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胡说吗,还是贤妃你心里有鬼?你说,皇后娘娘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的?”贤妃都已经面无人色,良妃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在硬生生逼问,这份狠辣和绝情居然很在韦天兆的风范。

“良妃妹妹,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贤妃妹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是不是哪个天杀在背后乱嚼舌头,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妹妹,你可不要中了奸人的计呀!”

淑妃其实着实吃了一惊,她虽然在后宫也算很有人缘,有些事情都能比别人先知道,不过婉皇后坠塔的真相毕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韦天兆又严令他们几个不得泄漏此事,所以三妃还是无从得知的。

她一朝得知了这件事的真相,不禁又是吃惊,又是怀疑:她都不知道的事,良妃是从哪里知道的?看她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再看到贤妃的反应,大概这事情假不了,那么真的是贤妃害了婉皇后吗?

一想到这里,淑妃突然想起一些事,比如贤妃极力替婉皇后说话,还有拼着得罪她们也要维护涟漪的事,原来是事出有因,她是在为自己赎罪呢。

“你、你---是谁告诉你的---”贤妃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托着前额,头脑里就像有千百万根钢针在不停地扎,痛得像是要裂开似的。

“我听谁说的有什么关系,我只问你,皇后娘娘是不是你害的,你敢不敢说,不是你?”

良妃目光变得森寒起来,贤妃害婉皇后成了这个样子,好像犯了她天大的忌讳似的,她的反应比涟漪要愤恨多了。

“我、我、我也不想---”贤妃脑子已经乱了,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样说无疑是对她们三个承认,是她害了皇后娘娘。

“原来,真的是你,贤妃,你的心好狠,你一心想要当皇后,这原本不是天大的罪过,可你却把皇后娘娘害到这个份上,你真下得了手!”

良妃咬牙,看着贤妃的目光中有了鄙夷之色,她个性本来就刚直不阿,从不以言辞讨好什么人,所以尽管已经入宫许久,却极少得到韦天兆的宠幸。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正直,她才会对贤妃的行径感到不齿,婉皇后性子宽容仁慈,温和大度,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更不用说伤害她一丝一毫了。

“我、我没有想要这样,是意外,是意外!”贤妃狂乱地摇着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你相信我,那真的是意外,不是我,是皇上,他---”

她才要说什么,猛地想起韦天兆的话,就狠狠闭上了嘴,这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她更是疼得直哆嗦,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良妃妹妹,你何必这样责骂贤妃妹妹呢,就算是她牵扯到皇后娘娘的事当中,也不见得是她的错,你别忘了,皇后娘娘毕竟做了---”

淑妃算是听明白、也看明白所有的事了,这么看起来,贤妃根本就没有底气、也没有资格跟她争这个皇后之位了。

一想到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淑妃就暗中得意非凡,根本不会在乎贤妃为了婉皇后的事受了多少心灵上的谴责,还要做足表面功夫,为贤妃争情理。

“那又怎么样?”良妃又冷笑,“皇上有那么多女人,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能有别的男人?皇上怀里搂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皇后娘娘的感受?”

她这是在为婉皇后鸣不平吗,还是在含沙射影地说自己,说她们几个?

想出头得好好谋划才行

更新时间:2010-5-10 18:34:33字数:4448

淑妃一向能言善辩,但良妃这一番近乎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她立刻傻了眼,憋了半天才咳嗽了一声,“疯了,都疯了!”

“你们,都不用痴心妄想了,皇上是不会封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为后的。”反正良妃从来没有抱过这样的希望,现在看着她们三个希望破灭,她有种很怪异的痛快感觉。

“咱们姐妹也没说非当这个皇后不可,”淑妃不以为意,“不过话又说回来,皇后娘娘若是---难道后位要一直悬而不决吗?说不定有什么仁爱宽容的好女子能抚慰皇上的心,得封为后呢?”

仁爱宽容的好女子?恐怕没那么容易找到,特别是现在韦天兆又极度厌恶女人,别说是纳妃封后了,甚至服侍在太极殿的人都被他换成了内侍,有什么样的女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等一下!

淑妃和德妃同时想到了什么,淑妃看向德妃的时候,却发现她正在看着她:那天她们不是看到太子在跟一个女子说话吗?而那个女子之后就进了太极殿,居然没有被韦天兆给轰出来,莫非她的身份有什么不一样吗?

“良妃妹妹,你有没有见到皇上身边有个女子,好像---好像得皇上另眼相看呢。”淑妃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良妃理都不理会,她从来不会主动靠近太极殿,当然也没机会看到新晴。

不过淑妃这一说,贤妃倒是立刻想起了新晴温和的神情,她虽然也是第一次看到新晴,却本能地觉得新晴必定是心地善良的人,如果她能多少劝慰一下韦天兆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真是奇怪,这个女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是什么时候侍侯在皇上身边的?皇上肯让她服侍,难道是想---”淑妃突然意识到没有了动静,抬头一看,她们三个表情都很奇怪,她就讪讪然地住了口。

虽然淑妃没有明说,但她们几个却都明白她的意思,难道皇上真的有心要立那个相貌一般的女人为后吗?

这好像不太可能吧?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如何,如果皇上要立她为后,四臣肯定不会同意的吧?

贤妃却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反正谁当皇后对她来说都没有分别,到现在她已经不想、也没可能当皇后了,她更在意、更害怕的是良妃:她到底怎么知道了婉皇后坠塔一事的真相?

其实,如果她这会抬头看看丝儿的脸,就会猜到一两分了。

从显阳宫出来,淑妃才有机会问出这个憋了很久的问题:“良妃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皇后娘娘的事的?是谁告诉你的?”

原来她也在好奇这个,也许她更恼的是为什么不是她先知道,那样她就有文章可以做了。

“我不知道。”良妃冷冷堵了她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不想连累别人。她会知道这件事,是听自己的侍女镜儿说的,而镜儿则是听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贤妃的侍女丝儿说的。

那天韦天兆和贤妃的对话让丝儿很吃惊,她才知道原来是贤妃向韦天兆揭发了婉皇后的事,而婉皇后是被韦天兆推下塔去的。

她又惊又怕,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镜儿,而镜儿又告诉了良妃。

良妃开始瞧不起贤妃,今天她本不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了以后又不禁有些后悔,看淑妃的样子分明打算借此大作文章,她实在是太莽撞了。

所以刚才在显阳宫,丝儿一听良妃说出那样的话来,才想到肯定是镜儿泄漏了这件事,怎么能不吓得面如土色,差点儿一头碰死?

“姐姐,我们怎么办?”看着良妃远去的背影,德妃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没什么,本来她跟咱们也不是一条心。”淑妃冷笑,一直以来良妃都是这么爱搭不理的,她也瞧不大上她,“现在还是要自己拿捏好才行---对了,皇上身边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还得弄弄清楚才行。”

到时候可别她们争了半天,让这个不起眼的“渔翁”得了利,那才亏呢。

“她吗?我也不知道,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德妃也没了主张,没精打采地点了一下头,刚才良妃说的事她还在吃惊,都有没有办法接受。

“还真是神秘呢,得找个机会问问皇上身边的人才行,”淑妃眼里闪着算计的光,“总要摸清楚她的底细,才好---”

她在这里算计得好,新晴却没有半点闲心想什么争宠的事,她从来就不想争宠,她在乎的是涟漪的安危,更放心不下雪含。

何况她已经知道涟漪被打得很重,韦天兆又不让她去看涟漪,把她给急得团团转,就是没法子。

“皇上?”她才转过一个身,韦天兆阴沉着脸回来了,看样子心情不好。

“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些什么?”韦天兆大老远就从开着的门里看到新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转,近了更是听到她咕哝个不停,不知道在说什么。

新晴脸上一红,“奴婢、奴婢没有说什么,只是---皇上刚刚是去看涟漪吗?”

她有些尴尬,本来是想随便说句话混过去的,没想到一开口就说出了心里的事,她脸色变了变,怕因为犯了韦天兆的忌讳而惹他生气。

“朕知道你很挂念她,不过你可以放心,她不会死的。”韦天兆倒是没怎么生气,就是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他对涟漪算是入心入骨地厌恶了,恐怕这辈子都化解不掉的。

新晴心里哀叹一声,不敢再多说了。

东宫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怪异了。

前一阵子太子和梅溪儿总是大吵小吵不断,婢仆们都私下里议论纷纷,知道是因为太子太维护雪含而让梅溪儿不高兴了。

可更让他们瞠目的是,太子居然把涟漪也给接了来,难道他不知道涟漪现在已经是---那个什么了吗?

他们一得了空就背地里凑在一起说三道四的,很不幸的是,今天他们再凑在一起说闲话的时候,恰巧被刚从幽铭宫回来的涟漪和雪含听了个分明:

“哎,画屏,你跟着太子妃娘娘,应该见过涟漪公主吧?她有没有怎么样?”

这话问的,涟漪还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还能像主人一样颐指气使吗?

“瞧你这话问的,她以前是公主,现在只是个孽、只是个没有皇族血缘的普通人罢了,还能有什么脾气呢?”

看来这个画屏侍侯梅溪儿时间久了,也沾染到她的一些习气,虽然只是一个婢女,眼睛里也早有了高下之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涟漪公主毕竟做了咱们的主子那么多的年,这一下子变得连咱们都不如,总是替她感到难堪。”

一个嗓子粗哑的男仆边说边叹息,看来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他说出来的话就很公道。

“哼,算了吧,再风光也是以前,现在她可不敢有什么动静了,我真不知道太子殿下中了什么邪,非要把她给留在东宫不可,你们看着吧,为了她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还有得吵呢。”

画屏不屑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听起来很愤愤不平。

雪含虽然听不大懂他们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画屏所说的太子非要把涟漪留在东宫的话她还是明白的,她这个气,才要冲过去,涟漪已经一把拉住了她。

“姐姐?”雪含才叫了一声,一抬头却发现涟漪脸色煞白,她吓了一跳,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谁在那边?”

涟漪还没说什么,画屏大概听到了什么动静,高声叫了起来,声音有些发抖,她虽然敢在这里口没遮拦,但这些话要是被太子知道了,她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涟漪身子震了震,她本来想在这人面前现身,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你们几个这么闲吗?”

涟漪才要现身,梅溪儿却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神情平静,眼神却锐利。

“参见太子妃娘娘!”

几个人都拜了下去,心通通直跳,完了,被太子妃听到他们的议论,要被责罚了。

“行了,没事别凑在一处乱说话,如果被别人听了去,又要解释不清,做事去吧。”意外的是,梅溪儿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责骂他们,就叫他们这样散去了。

她是没有听到这些人在说什么吗,还是她根本就默许这些人的说三道四,更或者说,她心里其实就是这样想的?

“太子妃娘娘,奴婢---”

一会儿之后,画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唯唯喏喏的,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没什么,不过以后不要乱嚼舌头,尤其不能当着涟漪的面胡说,更不能让太子听到,不然我也保不住你,知道吗?”

“是,太子妃娘娘,奴婢知道了。可是娘娘,难道涟漪--公主真的要留在东宫吗?娘娘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觉得、觉得这样很不妥。”

“这个吗,我自有主张,你别多事就行了。”

“是,娘娘。”

画屏果然不再多问,跟着脚步声由近及远,终于听不到了,看来已经走远了。

涟漪慢慢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看着梅溪儿的背影,无声冷笑:太子妃分明是因为有了跟自己的约定,所以才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人哪,真的要这么现实吗?

回到房间,涟漪累得浑身无力,伤口已经疼得麻木,躺到床上之后,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她好累,真的好累啊!无论是身,还是心,她都承受了太多太多,快要承受不住了。

“姐姐,你要睡了吗?”雪含虽然也觉得累,身上的伤也还在疼,但她已经知道涟漪不久就会离开,哪里还舍得把跟姐姐在一起的时间都浪费在睡觉上?

“雪含,我很累,想休息一下,你也去睡吧,好不好?”涟漪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困,姐姐你要累了,就睡吧,我在这里看着姐姐。”她坐在床边看着涟漪,目光水汪汪的,好清澈。

“好---”涟漪微动了动嘴唇,声音还没有落下去,已经昏昏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百年那么漫长,不然为什么从她有记忆以来的所有的事都一一在梦里浮现?

她仿佛又看到了父皇母后恩爱时的样子,看到自己偎在娘亲身边吃着桂花糕时甜蜜幸福的样子,看到了太子像个孩子似的跟她追逐嬉戏的样子,看到了她跟雪含在一起时无忧无虑的样子。

这是曾经多么温馨的画面,是她一直以来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只会与最亲最爱的分享的最美好的记忆。

可是,就在那一天,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的生命里不再有笑,不再有爱,有的只是无尽的耻辱、痛苦与折磨,她看到了一个最最真实的、残酷的人间地狱!

“啊---”睡梦中的涟漪突然看到自己掉进了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大叫一声,猛一下坐了起来,原来只是南柯一梦,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和从伤口中渗出的血湿透。

涟漪急促地喘息几下,这才恢复了些心神,才一动身子要下床,却觉得手被别人握住,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雪含紧紧抓着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看着雪含纯净无瑕的小脸,涟漪不禁疼惜地笑了笑,轻轻抽出手来,把雪含抱到床上去,盖好被子。

“母后---”雪含小嘴轻轻一动,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睡吧,雪含,你会好好长大,别再想我,知道吗?”涟漪看着看着,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她快速低下头在雪含眉心亲了一下,转身踉跄出门。

这一别,只怕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涟漪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睡了这么久,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她正站在门口想着什么,太子迎面走了过来。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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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你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涟漪刚刚睡着的时候,太子曾过来看她,结果被雪含给挡了回去,说是姐姐在睡觉,不让他打扰,他也就由了她。

“太子殿下,我有话要对你说。”涟漪不答他的话,目光冰冷。

“你---说吧。”太子心里一跳,也许他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涟漪的目光越过太子看向远处,那里就跟她的眼神一样的苍茫,做出要离开的决定虽然难,但她必须要离开,她是想让太子和她一起演好这出戏,骗过雪含。

“涟漪,你---决定了吗?”太子有些吃惊,不过很显然的,涟漪这个离开的决定绝对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这一天未免来得太快,他本来以为涟漪至少会等到雪她的伤,或者雪含的伤好了再离开的。

“太子殿下若肯帮我这一次,我还是那句话,会感激太子殿下三生三世。”

涟漪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太子,如果太子开口,她可以跪下来求他。

“涟漪,无论你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我保证,可是---”太子不知道要怎么说,“你这样骗不了雪含多久的,她以后会长大,会明白很多事,而且、而且你根本不会离开,如果以后雪含看到你,那---”

“我会很小心,不让她看到我,至于以后的事---”

会有以后吗?她的以后会有多长?

说不定等不到雪含长大到可以明白所有的事,她就可以永远解脱了吧?

“太子殿下,一切拜托了,最多三五天之后我就会离开东宫,太子殿下就当我是真的离开了,以后、以后都不要再去浣衣局,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话落她转身而去,话虽说得如此绝情,她的心却嘶吼不已,真的从此都不再见雪含,不能再见到娘亲吗?

就连唯一会心疼她的新晴也留在了韦天兆身边,那她到底为了什么咬牙苦撑,这么痛苦地活着?

“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涟漪,我一定想法子让父皇改变主意,你等着我!”

太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涟漪离去,却突然笑了,想让他弃她于不顾吗?

做不到!

因为她是他妹妹,和雪含一样。

涟漪说话从来有一句是一句,虽然不会轻易许诺于人,但只要是她答应过的事,就不会做不到。

了解她的人,譬如婉皇后,譬如太子,会很清楚这一点,但对于不了解、或者从来不试图了解她的人,就不会明白了。

因为知道涟漪终究会离开,梅溪儿对她的态度很温柔、很宽容,更是极尽耐心地安慰照顾雪含,那份柔情简直叫太子为自己先前的小肚鸡肠而汗颜,好几次都想要向梅溪儿认错。

“雪含,梦觉说你想吃莲子,我让人你替你买了些,尝尝看。”

梅溪儿一手牵着梦觉,一手端着托盘,亲自为雪含送来一蝶上好的莲子。

“谢谢太子妃嫂嫂。”雪含对梅溪儿的有意示好并不怎么买账,只是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她本不想说什么,涟漪看了她一眼,她便乖巧地道谢。

“不用客气,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别自己闷在心里,知道吗?”梅溪儿笑容滞了滞,却不好发作,笑容已经很勉强了。

“太子妃娘娘,雪含性子急躁,娘娘不必理会她就是了,娘娘请。”涟漪起身,请梅溪儿坐。

梅溪儿其实很不愿意跟涟漪同坐,因为她知道自己没话跟她说,但为了试探涟漪到底什么时候会离开,她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去,招呼涟漪一起坐。

果然没话说就是没话说,她开不了口,涟漪也不说话,跟雪含一起剥莲子吃。

“还是不要吃太多莲子了,我听人家说,莲子吃多了,心会苦的。”

总算找到一句话来说,不过这话对别人说无伤大雅,对涟漪说根本就是天大的讽刺。、

“太子妃娘娘觉得,我的心还不够苦吗?”涟漪抬起头,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对梅溪儿有稍稍的了解,她会因为她的有意污辱而一巴掌甩过去的。

“呃---”梅溪儿涨红了脸,暗骂自己一句该死,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个,“涟漪,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没事,”涟漪摇头,淡然一笑,“太子妃娘娘恕罪,我说错话了,不知道太子妃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梅溪儿没话找话,肯定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既然她不好开口,她就给她个台阶下,免得双方尴尬。

“呃---”梅溪儿脸又红了几分,“倒是、倒是没有别的事,就是、就是来看看你和雪含,你们的伤好点了没有,要不要、要不要再请御医来看看。”

“雪含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有劳太子妃娘娘挂念,至于我,娘娘大可不必挂怀,我没事。”

这不会是她最后一次挨打,离开东宫之后也不会有人细心照顾她,为她治伤的,她只能自己忍耐下来,先学会怎么在受伤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等待伤口的痊愈。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梅溪儿暗中咬牙,人人都说涟漪公主聪慧无双,机智过人,怎么看不出她的意图?

她说过会离开东宫的,既然身上的伤都没事了,为什么还要赖着不走,难道非要她开口赶人,闹到收不了场才好吗?

“太子妃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我一向愚钝,有时候会顾虑不到一些事情。”涟漪看出来梅溪儿欲言又止,已经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

她自认为对梅溪儿是一片坦诚,殊不知在第溪儿看来,她根本就是故意在跟装糊涂,可恶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