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而又夺目。
“然然，我喜欢你。”
程慕和抬眸凝视着叶苡然，一双深邃眸子里溢满了柔色，带着不加掩饰的浓郁爱意。
昏黄的烛光细细碎碎地投映进那双眸子里，像是铺满了一地的月光。
男生说过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重重地撞击在叶苡然的心头，让她从心底深处生出一丝悸动，还有一缕无法忽视的慌乱跟沉重。
“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程慕和缓缓开口，低沉里的声音里微微染上几许喑哑，尾音隐隐颤抖着。
幽深的眸光里溢满了虔诚，灼灼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儿。
心弦紧紧揪了起来，无声无息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叶苡然低垂着眼睑，那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像是笼罩着一层黑色的幕布，眸底深处，晦涩的光芒交织纠结在一起，影影绰绰，明明灭灭，让人猜不透她此时在想什么。
女孩儿每沉默一秒钟，程慕和的心脏就往下塌陷一分。
偌大的包厢里静悄悄的，连火花爆裂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听见。
火焰欢快地跃动着，两个人的影子也随之飘舞起来，分开，又重合。
一室的浮华暧昧渐渐被凝重所取代。
“我…”
过了许久，叶苡然终于发出声音。
程慕和的心尖颤动了一下，心里莫名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抢在对方前面开口。
“我知道现在说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有点突然，你不用马上答复我，好好考虑考虑，我可以等。”
“如果我考虑很久很久呢？”
叶苡然柔声说道。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
程慕和低声回答，眼神里满是坚定。
“如果…”
叶苡然的嗓音里染上一丝干涩。
“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给你答案呢？”
程慕和抿了抿嘴唇，直直地迎上女孩儿的目光，凝声道。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
他这般说着，抬手覆上女孩儿的手背，微微用力，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的。”
叶苡然的眼角微微湿润了，眸子里氤氲着一层蒙蒙雾气。
程慕和见状，心头仿佛被麦芒扎过一般，蓦地一疼。
他连忙挺直身体，有些手忙脚乱地将女孩儿眼角晕染出来的泪水擦干，柔声轻哄着。
“不哭，不哭…我…我不说了，我不要你做我女朋友了，就只做朋友，好不好？”
男生的动作轻柔到了极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小心翼翼。
叶苡然听到男生后面那句话，顿时破涕为笑。
“那你岂不是要打一辈光棍儿了？”
“光棍儿就光棍儿，只要你开心就好。”
程慕和满不在乎地说道。
叶苡然闻声，内心不禁为之动容，一股暖流缓缓冲击着胸腔。
她敛起唇畔的笑意，认真地凝视着男生的眼睛，缓缓开口。
“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她虽然没有答应，可是这个回答已经比程慕和之前预期的要好上许多。
他的唇角不由咧开笑意，连忙点头。
“好，我等你。”
第55章 小祖宗X55
化妆间。
齐雪瑶刚刚换好衣服, 从镜子里看到有人推门进来, 连忙转过身来，双手护在胸前, 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紧紧凝视着对方。
“程…程副总？”
程慕宇站在化妆间门口，目光不着痕迹地从齐雪瑶的胸前打量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又迅速褪去。
齐雪瑶心底有些不自在，护在胸前的双手不由得悄悄收紧几分。
程慕宇唇角挑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冲齐雪瑶微微颔首。
“不好意思, 走错地方了。”
“没…没事的。”
齐雪瑶微微垂眸, 面露赧然。
程慕宇勾唇浅笑，退出化妆间，顺便把房门轻轻合上。
齐雪瑶抬眸，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神情若有所思。
林芊芊正带着三名助理款款而来, 不经意间看见程慕宇从配角用的化妆间出来, 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茫然。
“程副总？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没有多想, 见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连忙拎着裙摆，小跑着追了上去。
“程副总。”
程慕宇听到身后娇滴滴的声音，脚步停下，转身看向对方。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一番，缓缓开口。
“你是？”
林芊芊搔首弄姿一番, 脸上扬起自认为妩媚风情的笑容，烈焰红唇轻启。
“程副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
她这般说着，嘴唇微微嘟起来，眼睑轻垂，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跟以往的嚣张跋扈全然不同。
“难道芊芊长得就这么没有辨识度吗？程副总竟然没有认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倾身靠向对方，眸光流转，满是风情。
“芊芊好伤心呀！”
程慕宇虽然喜欢女色，风流多情，但也不是来者不拒。
他喜欢的，是那种天然去雕饰的清纯女孩儿，就像是一张白纸，可以由着他随意在上面书写描绘。
而不是像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从骨子里就散发出一股风尘气息，指不定被多少个男人玩弄过了。
程慕和往后退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林芊芊扑了一个空，身体踉跄了几下，差一点摔倒在地。
身后三名助理见状，连忙将她扶稳。
林芊芊站稳身体，想到自己在人前出了糗，脸色几经变幻。
她把助理拂开，努力了几番，才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程副总好狠的心呐，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直犯嘀咕。
不是说程家这位大少爷风流成性，对女人来者不拒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好使了？
难道是她的魅力下降了？
还是对方喜欢那种欲拒还迎的调调？
“芊…芊，是吧？”
程慕宇凝视着林芊芊，唇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程副总终于想起人家啦。”
林芊芊连忙点头，眼神里露出几分雀跃，撒娇似的开口。
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一口一个“芊芊”的自报家门。
程慕宇笑了笑，不置可否。
随即微微颔首，笑着开口。
“我还有事，失陪。”
说完这话，转身离开。
林芊芊先是愣了一下，等对方走远了，她才恍然回神。
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消散，眸光晦涩不明，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目送着对方的身影走远，然后缓缓垂眸，审视着自己的装扮。
此时已进冬天，她身上却穿着一袭低领长袖连衣裙，看上去格外的清凉。
她看着自己胸前若隐若现的乳沟，狠狠跺了跺脚，眼神里满是懊恼跟羞怒，冲身后的助理大声呵斥道。
“谁让你们给我选这件衣服的？！那条黑色的大深V怎么不给我拿出来？！”
“芊芊姐，这件衣服是您自己挑的。”
一名助理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闭嘴！”
林芊芊满眼喷火，狠狠淬了对方一眼。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这下倒好，全让你们给我搅和黄了！”
她狠狠扫视了助理几眼，冷哼一声，大步朝化妆间走去。
刚走出几步，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将目光移向配角化妆间，眼睛微微眯了眯，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随即，她迈开步子，摇曳着身姿，气势汹汹地朝配角化妆间走去。
走到门前，她见房门紧闭，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齐雪瑶正在出神，听到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她抬眸朝门口看去，当看清对方是谁时，眸光几不可察地闪烁了几下，眼神里露出几许紧张跟怯意。
她背转过身去，状似随意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林芊芊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抬手推了齐雪瑶一下。
“说，你刚刚跟程副总在这里做什么了？”
齐雪瑶身体趔趄了几下，双手撑着梳妆台，才没有让自己跌倒在地。
她站稳身体，脚步悄悄往后退开几步，拉开跟对方之间的距离。
两瓣嘴唇紧紧抿着，因为用力而失了几分血色。
脸色红白交加，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羞愤。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齐雪瑶眸光微微闪烁，耷拉着眼皮，颤着声音回答。
“哼！不知道？”
林芊芊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指着齐雪瑶，冷嘲热讽道。
“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程家大少奶奶这个位子，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肖想得起的！”
“我没有。”
齐雪瑶闻言，连忙为自己辩解。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否则，我会让你的日子比现在还要难过千万倍！”
林芊芊紧紧地凝视着齐雪瑶，冷声冷气地警告着。
“还有，不要以为叶苡然傍上了慕少，你就以为有后台了。告诉你，像程家这样的大家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高攀得起的。你们这样的人，不过就是人家闲暇时的玩物罢了！等人家玩够了，就会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哈哈…哈…”
“我究竟是玩物，还是垃圾，就不劳你费心了。”
身后，一声清丽寡淡的声音传来。
林芊芊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口气没喘匀，差一点被呛到。
“咳咳…咳咳…”
她猛地转过身去，当看清身后的女孩儿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后怕。
过了几秒钟，她见叶苡然只身一人站在门口，程慕和并没有跟随在她左右，心里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班同学嘛。豪门的事情你们不懂，我多提点你们几句也是应该的。”
林芊芊双手抱胸，幽幽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