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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万箭矢呼啸而至,殿顶的思无邪却只是眉尖轻挑,右手勾起,在一把琴弦上轻轻一弹。

嗡!

弹琴发出一声尖利的嗡鸣,他身周的金色音波猛地扩散而去,如潮水一般轰然泻向四周。

齐齐聚到他身周的箭尖同时爆开,在空中化成一片木屑和铁屑飞溅,金色音波席卷着这些碎屑向四面八方辐射开来。

遇箭破箭,遇人杀人。

轰!

如巨堤决口,如九天雷鸣。

金色音波裹着风,夹着飞尘走石、铃片碎瓦、木屑箭尖…以思无邪所在的位置为中心,瞬间扩散。

咔嚓!

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只兽形殿雕应声而碎,然后是屋脊、灯笼、廊柱…

“退!”

白羽军首领大喝一声,顾不得身下的马,双足猛地踩在鞍上,转身欲逃。

他的声音尚未完全消失,人已经被如闪电一般逼近的金色音波吞噬。

马的嘶鸣、人的哀嚎、琉璃瓦与白玉栏杆碎裂的声音、肌肤与骨骼断碎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被那无处不在的琴音包裹在其中。

思无邪,一曲惊天!(3)

思无邪的手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滑过琴弦,高亢而急促的弦音便源源不断地从他的琴上传出,化成一圈一圈的音波,扩散开去。

破坏、杀戮、摧毁。

生着残荷的池水上激起巨浪,蜡烛已灭的灯笼在屋檐下痛苦地呻\吟着摇摇欲坠,藕荷殿的大殿墙壁似乎都开始动摇…

大殿内。

感觉着孤月明的唇瓣靠近,萧遥拼尽最后的力量合紧双齿,狠狠咬下。

“啊!”孤月明吃疼地惊叫一声,放开萧遥的唇瓣,扭头将嘴里的血啐到一旁,“你真的想死?!”

萧遥的嘴上满是血色,有自己的,也有他的,刚才咬破他的嘴唇已经用尽她所有的力量,现在的她几乎已经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体内的药力已经发挥到顶点,此刻的她,全身都如同在燃烧,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肤都在叫噬着欲\望,那样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

“没…没错…”她急促地喘息着,语气虽无力却透着决然和坚毅,“我宁…死…”

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她只是在为她爱的人做着最后的坚守。

她是思无邪的,不管是她的心还是她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侵犯!

“你休想!”孤月明探手抓住她的衣襟,随着裂帛之声,她束胸的布带应声而碎,随手将那些碎布丢开,原本装在萧遥怀中的那只木盒,也被他甩到殿角,没有理会这些,他再一次扑过去,压住她的身体,如一只饥饿地兽,吻咬向她娇嫩的颈间,“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轰!

整个大殿突然一阵剧烈地震荡,门窗同时晃了一晃,屋脊之上,尘烟落下。

孤月明颈间,不知何物,溢出紫色光华。

“哼!”孤月明冷哼着从她身上抬起脸,目光阴戾地看向不住摇晃的门窗,“想要破掉我的大阵,真是找死!”

站起身,平息一下心情,孤月明迅速抬起两手,掌心里很快就结出淡金色的棋子,随着他挥手之间,棋子便如流星一般脱掌而出,没入大殿四周不同的方位。

利用他操作阵法的时候,萧遥也稍稍地恢复了一点体力,注意到殿角那只小木盒,她的眼中闪过一道亮色。

如灌了铅的手臂吃力地移到腰带上,摸出一颗丸药,平常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于此刻的她却难若登天,好不容易将丸药从腰带内的暗袋里取出,却从指节滑落。

相继甩出八颗棋子,孤月明冷笑着重新转过脸来,看向地上的萧遥,看他转身,萧遥立刻展开手掌,遮住地上的药丸。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弹琴的人应该是思无邪吧?!”重新走过来,弯身将她扶起,从身上取出帕子帮她轻拭着唇角的血迹,他的语气里透着揶揄,“为了找到你,不惜如此拼命,难道他…”

“孤月明…”萧遥打断他的话,收紧手指,握住那颗药丸,抬起眼帘,她目光迷离地看着他,“吻我!”

思无邪,一曲惊天!(4)

“你说什么?!”孤月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萧遥轻轻地吸了口气,将药丸牢牢地抓在掌心,她吃力地抬起手臂,“帮我…脱…衣…服…”

“你…真的愿意?!”孤月明眼中闪烁着审视和警惕,“你答应我留在我身边?!”

萧遥微扬起沾血的唇,“其实,在野猎场,我…我就知道…你是男…男人…了…,我之所…”

“真的?!”孤月明的眼中一点点地溢出喜色。

“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放你回南…南唐…”萧遥终于抬起手掌。

抓住她的腕,孤月明脸上满是明媚,“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样拒绝我?!”

“因为我,骄傲!”萧遥笑得越发妖娆,伸出舌尖舔舔干涩的唇,她缓缓地张开自己的唇瓣。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美!

孤月明瞬间失神。

殿外。

随着孤月明布下八颗棋子启动大阵,藕荷殿的八个方位同时溢出淡金色光芒,如八道射线齐齐地汇于藕荷正殿的殿顶。

瞬间,一道如薄雾般的淡金色屏障就从藕荷殿八角形的殿墙上现出,与那八条金线汇合在一处。

金线为骨,金雾为壁,合成一道八角形如亭顶一般的半透明穹顶,将整个藕荷殿都笼罩其间,将半空中向着四周扩散的金色音浪也阻截在藕荷殿之内。

金壁之上,光华流动,缓缓生出数只清晰可辩的图形。

目若铜铃,七分像狮,三分像麟,通体都包裹着灸热的赤色火焰——那是赤炎狮兽。

似鸟非鸟,身形似鹰,体覆金鳞,金爪尖喙如兵器一般闪闪发光——那是金甲鹰。

身形高大,通体焦黑,身形如猿,体若磐石,全身肌肉虬结有力——那是磐石猿人。

除此之外,还有双头水蜥和暴风海鸟,土、火、水、雷、风五系玄兽俱是到齐,而且第一只都是黄金境上品。

随着藕荷殿内天地元气波动,这五只玄兽便一只只地化为实体,向着殿顶的思无邪齐齐冲来。

孤月明失神的瞬间,萧遥手里的药丸无声脱手,正落入她的唇间。

孤月明反应过来,捏住她下巴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她已经将丹药吞入喉中。

“你敢骗我!”怒吼一声,孤月明反手抓住她的衣带,“萧遥,你会后悔的!”

清心丸,清□□智的良药,上次萧遥解去秦若雪在酒中下的春\药,就是靠这种药。

当然,这种药并不能解去这“白首不相离”,不过萧遥相信,这药应该可以让她有片刻的清醒。

药丹入喉,冰清舒爽,直透肺腹,全身的血液,似乎有瞬间降下一些温度。

没有理会他撕碎她的腰带,萧遥只是转过脸去,注视着殿角的木盒,动了一念。

生死,一念间。

生机,亦在一念间。

一念起,木盒内的奔雷丸瞬间炸开。

轰!

一声巨响,火焰腾起,碎石飞碎,气浪□□,孤月明和萧遥的身体同时被冲击开去,飞出,跌落。

整间大殿,瞬间化成一片火海。

思无邪,一曲惊天!(5)

起身,顿足,思无邪掠身而起,闪过双头水蜥射来的毒水和金甲鹰的闪电。

人在空中,他右手勾住三根琴弦,骤然放开,三道金色光弧伴着琴声脱弦而出,分别击向从半空中冲过来的金甲鹰和暴风海鸟,左手紫金长鞭呼啸而出,裹着淡金色罡气袭向抓到柱上向他飞扑过来的磐石猿人。

金甲鹰与暴风海鸟同时扇翼躲闪,仍是被他的音刃击中,一个落羽一个被削掉鳞片,鞭尖抽开磐石猿人,他右腿弯起,接住落下的古琴,左手如电般在琴弦上落过,曲音并没有因此半刻停滞。

左足刚刚落地,水蜥的水剑与赤炎狮兽的火球亦已经接踵而至。

右腕急旋,将紫金长鞭在身前舞成一只圆盾,挡住火球,思无邪带弦侧身,隐隐地让出散发着恶臭的水剑。

不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宫殿,隐约传来异动。

松开紫金鞭,思无邪右手急急勾划,白银上品的玄兽便一只只地在他的指下出现,按照他的指示迎住那几只大阵召唤出来的玄兽。

借着这个时机,思无邪重新盘腿于地,一手扶琴,一手将琴弦拖向胸口,琴弦与琴身赫然形成一只弓形,一只淡金色的光箭就在弦与弓之间缓缓成形。

对准刚才有异动的那间宫殿,思无邪猛地松开勾着弦的手指。

嗤得一声,光箭离弦而出,笔直地刺向那间殿宇,几滴鲜血也从弦上弹开,星星点点地落在思无邪身上的白袍。

没有理会被琴弦割破的手掌,思无邪如影随影地掠飞而起,随在光箭之后冲向远处殿宇。

轰!

光箭笔直地刺入那看似普通的殿宇墙上,墙体之上,立刻有紫色光华流转,刚才还是青石砖墙的墙面上,隐约现出一扇门。

眼中闪过狂喜,没有犹豫,思无邪抬脚踢开木门,飞身而入。

殿内,一片火色。

殿角,孤月明正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摔落在窗边的萧遥,火光中,他背后的衣袍有不少细小的裂口,里面隐约地透出血色。

刚才萧遥靠着清心丸带来的片刻清醒,集中念力引爆奔雷丸,孤月明背上的伤口就是被炸起的石块所伤。

紫鞭如电,拦住孤月明的身影,瞬间将他逼退五步之外。

思无邪的双足稳稳地落在萧遥面前的青石地上,目光满是怜惜地掠过萧遥火光下满是疲倦和痛苦的脸,弯身将她连琴一起紧抱在怀中,“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萧遥吃力地向他扬起唇角,“我…还是你的!”

“傻丫头!”心中一疼,思无邪喉咙发堵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只是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闪身冲出殿外。

“想逃?!”孤月明甩手射出一颗棋子,身周景物一晃,明明刚才近在咫尺的墙一下子就移过一丈地之外,思无邪落下的时候,双足仍踏在殿内黑色的地板上,双目冷冷地看着紧拥住萧遥的思无邪,孤月明的声音无比阴冷,“思无邪,我承认,你很厉害,竟然能够识破我的幻术,不过,就凭你的本事,想要逃出我的大阵,跟本就没有可能!”

思无邪,一曲惊天!(6)

“你?!”

没有理会孤月明,思无邪的目光疑惑地担心在落在萧遥的脸上,她窝在他颈间的脸滚烫如火,明显地不对劲。

“无邪…”萧遥没有回答,她的手臂无力地攀在他的颈间,唇瓣急切地吻着他的颈,嘴里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

看到他,她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清心丸带来的短暂清明之后,被短暂压抑的药力瞬间增至最强,她的最后一丝理智亦已经被药力所迷,她只是本能地做着想要做的事情,早已经忘了此时身在何处。

精神力强大如她都会失去理智,思无邪无需再问,已经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孤月明,你好卑鄙!”他怒骂出声。

“哈…”孤月明仰首狂笑,“思无邪,你想清楚点,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药性发挥血液逆流而死,一个是把她交给我让我来帮她解毒,我想你那么在意她,一定不舍得看着她死吧?!”

思无邪抱着萧遥盘腿坐到地上,“我不会把她交给你,因为我说过,她,萧遥,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你宁肯让她死也不把她交给我?!”孤月明鄙夷地冷哼,“思无邪,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思无邪抬起手将萧遥脸上的乱发理到耳后,目光无比宠溺地注视着她的脸,“而且,我懂她,我知道,她一定是宁可死也不会,也不愿意背叛对我的爱,我又怎么会让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在萧遥的额上轻轻一吻,思无邪扯开外袍将她拢在自己怀里,“别担心,有我在!”

萧遥哪里还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找到他的唇吻上去。

“好,我就成全你们,你们一起去死吧!”

看着二人拥吻的样子,孤月明只气得牙关紧咬,闪身向着二人冲过来。

任萧遥吻着,思无邪一手紧拥着她,一手就在空中迅速描画,金光闪落,几只风狼立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咆哮着迎住孤月明。

食指与中指并在一处,以指做剑,孤月明的右手在空中急急刺出,伴着指尖之上划出的淡金色光芒,几只风狼便哀嚎着飞出,在空中化成无数光点消散。

如此程度的玄兽,自然拦不住黄金下品的孤月明,思无邪随手招出这些低等玄兽,就是为了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

孤月明击毙众狼的时候,他亦已经重新将琴横在膝盖,抬起左手,将右掌割破,他缓缓用掌心抚过琴弦,金色的弦声瞬间被染成血红,血水一滴滴地落在琴身上,仿佛红色的珍珠在火光中闪烁。

“血咒?!”孤月明瞬间变脸,“你是飘渺岛的人?!”

以血喂琴,以血为咒,这种方法可以瞬间提升使用者的等级,当然也是代价惨重,一旦结束,使用者的修为也会极受损害。

这种方法,是魔宗之人才会使用的手段。

堂堂千秋学院内院里院长的徒弟,却会使用魔宗的手段,纵是孤月明也是难掩惊讶。

用染是鲜血的手指轻拔着琴弦,思无邪双眼里满是戾色。

“敢动我的女人,该死的是你!”

思无邪,一曲惊天!(7)

琴音起,琴弦之上,紫芒闪烁。

看着琴身之上淡淡的紫芒,孤月明的瞳孔迅速收缩,思无邪竟然在瞬间之内就突破紫玉境,血咒的厉害果然逆天。

识得思无邪的厉害,孤月明不敢怠慢,探指从衣襟内扯出一枚状若棋子的圆形吊坠。

藕荷殿外。

忍冬抬脚踢飞栏住她的白羽军,右臂扬起,一只带着铁爪的绳索就从她的袖中飞出,勾住藕荷殿墙外的一处兽形雕饰。

抓紧绳索,忍冬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人便借力而起,向藕荷殿内冲去。

眼看着就要逼近那层透明的金色屏帐,她立刻刺出手中的匕首。

当!

匕首仿佛刺中磐石,忍冬只觉虎口撕疼,皮肤已经被震得裂开,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反扑过来,将她弹飞而起。

人在空中,忍冬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喉间便有腥甜之物溢出,她努力压抑才没有在当场喷血。

落在墙后,连退三步稳住身形,忍冬抬手抹掉唇角的血丝,一对长眉紧紧皱到一处。

“怎么样?!”欧阳策在一旁担心地问道。

“闯不进去,游离谷开谷之主设下的棋阵,果然厉害!”忍冬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郑克强不甘心地追用道。

“我们都不懂破阵之法,除了在这里等,又能如何?!”忍冬抬手扶住将脸转到一旁,“现在大阵开启,整个藕荷殿都在阵法的保护之中,以我们的能力跟本不可能冲进去!”

“那萧遥怎么办?!”崖生在一旁急急地追问道。

“萧遥,萧遥,你就知道关心萧遥!”忍冬没好气地转过脸,“如果不是萧遥,楼主他怎么会被困阵中,如果我家楼主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就不放过萧遥!”

“你敢动萧遥,我就杀了你!”崖生冷冷地回道。

忍冬还要再开口,欧阳策已经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胳膊,“好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就算是不能进入棋阵之中,帮二位楼主出局,至少我们也要想办法帮他们做点事!”

“是啊!”郑克强也地凑过来,“刚才审问了那个御林军,他说白羽军都已经进入藕荷殿,现在这南唐皇宫可谓是十分空虚,不如我们就衬着这个时候分头行动,毁了孤月明的老家!”

“好!”徐晃立刻附和,“就算是不能帮丞相和无邪公子,至少我们也出出气!”

“我要守在这里,接应楼主!”忍冬寒声道。

“我也要留在这里,等萧遥!”崖生对于放火之事明显也是没有兴趣。

“对了!”欧阳策突然眼中一亮,“我记得副楼主说过,这整个皇宫地下都有通道相连,如果我们找到暗道,不就能想办法进入藕荷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