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男人反应,柯兵马上又吼了一句:“你打我干嘛!”

“你活该!”唐尧眼睛通红,明显处于已经听不进去话的状态,胸膛剧烈起伏,看得出很生气很生气。而且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掺杂了惊愕不可置信和更多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柯兵觉得自己特无辜,而且这无辜被刚刚那一拳又变成了委屈,无辜加委屈搅和搅和就生出了愤怒:“我他妈的活该?我跟这儿要死要活的我他妈活该?!”

唐尧不说话,他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柯兵看着他眼里越来越复杂的情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看樊若山,刚刚的扭打间,男人的衣服已经掉了几个扣子,如今露出大片肌肤,而自己,整个下半身都是光溜溜的。什么状况?这他妈的到底什么状况?!

“我是被迫的……”柯兵只能想到这么一句。

唐尧的声音忽然冷了:“坐在别人身上,这叫被迫?”

柯兵觉得自己气得快要疯掉:“站在悬崖边就一定是自杀吗!还有可能是在吹风!”

第 37 章

唐尧觉得这辈子脑袋还没如此乱过,他不是不想相信柯兵,可一开门看见的纠缠人影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啊晃,他没办法思考。樊若山说有事和他说,他以为还是那些不着调的,他本来酝酿了一肚子话准备把这棵树连根刨起,但他承认,一晚上的心里准备在这个画面前不堪一击。

他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是多么辛苦的才能拒绝樊若山,他想着自己这辈子还没真正为什么人认真到这个份儿上。可现在,一个是他曾经迷恋过的男人,一个是他选择全部相信的男人,不管他俩做了什么,或者根本什么都没做,光这个局面,他就接受不了。

唐尧很难受,他想告诉柯兵,他很难受。揍那一拳根本不能让他的心情变得舒服,如果可以,他还想送过去第二拳第三拳……可他的自尊不允许。那个被柯兵非常之不待见的劲儿又冒了头,唐尧承认,他这辈子也改不掉。

柯兵看着唐尧的视线在他和樊若山之间来来回回,似乎在选择该相信看到的,还是听到的。坦荡荡的迎向男人的目光,他心里没鬼,他怕啥。

终于,唐尧再次开口。

“为什么,你们两个在一起?”

柯兵眯起眼睛。问题的重点已经转移,不在他和樊若山是不是有过什么了,而在于他为什么和樊若山在一起。呵,是啊,为什么呢。

“他告诉我,前几天你们一起吃过饭,而且还发生了一些事情。”柯兵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话一出口,他就在观察唐尧的表情,果不其然,男人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

心,有点凉。

柯兵忽然就失去了继续探究的欲望,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樊若山说的事情,事实是,他们确实见面了,而且唐尧并没有和自己说。这就够了。他一直很担心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树,现在,终于倒了。道路不通,柯兵的心却忽然落地了。

苦笑着,柯兵开口:“你还瞒了我多少?你的认真里,有多少是真的?”

无数次,唐尧对着抽风撒娇的柯兵翻白眼,可是现在,他却忽然怀念起那样的男人。起码,不会像此刻这么伤人。他的努力他的投入原来没人看得见。有多少认真?这其实是他想问柯兵的。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敢。

有些名字,他觉得是不能提的。提了百害而无一利,提了就显得矫情了。可现在,他忽然觉得无所顾忌了。

“你做 爱的时候喊着我,可你做梦的时候,每次喊的都是崔小鹏。”

近三十年人生,无论是事业不顺,家庭不和,无论是面对唐禹,还是樊若山,唐尧都尽最大可能的绷着他那根弦,有些东西是他骨子里的坚持,他一直以为无论到了什么地步,他就不会丢掉那些。可今天,此刻,他为柯兵破了例。说了这句话,就等于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不,应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姿态,它们被敲碎了,落进土里,碾成了泥。

那根刺在柯兵心里扎得太深,以至于当唐尧的心想要贴上去时,一起划出了血痕。

柯兵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唐尧没准备听取回答。他要冷静一下,柯兵说他EQ为零,他现在相信了。凄惨的笑笑,唐尧果断的转身,开门,离开。

关门的刹那,无数的水果乒乒乓乓地砸到了门上。紧接着是柯兵哑得刺耳的怒吼:“我说梦话你就叫醒我啊!打我骂我踹下床都行啊!凭什么拿我不能控制的事情堵我!凭什么啊——”

“啧,人都走了,你省省吧……”樊若山皱眉爬起,靠在沙发边缘喘气。胳膊的流血已经不那么猛了,伤口处被血小板星星点点的凝固住,只有一道比较深的伤痕,还在隐隐渗着血。这会儿没那么疯了,他才觉出疼。

柯兵像没听见似的,还在那儿喃喃自语:“有什么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樊若山觉得这孩子可能要疯了,就像刚刚的他一样。啧,本来不会上演全武行呢,天地良心来这儿之前他压根就没想过霸王硬上弓,逗人有趣儿,但暴力就没品了。可惜,柯兵踩了他的雷。那一脚才的那叫一个实在,完全引爆,漫天的蘑菇云。

终于,柯兵抬起了脑袋。看见男人视线的瞬间,樊若山觉得不妙。果然,下一秒就看没有裤子但不缺气势的小卒子腾的一下从地上起来,大踏步往自己这边冲,刚到自己身边抬腿就是狠狠一踹。

“操!遇见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樊若山来不及躲,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脚。但他瞬间后悔了。嗷的一声,樊先生龇牙咧嘴。小卒子这一踹深得国足精髓,要不是踹在了大腿而是踹到特定部位,那绝对可以荣登武林排行榜首位——断子绝孙脚。

眼看柯兵还是踹,樊若山赶紧手脚并用的起身躲到安全距离,才委屈道:“你这是典型的迁怒。”

柯兵瞪大眼睛:“迁怒?要没你能有今天这事儿吗!”

樊若山抬起下巴:“你梦里又没叫我。”

“……”

“喂,果盘都被你刚才糟蹋没了。”

“……”

“别找了,就那么一个酒瓶。”

“……”

“沙、沙发?行,我等着你搬起来……”

满身郁闷而无处发泄的小卒子,最后只能一脚踩在沙发上做掐腰状,仰天长啸:“樊若山——我诅咒你这辈子吃方便面都没有调料包——”

砰!

声嘶力竭的尾音里,包厢大门被二度踹开。仰天长啸的小卒子还来得及收回光辉伟岸的造型,就被门口更加光辉伟岸的身影给震着了。

“头儿,这还藏着俩呢!晕,还是俩男的!”

逆着光,来人的长相模糊。但那胸前的警号,正匹咔匹咔发着寒光。

紧跟着后面进来的“头儿”膀大腰圆,刚一走进屋儿,就目瞪口呆的看着柯兵,手指头颤巍巍的指了半天,然后挤出来一句:“操,变态啊!赶紧把裤子穿上!”

小卒子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去看樊若山,结果男人比他还茫然。

头儿显然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呆,差遣着那几个小兵儿:“等会他穿上裤子,一起带走!”说完就出去了。

几个人扯起樊若山,推搡间没收了男人的手机。然后又从柯兵的裤子里把手机摸出来,才把裤子丢给可怜的小卒子:“赶紧点,别磨蹭!”

樊若山显然没遭受过这种待遇,刚想挣扎,被人冲着脑袋就是一下。别说樊若山,刚把裤子穿上的柯兵也愣了。

“你们这是暴力执……啊!”小卒子还没控诉完,就挨了个爆栗。

打人的就是刚刚把裤子递给柯兵的警察:“你这都出来卖了,还好意思要求警民鱼水情啊。”

然后下一秒,他和樊若山就被双双拖出KTV塞进了带着铁栏杆的警用面包车后座。等待他们的,是一车的猥琐男和清凉女。小卒子总算意识到他被人闹了什么乌龙了!

瞪大眼睛望着樊若山你了半天,柯兵才好容易挤出声音:“我、我、你、你……”

樊若山冷着脸,好心帮他接话:“嗯,我嫖你。”

小卒子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紫,末了嚎得天地动容:“你他妈给我一千万敢动我一个试试——”

“喊什么喊,都给我坐好!”前面开车的警察使劲敲敲栏杆。

柯兵还没从晴天霹雳里出来,脸忽然被人扭了过去,一只白皙嫩滑的小手肆无忌惮的揩油,手的主人笑得妩媚:“哟,哥哥,看不出来啊,你这样的卖得动吗?”

柯兵给吓得头皮发麻,赶紧后退逃离魔爪,瞄了眼樊若山,男人脸色冷若冰霜,微微眯起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警车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颠簸的噪音。缓过神儿,柯兵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整个晚上的事情都他妈的蹊跷到家了。

樊若山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彻底凝固,此刻,男人正用手指轻轻扣着车窗,一下,一下,极其富有节奏。听得柯兵心里一慌一慌的。恍惚间,他听见男人森冷的低吟:“刘彻,最好别让我逮着你……”

“汉武帝?”小卒子下意识接茬。

樊若山冷冷瞥过来一眼:“这个玩笑很冷。”

柯兵也不甘示弱:“你试试他妈的一晚上光屁股,更冷。还他妈的被人当成那个啥……还、还居然是卖给你。神啊,我这心拔凉拔凉的……”

樊若山愣了下,估计被小卒子同学伟大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感染,脸色也柔和了点,道:“等出去了,回头我让人送你一箱锯末子。”

“我要那玩意儿干啥?”小卒子皱眉。

“磨牙。”

“……”

“好吧,我其实想说你确实话唠。”

“不用解释!”

“呃,我以为你没听懂……”

忽然一个激灵。横空划过闪电,小卒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人连累了!他就说,全市最大的KTV怎么可能一点背景没有,敢让警察过来临检,除非是专门想挑事儿,再不然,就是给谁点颜色……等一下!

“樊若山,你和这个KTV什么关系?”小卒子总算灵光了一把。

樊若山倒还真是认真的想了想,才道:“算是有我一半的股……”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沾满口水的粉红色领袖被贴在了樊先生的脑门儿。眨眨眼,脑门上的东西随着樊若山的呼吸前后抖动。

施法者窝在角落,念念有词:“愿伟大的领袖带领我们消灭一切牛鬼蛇神……”

樊若山觉得自从答应了唐禹之后,自己就被衰神上了身。

小卒子觉得自从认识了樊若山后,自己就开始流年不利。

第 38 章

聚众卖淫这种事情,基本没什么审查必要。拘留一宿,找个担保人过来交个罚款,也就行了。但彻夜蹲局子这种经验,对于柯兵和樊若山,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过夜的时候,男女自然要分开。但警察瞅上柯兵,犯了愁。娃娃脸的小警察一脸为难的问队长:“头儿,他关哪儿啊?”

小卒子闻言眼睛瞪成了铜铃。出生二十九载,他第一次被人质疑纯爷们儿的身份。

队长没来的及说话,一旁蹲着的小姐们先窸窸窣窣乐了起来,顾盼间那眼神儿里小电放的,绝对大于等于三十六伏。一时间,室内男性全体外焦里嫩。虽然症状一致,但源头各有不同,具体分为电击和雷击两种。百分之九十警员加柯兵和樊若山属于后者。

娃娃脸还在等着队长说话,结果看队长脸抽得酷似中风前兆,忽然有点后悔了。正纠结之际,手臂忽然被人紧紧攀住,一回头,就对上了小卒子水汪汪的大眼睛。

“帅哥,虐囚是不道德的……”

小警察瞬间汗毛集体起义,过电似的抖掉柯兵的胳膊,然后嚷嚷着:“男的都去那边儿!女的往这边儿来!”

等折腾完都安顿好,已经是后半夜了。冰冷的水泥地,让人一点睡意都没有。嫖客们无聊,有的还互相攀谈起来,结果聊着聊着还聊出了社会关系,比如什么谁家的媳妇儿的二表姑正好是另一个丈母娘家的小嫂子等等。当然这属于经验丰富型。但凡沉默不语窝墙角,耷拉着脑袋生怕别人记住模样的,大概就是生手。头回掏钱,结果连张铺盖卷儿都没换回来。

柯兵和樊若山属于这些人里最最具有杀伤力的。柯兵的杀伤力来自于他盯着帅哥就冒绿光的眼睛,跟猫头鹰似的,逮着面相好的就不撒手了。谁都知道他是因为啥进来的,于是一堆可怜的直男抱紧膝盖就怕给人给视觉XXOO了。樊若山的杀伤力则源于他与生俱来的气场。二话不说靠在墙角,视线所及处处寒冰。方圆五米就坐着个小卒子,于是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像阎王爷和他不安分的大老婆。

干坐着的漫漫长夜实在无聊,小卒子拿脚尖儿踢踢樊若山的小腿,道:“胳膊咋样?”

樊若山瞥过来一眼,淡淡道:“废不了。”

此刻的樊若山和之前KTV里的感觉大相径庭,柯兵疑惑的皱眉,歪头盯着樊若山的脸:“你怎么跟千面娇娃似的,一会儿一个样?”

樊若山也终于回过头来,认真的看向柯兵:“麻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每次的比喻都让我想揍人?”

柯兵眨巴着诚恳的大眼睛:“文学造诣深不是我的错,但嫉妒就是你不对了。”

“……”樊先生忽然很想把自己的定位从嫖客上升到犯罪嫌疑人。

被各色人等翻了二十多年白眼的宝贵经验让小卒子对樊若山的怒视彻底免疫。安静了一会儿,又不老实的踢踢人家脚,问:“从实招来,今天这出是不是你的烂摊子?”

“哪出?”樊若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废话,当然是扫黄啊。”柯兵用“你就不能动动脑子”的眼神瞪过去,继续道,“前面那件还用问吗,你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我不秃。”

“照你这么用脑子,迟早的事儿。”

“……”

樊先生忽然觉得体内的灵魂不再是自己,而是女变男穿越而来的窦娥。

一块破地,他还真没有多看得上。答应唐禹更多是出于好玩,就像柯兵说的,他就是吃饱了撑得。结果可好,健胃消食片没弄来,还误打误撞吞了一肚子酵母。

好么,这会儿全发成白面馒头了!

柯兵看着樊若山那表情,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乌云密布,一会儿悔不当初,一会儿又似乎想捶胸顿足,变化之快内容之丰富分类之细腻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那个……我就是想知道今儿这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其实也不是啥大问题,咳,要真是让你这么痛苦,我不问总行了吧……”

同情心泛滥的柯兵非常之懊悔,四个小卒子在心底一起掐腰怒指:杨白劳,你看你把黄世仁给逼的!

“不确定。”樊若山忽然开了口,表情也总算恢复正常,虽然隐约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冰霜,“我现在也说不准,只能是怀疑。要出去了才知道。”

柯兵受用的点点头。然后在心里翻白眼,说了跟没说一样!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踹也踹了,到现在,柯兵觉得自己也没了什么火气。就像樊若山说的,梦里叫的又不是他。说到底,还是自做孽不可活。

话说回来,他真的每回做梦都叫那个王八蛋吗?问题是印象中也没梦见他多少次啊。他睡觉死,是打雷都不带醒的那种。睡眠对他而言,真的就是眼睛一闭一睁,完了。

盘腿而坐的叹气,柯兵忽然想,如果他真的有喊崔小鹏,那么唐尧喊过樊若山么?

呃……根据他的睡眠质量,想求证该问题恐怕很有难度。

“呜呜呜,亏了……”哽咽的小卒子用手指在水泥地上画圈圈。

樊若山正低头聚精会神的做着什么,忽然被耳畔的诡异声响弄得一后背鸡皮疙瘩。

抬头四处张望,男人皱眉道:“什么叫唤?”

柯兵翻白眼:“那是心底的抽泣,灵魂的哀号。”

“你的抽风。”樊若山非常不给面子的一语切中要害。

柯兵刚想回嘴,忽然被男人手底下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玩过的,用纸折的青蛙,按住屁股轻轻一压,青蛙就能弹得好远。

“看不出来你手还挺巧的。”柯兵早就忘了怎么叠,这会儿突然被勾起了儿时的回忆,按住青蛙屁股一下下玩儿得不亦乐呼。

樊若山浅浅的挑起嘴角,他的乐趣似乎只在于叠,至于成品之后,他乐于奉献。

无聊的夜,只能做些更无聊的事来打发时间。过了这一夜,出了这个门,他恐怕就要很忙很忙了。

柯兵玩儿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觉出不对劲儿:“我说,为什么青蛙肚子上有‘他老人家’?”

“不用怀疑,”樊若山露出整齐的白牙,“就是你刚刚的那张符。”

柯兵黑线,赶紧把青蛙拆开铺平又塞回口袋:“幸亏你没叠飞机。”

“本来想过,”樊若山认真道,“怕一不留神飞出窗户,你再跟着越狱就犯不上了……”

“我至于么我!”柯兵没好气撇撇嘴。

抬完了杠,俩人又原地大眼瞪小眼。很多人都昏昏欲睡了,可柯兵一点睡意没有。再瞧樊若山,也很像刚喝完红牛。

深吸口气,柯兵幽幽的叹息:“碰见你就没好事儿,我这清白算是彻底毁了……”

樊若山的肩膀忽然抖了起来,柯兵纳闷的观察好半天,才确定,那低着头的王八蛋确实在笑。至于那笑的内容,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笑个头!你这扒裤子的凶手!”小卒子也有脸皮儿薄的时候。

樊若山好容易才止住了笑,可声音里还是溢满欢快的音符:“形状色泽都挺好的,你不用自卑。”

“呸!我是怕看见的人自卑!”小卒子昂首挺胸,肯定完自己的身材之后,才闷闷道,“老子是觉着吃亏!妈的,便宜了多少双眼睛!”

樊若山抑制不住的咧开嘴角:“你就当去澡堂子呗。”

“那能一样么!”柯兵咬牙切齿,“澡堂子我能看回来!”

“……”一向以品味非凡自居的樊先生纠结了,无语的看了柯兵半晌,才终于挤出来一句,“十分钟内别和我说话。”

他要缓缓。

小卒子很听话,以“坐在高高的土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的标准姿势,支着下巴,瞪大眼睛,愣是等足了十分钟。然后成功把樊若山给看毛了。

“有话你就问吧。”樊若山忽然生出种慷慨就义的悲壮。

柯兵歪着头:“你喜欢唐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