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浓是在花与蝶入院快一星期后才得知消息,一开始他以为是假消息。

“花与蝶疯了?”柳意浓不相信。

“是真的,他的公司请了职业经理人暂代,他妈还到我家找人帮忙呢,现在他们家都快乱套了。”

花家发迹也不算很短,但当年只有花爸爸一个人出头了,剩下的兄妹们经过两代已经变得普普通通了,所以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幸好花爸爸人还在,所以才能把花与蝶送到这里治疗。

柳意浓确认这件事是真的以后,开始觉得花与蝶说不定不是诚心咒他的,说不定是误伤?

他现在身上还是有煞气,这个煞气也真是顽固,每天都要来找他。

他希望秦青能陪他一起去见花与蝶,万一有事,也好有个保护他的人。

在来之前,秦青不怎么相信花与蝶自己就有咒人的能力。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当她透过玻璃小窗看到病床上花与蝶浑身缠绕着煞气后,整个人都惊呆了,顾不上让柳意浓跟花与蝶的医生多聊,拉着他就往外走。

柳意浓也很懂,出了病房门拖着她跑得跟百米赛跑似的。

两人一路冲出医院坐上车开出十公里,柳意浓才敢问她:“怎么……样了?”

秦青见过煞气,但没见过被煞气缠绕的活人,应该说被这么缠着,花与蝶够死一百回了。而且煞气是在花与蝶身上流动着的,倒像是以他为圆心,不,更像是为……基。

秦青解释不了,但她很确信最好认识花与蝶的人都别去见他,因为柳意浓去了一回,明明没靠近,屋都没进,身上所附的煞气平白大了一圈,勉强开车把她送到家时,脸都是青的,满脸虚汗。

秦青就是觉得不对才让他开车送她回家,她上楼把之前买的那把旧菜刀拿出来,举在柳意浓头顶,刀刃冲着脖子,就算没挨着,柳意浓也觉得后脖颈子上的汗毛竖起来了,寒意侵骨。

他喃喃道:“好刀……”

秦青看到煞气开始缓缓散开,虽然一时半刻散不完,但这刀确实有用,她把刀给柳意浓:“暂时先借你,回家悬在床头。”

柳意浓感动莫名,刚刚升起一点点想把刀买下来的心,此时竟然有点点心虚愧疚不敢开口了,他嗫嚅半天,秦青知道他要说什么,半点机会都不给他:“回头还我,不还的话,这刀你根本受不了,这法子是以毒攻毒。”

凶刀也好啊。

柳意浓到底不敢说不还,点头道:“还,还……”看看刀再看看秦青,“秦小姐,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秦青摇头,“我没见过这种事。”当然也没办法救他。

不过,见到一件新鲜事,很难不让人留下印象。柳意浓走后,秦青就一直在想花与蝶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这真的很奇特啊……

她回到学校,翻了所有能翻到的资料,倒是能找到类似的资料,在《徐家屯民俗初考》中就有一个这样的故事,说的是恶鬼害人。

说是在魏家村里有一个屠户,好赌、贪财。农闲杀猪,农忙时也不种地,在外当强盗过日子,那柄杀猪刀也是杀人刀,刀柄都被血给浸黑了。

后来黑吃黑,他剪径是一个人干,趁夜黑风高时杀过路人,抢来的钱都藏在他家的猪圈里。这天夜里他喝醉了酒,被三五个流窜到这里的乱兵给杀了。他只有刀,乱兵有枪。杀了他之后,乱兵把他攒的钱全抢走了。

之后屠户家的房子就被分给另外一户了。

这一户是村里一家人分家出来过活的二儿子。这家四个儿子,二儿子最丑最不受父母疼爱,为人懦弱,娶个老婆是他三个宽,天天打他跟打儿子似的。

屠户赚来的钱都买酒喝,要么去赌了,房子很破又死过人,村里都没人想要。二儿子住到这里来以后,老婆嫌他没用就天天骂他。有时夜里村里的人都能听到他们家传来的责骂声。

这天半夜,这个二儿子就提着家里的菜刀跑到他父母家里把父母和大哥一家全砍死了。

村里人都很奇怪,这个二儿子平时杀个鸡都费劲,一口气杀四个大人三个孩子,怎么杀的?事后都说这二儿子是被屠户给附身了,才杀性这么重。

记载中说这个故事的村民说这个二儿子当时两眼在夜里都冒光,像狼一样。

“恶鬼附身……”秦青把书放下,“会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285章 除煞趋鬼

花与蝶疯掉的事没有在他的朋友中间引起什么轰动。现在这个世界,有可能你一睁眼朋友有的进局子了有的进号子了还有的不知道进哪儿了,有的可能喝酒喝死了,吃饭噎死了,跟女人在床上死了,跟男人在床上死了,跟小孩子在床上死了,跟穿制服的在床上死了等等。相比而言,花与蝶只是进了疗养院已经是非常正常的退场方式了。

大家在饮酒作乐时缅怀一两句,碰个杯,就把花与蝶从他们的生活中送走了。

柳意浓算是到现在还记着花与蝶的人之一,不过他的记法有所不同。虽然最后证实不是花与蝶咒得他,花与蝶比他还惨,但比较他倒霉是花与蝶害的,希望他看在花与蝶已经很惨的份上大度的原谅他那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他回家后就突然发现自己畏寒畏冷,大夏天近四十度的高温他还想穿羊毛衫喝热茶,头晕头疼恶心想吐,心情烦躁还有点厌世倾向,继续下去不是他把自己干掉就是他冲出去把别人干掉。根据他一贯的习惯,后者更有可能,最多他干掉别人后再爽快的把自己干掉,多威风!

柳意浓看了医生,开了些壮阳的东西喝,早上太阳还没升起就抱着刀坐在草坪上,一晒就晒到晚上太阳落山还依依不舍。要不是担心跑撒哈拉去回来找一趟秦小姐不容易,他早坐上飞机去那边晒太阳了。

不过说实话,秦小姐给的刀真是好东西。

那刀他初时不觉得,回来后听秦小姐的把刀悬在床头,刀刃冲下,他躺到床上时都有点不敢往上躺,怕这刀没绑好再掉下来切到他脖子上把他送去见毛-主-席,后来实在太害怕又把刀给摆到隔壁屋去了,接下来再睡觉恶梦连连,让他想吐,可又想不起梦到了什么,身上不舒服的都让他想自杀了,再把刀摆回来,虽然身上汗毛直竖,可是那种恶心感却没有了,他这才明白过来!

之后去洗澡都带着刀。

那刀却好像十分嫌弃他,在他家待了两天刀锋都黯淡了不少,他跟亲爹出事似的紧张的连夜给秦小姐打电话,生怕这刀出了问题,那他怎么办?

秦小姐脾气真好,半夜被吵醒还能不发脾气跟他说话,就是出的主意损了点,让他找鸡来杀。大半夜的,也不是找不来活鸡,只是这真的不是在整他?

他乖乖的让相熟的饭店送来活鸡,饭店也是实诚!一口气给他送来五十只!堆在他的别墅地下室里,吵得要死。他让饭店派来的那个厨师帮他(饭店真是服务周到,看他要鸡生怕他不会杀,特意让人厨师跟过来),厨师那手灵巧极了,不知怎么的攥着鸡冠和鸡后脖子那一块的皮毛,拉开露出脖子,带着他的手那么用那刀一滑,厨师跟着就赞道:“好刀啊!这是把老刀!”

鸡脖子像水豆腐一样一拉就开,血扑扑往外冒,鸡还在扑腾,厨师抓住把鸡脖子扭断了,一边还不忘赞他手里的刀:“这是老师傅做的杀鸡刀,现在很少见了,以前杀什么就用什么刀,现在没那么讲究了。”

柳意浓只顾看那刀,刀身此时泛着微微的金光,刀锋森寒,刀刃一滴血都没沾上,顺着刀面就滚珠般落下去。

这刀就像活了一般!

刀就是刀,就该用来饮血开锋,摆在桌上柜子上不过是个物件。这让柳意浓很有兴趣回家找找他收藏的那两柄蒙古刀也杀个鸡什么的,免得宝刀空置。

柳意浓让厨师教了他怎么杀鸡后,每天要杀两三只,杀完就让保姆收拾一下,做熟了给家里的人加菜去,别墅里的员工一开始还高兴,后来就叫起了苦,顿顿有鸡,翻着花做那也是鸡啊,下顿能给个红烧肉吗!

虽然怀里抱刀让柳意浓安心了一点,但煞气的折磨还是让他对花与蝶的怨恨逐渐加深。秦小姐还在查资料,据她说花与蝶这样要么是身边有什么煞气重的物件,要么是被恶鬼附身了。

这两个都简单,柳意浓先找人在花与蝶的小区查吸毒藏毒,进花与蝶家把他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运到一个仓库,再请秦小姐去查看一番。

至于花与蝶,秦小姐道可以把刀带去试试看。

“那怎么行呢?”柳意浓舍不得刀,道再想想别的办法,扯了一通那个疗养院是如何的门禁森严,医生护士是多么的负责,房间里还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云云,又因为疗养院里会伤人的病人不少,所以院方是不会允许他们把凶器带进去的。成功的打消掉了秦小姐的念头后,他转而吩咐给花与蝶换了个有露台,光照最好的房间。

这间房间的隔壁有个病人最喜欢蹿到别人的病房里,把他的便便喂给那些病人吃。如果病人被绑着不能动——就如花与蝶这样就惨了。

虽然他有这个毛病,但没照顾好病人(加害者与被害者,双份的责任)是他们的问题,所以医生和护士只会把两边都清洁干净,各自送回病房,别的什么也不会说。

花与蝶刚被搬进去就被喂了屎,照顾他的护士不知是不是疏忽还是工作安排上的失误,虽然每天要给他擦两遍身,换两次衣服,但由于花与蝶不能自由活动,所以其实他现在正用着成人纸尿片,尿片底部有感应器可以报信,护士和护工的手机上就会有显示。但这几次护士都没有及时给他换,换衣服的时间也改了,总让花与蝶裹着湿臭的尿片在床上躺一天,他再挣扎间又会把尿片给弄出来,脏污满身。

他没有换房间,花妈妈虽然每天都会给疗养院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可来一趟太不容易了,她上周才来过,这周到现在还没来,对他的处境也一无所知。

秦青查过花与蝶公司与家里所有的摆设物件,全是正常的。排除掉这个,只能认为是恶鬼了。

她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她放纵了苏容,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现在柴容声也不见了,她连苏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恶鬼都不知道……按说一个鬼只会慢慢消失……

出于这个原因,她和柳意浓再次来到疗养院。

隔着窗户,她望着躺在床上似乎十分整洁的花与蝶,他正在睡觉,面容安详,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也没有让他醒来。

柳意浓安排了那么多,此时期待的问:“他身上的煞气有没有少一点?”

普通人看不到,但在秦青的眼里,煞气仍然笼罩着花与蝶,没有减少。浓厚的煞气仿佛活的一样在流动、翻滚。

嗯?

秦青突然发现煞气不是顺着一个方向在流动,其实是两股煞气在争斗!你来我往!

她问柳意浓:“能不能进去?”

柳意浓对医生点点头,医生就把门打开了,然后关掉房间内的监控,对他们说:“我就在护士站,有事按铃我马上过来。”说完就合上门离开了,他的意思是“如果需要抢救可以马上叫我”,至于这两人在这间病房干什么,他是不会干涉的。

柳意浓指了下自己,秦青摇摇头,他松了口气,接着她伸出手,示意他把还抱在怀里的刀给她。柳意浓万分不舍的取出刀,好奇的问:“您想怎么做?”

秦青指着窗外的烈阳,她特意选在这个时间来就是因为现在是最适合趋邪的。

“我试试。”

这间病房的窗帘是全部拉开的,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在病床上。

秦青站在病床前,看着花与蝶的腹部,在这上方的煞气最浓。

她把刀举起,刀尖冲下,缓缓落到煞气上,煞气像受惊一样瞬间散开了,可仍然徘徊不去。

腹部……

秦青把手放在被子上,开始放出气息——

柳意浓震惊的看到花与蝶突然抽抽了起来,手脚在束缚中乱弹动,可看他的表情,他还在睡觉!还没有醒!

然后他就发现不是花与蝶在抽搐,而是……像有一只兔子在他的肚子里乱蹦,带动得他也抽-动起来。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秦小姐把手放了上去!

手掌下能感觉到阴凉,就像用棉被包住冰块,透出棉被的不是温暖,而是凉意。明明这下面躺的是个活人。

秦青想了一下,过去看了看花与蝶的嘴,把柳意浓喊进来,指着说:“帮我把他的嘴掰开。”

“好办!”柳意浓撸起袖子就把花与蝶的下巴给卸了。

秦青一眼没看到就成这样了。

……有时认识的越久,这些人越能让她吃惊。

花与蝶的下巴卸脱,露出里面的嘴。他的牙龈和舌头,包括口腔内部,都呈现出一种失血般的苍白。

柳意浓:“贫血?”

秦青不用靠近都闻到了阴腐味。

不是单纯的贫血。如果真有鬼钻到了他的肚子里,那他的五脏六腑只怕已经快被阴气给“冻”死了。

生气渐失。这不是贫血,如果心脏不再输送血液,如果脏器都慢慢坏死,那他怎么会好?

秦青突然明白过来了。苏容还是普通的女鬼,它只是用了别的办法跟花与蝶“合二为一”了。附身这种技能其实并不好用,如果没有联系是用不上的。虽然苏容对花与蝶有感情,可花与蝶只怕早就忘了她了,对他来说她跟个陌生人没两样。这种情况下理当是无法附身的。

她用阴气往下探,柳意浓突然在旁边惊叫:“肚子!肚子!”

花与蝶的肚子鼓起来了!

感觉到她的阴气,花与蝶肚子里的鬼害怕想跑了。

秦青的气退出来,让出“通路”。果然很快两个鬼从花与蝶的嘴里冲出来,被她当头抓住!没有问来历,没有问姓名,没有问原因,她就把它们给拍散了。

☆、第286章 各有各道

对柳意浓来说,他什么也没看到,只是突然阳光刺眼起来,让他猝不及防,眼泪都被突然直射的太阳光给弄出来了,他嘶了一声,赶紧侧头避开强光,擦眼泪戴墨镜,然后强烈的太阳光带来的烧烤般的热度也有了,他的手和脸都感觉到了炙烤感。他避站到阴影里,突然浑身发毛。

刚才进来时太阳把整个房间都给照满了,他却根本没感到热,也不觉得光线刺眼。

艹……

这可比以前见过的都刺激……

“这是……没事了吧?”柳意浓问。

秦青摇头,“不确定,先让人来把他送去检查吧。”她猜,花与蝶现在的身体可能不会太好。因为他之前“活力充沛”,所以根本没人往其它方向考虑,说不定为了镇定还给他用过一些药。

柳意浓想了一下,先带秦青出去了,等两人走后,又过了一小时,医生才去查房,并立刻给花与蝶进行急救。

疗养院里理论上是各科医生该有的都有,但术业有专攻,能抢救,并不意味着能治疗,而且花与蝶的症状特别奇怪:在入院两周后,突然发生多脏器衰竭,几乎测不到心跳与脑电波,血压也接近警戒线。

由于他的身份,直接就是怀疑中毒。将他迅速转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做各种毒理检测。

虽然“耽误”了两周的时间,但看病人的反应,医院认为毒物仍然没有代谢掉,找出“毒物”才能对症下药。

柳意浓做为好心的朋友,关心花与蝶的人,理所当然的再次去探望了“中毒”的花与蝶。

花家报了警。

显而易见。

但报警后的结果并不能让花爸爸和花妈妈满意。

因为揭示出来后,花与蝶的仇人多得像天上的星星,而对他下毒又是一件非常、非常简单的事。简言之,嫌疑人太多了。

而权力就跟钱一样,用的时候才发现手中的权力其实还不够大。

至少花家父母就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花与蝶的事也在意料之中变得沸沸洋洋。他喜爱交平民女友的习惯也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也正是因为这个,警察的调查才陷入了僵局。

花与蝶交女友并不固定场所,也没有职业、年龄、学历、民族、人种上的偏好。甚至连他的秘书都不知道他一共交过多少个女朋友,因为他只受命替花与蝶订过酒店,但像送礼物这类需要人名、地址、电话的事都是花与蝶自己干的,他专心致志的做这些事,这就是他的放松方式。而从小受到的教育环境又让他过于警觉:他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录、照片、通讯录,甚至交一个女朋友就会专门办一张电话卡,而在分手后就销毁掉。

最后警察只找到了两个女友。苏容和阿娇。

前者已死,后者失踪。综合看来,阿娇最有嫌疑,警方立刻将她列为重点嫌疑人开始侦查。

柳意浓在确信自己和秦小姐没有暴露后就不再关心花与蝶了,就算花家正在找着莫须有的嫌疑人与莫须有的毒药,他并不打算告诉花家更多真相,至于花与蝶是否会就此挂掉,他也并不在意。

他只关心花与蝶身上还有没有恶鬼。

他仍然带着那柄刀,不过他现在已经能正常工作和生活了。重新出现在社交界的他得知了最近有很多熟悉的人生病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花与蝶的熟人,大家都是恶梦、畏寒,个别人竟然因此暴发了抑郁症,还有得狂燥症的,身体和精神一起出问题的人很多,好像大家集中发病了。

这让最近的朋友圈变得格外冷清,大家似乎突然都开始注意起了身体健康,早睡早起,戒烟戒酒戒色戒赌,清心寡欲。

“挺好的。”柳意浓赞美这种改变,并从善如流的表示自己前段时间也很不舒服,但经过改变生活习惯和医生的贴心诊治后已经成功恢复了健康,“多晒晒太阳有好处。”知道不是他一个倒霉让他心情好多了。

秦青给柳意浓打电话要刀,“刀再放在你身边就不好了,它也是带煞的。”

柳意浓真的十分喜欢这把刀,真的舍不得还人!

无奈不敢赖账,亲自来送刀不说,还把他自己收藏的一把刀也拿给秦青,问这刀能不能养成这样?

“真这么好养,这刀早不稀罕了。”秦青收起刀,前两天她妈还问她“那个剁骨头特别好用的刀你给拿哪儿了?你们寝室做饭用不着这么大的刀,你还是带把小点的去用好”

柳意浓一听之下更加心酸,望着刀的眼神都跟看个绝世美女似的。

秦青就当没看见,拿着刀走人了。

阿娇虽然在人世打滚许久,但毕竟不是人,何况她也想不到花与蝶还能出这么大的事,自己又变成了“嫌疑人”,所以很快就和小眉一起被带了回来。

幸好她毕竟修炼了很久,一人千面,再加上花与蝶前科太多,警方很快把她和小眉都当成了“无辜受害人”,又经过调查得知她和小眉其实并没有渠道认识毒药和取得毒药。

更重要的佐证是经过多家医院和各个大学、研究所的努力,已经排除了已知的大部分毒药,再特别一点的,也不是阿娇和小眉这样的普通人有机会得到的。而经过医院的努力,已经勉强拉回了花与蝶的小命,只要不出别的意外,他还是有很大机会康复的。

至于花与蝶在清醒过后偶发谵语,也被当成久病糊涂/吸毒后遗症/精神有问题。

没人相信他遇鬼。

就连在信鬼信神中最大基数的老年妇女:花妈妈也半点不信,让他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不要胡思乱想,还让医生给他开药吃。

柳意浓也配合医生和花妈妈,对花与蝶的指认露出惊诧脸和关心脸:“怎么会?我没有找人给你驱鬼啊……”转向花妈妈和医生小声道,“是不是还有些糊涂?”

花妈妈和医生认真点头。

花与蝶举出人例,“那个秦小姐,不是你给我找的大师吗?快再让她来给我看看!”

他真的是认真的!

柳意浓满脸尴尬,还有一丝鄙视之意,然后迅速告辞,在花妈妈送他出来后轻描淡写的形容所谓的秦小姐“是个女大学生”,“挺年轻的”,“跟男朋友一起来玩的时候可能认识了你家儿子”,“不过人家感情很好”。

似乎花与蝶在病中仍色心不改。

——花家父子现在是老鼠生儿会打洞的活例子。

花妈妈羞愧难当,保证绝不让花与蝶再祸害任何一个人!

花与蝶现在每天除了吃药就是受花妈妈的思想改造,苦不堪言。他的朋友在得知他好转后也能纷纷来探望,对于他的“表里不一”“衣冠禽兽”都表现出了很强的包容性,反倒都替他叹息:画皮被撕了。毕竟一个好名声的建立需要长年的积累,摧毁却只需要一瞬间。

如今花与蝶是里外不是人。

倒是他的未婚妻仍然不离不弃,到现在也没提出分手,博得不少赞誉。

花妈妈也压着他要对未婚妻感恩戴德一辈子。

至于花与蝶的公司,在他生病期间,已经被花爸爸(的人)笑纳了,都是一家人,钱赚了都是自己的,不要太计较。

反正他离真正康复还有漫长的时间,公司不能摆着吃灰啊,有一个可靠的人去帮他管管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