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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里见她笑起来,赫连春水也顾不得脑袋疼,献宝似的将怀里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安紫薰面前。“送你的!”

都是上好的药,和一些精致小玩意,安紫薰心里一热。“下次别送了,王府里有的,再说我好多了用不着。反而是你,偷着来我这里,被王爷知道了,会被我连累的。”

提起赫连卿,他楞了下摇摇头,“虽然三皇叔看起来很凶,不过他对我很好,只是你们都不知道。阿薰,我这几天又头痛了,所以没有来看你,你生我气了吧。”他小心翼翼望着她。

“我没那么小气,你现在不是来了嘛。”她换了帕子替他擦去脸上灰尘。

身边阿端见了桌上那些东西,突然感叹。“好快,都要中秋节了。”

中秋了,想想以前在家,金筱瞳已经给她做过节的花灯,安紫薰不由轻叹,娘身体里的离人泪又快发作了。

突然的赫连春水握住她的手,“阿薰,你是不是想家了?过两天我带你出王府赏月看灯!”他眼睛一亮,神秘兮兮的轻声道,“我和你说,我知道三皇叔一个秘密,到了那天就告诉你!”

他的女人不能碰(一)文/雪芽

中秋节当天,天一黑,赫连春水依约前来,这一次倒不是从狗洞,而是偏僻的小门,他换了普通衣衫拉着安紫薰一路小跑。

花市灯如昼,盏盏花灯下人影成双对,人月两团圆。

她手腕被赫连春手牵,挣脱不掉,安紫薰只好由着他。许久不能出府,出来走动连呼吸的空气也变的新鲜很多。

“阿薰、阿薰,你看龙灯!”他惊奇的指着蜿蜒的龙形灯。

“南海每年这个时候,比这还要漂亮的龙形灯多的是。”她思绪飘回以前,驰骋南海,快乐肆意,那时的她有时会思念起心底那不知名的少年。

短短几天相处时光,像春日枝头最嫩的枝芽,她曾经想永远种在心头成为虽无结果却值得珍藏的回忆。

“南海那么好玩,阿薰你什么时候回去,带着我一起!”赫连春水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现在不行,我是庆王妃,不能说走就走。除非……”她捏紧手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侯爷你说有什么秘密今天告诉我的?”

赫连春水看着她询问的样子不由笑眯眼睛,指着屋顶,“阿薰,我想看烟火!”

“知道了。”他笑起来似孩子般,那眉眼酷似赫连卿,她还真难拒绝。瞅着无人注意的空当,安紫薰飞身一跃拉起他。

同时,烟火声不断响起,墨蓝色天空绽放朵朵多彩烟花,霎时将黑夜照亮,画出一道道明媚的光彩,四下鼎沸人声,好不热闹。

她仰望天空,想起那一句---烟花易冷,人世易分。

摇摇头甩开对赫连卿还剩下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定要拿到医治金筱瞳的药,她费尽心思到如今,不可以半途而废。

“阿薰!”赫连春水大声喊她,此刻天空炸开一朵烟火,将黑夜再次照成白昼。

“嗯?”她下意识侧目看去,眼前是赫连春水放大的俊秀面容,细长眉眼正静静的凝视她,男子陌生气息吹拂她脸颊,安紫薰唇微张,唇角微有温热湿意。

赫连春水亲她!?她怔在那里,这个吻太突然,她却并不讨厌……

“我、我不是……我只想告诉你三皇叔的秘密是……”赫连春水脸红的快滴出血来,回过神来一个劲解释,见她扑闪睫毛没有任何拒绝,迷恋的凝视她漂亮的眸子,嗫嚅双唇有些语无伦次,“阿薰、你、你好香……”

***

对面留仙楼雅间窗口,将屋顶上两人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赫连卿漂亮唇角紧抿成锋锐线条,流彩重瞳迸射冷厉眸光,深沉如海,波光明灭。

一侧东方非池冷眼相看,赫连孝更不敢多说一句话,春水这个小混蛋,三哥用三生蛊救他伤了元气,他病才好,居然大庭广众下亲安紫薰,还是在三哥面前……

只见赫连卿飞身跃出雅间,落在对面屋顶正亲昵的两人身后。

“三哥!”赫连孝大惊,“千万别……”

彻底被她激怒文/雪芽

赫连卿速度太快,一下拎开正呆呆傻笑的赫连春水,见他唇角还沾染胭脂,重瞳眸光猛然一沉,一字一顿道,“混账东西,嫌命长了!”

推开他,赫连卿手臂伸展,挟住安紫薰的腰几个起落后骑上马背,径直扬长而去。

赫连春水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望着远去的人,他不由抚上唇角,她香气犹在,令他一阵恍惚。

******

胯下马儿跑的生风,不一刻到庆王府,赫连卿始终沉默不语,拉着她下马进去。

看守她寝室的侍卫见状,正要上前,只见剑光闪动,面前侍卫眼睛处多了个血窟窿,鲜血汩汩冒出染红面颊乃至衣襟。

“赫连卿!”她猛然转身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侍卫咬紧牙关单膝跪下,“属下没有看守好王妃,请王爷责罚。”

“下去再领五十军棍。”

他口气清清淡淡,收起长剑,月色里重瞳诡异妖冶。顺着他目光看去,安紫薰连忙几步上前挡在惊慌的阿端面前。

“和她无关!”

“来人,将这婢子送去杂役房,你敢求情,就直接砍了她手脚做花泥。”不温不火的声音,却是他真正要发火的前兆。

屋里烛火微弱,长久以来,这是他第二次到她寝室。

夜晚他目力极好,安紫薰双唇紧抿,唇角同春水一样,延出一道嫣红旖旎。

他修长骨节握住桌边微微泛白,盯着她的唇。“过来。”见她面无表情走过来,屋顶上她与春水动作亲昵,被他亲吻时,也不见她有半点不情愿。

“王爷要责罚的人应该是我,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赫连卿下手狠毒,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开口说话时必须要考虑到阿端与赫连春水的安危。

赫连卿却不答话,伸手攫住她下颌,手指慢慢在她唇间用力扫过,擦去她唇角那点胭脂。

她见赫连卿指尖胭脂,街市上她和春水闹着玩擦在他唇上,大概适才被他无意亲到时沾染的。

“这是我和春水……”怎么说也没用,他应该是瞧见春水亲吻她那一幕。

赫连卿冷笑,“本王警告过你,不要妄想从春水身上打主意,你这招美人计,那小子还真被你迷昏头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现在解释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事情发生突然,那时春水傻乎乎孩子气的神情,令她想起三年前的赫连卿,所以她……

反正赫连卿就是赖定她对春水有什么企图!

“本王只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他执起衣袖重重的擦着她的唇。

“赫连卿放手!”她的唇火烧似的疼,安紫薰极力想躲开他。冷不防,他突然垂下衣袖,却捧起她脸颊,温热的唇不是吻她,而是用力噬咬她的唇,重重的直到血腥味充满口腔。

“最后一次警告你,再犯,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不欲生!”赫连卿舔去唇边鲜血,她挑衅似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她是你最不安的变数文/雪芽

一年一度秋风劲,西楚皇宫每年的秋闱狩猎即将开始,按照惯例,由国师挑选进山的吉日吉时,今年也不例外,去求吉日吉时的是赫连卿。

国师东方非池居住的居幽台就是皇族宗亲,平素里也没用权利进入。

淅沥沥秋雨飘落,白衣黑发的东方非池迎风而立,仿佛羽化成仙般,撑着六十四骨节紫竹伞,站在山门前注视前来的赫连卿。

“给你。”封蜡好吉时的信笺递给赫连卿。

“听说这次你不去狩猎?”赫连卿放好信笺,却不急着走,反而不等主人开口请他,擅自进去坐下。“你我好歹是同门师兄弟,没什么嘱咐我的吗?”

东方非池目光平静冷漠,跟着他进来,“没有。”

他一向冷漠对人,赫连卿认识他多年,东方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上次强行请他从神台回来替浅幽看病,事后东方好些日子不肯见他。

“好吧,你不随行,我只好自己注意点。东方,我应该能活着回来见你吧。”他开玩笑说着,却见对方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要软禁安紫薰多久?”莫名的,赫连卿听他突然提起这个问题。

多久?从中秋节后,他将她唯一贴心的丫头派去杂役房,不准她出院子半步,加派了守卫,还有春水那里,他更是命令老七亲自看守,若是被他溜出去,他就拿老七问罪。

“她还是我的王妃前,我爱怎么对她,是我的事!”

沉默一会,东方非池慢慢道,“你想软禁安紫薰多久我管不着,不过你记得我对你说过,安紫薰对你的将来会有很大的变数。”

赫连卿点点头,他当时不过是听听,并没有多在意,东方非池这个时候却突然刻意提醒他。

“你想说这次狩猎,我是不是会遇见危险?”

“光是太子,就够你要提防的。莫要忘记,上次宫里发生刺客的事,怎么就那么巧合。还有酒楼里那一次,那名刺客身亡时并没有吐一字,这般好的死士,可不是随处可得。”东方非池转身,他眸子极黑,尤其在专注盯着人看时,幽黑似深潭探不得深浅。

赫连卿眼里晦暗不明,“你是说他?这些年他对我也不错。”

“得三生蛊者得天下,庆王爷,你种下三生蛊的那一刻,就注定要与全天下为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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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赫连卿都在回味东方这最后一句话,到了王府,“王爷、王爷不好了!”贴身伺候浅幽的婢女果儿,听见他回来就急急忙忙冲出来。

“怎么了?”果儿一向办事稳重,此番却急匆匆的模样。

“是王妃,还有夫人,她们……”

还不起的人情文/雪芽

事情却并出乎赫连卿意料,寝室里两人都好端端坐着,见到他来,花浅幽似是一愣,上前盈盈一拜,“王爷回来了。”

赫连卿忙扶起她,看花浅幽时,他的眼神充满关切,“你怎么在这里?”说话间,他看向安紫薰,她却微微侧身避开他投来的疑惑视线。

他这么急忙忙赶过来,又是以为她有想害花浅幽之心。不过安紫薰刚才确实想好好教训下突然到访的她,被她故意派人推下水,又伙同那黑衣人乔装金痕波,企图让赫连卿与南海金家再结下梁子。

她低估了看似纤弱的花浅幽,现在的花夫人,在庆王府无疑是除去赫连卿之外,能发号施令的第一人。

例如,阿端现在就在她手中……

花浅幽轻言而笑,“妾身能走动了,就想来看看王妃姐姐的伤势如何。”

“原来是这样,本王在府外,果儿急急忙忙跑来,提起你和王妃,着急的话也只说了半句,本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赫连卿笑了笑,转而撇了一眼,站在一侧低头不语的果儿,她是精心挑选的侍婢,本不该擅自离开浅幽身边。

忽然果儿跪下,“回禀王爷,花夫人来见王妃,王妃却闭门不见,夫人方才跪在门前,差点引发旧病,听到王爷回来,所以奴婢才会……”

赫连卿不语,目光一沉移向安紫薰。她不用看,也猜到他会是怎样看待她,他对她只有猜忌和不信任。

“王爷说过不准任何人进来见臣妾,也不准臣妾见任何人。花夫人来看望,心意令臣妾感动,但是王爷的话不能不从,臣妾不想连累别人,更不想惹王爷生气,因而闭门不见,还请花夫人见谅。”

王府里,她最信任的阿端身处危险,花浅幽这个对手她要再三的防范。她跪在门前,口口声声说如果不见一面,她定不起身。

怎么一转身,到了赫连卿耳朵里,却都成了她安紫薰的不是。

孤立无援,摸不清对手虚实的情况下,唯独一个忍字,方可暂时保护自己。

花浅幽拉着赫连卿衣袖微有娇嗔,“我和王妃姐姐之前种种皆是误会,已经解释清楚,既然王爷正巧来了,那浅幽在这里向王爷求个情。”

“你要求什么?”他淡淡一笑。

“上次王爷说要秋闱狩猎,浅幽身子才好些,又不能陪着王爷白天狩猎,想请王爷同意王妃姐姐一起前往,一路上我有个说话的伴。王爷,可能答应?”

安紫薰心里一楞,赫连卿一直软禁她,彻底切断她与外界联系,这时花浅幽怎么突然提出要她与赫连卿去狩猎?

与她有条不可逾越的界限文/雪芽

“好吧,只要你高兴就成。”赫连卿语气似是无奈,可唇角却浮现宠溺笑意。见花浅幽又想说什么,他干脆道,“你上次说想要杂役房叫阿端的婢女,今天一并答应你就是。”

“花夫人!”提到阿端,安紫薰不由心急,见花浅幽缓步走来,执起她的手。

“姐姐,王爷已经许下这事,你也快些准备,狩猎途中我们姐妹做伴,再说些贴己的话。”她笑起来温柔甜美,纯净无暇,这张令人怜惜的脸说出的话,又有几人不会被迷惑,何况是被迷昏脑袋还不自知的赫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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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狩猎启程日子定下,皇家狩猎时日颇长,赫连御风带了宫中几位妃嫔,自然少不了淑妃,膝下多位皇子皆携带女眷前往。

太子马队在队前,庆王府负责在队后,秋高气爽下,长长一列马车负重随行。

赫连卿准备了几辆舒适马车,入了秋天气转冷,花浅幽最近几天身体有恙,单独乘了一辆,有医女随身照顾。

“等下!”赫连孝在启程最后一刻赶到,他身边同行是赫连春水,他刚到庆王府门前就四处张望,找寻那紫色身影。

“七爷,王爷和王妃已经在马车上了,既然人到齐,就启程吧。”管家说完,赶紧拦住正要往马车跑去的赫连春水,“侯爷,王爷吩咐不能打扰他!”

“小混蛋,你又想讨骂!”赫连孝牢牢拉紧他低声骂道,三哥说不能打扰的意思,就是别招惹他。

“七皇叔,我想见阿薰。”他焦急的看着被帘子遮住的马车,苦了一张脸。

“和你说多少次了,阿薰是你能叫的吗?你想害你七皇叔一起被骂呀!”抬手敲了下赫连春水脑袋。

三哥把这小子丢给他看守,好些天都不能去秦楼楚馆,这次狩猎,他堂堂七王爷连个侍妾都没有带。

马车帘子被掀起,“是春水他们来了吗?”赫连卿声音慵懒,重瞳眯起笑望着他们。怀里搂着紫色衣衫的女子,正是安紫薰。

他被赫连孝拖着到跟前。“三皇叔。”赫连春水低低一声,垂下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安紫薰腰上被他手臂箍的紧紧,不得不偎依在他怀里呈乖巧小鸟依人状。见到赫连春水,她一怔,好些日子不见,从那晚无意被他吻后……

被赫连孝看守也好,至少孩子性情的春水不会再闯祸被责罚。

“七皇叔对你不好吗?去狩猎也不见你开心。”赫连卿说的随意。

“不是。”他声音闷闷的。

“好了,春水你以后听话,三皇叔自然不会派人看着你。来,给你婶娘请安,我们要启程了。”

他听了不由抬起头飞快瞧了瞧安紫薰,又再低下,“婶娘。”那两个字说的尤为艰难。

腰间手掌暗暗用力捏她,安紫薰出声道,“侯爷免礼。”

帘子放下那一刻,赫连春水眼见马车里他皇叔低头吻上了怀里的人,而她乖巧温顺的迎合。

衣袖里双手紧握,指节微微泛白,婶娘?谁当他婶娘都成,唯独阿薰,他不会接受!

哪里都不准去,留下!文/雪芽

第一天狩猎大家小试身手,赫连御风也加入其中小玩一会,收获颇丰,以太子与赫连卿猎物最多。

入夜,篝火四起,安紫薰才知道,真正的狩猎不过才开始。

赫连氏祖先是游牧民,马背上得天下,黑夜骑射狩猎对他们而言,亦如白天那般容易。

她是正妃从出席就坐在赫连卿身边,在外人面前他们扮演琴瑟和谐的好夫妻。他品着美酒,一手搂着她腰肢,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她肩头。

今晚是月圆之夜,他体内三生蛊要开始发作,可他仿佛没事人般,谈笑风生的坐在那里,只有安紫薰能感觉到他此刻身体变的寒冷。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他,赫连卿正巧也笑望着她,突然低头,将口中酒喂送在她唇间。肆意放/浪吻着她,惹的席间人一片注意。

对面的赫连春水被赫连孝用力按住,眼里尽是委屈,只有低头喝闷酒。

安紫薰佯装羞涩任由他所为,从出发开始,每每在人前他必然这般亲昵对她,尤其是赫连春水在的时候。

无聊、幼稚、无耻的男人!安紫薰心里骂着赫连卿,对于春水她始终当他朋友,那晚的事情,她想有机会的话,和春水解释一下的好。

“卿儿,你几个侄子侄女都在,你别教坏了他们几个小辈。”赫连御风见他对安紫薰甚是喜欢,对他孟/浪的行为只是说了几句。

似有醉意,赫连卿笑了笑,“父皇说到这个,春水年纪可不小了,也该给他找几个小~宠。”

“是啊,春水与你同岁,你都大婚,也该给他准备准备了。”赫连御风沉思一会道。

“谢谢皇上与皇叔美意,春水还不想......”

“不想什么,等下比试结束后,就让你七皇叔替你挑选几个送过去,这么大人了,说到这个还脸红!”

说着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搂着扶着他的安紫薰,“父皇,儿臣有些醉意先去休息,等一下比试开始儿臣再出来。”

得了恩准,安紫薰扶着微醺的他回到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