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伟杭沙哑着嗓子,实在没力气再跟校长吵了,“校长,我今天真没闲着……我跑咱本市媒体去了,不能让他们报道出来啊……”

“网上也不能放松!现在是网络时代!!”

“是是。”江伟杭在心里骂,你知道个屁的网络时代!

“总之你抓紧!现在影响很坏!”校长骂完,又开始打柔情牌,“小江啊,你的工作一向努力又认真,我们校领导都是看在眼里的。你看这次的事啊,老许和老马都犯了不少的错,等下一次组织选举……”

江伟杭立刻精神百倍的说:“校长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再败坏学校的名誉的!”

“好,好。那你忙吧。”校长把电话挂了。

江伟杭发了阵呆,去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后,出来想了一下,打电话:“……路培培是你们班的吧?你知道她在网上发的贴子吧?这个给学校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你给她做做工作,让她把网上的贴子删了。”

事情在第二天进一步发酵了。

蒋雪容的父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网上对蒋雪容进行“诋毁”的贴子,怒气冲冲的开始咨询律师要控告学校。

江伟杭在“不得已”之下,告诉蒋雪容的父母,贴子里所说的事是真实的。

“不可能!小雪不可能这样做!她是个好孩子!心特别善!”蒋父气得浑身发抖,他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夫妻两人教育孩子也从来不让她学这些坏东西。

江伟杭拿出了一个手机,“手机也是在1303发现的。”

蒋家父母不解的看手机,蒋母说:“小雪用的不是这种手机。”她虽然分不清手机的牌子,但知道蒋雪容的手机金色的。

蒋父说:“对!这不是我孩子的手机!”

江伟杭说:“不着急,你们再看看这个。”他拿出自己手机,调出当时拍下的那个女生的遗书:

——没想到这就是朋友

——都是学校不好,学校不相信我的话

——她偷-拍,不止我一个,听说也偷-拍她寝室的人

——学校一点也不管!还说是我不好,是我乱交朋友!

——蒋雪容!你会有报应的!

蒋父的手抖的几乎握不住手机,江伟杭怕他把手机摔了赶紧接过来,轻轻擦拭两下放进兜里,说:“我们在发现这封遗书的内容后,就立刻去搜查了1303寝室。”他点了点那个旧手机,“然后在床底发现了它。”当然,手机已经没电了。

他又调出微博上曝光的摄像头的照片,说:“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吧,这种摄像头,会同时发出网络信号。它并不录像,而是拍下来后即时上传。”现在技术格新太快了,以前的摄像头可没这么高级。现在简单了,只要在五十米范围内放一个手机接收蓝牙信号,连上网络,拍下的内容就可以直接上传到网上储存起来。

但找出来的不管是手机也好,摄像头本身也好,里面都没有内容,完全避免了被人倒打一钯。

“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蒋雪容到底拍摄了什么内容,也不知道她到底偷-拍了几个人。她事后回到1303纠缠着要找东西却又不许人看,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江伟杭说,“而且,她上传到网上的东西,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上传到了哪里,又该怎么删除。”

他说完一切后,对蒋父和蒋母说,“我们本来是想要保护蒋雪容的,如果你们打算告学校,那我们会当庭出示这些证据,该怎么判,法院自有公断。”

蒋父和蒋母不告了。当他们得知收到了一份捐款中,其中就有路培培的钱时,就托江伟杭把钱退回去,连秦青的钱也一并退回了。

“我们带孩子回家治。”蒋父在短短几天里老了几十岁,“不要学校花钱了。孩子没教好,是我们的错。”

江伟杭安顿好了蒋雪容的父母,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立刻向校长表功。不想校长听都不愿意听,直接问他:“谢贝贝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江伟杭表功的心没了,心虚不已:“这个……还需要几天时间……”

比起蒋父蒋母,因为自己女儿做错了事而心虚气弱,谢贝贝的父母就硬气多了。最让江伟杭生气的是里面捣乱的路培培几个人。

路培培更是说:“贝贝死了!她已经死了!”

对,人已经死了。再多的钱也不能抚平伤痛。她们现在需要的是正义,需要发-泄怒火,发-泄不平。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102章 谢贝贝

“不!我不愿意!”路培培对着手机喊,有好奇的人在寝室门口探头探脑,秦青去把门关上,挡开好奇的视线。

虽说想搬到学校外面去住,可三个从没自己租过房子的女孩子发现租房子不是去超市买东西,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么简单。所以已经过去四五天了,路培培还是借住在秦青她们寝室。

秦青四人都没意见,还帮她瞒着学校。

路培培的辅导员一直劝路培培把网上的贴删掉,从一开始的有理说理,到后面的苦口婆心,到卖学校很惨的人设,到“这个社会还是很现实”,最后就直白的说:“你难道就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前程?”

路培培被辅导员各种堵,上课时还没办法逃,幸好辅导员没有堵到寝室来。也不是她不想来,只是据说辅导员……不敢来B-2.

不是怕被偷拍啊,而是现在B-2的女生们对学校有很大的敌对情绪,除了宿舍阿姨跟学校基本没关系还能上来看看她们之外,学校其他老师都不怎么想来,特别是女老师。路培培就曾经质问得辅导员哑口无言:“你也是女人!你也当过学生!你将心比心想一想!发生这种事你会怎么做!”辅导员说,“我当时上学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你让我说,我说不出来,我就想请你想一想,你们这样下去对事情又有什么帮助?”路培培,“至少我们警告了别的女生!”辅导员,“别太天真了!你也上大学了,真以为这样会有效果?你们说出去的事除了满足大众的窥私癖之外,什么用处也不会有。网上现在已经开始退烧了,现在这个时代,不管多惊悚的新闻生命都没有一周。等网上已经不再关注此事,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下场?”路培培吼:“大不了我不在这里上学了!”

辅导员说:“那你对得起你的学费吗?对得起你父母吗?只要把贴删了……”

“我不愿意!”路培培把电话挂了。挂了之后,她脸上的愤怒和委屈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茫然。

秦青四人没有打扰她,有时善良和勇敢都需要付出代价,有时这个代价会超出想像。

路培培的手指在手机上无意识的划来划去,她突然站起来,说:“我回去看看。”秦青说,“我陪你。”

13楼的气氛跟9楼完全不同,肃穆又沉默,没有人在走廊上说话,所有人进寝室都会随手关门,寝室里也没有听歌或看电影的声音传出来,连说话声都听不到。

这里简直像坟墓。

路培培被这样的13楼吓住了,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走过时悄悄看两边的房间。有一个房间的门没关严,露出一点缝,里面的人看到外面有人经过,立刻过来要关门,那个女生看到是路培培,吓了一跳,悄悄出来拉着路培培到一边说:“你们还回来住吗?”

路培培摇头。

“不回来也好,我打算过两天搬出去。”女生说,“这一层在本地的都回家住了。”她好奇的看着秦青,好心的告诉她:“你不会想搬进来住吧?B-2别的楼层都可以,别住13楼,找别的寝室吧。”

站在1303的门前,路培培半天才鼓起勇气打开它。

房间里还是当时她们搬走时的样子。桌子还在房间正中央,连上面的椅子也没有拿下来。所有人的柜子和抽屉都是空的,只有谢贝贝的,她父母还没有来得及到学校给她收拾。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只剩下里面的灯泡,外面的灯体当晚就被她们给带出去了,现在放在谢贝贝父母手上。他们商量过,如果要告学校,还是由谢贝贝父母去告更好。因为这样可以替谢家多争取一些优势。

在这几天里,谢父一直找律师和法院,他们希望能够控告学校。经过调查,蒋雪容未来的医疗费是一个大数目,以蒋家目前的情况看来,索取民事赔偿的可能性很低;而目前国内法律在这一块是空白,无法可依,告也白告,就算告了蒋雪容,以她目前的状态来说,也不可能把她告到监狱里去。律师说得很清楚,这种案件最大的问题就是举证困难,根本不知道蒋雪容将偷拍的视频藏在哪里,哪怕找到她使用的网盘或上传的网站,要证明是她上传的也很困难。蒋雪容的手机或电脑现在很可能在学校手里,而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们再想取证,电脑和手机里可能也什么都没有了。学校也很清楚,只要洗白了蒋雪容,学校在这件事上的责任就没那么大了,没有实据,学校其实也不必对偷拍事件负什么责任。

这样的话,谢家想控告蒋雪容是没有意义,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倒不如把主要目标放在杉誉大学身上,而且偷拍的事只能做为旁证,具体还是要在学校的安全工作上下文章。前因后果就是1303的四个女生发现被偷拍,然后为了找出偷拍装置,在这样的前提下发生了谢贝贝触电身亡的事件,据此控告杉誉大学没有保护好在校学生的身心安全,致使谢贝贝丧命。

但律师努力的最后结果也只能让杉誉大学多赔些钱,“道德上的谴责是另一回事,我们只能先尽量弥补家长失去孩子的痛苦和损失。“

可是这样就够了吗?她们发贴真的不是为了钱。虽然谢家能多得些赔偿是好的,可路培培三人商量之后,仍然认为钱不是终点,不是她们的目的所在。

她们要让这一切大白于天下!

所以她们会坚持下去,绝不删贴!

路培培在这个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再次坚定了决心。她转身准备出去,却看到秦青站在桌子前在发呆,“青青,我们走了。”她们寝室里喜欢叫叠字,所以她到了秦青她们寝室,也喜欢叫她们的叠字,大家发现叫叠字好像都变得更像女生了,柯非就是非非,孙明明本来就是明明,司雨寒叫寒寒,不过听到这么叫的人都以为叫的是菡菡。

秦青犹豫了一下,对路培培说:“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她看着面前还站在凳子上的谢贝贝,她现在实在不能走。

路培培什么也没问,她们是朋友嘛,不管秦青是想做什么都没关系,她说:“那再待一会儿,要不要我去外面等你?”

秦青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说:“那好吧,你在外面等等我。”路培培就走出去,还帮她轻轻把门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了秦青,她对站在椅子上的谢贝贝轻声说:“贝贝?你怎么不离开呢?”

谢贝贝的身影仿佛被光照得透明了,她像一团雾影站在那里,双眼看到的好像并不是眼前的世界,刚才她就没有看路培培,就算秦青站在她面前,她的目光也没有聚焦在她身上。

“贝贝,你想不想看看爸爸妈妈?”死亡的那一瞬间太快了,秦青想谢贝贝可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有察觉。秦青遇见的鬼全都是清醒的,她想先“叫醒”谢贝贝。

“妈妈?”谢贝贝的眼神有神采了,她的目光转了一圈,终于落到下方的秦青身上,眼神中透出好奇来:“你是谁?”

“秦青,我住在9楼。”秦青笑着说,“贝贝,你想不想下来?”

“我……”谢贝贝恍然之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头顶上的吸顶灯。她记得……她动不了。

“贝贝。”秦青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地方让她下来。

谢贝贝往下跳,发现自己落到地上软绵绵的,好像脚并没有踩着地。“你认识我?”谢贝贝问秦青,秦青没有回答,因为谢贝贝开始转头看周围。她先看的是窗户,外面还是黑夜,“其他人呢?露露呢?圆圆她们去哪了?”

她的时间混乱了。秦青不知道怎么解释。

谢贝贝往窗前走,转了一圈,又看秦青,对她来说秦青是个陌生人,“你来找谁?我们出去等她们吧。”寝室里就她一个,她不想让不认识的人进来。

秦青看她走到门前准备开门,刚要喊她,门就推开了,路培培探头进来:“青青,还没好吗?你是不是需要纸?卫生巾?”

谢贝贝说:“培培,原来是来找你的。”她回头看秦青,笑起来,“原来你是培培的朋友啊。”

路培培往前走一步就会撞到谢贝贝,秦青连忙说:“就走。”然后推着她出去,抢在路培培前面握住门把手,刻意多等了一下,看到谢贝贝跟着出来,她才把门关上。

谢贝贝发现路培培一直没看她,也不理她,轻轻翻了个白眼说:“培培,你不是还在生气吧?”然后去拉路培培,秦青看到了但是没来得及阻止,谢贝贝的手,握空了。她愣了一下,没当一回事,以为自己刚才没拉住,这次就去搭路培培的肩。

秦青赶紧拉了路培培一把,把她拉开。鬼是可以跟在对它们没有防备的熟人身边的。

谢贝贝奇怪的看着她,“你干嘛啊?”

路培培低头看地板,“有水是吧?谢谢。”

秦青觉得路培培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掏出钱包说:“培培,你能不能帮我去楼下超市买两个三明治?我请你喝奶茶,你再帮我买一杯,再拿包卫生巾,然后你先回寝室,我一会儿就回去。”

“好。”路培培接过钱就去了。

看她先走了,秦青才松了口气,转身看谢贝贝,她始终跟她保持着距离。

谢贝贝哭笑不得,“不是吧,培培真的那么生气?你是她叫来给她撑腰的吗?中午是我说错话了,我们不是不想去看蒋雪容,只是觉得现在去会让他们家给讹上,谁家里也不是大款,蒋雪容摔得那么重,万一讹上我们让我们赔医药费怎么办?而且我们后来也说,去是要去的,先找到蒋雪容藏的东西,到时把东西拿给她当个心意……”

秦青:“那你们找到蒋雪容藏的东西了吗?”

谢贝贝一愣,找到了吗?

她记得自己把灯体取下来,看到有一根线跟灯里面的电线缠在一起,灯体里有一个非常简单粗糙,只是用502粘在上面的黑色小塑料管,塑料管两头伸出两根线,一根缠住电线,一根的头卡在灯体里,她把那根线头拽出来,发现灯体上有一个很小的小洞,线头就卡在洞里,从洞里伸出去,线头上有一个白色的小灯泡样的东西。

这……是不是偷拍器啊……

她突然这么想。

要取下来!取下来看!

她把灯体给露露,去解电线,她——

秦青看到谢贝贝僵硬了,她的眼神、表情都变了。

她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103章 失去女儿的谢爸爸和谢妈妈

路培培很喜欢秦青她们寝室的气氛,所有人都是好朋友,大家都很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寝室公约只有简单几条,但每个人都自觉遵守。如果这个寝室还有空床的话,她甚至想申请住到这里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和秦青她们交朋友。

她到超市后给孙明明打了个电话,问她要不要带东西:“我在超市呢,你问问大家要不要带?”

孙明明听了很奇怪,“秦青让你给她买三明治、卫生巾是吗?”旁边的柯非和司雨寒都把头转过来了,“那你帮我拿一包饼干吧!好不好拿?我去接你吧?那你回来小心点啊。”挂了电话跟柯非和司雨寒说:“不太对劲啊。”秦青怎么会让路培培下九楼去给她买三明治,而且都九点了,她绝不会在晚上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

“对啊,还有奶茶。”柯非说,“现在除了她男朋友给她买的奶茶,平时她都只喝白开水。”

司雨寒也说,“这确实不太对。”

三人跟秦青同住,知道她有很多“小毛病”。比如她平时只喝白开水,牛奶和豆浆都不加糖,咖啡、茶、奶茶都是拒绝的。偏偏方域很喜欢给她买,她就只喝男友买的,自己绝不会买。而且上周称体重多了两公斤,所以她晚上肯定不会吃三明治!

再说现在没电梯上下楼,让路培培跑下九楼给她买东西,这不像秦青会做的事。

“她是想把路培培调开吧?”孙明明说,这很明显,不过:“为什么啊?”

很快路培培回来了,她给所有人都带了奶茶买了三明治,“青青呢?”她没看到秦青,“我给她挑的是水果三明治。”司雨寒看到满满的奶油,替秦青的今晚的卡路里掬一把同情泪,“她去上厕所了。”

路培培:“她刚才在楼上就上了厕所,是拉肚子?”

司雨寒问,“你们刚才是去13楼你以前的寝室吧?秦青在那边就上过厕所了?”

“应该吧,她可能是肚子不舒服。”路培培说。

正说着秦青回来了,司雨寒招手:“快过来吃你的三明治。”

柯非注意到秦青就站在门口没进来,好像在故意挡着门,她悄悄拍拍孙明明,用眼神示意:看,奇怪吧?

路培培把奶茶和三明治给秦青拿过去,“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三明治,我给你买了奶油的。”

“谢谢。”秦青拿着,说:“培培,我想去看看谢贝贝的父母。”

“这么晚?”路培培看手机,都九点半了。

“我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想去看看他们。”秦青说,“可以吗?”她不知道谢家父母住在哪一间酒店,只能问路培培。

“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吧。”路培培拿电话出去打了。她一出去,柯非、孙明明和司雨寒立刻小心翼翼的指秦青……的背后:“是不是……?”

秦青点点头。

“哇!”孙明明小声惊呼一下,没后退反而双眼发亮的冲过来,秦青就看孙明明对着谢贝贝旁边的空地热情的绽放笑容,无声的说:你好啊!

谢贝贝刚发觉自己已经死了,可她好像还是没有真实感,就是想见爸爸妈妈,但也知道没人能看到自己了,孙明明对着她身边的空地笑说你好,她噗哧一下笑出来了,笑完觉得自己挺神经病的,都死了还笑什么。

后面柯非和司雨寒都过来了,四下张望,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路培培打完电话回来说:“阿姨他们还没睡,不过他们说太晚了,不让我们过去。”不如明天再去?她想这么说。

“现在就去!”孙明明说。

“对,我们也去!”柯非说。

“对,对。”司雨寒也赞成现在去,现在不去不就意味着有个鬼会在她们寝室门口站一晚上?不要!死都不要!

路培培:“啊,你们都去?”

三人一□□头。

秦青戳戳孙明明,“别好奇!保持警惕心!”她警告过她们三个,对鬼不能有好奇心,好奇心等同于对鬼伸出友谊之手,绝对不要自己先发出“我们来交朋友吧”这种电波,真有鬼接收到了怎么办!

孙明明立刻点头,深呼吸,“好了,我准备好了。”

秦青实在不放心。五人一起溜出寝室,跟阿姨说今晚回家住,她们打算到酒店后直接开个房先住一晚,就不来回跑了。

坐上出租车后,秦青坚持自己单独乘一辆,“人太多坐不下,我自己坐后面那辆,让他跟着前面的车走,丢不了。”

路培培说:“这样不安全,要不我陪你坐后面。”

“不用,没事。”秦青说。

司雨寒也怕不安全,秦青悄悄跟她说:“放心,要是司机真有歹意,还说不定是谁倒霉呢。”她现在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气了,出租车里那么小,如果司机想做什么,她让这跟鬼气几乎没有区别的气团包住他,不信制不服他。

第二辆出租车上,司机总觉得坐在后面的女生有点奇怪。她坐的位置就好像身边还有一个人,而且她常常扭头看旁边的空座,好像真的在跟身边的人交流。

而且,他有点冷。

柯非看到后面那辆车好像越开越快,指着说:“哎,他怎么开前头去了!”

第二辆车一马当先,风驰电掣的开到湾岛酒店门口,足足比柯非她们的车快了二十分钟。秦青下车后,司机师傅立刻开走了,连客人都没来得及拉。

“哎,哎!那车!”两个正等着搭车的男人招手都招不及,“这是赶着去交车吧?”

“屁!都是七点交车,你见过晚上十点交车的吗?是赶着回家吧?”

秦青觉得司机师傅可能第六感比较灵,发觉到了什么。她打了个电话给司雨寒,得知她们至少还要再十分钟才能到,她就先去订房了。等她订好房,拿到房卡,路培培她们到了。

“阿姨他们住在1970号房。”路培培说,她们先到前台通过内线通知一下,再坐上电梯到19楼。

谢妈妈就等在电梯门口,她看到路培培先拥抱住她,“谢谢你,培培。”对于这个跟她的女儿一样大的女孩,谢妈妈总是难免把她当做贝贝。

“阿姨,她们是我的同学。”路培培介绍秦青四人。

“谢谢你们过来,进来吧,房间里收拾过了,我还让人送了点心过来。”谢妈妈说。

司雨寒三人都在看秦青,而秦青在看谢贝贝。早在看到谢妈妈的那一瞬间,谢贝贝就嘴一扁,哭着扑上去:“妈妈!”可她跑到跟前却刹住脚,不敢去抱谢妈妈。她已经发现秦青不让她碰到路培培,也避免她跟活人接触,她是鬼,对活人是有害的吧?她怕如果她碰到妈妈,会害了她。

谢贝贝紧紧跟在妈妈身后,看到妈妈拉着路培培温柔的对她说话,妈妈说:“我让人送来了芒果慕丝蛋糕,你喜不喜欢?”谢贝贝就哭了,这是她最喜欢吃的蛋糕,妈妈还特意学会怎么做,以前家里冰箱里天天都有慕丝蛋糕,都是妈妈亲手做的。

房间里有很多烟味,谢爸爸特意洗了把脸才出来见女儿的朋友们,但他更受不了看到这些跟女儿一样大的女孩子,他看到路培培,听到她喊叔叔好时眼圈都红了,他还说:“吸烟吸多了,我去外面散散步。”

他出去后,谢妈妈半句不提谢贝贝,就是说她们这么晚出来太不安全了,要注意,不要让父母担心,问路培培是不是学校找她麻烦了?“这事其实跟你们都没关系,把贴删了吧,我跟你叔叔商量过了,这事不能再麻烦你们了。我们已经找好律师了,明天就去跟学校谈。”

说完正事后,谢妈妈就让她们吃蛋糕,她问每一个人的名字,跟她们每一个人聊天,好像所有的女孩子在她眼里都是天使,她喜欢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