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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邛州已经初具规模了,蜀地自治不交税,又发展丝织业,周边印度缅甸等商人都慕名而来,宛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丝绸之路,商业比起内地发达多了

两个士兵用一顶简单的软轿抬着萧从容穿街过巷,萧从容认真地观察着这繁荣的景象,心里颇感安慰,这蜀地比想象中的好,有这样的规模,做起事来就比较轻松。

姜曛和侯杰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在京城里也能看到一些异国人士,但感觉都没有邛州所见的多,看街上的人来人往,感觉也比京城热闹。两个人边好奇地看着,边小心戒备着不让人撞到萧从容。

到了锦府酒楼,萧从容觉得这算是邛州最豪华的酒楼,三层高,带了点异国风味,整栋楼全是暗红色的主调。门前的两棵粗大的柱子上用金色的字题了一副对联:酒间吟诗字句香——醉后挥墨笔生花。

上去后萧从容才发现这酒楼的特别,里面侍酒的都是胡姬,酒架上葡萄酒什么的都有,那价格自然就令侯杰姜曛咂舌,比京城贵了几倍了。

萧从容见识过现代的高档酒楼,自然对锦府的奢华见怪不怪,只是暗暗惊奇,按这样的消费,锦府还有如此多的客人,那是说明蜀地太繁华,还是这里的人都很富呢?

“客官…这边请!”胡姬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窗的桌子,萧从容大方地坐下,无视那些看到她杵着拐杖上来投来的奇怪视线。自然地招呼姜曛和侯杰也坐下,做主要了一琉璃瓶葡萄酒。

趁胡姬去取酒,萧从容才有空打量这酒楼里的客人,扫过一圈,就觉得有几桌客人很奇怪。邻桌的客人很面熟,略一想就记起是在益州见过的那群客商。

而对面窗子旁那一男一女两个客人,则让萧从容自脚底生出了一股寒气,这两人身上的煞气太重,让她忍不住想起了一对人物…沈天斌和他老婆平姑!

不会那么巧吧!萧从容暗暗心惊,一时觉得自己就像小白兔一样,傻傻地就自己撞进了猎人的网中…等待她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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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萧从容惶惶不安时,酒楼上又上来了几个客人,萧从容下意识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上来的人竟然是楚云安,墨鱼,花君子,刘掌柜…

一时萧从容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

“公子…你认识他们?”侯杰看出异样,小声地问道。

囤萧从容轻点了点头,垂下了眼,她除了做男装打扮,没怎么改头换面,那几人一见自然就能认出她来。

墨鱼心里藏不住事,一认出她眼睛就往这边瞟,让萧从容在心里腹诽,他这是不把酒楼里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不罢休啊!

楚云安则很大气地看看她,不动声色地随胡姬走到了另一张桌子,恰恰紧靠沈天斌的旁边。

亨沈天斌抬头漠然一扫,两人都从对方身上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彼此都生出了警惕之心。

“今天有点不寻常…”姜曛能做到偏将军,也不是泛泛之辈,凭直觉嗅出了危险,询问地看着萧从容:“我们走还是留?”

“留。”萧从容苦涩地吐出这个字,此时也走不了。不管是沈天斌把她引到这,还是其他人,人家敢把她引来,就一定有对付她的方法,此时留比走更安全。

至少她愿赌沈天斌出手前一定会顾忌楚云安,对方是敌是友都没弄清楚,他怎么可能贸然出手呢!

楚云安来做什么?萧从容立刻就想到了楚轻狂身上,他害楚记在京城那么大损失,楚云安怎么可能饶得了他!难道不远千里就是为了追杀他?

萧从容想着又觉得有点不可能,楚云安不是给轻狂下了毒吗?只要不给他解药七个月后他自然就死了,犯得着千里迢迢来追杀他吗?

“静观其变。”萧从容拿起酒瓶,给二人倒酒,笑道:“尝尝这酒,这可是花了二十两银子的酒,你们两别浪费了!”

侯杰一向跟随武铭钰,皇上的很多赏赐武铭钰都大方地和他们分享,早喝过葡萄酒,不喜欢那味道,也不热衷,倒是对胡姬送上来的佐酒小食很感兴趣。

姜曛虽然见过,却从来没尝过,看着颜色好看,就端起来抿了一口,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冲萧从容笑道:“公子,这酒要二十两银子,浪费了,还没女儿红好喝!”

萧从容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酒不但看着赏心悦目,还有很多功效呢,它能增进食欲,还有滋补的作用,可以预防很多种疾病,如白内障,心血管病什么的;适量饮用,还能健脑,防止中风,对胃肠道都有很好的功效…”

萧从容边给姜曛讲解着,边悄悄打量其他的客人,刚才粗略扫过一眼,现在她将重点放在了中央桌上那两个客人。

这两个客人一个背对着她,一个正对着。正对着的那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皮肤黝黑,一双眼睛似乎没见过世面地跟着场中胡姬到处看。

那些胡姬很耐寒,还是冬天就穿了薄纱裙子,惹隐惹显却不会给人低俗的感觉。萧从容觉得异常的是,这男人虽然给人一种色色的感觉,可是他的目光中却没有一丝情.欲,更像是借看胡姬掩饰自己观察周围。

萧从容看不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长什么样,看背影是个苍老的老头,头发花白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衣服虽然是土布制的,也洗得干干净净。萧从容盯着他,心里莫名地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分不清是因为这个人,还是他们选择的位置。

有些杀手或者监视者选择位置喜欢在角落,进来的每个人都能尽收眼底而不引人注意,可是这样的位置也有被动的地方,太角落了一旦发生紧急的事就被动了。要不被人家堵在里面,要不还没等出来人家已经走远了。

而这两个人的位置,看似都不像杀手会喜欢的位置,可细想,就发现优点了。位置居中,两人一人一面,也能起到纵观全场的作用。而且一旦发生什么事,两人进退都方便。

这样的坐法加上默契的配合,是最佳的组合,萧从容这样一想,就更觉得这两人不简单了。

*****

想着有点恍惚,和楚轻狂下棋时,那人的棋路也是这样,一开局从来不占边角,天元正中一点,似不屑其他边角地域,很有王者风范。

萧从容有次讽刺他狂妄,楚轻狂却无赖地一笑:“性格使然,习惯了!”

这一句习惯了更是狂妄,却让萧从容有些无奈,狂也要有资本!没有实力的人说是愚蠢,而有能力的人说却会让人感觉到那种意气风发的自信洋溢,楚轻狂当然是后者。

想着萧从容又盯了那老汉一眼,他会是楚轻狂吗?

那老汉似乎感觉不到背后锋利的眼神,泰然自若地喝着小酒,不时和同伴说上两句话。

萧从容看了一会也没见他有什么表示,就将目光移开了,如果是楚轻狂的话,他一定会给她暗示的,她是这样想的。

路上见到的那队客商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他们,为首的男子三十岁左右,仪表堂堂,举止温文有礼。

萧从容注意到刚才自己说葡萄酒时他的目光频频投向自己,再联想到路上遇到他们时,他们的马车拉的都是罐子,心里有底了,这是做酒生意的老板。

蜀地水质好,在现代萧从容就知道很多好酒都来自蜀地,什么五粮液啊,泸州老窖、和剑南春、郎酒、沱牌等等,不知道这时代这些酒有没有出世了?

如果有,发展一下酒业也是出路啊!就算没有,她也会想法推广出来的!嘿嘿,穿越改写历史真的让人很有成就感啊!萧从容觉得自己有点小市民的俗气了,还好理智告诉她,她不是无所不能…她才飘飘然落在酒楼中。

*****

酒喝了一半,酒楼上又上来了二个客人,前面的赫然是宋闽,后面的人萧从容没看清,只从衣角看出是个女人。

萧从容才一看清是宋闽,就呆住了,沈天斌在此,他这样冒然闯上来,是送死吗?

沈天斌坐的位置有点偏,宋闽没看到他,先看到了萧从容,微微一笑,就要走过来。

“这酒怎么有股怪味!”萧从容突然一把将酒盅砸在了地上,怒道:“店家,给本公子重新换一瓶…”

宋闽立刻顿住了,眼一扫就看到了沈天斌,呆了呆,他回身拉了后面的人就往下跑。平姑叫了一声,跳到了桌上,又从窗户跳到了楼下。

沈天斌瞪了一眼萧从容,冷笑着走过来,萧从容没等他出手,就叫道:“楚师父,你还不动手,我死了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人太多,她不好说的太明,就这几句话她相信楚云安完全清楚她说的是什么,脸色就变了。

沈天斌本就忌惮楚云安的气势,一听他的话马上就转过身,戒备地看着楚云安。

在座的客人有些嗅出风暴气息的已经悄悄溜了,留下来除了沈天斌旁边的客人,还有那做酒生意的老板还有中间那两个客人。

萧从容仓促间还是注意到自己叫楚云安出手时,那背对着她的老头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睛里竟然掠过了一丝笑意,似乎很意外她竟然会用这种离间之计。

“你姓楚?”沈天斌傲慢地看着楚云安:“楚记的老板?”

楚云安微微蹙眉,楚记已经被武氏挂在了黑名单上,已经形如钦犯,他心里是不在意的,可是让他否认自己的姓氏,他的自尊也不允许。

冷冷的目光就钉在了沈天斌脸上,狂傲地问道:“你又是谁?”

“走…”萧从容轻声命令道,拿起拐杖赶紧走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她可不想成为他们争斗的炮灰。

“想走…没那么容易!”沈天斌的属下拦住了她们,二话不说就伸手向萧从容抓来,姜曛看势头不对,就抽剑护住了她。刚才沈天斌旁边的客人也抽出了剑,原来都是沈天斌的手下扮的。

“抓住她,你们先走!”沈天斌冷冷地命令道,缓缓也抽出了腰中的剑,戒备地看着楚云安。

楚云安的视线却落在中间那两位客人的身上,不动声色地看着。

这边萧从容带来的几个人明显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的对手,眼看情况危急,楚云安也不施援手,她也不急着帮忙,将视线投到了那两个客人身上,如果那人是楚轻狂,他一定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书友上传VIP目录 主人的自觉

就在萧从容猜测着那老汉是不是楚轻狂时,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了向兰的叫声:“楚大哥,快来帮忙啊!”

这一声叫顿时让局面整个地发生了变化,楚云安和沈天斌的视线一起投向了那老汉,萧从容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只见那老汉跳了起来,冲楚云安嘻嘻一笑:“师父…”

沈天斌脸色顿时大变,只见那老汉伸手抹去了伪装,露出了一张年轻俊美的脸,正是楚轻狂。

囤“师父,兰儿有危险,我们去帮她,这里交给你了!”楚轻狂边说边拖起卫涛,两人就往窗户跑去。

“站住…”楚云安和沈天斌一起叫起来。

楚轻狂就站住了,似乎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叫道:“师父,这个交给你保管,接好了…”

亨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了个黄布包,扬手就扔向楚云安,楚云安冲上去接,沈天斌也不慢,剑在桌上撑了一下,借力凌空飞了过去。

楚云安怕布包落在沈天斌手中,一掌就拍了过去,两人在空中就打了起来。

萧从容难以相信地看着楚轻狂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拉着卫涛从窗子中跳了出去,下面打成了一片,她从敞开的窗子中就能听见厮杀声,可见战况之激烈了。

“公子,快走!”姜曛侯杰顶不住了,边退后边将萧从容护在了身后,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血一点点地滴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萧从容眼一扫,楚云安和沈天斌斗得正激烈,那些胡姬早吓得躲在了屏风后,那贩酒的老板看着这场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呆了,脸木然地没有表情。

“一起走!”萧从容悄悄弹出了拐杖中的银针,还没动手,就见沈天斌的杀手突然倒了几个。她匆忙中也不知道是墨鱼他们出手帮她,还是那老板的人,射出一把银针又打到了几个,就率先下了楼。

出来一看,楚轻狂和向兰他们已经没影了,连平姑都不见了。萧从容阴沉着脸带着姜曛他们返回驻地,半路就遇到了顾擎派来接应的人。萧从容留下了几个机灵的士兵探听消息,自己和姜曛他们先回去了。

侯杰的伤很轻,就手腕上被剑尖划伤了,姜曛稍重,手臂上被刺了一剑,随军的大夫说再刺深一点,他的整条手臂就废了。

萧从容有些过意不去,回屋找了上好的金创药,亲自给姜曛送去,弄得姜曛羞愧得脸红,嗫嚅道:“末将没有护卫好王妃,还让王妃费心,真是失职!”

萧从容一愣,失笑道:“你别内疚,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会遇到他们!那些人不是一般的人,在江湖中也没几个是他们的对手!打不过他们不丢人…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乱想!”

姜曛这才有些释然,试探地问道:“王妃,他们是什么人啊?那个老汉…就是蓝眸妖人…楚轻狂吗?”

萧从容蹙眉,看看他,有些冷淡地说:“你也知道他?”

姜曛坦诚地说:“我有个兄弟是御林军的首领,闲谈时听他说起过…听说他斩断了三皇子的手指,三皇子就重金悬赏买他的人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你们有人想要三皇子的赏金吗?”萧从容的语气不自觉地就冷了,蹙眉看着姜曛,只要他说一声‘想’,从此他就在她不被信任的人名单中。

姜曛没有急着回答,没有受伤的手把玩着萧从容送的金创药,认真地看着她,半响才说:“我和我的人都是皇上赐给四殿下的,换句话说,我是听命于四殿下而不是三殿下…王妃那么聪明,一定懂我的意思!”

萧从容沉吟了一会,莞尔一笑说:“曛将军,你知道我很多事,那你就该知道我从大牢出来后,失踪了几个月的事吧?你知道那段时间谁收留我的吗?”

“楚轻狂?!”姜曛眼中有抹异色,似矛盾,又似惋惜…

萧从容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恩怨分得很清楚,对我有恩的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不管他是谁的敌人,只知道谁想和他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你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了!”姜曛垂眸:“末将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不会让四殿下和王妃为难的!”

这算彼此达成协议了吧!萧从容弄清姜曛的忠诚后满意地回去了。

*****

这边楚轻狂和卫涛跳下来后才发现沈天斌带了许多人来,酒楼旁边也有埋伏,平姑带了人手一起围攻着宋闽和向兰。楚轻狂蹙眉,和卫涛对视了一眼,两人就冲了上去,一人负责救一人。他冲到宋闽身边,和他一起并肩对付平姑。

卫涛则跑到向兰身边,击退围攻的人就拉着向兰说:“人太多了,扛不住,快跑!”

向兰被他扯着后退,恼怒地叫道:“还有楚公子和我师父啊!”

“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就来!”楚轻狂攻出几剑,冲宋闽叫道:“撤…”

他拉了宋闽,边杀边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平姑追了来,楚轻狂等将她引出好远,才大笑道:“老婆子,你就不担心你家老伯吗?我师父可是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啊…”

一句话就顿住了平姑的脚步,狐疑地看看他,叫道:“那人是你师父?”

楚轻狂似笑非笑,平姑一皱眉头,冲手下叫道:“你们杀宋闽,我先赶回去。”

平姑转身,飞一样地往回赶。楚轻狂等她一走,拔腿就走,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有那么几分不够讲义气。

“宋师父,后会有期!”楚轻狂扔下两句话,逼退了自己身边的人就飞身走了。

他轻功又高,那些人追不上只好全返回围住了宋闽,弄得宋闽郁闷不堪,对他的印象就很差。哪有救人救了一半就跑的道理,楚轻狂这样救人是他第一次见到。

楚轻狂才不管他怎么想,他又没有救人的义务。再说他对六道的人就没什么好感,出手帮他们只是将计就计,将沈天斌和楚云安的目光从自己和萧从容身上引开而已,自然就没有帮人帮到底的打算。

楚轻狂惦记着萧从容,也惦记着沈天斌和楚云安的战况如何,又悄悄返回了锦府酒楼。酒楼已经人去楼空,只有满楼的残迹让楚轻狂感受到刚才战况的激烈,他蹙眉,看到墙上自己下属留的记号就往城外追去。

等追到城外的三岔口时,就看到自己的属下彭伟等在路边,看到楚轻狂就上来报告说:“楼主,楚云安和沈天斌都受了伤,他们往两个方向走了,我已经派阿文他们跟去了。”

“伤的重吗?”楚轻狂对自己嫁祸楚云安有那么点内疚,不希望他死,也不想他太轻松。

“楚云安和沈天斌都受了很重的内伤,看上去沈天斌伤的更重一些。他吐出几大口血后当场就昏倒了,还是他老婆拼命将他抢到马上才逃走了。楚云安脸色也不好看,我看他上马都是那个大个子将他抱上去的。”

楚轻狂知道他口中的大个子是墨鱼,就放心了,有他和花君子陪着楚云安,想着也不会有什么事。

这样的结局比想象中好了,两个高手都受了重伤,自顾不暇,应该没精神来追杀他们了,搞定前途的拦路虎,他也该回去和他的容儿相会了吧!

想着刚才看到她出现在酒楼的那一幕,楚轻狂心中软软的,不见到不知道,原来对她的想念那么深啊!

那一刻,天知道他用了多少的毅力才让自己没有跳起来,上前将她紧紧抱进怀中啊!

“楼主…还有一件事!”彭伟有些困惑地抓抓脑袋说:“我刚才也没看清,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出的手!”

“怎么回事?”楚轻狂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你不是让我们注意保护萧王妃吗?刚才看情况危急,本来想救她的,没想到有人暗中帮助,替她解了围。混乱中我没有看清是谁出的手!”彭伟羞愧地说。

楚轻狂回忆了一下自己跳下去时楼里的情况,排除了墨鱼和花君子,他们两个没胆子当着楚云安的面帮助萧从容,那么只有那几个贩酒的客商了。

“找人去打听一下那些贩酒的客商,给我弄清他们的身份…”

既然以后蜀地是他们的天下,他就该有身为主人的自觉,欢迎朋友,提防敌人!楚轻狂布置完毕,乐颠颠地去找萧从容了…

书友上传VIP目录 谈谈风月

蜀地的夜晚雾气很重,有些阴冷,相比城中的繁华,驿站简陋了些。

久了,灯下看书的萧从容也坐不住了,感觉脚冰冷得生疼。两个小丫鬟熬不住,她早让她们休息去了,此时只好自己站起来走动走动,好让僵硬的脚血液循环好点。

屋门关着,窗子却开着,从里面能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树叶,萧从容不时往外面看了看,心里的恼怒随时间的流逝慢慢增加了,楚轻狂,你是不打算来了吗?还是救向兰救得比翼双飞去了?

又等了一会,寒气越来越重,她有些忍受不了,打了个哈欠放弃了,走过去想关了窗子睡觉了。走近窗边,下意识地往外一看,愣住了…

囤只见前面的树影下,楚轻狂一身白衣倚在树干上痴痴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头墨发都有点湿漉漉的感觉。

看到萧从容出现在窗边,他也没急着上来,依然凝视着她,似要将她的面貌铭刻在心上一般,仔细而认真地努力记忆着。

就是这样认真的眼神驱散了萧从容最后的一丝恼怒…其实回到驻地她已经想通了楚轻狂为什么弃她而去,也想通了为什么他要表现得对向兰很在乎的样子。

亨他是为了保护她啊!就像一件宝物,你越在乎它,引来窥伺的人就越多。反之,如果他表现得很不在乎,那么其他人的视线也不会停留在她身上!她能脱身的几率就越大…这虽然有点冒险,可是她愿意相信他决不会放任她有危险的!

此时看他这样的眼神,萧从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想给他点小小惩罚的念头…她说了,她心眼很小的,谁叫他叫‘兰儿’叫得那么亲密!

她故作冷然地看看他,伸手就将窗户拉了过来,还没关上,就感觉一阵风掠来,楚轻狂抓住了窗框边。

“容儿…”他低声狂热又惶恐地叫道。

萧从容抬眼,看到他刚才清明的眼神全被热情充斥了。

“你不想让我进来吗?”他低声控诉道,伸手握在了她放在窗框上的手上。

萧从容下意识地放手,楚轻狂就拉了窗子,跳了进来,随手关了窗子,就转身想抱萧从容。

萧从容背靠墙,一手就抵在了他胸膛上,讽刺道:“不是去找你的兰儿了吗?来这里做什么?楚公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错路了吧!”

“容儿…你生我的气了吗?今天在酒楼我不是不救你…我是不想让楚云安和沈天斌以为你对我很重要,以后没完没了地缠着你,才故意这样做的!我…”

萧从容冷冷地打断他说:“楚公子,说错了吧!我从来就没以为我对你多重要,事实也如此,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她一把推开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冷冷地说:“这里有纸笔,我虽然不是明着嫁给你,毕竟和你有夫妻之实,我希望大家好聚好散,你给我张休书,了结我们的关系吧!”

楚轻狂呆住了,看着萧从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惹她生气了。

“容儿…为什么这样,我都解释了原因,我不是不救你啊,我还留下人帮你…”

楚轻狂有些心虚,毕竟不是自己的人救了萧从容,此时说这样的话萧从容会信吗?

果然萧从容唇边就露出了讽刺的笑,淡淡地说:“那就谢谢楚公子的好意了!我会记在心中的!楚公子…好事一件是做,二件也是做,那就再帮我一个忙吧,写了休书…我会更感激你的!”

她随手推过了纸笔,垂眼研起了墨,楚轻狂看她淡然的样子,突然怒从心起,一把夺了砚墨,就砸在地上。

“为什么?”他低吼道,也不在乎是否会惊动别人,冲着萧从容大叫:“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说,不准提休书的事…我不会写的…萧从容,我告诉你,我不会写!”

他将纸撕烂了,笔折成了两段扔在萧从容脚下。

*****

萧从容淡然地看着刚才的翩翩公子顷刻变身暴兽,眼底掠过了一丝笑意,脸上却冷冰冰的。

“何苦呢…”她迎视着楚轻狂暴怒的眼神,悲悯地一笑:“难道这些日子的分开还没让你看清我们的差距吗?楚公子,你需要的伴侣是能陪你浪迹天涯,纵横四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能在危难中救你,能和你并肩作战,能在你需要时给你帮助…而我,只会拖你的后腿,做你的包袱,除此之外不能给你任何帮助…”

她伸手阻止楚轻狂开口,自嘲地说:“这样的我,如果你是皇上的话,我还有点用处,能陪你赏赏花,谈谈风月…可惜你不是皇上,我就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那我对你算什么呢?别说你有多喜欢我,看着这样没用的我…我不相信你的喜欢能维持多久!所以,在你还没厌倦我之前,我们分开吧!”

“你在生我的气…因为那天在皇宫我没跟你走?”楚轻狂不确定地问道。

萧从容扶额,这能交流吗?

想了想坦诚地说:“我的确很生气!可是我不是气你不跟我走,而是气我自己,明明知道你有危险,却不能留下来帮你!你知道那种没用的感觉有多糟糕吗?你不是我,你永远都无法理解当时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