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含乖!”太子温柔地笑笑,雪含已经疲惫至极地闭上了眼睛,带着无限的满足睡去了。他帮雪含掖了掖被角,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把涟漪留在东宫,对雪含来说是天大的喜事,而对梅溪儿来说则是怎么也无法忍受的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梅溪儿,怎么让她明白自己实在不忍心看着涟漪在浣衣局任人糟蹋。

虽然现在他和涟漪已经没有了血缘之亲,但他就是放不下涟漪,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称兄道妹了十五年,这份手足之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算了,就算没有人懂我又怎么样,只要我认为是对的,我就得去做!”

许久以后,太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目光重新变得明亮起来,也许等婉皇后醒来了,就什么都好办了。

或者说,就什么都不用办了。

梅溪儿不是那种只知道吵闹的女人,她知道只凭自己一张嘴,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太子把涟漪送回去的,而她又不敢贸然去找韦天兆搬弄是非。

现在韦天兆变得更加喜怒无常了,她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她很聪明地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太傅梅尧臣,让他为自己做主。

“有这种事?!”梅尧臣当然是吃了一惊,胡子都翘了起来,“太子当真这么、这么糊涂!?”

其实这哪是“糊涂”二字能够表达的,在他看来,太子根本就像先前的涟漪公主一样,疯了!

涟漪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会不知道吗?他这么堂而皇之地把一个被皇上打入浣衣局的“孽种”留在自己的东宫,群臣知道了会怎么想?

“是啊,爹,你可得替我做主,让太子把天---把涟漪给送回去,不然我可没法活了!”

梅溪儿委屈地直哭,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恨不得涟漪突然消失,那才好呢。

“糊涂,糊涂啊!”梅尧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背着双手出门去了。

看来朝中局势越来越不稳了,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大事,而韦天兆就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如果太子再失德,雪池国可就完蛋大吉了。

未雨绸缪,永远都是明智的选择。

“有这种事?”韦天兆多少有些意外,虽然他很清楚太子对涟漪怎么都割舍不下,但没想到他会在不经自己允许的情况下就擅自把人给带出了浣衣局。

这于礼不合。

“皇上明鉴,不是臣要搬弄什么是非,只不过,涟漪公主她、她的事,皇上是知道的,如果---”

之前婉皇后在的时候,梅尧对她是很敬畏的,婉皇后的为人朝野共知,那些宵小之辈也没有机会搬弄是非的。

只不过这次的事太让人意外了,他们三个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周耀齐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来,现在再说起涟漪来,梅尧臣也不禁有些尴尬。

“朕明白,梅爱卿不用多说,”韦天兆准冷笑一声,“这件事情朕自然会处理,梅爱卿放心就是了。”

“是,臣告退。”既然韦天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梅尧臣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施礼以后退了出来。

梅溪儿早就在殿外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一见梅尧臣出来,立刻迎上去,满眼希望,“爹,皇上怎么说?是不是会立刻派人把涟漪送回浣衣局去?”

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皇上说自会处理。”梅尧臣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少不了得多嘱咐梅溪儿几句,“溪儿,皇上没有下旨之前,你先多忍让太子几分,别把事情弄僵了,知道吗?”

“是我要把事情闹僵吗?分明是太子哥哥不讲道理嘛!”梅溪儿不禁大为失望,想到以后还是跟涟漪这个“孽种”朝夕相处,她就恶心得直想吐。

“别吵,想让皇上听到吗?!”梅尧臣低声叱责她一句,回头往太极殿上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放下心来。

“溪儿,听爹的话就是了,回去好好跟太子殿下说,涟漪公主的事,等皇上旨意吧。”

“我---是,爹。”

梅溪儿大为不满,却也不敢对父亲不敬,不情不愿地去了。

太极殿上一片沉寂,新晴嘴张了几张,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想对朕说什么?”韦天兆就算没有回头,也知道新晴一定有话要说,他很明白新晴想要维护涟漪的心情了。

“皇上恕罪,奴婢虽然没想到太子殿下会这么做,但、但既然太子殿下顾念手足之情,皇上能不能、能不能就宽恕涟漪,也好让她照顾雪含公主。”

新晴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没资格也没本事劝说得韦天兆改变心意,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要争取一下。

“照顾雪含?她自己都被打个半死,有什么本事照顾别人?”

刑嬷嬷痛打涟漪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虽说他不会天天到浣衣局,但却有人专门把涟漪的一举一动禀报给他。

他一知道涟漪被痛打,就不住地冷笑,还没等抽出功夫去看看涟漪的狼狈样子,太子就把人给带走了。

“什么?!”新晴乍一听到这件事,“唰”一下就白了脸,“涟漪她、她被打了?怎么会---”

话都没说完,她拔脚就要往外跑。

“站住!”韦天兆喝了一声,“新晴,朕警告你,天奴的事你别管,否则别怪朕跟你翻脸!”

如果新晴从中掺一脚,什么都不让他做,那还有什么意思?婉皇后还给他的羞辱,他还没有讨回来,怎么能轻易放过天奴?

“可是皇上,涟漪有什么错---”新晴不敢不听话,颤抖着身子站在原地,急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闭嘴!新晴,你只要老实待在朕身边就行了,如果让朕知道你擅自做什么事的话,朕会让你后悔八辈子!”

即使他对新晴有不一样的感觉又怎么样,只要是他想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新晴心猛一沉,到底还是闭上了嘴。不是她怕死,也不是她不想为涟漪说情,而是她太清楚一个事实:

现在的韦天兆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就算她不惜搭上自己一条命来救涟漪,也只是白搭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涟漪,你怎么样了?我没办法照顾你,你可一定要坚持下去!

新晴搓着双手,越来越无力,只能寄希望于涟漪自己能够挺过这一关了。

幸亏只有两个妹妹

更新时间:2010-5-1 8:13:25字数:2277

也许在整个雪池国皇宫之中,除了雪含和新晴之外,就只有太子希望涟漪能够快点醒过来,好好地活下去了,反正梅溪儿是一点都不心疼她的,无论涟漪是生是死,都不会动着她的心和肺。

从韦天兆那里没有得到让她满意的答复,她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一回到东宫又看到梦觉孤独地坐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她回来,她就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梦觉,你爹呢,是不是又去看那个孽---看你姑姑了?”还好她及时醒悟,不应该当着梦觉的面把话说的太不堪。

“是哦,爹一直在雪含姑姑那里,娘亲,涟漪姑姑也来了,爹是不是只喜欢姑姑,都不喜欢我了?他都不肯陪我玩了。”

雪含和涟漪没有来之前,太子有多疼他,他是清楚的,可是这之后,一切都变了,现在太子一天下来都没空跟他说句话,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哼!”梅溪儿这个气,猛一把扯起梦觉,“你想让爹陪你玩是吗?走,娘亲带你去!”

管他什么忍让不忍让的,她就是忍让的太多了,才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以为她好欺负,都把这东宫当成自己的宫殿了,她倒是要问一问,她们眼里还有她这个太子妃没有!

“太子哥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一到了雪含房门前,梅溪儿也没看看太子是不是在,屋子里是个什么状况,就大叫了一声,震得窗棂都嗡嗡做响。

不多时,太子匆匆从屋里出来,责备道:“溪儿,雪含才刚刚睡着,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吗?”

“好好说?我要好好说,太子哥哥能听进去吗?”梅溪儿冷笑,这次她不怕太子会不会生气了,如果不把事情挑明了说,她都快被欺压到地上去了。

“溪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不听你说话了?”太子看出来梅溪儿情绪不对,为免吵到雪含,他转身轻轻关上房门,拉住梅溪儿的胳膊,“走吧,我们回去再说。”

“我就要在这儿说!”

梅溪儿丝毫不领情,也不顾念太子的顾虑,生平第一次跟太子正面起了冲突,猛一把甩开太子的手,声音更大了。

“溪儿,你、你别太过分!”太子气白了脸,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勉强稳住身形,看了梦觉一眼,发现他因为害怕而青了脸,不住瑟缩着往后退。

“我过分?太子哥哥,你摸着良心说一句,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

“我---”

太子一下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如果仔细算起来的话,梅溪儿根本没有什么错,她的顾虑都是对的。可是---可是他会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没话说了是吗,太子哥哥?”梅溪儿得意了,她就知道自己是对的,所以才敢这么大声,“太子哥哥,你知道吗,我现在唯一觉得庆幸的是,你只有这两个妹妹。”

太子一呆,还没反应过来梅溪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硬扯着吓傻了的梦觉头也不回地走了。

幸好只有这两个妹妹,如果太子有百八十个妹妹,而他又要一一维护的话,只怕这东宫都要盛不下了。

太子苦笑,跟梅溪儿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他现在才知道,她原来这么风趣。

“哦---”

涟漪身子一动,立刻感到了钻心的疼,她才要翻身,一双冰凉的小手就按住了她:

“姐姐姐姐,太子哥哥说你不要乱动,会更疼的啦!”

雪含一醒过来就跑到涟漪房间里来,她的伤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勉强可以下床了,既然已经知道姐姐就在这里,她醒了就不可能躺得住。

听到雪含欣喜的声音,涟漪突然睁开了眼睛,脑子却还是有些迷糊,不知道身处何地,“雪含?你、你怎么还没离开?太子殿下没有来接你吗?”

她以为自己还在浣衣局,而雪含还没有离开,她怎么能不着急。

“姐姐,你不知道吧,我们是在太子哥哥的东宫呢。”雪含高兴地眯着眼笑,现在在她心里,太子无疑是天下最好的人,她只顾着高兴,都没有注意到涟漪是怎么称呼的太子的。

“什么---”涟漪心里呻吟一声,差点掉下床来!

这、这怎么可以?!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太子会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来,他是嫌她受到的折辱还不够吗?

“不要动呀!”

涟漪又要挣扎着下床,雪含急了,使劲按住她的手,“姐姐,那个坏嬷嬷打得你好重的,你不要乱动,会很疼的!”

“我要、要见太子,雪含,你别管我---”尽管身上的伤口撕裂一样的疼着,涟漪还是用力跟雪含拉扯着,不几下就气喘吁吁,一点劲都没有了。

也难怪,在浣衣局这些日子她没有一天吃得下,睡得着,身体自然好不了哪里去,再加上她先前生了一场大病,还没有痊愈又挨了这顿打,就算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更何况是身子一向不怎么好的她了。

“太子哥哥没有在呀,大概是去见父皇了,姐姐你不要动好不好?!”

天刚亮的时候雪含就过来了,太子看到涟漪还没有醒,也知道劝不动雪含回去,就嘱咐她好好看着涟漪,他去见了父皇就回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太子会主动去见韦天兆,就是为了涟漪的事:他没经父皇允许就擅自把人带回来,应该给父皇一个交代。

“哦---”

涟漪一下子瘫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既然太子不在,她也没必要跟雪含拉扯个没完了。

“姐姐,我好高兴,好高兴哦!我又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了,要是母后在,就更好了!”雪含这才稍微松了松手,不知愁滋味地拍着小手。

“不,不可以的,雪含,我不能留在这里。”涟漪苍白着脸摇头,侧过脸来看着雪含一样苍白的脸,眼里是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为什么?!”雪含急了,枉她还以为再也不会跟姐姐分开了呢,“姐姐,你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那你要去哪里?”

你善待雪含我离开东宫

更新时间:2010-5-2 15:57:19字数:4469

“我---我有我的去处,雪含,听我说,你要好好留在太子殿下身边,要听他的话,只有他可以照顾你,保护你,你知道吗?”

涟漪急急地嘱咐着,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东宫久留,有些话却没有办法一下子说清楚,毕竟雪含还小,很多事是她怎么说,雪含都不会明白的。

“我不!”雪含突然跳起来,离开涟漪的床几步,好像生怕涟漪硬把她留下似的,“我不我不!我要和姐姐在一起!要是、要是姐姐走了,我也走,我要跟着姐姐!”

“雪含!”涟漪无力地伸长了手臂,雪含却越躲越远,眼神之中防备让涟漪伤透了心。

“为什么!为什么!”雪含又开始哭了,眼泪哗哗地流,好在她难过了还能哭出来,总好过像涟漪这样,欲哭无泪。

“姐姐,为什么母后要睡那么久,你为什么不要我了,父皇为什么要打我,到底怎么了,你们到底怎么了嘛?!”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也受不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不过她还是隐约意识到一件事:像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幸福的生活,怕是一去不回头了。

“不要问---”涟漪闭上眼睛,心里痛苦得直想大哭一场,偏偏眼里一片干涸,她忘了怎么哭了。

雪含果然不问了,只是站在那里拼命地流泪,嘴唇惨白惨白的,很吓人。

“雪含,你、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有些事我没办法对你说,你只要好好的,我就没什么好挂念的了,你知道吗?”

涟漪话才说完,自己先无声苦笑,她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雪含还是会听不懂,更不可能明白她的苦的。

果然雪含只是茫然而无辜地瞪大了眼睛,看来她就算想要问,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

天哪!

涟漪心里呻吟一声,她这辈子反正已经毁了,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雪含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受到任何的伤害或者连累!

可是,她要怎么才能让雪含忘了她,去过属于她自己的、正常的生活?

“涟漪,我有话要对你说。”

梅溪儿突然出现在房里,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来者不善。当然了,她对涟漪姐妹一直怀着很深的成见,会对她们有好脸色才是怪事。

“太子妃娘娘。”涟漪略一怔,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先前在浣衣局,虽然雪含只说了一句“太子妃嫂嫂不喜欢我”,涟漪却可以听出来很多事。

“太子妃嫂嫂,我今天没有不听话,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雪含倒是学乖了,她大概也看出来在这东宫,梅溪儿是个人物,连太子殿下都要让着她三分,她就算再不喜欢梅溪儿,也不得不对她好言相求了。

涟漪心里一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突然发现自己先前硬要把雪含留在东宫,也许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雪含在这样的境况下长大,恐怕也不是值得欣慰的事。

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没你的事,你出去。”

梅溪儿看都不看雪含一眼,现在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雪含碍眼,言辞之间对她一点都不客气,她对东宫的婢仆们都没有这么冷淡过,也亏她狠得下这个心。

“姐姐?”雪含抖了抖身子,无助地看向涟漪。

“雪含乖,你先出去玩一会,我跟太子妃娘娘说几句话,乖!”涟漪的突然很疼,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雪含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了。

“哦。”雪含答应一声,姐姐都这么说了,她还是很听话地转身出门。

“涟漪,你很了不起,可以让雪含这么听话,怎么我就做不到?”嘴里说的是羡慕的话,梅溪儿的表情却是鄙夷的,而且她丝毫不掩饰这一点。

“太子妃娘娘是明白人,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涟漪淡然一笑,停了几次之后,到底还是喘息着坐起身子来,轻轻抚着自己的伤处。

“你这是在笑我吗?涟漪,说实话我很佩服你,明明已经不是---却还可以表现得这么云淡风清,毫不在乎,到哪里都能处之泰然,真是好本事啊!”

呆子都能听得出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涟漪抬起头来,目光清清亮亮的,灿若星辰。

“是吗?那就是说你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东宫,而东宫就是你该来的地方?”

该死的涟漪,非要她把话说的这么清楚吗?先前宫中的人不是都在说,涟漪公主蕙质兰心,聪慧无双吗?

还是,她根本就已经不顾做人的尊严,就算让人给骂死,也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我没这么说,也没打算这么做,太子妃娘娘大可不担心这件事。”涟漪无声冷笑,她突然觉得梅溪儿有些可怜,因为她知道,太子绝对不会这样想,也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我一直清醒,无论如何都不会踏足东宫半步,太子妃娘娘相信吗?”

这是她心里的话,梅溪儿如果对她有万分之一的了解,就应该相信这一点。

“你有话要对我说?”梅溪儿沉默了一下,鄙夷的神情收敛了几分,她也觉得涟漪虽然身份一落千丈,但在气质上却越发清净高远了,这感觉还真奇怪。

“太子妃娘娘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涟漪微哂,她是为了把雪含哄出去才说要跟梅溪儿说话的,事实上她很清楚,跟梅溪儿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何况就算在她和婉皇后没有出事之前,她们之间也鲜有往来。

“好,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跟你绕弯子,雪含她不懂事,愿意留在东宫,你呢?”

这叫什么话,她的意思不就是说,如果涟漪也要留在东宫,那就是也不懂事了,而她要懂事的代价,就是回到浣衣局去继续受苦,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太子妃娘娘很担心吗?”涟漪早知道她是为了这件事,“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太子妃娘娘可以放心,我很懂事,绝对、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我有我该去的地方。”

是韦天兆硬要她去的地方吧,这世上没有人应该去那种地方受苦的。

“好!”梅溪儿大喜,叫了一声之后又意识到反应太明显了,忙咳嗽一声,略有些尴尬,“涟漪,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并没有逼你,是吗?”

如果到时候涟漪离开惹得太子不高兴的话,她也好有话说。

“当然,”涟漪暗中冷笑,她看得出来梅溪儿的意思,“不过,我有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梅溪儿心里一凛,早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

在她看来,涟漪一定受不了浣衣局的苦,如今既然抓住了太子这根救命稻草,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样想的时候,她的喜悦就去了大半,怕涟漪会狮子大开口,提出她无法办到的要求来。

“善待雪含,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雪含,雪含,在她的世界里,现在就只剩下雪含了吗?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数过,她一共把雪含托付了几个人了:太子,王逸,曹元宠,凝儿,墨儿,现在又到了梅溪儿。

“雪含?”梅溪儿呆了呆,涟漪居然不是为自己求,而是为了雪含,倒叫她一时没转过弯来,“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涟漪点点头,往门外看了一眼,雪含正托着腮坐在对面房前的台阶上,眼睛直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