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在求自己的前程时人都特别虔诚,秦青很清晰的感觉到杉誉大学里大量的愿力正在聚集,汇涌入天空然后消失不见。然后就有很多人说买来的小佛像“很灵”。

“我今天去考试,明明都快迟到了,结果一路绿灯!出地铁就打上车了!坐公交回来六点的时候竟然不堵车!!我还以为今天赶不及要住在外面了呢。”食堂里排队时后面的一个女生说。

“真有这么灵?”另一个不太相信。

“我前一段时间不是找不到自己的身份证吗?还特地回家乡去补办了一个临时的,听人说有的考场查的严,临时的也不管用。结果考试那天发现身份证原来就放在那个包的夹袋里!”另一个女生说到这里时忍不住跳起来!“你不知道我当时多高兴啊!”能用真的当然就不用拿临时的了,再说她那个临时的就是开了个证明盖了个她家乡派出所的章,怎么看都像假的。

类似这种小幸运一再的发生,风俗展那里的许愿牌小佛头竟然出现了脱销。学校发现大家有这种不理智的倾向后还让老师在班里警告,但没起什么作用。

然后秦青就在寝室里看到有女生竟然在电脑旁摆了一尊比电脑还高的佛像,早晚三柱香特别诚心的祷告,还口中念念有词。

同寝室的女生听不懂,问她是什么,她道这是当地人的祈祷词。

“既然是泰国的佛,我用中国话怕佛不答应我啊。”她道。

柯非觉得不愉快,经过小叶子那件事后,虽然她当时并不讨厌小叶子,但现在却很忌讳这个。“天天搞得走廊里都是香的味,搞什么啊!”

秦青挺感激大家的,同寝室的三个女生都知道她的古怪之处,却从来没有把她当怪胎看。其实柯非的反应是最正常的。普通人碰到这种事,就算一开始觉得没什么,事后都会越想越不舒服的。

就像那个在寝室摆佛像的女生,跟她同寝室的人都不习惯,一开始是避出去,后来她点的香的味道染到衣服和头发里后,同寝室的人就不愿意了,报告了寝室阿姨,阿姨让那个女生把佛像拿回家去,不能放在学校里。

之前寝室规章是不允许在桌上放东西的,连水杯和书都不能放,现在时间久了检查也不严了,但真提起来也是管用的。那个女生没办法,嘀嘀咕咕的把佛像抱回家了。

秦青惊讶的发现,那个女生竟然因此开始怨恨同寝室的女生了。

她跟许汉文谈起这件事,道:“我倒不是说她不能在寝室拜佛,但是她确实妨碍到别人了啊,难道不会觉得心里愧疚?怎么还恨上同学了?”

许师兄在这方面是专业的,他道:“有研究表明,每天对着自己念上一遍或几遍的经,不管是求天下太平也好还是求升官发财也好,都是一种重复的自我催眠。”所以信教的人只靠嘴是说不通的,除非你能用更大的力度对他来个反催眠。

“也就是说,她现在钻牛角尖了?”秦青用白话翻译了下许师兄的话。

“钻牛角尖这个说法是对的,但太轻了。”许汉文耸耸肩,“我见过的类似这种求神拜佛入迷的人,我都认为这是轻微的病态了,需要系统治疗的那种。”至于那个女生的心态,他也给秦青解释了。

“这是个很简单的直线思路:那个女生认为拜那尊佛像是件好事,而同寝室的人阻止她拜佛就是在破坏她的‘修行’,这不但会打断她的‘功德’,还会给她招祸,妨碍她得到‘拜佛的好处’。这样一来,她觉得她会因为佛像不在这里了就跟同寝室的人继续好好相处吗?”他摊开双手。

秦青迷茫道:“怎么会……这么快?”那个女生从把佛像搬回寝室到阿姨让她把佛像拿回家,前后也只有一个星期,这么短的时间,那个女生就入迷到这种程度了?

许汉文说:“都说单纯的人容易受骗,其实是因为人的环境简单了,接收的信息就相对会少,越少、越单一的信息渠道对人的影响就会越大。如果这个女生的生活中有更重要更复杂的事占据她的思想、脑海和精力,拜不拜佛这件事就没这么重要了。”

事实证明,许汉文说的是对的。

因为那个女生跟寝室的人虽然还不说话,但跟她的其他朋友倒是开始说话了。大家都是大三,首先是考各种证,不管用不用得上,能考的全都考了,就算暂时考不成,也有人跟风先去报个名,把书和题买回来,等“有空”再做再看。

还有,到底是毕业后继续读研?出国?还是工作?各种招聘会、宣讲会也参加起来,各种讲座也拼命去听,只要听到是高大上的专家和抢手的讲座都要去抢一张票。

然后,大三也要考虑下个人问题了,交往的男朋友,两人也要商量一下对未来的打算。

最后,夏天快到了,减肥走起,塑型和化妆也不能放过。

如此种种,那个女生跟朋友抱怨了很多,对拜佛倒不那么坚持了,她现在不肯跟同寝室的人说话,是因为“都是她们害我丢了那么大的脸!”

“整一层楼都知道了!我在屋里摆佛像!”

“好像我特别迷信似的!”

“我又不是农村大妈!只是拜着玩而已!现在学校里谁不拜一拜啊?求个保佑,求个心安罢了。”

四月中旬,泰国风俗展谢幕了,接棒的是韩国风俗展,不知从哪里传的说风俗展会请来“欧巴”,结果竟然有初中小女生跑到杉誉大学来问。

秦青与司雨寒他们去尝一尝韩国冷面时,看到风俗展的展场里全都是面孔稚嫩的小孩子,有些的个头看着简直像小学生。

四人都不追星,再加了韩国菜在市里有不少店,尝过一回没什么新鲜感就不再去跟小孩子人挤人了。而学校里对泰国佛像的追捧也退烧了,听说是“不怎么灵了”。

孟灵儿拖着行李走到车站,远远的看到车站门口是同寝室的时慧妍,撇了下嘴,特意绕了个圈,站到了车站的另一头,隔着长长的人墙谁也看不见谁,看见了,她也要装得看不见。

孟灵儿想起那天被阿姨说:“你这么小,怎么跟乡下人似的在屋里摆个佛像?还早晚上香?是不是跟你奶奶学的?小时候在村里住的?”

孟灵儿脸烧得通红,小声说:“我奶奶是大学教授……”才不是乡下迷信的老太太!

寝室的门开着,门口还有人看,经过的人也往屋里看。丢死人了!

现在想起来,孟灵儿都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所以,她绝对不会再理时慧妍她们了!

拖着行李回到家,孟灵儿一边开门一边叫:“妈!我回来了!”

门一开,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进去说,“妈,我跟你说过那香不用再帮我点了。”刚把佛像送回家时,她还叮嘱妈妈帮她上香,后来觉得这样太傻B了就让妈妈不用再做了,没想到家里还在点。

她走进客厅,却发现站在佛像前的是爸爸。

“爸爸?”孟灵儿惊讶的喊。

孟得威没有功夫理女儿,他双手合什,跪在佛像前,虔诚的喃喃道:“保佑我股市大赚!保佑我的股票大涨!保佑保佑!”

孟灵儿震惊的站在爸爸身后,看爸爸就这么头也不回,也不理她的念了有十分钟。

“爸爸……”她看向那尊佛像,不知是不是受得香火颇多,似乎比放在她寝室里的时候,更有光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182章 许愿

孟灵儿坐在沙发上,电视上是新闻联播的天气预报,妈妈在厨房,爸爸就在她前面,背对着她,虔诚的喃喃自语。整个屋里都是烧香的味道,天花板上烟气缭绕。

“爸!”孟灵儿猛得把饮料瓶墩在茶几上,尖声道:“你能不能别念了!”

孟得威充耳未闻,倒是孟妈妈很快从厨房出来,把孟灵儿拉到厨房去了,“别管你爸,小心他打你!”

孟灵儿靠在冰箱上,嘀咕道:“他还敢打人!?妈,你怎么也不管管?”

孟妈妈背对着她刷碗,声音无奈而冷漠,“怎么没管?一说他,他就说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就信个佛,还不是乱七八糟的教派,正经的外国佛像,拜拜有好处。”

这话,孟灵儿在跟寝室里其他人吵架时也说过。

“有个屁的好处!”孟灵儿恶狠狠的说,“明天我就把那佛像给扔了!”

孟妈妈一听,立刻回头警告她:“你可别乱来!你爸真会生气的!”

孟灵儿怎么都不相信一尊几百块买来的佛像,还是她随手买的,就能让爸爸对她生气。孟妈妈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这事,孟妈妈也是半信半疑,平时也不好跟邻居跟同事说,亲戚也瞒着,现在女儿回来了,她正好可以跟她说说。

“你爸说那佛挺灵的。”孟妈妈说。

“真的?有多灵?”孟灵儿撇嘴,她在学校时也觉得这佛灵,可现在听妈妈说,她就一点也不信了,联想起自己在学校时的事,她都觉得当时是那个情景之下,为了在寝室里拜佛烧香站得住脚而牵强附会。事放在自己身上时会信,听别人说,怎么听怎么像假的。

孟妈妈当然也不信,她用一种亲眼看到别人在犯傻而他又不醒悟的尴尬语气平淡的说:“他说他拜了那个佛,就有一支股票在跌之前,他逃掉了,现在认识的人里只有他及时跑掉了还赚到了钱。”

这件事,孟得威在孟妈妈的耳边说了几十次。第一次听时,她想“那确实很幸运!”。

第二次听到,她觉得炒股这件事给孟得威的压力挺大的,确实自从他开始炒股以来,就从没赚过钱。

第三次、第四次,她开始觉得他啰嗦了。看到他虔诚的去拜那尊佛,她也就是有点可怜同情他。

直到他开始求佛保佑他的股票涨,买的股票不要跌,早晚三次香一次也不会错过,去上班开会也要准时赶回来烧香,以前从不记得打电话通知她晚上不回来吃饭,为了烧香就能特地打个电话嘱咐她不要忘了,这一切都让孟妈妈越来越不高兴。

但当她试图跟孟得威谈这件事时,却遭到了强烈的反弹。

他的反应让她很吃惊,她本以为这是件很简单的事,只要说一下,他再反省一下,不再去拜佛就行了。当时他那么生气,脸红脖子粗的,声音很大的对她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为了、我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好!”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孟妈妈立刻就投降了。

她觉得他的反应不对头,于是过了几天后,她挑了个气氛不错的时候,温柔的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她更想知道他是不是从此就信佛了?既然要信,为什么要信外国佛吗?

因为她的开场白不错,孟得威这次没生气发火,他也想说服她。他说他不是信佛,到现在也不信。“我拜它,是因为它灵啊。上回股票的事你不是知道嘛!我现在手上还有四支股票……”

孟妈妈听他又念起股票经,只好打消了劝他的念头。

在孟灵儿回来前,她还想有女儿在旁边看着,说不定他不敢那么过分。没想到孟得威一点也不在意孟灵儿。

孟灵儿:“爸到底什么意思?”

孟妈妈看了她一眼,无奈道:“他说他不是信,他就是想再赚笔钱。”

孟得威也很委屈,他知道妻子和女儿都反对他拜佛,可他又没有在外面拜,在自己家拜拜怎么了?他也没有出去说,也不是被人传教,不会不吃药、花钱上供,这都不会,每天上几柱香,求个保佑,股票再赚点钱,不是很好吗?

孟灵儿坐在他面前,像在审犯人,“那你的意思是说,股票赚了钱,你就不拜了?”

孟得威肯定道:“对!我现在手上有四支股票……”

孟灵儿不想听股票经,打断他的话说,“那总有个时间限制吧?要是这四支股票十年后才涨,你不是在要家里烧十年的香?”十年!那这家还能住吗?

孟得威笑了:“十年啊,那我早就不拜它了!”

孟灵儿周一回到学校,心情很不好。见到寝室里其他女孩时,更有一种羞耻感。这次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才能体会到看到身边的人突然拜佛烧香是什么感觉:一个大写的尴尬!还会怀疑对方的智商。

所以,实在不怪当时寝室里其他人那么反对。

可这种事又不能坦白,所以她开始早出晚归,尽量避着寝室里的女生。

孟灵儿在各个寝室串门,在每间寝室都能看到与佛像相似的佛牌、佛头等佛教用品,念珠就更烂大街了。

但在这一层的寝室里,有一间寝室格外的“干净”。

就是秦青她们寝室。

“你们寝室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孟灵儿好奇的问。

秦青她们都知道她是指什么,孙明明指着包上挂的祈愿牌,“这不是吗?”

孟灵儿上前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刻着“出入平安”“考试顺利”“家庭幸福”的小木头牌,很像各大景区批发的那种,一看跟其他寝室里的就不是一批的。

“不是这种。前段时间泰国风俗展上的东西,你们没买吗?”

“买了啊。”司雨寒三人都把买的梳子、镜子拿出来,还有挂在床上的大香包。

孟灵儿看都是这种东西,秦青买的那个木雕狗也是普通的摆件,她叹了口气,又羡慕又奇怪,“你们寝室都不信吧?”

司雨寒、孙明明和柯非都悄悄看了眼秦青。

不是不信,是太信了。

孟灵儿很想倾诉一下,司雨寒她们跟她不是一个系的,说话不必顾忌,就把自己家里的事还有自己寝室的事一股脑全说了。

“现在我爸这样,我和我妈都管不了他。”孟灵儿趴在司雨寒的桌子上,“之前我自己在寝室也闹得太难看了,现在都不好意思跟她们说话了。”

柯非觉得这算什么?

“你去道个歉嘛,正好可以把自己家的事跟朋友们说说。”

“我怕被她们笑……”孟灵儿说,抬头警觉的跟秦青她们说:“你们不能说出去啊!”

秦青好笑的摇头:“去哪里说?都不认识你们寝室的人。”

孙明明和柯非也保证绝对不说。

孟灵儿倒完黑泥,看看快九点半,大家该洗漱睡觉了就走了。

她走后,孙明明把门关上,剩下三人立刻凑到秦青这里小声问她:“你觉得孟灵儿她爸是怎么回事?”

秦青这些天也看了一些资料,做过一些研究,跟许师兄也聊过,两人都认为,这只是泰国风俗展上的佛像在收集愿力而已。

“而已?还而已?”柯非忍不住小声叫,“它都能让人心想事成了!”

秦青看剩下两人也是神色紧张,马上安慰大家:“不可能心想事成的。这么说吧,许愿的人越多,愿力就会分薄,因为佛像本身的能力是有限的。一千份水分给一万个人,每人只得十分之一。现在许愿的人可比一万人多多了,佛像的能力有没有一千份还是两说呢。”

她跟许师兄讨论了好几天,还特意找了资料去问施教授。当然施教授是不信的,只能给他们一些资料上的支持,对于许师兄提出的“愿力分薄”这个概念,施教授认为“有一定的道理”。

柯非恍然大悟,捂胸口说:“吓死我了!”

孙明明突发奇想,“那我要是许一个世界上没人会许的愿,是不是就有可能成功?”

司雨寒好奇的看她:“你想许个什么愿?”

孙明明仰脸想了想,不管是一夜老十岁还是胖到两百斤,好像都很蠢,但她也想不出跟世界人民的愿望背道而驰的愿望了——就算想出来了,她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她低下头沮丧道:“算了。“

司雨寒问秦青:“那孟灵儿她爸这样不会有危险吗?”随便求一求就能心想事成,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威力,也很不得了啊,怎么想都不会这么简单。

秦青想了一下,说:“只要他别许下自己完成不了的心愿就行了吧。”

股票又是一片绿,而孟得威的四支股票却仍是红的,就是涨得非常、非常少。可是虽然少,却是在大盘中难得还在涨的股票啊。

孟得威没有告诉妻子,他其实通过融资,现在手上握的股票不是两千股,而是两百万股。如果炒赔的话,就会倾家荡产。

这天中午一点,他匆匆赶回家,孟妈妈不在家,她中午有时工作忙都不回来,就在单位吃了。

孟得威冲进门,钥匙往桌上一扔,顾不上去厨房给自己做饭,先跑到佛像前,抓了三捆香点着,□□佛像前巨大的香炉内,然后虔诚的拜起来。

念念有词的说完,他突然福至心灵,最后又加了一句:“如果灵验,我就三跪九叩的走到您的大殿里给您重塑金身!”

如果真的赚了钱,带全家去泰国旅行也是小意思了。

笼罩在烟雾中的佛像静默不语,低垂的眼帘下是漠视一切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183章 人心不足

换上第一件短袖时,秦青听说金融系的一位读研的师兄股市赔了要跳楼,被同寝室的几个兄弟给抱住腿拖了下来,等围观的人和老师们赶过去,师兄已经像泥猴一样在地里滚过好几圈了,许汉文据称当时也在现场,给她复述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高云岩的裤子都掉了,露着屁股趴在地上哈哈哈哈哈!”

天热,高师兄就穿了一条内裤一条运动裤,都是松紧腰的。他跳楼的地方选得也不怎么好,是在老师办公室那一层的厕所里,听说是接了一个电话后神色不对,明明快该排到他了,非说要去抽烟,同寝室的人看他五分钟不回来去喊他,发现他蹲在窗户上思考人生,一声招呼,自己合身扑上,抱住腰就往回拽,等其他哥们冲进来一起拉胳膊拉腿把人拉回来后,高师兄的屁股就重见天日了。

这回丢脸丢到姥姥家后,高师兄在赶来的老师的语重心长之下,一股脑把他的惨事全说了。

他博士的分没修够,估计要延毕了;工作没找到,公务员没考上,大写的惨;二月时跟风炒股,见势头不错就把家里准备给他结婚买房首付的钱要来一起投进去,赔光了;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跟女友发脾气,怕留学的女友不回来如期跟他结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刚才电话是女友打来的,她打算去美国继续读书,暂时不回去了,话虽委婉,却也透露出了分手的气息,高师兄一怒(羞)之下,打算用跳楼来证明对女友的爱(?)。

虽然不知道他的逻辑是怎么搭建的,但幸好惨事没有发生。学校领导和他的老师都捏了一把汗,劝他学分的事不要着急,先回家休息吧,然后火速通知他父母来把他领走了。

然后学校就开了个忆苦思甜的大会,劝告大家不要被眼前的小困难击倒,未来是光明的,人生是有希望的。

秦青这些大三的也被迫坐在下面被强灌心灵鸡汤。

上头做报告的副校长拿着厚厚的稿子念,底下学生离得远的都在说悄悄话。

“听说这波股灾不小,赔得人特别多!”

“你不如说有谁赚了。”

“赚钱了能跟你说?赔钱的才嚷嚷,赚钱的都聪明着呢,现在说出来不是招人恨嘛。”

“钱是瞒不住的,我就知道一个……”

后面嘀嘀咕咕的就听不清了,秦青玩手机,一边跟方域汇报大会要闻,一边问他有没有炒股。

方域的笑声从耳机中传来,低沉动听:“炒了啊。”

秦青打字:是赔是赚?

方域:“赚了,暑假能出去旅游吗?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然后秦青的就彻底跑神了,等大会结束,周围椅子一片动,大家起身离座准备去吃晚饭了,她茫然抬头:“说完了?”

司雨寒拿着两人的包,“说完了,走吧。”

出去时四人走在后面,不想跟前面的人挤。柯非问秦青:“开会时就看你一脸认真荡漾的低头玩手机,老师过来几回盯着你看你都没发现。”

孙明明捣捣柯非,“个人问题,不要多嘴。对了,他们说的那个炒股赚钱的,是不是孟灵儿她爸啊?”

开会时有个火眼金睛的人说了三条:

第一,之前说炒股、恨炒股、骂股票,之后又一句不提的人;

第二,之前说苹果不好,突然配了一堆苹果的人;

第三,之前没提过家里,突然说爸爸要带他们一家去旅行的人。

“说的是孟灵儿?”食堂四点半的时候还没开饭,秦青四人跑到民族食堂来蹭网,叫了几个小炒,一边等菜一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