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一张铁制的面具，鬼面獠牙，十分可怖，一身黑色冷冽、暗红滚边的长袍直拖到脚跟，衬出他高大颀长的身躯，一头乌黑的墨发披散着垂在腰间，随风摇曳，纵是相隔甚远，也能感觉到那面具底下乌黑深遂犹如山间幽潭的眼睛，一刹那寒冷肃重的杀气在厅内凝结，然而转瞬，四周归为沉寂。
铁面人淡淡地迈开修长有力的腿，朝他的位置走去。
每个月他要来时，飘香楼都会在大厅最前边准备好一个乌黑沉木的虎皮椅，那里离台上最近，也最显眼。
苏瑾璃嘴角抽了几下，这气场，强大啊！
在他坐上位置之前，厅中都诡异地安静，修景弘、修景风、苏丞相三人坐在最前面，离铁面人最近，此时默默喝着茶，等候歌舞的开始。
铁面人坐下之后，眼光便开始在大厅内慢慢踱视。
锋利尖锐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今天飘香楼人满为患，人头挤挤，却出奇地安静，包括几十名妩媚的女子也不再出声谈笑，静静站在一边。
而那两道冷厉的眼光攸然便停在角落里一个黑衣少年的脸上，再也没有移开，眼中的冷意也慢慢地转为柔和。
这个黑衣少年，正是苏瑾璃女扮男装。
第27章 铁面人（3）
苏瑾璃自铁面人坐下后，便在想自己的心思，忽然就感觉到一道刺目的视现打在自己身上。
她疑惑地抬头，正对上铁面人那直直落下的目光，虽然相隔甚远，却也没有一丝杀气，反而有点温柔缱绻的意味。
她一愣，便听到南嚣尘在耳边问：“你们见过？”
苏瑾璃无奈地冲他摇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他？”就算是过去的苏瑾璃，也没道理认识铁面人吧？
南嚣尘认真地攒起眉，“铁面人从来不会这么关注过一个人，所以我奇怪，他看你的眼光似乎你们相识…”
“也许认错人了呢？”苏瑾璃微微一笑，“这不奇怪。”
然而南嚣尘还未回答，便有一个黑影闪在苏瑾璃面前，弯腰弓膝，清脆圆润的声音响起，“这位公子，我家主人邀你与他共品香茗。”
“我？”苏瑾璃指指自己，她认识面前这个玄衣童子便是铁面人的仆人，而此时，满厅的眼光都向她这边看来。
“没搞错吧？我不认识贵主人。”苏瑾璃皱起眉头。
玄衣童子轻轻笑了，脸蛋上立刻显出两个小酒窝，“没错，正是我们家主人邀请您，这边请。”
南嚣尘眼光中满是疑问与不解，与苏瑾璃对望了一眼。两人瞬间便交汇了一个眼神，同时起身走了过去。
玄衣童子已经在铁面人身边布下两张椅子，苏瑾璃与铁面人隔着方桌坐下，南嚣尘则坐在苏瑾璃身边。
“你来了？”低沉磁性的声线竟是那般地熟捻与亲切，似是多年未见的故友般，而今天场上来的客人几乎都是生平第一次听铁面人开口说话，脸上的表情皆是震惊与震撼。
“扼？”苏瑾璃微微一怔，并没有答话。
此时，厅内歌声扬起，一名穿着红色纱衣的女子水袖飞动，旋舞上场，微颔首，向铁面人致一礼，伴着歌声跳起舞来。
“红姬，红姬！”一声喧哗打破了沉静，大部分人的眼光都转到了舞台上，热烈地攀谈起来。
女人轻薄的红纱掩面，看不清她的娇容，唯有一双妖媚的眼睛斜露在外，满含深情别意，舞姿灵动，舞态优美，她如一条水蛇般，肆意地扭动着腰肢。那一对眸子，只落在铁面人身上，看不到楼里其他的观客。
“红姬果真只在15这夜出场啊，唉，如此妙佳人，一月只得见一面，实在太遗撼了！”
“还好能沾着铁面大侠的光，我们也能一睹红姬的舞姿啊！”
听着四周的谈论声，苏瑾璃的眼光也自然放在了舞台上，忽然笑着转向南嚣尘，“我觉得她这一身红换成你穿一定好看！”
“呃？”南嚣尘捏紧拳头，“小璃璃你在讽刺我？”
“嘻嘻不敢，实话实说而已！我很期待。”苏瑾璃开始想象他穿着这一身大红的姿态。
莫名地，她就是感觉，南嚣尘穿上这身红，定是不会俗，反而会更加天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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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甩掉跟踪
苏瑾璃与南嚣尘随意地交谈，殊不知，一旁的铁面人微微怔愣了神，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与失落，低下头，从小童手里接过苏瑾璃的茶。
“这是你喜欢的君山银针——”
话才一半，便被楼梯上几声狂叫打断。
“五哥，五哥！”
声音狂乱，疯了似地盖过在场所有人的声音。
修景昌发丝散乱，满头满额的脓包，顶着一对熊猫眼，跌跌撞撞从楼上冲下来，一头冲向修景风。
“八弟，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修景风温润如雅的脸庞刹时钧裂，吃惊地站了起来。
“八弟！”修景弘见了修景昌狼狈猖狂之样，一股震怒之气从头顶冒出，八皇子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同出于皇后之腹，而五皇子是荣贵妃之子，与二人关系最为交好，“是谁干的？”
“三哥…”修景昌见到修景弘在此，紧紧攒住他的大手，断断续续将先前的事说了一遍。
修景弘也顾不上铁面人在此欣赏歌舞了，黑眸一凛，大袖一摆，冷冷吩咐：“来人，搜查飘香楼！”
苏瑾璃暗想，不趁此时大乱而走，更待何时！虽然他们不会查到自己身上，但自己的身份也极易暴露。
当下朝铁面人一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与南嚣尘对视一眼，南嚣尘单手提起她的腰带，两人瞬间飘出大厅。
“璃儿…”铁面人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伸在半空的手，只抓住她一方黑色的衣角，落在指缝里。
转眼，铁面人如鬼魅般消失在飘香楼。
“铁面人！快追啊你们！”苏丞相大惊，他还要问问他儿子的下落呢！没想到他一眨眼就走了。
“是，丞相大人！”几十名暗卫从楼里飞了出去，楼里楼外，场里乱成一团。
红姬冷冷地望着铁面人远去的身影，紧紧咬住贝齿，眼里满满全是忌恨凛厉。
“嗖！”她撕下手臂上一块红色幔纱，狠狠踩在脚下，“苏瑾璃，既然你出现了，我们的游戏又重新开始了！希望这一次，你不要输得太惨！”
她的唇角，张扬着得意狂肆的笑…
月色掩入云层，京都街上屋影幢幢，一道黑色的影子飞速在屋顶上驰行。
南嚣尘一手勾着苏瑾璃的细腰，一手用折扇轻点琉璃瓦宇，低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雪白的颈后，“我们被人跟踪了！”
“修景弘吗？”刚才在飘香楼，他注意上了自己，难道怀疑了？
“不是！武功远远比他好！”南嚣尘心里咯噔一下。
苏瑾璃已然会意，“是铁面人！”
“南嚣尘，我们下去，我有办法甩掉他！”
两人如轻燕落地，南嚣尘几个打滚，便拐到旁边巷子里。
“跟我来！”苏瑾璃拉过他，她不认识京城的路，但身为特警，甩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第29章 晚安吻
原来南嚣尘发现被人跟踪后，仗着轻功，下意识地便往疏林密暗处走，而苏瑾璃则恰恰相反，她拉着南嚣尘无声地穿行在几十条交纵的小巷，然后上了大道，混入灯火通明的人群，一会儿便被人群掩没了，两人顺利地从一条远点的路回到了王府。
“小璃璃，我发现你在干这种事上面挺老道的嘛！”南嚣尘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
“别刮我鼻子，人家整容都整不来这么完美的！”苏瑾璃轻哼一声。
“整容？”又是个新鲜词儿。
“是啊，如果你长得不好看，我可以给你整成好看的！不过，唉，你不需要啦！”苏瑾璃打个哈欠，好困，落花园内黑沉沉一片，“我回去觉觉了，南嚣尘，晚安！”
“璃璃，我不要跟你晚安，我还有话问你。”南嚣尘竟似撒娇般拦在她前头。
“嗯？”
“你真不认识铁面人吗？我感觉他对你，好像起了觊觎之心。”南嚣尘微拧眉，将想法说出来。
“我真地不认识他，满意了吗？我不行了，要去睡了！”他再不走，她可能会靠着墙根睡着的。
南嚣尘见她哈欠连连，满眼困倦，微微一笑，突然，在她额上袭下一吻，“晚安！”偷香成功！
“扼？”苏瑾璃一愣，摸摸额头，似乎还残留着他唇间的温度，罢了，就当是晚安吻吧！当下摇摇晃晃进了屋。
南嚣尘跟着进来她也没在意，直接倒在床上，呓语着：“把门关上啊…”
这丫头，一个大男人在屋里竟然也能睡得安之若泰！南嚣尘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轻轻洒了点在香炉里，将香炉点燃，这才不舍地带上门出去。
这一觉，苏瑾璃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懒起床。
一面洗梳一面问吉祥：“早上没出什么事吧？”
吉祥眉眼弯弯：“早上王爷来过。”
苏瑾璃的毛巾掉进铜盆里，“他说了什么吗？”
送点心进来的如意接嘴道：“王爷问您昨儿晚上几时睡的。”
呵呵，修景弘果然怀疑到她头上来了了！
吉祥笑眯眯道：“幸亏小姐聪明，早先什么都安排好了，我们一点也不慌神，王爷可没起疑！”
苏瑾璃苦笑着扯了扯唇，其实他起不起疑她也无所谓了，只等南嚣尘将要做的武器送来，出王府也就容易了。
吃过饭，留如意看家，带吉祥去花园闲逛。
穿花拂柳，前面小桥上站着两名女子，不知为了何事正纷吵不休。
吉祥知道她有些失忆，连忙说道：“这是韩夫人与俞夫人。”
夫人，那不是妾吗？她还以为修景弘只有一个侧妃呢！苏瑾璃讽刺地一笑。
没想到还没走近，翠绿衫子的韩夫人先怪声怪气喊起她来，“啧啧，这不是王妃姐姐吗？”
穿鹅黄衫子的俞夫人说道：“我听说前些日子王妃姐姐被王爷放掉了一大碗血，怎么还有精神走到花园来啊！”
第30章 借刀杀人
吉祥微笑，她们还以为是从前呢，还不知道小姐的厉害吧！
如果是在以前，她们在府里撞上其他妃嫔，被人取笑时，吉祥断断是不敢上前插一句话，反而会卑微地跟着小姐逃走
而今天，吉祥却挺起了胸脯，上前一步，厉声呵斥：“大胆！见了王妃还不行礼！”
两位夫人皆是一怔，这是什么情况？
俞夫人回神得快，非但不行礼，反而轻蔑地勾起唇角，“行礼？我们姐妹可一次没给王妃行过礼，王爷可说过我们？”
韩夫人配合地一笑：“自然不会说，上个月王爷到我房里过夜还说了，府里只认侧妃一人，王妃迟早是要休出门的。”
两人笑得眉眼皆弯，而令她们诧异的是，苏瑾璃非但没有走开，也没有发怒，反而眉尖挂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她们。
咦？天上下红雨了不成？
韩夫人与俞夫人对望了一眼，俞夫人妩媚一笑，抬高了声音：“王妃，王爷上个月来我房里，也说过这样的话呢！不过晚上恩恩爱爱、卿卿我我，也只说了这一句。”说完掩嘴轻笑。
苏瑾璃脸上笑容丝毫没减，反倒是韩夫人脸色微变了一变。
呵呵，想来气我，倒把自己人给气住了，苏瑾璃趁此火上浇油，轻声道：“哦，俞妹妹与王爷恩恩爱爱，卿卿我我？果然深得王爷宠爱啊！难怪我上次听王爷跟柔侧妃说，这府里夫人中就俞妹妹一个懂事的，以后多加调教，等柔侧妃升正了后，这侧妃的名额就俞妹妹能够担当了，还说要府里姬妾都向俞妹妹学习，本来我不大信呢，现在可信了八九分了。韩妹妹，可知晓了？”
她那诚恳的语调说得若有其事一般，听得俞夫人心花怒放，“王爷当真这么说？”
韩夫人当场脸就挂不住了，冷哼一声：“论懂事，谁能及得上柔侧妃！”她轻蔑地瞪住俞夫人，“若是连你也称得上懂事的话，这府里也没个不懂事的了！我看王爷也只是说笑吧，这侧妃名额，哪是说给就给的？可别大白天的做梦了！”语气里掩不住的妒味与酸涩，她心里已是九分相信了，一片心酸难忍。
她与俞小花同时进府，为人处世方面俞小花确实比她老练些，但她自负姿色不逊于人，凭什么侧妃之位就要让给俞小花？想着，手里已将一方兰帕绞得稀巴乱。
“韩翠娟，这可是王爷说的！别不服气了！”俞夫人眉眼之间尽是大喜，对苏瑾璃也就没再为难了。
韩夫人一腔怒火无处发作，一口银牙咬得崩崩作响，怒瞪着苏瑾璃，“这话是不是王爷说的还没个准呢！王妃你倒是好心，自己都要被休出府了，还关心以后谁是这王府的侧妃！”
苏瑾璃很无辜，“唉呀，这是王爷嘴里出的，我耳里进的，至于以后的事，我哪里管得着呢？”
吉祥低头，只差要笑出声来，真想不到，小姐撒起谎来竟是一本正经，煞有介事，明明之前连两位夫人都没认出来，现在却把两人玩在手心团团转。
第31章 断臂坠湖
韩夫人哼了一声：“王妃，你还是回你的落花园好好想想被休后怎么过日子吧！一个人人贱骂的弃妇，可连我们王府的一个丫环都不如！”
“你说什么？”吉祥忽然听到韩夫人口爆粗言，不禁大怒，喝问道，“你说谁是人人贱骂的弃妇？”
“啪！”韩夫人甩手给了吉祥重重的一掌，“贱丫头，主子说话你也插嘴！”
韩夫人这一掌打得很重，结结实实地掌在了吉祥脸上，吉祥如风吹落叶般退到桥栏上，苏瑾璃一把拉住她。
回头一看，吉祥脸上五道血红的手指印，右脸颊已然肿成了小馒头！
苏瑾璃大怒，吉祥平常乖巧玲珑，她自己连责骂都舍不得骂重了，韩夫人却当她的面掌了她！骂人在先，打人在后，很好！
当下身形一飘，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啪！”接着又是一声响亮的掌声。
两掌，苏瑾璃准确凛厉地掴在了韩夫人如花的娇颜上。
韩夫人，俞夫人，包括吉祥都愣住了。
只得听苏瑾璃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辱骂本王妃在前，出手打人在后，韩夫人，两掌不为过吧？”
韩夫人捂着双颊，愣了半天，突然，尖叫了一声，如只母狮子般暴跳起来，双眼血红地冲上来就抓住苏瑾璃的衣领，“贱人，你敢打我！你真把自己当王妃是吗！王爷三年都不进你的门！你就是一自讨没趣的贱人，弃妇，婊子养的杂种！”
前面几句贱人苏瑾璃倒无所谓，这后一句，婊子养的杂种，彻底激怒了她，眼底腾起一股杀气，一把抓住韩夫人的皓腕，反转过来。
只听得“咯吱”一声脆响，伴随着韩夫人划破长空的凄厉惨叫，她本揪住苏瑾璃衣领的右手臂硬生生被扭断了！
俞夫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傻了，一口气提在喉咙里不敢出，双腿疲软得直打颤，忘了有任何动作。
随即，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韩夫人被丢进了桥下的湖水里，绿影闪过，就听得“扑通”一声。
此时秋已深了，纵是午时，湖水也冰凉彻骨。
这时节坠湖，可没那么好受！
韩夫人双脚在湖水里上下扑腾，呛了好几口冷水，就听得桥上一阵风清云淡的声音：“记住了，本王妃的爹爹是当朝丞相，母亲是诰命夫人！就凭你最后那句话，我就可以让你死得叫不出冤！”
苏瑾璃一身白衫在桥上飞扬，她并没有杀人的嗜好，只是给韩夫人一点终身难忘的教训罢了，当即提高声音叫道：“来人！”
花坛那边跑过来两个黑衣侍卫。
她知道他们在那边看戏已经好一会儿了，先前韩夫人出手揪她衣领时他们毫无动静，想必这王妃受人欺负已是司空见惯了吧！
见到苏瑾璃刚才狠辣的模样，他们听到她唤，乖乖地溜了出来，面上亦是诧异不已。
“韩夫人在桥边散步，失脚跌入了湖里，还不下去救上来？”苏瑾璃淡淡朝湖下看了一眼，湖上只留着几串气泡了。
第32章 看戏付钱
两个黑衣侍卫不多言，翻身下水，将奄奄一息的韩夫人捞了上来。
好半天，韩夫人才缓过气，慢慢睁开眼，看着苏瑾璃的眸子腾腾燃起火，却敢怒不敢言。
很好，苏瑾璃满意地勾起唇，凤眸看向俞夫人。
俞夫人被她一扫，当下腿颤得厉害，硬着头皮扶起韩夫人，搀扶着走了。
“告退还不行礼！”吉祥捂着火辣辣的脸，忿忿朝她们背影说道。
“吉祥，得饶人处且饶人，哪有这么多讲究，只要她们不与我对着干，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为难她们。”苏瑾璃说着，温柔地托起她的下巴，“脸还疼吗？手可真重！”
望着小姐眸光里的担忧与心疼，吉祥心里一片感动，浮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疼了，真地不疼。”
“傻丫头，都已经肿了！快去药房取些清凉膏敷着，女孩子家家的，要是坏了相可就不好了。”苏瑾璃心中满是心酸，“快去吧，我在这站一下自己回去。”
吉祥去远了，她才转过身，背靠着桥杆，红唇一勾，笑道：“戏也看够了，都散场了，怎么还躲着不出来？”
风吹过花坛的丛枝，发出簌簌的声响，却没有人声。
苏瑾璃暗暗叹口气，扬声说道：“五皇子，八皇子，难道非要本姑娘点名，你们才肯出来吗？”
果然，话音一落，花坛后便走出两个人来。
修景昌满脸乌青红肿，走路都一跛一跛的，苏瑾璃看着他这副尊容，心下略过一丝歉疚之意，贪着一时手快，就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他这模样，本是该在府里休养，因急着昨夜飘香楼搜查的结果，早上用过膳便邀修景风一起来三皇子府等消息，碰巧在花园里撞上三人。
本都是抱着看苏瑾璃好戏的，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