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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对着萧遥说道。

萧遥收住剑势,片刻沉吟,终于还是吐出一个好字。

此时的崖生,虽然已经化成人形,可骨子里依旧存有兽类的本能,身着兽王的他,亦有着自己的骄傲。

萧遥握剑站在原地,崖生闪身再次扑向秦荣,身形敏捷如豹,两只手掌却自然地用出之前萧遥教过他的擒拿手的手法。

到底,他已经不再是兽!

秦荣原本还有些担心二人会合力进攻,看萧遥持剑而立,崖生独自应对他,他的眼中担心之色稍去,看崖生伸手向他抓来,他后退一步,手腕急点,剑尖化成点点银芒向着崖生身上毫不客气地刺去,他亦有自知,知道以一敌二没有丝毫胜算,故此一出手便是凌厉杀招,只望能够重创崖生伺机可逃。

一抓不中,崖生退身躲闪,他的动作伶俐如兽。

在雪地上闪跳腾挪,秦荣看似繁如星光的剑式,却无一招能真得近得了他的身形。

秦荣几次急攻都化成徒劳,眼中不禁现出燥色,虚晃一招,他故意卖个破绽,论速度论暴发力论力量崖生的实力都在秦荣之上,但是论想经验和狡诈他如何敌得上秦荣。

不知是计,崖生右掌呼啸而出。

秦荣眼中闪过冷色,剑招突然化退为进,剑身如毒蛇绕过崖生的手掌刺入他的胸口。

“崖生,小心!”

看出秦荣险恶用心,萧遥急声提醒。

崖生急急躲闪,秦荣的剑尖擦着他的衣袖掠过,不仅割开他身上棉袍,就连之前萧遥为他做的豹皮皮甲,也被割开一条裂口。

垂脸看一眼破损的皮甲,崖生墨紫色的眸中闪过兽一般的狂暴,转脸向秦荣呲牙长啸一声,他拧身再次向秦荣扑上前来,双手狠狠抓出。

偏头让过秦荣横削过来的长剑,他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手指收紧,扯向秦荣左腿,秦荣急退,却仍是没有避过这一击,不仅衣袍被他扯下一大片,小腿之上更是留下数道血痕痕的抓痕。

扬手将手中的碎布丢向秦荣的脸,崖生野兽一般四足弹起,身体如一座小山罩向雪地上的秦荣,伴着啸叫,他的身体内也隐约地溢出一层淡淡的紫芒。

叮!

一声脆响,秦荣急刺过来的长剑已经被他紧紧抓在手中,手掌未伤,剑却已经断为两截。

狂暴兽王!(2)

秦荣大愕。

喉中发出一声张狂的啸声,崖生一把甩开手中的断剑,在秦荣惊愕的瞬间双拳齐出,重重地击在秦荣的胸口。

伴着沉重如落石的拳声,是清脆的骨断之响,秦荣闷哼一声,笔直地倒飞出去,在空中噗出一口鲜血,闷声落在冰面上,激起一片飞雪。

嗷!

啸叫着,崖生如影随行一般地跳开去,双手紧抓住秦荣的肩膀,猛地张口咬在他的喉间。

喉咙处传来撕裂的疼痛,秦荣分明感觉到有尖利的齿刺入自己的皮肉,他甚至听到对方吞咽血液的声音。

这是他听到的生命中最后的声音!

头无力地歪到一边,秦荣死了。

萧遥一步步走到崖生身边,看着他如兽一样疯狂地撕咬着秦荣的脖颈,她的纤眉微微皱起。

“崖生!”她探手拉住他的手臂,想要将他从秦荣身上拖开。

崖生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声音,猛地将她的手臂甩开,同时向她转过脸来,发出□□一般的低啸,他的紫眸光华暗闪,满眼都是狂暴之色。

那样子,就如同一只狼在保护自己的猎物不被他人夺走。

萧遥倒退三步才稳住身形,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唇齿和脸颊,她眼中忧色越浓。

闪身冲上前来,她抬起双臂扶住他的肩膀,双目毫不回避地看向他的眼睛,“崖生,你清醒一点,你现在是人,不是野兽!”

四目相对,崖生瞳孔收缩,突然用力扑过来将萧遥压在身下,嘴着带血的牙齿向她露出□□的啸声,脸上沾着的鲜血无声地顺着他的下巴淌下来,滴落在萧遥银白的胸甲上。

迎着他满是凶光的眼睛,萧遥眼中没有半点胆怯,有的只是心疼。

“崖生,你看清楚,我是萧遥!”

听到萧遥二字,崖生闪烁着异芒的紫眸里闪过一抹波动,暴戾之色渐渐褪去。

“萧遥?!”染着血的唇轻轻开合,随着他唤出她的名字,他身上的紫芒渐渐化为无形,崖生的眼睛也重新恢复正常的神色,看着被他压在雪地上的萧遥,他有些慌乱地爬起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我…我怎么了?!”

知道他已经重新恢复理智,萧遥轻吁口气,“刚才,你大概是想要咬死我!”

眼中闪过慌乱,崖生抬手抹一把自己的脸,看着手背上沾到的血迹,他剑眉紧紧皱起,“我,杀人了?!”

萧遥向不远处秦荣的尸体扬扬下巴,看一眼远处雪地之上,喉咙都快要被咬断的秦荣,崖生终于意识到自已刚才做了什么。

蹲下身去,他急急地抓起地上的雪,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一方洁白的棉帕无声地送到他面前,崖生转过脸,只见萧遥正温和地看着他,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看帕子,再看看她,崖生缓缓起身,却迟迟没有伸过手。

“你…讨厌,我?!”

他的话有些混乱,萧遥却从他的表情看懂了他的心。

“我怎么会因此讨厌你呢?!”抬手扶住他的脸,萧遥掂起脚尖替他抹去脸上融化的积雪,“崖生,别担心,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狂暴兽王!(3)

感觉着萧遥温柔的手指,崖生脸上的紧张和彷徨渐渐消退,终于扬起唇向她露出明媚的笑意。

仔细将他的脸擦干净,萧遥收回双手,“我们回去吧!”

崖生的目光落在她手中被雪水染得脏兮兮的手帕,“这个,给我?!”

“这个脏了,等回燕城,我拿新的给你!”萧遥笑道。

“就要,这个!”崖生语气坚持的像个倔强的孩子。

“好!”萧遥无奈一笑,抬起他的一只手掌,将手中的帕子拍在他的掌心,“送给你!”

收紧手指握住那软软的一方帕子,崖生扬起唇,露出明媚的笑意,将帕子塞到最贴身的衣襟,他转身向着萧遥蹲下身子,“我背你?!”

“记住,你现在是人!”拉着他的胳膊将他从雪地上拉起来,萧遥转身过去将秦荣的头颅割下来提在手中,翻身跳上牛牛的背,轻轻拍拍自己身后的位置,“来,坐这里!”

崖生盯着她看了片刻,终于还是走过来,骑坐在她的身后,双手却没着没落地不知道该放在何处,拉住他的手臂,圈在自己的腰上,萧遥轻拍他的大手,“抱紧了,我们走!”

牛牛展翼而起,向着万兽林外飞掠。

崖生身体后倾,双臂本能地收紧,夜风将萧遥的长发都吹掠得飘舞起来,从他的衣领和衣襟间钻进去轻拂过他的肌肤,凉凉的,痒痒的,却并不让他觉得讨厌,尤其是她发上那淡淡的清香,更让他觉得无比地美好,本能地俯下身去,他自然地嗅着她的发香,仔细将她的味道记在心底。

万兽林外,战事已经进入尾声。

血腥味裹着焦糊味弥漫在夜色里,远远地从充斥着血色和火光的尸堆上飘散开去,让这寂冷的冬夜越发显出肃杀的味道。

四万燕军多半已经化成尸骨,剩下的已经被众兽逼到陷阱边,亦已经走上绝路,不少士兵已经干脆放弃了抵抗,宁愿被乱箭射死,亦不想再被众兽嘶咬。

“够了!”萧遥扫一眼下方的情况,沉声开口,“崖生,让你的玄兽们回去吧!”

听到她的声音,崖生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萧遥的腰身,他飞身跳下牛牛的后背,落入战场之中,唇间发出一声沉啸。

啸起落下,众兽立刻就向着他身周聚拢过来,一个个恭敬地做出臣服之态。

崖生轻挥手,众兽瞬间作鸟兽散,消失在黑幽幽的密林中,示意牛牛落下,萧遥翻身落在崖生身侧。

“丞相,放过我们吧!”

一个燕军壮着胆子扑过来,跪在萧遥的脚下。

“丞相,你高抬贵手!”

“我家里还有老娘!”

瞬间,还活着的燕军便如刚才的群兽一般,在萧遥与崖生面前跪成一片。

萧遥轻咳一声,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秦荣已经死了!”萧遥抬手举起秦荣的头颅,“诸位想要回家的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阻止,如果想留下来随在我萧遥身边的,我即往不咎!”

狂暴兽王!(4)

狂暴兽王!(4)

有人叩首起身,扯下身上破碎的皮甲和武器离开,亦有人依旧跪在原地。

萧遥转身拉住无崖的手掌,飞身掠过那一片洒散着不少死尸的陷阱地带,飞身上马,她随手将手中秦荣的头颅丢出去,刺在一位亲卫兵的长枪上。

缓缓环视那些双目发光向她看过来的将士,萧遥轻扬唇角,“程英留下来收押降兵,其他人随我一起赶回燕城,明日一早,本相就亲自上书皇上,对诸位论功行赏!”

“丞相,万岁!”

不知道是谁突兀地喊了一声。

顿时,众人相合。

“丞相,万岁!丞相,万岁!”

士兵们用刀柄撞击着身上的金属腰带,合着节奏高呼着,表示着自己对着萧遥的崇敬之情。

看着那一张张热血激昂的脸宠,萧遥的心中也自然地升起豪情。

“走,回城!”

轻挥手,她打马而行。

众将士策马相随,崖生亦跳上牛牛的后背,催促着它追到大红马与萧遥的身边,和众人一起向着燕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天大亮时,众人终于来到燕城北城门外。

得到消息的守城官早已经将大门洞开,饱受秦荣□□之威的百姓们亦是早早地来到街上,敲罗打鼓地欢迎着凯旋的士兵,将家中珍藏的美酒、煮熟的鸡蛋和熏肉等物毫不吝啬地塞到那些士兵手中。

大军回营休整,萧遥就带着崖生重回王府,吩咐小李子准备热水,带崖生好好清洗一番,自己就独自来到后院里秦荣为最得宠的小夫人准备的温泉,让府中的下人准备好热水,她亦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换上舒服的宽袍,披散着长发行到书房,她差手下取来纸笔,很快地走就一条字条并一封信。

信是写给秦浩羽,字条却是给思无邪。

唤来一位萧家私军中信任的手下,萧遥正色将信送到他的手上,“快马加鞭将此事送于皇上,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他的手中!”

“是!”那人恭敬答应一声,拿信而去。

萧遥则重新提起笔来,专注运起巫力,在纸上细细描画,片刻一只小鸟便在纸上成形,轻扇翅膀化成一只白色小鸟便脱纸而出,将写好的字条塞到小鸟嘴里,萧遥轻轻地抚抚它的背毛,“去吧,将信送给思无邪!”

行到窗边,推开窗子,她轻扬手掌,小鸟立刻展翅飞起,消失在晨光中。

那个家伙,不知道现在如何?!

微皱眉注视着天空片刻,萧遥正要闭紧门窗,就听得外面有鸟雀轻鸣,她疑惑地抬起脸,就见一只红色小鸟从窗外飞进来,她惊喜地展开手掌,小红鸟立刻就落在她的掌心。

萧遥抬手抚上小鸟背羽,淡淡金光闪过,小红鸟瞬间消散无形,一张字条就轻轻地飘落在她的手心。

萧遥迫不急待地展开字条,只见飘逸小字,龙行于纸上。

“身体大好,匆念,身在书院,心在萧遥!”

看着最后四字,萧遥的唇自然地向上弯起。

狂暴兽王!(5)

“萧遥!”

脚步声响,崖生大步从外面奔进来,看到站在窗边晨光中向他转过脸来的萧遥,崖生顿时一呆。

她身着宽袍,长发素垂,整张脸都笼罩在金色的晨光里,那一望过来的风情,绝不是他可以言喻!

看到是他,萧遥松开手指,将手中字条小心地收到口袋,“饿了吧,我们吃饭去!”

小李子气喘吁吁地奔进来,一边喘息一边还在埋怨,“我说无崖公子,您这么急干什么,我头发都还没有给您梳好呢!”

“萧遥,不梳,我也,不梳!”崖生孩子一般的抱怨道。

“你怎么能和公子比呢,公子不梳头也是风华万千,您要不梳头,那简单就像一只赤炎狮兽!”小李子不悦地嘟起嘴唇,“这么大个人,头发不束不冠,岂不是和草原上那些蛮夷一样,公子,您说对不对?!”

萧遥轻轻摇头,“你啊人不大,事不少,崖生平日里在寺里自由惯了,哪里习惯冠带!”

“听到没有!”小李子立刻就抓住崖生的胳膊,“连公子都说了,快坐下,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

看看萧遥,崖生皱着眉坐到桌边,小李子立刻就用手中木梳为他梳理起来,崖生这一路行来哪里曾经梳过头,顿时被他扯得呲牙咧嘴,又碍着萧遥在此,咬着牙不敢发作。

萧遥在一旁看着哭笑不得,只得行过来从小李子手中接过梳子,“我来吧,你去让他们准备一桌酒菜,将程英他们几人都叫来!”

小李子应声跑出书房,萧遥就仔细将崖生的长发梳顺,又松松地编成辫子,取一根自己束发用的带子束住,“这样,可还疼么?!”

崖生轻轻摇头,伸过手来摸摸身后的辫子,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

“过几天你随我一起回楚阳,也要学着适应这些凡俗之礼,为人者,总要守一些这样那样的规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萧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尝一样好东西,我想,之前你肯定从未尝过!”

将手中辫子甩到身后,崖生大步随在她身后走出书房。

前厅里,酒菜早已经备好,萧劲等人亦已经在厅中等候,看到二人进门,立刻离椅起身,恭敬向萧遥行礼。

萧遥行到主位坐下,又示意崖生坐在自己身侧,“此番拿下燕城,大家都吃了不少苦,不说囫囵觉,就是饭也没有好好吃过一顿,来来来,快坐下,今日没有外人,大家也不必拘礼!”

众人入座。

郑克强就向萧遥捧起酒杯,“这一杯,敬丞相,谢谢丞相给镖骑营一个重新抬头的机会!”

“将军错了,这机会不是我给的,而是皇上给的,是皇上他把你们交给了我,所以镖骑军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皇上!”萧遥笑着捧起杯,“不过,这杯酒我喝了!”

仰杯将酒一饮而尽,郑克强心中对萧遥的敬重越多一分。

这个时候,她没有借机为自己收买人心,却将所有功劳推到皇上身上,这分忠诚实属可贵。

狂暴兽王!(6)

几位将军分别向萧遥敬酒,萧遥俱是一口喝干,旁边崖生看她一口一杯喝得香甜,也学着她的样子捧起面前的桌子,将杯子里的酒尽数倒到口中咽下。

这酒,本是北方特产的高梁酿制的酒,性烈辛辣。

崖生一口灌下,顿觉喉如火烧,又苦又辣,当下呛得大咳起来。

萧遥转脸看着他的窘态,当即大笑出声,忙着替他拍着后背,“崖生,这酒的味道如何?!”

崖生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苦着脸道,“又苦又辣,难喝!”

几位将军听他如此一说,顿时齐齐轻笑。

“崖生公子,这酒可是好东西,您要慢慢喝才能品出它的味道!”

“是啊,崖生公子,您之前怕是没喝过酒,不能那么大口,要小口小口地品!”

之前崖生召来万兽,早已经用实力征服了这些个将军的心,对待崖生,众人原本也是带着几分敬畏,看他性格直爽,并不像一般的高手那样拿架子,对他的态度也就变得自然亲切起来。

“吃口菜!”萧遥为他夹一口菜,又亲手为他倒一杯酒,“试着慢慢喝,一会儿你就知道,酒的妙处!”

崖生有些笨拙地学着她的样子,用筷子夹起盘里的菜送到嘴里,这才重新端起杯子,浅浅地啜一小口。

起初,依旧辛辣,入喉之后,便觉一团火在胸口燃烧起来,慢慢地将热量散向四脚五骇,那种感觉说不出的舒爽。

食髓知味,崖生很快就感觉到这酒中美妙,很快就由浅啜转为痛饮,众将又一齐来敬他,崖生亦不知推辞,不知不觉间,已经一壶酒下肚。

渐渐,醉意上头。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身边萧遥,想要看清她却怎么也看不真切,只急得伸过手来拉住她的胳膊,“萧遥,你别坐那么远,我看清楚!”

萧遥一向是饮酒如水,只看他行径便知他是醉了,当下笑道,“崖生,你醉了!”

“醉?!”崖生懵懂地问道,“醉是什么?!”

“哈——”萧遥朗笑一声,“人生难得几分醉,你醉了自然就知道,来人啊,扶崖生公子到后院休息!”

早有门外的侍卫行进门来,一左一右扶住崖生便要将他带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