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陆放把筷子放下来,“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

***

男人最帅的表现是,对一个女人有好感并不仅用嘴说说而已,他会用尽力气去让她幸福。

是的我说的就是陆励成。

男人最贱的状态是,对一个女人表现出的好感不拒绝不接受,到了最后再欠揍地来一句,对不起我心里有别人了。

没错我说的就是宋翊。

这里是被最新片花刺激了的阿童木,不服来辩

第二十六计·指桑骂槐(上)

关微微打了个哈欠:“‘男人啊’,你就这么回答的?”

“不然我怎么回答?”

“也是,你那脑子也只能想出这种答案了。”

“关微微你还真是那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管芯瞳躲进卫生间,握住手机小声问:“你能来一趟新城百货吗?我真不知道怎么在这儿都能碰上他,现在我脱不了身了,怎么办?”

关微微的手机放在梳妆台上放着扩音,对着镜子画完眼线,满意地朝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然后才搭理电话那头的管芯瞳:“你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找陆放跑来找我?”

“陆放现在还在公司里呢,我总不能什么事都找他吧…”

“说你傻你还真别不服气,我告诉你,男人的心态你不懂,对陆放来说,多大的生意都只是锦上添花的的事儿,英雄救美什么的最能满足他这种男人的心了,听我的,打给他。”

管芯瞳也不是没想过打给陆放,可是每次都叫他出来,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

事实证明,还是关微微比较了解所谓成功男人心,陆放接到管芯瞳电话,没有一点不快的意思,很MAN地回答她:“你呆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到。”

陆放还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管芯瞳从卫生间补完妆出来,他还真就到了。

管芯瞳心想,真是见鬼了,直升飞机也没这么快到。

许岩见到陆放自然没什么好脸色,陆放倒是难得笑得欢快,风骚地跟人打招呼:“许先生?思雯说你给了她不少灵感,改天真要好好请你吃顿饭聊表谢意。”

他话音刚落许岩就黑了脸:“不用了,叶小姐出身名门,也许学了不少怎么使唤人的本事,却连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陆先生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好好教教她,什么叫教养!”

管芯瞳看着许岩挺直的背影,啧啧称奇:“你对他说什么了他这么容易就被你打发了?”

陆放看着她笑了笑:“我跟他说,下个月有空来喝我们喜酒。”

“你…”管芯瞳“你”了好几声,最后只能看着他干瞪眼。

陆放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管芯瞳有时候想,到底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有什么话说出来不好吗?

陆放在这一点上做得其实比她好,管芯瞳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可是有时候你必须承认,心理上那一关过不去,做再多事又怎么样?

承认吧管芯瞳,从来没有任何人比你自己更不看好这段关系,你在怕什么呢?身份?地位?家境?还是你比他先动心?

其实都不是。

陆放也许真是那个特殊的人,他在这一点上显然和管芯瞳顾虑的东西一样,那就是,身份地位家境都不是问题,最关键的是,自己是不是足够坚定?

照理来说,管芯瞳已经步步为营走到今天这一步,没理由自我怀疑才对,可是她就是莫名有些慌乱,你喜欢一个人,尤其是暗恋,总是不自觉会把自己心里最期待,最热爱的许多情绪强加在那个人身上,可是当你走近他的身边,他到底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呢?

管芯瞳觉得,不管陆放是什么样一个人,自己都一定还是会喜欢他,可这种喜欢是不是真的适合走到一起,甚至以后生活在一起?

三年了,她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第一次很认真的思考,自己对这段关系,对这段感情,是不是真的理智。

第二十六计·指桑骂槐(中)

过了几天管芯瞳接到关微微的电话,她强打起精神来调侃她:“怎么?跟李大处长相处如何?我这些天尽顾着自己的事儿了,都忘了问你。”

关微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别说了,我现在特别佩服你的勇气,跟在一个永远不给你回应的男人身后,居然还做得到不转身离开,真是太棒了。”

“怎么?他不理你啊?”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啊,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大约说的就是我们现在这个状态了,瞳瞳啊,我觉得好累啊。”

“没事的没事的,女追男隔层纱,李晋早晚要被你给拿下,别灰心嘛!”

关微微笑了一声:“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耐心。”

管芯瞳觉得不对劲:“你干什么了你?”

“我答应了郑立,他这周去我家吃饭,你也来吧。”

自己不过也就是最近因为陆放的事有些心烦,管芯瞳有些纳闷,怎么就好像山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了呢?

她挂完关微微的电话立即拨通了李晋的手机,李晋听完也只是笑笑:“那你就帮着好好参谋参谋,看看郑立是不是真心对她。”

“就这样?”

“不然呢?”

管芯瞳悻悻的,“李晋,你可真不够意思。”

李晋沉默了几分钟,最后告诉她:“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你可以,总要经历些什么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行,而有些事呢明明以为自己是做不到的,可用不了多久就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做到了,芯瞳,我们的问题其实是一样的,她不懂,难道连你也不明白?”

管芯瞳最后只得叹气。

周末陆放约爬山,管芯瞳在电话里推掉了,陆放还有些不高兴:“装也要装得像点儿,就你这么个态度,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我陪你演戏呢。”

管芯瞳笑:“我觉得自己挺入戏啊,陆放,你可别对我太好了,不然我出不了戏可就讹上你了,到时候你可别哭。”

陆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你尽管讹,看看我会不会被你讹上。”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微微这两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答应了和那个叫郑立的在一起,今天还把人约家里吃饭去了,我得去看看。”

“那我陪你去。”

到了才发现不对劲,关家只有关微微一个人在,管芯瞳四处望了望:“你爸妈呢?”

关微微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被我赶出去了。”

“那郑立呢?”

“也被我赶出去了。”

管芯瞳和陆放对视一眼,陆放耸了耸肩:“需要我回避?”

关微微一把拉住他:“我问你,你们男人到底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看着我们女人一天到晚为你们失魂落魄,心里觉得特别满足,特别有成就感啊?”

陆放被她一拉,直接坐下来了,他摊开手掌伸到她面前。

关微微莫名其妙:“干什么?”

陆放笑:“我手上也没写着冤大头三个字啊,你跟李晋闹别扭为什么迁怒到我身上来?”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十六计·指桑骂槐(下)

管芯瞳怕她口无遮拦,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赶紧拉住她的手,同仇敌忾起来:“你说这个李晋怎么回事?还像不像个大老爷们儿了?你说他躲什么呀?有什么话还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了?”

“就是!一点儿但当都没有!还没我一个女孩子痛快,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儿来那么多顾虑?人没走一步都要瞻前顾后这日子还过不过了?累不累啊他!”

关微微这话一出,身边两个人都有膝盖中枪的自觉,管芯瞳更是连腰都僵硬地挺直了,陆放有些尴尬:“那什么,你们慢慢聊,我…”

他话还没说完,关微微一个大力把管芯瞳往他怀里一推:“你们俩也是一对作神,我看着就烦!都走!你们都走!”

从关家出来,管芯瞳一直走在陆放身后,陆放难得没有嘲笑她腿短迈不开步子,管芯瞳也难得没有冷静地跟在他身后,而是伸长了胳膊拉住了他的手。

陆放回头:“怎么了?”

管芯瞳看着他的眼睛:“陆放,你有没有试过,对一个人从迷恋到失望?”

这是要摊牌的节奏啊,陆放在心里颤颤巍巍地告诉自己。

“你…”

管芯瞳打断他:“我试过,我试过爱一个人爱到没有自我了,那时候年轻啊,总是觉得能这么疯狂的爱一次,真是酷啊,可是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回头去看,真是觉得自己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我…”

“现在我觉得很失望,”管芯瞳再次打断他,“这种失望也说不清是对他还是对自己,我想过了,其实可能他本来就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也许他根本就是和我心里塑造出的形象截然相反的人,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陆放心跳很快,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心跳这么快过,他费力地深呼吸了几次,终于调整好呼吸开口问:“你现在是后悔了,还是仅仅觉得总是得不到对方回应有些气馁?”

管芯瞳瞪大眼睛看着他。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其实…”

“你其实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管芯瞳第三次打断他,“我知道,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男孩子嘛,有些个性也不足为奇,我再怎么关心他也不能帮他考试,帮他选学校,更不能帮他过以后的人生,关键还是看他自己的决定。”

陆放这次真有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你说的是谁?”

“我弟弟啊,刚从微微家出来就接到他发给我的短信,其实啊,我知道他就是心态不好,家里也没人给他压力,高考算什么?再怎么重要的考试也只是一次考试,它代表不了以后的人生,他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我…”

陆放想起来,出门时她确实手机响了一次,原来是家里有小孩要高考,一想明白就忍不住黑了脸,那一段似是而非的话,差点就要让他丢脸了。

管芯瞳关心地看他:“你怎么了?我说家里的事你觉得烦了对不对?我…”

这次轮到陆放打断她的话:“管芯瞳!你就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

***

嗷嗷,这是陆放要进攻的节奏啊

第二十七计·假痴不癫(上)

自从那次关微微颇为感叹地痛斥过他们,陆放好像确实在某些方面有所改进,比如管芯瞳每天晚上下班都能看到他靠在车旁笑得骚包又莫测。

又比如每次约吃饭,他总是会不知真假地“提醒”她,“当人女朋友不给人做饭怎么称职呢?我看你手艺虽好,但还有待于更进一层楼啊!我身为你男朋友,试吃这种事是我的义务和责任,我责无旁贷啊!”

管芯瞳这时候会半真半假地“提醒”他,“别入戏太深哦老板!”

陆放总会赶蚊子似的催她去超市:“再晚点儿菜都没了,你可别每次都想借口食材不够新鲜才做那么难吃的!”

还比如管芯瞳没有睡前关机的习惯,陆放就会每天晚上打电话提醒她,手机有辐射,要记得关机睡觉。

为了检查她是否真的乖乖听话关掉手机,他居然凌晨两三点打电话过来,她睡得迷迷糊糊接电话,还要被他骂一顿:“叫你关机!”

前两次管芯瞳只当他小孩子似的,图好玩儿而已,那么她乐得感受一下大学时被学长照顾的感觉,而且这感觉也不错,可一个月下来,天天如此就有些瘆人了,“喂,我这么多年没关手机也没看我现在成脑残啊,没这么严重吧?”

这时候陆放就会斜着眼看她:“我看你脑残得也差不多了,再残可就真没人敢要了。”

“你说他是发什么神经?!”管芯瞳拉着关微微的胳膊问。

关微微很正式地问她:“你爱不爱陆放?”

“你知道的…”

“你只需要回答我,爱或者不爱。”

“…爱。”

“你做了这么多事,是不是就是希望他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你存在?”

“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

关微微拍拍她的肩膀:“如今你得偿所愿,那你在烦什么?”

管芯瞳愁眉苦脸地看着她:“你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关微微十分严肃,“我知不知道其实又有什么要紧呢?你自己知道才行。瞳瞳,这么些年,我从不问你为什么坚持,可我今天必须问问你,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管芯瞳特别认真的回答她:“我在害怕我自己不是因为爱他而爱他,而是因为习惯而爱他。”

关微微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深刻的反思,也没有试图从哪个方面去劝慰她,只是很冷静同时很坚决地回答了她三个字:“你不是。”

“我不是?”

“你不是,”关微微再次强调,“我来告诉你你在害怕什么,你只是习惯了总是跟在陆放身后去追赶他,他突然停下来等你,你很不习惯,甚至在害怕他故意让你走到前面去,你害怕的是什么呢?是你再也看不到他。”

“我是吗?”

关微微点头:“你是。”

管芯瞳一下子跳起来扑到她身上去:“我爱死你了!”

人在很多时候都会有这样的自我怀疑和不确定,这时候你需要一个朋友,他不需要像一位学者教你该怎么做,也不需要像知心姐姐一步一步对你循循善诱,他只需要以他平时对你的了解,帮你拨开尘埃,看清自己的心。

管芯瞳其实很感恩生活里有关微微这么一个好朋友,再没有一个人会像她这样,如此清晰地看清她的心。

陆鞘对最近这段时间陆放的表现相当感兴趣,伊景然当然更加八卦,她整个人都凑到陆放跟前去了:“我闻到了八卦的气味哟~小放子你快招~”

陆放嫌弃地推开她:“起开起开!小放子是你叫的?没大没小。”

“没嫂子的人是这样的,你有本事给我们找个嫂子来教教我们谁大谁小啊!”

跟伊景然斗嘴,陆放心情好的时候常赢,不过眼下他完全没有心情,“就这么说定了啊,陆鞘我这两个月放假,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告诉奶奶你不让我追女朋友。”

陆放没有给那相视坏笑的小俩口拒绝的机会,直接捞起西装往外跑,伊景然还在后头大叫:“小放子别急着跑啊!我嫂子眼光独特一般人也看不上哎你看路啊!哈哈哈哈!”

大姑娘似的扭捏了这么久,陆放觉得很憋,所以他再次站在管芯瞳公司楼下时不是之前那副骚包的样子,而是黑着一张脸看她慢慢走过来。

“你怎么了?”管芯瞳关心地问,“这么热的天,都说了让你在车里等,是不是中暑了?”

陆放扭头躲开她的手,一把抓住她往车里塞,管芯瞳被抓疼了:“你怎么了到底?谁惹你生气了?”

陆放*地开口:“你到底把我当你什么人?”

如此怨夫似的口气,当然不是平日里陆放的风格,管芯瞳心里也明白,大约是陆鞘又刺激他了,于是哄道:“把你当朋友啊!你看看你,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别气了,我昨天特意去进了货,今晚给你做大餐?”

第二十七计·假痴不癫(下)

管芯瞳的手艺确实没话说,陆放心里憋着气,总想着一定不能让她太得意,可一大锅的小龙虾让人食指大动,怎么还能矜持。

确实很多年没有这样放开地吃过小龙虾了,陆放吃得很没有风度,管芯瞳注意到他衬衫上都沾了油星子,提醒了他几次他都没有注意,“反正都已经脏了,你不是号称家政女王吗?不会这么点小问题都处理不了吧?”

管芯瞳心想给你惯得,不动声色地顶回去:“家政女王也是给自家人无偿劳动啊,老板您是不是忘记了,都多久没给我发工资了?”

她这是提醒他,别忘了自己已经不是他属下,不能再假借自己老板身份做些暧昧不清的事了。

谁知陆放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满手是油地就伸进口袋里把钱包拿出来,抽了几张人民币想想又放回去,管芯瞳看得直笑:“舍不得了吧?”

陆放直接抽出一张卡:“这是陆恒的工资卡,难看是难看了些,不过发工资倒是挺准时的,放心我工资不低,吃饭完全是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