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给易晃发了个信息,她还是有点担心这样做不对。

易晃的电话来的很快,“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她说。

易晃不解,“你没去看?”

秦青说:“我不知道它在哪,没办法去看……要不我现在出去找一找……”

“不不不,不用。”易晃反应过来,“你的感知范围是多大?”他刚才类比自己,如果是他的话,十米内有什么让他不快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到。

“不知道。”秦青说,“只是纯感觉,没办法估量距离。”她现在理解易晃说的时间感与空间感了,这个真是相对于物质而言的。

易晃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什么时候有感觉的?”

“下车后走了十几米吧?”

“你现在回家后还有感觉?你家距离车站多远?”

“直线距离……几百米吧?我们小区挺大。”秦青说。

易晃抹了把脸,“我们假设一下,以你现在的位置为中心,以你下车的车站为半径,在这个圆之内,可能有让你不快的东西。”

秦青拍手,“对!应该是这样!”不过她接着又发愁了,“我下车的地方到我家,这一片有很多小区啊……”一个个找不太可能。

易晃说:“你不用去找。不是说让你不舒服吗?把它赶走吧!”

“可以赶吗?”秦青问得很谨慎,“不是我不能接触这些东西吗?”

易晃说:“当然可以。那里就算是你的地盘了,把自己住的地方打扫干净是本能,这个你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得到专业指导后,秦青就放心大胆的去“赶”客了,从晚上八点时,她感觉到那个东西“咻”的一下逃走了。

看来,还真是个活物呢。

易晃打电话给易爷爷,“……爷爷,你说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修行的天才?”

易爷爷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不要想太多……被谁打击了?是不是那个小姑娘?”

易晃趴在旅馆的床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入门了。”他感慨道,“我现在明白了,第一个修行的人也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修行,后来他把他的经验写下来传给后人,才有了修行这件事。”而真正的天才,全是无师自通的。

不过,很打击人就是了……

易晃趴在床上自我疗伤了一整晚,第二天再去去找那个扔掉铃的人家了。他昨天来的时候听说这一家子全在医院里。

儿子在学校跳楼了,二楼,膝盖粉碎性骨折。跳楼原因是跟同学吵架;

妻子自杀了,人没死,在医院急救,原因是老公外遇;

男主人自残了,很天才的把一个塑料杯子给吞到肚子里去了,他是双规中为了搞保外就医就这么折腾自己;

家里的老爷子在得知家中这么多事后,中风住院。

反正昨天易晃去的时候打听出来这么多事,就没脸上门了。小区里的住户都以为他是记者,不肯跟他说话。他回去后打了几个电话,找了几个人后,寻到一个跟这家认识的人带他去看这家的老爷子。

有时候老人信报应,这家突然出这么多事,说不定反而能很容易就打听出来那个钟的事了。

魏丙就是易晃要去拜访的那个老人。看名字就知道,他是家里排行第三的孩子。魏家在七十年代的时候还住在穷山沟里,后来从乡下搬到城里,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儿子。

魏丙的儿子叫魏王业。他姓魏,他妻子姓王,两边这么一凑就给儿子起了这么个名。魏王业的名字很好记,谐音也很有趣,他从求学开始到工作后都因为这个名字被人打趣,但好处就是让人印象深刻。

魏王业是北大中文系毕业,回到家乡后进了他们本市的报社,主要跑政府新闻这一块,2000年左右的时候,他已经是他们报社的副社长了,跟省里、市里的关系都很好。

三年前,魏王业被双规了。但他到底干了什么,家里没一个人知道。检察院的人来也什么都不跟他们说,只是把魏王业的妻子给叫去让她“说说情况”。

魏王业人不见了,他妻子对他在外面的事一无所知,能说什么呢?只能不停的给检察院的人说他们老魏没有犯错误,你看我们家现在还住着十年前的老房子,我们夫妻名下也就四套房,儿子那套还是用家里的存款买的商品房。这全是家里多年的积累,以我们的收入水平来说,我们真的没有享受超出我们收入的奢侈生活,你们说老魏有问题,他的问题在哪里呢?

检察院的人可能是为了打开出口,就给魏王业的妻子看了一组照片和一张银行汇款的复印单。

照片上是一个魏王业的妻子从来没见过也不认识的年轻女人和一个刚上小学左右的小男孩。

检察院的人说,这是魏王业的情妇和他的私生子。

魏王业的妻子不相信!这不可能!

检察院的人说,你不认识他们是因为他们不在本地,魏王业把他的情妇送到了北京,他的私生子上的是北京的国际小学。这个女人还有一套四百平的房子和两间商铺以及2000万存款,事发后她已经自杀了,关于魏王业的事她一句都没说。现在她的孩子由她的父母照顾。

检察院的人说你考虑考虑,有什么情况都可以通知我们。你丈夫的事,我们相信你是不知情的,这件事的处理也不会影响到你和你家人的生活。你要考虑清楚,不要和魏王业同流合污。

魏王业的妻子平静的离开后,回家就喝了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151章 应卦

魏王业的儿子以前在学校托老爹的福很是风光,结果老爹突然进去了,学校里还有几个认识他家的人,慢慢的父亲的事情传开,他儿子当然就一落千丈,还跟同学发生了几次冲突。等魏王业的妻子服毒自杀被救护车带走急救的事再一传来,更是引起全校哗然。他儿子这下受不了了,趁着晚自习时学校里人少,没人看见,从他教室的那层楼跳下去。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儿子是直着跳下去的,双脚先着地,然后双膝跪下,再然后才趴到地上,所以脑袋和心肝脾肺都没事,可两条腿是摔得够呛,以世界上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是救不回来的。

魏王业的父亲魏丙在儿子进去时还算撑得住,虽然人关着,家里也见不到人,但好像也没说马上就要吃枪子。如此这般熬了三年,魏丙也渐渐平静了,其实魏王业刚被带走时他最害怕,过了一年见没上法庭也没怎么样,又过一年又是这样,魏王业就猜他儿子身上可能没什么事,政-府关着他是让他交待别人的事。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魏丙就给儿子的单位写信,交待儿子要“坦白交待,承认错误”。希望他把别人的事交待清楚了自己就能回来了。

结果突然之间,儿媳妇喝药了,孙子跳楼了。魏丙一下子倒下去了。他猜是不是终于要判魏王业了?还是上面看他总不交待,没有耐心了?于是老爷子虽然人中风了,但左半边身体还能动,就挣扎着给魏王业口述了一封信。这个信是让检察院的同志帮忙带过去的,写的都是家里的事,儿子啊,你走了以后,家里人日夜悬心,寝食不安,现在也快三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在家,家里出事了啊。淑芬不知听说了什么,吃了安定片;壮壮在学校里跟人绊嘴,老师一眼没看到就从楼上蹦下去了,不过你放心,他们两人现在都还好,就是我也生病了,中风,现在大小便失禁,你快回来吧,家里没人不行啊。

这封信送到魏王业手上,他就趁吃饭的时候武警没注意,把让他喝水的小塑料杯子给吞嘴里嚼嚼硬咽下去了。本来给他们这种人用的餐具都是特制的,不会太坚硬以免出意外,可一个小杯子吞到食道那么狭窄的地方也不行,于是他也被紧急送到医院进行急救。

至此,魏家一家四口,全都进医院了。

魏家四个人,住在三个不同的医院里,除了魏王业以外,其余三人都没有警察监视保护。所以易晃很顺利的见到了魏老爷子。

魏丙中风半躺在床上,护工坐在旁边看报纸,病房里空荡荡的。以前魏丙拉肚子,只住了两天医院,病房里都堆满了探病的礼物。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在这里住了快半年了,一个来看的人都没有。

所以易晃他们进病房时,护工以为他们找错病房了,客气的说:“你们找谁?”

易晃把果篮递给护工,另一个人走到魏丙的病床前,握住他的手说:“老哥哥,还记得我吗?”

魏丙盯着这个人看了半天,认不出来,但看到有人来看他还是很感激的,流着口水指着床边的凳子:“呵,呵。”(坐,坐)然后又指护工,“会,会。”(水,水)

护工上前给他调整一下围嘴,拿毛巾给他擦了擦下巴,说:“坐吧,我给你们倒水。”

这个人是魏王业以前的同事,后来调走了,跟魏王业到底有多少交情不好说,不过同在一幢大楼,还是知道彼此的。他坐下陪魏丙回忆儿子,终于魏丙认出这个人确实是他儿子的熟人,更热情了,让护工给他把床摇起来。

这个人说:“老魏也是得罪人了,唉。”

魏丙两眼含泪的点头。

这个人皱眉道:“老爷子,家里这段时间出这么多事,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魏丙自己在病床上胡思乱想,也觉得不太对。儿子早就被关进去了,但家中频频出事是最近半年。现在听别人也这么说,把他心里的这个念头又给勾起来了。

他是这么想的,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那只要找人化解,那说不定家里的事就会好转起来了?

这个人此时便介绍了易晃,“这是我一个好友认识的,我特意请他跟我一起过来,看能不能帮上忙。”然后伏到魏丙耳边小声说,“我给过钱了,老爷子不必担心。”

魏丙开始还疑心这人和易晃是不是检察院的人来套话的——天下哪有这种雪中送炭的好人?

但易晃坐下后半句不提魏王业,而是绕着魏丙的家乡打转,魏丙就不怀疑了。他这把年纪,青年中年时的事不好说,儿时的回忆是最深刻的。

易晃也通晓一点面相,看魏丙的面容应当是晚年无忧的,只是面相这事是怎么说都有道理的,比如现在魏家四口都住院了,魏丙的病却是最轻的一个,他自己也有退休工资,就算家中小辈全不行了,他的工资也能支持他在养老院的生活。从这方面说,也算晚年无忧了。

魏丙说话不清楚,二人就笔谈。易晃得知魏家那个钟也有个名,叫“秃钟”。“秃”就是不灵光的意思,意思是这个钟不会响。魏丙记得这个钟很早之前就在自己家里藏着了,应当是家传的。当年先是扫四旧,村里让交,钟就被魏丙的爷爷给埋到后院的粪坑里了;后来大炼钢铁,家家户户都要交,除了锅、菜刀、锄头之类的必需品外,别的都要交上去,这个钟就继续在粪坑里埋着。再后来听说是政-策变了,魏家人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挖出来了。直到魏丙的爷爷和父母都去世后,家里要盖新房子了,魏丙才想起后院粪坑里还埋着个家里的东西,挖出来后塞到了家里的破烂里。

魏家从来没想过把这个有点历史的“文物”拿去卖掉是因为他们家不缺钱,一直留着也是因为魏丙说是家传的。直到魏家再次搬家,魏丙年纪也大了,人老了要顺着儿孙,儿孙说这旧东西占地方也没什么用,扔了吧,他就同意给扔了。

易晃听说这钟在粪坑里埋了一二十年,就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不“灵”了,它就算本来有灵,这二十年下来也灵不起来了。

他问:“老爷子,你老家是不是在佛西?”

魏丙摇头,在纸上艰难的画道:不,泗河上。

易晃掏出手机查,发现泗河到现在仍然叫这个名,它就在佛西的西北边,在当年应该是另一条支流,现在那条支流还有水。

魏丙仍然在写:佛川没了。

佛西挨着的那条河,叫佛川。

看来魏丙以前确实是住在那附近的。易晃高兴起来,问魏丙:“您还记得那边都有哪些姓吗?”

魏丙写道:魏、赵、孙、景、易、陶、鲁……

易晃忙问,“您知道姓易的住在哪一片吗?”

魏丙回忆了一下,写道:易姓的都没了。

易晃愣了,他继续写:早都没了,太平天国时就没了,杀光了。

易晃猜,除了他们这一家在清早期就跑了以外,佛西当地应该仍有姓易的留下了,但也没多少人,后来就都死光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得到这个结果虽然不算完美,但也找到易家的祖先在哪里了。

他也能去给爷爷说了。

解决完自家的事,易晃心里一阵轻松。看魏丙老态龙钟的样子,易晃一是心软,二来也是为了报答魏老爷子,他问道:“您家里现在这个情形,您是怎么想的呢?”

魏丙写道:好好的,都好好的。

易晃问:“是想最大限度的保全家里人吗?”

魏丙点头。

易晃就起了一卦,算完后有些犹豫,卦相上是九亲离散。想保家人平安很容易,应卦就行了。可魏丙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他想保全的人中最大的应该是他的儿子。

带易晃来的那个人是知道易晃的本事的,见他起卦,眼都羡慕的瞪直了。看他算完后不出声,悄悄问清后,主动要求去劝一劝魏丙。

魏丙看不懂卦,却能看出这个人很信服易晃,也看出易晃有话不能直说,就艰难的说:“索吧。”对着易晃点头。

魏家都是现在这样了,还能再怎么惨?不管是多坏的结果,他都能接受。

易晃叹了口气道,“老爷子,我只是照卦相来说,给您建议,怎么办还要您自己家里人商量着来。”

魏丙点头。

易晃说,灾祸是没办法避的,至少他学的不是避灾,而是应灾,应灾则止灾。就是说有坏事,在可控的范围内尽快让它发生,灾祸即止。

对应魏家九亲离散的卦相,就是魏家全家人不在一起就行了,不管亲朋好友,全都分开就可应祸。

也就是说,魏王业要先跟妻子分开,再跟儿子分开,再跟父亲分开,再不见以前的朋友就差不多了。

魏丙茫然的想了一会儿,看着易晃。

解了卦,易晃就起身离开了。他只能算,却不能劝别人怎么做。他走后,跟他一起来的人也要走,魏丙赶紧想拦住,一起来的人就多留一会儿解释道:“老爷子,这个人是真有本事的。你多考虑考虑,我说句良心话,照他说的做吧。”

两人都走后,魏丙呆呆坐着。护工给他打来晚饭,他也不吃。直到晚上十一点,他把护工叫醒,让他帮忙写一封信给魏王业送去。

魏王业接到魏丙的信,在病床上哭了一晚。他老父亲跟他说,让他跟妻子离婚,家里的房子都是正当收入,让他全留给妻子和儿子。

“壮壮让淑芬带走,不能让他跟你学。我有自己的退休工资,生活无忧。你离婚后就认罪吧,我听说你这种经济问题不会是死-刑,蹲几年监狱对你有好处。不用担心我,好好在里面赎罪吧。”

后来,易晃又去看望了魏王业的妻子与儿子,除了不能见到的魏王业,魏家其他人的面相都不坏,不是横祸短命的样子。看来魏家的问题还是出在魏王业身上。

先应卦,应卦后如果魏家其他人不再出事,那就说明祸事确实与他们无关。只看魏王业的下场如何。如果应卦后魏家人仍然出事,那他再继续查。

这是魏丙的心愿。

易晃站在魏家楼下,整幢楼里,只有魏家的灯是黑的。

希望应卦后,魏家从此平平安安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明天见^^

☆、第152章 生机已绝

新年到,雪花儿飘。

今年一场大雪把整个城市都给盖住了,街上的雪积了一米多厚,市政府用自动铲雪车把道路上的雪都给清理干净,普通的小路就要靠大家出力了。

秦青家小区附近三条小路全都堆满积雪,银妆素裹,美不胜收。

小孩子们都玩疯了,秦青挡不住童心,也下楼堆了个兔斯基拍照发微博卖萌,除她之外,方域、司雨寒、柯非和孙明明竟然都在忙。

方域在工作,柯非在加班,司雨寒被她妈塞自家新开的咖啡厅去当端盘子的了,她们家的那个商铺终于决定要做什么生意了。而孙明明是她们四个当中最潮的——她在带小孩,她妈刚给她生了个妹妹,她刚回家那两天发什么都是“啊啊啊啊啊”,眼见的是吓得不会说人话了。秦青代入自己对比一下,觉得上一年学回家发现自己妈妈不但大肚子还生了个孩子,是挺惊悚的。

下雪后空气质量也好了,天瓦蓝瓦蓝的。秦青一时文艺情怀大起,觉得这么蓝的天,这么白的雪,不拍过两天肯定就没了,堆完雪人后上楼换了一套呢大衣配光腿靴子的打扮下来,在小区里选景照了十几张修一修全发微博上了。

方域:腿。

柯非:听听,看你男人说什么来着?腿漂亮!

司雨寒:身上贴了几个暖贴?说。

孙明明:……我现在觉得家里都是尿味和奶味,你的生活离我好远。

孙明明:还有柯非,我觉得方域不是那个意思

秦青美了二十分钟,回到楼上乖乖的穿上棉睡衣抱着热牛奶躺床上回暖,顺便围观了一下朋友们的微博,发现易晃的微博好像不是在家,她顺手发了个问候,过了一小时后,她看电影时易晃才回过来。

秦青:忙什么呢?还不回家?

易晃:办完这事就回家。你穿太少容易得关节炎

秦青:拍完照就换回来了,那个从淘宝买的钟怎么样?有用吗?

易晃:有大用。找到那家的人了,他们家老人还记得家乡的事,我也算是找到家乡了。

秦青:恭喜!

这还真要恭喜一下。易家离开家乡多年,家乡原址所有的村子都迁走了,这种情况下还能找到家乡的人,不能不说是运气。

易晃:我觉得你运气好,过年去买个彩票吧

秦青:我买彩票从没中过……

运气这东西说不好,她以前没觉得自己运气好,但碰上易晃后,听他一解释,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像是挺好?

易晃:大事上管用就行了

秦青:有道理,那我的运气分你一点,快点解决手里的工作回家吧^^

易晃:借你吉言。

易晃拿着手机,看到派出所的人和物业的人过来了。他想去魏家看一看,这个一般的熟人就不管用了,魏王业在双规中,派出所是知道情况的,再加上魏家的人全进了医院,物业不可能放易晃进去。易晃拐着弯找了魏王业妻子家的人,似乎魏王业的岳家现在一点也不在乎别人进去再翻到魏王业的“罪证”,所以异常简单就把钥匙拿到手里了。

派出所和物业各出一个人带易晃上楼,在楼上遇到的住户看到派出所的还问:“查租房的?”

魏家的房子是一梯一户,私密性很好。三人上楼,拿着钥匙打开大门,再拿卡刷开家里的门,还要再输入密码才能进。

物业说:“他们家用的是指纹锁,我们现在进去是用的我们物业的密码。”他对易晃解释,“所以,一会儿先生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我还要把你们送出去才行呢。”

派出所的也搞不清易晃是哪儿的人,也不打听。易晃去哪个屋,身后都带着两个尾巴。

魏家的房子有四个卧室,魏王业和妻子似乎都有自己的卧室。魏丙的妻子已经去世,他和保姆一起住。在魏家接连出事后,保姆就辞职了。

易晃慢慢的一个个屋看。派出所的警察就奇怪这人怎么每个屋都要把窗帘全拉开?

易晃拉开所有的窗帘,打开所有窗户,外面的寒风立刻涌了进来,刮得人骨头缝里都起寒霜。

警察和物业的人被这风一刮都打哆嗦了,避到门外去站着。警察探头看易晃还站在窗户前吹风,心里嘀咕:这人什么毛病?

当风流动起来,易晃就能看到这个家里真容了。

四间卧室里,魏王业儿子的卧室里,风最柔和;魏丙屋里的风几乎不动;魏王业妻子的屋里风只从西边走,站在西边是迎面风,站东边一丝风都吹不到。

最后,魏王业的屋子里,风进来后在屋中间打转,出不去。

警察和物业的也是四个屋走过来,警察道:“今天刮西北风。”

物业看看四间屋的朝向,再看看魏王业和妻子的卧室,有点搞不清了。

易晃走到客厅,魏家的客厅是落地大窗户,警察说:“你不会想把这个窗户也推开吧?”是不是真有病啊?进来也不翻抽屉书柜床底,开窗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买房的?

易晃还真把落地窗给拉开了,对开的欧式大窗户一打开,警察都缩着脖子等寒风刮他一个透心凉了,等一会儿没看到有风,茫然了一会儿道:“哦,对面楼挡住了。”对物业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