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段玉海叫的声音都变调了,他哆嗦着不敢动,两只手去搬方域的脚,“不要踩……求求你不要踩……饶了我吧……”

方域点了一根烟,脚下不但继续用力还碾了碾,平静的可怕:“说起来你死了也挺好的,怎么折磨都不会有事。”

刀白凤又出现在远处,她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

“救我……救救我啊……”段玉海向她伸出手。

刀白凤没理他,她更奇怪方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了?但她不介意帮方域吓段玉海,她说:“你想这么一直折磨他吗?”

方域理所当然的说,“他害死一个人啊。我不知道能替那个被他害死的人做什么,人间的法律已经管不住他了。何况谁又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害人?”

刀白凤:“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把他抓住关起来。”方域说,“鬼是可以封起来的。我已经找到办法了。”他低头看段玉海,脚踩得更用力了,“不过我想先这样痛快痛快。”他对段玉海说,“你知道吗?老段,你真不是个东西。”

段玉海吓得浑身哆嗦,牙齿直打颤,腿已经疼木了,可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死人还会疼呢?死人还会被车给轧断腿吗?这是不是都是幻觉?

可他不管怎么暗示“这是幻觉”腿还是疼得钻心,方域每次碾一下鞋底,都像踩在他的筋上,疼得他不自觉的抽搐。

方域踩够了,嫌这样不过瘾,把段玉海拖到车上。“求求你救救我啊……”段玉海求刀白凤,可她就这么看着车把他带走,一动不动。

段玉海见求刀白凤没用,开始求方域。

“方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方域,你饶了我吧,我们是同学啊,我们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你饶了我啊!”

“方域!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鬼啊!我不怕疼的!你轧都轧不死我!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啊!”

“真的不怕疼?”方域把车停下,回头对苍白的段玉海说,“你说的啊。”

段玉海连忙说,“我怕疼!我怕!你饶了我好不好?”他看到方域下车,又过来拖他,拖着断腿往车里躲,“你饶了我!不要啊!不要!不要啊!!”

方域把他拖下车。

段玉海发现这里竟然是学校最高的一幢楼,马上明白了!拼命挣扎起来!“不要!不要啊!”

方域把他拖上电梯,坐到了顶楼。

顶楼上的风很大,二十四层的高度,从楼顶往下连方域的车看起来都像小甲虫,旁边的楼看起来像小盒子。

“不要……不要……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段玉海趴在地上,抱住方域的腿。方域拖着他往前走。

“不要……不要啊!!”段玉海被方域推到栏杆外,他抓住栏杆,方域把他的手掰掉,他再抓住,方域拿出打火机,开始烧他的手:“啊!不要啊!”段玉海眼泪不停流出来,火烧得他的手不得不放开栏杆,最后栏杆都烫得没办法握了,“你饶了我吧……方域……我们是同学啊……是哥们啊!你为了一个邻居就要杀我!你还是不是人!”

“那你怎么能杀苏北呢!他跟你又没仇!他就是个普通人!一个路人!”方域也对他吼。“我是鬼啊!他是人!鬼要害人还需要理由吗!!”段玉海喊道。

方域平静的看着他,“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理由吧。”人不能杀人,因为会犯法,鬼就可以害人,因为理所当然?

他继续烧段玉海的手指。

“啊!!!”段玉海的两只手都松开了,他栽了下去。

方域朝下看,突然感到身后有股风,他立刻蹲下来往旁边倒!迅速回头看,没想到竟然看到苏北扑倒了刀白凤!

刀白凤看到方域把段玉海扔下去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段玉海,当然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才想趁机杀了方域。他跟他们不同,他本来就是人,真的会死,何况他又特意保持清醒,在梦中被推下楼摔死,他就会真的死了。

“苏北!”方域也跟着扑上去!在苏北的帮助下抓住刀白凤举起往楼下摔去。

人都是怕死的。就像火会烧死人,掉下二十四层高楼也同样会死人。鬼以前是人,他们会像人怕死一样怕“死”。

方域在秦青对付钱芙时学到的,人可能无法消灭鬼,但是可以吓破鬼的胆子。他不知道怎么消灭段玉海,但他可以见他一次就“杀”他一次,直到把他吓得不敢再害人为止。

他把刀白凤扔下去后,今晚的计划已经完成了,明天晚上、后天晚上、大后天……他每一晚都会来找这两人,杀他们一次又一次。

他转头看向苏北,想道谢,也想道歉……

苏北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一直跟着你。”他想跟方域说谢谢,真的谢谢。两人只说过几句话,他搭过一次方域的车,没想到方域特意去家里看他,还给他报仇。

“谢谢你。”苏北对方域说。

“不……是我的错……他们是来找我的,结果却害了你……”方域说。

“怎么能这么算?”苏北笑起来,说,“那要这么说,我摔死还要怪地铁楼梯太挤,人太多呢!”他摇头说,“不能这么说。害死我的是那个叫段玉海的鬼。”他跟在方域身后全都知道了,“不能怪你,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千万别觉得是你害了我。不然我升天都不能安心了。”

方域奇怪的问,“鬼也能升天?我看那两个一直都没走,以为鬼不能升天……”

苏北说,“鬼当然能升天啊,咱们国家是地府,西方是天堂地狱。我很快就要走了,完成心愿了。”向你道谢。

“你也不必想着要为我报仇。他们俩不会有好下场的。”苏北说,“如果人死后不愿意去地府,地府也不强制。但游荡在外面的鬼是不可能像传说中那样变成大鬼、恶鬼的,这里毕竟是人间,一直留在人间的鬼会慢慢消失。”如果他们贪图人间,希望通过不停杀人来变强,那最终也只是消失在天地间而已。“只要想到他们以后会魂飞魄散,我就满意了。”苏北笑着说,“你以后就不要再在意我了,祝你和你的女朋友幸福啊。”

天亮了,太阳升起来,方域醒来了,最后留在他脑海中的就是苏北略带虚弱苍白的微笑。

他起床后还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差点迟到。他匆匆出门,本来又想不吃早饭,到公司忙过一阵十点再吃,可路过早餐摊时,想起苏北“因为在学校不吃早饭弄坏了胃,得了十几年胃病,毕业后才想当营养师的”,他在早餐摊前停下车,对老板说:“来两张饼。”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92章 又疯了一个

马路上,汽车排成长龙,缓缓向前移动。

“丽丽,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一辆出租车中,童母从驾驶副座扭过来,拍拍后面的童百丽。

司机看着这对奇怪的母子。当妈的看起来六十多岁,穿着打扮十分入时,可从上车起就把女儿当六七岁小孩子似的,只是一个下车后先给爸爸打招呼,说“爸爸你好,我好想你”这句话就教了不下十遍。

女儿似乎二十几岁,年轻漂亮,大波浪长发披在肩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呢大衣,光着两条腿,下面穿黑色高跟鞋,袅娜多姿。说实话,当她们母女俩推着行李站在机场前等待上车时,排成一队的出租车司机中有八成都在看这个女孩。

她们上了他的车,他还高兴来着,一听目的地是本市最高档的隆福花园小区,更是认定这一家非富即贵——那小区可没有对外出售,全是内定的。

但这个女孩上了车就一句话不说,缩着肩膀扒着车窗对窗外街景看个不停。又不是才进城的乡下人,这高楼大厦有什么好看的?

司机心里嘀咕有钱人怪癖多。

“我回来了!”童百丽冲出电梯就对着客厅大喊一声,张开双臂扑向沙发上看报纸的童父,“爸爸!我好想你!”她抱住童父的脖子亲了不下十几下,亲得童父报纸都没办法看,眼镜都掉了,赶紧抱住她说,“好,好,好,爸爸也想你。去换衣服,阿姨做好饭了,有你最喜欢吃的鱼翅羹。”

童百丽像个小女孩皱鼻子噘嘴,对着厨房喊:“谢谢阿姨! 阿姨我还要吃栗子糕和蟹黄包子!”

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栗子糕已经做好了,蟹黄包子等你回来就上笼蒸,你换完衣服出来就能吃上了!”

“阿姨你对我真好!”童百丽放开童父,又扑过去拉着阿姨转了好几圈说,“阿姨,我这次出去看到一条好漂亮的围巾!给你买回来了!阿姨戴最好看!”阿姨搂着她说,“你不用给我买,给太太买就行了。”童百丽靠在阿姨肩上说,“我妈她自己买了,就是给你带的。”阿姨拍拍她,“谢谢丽丽,快去换衣服吧,走一路累了吧?要不要做香熏?”

阿姨边说边扶着童百丽回房间,童父一直看着她们,不由得叹了口气。童母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累得话都不想说。

童父悄悄问她:“怎么样?”

童母摆摆手,先去看童百丽确实被阿姨带进屋了,才回来小声说,“教授说已经没事了,她已经完全康复了。”

童父:“康复了?那段玉海怎么会被人说吸-毒?这怎么叫康复?”

“你别生气!别提他!”童母紧张的又去看身后,回过头来跟他小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丽丽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偷偷喂人吃药这个毛病改不掉。也是以前咱们不该总逼她吃药、骗她吃药,偷偷把药放进她的牛奶啊、可乐啊、果汁里头。”后来童百丽就学会其人之道了,还是童父和童母身体出现问题去医院检查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吃了童百丽的药,在家里装了摄像头才知道是童百丽悄悄放在茶里、牛奶里端给他们喝,或倒空二人的药瓶把她的药装进去骗二人吃,两人回家教训童百丽,她就像被人拆穿恶作剧的小孩子,笑得开心极了,还很理直气壮的说“谁让你们骗我吃药来着?”

两人没办法,只好自己小心,不喝童百丽端上来的东西,自己的药自己放好,厨房交给阿姨,冰箱、橱柜全都锁起来,这才杜绝了童百丽“下药”。

童百丽的精神病是遗传的,根源是童父的父亲。童父的父亲在民国时期就是留学海外的学子,归国后成了国民政府的雇员,后来国-民-党跑去台湾,政府里参加了国-民-党的雇员都被请回家了,童父的父亲没有参加国-民-党,他就趁机加入了共-产-党,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于是在那十年里,被人揭发出来成了“间-谍”。当时童父的父亲已经退休多年,年老体弱,一下子就给折磨死了。听人说死前是疯了的,不过被认为是“装疯”,更加严厉的审讯他。童父还有一点印象,当时他和兄弟姐妹都在上学,还被要求写自己父亲的举报材料。父亲疯了又死了之后,他们兄弟姐妹下放到天南海北,连通信都不方便,也失去了亲人的音讯。平反后,童父才知道他的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疯了,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中,只有二哥没疯,但也断了一条腿,被接回来两年就没了。

童百丽会发病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人对她的要求都比较高,从五岁起,一直到童百丽十八岁那年春天发病,整整十三年,童百丽没有一天休息,她没有周末,没有寒暑假,没有六一儿童节。每天就是学习,不停的学习。童百丽很听他们夫妻的话,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因为童家的事,童父希望她能坚强的面对人生的种种磨难,所以一直告诉她就算他现在当官,但她也不是官二代,而且一旦他退休后,官当得再大也没用了,童百丽不能靠父母,只能靠她自己。快要考大学前,可能是压力太大,童百丽突然就发病了。

夫妻两人担心会影响童百丽的前途,将她带到国外看病,对外就宣称她是出去上学了。治疗两年后,童百丽基本痊愈了,可以正常生活、上学,与外人交流也看不出问题。但似乎是为了弥补失去的童年,童百丽的性格变得夸张、急躁、冲动、易怒。医生建议他们不要再刺激童百丽,这样她就可以保持下去,不会再犯病。夫妻二人也不再对童百丽提什么要求,只要她能正常、健康的生活就可以了。

童百丽“留学”回来后,每日吃喝玩乐。童父给她找了一个闲职,政府部门很少因为“个人问题”将人开除,算是一个铁饭碗。之后又给她介绍了段玉海,童父看得出这个男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大成就,虽然有野心,却没有相匹配的能力,而且童父不打算多照顾他,偶尔开个后门就行了。这样他才会永远比不上童百丽,永远看她的脸色生活。

一切都想得很完美,唯一没想到的是段玉海竟然这么短命。

“可能是吃了丽丽的药有了幻觉,才摔死的。”童父叹气,再找一个就更费劲了。

“那是他倒霉!”童母也很恼火,童百丽也没少给家里人喂药,怎么不见他们摔死?“那药根本吃不死人,毒性非常小!我吃了只是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做,饭也不想吃觉也不想睡,我怎么没有幻觉?”反正童母就是不承认这事跟童百丽有关。

童父也觉得段玉海出现幻觉这个很不对,他也吃过啊,段玉海最多吃了一两天,他当时可是吃了一星期才发现,也没有幻觉啊,就是每天都很开心,出什么事都不会生气,他会发现不对头是因为他竟然见到死对头后能平静的跟他打招呼,坐一块开会,被死对头抢白也完全不在意,他才觉得自己这反应不正常。

说起来童百丽还很聪明,她把自己的药分成两份分别喂了童父童母,所以两人的反应完全不同,怀疑吃错药时还奇怪:怎么反应这么不一样?去见医生时,童母还不相信,童百丽还能想到把不同的药喂给他们吗?教授笑着说,“你不要把病人当成傻子啊,她只是看世界的角度不同了,不是智商下降啊。”这个教授说话非常温柔,他不承认精神病是病,他一直说:“精神病人,只是跟我们不同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如果你跟他们交流,会发现比所有的奇幻小说更瑰丽的世界。”所以童父和童母很相信他,他跟童百丽聊天时,总是笑个不停,童百丽也很喜欢跟他说话。被这个教授影响,童父童母也能更理性的看待童百丽的事,不像刚发现时那么绝望愤怒,现在他们接受自己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儿,可能她永远也不能离开父母的扶养,她就像永远不会长大的爱丽丝,世界就是树洞中的模样。

段玉海不敢再待在方域身边了。

方域太可怕了!他竟然开车轧他!还把他扔下楼!

段玉海摔下楼后发现自己果然没死,但除了断了一条腿外,他还断了两只手,肋骨也很疼。

还有,他发现自己从摔下楼后就只能看右肩,头没办法转了。

段玉海不敢想像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他也不愿意去想。

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还有刀白凤,他记得在他之后,刀白凤也被扔了下来,但她摔到了另一边的树冠上,段玉海马上趁这个机会逃走了。他可不想等刀白凤下来追他。

但他能去哪儿呢?

他只能在路上随便找个人跟着,可他发现街上的陌生人,他跟不上。总是一不留神就跟丢了,就算路上的人都看不到他,可他还是觉得没有他的位置。

他的脚不能踩到地面,虽然飘浮着,也感受不到风。

无根之萍。

他现在就是水面上的无根之萍。

然后他看到了童百丽坐在正在等红灯的出租车里,他马上跟了上去。跟上去后,他就后悔了。根本不敢靠近童百丽,虽然他现在是鬼,可他还是怀疑童百丽是精神病。

他怕她是疯子。

回到童家后,他站在童父童母身边,慢慢听懂了,跟着就愤怒起来!原来你们早知道你们女儿有病!那还敢把她嫁给他?!

半夜,段玉海站在童父床前,阴森的瞪着他。

童父睡到一半突然觉得有点冷,想着难到是暖气停了?他睁开眼睛,伸手去床头柜拿眼镜。

突然,他看到床前有人站着。他慢慢抬起头,看到脖子断成两截,像一根拆断的水管只剩一层皮连着的段玉海。

听说,童父也疯了。

原来童家那个女儿是疯子啊?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听说他们家卖了房子,一家搬到国外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93章 新宿舍,新开始

苏北的葬礼举行时,天气已经变暖和了。参加完葬礼回来的路上,开车经过的行道树都冒出了嫩绿的芽。

秦青是陪着方域一道去的,她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一直认为是他的错。虽然苏北说了不怪方域,可他还是不能释怀。

“段玉海不见了,刀白凤也找不到是吗?”她提起这两个是想让他尽快从葬礼的气氛中走出来,对方域来说,与其沉浸在愧疚中,不如提起精神报仇更好。

“找不到。”方域果然有精神了,他皱眉说,“段玉海之前以为我没不知道苏北的事,才继续躲在我身边。”他估计还是想借方域来避开刀白凤,“现在我知道了,他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至于刀白凤因为跟他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主动出现,他就更不可能找到她了。

“就像苏北说的,除非他们去地府,不然留在人间早晚会消失。而去地府就意味着要为杀人的事负责……”秦青猜这两人都不会去地府。

“我等他们来找我。”方域说。自从在梦里再也找不到这两个后,他就常常给刀家和段家打电话,还给梅干打了个电话,说他做了个恶梦,醒来后找高人解梦,说刀白凤和段玉海因为是横死,阴气重,很可能会不辩善恶来找认识的人报仇索命。虽说破-除-迷-信已经很久了,可民间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多,梅干被他吓坏了,嘴里说着你开玩笑吧,然后就在家里放了本圣经,还去附近的教堂找神父,请回来了十字架、圣杯、圣盘,答应信教,跟他说因为教堂最近,附近没有庙,不然他还是信国产的。

梅干又在群里和朋友圈里说了,引起一堆卧槽,还引发了一波买圣经佛珠观音像的风潮,还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开微信店了。方域很无奈,但好歹算是都提醒过了。他发现鬼想害人也不是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害,必须要有联系才行,而且本人不排斥。

段玉海就跟他说起过当时刀白凤非要跟他握手。方域认为当时段玉海虽然认识刀白凤,但根本不相信她,所以刀白凤碰不到他。结果段玉海主动伸出手,这就建立了联系。

秦青说,“没错,教授也讲过,很多以前的书里记载半夜回家,有人在背后叫你名字,千万别答应;山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旁有人搭话,也千万别理,这都是野鬼要跟你回家,等等。都是这样吧?”

段玉海敲门,苏北先开了门,段玉海就钻到他家去了,这就相当于有人喊一声“喂”,两人中有一人回头了,就默认是喊他的了。开门也等于是“请进”的意思。

“所以半夜敲门不能随便开,至少也要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认不认识。”方域叹气。

秦青安慰的拍拍他,看来靠他自己慢慢恢复了。

把秦青送回学校后,没有一起吃饭方域就必须走了。他最近请了好几次假,公司都有意见了,必须要努力工作了。

两人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天天见面,只能周末约一约。如果他周末出差,那就也没戏了。

方域说对不起她,垂头丧气的,他最近遇上的事太多,还都不是好事,被打击的有点失去信心。

“你努力工作,我努力学习,都是正事。”秦青说,她发现其实男生也有软弱的时候,“多打电话,也可以视频啊。”亲亲之后,她才把方域送走,看着他的车开走,想到可能一两个月内两人都不能见面,说实话,她现在就有点寂寞了。

今天是周六,她也没有课,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回一趟家,她就决定先去寝室收拾一下最近换洗的衣服,然后回家!

在寝室楼下看到一张通知,才知道B-2幢女生寝室已经腾空了!学校开始接受申请!秦青立刻往寝室里冲!上楼时忍不住群发信息,顿时手机开始叮叮当当的响起来,都是问B-2的。

这些人都回家了,一听错过这个消息,还有人说马上回学校的。

B-2是杉誉大学在02年时盖的宿舍楼之一。当时的校领导班子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许是提高大学生在校待遇?替学生分分阶层?满足一部分学生贵族的享受心理?总之,他们盖了二十幢楼,分为AB幢,A幢1到10是男生寝;B幢1到10是女生寝,后来由于资金不足,B幢只盖了7座,而且还是因为后期资金不足,B幢中只有1到4是按照原计划建的。

AB楼的好处在哪里?首先,虽然一间房仍是住四个人,但房间是五十平的,每间房的卫浴听说是分离式的!有中央空调,并且每一层有一个共用的厨房,里面有冰箱和微波炉。楼高十四层,有电梯!

当然,住这样的宿舍一年的费用也不便宜,去年听说是五千,今年应该还有小小的上浮。

但就算能拿出钱,没房不是也白搭?而且住进来的人少有愿意中途退宿的,就是退宿,这床位也让不到外面来,早就有人补进去了。

这一次是B-2的人要毕业了,学校通知他们腾房,这房就空出来了。

秦青回到寝室什么都来不及干就赶紧填申请,她的手机响个不停。

司雨寒打来:“帮我填个B-2申请!!”

孙明明:“我在家啊啊啊!帮我申请一下!”

“帮我申请!回学校请你吃大餐!吃什么我都请!”柯非也紧接着打来。

秦青填完申请一看,加上她刚好四个人?于是建个小群把四人都拉进去,“咱们正好四个人,你们两边不认识,我都认识,我做个介绍,大家生活习惯都差不多,我跟司雨寒住了一年,跟孙明明和柯非出去旅行过,都没有不良习惯,吃饭口味上也没有太大差别,基本好吃的都吃,吃什么都好吃。与其申请完跟不认识的人住一个寝室,不如咱们四个一起申请住一个寝室好不好?”

司雨寒先表态:“可以啊,我没有别的要求,别熬夜看电影还外放就行。”她们现在这个寝室就有个女孩喜欢半夜看电影加外放,看到手机没电为止。

孙明明说,“我也提一个,用完浴室要自己打扫干净。”她最讨厌洗完澡不打扫满地是头发的人了!

柯非:“呃……我喜欢打游戏,打高兴了会通宵。”

孙明明和司雨寒一起说:“戴耳机就行,别外放。”

“没问题!”柯非痛快道。

秦青想小小的坦白一下,其实阴阳眼又不是见不得人。她说:“我有阴阳眼,你们……有害怕的吗?”最后一句说得小心翼翼。

“果然?”司雨寒早发现了,“早就知道你肯定有问题!”

“我没有问题。”秦青觉得这个要解释一下,“当然它确实是个问题TAT……”

柯非,“早发现了。”

孙明明,“早看出来了!”

“那……一起住有问题吗?”秦青小心翼翼的接着问,这才是她想跟熟人一起住一个寝室的最大原因:都是了解内情的朋友。

“没问题啊。”司雨寒说,“这不挺好的吗?有你这道保险,住起来就安心多了!”

“对嘛,放心吧妹子,看到鬼要早点提醒!”柯非说。

“如果发现有问题,一定要说出来!”孙明明说完就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对了,青青啊……”她甜蜜的说,“我家想买个房子,已经看好了,你能不能去帮我家看看啊?”她紧接着说,“放心,我打听过行情了,看房子风水是三千五,一定照行情给你。”她说,“啊呀,这样就放心了啊,外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这个一定是真的,太好了!”

她说完,柯非也想起来了!马上说,“还有我家!我爸爸想买个大房子接我爷爷来住!你一起来!对了,这看房三千五是一次三千五还是看完三千五?”

秦青:“……”想说她不会看风水。不过这个气氛很难开口。

司雨寒也悄悄说,“那个……其实我妈买了个商铺,租的人总是一年也干不满就赔光关店了,青青,你帮我去看看吧?放心,我让我妈包个大红包!绝不让你吃亏!”

秦青弱弱的说:“……我不会看风水,我只是阴阳眼。”

“你去看一下就好,青青~青青最好了~”司雨寒翻着花样求她,稀里糊涂的她就答应了。

等不知不觉就订下三个看房的时间后,秦青突然想起原来这个群是开来干嘛的!凶恶的问:“还申不申请了?”

“申~”司雨寒甜蜜道。

“申,申,你快申啊,我在外边上不去校园网。”柯非说。

秦青填好申请,标出备注,点击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