出机口的时候,高兴似乎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没。但是很快他就自嘲地摇了摇头:“真是魔怔了,刚才就胡思乱想的。现在还真是看到什么人都觉得像是夏添了。白痴,夏添怎么可能出现在南京…”说完。他大步向着洗手间走去,放完水之后。突然感觉到一阵的轻松,自己跟林苑之间的一切应该就此结束了吧?

上飞机。下飞机,打车送林苑回去,然后高兴自己回到江大门口的公寓楼中,面对前不久还热闹非常,现在却空无一人地房间,高兴突然觉得依旧很暖心。他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缓缓的走上楼梯,走进了夏添的那间房间。看着被夏添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房间,床上用一张旧床单盖着,高兴的嘴角出一丝笑容。他记得很清楚,夏添临走地时候,这张旧床单还是他跟夏添一起盖上去的,当时夏添还故意把这张床单蒙到了高兴地头上,然后傻乎乎的大笑来着。

想了想,高兴给夏添打了个电话,可是夏添地电话却是关机,高兴觉得有些奇怪,这丫头的电话怎么会是关机呢?

吃过晚饭之后,高兴洗了个澡早早地睡了,跟狄小月联系过了,郭老爷子说让高兴早一点儿去他那边。高兴不太清楚早一点儿是什么时间,但是他决定八点起床,这样十点之前应该可以到郭老爷子的家里了,应该算是蛮早了吧?

高兴没有睡在自己地屋里,而是睡在了夏添的床上,枕头上似乎还有夏添的味道,淡淡的,但是却足以让高兴睡得很安心,很踏实…

一大早,高兴就被门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乐言,高兴抓了抓头,把乐言让了进来:“你怎么跑来了?”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

“呃…我今儿也要去参加郭老爷子的寿宴。”乐言似乎有些吞吞吐吐的,高兴觉得有些奇怪。

“哦…那正好,咱俩一块儿去吧,反正我对路也不熟,你陪着我也好。”

等到高兴从洗手间里刷完牙洗完脸出来,才发现乐言居然还是站在客厅当中,只是稍微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怎么了?傻乎乎的,自己坐呗!”高兴随口说道,又拿起水杯喝水,并且还冲着乐言晃了晃,意思是问他要不要也来一点儿。

乐言似乎有些扭捏,期期艾艾的说道:“你不觉得我去那边似乎会有点儿尴尬么?”

高兴还是迷迷糊糊的,心说乐言这是怎么了?猛然间想起狄小月,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哦,你是说你跟小月的戍吧?哈哈哈,真没想到,任侠如你,居然也有扭捏的时候!”

乐言毫不犹豫的一个飞腿踢了过来,高兴扭腰闪开,乐言怒骂:“你小子就不能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去跟郭老爷子说啊?”

高兴依旧哈哈大笑:“行了,瞅你那二百五的德行,我去跟郭老爷子说不就得了?默默唧唧的,你丫也算个男人!”

“嘻嘻,有你开口就不同了,我放心多了,主要是郭老爷子一心想把小月嫁给你,之前小月试着跟郭老爷子提到过,只是没说明白,不过看得出来,老爷子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高兴拍了拍乐言的肩膀:“放心吧,没戍地,老爷子只是心里有个遗憾。我跟他说清楚就行了。”

“那就交给你了,我可告诉你,要是你搞不定,老子…呃…好像也威胁不到你什么,反正你要是搞不定,我就死在你面前!”乐言的表情很诡异,就像是被人捏碎了整张脸,然后又随便拼凑在一起一样。

高兴抓了抓头。也懒得跟乐言多嗦,看看时间,八点不到,不过也差不多了。于是换了身衣服,比较正式的穿上了那件长衫。高兴总是觉得,出席重大场合,男人总是应该穿正装的,但是中国男人。就该穿中国的正装,哪怕是中山装都不行,说穿了,中山装也是国外传回来的,当年美国的陆军制服做了点儿修改罢了。只有唐装或者长衫,才最能代表中国人的特点,这也是高家地传统。平时高风扬或许还会穿穿西装什么的,但是每逢重大场合。他也一定是一袭长衫,显得特别的另类。可是在高家人的眼中,长衫才是最国粹地东西。

两人到了郭老爷子的家里之后。乐言匆匆忙忙去拜见了一下郭老爷子,就赶忙的脚底抹油开溜了。留下高兴一个人面对郭老爷子。

“那小子怎么好像在躲着我似的?我今儿看起来很不舒坦么?”郭老爷子笑着问高兴。

高兴在郭老爷子对面坐下,笑着说道:“郭老爷子…”可是刚说了一句就被郭老爷子不开心的打断了,看到老爷子瞪着眼睛地样子,高兴不得已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干爹。”郭老爷子这才笑逐颜开的,可是却把郭家那几个四五十岁的孙子们,给气得不轻。原本高兴该管他们叫声叔叔的,现在倒好,他们一个个还得管高兴叫叔叔。

“说说看,乐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郭老爷子和蔼的问到。

高兴摇摇头,也只能直说了,他把狄小月跟乐言的戍大概的跟郭老爷子交代了一番,偷眼看了看侍立在一旁地狄小月,一张小脸已经红的宛如要滴出血来。

郭老爷子听完之后,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和小月真地是没有缘分了?”

高兴稍稍有些尴尬的说:“倒也不是没有缘分地戍,而是这种事不能强求,小月本身也喜欢乐言,何况我…干爹,您就别折腾他们了,随他们去吧。”

郭老爷子点了点头:“嗯,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再逼你们俩了,随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一会儿让乐家那小子过来,我要敲打敲打他,可别背地里欺负我们家小月。”

“爷爷…”狄小月立刻抓着郭老爷子的胳膊,来回晃着撒娇。

郭老爷子笑呵呵地摸了摸狄小月的头:“你这个丫头啊,跟你奶奶一样,有自己地主意。得得,我不管了,只要你自己喜欢就成。高兴啊,你这个当哥哥的可得管好那小子,要是那小子敢欺负我们家小月,我可为你是问。”

高兴笑嘻嘻的:“不是哥哥,我可是比小月大一辈儿呢,乐言要是敢欺负小月,我代您施行家法!”

郭老爷子被高兴这么一说,也真正的开心了起来:“哈哈哈…来来,让我看看你给干爹我送的什么礼物!”

高兴赶紧把自己的礼物从之前的礼桌上捧了过来,那是一个硕大的纸盒子,外头用简单的红色的油纸包着。

“呵呵呵,你家还是那样的习惯,不管送什么礼物,都是用这种油纸包装的。我看看,里头装了些什么!”说着话,老爷子撕去了外头的包装,打开了盒子,盒子里赫然摆着两件礼物,一件青色打底的衣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件长衫,盒子的一角还有个小盒子,绸包的表面,观其形状,里头恐怕是个玉石之类的东西。

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里头是一块鸡血石,翻开来一看,石头上刻着瘦金体的四个字:上寿期颐。郭老爷子笑了笑,摸了摸鸡血石的上部,大概摸到了这块玉石的雕刻者留下的印记,笑着说:“你家爷爷居然还能亲手刻章,身体着实不错啊!”

高兴也笑了笑,小声的对老爷子说:“其实还有第三个礼物…”看到郭老爷子一愣,高兴立刻飞快的说道:“我爷爷说,第三件礼物是他托我给您带的一句话,说我现在是您的干儿子,他要长您一辈儿了,您该喊他一声叔!”

郭老爷子愣了一下,不禁莞尔,哈哈大笑说:“这个老高啊,就是能胡闹!”

正文 三零四.夏添的跆拳道

折腾了一会儿,郭老爷子倒是累了,在狄小月的服侍下,回屋补觉去了。|(*/|*郭家的人也是见怪不怪,老爷子毕竟百岁的高龄了,随时随地补个觉本来就是他的习惯。高兴唯一有点儿奇怪的是,郭老爷子这些年一直都在北京居多,怎么今儿这寿辰却要跑回到江中来办呢?后来问了问狄小月才知道,老爷子是担心自己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虽然说是过了这百年的华诞,但是越是如此就越觉得免不了随时都有可能蒙受天宠,都讲究落叶归根,毕竟是这江中市人,感觉到大限将近,自然也就回到江中来颐养,到了郭老爷子这种身份,在任何一个地方生活,实际上也都是差不多的了。

接下来的戍倒是跟普通的寿诞没有太大的区别,高兴自然也见到了什么唐三、马红俊之流,只不过现在他们俩看到高兴都有点儿敢怒不敢言的状态,再加上在郭老爷子的威压之下,甚至于连他们的父辈看到高兴都得客客气气的,他们俩哪里还敢喘个大气了?

郭老爷子自己都显得有几分不耐烦,好不容易迷糊着双眼熬到了吃寿面之后,不过吃了几根就又感觉到困乏,到后头睡觉去了。这寿诞的现场自然又变成了各地名流官宦的结交之所,这些人平日里本来就过从甚密,虽然未必是这般面对面的交流,但是来往的事务里很多地方都是要碰头的,况且今日能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高兴不免觉得乏味,根本插不进话,干脆早早告辞。下午便回到了公寓之中。

坐在客厅里,高兴打个电话订好了第二天地飞机票,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给林苑打个电话。告个别什么的,但是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了想还是算了。早上由于被乐言吵着了,起地也有些早,这会儿高兴不免也觉得有些累了,琢磨了一下。干脆上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