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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箭脱弦,激射向萧遥后颈,这一箭,格列已经用尽全力,若此箭中,萧遥必死无疑。

左掌在马鞍上轻拍,萧遥如箭一般弹掠而起,人在空中,双臂大开,第二箭脱弦而出,斜斜射向格列,不是射人,却是射马。

格列的箭擦着她的袍摆掠过,将袍摆刺出一只拳头大小的洞口。

这位王子殿下,在骑射之上却也有非凡之处,眼看着对方一箭射来,当下拍马起身。

噗!

长箭直向格列马颈,黑马吃疼地仰天长嘶,向前奔了两步,一头扎在草地上。

在空中踏步拧身,萧遥轻盈如羽毛一般落在大红马的马背上。

眼看着爱马暴毙,格列只心疼得大吼一声,他哪里想到,对方的目标却是他的马!

“萧遥,今日你非死不可!”双腿分开,一直一弓,格列第六只箭亦已经搭上弓弦,瞄准大红马的马腹射出。

拉住马缰,萧遥用力压紧马腹,“起!”

好个大红马,竟然在瞬间由高速前冲变成静态,整个马身,人立而起,几乎笔直,格列的箭尖擦着它的腹毛掠过,皮肤却是没有半点损伤。

“该死!”格列大手一探,箭袋之中四支箭齐齐被他夹在右手五指之间。

右足在草地上用力一踩,他的人亦已经拔地而地,人在空中,搭箭上弦,四只箭,相继而出,不同的方位,不同的速度,不同的角度…四只箭尖,将萧遥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尽数拦住她的退路。

双足在脚踏上用力一踩,萧遥的人再次离开马背,不是逃掠,没有闪躲,整个人竟然是直直地迎住格列的四支箭而来。

手中长弓旋转,带起一阵黑色的罡气旋风,仿佛一只实体的黑盾。

叮叮当当!

四只脆响,先后四只箭,无一例外地被她击飞,不仅未伤到她,更是未伤到大红马分豪。

格列,终于变脸!

看着那穿箭而来的身影,他转身欲逃。

嗖!

萧遥的第一只箭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当得一声正击在他身上精甲的搭扣,火花飞溅间,那件软甲的搭扣亦已经断为二截,身上软甲顿时散开。

搭扣碎片斜飞而下,擦着格列的脸掠过,他微黑的颊时,顿时多出一道血痕。

血花飞溅,有一颗血珠刚好滑过他的眼前,格列本能地闭上眼睛。

面前,风起,颊上,冰凉。

格列再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张生得无比精致的小脸,正对着他露出微笑,自然正是萧遥。

对面那少年并没有用弓,而是直直握着一只箭矢,箭尖笔直地抵住他的咽喉。

“格列殿下,您,输了!”

完胜王子!(5)

一切说来似乎复杂无比,事实上却不过连一杯茶的时间都没有用掉。

眼看着草坡上相对而站的两人,草坡上众人的心情瞬间不知道转变多少。

“萧遥,赢了!”秦若雪用力抱着秦浩羽的胳膊,脸上满是难以自持的喜色,“七哥,萧遥,赢了!”

秦浩羽面色还算镇静,一对眼睛里却也是同样兴奋的喜色。

他远比秦若雪清楚,萧遥这一次赢得多么不容易!

“萧遥!”大声唤着萧遥的名字,秦若雪急急从草坡上奔下去,伸出手臂抓住萧遥的一只手臂,小丫头再也按捺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框里滑下来。

萧遥本想拒绝她的亲近,看着小丫头真情流露,心中也是不忍,当下从身上扯出一块素帕,轻手轻脚地帮她擦掉泪痕,“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又胡说!”秦若雪斜她一眼,带着泪痕展开笑颜。

格列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中对萧遥的嫉妒越发浓愈几分,无奈失势已成定局,当下冷哼一声,转身行向草坡。

“走,我们也上去!”秦若雪抓过萧遥的帕子,抹掉脸上泪水,拉着她的手行回草坡。

此时,一众人等亦已经重新落座,秦若雪拉着萧遥坐回自己的位子,目光就缓缓地掠过众人,“现在,各位是不是该兑现承认的时候了?”

“你这丫头!”秦嘉慈和一笑,“难不成父王还会赖账不成,萧遥啊,说吧,你想让朕做什么?!”

站起身,萧遥淡淡一笑,“多谢皇上,不过萧遥现在还没有想好,等他日萧遥万不得已有需要的时候,再来求助皇上吧!”

“好好好!朕会记着还欠你一个人情,不过呢,既然是胜利者,这奖赏自然是少不了的!”秦嘉略略一顿,再开口时,语调已经抬高几分,“萧遥箭术非凡,勇猛有加,今日朕就赐他帝国勇者的称号,另赏赐良田百倾,黄金万两!”

“多谢皇上!”萧遥行礼笑纳。

“还愣着干什么,去吧我的麒麟剑拿来,交给萧遥!”秦浩民不失时机地开口。

秦浩之虽心有不甘,却也是从身上取出一只精致无比的黑色小瓷瓶来,交到朱砂手上,站起身,朱砂盈盈行到萧遥面前,“萧公子,这是殿下给您的青铜越境丹!”

萧遥抬手去接,朱砂将瓷瓶放到她手上的时候,手指若似无意地刮过她的掌心,一对眸子更是脉脉含情地看他一眼,“十三公子箭术非凡,朱砂也好骑射,他日若有不懂之处,定去向公子请教!”

迎上她的眼神,萧遥顿时起了一身地鸡皮疙瘩,“姑娘客气!”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哟!”没有理会一旁想要用目光杀死她的秦若雪,朱砂轻轻向萧遥一福,转身走回太子萧浩之身侧坐下。

此时,秦浩民的手下亦已经捧着一只长形条盒行过来,秦浩民亲自起身,接过条盒送到萧遥面前,“剑送勇者,萧遥,希望他日你为帝国再争更多荣耀!”

完胜王子!(6)

“多谢三殿下!”

能够与青铜越境丹相提并论的麒麟剑,想来不是凡品,知道此刻的三王爷秦浩民一定十分肉疼,萧遥伸手接剑,这句多谢说得无比快意。

暗暗咬牙,秦浩民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好!”秦嘉捧起酒杯,脸上带着淡笑,心情大好,“大家来一齐干一杯,诸位大臣刚才下过注的回头将银子交给萧遥便是!”

这一番萧遥不仅胜了格列王子为大楚争得脸面,而且极有分寸地未伤到他,可说是完美的胜利。

皇上发话,谁敢不从,大臣们虽然输得也是个个心疼,看自家主子心情大好,自然也是忙着捧酒。

众人同饮一杯,皇后亲自为秦嘉再满第二杯酒。

握杯在手,秦嘉含笑看向南唐盛宁公主的方向,“盛宁公主、楚国师,这一杯,朕敬二位!这番秋猎,还请二位及一众随行,玩得尽兴!”

“皇上客气!”盛宁公主探指从桌上端起杯子,遥遥伸向秦嘉,“能亲眼见识到如此精彩的骑射比赛,还能与皇上及诸位皇子一同秋猎,盛宁等自是荣幸之至!”

在她身侧,大唐国师楚惊云也同样恭敬地捧起杯子。

众人看盛宁公主饮酒,俱是好奇地向她脸上看来。

传闻盛宁公主国色天香,这次众人都以为能一睹其风姿,没想自她出现之后就一直以纱蒙面,自然是越加地想要知道,她究竟生得何等模样。

可惜,结果仍是让众人失望了。

盛宁公主并未取下面纱,而是轻挑起面纱,以袖遮目,仰首饮尽杯中酒,不要说是其他人,就是距离她最近的萧遥,也不曾窥得她的真容,只是隐约看到一抹红唇,如丹娇艳。

“公主好酒量!”秦嘉再捧第三杯酒,目光温和看向格列,“这一杯,朕敬格列王子,大楚与草原诸部一直交好,希望此次王子回去之后,能够传达我对草原之王的敬意,并且带回我大楚国民的友好之情!”

“皇上放心,格列回去之后,一定会转达您的心意!”格列虽心中不悦,脸上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草原部族这几年与大楚虽是貌合神离,却也没有到真正想要动手的时候,更何况,他此刻身在对方的地方,格列虽鲁莽,却也知道,什么事情做得,什么事情做不得!

三杯酒后,立刻就有一身精甲的御林军送上弓与哨箭,恭敬地跪在天子秦嘉的桌案前。

轻咳一声,秦嘉大步绕过长桌,接过弓箭,展臂将弓身拉开,这位皇帝虽并不是多么厉害的强者,却也和秦家的历代皇帝一样,年少时也曾是一名英勇将军,虽此时年迈,仍是轻易将弓拉开,尽显出一代马上皇帝的骄勇。

嗖!

哨箭离弦,带着尖锐哨声射向天宇,也标志着这场秋猎大会正式开始。

哨箭远远落下,坐于下首的年轻人和坡下士兵齐齐欢呼出声。

现在,狂欢的时间开始了!

完胜王子!(7)

“年轻人,尽兴玩吧,朕老了,跑不动了!”

朗笑一声,秦嘉随手将弓箭交给侍者手上,在皇后与宁贵妃的搀扶下,退离主帐,皇子、百官等俱是起身相送。

等到众人走远,下首那些大臣家的小姐、公子们立刻就齐桌起身,奔向坡下。

草场上,靶场、赛马场、摔跤场、蹴鞠场…早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众人前去玩耍。

格列之前骑射输了,丢了脸色,这番秦嘉一退场,他立刻就带着随行离席而去。

“恭喜十三公子!”离座起身,盛宁公主目中含笑向萧遥道喜。

“刚才公主也曾在萧遥身上押百万白银,这番萧遥已胜,也是该与公主共享胜利的时候了!”萧遥向她扬唇一笑,当下向桌上探手一指,“青铜越境丹与麒麟剑俱在此处,公主喜欢哪个,任可挑选,当然,如果您想要银子的话,待诸位大臣把银子交来,萧遥立刻派人给您送去!”

“十三公子太客气了!”盛宁公主扫一眼桌上的药与剑,“盛宁不过就是觉得公主必然是赢家,随意赌来玩玩,怎么能收公子的东西?”

秦浩民笑着接过话头,“公主这么说岂不是看不起咱们萧公子了?!”

无论这丹药还是宝剑,都不是凡物,他自然不甘心全向萧遥得了去。

“这…”盛宁公主美目中露出一抹犹豫之色,“既然如此,不如,萧公子就将这把剑送给盛宁,也算是给盛宁留个念想?”

“全凭公主喜欢!”萧遥弯身从桌上取出长条盒,伸臂送到她面前,丝毫没有不舍之色。

她不擅用剑这种长武器,留在身上也没有多大用处,盛宁没有选青铜越境丹,她已经十分欣喜。

“盛宁一定会好好珍藏此剑!”接剑在手,盛宁公主盈盈向萧遥一福,“我不喜欢热闹,暂且告退,入夜,还等公子下棋!”

向她一点头,萧遥客气展臂,“公主请!”

转身,盛宁公主捧剑而行,楚惊云及白羽军将一起离席。

“刚才七王爷也在萧遥身上下注,想来王爷也不是缺钱的人,盛宁公主选了麒麟剑,看来王爷您就只好要这颗青铜越境丹了!”弯身从桌上拿过装着丹药的锦盒,萧遥探手拉过秦浩羽的左腕,将手中丹药放在他的掌心,“七王爷,万万不要嫌弃!”

秦浩羽目光掠过她放在自己掌心的丹药,视线落在她含笑的俏脸,心中自是升起感概万千,当着其他人的面儿不便明说,只是郑重点头,“十三公子,客气!”

秦浩民故意扬高声调,“恭喜七弟,听闻七弟年初就入青铜上品,如今有了这颗丹药,只怕破境入白银指日可待!”

“哼!”秦浩之冷哼一声,拥着朱砂,大步走远。

这次故意下此重注,就是想要让格列挫挫萧遥锐气,最好将她除而后快,不想到最后他反倒是丢了脸面还要赔上一颗极品丹药,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完胜王子!(8)

“萧公子!”小宫女秋儿笑着捧来一杯酒,“秋儿也要谢谢您,如果不是您胜了格列殿下,公主殿下只怕真要嫁到草原上去,这杯酒,秋儿敬您,也祝您与公主殿下早结连理!”

“秋儿,瞎说什么!”秦若雪红着脸斜她一眼,语气嗔责。

“秋儿怎么是瞎说!”秋儿嘻叶一笑,“刚才公主以自己为注,既然现在萧公子赢了,您不就等于是萧公子的人了!”

秦若雪狠狠瞪她一眼,却是含羞垂脸没有出声,明显也是默认了此事。

萧遥看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合,一个头顿时两个头,当下冷起脸色,“秋儿不许胡说,公主金枝玉叶,萧遥哪里配得上,公主当初说的是若我输了便嫁与格列殿下,可没有说若萧遥赢了就嫁给我,此事关系重大,你切不可乱说!”

秦若雪看萧遥冷声拒绝,脸上顿时露出委屈之色。

秋儿看自家主子变脸,立刻就反驳道,“我怎么是乱说…”

“放肆!”秦浩羽看出萧遥心思,只怕再说下去,伤了妹妹脸色,当下沉喝出声,“你这个奴才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若雪身为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婚姻大事岂容你来安排?!”

秋儿也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当下跪拜于地,“奴婢知罪!”

转脸看向秦若雪,秦浩羽脸色铁青,“你这个当主子的也是,怎么能如此纵容奴才,还不带她回去好好管教一番!”

秦若雪何曾见过他如此大发脾气,哪里还敢多说,忙着拉起秋儿,急急走远。

看着二人背景,秦浩羽脸色稍稍转睛,“萧遥,我知道一处风景不错,你若有空,不如一起去看看?”

知道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萧遥轻轻点头。

二人并肩离开帐前桌椅,一路行向西侧一处高耸的草坡,身后楚航与小太监小李子亦步亦趋。

行到坡下,秦浩羽微顿脚步,“你们二个,就在这里等吧!”

楚航与小李子依言停住脚步,秦浩羽与萧遥则并肩行到草坡之上。

时值正午,站于草坡之上,可将坡下一片草场尽收眼底。

草原上牧草如绿色波浪,随风起伏,远远只见一片河道如玉带穿行其间,河道两侧,秋花遍地,说不出的壮观秀美。

“果然,好景致!”矮身坐于草地上,萧遥随手扯了一根草径,在手中把玩着。

“萧公子也有十五了吧?!”随着他坐下,秦浩羽也学着她的样子,扯了一根草径。

萧遥侧脸向他一笑,“我记得,王爷好像是比萧遥大五岁吧?!”

秦浩羽微怔,然后就对着她的视线笑起来。

聪明人,自是无需多说。

萧遥的意思很明确是在告诉他,她目前还没心于男女之事。

“麻烦王爷劝劝公主,萧遥并不是个适合的好人选!”萧遥丢掉手中草径,手指轻捏嘴唇,吹一声唿哨。

时候不大,就听得蹄声响起,大红马无比乖巧地从远处奔过来,停在她的面前。

“大好草场,不去跑上不去,岂不可惜!”萧遥飞身上马,向秦浩羽扬唇一笑,“七王爷,要不要一起?!”

秦浩羽长身而起,大声道,“楚航,牵马来!”

完胜王子!(9)

楚航牵来一匹白色俊马,秦浩羽接过缰绳,同样飞身上马。

“驾!”

萧遥轻夹马腹,大红马便如狂风带着的一片火烧云,急驰向草坡。

秦浩羽亦不甘示弱,当下打马追来。

二人初时竞相争速,奔到河边就转为并驾齐驱,懒洋洋地任马儿前行,一路赏景,一路闲聊。

“格列王子自去年见过若雪之后,便一见倾心,这一番你又让他丢了面子,只怕他必然计恨于心!”秦浩羽眯着眸子注视着阔朗的秋日天空,语气略显深沉。

“呵!”萧遥轻笑出声,“自从到了这里,我好像就一直在得罪人,也不在乎多一个格列王子了!”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抹自嘲,也隐约地透出几分寂寥。

秦浩羽收回目光,看着对面那少年被阳光映得有几分透明的脸庞,心中不禁微微生出几分疼惜,“造化弄人,活在当下,又有谁能跳脱世外?”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树欲静而风不止’!”萧遥洒脱一笑,“不过也好,我这人呢,好像天生也不适合活得太平静!”

“树欲静而风不止?”秦浩羽细细品味着她的话,心中也是生出几多感慨,“既然如此,我们就不防与风争个高下!”

“王爷这话真是说到萧遥心里!”萧遥从腰上抽出墨竹笛,“萧遥近日新学了一首曲子,奏来与王爷听听!”

她气聚丹田,缓缓奏出。

曲风自在中透着狂傲,听着那曲子,秦浩羽脑海之中便忍不住生出一个身影,独马行天下,挥手破万军,天上人间,无尽逍遥…

这一曲,正是萧雨辰除《安魂曲》外的另一首非常之曲——《逍遥游》。

听着那曲子,秦浩羽的心中也不禁生出无限豪情,只觉热血沸腾。

飞身下马,秦浩羽拔剑在手,舒臂展形,剑招便如行云流水一般,施舍开来,在阳光下的草场上,化成一道道雪亮的剑影。

深青色的罡气,自然地从他的身体内流转出来,包裹住那雪亮长剑。

随着萧遥曲调扬高,秦浩羽的脸上也越发生出几分异色,剑身之上,罡气颜色竟然一点点地转淡。

由深青,转为青色,淡青…颜色一点点地越发越净…

“啊!”

一声轻啸,秦浩羽的剑势也随着萧遥的曲调越来越快,最后,火红长袍都化成一片,如一团火焰在阳光下蒸腾。

突然,冲天而起,然后俯冲而下,落入不远处的河道之中,溅起丈高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