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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送给她的是碗粥,吃了几天冷硬的馒头,突然得到一碗热腾腾的粥,萧玉芙别提多高兴了。捧着粥得意洋洋地对二娘和自己的娘炫耀,那神情比做了皇后娘娘还要沾沾自喜。

何凤冷眼看着,心中又妒又恨。也难为她,每天要经历这样放下自尊就能得到好处的考验,这诱-惑没有一定的定力是无法做到的。

而于她,放下自尊付出的代价太大…她一直坚信皇上会在最后关头发现萧家是冤枉的,他们会被放出去,官复原职,她还是萧府的大少奶奶…她要做下猪狗不如的事,还怎么有脸执掌萧家啊!

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不去受诱-惑!可是不受和面对诱-惑考验是两回事,谁能忍受信念一天几次地被考验啊?一时能忍,忍忍就过了,无数次…就像撬墙角,没有一点点动摇是不可能的!

何凤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几次考验,可是萧从容似乎就无法忍受食物的诱-惑了,她盯着那碗热热的粥…众人眼中的她就是如此,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盯着那土碗…

没人知道一个断腿的人爆发力会如此强,萧玉芙尤其如此,喝了半碗粥,本想恩赐地给自己的娘,碗还在手中,突然萧从容猛地扑向她。她一惊,碗就被萧从容撞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萧从容似乎力道失控,扑在撒翻的粥上,弄得满头都是,她却不管不顾,伸手在地上的粥上猛抓,似乎想把地上的粥抓起来吃。

萧玉芙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跳起来一脚就踢在她腰上,骂道:“我让你抢我的粥,你这贱-人,下毒害我…现在还抢我的粥!”

萧从容被她踢得生疼,用力滚开,萧玉芙还撵过来打,被金晶一把拉住了手臂咬了下去:“我叫你欺负三姐姐!”

萧玉芙吃痛这才放开萧从容,转而抓住金晶的头发,却不敢打下去。金晶她娘可不是吃素的,早就虎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大有你敢打我女儿我就抓死你的架势。

正僵持着,狱役来收碗,看见碗被打破一顿责骂后收了残渣走了。没人看到,萧从容把最尖利的一片破碗留了下来,贴身放在了腰间。

当晚,萧从容就爬到了牢门口,睡在门边,那些女眷以为她几天没抢到食物,要在门口霸个好位置抢,心中不齿,却没人和她计较,萧从容就安心在门口安营扎寨了。

睡到半夜,萧从容突然莫名地惊醒了,她没急着睁眼,而是依然伏在地上倾听着脚步声自远而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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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是两人,很轻,似不想惊动囚犯。萧从容提起了心,慢慢地摸出了碗片握在手中,如果不出她的意料,魏昌要对两个小丫头下手了。

这欺凌幼儿的事毕竟和欺辱妇女是两回事,后者还有能力自卫也可以解释说是自愿,前者就人神共愤了。天牢关押的大都是逆党叛贼,说好听点都是走在时代前沿的‘有识之士’,说难听点只要不是被冤枉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腰上做大事的亡命之徒!

谁没有家小,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虽然别人的老婆可以意-淫,可是这样未成年的孩童却都是默认的不能染指的,那已经不是不人道的定义,而是畜生不如的行为,是要遭天谴的…

魏昌虽然色胆包天,也没大到惹全牢公愤的地步,这要真闹起来,别看都是些带镣铐的家伙,哪一个不是曾经惊天动地的人物,他魏昌随便哪一个都惹不得,更别说这些人全部加起来了,所以他只能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来…

“轻点…”魏昌吩咐开锁的人,点了一只很小的火烛,微弱的光亮只能照到很小的一个范围。

萧从容眯了眼,借那光亮认出开锁的是经常跟着魏昌的小路子,这人尖嘴猴腮,也坏透了。来牢里借带人言语暧昧,趁机揩油的事没少干,一副单薄的样子却一肚子的坏水,萧从容早看他不顺眼,心想等下有机会就收拾下他。

牢门轻轻地打开,小路子先进来,萧从容不动,捉贼要捉赃,她只有一次机会,她等着最佳的时机。

银莹睡在何凤身边,何凤也防备着她被人动,睡的位置在牢笼最深处,小路子绕过地上睡得横七竖八的女人往里走去。

金晶和娘亲又睡在牢笼的另一边,离门口比较近,魏昌看见小丫头单独卧在牢栏边,裸-露的小手臂似莲藕一样饱满结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小路子还没走到银莹睡的地方,自己就按捺不住了。看看满牢睡得人事不知的女人,色迷了双眼,就踏进了牢房,几步过去抱起了金晶。

“啊…”金晶人小睡眠却很轻,一被抱起来就醒了,惊叫一声就被捂住了嘴,吓得在魏昌怀中疯狂地挣扎起来。

魏昌怕惊醒牢中的人,赶紧抱着她往外跑,才走到牢门,突然被莫名伸出来的什么东西袢倒了,一惊之下下意识地放开了捂住金晶嘴的手去撑住。

他跌倒时害金晶胳膊被撞在牢门上,痛得哭叫起来。

魏昌个子高,跌得比金晶惨,眼睛鼻子撞在牢门上,顿时就觉得鼻梁似断了一般钻心地痛,两股凉凉的东西就从鼻间滑了出来,扑通半跪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脖子突然被一双铁钳似的手臂箍住了,随即一个尖利的东西抵在了脖颈脉搏上…

他顿时呆住了,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他耳边说:“你敢动我就戳死你,不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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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啦…”一个尖利的男音突然凄惨地响彻在牢房中,惊醒了许多沉睡的囚犯,让瞌睡的狱役也都惊醒了,点燃了火把奔跑着进来,一间间牢房地查看着。

“金晶!”金晶娘被金晶的哭声惊醒过来,一看女儿跌在门口,魏昌和吓呆的小六子在牢中,小六子脚边是银莹,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冲上去一把将金晶抱起来。

转身才发现魏昌的姿势很奇怪,竟然是歪跪着,再细看,萧从容在他身后,手臂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一片尖利的破碗顶在了他的脖颈上。

金晶娘这才知道,如果不是萧从容,她女儿早被魏昌抱走了,顿时心中五味俱全,不知所措地看着以前被她看不起,跟着众人背后羞辱她的女人…

何凤和其他人也醒了,看到魏昌被萧从容制住,再看看小路子还目瞪口呆地站在银莹身边,顿时大怒。

她也是武将之后,骨子里多少也遗传了一些血性,被人欺到这步田地还不知道反击的话也有辱先人。

当下大吼一声:“你们这些奸贼,小孩也不放过,老娘今日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和你们拼了!”

向前一扑,抱着小六子的双腿就将她扑倒,拳踢手打,边吼道:“姐妹们,打死他们,让他们看看我们萧家人不是任人凌辱的…打死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们萧家为国捐躯的时候他们在哪里,现在落难了竟然这般欺凌我们,打死他们…”

一口怨气已经积攒了多时,何凤自己吼出来也觉得血性都上来了,一扫平日前怕虎后怕狼的性子,想着横竖也是死,倒不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用牙咬,用指甲掐,颇壮烈的拼搏让一笼女囚震撼,这些人里面也不乏还有自尊血性之人,谁甘心自己被人欺辱!

以前是没人带头,一看萧从容和何凤身先士卒,也勾起了心中的愤怒,除了几个胆小的,其余的都一拥而上,把小六子往死里打。

可怜小六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只剩半条命了!

金晶看萧从容制住魏昌,挣扎着跳下母亲的怀抱,冲过去抓住魏昌的胳膊,死死地咬住。

魏昌疼痛难忍,不顾萧从容勒住脖子用手抓住她的头发,金晶也不放口,她娘一见急了,带了镣铐的手劈头劈脸地砸向魏昌的头脸,沉重的镣铐此时是致命的武器,没两下魏昌就眼冒金星头破血流了。

众怒难犯,萧从容愕然地看到自己的行为引发的效果,满笼的人都愤怒了。她又是最清醒的,虽然不知道天牢到底守卫有多少,但既然看清楚萧家的命运,就不能什么都不做的等死。

看魏昌掉落在地上的一大串钥匙,她忍不住地叫道:“大嫂,钥匙,去把牢门都打开,能跑一个是一个!”

何凤被她一提醒,再看被众人殴打得只剩出气的小路子和满身血污不知道生死的魏昌,心一狠,告诉自己萧家不是亡命徒,这都是逼的!提了钥匙,也不管是不是萧家人,就真的一间间牢房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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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乱越好!她只是秉承了这样的信念为萧家人做事!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牢中凄厉愤怒的吼叫已经传遍了天牢,隔壁几个牢笼的死囚都看到了她们搏斗的样子,再看到她满身血污,满头乱发来开牢门的样子,只要不是孬种的人,都被激起了血性的一面…

天牢有史以来第一次暴动就展开了,被打开的牢门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死囚都加入到杀狱役夺武器的行列中,外面的狱役被这声势浩大的动乱吓到了,死死地把守住门。

周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动吓慌了,调动了守天牢的御林军拼命镇压,一边派人急报大皇子。

大皇子被从妾室温暖的怀抱中叫来,睡眠不够,一听是萧家人带头闹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亲自提剑带了卫队冲了进去,见囚犯就杀。

反正这些人都是要死的,死在暴乱中连审问都省了。

囚犯都是重囚,带了沉重的镣铐本来就行动不便,又没有武器,哪里敌得过这虎狼之师,不到一时半刻就被镇压下来。

何凤毕竟是小家女子,为人父母,打开牢房没有忙着自己逃生,一间间牢笼寻找自己的孩子,等在后面找到两个蓬头垢面的小孩,暴乱已经被镇压下来了。

她全然未知,打开牢门抱着一双孩子出来刚要跑,迎面就撞上了大皇子。大皇子已经杀红了眼,看到她还提着钥匙,想也不想一剑就刺了过去。

何凤倒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的孩子跌得哇哇大哭,她的脸上却慢慢地露出了笑,还好,她没有为了活着卑微地丧失自我…如果在天上相逢,她也能理直气壮地上前和他们相认…孩子,娘没有辱没萧家…

这章写的颇为壮烈,俺是含着眼泪写的,千万不要以为俺是后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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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恨?

暴乱平息了,萧从容他们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结束后,萧从容看到被拖回牢中的女囚少了好多人时心情是复杂的,这样的暴乱在她计划之外,她当时只是想保护金晶和银莹不被带走,没想那么多。

小路子已经被女囚们打死,魏昌混乱中还想跑,她怎么会让他如意,破碗片毫不留情地插进了他的颈动脉,魏昌当场死亡。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只不过前世杀人都是追捕逃犯,大都用枪,这样活生生地用碗片杀人在她还是头一次。

眶魏昌的血喷在她衣袖上,她也有些心跳,却没有任何后悔的想法。这样没人性,猪狗不如的畜生她就没当他是人,死了算她为他积德减少作孽。

狱役将囚犯全赶回了自己的牢笼,大皇子很快搞清了事情的起源,发现是狱役长魏昌惹出来的事,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骂了一顿周培,怪他没把自己的人看好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幸好他及时赶来止了叛乱,要是事情扩大,他都不知道怎么和皇上交待。

就这死的兵士,还不包括囚犯就让大皇子头痛,匆匆责成他善后,就赶回宫去向皇上请罪。

澡天牢的人死一个两个很正常,可是这次不只一两个,还包括很多狱役,这样数十人的死是包不住的,皇上不说吏官也要过问。

大皇子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安上别有用心的罪名,赶在早朝结束前回到了宫中,还好皇上因病这早朝也不是天天都上,今日就没上。

他直接到了皇上的寝宫,正好碰上三皇子来给皇上请安,他心虚,抢先讽刺道:“三弟,不是说重伤休养吗?怎么今天就上朝了?好了吗?”

三皇子武铭元不知道是不是起早了,还是重伤亏血太多,脸色有些苍白,闻言只是淡淡地说:“在家休养了好几天,都没给父皇请安,又惦记父皇的病,今日趁早朝过来看看。”

“父皇知道你带病来看他,一定很感动,你真孝顺啊!”

武铭锋暗地里直咬牙,他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天牢出大事了他就来,这摆明是得到消息赶来凑热闹的。

两兄弟正各怀心事,虚与委蛇地说笑时,武二帝的近侍王公公出来宣两人觐见。

大皇子当先走了进去,不出所料,武二帝已经知道天牢暴乱的事,一见他就怒道:“朕让你查逆党捉刺客,可不是让你纵容手下强-暴妇孺,你弄出这样的事,让百官怎么看你?萧家是逆党,你拿到口供了吗?没有查清之前就纵容手下这么欺凌他们,怎么让百官服你…咳…咳…萧家军成千上万,如果知道他们的主帅任你这样侮辱…咳…你是怕武家的江山倒的不快吗?…咳…”

武二帝激动得一阵咳嗽,喘气都困难,贺皇后赶紧上前给他捶背递水,使了个眼色给三皇子。

武铭元了然,上前说:“父皇息怒,都是下面的人该死!大皇兄事务繁忙难免疏忽,还好及时制止了暴乱也算功劳一件!他也是尽心尽力地做事,没想到下面的人使坏,父皇就别再责骂他了!”

“父皇,孩儿知错,回去一定严加约束属下,保证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大皇子趁机跪下请罪,对武铭元帮说好话微微感激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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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二帝平息了一下愤怒,一阵猛咳耗尽了力气,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萧家不同于一般人家,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兵变,你赶紧加紧审理,别拖得太久…”

武二帝看到一旁立着的武铭元,就随口加了一句:“元儿身体不打紧的话就协助你大皇兄一起审理吧!尽快了结此事以免又生事端!”

武铭元犹豫了一下,上前施礼,道:“父皇,孩儿失血过多,一劳碌就头晕目眩!但又不忍让大皇兄一人操劳奔波,推荐一人,二皇兄德才兼备,思虑过人,让他协助大皇兄最适合!”

“哼!”武二帝冷哼一声,贺皇后忙解释道:“你二皇兄昨日被你父皇派去治理水患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武铭元恍然,低头道:“那孩儿就协助大皇兄吧!不过能力有限,还要大皇兄当主梁才行!”

武二帝这才满意,挥挥手让他们出去,躺下了。

武铭元虽然答应武二帝协助大皇子,可大都托病在家休养,偶尔才到天牢转一圈。

大皇子也不在意,让周培盯紧拿到萧立德和萧老侯爷通敌的口供,只想他们签字画押后就斩立决。

他逼周培,周培则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萧家两块硬骨头难啃啊!

萧老侯爷从进来就大刑不断,全身已经没一块好肉了,可就咬紧一口钢牙就是不招。

萧立德子承父德,也是一条硬汉子,打得昏过去醒来仍是几个字:“本将军只知道杀敌,不知道什么是通敌!”

翻来覆去就是咬定了这几个字,弄得周培快崩溃了也不见换点新鲜的词。眼看被大皇子逼死也没出什么成绩,周培在有心人的提点下将心思动到了萧家女眷的身上。

一牢残余剩下的女眷都被带到了刑房,看到高高被吊着的老侯爷和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萧立德,有些女眷还没等周培开口就吓晕了。

金晶银莹簌簌发抖地紧紧抱在一起,金晶娘暴乱时被狱役杀死,两小丫头现在走到哪都相依为命了!

萧从容被扔在了最前面,匍匐在地上看到曾经救过她的老侯爷一把年纪还被打得如此之惨忍不住一阵心痛。而赶她出门从来没见过面的父亲萧将军正用一双充满内疚的眼睛俯视着她。

那是怎么一双眼睛啊!花白的眉毛上还挂着血迹,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瞳孔中饱含着浓浓的慈爱。那深沉的爱意似疗伤的圣泉,滴在了萧从容心上,让她有种错觉,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受过的委屈伤痛有这一刻的抚慰不算什么…

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折磨羞辱,周培气定神闲地伸手一指,刚好指到萧玉芙,这女人是第一个委身魏昌的萧家人,应该是最好攻克的对象!

狱役将萧玉芙提了出来,还没等周培开口她已经跪下了,哆哆嗦嗦,凄凄惨惨地叫道:“官爷,你要我招什么我都招,别给我用刑啊!”

萧立德听见,在上面绝望地闭上了眼,为自己养出了这样的不肖女而无颜面对老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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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为了后面审问的顺利进行,周培挺满意萧玉芙的表现,将写好的供状拿过去让萧玉芙签字画押,然后大手一挥,萧玉芙就过关了,毫发无损地站到了一边。

萧梓泱和萧梓侗看见破口大骂,没骂几声,周培就让狱役挑出了萧梓侗和萧梓泱的孩子,两人顿时一齐哑了口。

周培笑着踱步到他们面前,伸手扬了扬手中的供状,问道:“画押不?画了他们也可以站到那边…”

手一指萧玉芙站的地方,斜瞟着两人。

萧梓泱和萧梓侗顿时就矛盾了,自己七尺男儿可以扛得住大刑,这几个小孩最大的也才五岁,估计一上刑就死翘翘了!

萧梓泱人直,顿时大叫起来:“周培你这奸贼,你有什么狠毒的招式你冲老子来,对付小孩你算什么本事?”

周培被骂也不恼,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我是奸贼,你是大英雄,奸贼自然不能和大英雄比,我就只会有奸贼的本事!”

他的手一挥,两个心腹就把萧梓泱的孩子提到了刑房的角落,那里有个池子,萧梓泱一看,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周培你不是人,你他妈的把他放下!”

那池子里养了数百条蛇,是虿盆,犯人被扔下去就要生生地被咬死…

萧梓泱孩子才多大,他怎么舍得让他受这样的酷刑啊!

目眦尽裂地嚎叫,周培也不喊停,眼看孩子已经快到池边,萧梓泱大喝一声:“我画押,我都招,周培你他妈的放了他们!”

泪水随着这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后翛然滑落,他不敢看父亲和家人,低垂着头任泪水冲刷着自己的羞愧…

周培这才满意地挥挥手,将供状拿给了萧梓泱画押。

有前车之鉴,萧梓侗也轻易地拿下了,那些女眷没几人扛得住这样的阵势,都纷纷画押,金晶和银莹也被按着手签了供状。

萧从容看着老侯爷和萧立德灰败的脸,很明白他们哀莫大于心死的心情。两个老人一生戎马,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有了萧家的繁荣,他们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

作为一个警察,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武将的后代,她深深地理解他们此时的痛苦!

恨吗?那都是自己的家人,身上流着自己的血液,是自己存活于世的依据…

不恨吗?那一鞭鞭打的是血肉之躯,那流出来的不是水,是鲜红的血液,他们的坚持都是为了谁啊?

“你…画押!”一声暴喝打断了萧从容的恍惚,拉回了她的神思,她看着丢在自己面前的供状,又看了看那得意洋洋的周培,一瞬间有了决断,横竖是死,何不堂堂正正的死呢!

她不是真正的萧从蓉,可是也姓萧,没准和他们还是一个祖宗!她没有萧梓泱他们的顾虑,就当为了老侯爷,为了萧将军,成全他们的忠烈之义吧!

“画什么押?你们想屈打成招吗?”她一把扯烂了供状,冷笑着扔到了狱役的脸上,骂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们这般奸贼明明就是想陷害我们萧家,要杀要刮痛快点,何必弄这些无谓的东西来掩人耳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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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不大,却言辞凛然,让狱役心虚地退了几步,才愕然反应过来,她是个断腿的女人,他怕她干嘛!

满刑房的人都被这意外呆了一下,周培没想到顺顺当当的时候竟然有人出来当英雄,抬头一看,是萧家三小姐,不由笑了。

这三小姐的名声在京城那是人尽皆知啊,被三殿下退婚还廉不知耻做侧妃也要嫁过去,又妒忌成性,害三王妃掉了皇子被皇后一怒之下下令打断了腿,还被萧家赶出了家门…

她出头?周培不知道这女人是脑筋有问题还是想出风头,不过大多数都搞定了,他也不在乎多抽点时间陪她玩玩!

“哟,是三小姐啊!”周培站起身,慢慢踱了过去,停在她面前,笑眯眯地:“你刚才说什么?屈打成招?!呵呵,打了吗?我们打你了吗?哈哈哈,你知道什么是屈打成招吗?”

他慢慢地转身,走过了一排刑具,不知道拿了什么,招了招手,两个狱役就将萧从容拖了过去扔在他脚下。

他慢慢地蹲下来,拉起了萧从容的一只手,萧从容挣扎,被他死死地握着,然后萧从容惊恐地看到他另一只手拿了颗长长的针,脑子里才搜索到关于手指的刑具,还没看清周培怎么出手,针就戳进了自己的指甲中,狠狠地推到了底…

“啊…”萧从容想咬住唇,可这疼痛实在太撩人了,没忍住就叫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去看手怎么了,又一阵巨大的痛疼传来,似乎指甲手指都分离了,不再是自己的,她一阵晕眩,觉得痛到了骨髓里,然后猛然失去了意识…

不知昏迷了多久,隐隐听到有人说话,声音很熟悉,说什么:“我劝劝她…夫妻一场…腿断了也可怜…”

“谁…”萧从容睁眼,眼前一片黑暗,似乎又回到了毒枭的地牢,黑得不见光,她的神思有些恍惚,是梦吗?

那些王爷殿下都是梦吗?或者是幻觉,她被囚禁了太久才幻想出来的人物!

根本就没什么老侯爷,也没有什么楚轻狂,更没有什么大牢诬陷…

一定是卧底前看了老爸那本《袁崇焕传》才有的胡思乱想,袁将军死的那么悲惨让她一直嘘嘘不已,心有所思才会有这样的奇思怪想…

可是…手好痛,一动就撕裂般钻心的疼不是假的,她的手怎么啦?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片光亮随着一个火把还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那飘飘的锦袍,还有绣花的步云靴粉碎了她的希望,这不是梦,她真的穿越了,还在天牢中!

“蓉蓉…你怎么样?”那熟悉的声音举着火把,让萧从容要眯了眼努力看才能认出他是谁!

“武铭元…”她生涩沙哑地叫出这名字,觉得好陌生,这男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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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喝点水还是吃点东西?”武铭元的表现很奇怪,让她产生又是一个梦境的怪想,否则怎会见到这样的武铭元!

他将火把放好,萧从容眼睛扫过四周才发现这还是刚才的刑房,她就一直昏睡在这。上面还吊着老侯爷和萧将军,两人口被塞住,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没理武铭元,她挣扎着移过自己的手,愕然地看到右手食指血肉模糊,指甲已经不见了。

“你为什么就那么犟呢?众人都招供了,你为什么不招,也免得受这样的刑!”

武铭元似乎没看到上面吊了两个人,蹲下身怜悯地拉她的手,似要查看她的伤势,萧从容猛地缩了回去,看着他,目光冰冷。

以前的蓉蓉喜欢他,他这样做估计会让她感动,可惜她是萧从容,冤死的萧从容,她决不会相信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出现在这天牢就是为了同情她!

“大家都招了,你不招也没什么用,大势已去,何必枉自挣扎吃眼前亏呢!”

武铭元叹息着伸手想帮她掳掳额前的发丝,他不想承认是那块为了他落下的疤痕刺进他的眼中让他感到不舒服。

“滚…”萧从容打开他的手,牵动了自己的伤,痛得裂开嘴仍不管不顾地叫道:“我一看见你就恶心,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吧!”

武铭元的手就僵在了半空,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正纠结翻脸还是继续扮演‘好人’时,刑房门口传来一阵大笑…

袁崇焕历史上确有其人,也是被冤死的,死前惨遭剐刑…风写这章是很痛心的,也有一种激情在血液中澎湃,走近英雄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我心自有天地,还是希望大家能懂我写这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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