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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卿吃痛,一把握住她的手。

“真狠心!”他咬着牙,低垂眼帘。

“不服气,你咬我啊!”安紫薰侧着头故意挑衅他道。

他眯起眸子,慢慢将她手放在唇边,细细的吻着,“你说真的?”他挑眉轻笑,脸颊浅浅的酒窝。

不等安紫薰回答,他真的张口咬了她一口,她低呼一声皱了眉,“你……”雪白手掌一侧微红,留下他的齿痕氯。

“是你说让我咬你的。”赫连卿眉眼尽是笑意,他许久不曾如此开心。

那夜她再一次拒绝他,他守在她身边整整一夜未眠,将她送回寝宫后他很快启程,一次次伤心,他还是不忍心逼她,所剩下的岁月不多,他只想倾尽一生爱她。

父皇与母妃纠缠十多年,母妃的爱恨尽在这顿岁月里被消磨殆尽。

哪怕她说要离开,真的到了那个时刻,赫连卿想他会放手,爱一个人是自私,可放所爱的人离去,也同样是爱。

安紫薰双手捧着他脸颊,人如何可以控制心中所想该有多好?

在宫中的焦虑担心,坐立不安,连日舟车劳顿,再回到他身边时一并驱散,肚子里那小小的生命亦如她僮。

镜中景象历历在目,她有时恍惚起来,真的会以为自己就是那叫做宝宝的女子,她与她的三郎最终结果是什么,安紫薰不知道,眼下她与自己的三郎却是执手相看。

赫连卿,我始终放不下你,也许真的是上辈子欠下你的,我今生来偿还。

“三郎,我有点累了。”一刻她头昏目眩,那种令她恶心想吐的感觉久违的再一次涌上,赫连卿面容在眼前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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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相思成灾,一边情浓意浓。

赫连孝把玩木棉青丝,一点一点缠绕在手,短短几天不见,他却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苦。

他想尽法子欺负她半天,占了便宜抱着软玉温香的木棉在怀,赫连孝媚眼如丝都能滴出水来,仿佛一只吃饱喝足舔着爪子的猫,明明是心满意足却还有意犹未尽的哼唧。

“爷不舒服。”他一双手不安分的游走她娇躯,使劲的黏过来。

木棉却是当真,被他欺负半天,却急忙忙的问道,“哪里不舒服。”

瞧她担忧的模样,赫连孝心里乐滋滋,摆出个娇弱的样子,“心口疼。”说着拉着木棉的手摸向自己心口。

“厉害吗?是不是经常疼?从什么开始的?”她不疑有诈,赫连孝中的蛊毒应该被清除。

赫连孝实在不忍骗她,笑道,“看不到你,想着你时都在疼,你就是我的药,棉棉,怎么办?我一辈子都要吃药了。”

她眼圈一红咬紧下唇,却忍不住轻轻打了赫连孝一下,“七爷,你别再吓奴婢了。”

“爷说的是实话!”他扬起眉,难得神色变的正经。“这些天,你不在,爷哪里都不舒服,见到你来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你这个丫头,知道不知此行多危险?”他捏着木棉的鼻尖。

他看见三哥脸色不对劲就猜到几天,再看见三嫂从马车上下来,他差点憋过气。

三个女子虽然有铁甲骑马护卫相送,可这连番奔波,三嫂还有身孕,不要说三哥就是他都被吓着。

还有木棉,那丫头风尘仆仆站在他面前,赫连孝的心也被狠狠震了一下,喜欢上一个人感觉很奇妙,明明是想着她要命,见到她却又不免为她大胆的行为心头担忧不已,真是矛盾,活了二十多年,他算是栽在木棉那丫头手中。

“棉棉,以后你再敢大着胆子如此,爷就……”他正想小小教训木棉,她却猛然抱住他,轻声哭起来。

“七爷……”她陪同娘娘过来,也是私心的想着他,她恨不得永远伴随赫连孝身边不分开,她与安紫薰不同,她的上邪大法哥哥只要肯解除还有活命的机会,她的蛊毒却是无药可医,被一点一点蚕食生命,她仅有的日子,她所有的信念都只为了赫连孝。

“不哭了,爷吓唬你的,下次不会了,不哭……”他哄女人开心一向有本事,却对她卯足力气不见效果,只好又哄又逗的,就差没有陪着她一起哭,才让木棉渐渐止住眼泪。

当时的赫连孝不知木棉为何落泪,木棉说过可以无所畏惧为他去死,他真的感动过,直到面对最后那一刻时,那种感动只剩下是唯恐失去她的恐慌。

如果可以,他想过不会再让她落一次泪,如今可以,他想过这一辈子都让自己的女人笑着过每一天。

这世间只有情难诉,但愿相思莫相负!

拼尽一生的爱(三)文/雪芽

姬云裳前所未有的震怒,他与安紫薰生魂相连,上邪大法控制她的生魂,他答应她直到她平安生下孩子前不用再施展,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她身在何地。.

她追着赫连卿而去,快要到行宫山脚下,可那里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他恢复前世的记忆,他一次一次纵容她,让她与赫连卿朝夕相对,甚至她生下赫连卿的孩子、可他高估了自己,这一世他不是禁欲的雅禁,他不会再沉默的看着她爱上别人的男子,他是姬云裳,他一样有普通男人的欲/望。

安紫薰有个暴虐的灵魂,却干净无暇与前世的她一模一样,甚至强于前世,她冷静淡然似乎对很多事情都看的透彻,

四年前他第一眼见到她,心里留下深刻印象,直到现在,他们注定要生死在一起,即便历经千年等待。

阿薰,赫连卿等你千年,可你不知道我同样如此等待千年,我和你有比一母同胞还要亲密的血缘关系,上一世他诱/惑你背叛了我,这一世我不会让你再错下去。

冥君,你擅自帮助碧落转世为人再度轮回,还任由他将阿薰再一次从我身边夺走,你难道忘记了,每个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注定,我既然阻止过他们相爱,这一世同样也能做到。

薰,世间对你最为真心,不会伤害你的人只有我一个。

莲儿担忧的注视姬云裳,少爷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他的眼里有着无法抑制的强烈渴望。

姬云裳出神的盯着画中人,是他思念千年的面容,随即低低的一声,“进来。氯”

“少爷!”莲儿卑微的跪在他面前,心里又害怕又激动,猛虎关一战,她用这副面容欺骗了镇南王妃挟制了她,用来威胁镇南王死守关口,为赫连卿攻入西楚拖延时间,镇南王妃却甘愿逆转经脉,冲破穴道回到镇南王身边,不久身故。

少爷没有责罚她,之后更是几个月不派命令给她,连见也不见一面,她恐慌自己对少爷不再有用处。

“你随我多久了?”姬云裳淡淡的问道,眼角都不曾瞧她一下,他一点点将她面容琢磨成另一幅面孔,他的手艺天衣无缝,莲儿声音举止无一模仿的惟妙惟肖,他每天难熬的等待着安紫薰回到他身边那一天,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莲儿丝毫提不起兴趣,就连替代品他都不愿多看。

“七年。”

“这么久了。”姬云裳拨动琴弦,转头一扫跪在那里的莲儿,“我能信任你多少?”

“奴婢誓死都效忠少爷!”她连忙坚定回答僮。

“死都肯?莲儿你对少爷真忠心。比起我两个妹妹来,你一个外人却更让少爷感动。”他起身上前扶起她。

“两位小姐只是不明白少爷的心意,莲儿是个下人,更不懂这些,只明白对少爷是本分。”她说的有些急,却是真话。

她的记忆里只有少爷,其他全是空白。

姬云裳当然相信她,莲儿是孤女,被他捡回洗去记忆,是可以操控的傀儡,比起一般人她唯一有的只有真心。

世间难得的真心,谁说他姬云裳得不到,这些他随手可得,根本无需在乎。

“莲儿,如今你是对我最真心的,少爷相信,上一次镇南王妃的事,你这几个月就算领了惩罚,之后我会好好奖励你。”

他拍着莲儿的肩头,一抹轻笑飞扬,温润迷人,犹如最毒的药,美的令人心生迷茫,却不知背后隐藏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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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在行宫里等待一夜的谢清璇不见赫连卿上山的踪迹。整座行宫死气沉沉,这里活着的人只有赫连御风、谢成,春水还有她,她再等,等着赫连御风最疼爱的儿子,谢鸿影费尽心思守护的儿子。

他真的很走运,中了离人泪的人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还能坚持活着,遭受这样的痛苦可是要到死的那一天方才解脱。

倾注全部心血培养的儿子,不过短短三十年寿命。

聪明如谢鸿影都不能防范她是如何下药在她儿子身上,她防备她这个姐妹,却信任卫鸢,企图与卫鸢母子交换条件,卫鸢那女人才情不输给谢鸿影,却是硬生生被她压住十多年,唯一得意的则是她的儿子被封为太子。

是她偷偷告诉卫鸢,赫连御风心中太子继承人是赫连卿,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爱,能指望的只有儿子,她岂会轻易的相信真心与她相交的谢鸿影。

为了孩子的娘亲,再是柔弱,凶猛起来会变的所有人想不到的厉害,卫鸢亦是如此,她亲手在卿儿的寿面里下毒,看着那么小的孩子一口一口吃下去,还尤为感激的称呼她一声“母后娘娘。”

姐姐,你后悔当初那般无情防备清璇吗?我只要你承认春水的身份,我并不过分啊!

------谢清璇,你听着,若是让我发现谁敢害我的卿儿,我定然寸步不让,誓死不休!

西楚的天下,她不急于得手,皇子间的争斗她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卿儿太出色,在皇子里他要么一举得天下,要么就被人彻底铲除。

卿儿没有让她失望,西楚的天下赫连御风交给了他,你别怪姨娘,你此生寿命如此,你不是相帮春水的吗?那这次彻底的帮你这个弟弟一把,推他坐上帝位!

拼尽一生的爱(四)文/雪芽

转眼晌午,赫连卿还没有命人继续前行,营帐里他唇角含笑定定的看着怀里沉沉睡着的她,如何都看不够,很久以前他也这般抱着她,不过他看不到她的容貌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能记着拥抱她的感觉。.

一次次错过,如今的他真的重新将她拥在怀中,即使这样赫连卿还有种不敢确信的感觉。

她眉间微蹙,睡着时似乎也不太安稳,他伸手抚平她微皱的眉间,细白有些透明的肌肤,浓密的眉睫、淡淡的唇……

赫连卿手指隔空抚过她脸颊每一寸地方不舍的流连,生怕吵醒她,她是他此生最珍贵的宝物,因为她,他知道如何爱一个人,他深深感觉到那种爱与被爱的滋味,短短三十载,他曾经以为自己就这般过活,直到她的出现。

并不因为她出色的容貌,并不仅仅因为相救的感激,她一点一点占据他的心房,赫连卿甚至庆幸他还来得及爱她一场。

五年,也许没有五年,我曾经害怕自己没有一直保护你的能力,你的步步退避令我不敢再多靠近一步,现在你的靠近却令我不再害怕,宝宝,五年时间,我足够留给你与孩子一片盛世江山,这个孩子将会替我陪着你走下去,你别怪我,我很自私,一生短暂有你相伴,我无有遗憾,先你死去确实残忍,可是我无法承受一个人孤零零活在没有你的尘世中氯。

“宝宝,我爱你。”他声音低到几不可闻,目睹她的睡颜,赫连卿将心底深藏的那句话终于对她说出,低头轻啄她淡色的唇,她哼了一声并没有醒,只是将头蹭着他胸口几下继续睡着。他从后伸展手臂搂住她,放在隆起的小腹,那里是他还有几个月就要出世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母妃,你没有替卿儿选错人,只是我今生势必要欠下她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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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一天,罗素、李申还有赫连孝齐聚军帐。

“三哥是怎么了,为什么迟迟不去行宫?”赫连孝疑惑着。

“七爷,稍安勿躁,等皇上来了自然有明白。”李申从旁劝说,唯独罗素在一边沉思着什么僮。

赫连卿进来见了他们淡淡一笑,李申忙将准备好的药汁端给他。为了不让娘娘知晓,一天了皇上都没有服药。

赫连孝最怕喝药见赫连卿服药,顿觉哪里不妥,三哥极少生病,即使生病他也习惯不服药,而且也没有听说三哥哪里不舒服。

“三哥,你哪里不舒服?让木棉替你瞧瞧?”

“无碍,太医开了方子,好些了。”赫连卿连咳嗽几声,将喉头中腥甜压下去。“朕喊你们来这里,是要宣布一件事,李申你记录下来,正好罗素与老七也在,这件喜事和你们一并说了。”

“什么喜事,三哥这般高兴?”他难得见三哥开心。

赫连卿笑道,“朕立安紫薰腹中的孩子为太子,老七则封为孝亲王。”他才说完,赫连孝脸色一变,亲王的权利几乎等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三哥,我不要!”赫连孝脱口而出,他生性洒脱,朝堂之上的事情则是能躲则躲,他还想着等天下初定后,就带着木棉游山玩水好不逍遥。

赫连卿瞥了他一眼,这个弟弟虽然玩世不恭,还需要磨砺些时候,行事上他自有他的一番能力,是个可造之材,也是他能信任的人。

“你不要什么,就快成亲的人了,不建功立业就想着四处去游玩吗?西楚是父皇打下的江山,可不是朕一个人就能承担的!”

赫连孝苦了一张脸,他深知三哥一旦决定就不会再改,立刻垂头丧气的。

“皇上现在立下太子,可娘娘还没生产,是否是皇子还不知晓?”一直不曾出声的罗素在一边提醒着。

“朕说是太子,就一定是太子。”赫连卿很笃定,接着道,“安宗柏的兵力朕交给你管理,你和他是故友,朕相信你会妥善安排。”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罗素一眼,罗素心中豁然明白,皇上再想放安宗柏一马,且不管娘娘生下的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但是作为皇上亲口封的太子,这个孩子无疑是娘娘的护身符,安宗柏的救命符,试问,谁敢轻易动太子外祖父一下,介于这层关系,加上安宗柏兵力有他掌控,一时能镇住朝中那些官员。

可他总觉得不安,皇上似乎太过于提前安排好这些。

李申记录好这些给赫连卿过目,他看了一遍点头让李申放好。

“谢总管有派人来吗?”赫连卿随口问道。

“从昨天开始,行宫里没有再派人过来,大概是想我们快要到了吧。”李申回答道。

赫连卿目光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戾,从昨天开始……

“明早准备出发,朕耽搁了几天,父皇该是着急了。”他依旧淡淡而笑,站起身赫连卿又是一阵咳嗽,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

军帐里剩下他一人,他展开手掌,一抹温热的鲜红在掌心。

“卿儿!”沉重的声音随着谢陌年闯入响起,他目光锐利盯着赫连卿手掌中的鲜血,“你怎么了?”

赫连卿却不以为然的顺手擦在玄黑的衣袖上,使劲的擦干净,淡淡道,“哥哥看不出我吐血了吗!”

温柔一刀文/雪芽

谢陌年身形一震,无血色的唇紧紧抿起,他冲到赫连卿身边,血腥的味道刺激他整个感官,一把攥住赫连卿手掌,“为什么会这样?你有三生蛊可以压制毒性,以前都是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

他目光骤然一亮,渐渐淬出了犀利的毒芒,只会是一种解释,卿儿拿下了三生蛊,三生蛊得来不易,卿儿绝对不是那种做事鲁莽的人,原因唯独一个。

安紫薰!

谢陌年眼角不住抽动,眼底流出浓烈杀意氯。

安宗柏毁了姑姑一生,他的女人将要毁掉卿儿一生,他苦苦挣扎到今天,为了的就是亲眼见到卿儿登上王位,他做到了,可为了这个女人,卿儿连命都舍去。

“哥哥早说过,那个女人会害死你!”谢陌年重重的喘息,眯起眼眸带着冰冷,他早该在船上一剑杀了她,不至于卿儿会越陷越深,以至于因为她,多年兄弟之间产生嫌隙。

“我从不怕别人对付我害我,我只怕身边的人算计我,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欺骗和利用,可我想不到,到最后害死我的人却是身边最亲近的好兄弟!”

赫连卿望向谢陌年握紧他的手,这双手曾经搀着他走路玩耍,教导他写字武功,在他一次次艰难面对时,总会默默的为他扫平一切阻碍,推着他步步前行。

也是这双手,将他最爱的女人推入危险,将他推至万劫不复中。

谢陌年脸色苍白的可怕,他缓缓放开手掌目视赫连卿,半晌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沉痛,“你为了她亲手刺伤哥哥,哥哥不怪你,你为了她,不顾压力扣住安宗柏处处维护想要饶他一命,你明知道哥哥是多么痛恨安宗柏,哥哥忍着没有出手杀他,你不想做的事情,哥哥不会逼你;可是卿儿,哥哥也有底线,你为了她弄到自己快没命,这个女人真的那么重要,连天下可以放弃,连手足也可以弃之不顾!?僮”

“我有我的难处。”赫连卿冷声道,“为了她,我可以舍弃天下,可是我绝对不会弃之不顾自己的手足兄弟!”

老七是唯一可以信任的兄弟,那谢陌年则是他唯一曾经依赖过的手足,他敬重谢陌年,他说过将孩子过继给他是真心话,天下初定后,他不想谢陌年终日手染鲜血,没人愿意一生活在血腥里。

谢陌年冷哼,不住摇头,突然他伸手指着赫连卿,指尖微微发抖,“你有难处,可是你不知道哥哥比你更难!你不知道……”他深深吸气,往事浮现他愤愤的攥紧手指。

他早就坠入地狱不得救赎,所以他豁出去为了卿儿,如今这番结果绝对不是他想要的,连想也不曾想象到。

“哥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帮你,我如何害你!?”

天空雷声乍响,又是一番倾盆大雨纷纷洒落,赫连卿慢慢攥紧拳头,继而又一点一点放开。

“母妃死的那天也是下着大雨,我匆匆赶回,可惜见不到她最后一面,我看见哥哥跪在她灵位前,我第一次见到哥哥哭,我心里很慌,不知该怎么办。是哥哥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还有你在!母妃将我托付给你照顾,这些年你出生入死,你我兄弟情义,我的江山都可以分给你,你对父皇的怨恨始终不能消除,所以就和虢国夫人联手陷入我于不孝!”

谢陌年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猛然望向赫连卿,谢清璇那个女人动手了吗?却没有事先通知他!

他一瞬间的表情赫连卿看的分明,赫连卿眼底一沉。

谢成每隔一段时辰就会派来探子,谁都以为是太上皇想着他们早先到才频频如此,如果没有上次试探的问谢成那些事,赫连卿也会认为如此。

那次,虽然谢成回答的滴水不露,可他并没有就此放弃。

谢成是北燕人随着母妃入宫,虢国夫人曾经是母妃的好姐妹,当年一同到西楚,公子瑾谋反整族人被除名宗谱,母子两人被赶出西楚发配蛮荒的兖州,谢成口口声声说自此没有他们消息,却在此后的几年重金派人去兖州。

并不是找寻,派出的是杀手!

谢成要杀他们母子!

谢成不再派人过来,一定行宫发生了什么事。

谢陌年突然回到西楚暗示他小心虢国夫人,他跟随一路到行宫,这些年谢陌年是从不愿意见到父皇的。

“卿儿……”谢陌年微微低头。

“哥哥是想我弑父吗?”赫连卿声音一低,他与赫连御风多年父子不和,如今他所剩时间不多,而赫连御风垂垂老矣,他禅位离开西楚皇宫时,不在是曾经掀起腥风血雨的帝王,只是一个暮年的老者。

谢陌年闻言脸色几乎成了惨白,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他不想卿儿左右为难,卿儿如今称帝,他能做的差不多做完,安宗柏与赫连御风是他还生存在世的最后一点怨恨。是该要了结!

谢清璇却擅自行动,他布置的计划全都前功尽弃。

“哥哥一定会杀了赫连御风!”他仰起头血红的眼眸如陷入疯狂的野兽,拼命的最后一击。

“哥哥!”

谢陌年笑声可怕,在这雨夜听起来格外诡谲,他一字一句对赫连卿说着,“奇耻大辱终身难忘,谁也不能阻止我,包括你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