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楝摇头,“其实我不赞同男女交朋友,异性间的友谊原本就要打上问号,红颜知己就更暧昧了,守住基本不越线真挺难做到的,同性朋友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高旻皱眉,“我们不是朋友?”

“看情况,假如你有女友或者生活中有亲近的异性,那你的交友提议我多半不会接受,虽说得到你的认同我很荣幸,坦白讲,我无法理解那种‘做不了恋人,但关系比恋人还要好’,什么‘有些话能跟朋友说,不能对爱人说’,什么‘红颜男闺蜜’,既然如此,那还谈恋爱结婚干吗,你费劲巴力和一个人结婚了,却不能随心所欲地说你想说的,这也太荒唐了,我呢对婚姻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如果必须结婚的话,我会对他说,嘿哥们,像朋友那样过吧——”

舒楝一口气说完,高旻含笑看着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不会有那种情况的”,至于哪种情况自由心证好了,舒楝没兴趣围着一个话题打转,她掀开提篮的盖子,“不是还没吃饭么,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小菜和云吞全部自产,属于三无产品,白芷芫荽滚鱼头汤出自大厨之手,可不是小饭店随便买的!”

“你自己做的小菜云吞?”,高旻的惊喜藏都藏不住,“那我要好好吃了”

“云吞回头吃,先喝汤吧,对感冒有好处——哎哟,凉了,有汤锅吗,热热再喝”

舒楝是破坏气氛的专家,对高旻感动的心情毫无所觉,当作亟待完成的任务,催促高旻赶紧该吃吃该喝喝,她是来探病的,不是来闲扯交流感情的,何况谈话过分真挚的话让人尴尬不是吗?

高旻没按舒楝说的做,他不仅热了鱼头汤还下锅煮了一碗云吞,尝了两口鱼头汤就专注地开吃云吞,边吃边赞,“鲜虾馅的,很合我的口味!”

舒楝盛了碟酱牛肉推到高旻眼前,“感冒了嘴巴不是会寡淡吗,适当吃点口重的没关系,牛肉我自己酱的,不是我吹,简直是艺术”

“是吗,那不能错过品尝美味的机会”,高旻夹了一片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嗯,酱香浓郁,肉质不柴,挺有咬劲儿的!看不出你的厨艺不弱呀”

舒楝摆手装谦虚,“一般一般,再怎么说我也是独居的人,拿手菜总归有那么一两个,水准嘛,也就我吃的还可以的程度!”

高旻用行动证明了舒楝所言非虚,特实诚地把饭菜一扫而空,又问也不问地喝完舒楝给的药。

“至少看看说明再喝呀,你都不担心吗?”,舒楝惊讶。

“担心你会害我?那我问你,是毒*药吗?”

“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为了健康计,阅读说明书是必要步骤吧,因为体质不同,良药也可能变成毒*药”

“安心吧,你看上去比我还紧张”

“毕竟我第一次买药给别人吃,万一吃出事来——别介意,我没咒你的意思,反正,责任重大!”

高旻笑得见牙不见眼,“第一次吗?很好,我会写份儿免责声明,总之你放一百个心吧!”

大山也侃了,病也探了,做到这份儿上很够朋友了,舒楝打算闪人,“那个,高——”

第71章 近似约会

高旻岂非看不出她心不在焉一副想走人的架势,“除了客厅,其它房间你还没看吧?”

这是邀请她参观房子喽?既然热情相邀了都,拒绝不好吧,舒楝笑笑,“好啊,待了这么久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你家里一定装了自然通风系统,我当初资金有限,只能挑重点装修,房子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参观下你的高品质房子好让我开开眼界,以后手里有余钱了,再好好整整!”

实际上,看到高旻百十平米的室内小型森林就够令人称奇了,其它的房间不用看也知道高大上,但一一看了,还是惊得合不拢嘴,我去,这得砸多少钱进去。无阻隔的空间,□□的水泥天花板精细的收边,铝合金玻璃幕墙围起的室内无边泳池,自动感应门,大量天然玉石装饰的墙面,在灯光的映射下,闪耀着绚丽多彩的光芒,乍看像一副超现实的艺术画作。

太特么豪了,舒楝扭头问高旻:“紫色的石头是水晶对吧,灰蓝色纹理的石头是什么?”

“玛瑙,大部分是水晶和一些半宝石”,高旻抱着胳膊微笑,根据舒楝对金碧辉煌风格的喜好推测,她应该非常喜欢这面花里胡哨的玉石墙。

“我装房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话又说回来,你的室内设计包括家具有点包豪斯简约风,和这面华丽的装饰墙彼此衬托,出来的效果恰好繁简得当,我家要弄成这样视效就打折扣了,会眼花缭乱的!”

高旻的房间完全遵循自然主义设计,浅色木地板,灰蓝色墙体镶嵌着同色系磨平的原石,白色的大床白色的被子枕头,屋内除了一张巴塞罗那椅子和插着紫色鲜花的陶器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

落地窗外是媲美花园的露台,微弱的阳光下,婆娑的树影透过玻璃窗倒映在地板上,十分美妙,她现在理解了高旻房内为什么空荡荡的,那是因为一天中不同时分变幻的大自然是最好的装饰品。

舒楝大力鼓掌,又双手竖大拇指,“绝了,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昂贵的简约!”

高旻托腮哦了一声,“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大喜欢”

舒楝摊手,“也不是不喜欢,只不过不是我欣赏的风格,怎么说呢,你的房子极富设计感,现代、时髦,将‘少既是多’的简约美发挥到极致,可我喜欢屋里家当安排得满一点,看着比较有生活气息,就拿床品来说吧,我的床上枕头靠枕抱枕盖毯一样都不能少,想想看,隆冬的晚上,你钻进被窝,四周边有这些枕头啊毯子啊挡着,一丝冷风都吹不进来,陷进软绵绵的床褥里,多温暖多有安全感啊,再看看你的床,没有人气儿,冷冰冰的!”

“多谢你解释,我明白了,但是呢,还有一间房你没看,我敢肯定是你喜欢的风格”

高旻转身,舒楝将信将疑地跟在他后面,穿过走廊,推开一扇隐藏门,仿佛变魔术换了布景一般,利落简洁的风格陡然变得靡丽,舒楝站在门口好半天迈不动脚,喃喃自语,“我是进入叮当猫的任意门瞬移到英国的白金汉宫了吗?”

屋内的面积比主人房还要大,舒楝仰头,绘饰精美的穹顶布满了鎏金玫瑰花蕾浮雕,二十盏精雕细刻的玻璃弧面灯簇拥着雕花石膏,正中心倒垂下巨大的波希米亚水晶吊灯,打眼瞧像掀开的珠宝盒,流光溢彩,让人忍不住探究装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舒楝觉得自己两只眼睛不够看,屋子布置的实在是太富丽堂皇了,桃红色金银丝镶边的天鹅绒墙壁,十扇拱形落地大窗,透过窗户能将露台的美景尽收眼底。护壁以青金石和汉白玉贴面装饰,淡绿色的大理石柱环立四周,加强了奢华绮丽的氛围。

两尊金色女神雕像手举水晶灯矗立在挂着金丝绣花帷幔的四柱床两侧,舒楝踩着软绵绵的土耳其地毯走到床边,敲了敲刻着精灵的柱脚,“喂,是黄铜的没错吧?”

“猜对一半,确切地说,黄铜镀金,这张四柱大床是我从苏富比拍来的古董,据说曾为维多利亚时期的一位公爵所有”,高旻站到舒楝身边说。

舒楝感叹这位哥壕的非同一般,她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巨幅油画说:“不用问也是真迹”,接着发现了更不得了的东西,“你不会把英女王加冕的王冠弄来了吧”

玻璃罩中陈设的黄金王冠镶满钻石和祖母绿、红蓝宝石,舒楝心想太夸张了吧,没准是假货,现如今人工钻石比天然的还闪呢,这顶王冠也就做工精巧点,做家居摆件还说得过去。

高旻在舒楝背后说:“你又猜对了一半,这顶王冠的确是用来加冕的,不过不是英女王的,来自于欧洲的一个王室,经历一战后,王冠辗转流传于收藏家之手,王冠上镶嵌了三千颗珍贵宝石,包括一颗上百克拉的超级钻石,哦,百合花底座用纯金打造的!”

“啧啧,和王冠比,房子算什么!我说,你就用一玻璃箱罩着,心够大的!万一招贼了怎么办?多贵重啊,换我老早锁银行保险箱了!”,对于高旻的花式炫富,舒楝无法苟同。

“首先,玻璃不是普通玻璃,是防弹玻璃,其次,玻璃箱安装了红外线防盗报警器”

舒楝有不好的预感,“那有人触发的话——”

高旻耸肩,“下场会很惨”

舒楝噌的闪到一边急眼了,“早说呀你,差点我就牺牲了!”

高旻大笑,“逗你玩呢,没那么可怕”

舒楝惊魂未定地拍拍心口,“家里要放这么一顶王冠,我迟早会得心脏病——这间房不符合你的审美情趣啊,风格差异太大了,怎么想的呀你?”

“这个嘛…”,高旻翘起嘴角神秘地笑了笑,“这间房是专门设计给女客使用的,风格自然要华丽些”

“岂止华丽啊,简直是高级复刻,我前两年去欧洲旅游,在巴黎的留影最多,什么凯旋门巴黎铁塔凡尔赛宫通通来张到此一游的合照,但进了宫殿内部,都顾不上拍照了,特别是玛丽王后的寝宫和镜厅,华丽的让人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依我看,你这间宫殿风房子绝不是简单模仿”

高旻扶额无奈,心说你倒是把洞察力的敏锐分点给感知力呀,“我邀请的是为威廉王子的住所肯辛特宫装修的设计团队,应该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如何装潢出宫殿的感觉”

舒楝用胳膊肘碰了碰高旻,“我说,又是宫殿,又是王冠的,你该不会红鸾星动有情况了吧?最近两年我这红包送得有点频繁,但鉴于是你高总,我会包厚一点的!”

高旻不答反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我吗?”,舒楝挠了挠头发,“我这辈子还有婚结吗?”,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我是乡下人,又不信基督,所以结婚的话,婚纱啊王冠之类的就算了,我喜欢有人情味的婚礼,传统点,认识的亲朋好友围坐着吃顿饭,至于我妈肯定回老家敲锣打鼓大摆宴席,好让全村的乡亲们知道,她家的老姑娘终于出货了!哈哈,为了避免这种状况,说什么也要单身到底!”

高旻若有所思地看着舒楝,舒楝却看向窗外,“哎哟,我得撤了,天不对头呀,这才多大会儿功夫,阴成这样了,不行,我去你露台观察下,有门出去吗这儿?”

舒楝重复问了两遍,高旻才回神向外看了一眼说:“这边走”

“这是门?神奇,我还以为是镜子”,舒楝啧啧称奇,门上镶了一面实木雕花全身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是扇通向露台的门。

然而刚踏出去的一瞬,天上开始噼里啪啦下雨,听着动静不对劲,舒楝缩回门内,动静越来越大,叮叮当当像硬物砸到地上,探头一看傻眼了,天上下冰雹,有大个的跟乒乓球似的。

“天气预报歪到姥姥家了,没说有雨啊,大冬天的!”,舒楝无语。

高旻反倒喜笑颜开,“天有不测风云,你现在走可就冒生命危险了!”

舒楝愁眉苦脸,“说的是啊,就算撑着伞保不齐也砸满头包!可眼瞅着天擦黑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再玩会儿呗,照我说你干脆别走了就在这儿过夜,有现成的房间不是吗?”

“过,过夜?你说的也太稀松平常了吧,我一女的和你一男的住一宿像话吗?”舒楝不可置信地看着高旻。

“你看啊,你单身我也单身,除此之外我们还是朋友,住在朋友家有什么问题吗?你担心名誉受损或者被说闲话?”,高旻装作意外的样子激她:“不会吧?都什么年代了,你看上去不像保守人士呀,难不成还把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老古板观念记在心上?”

舒楝心想谁知道你是真单身还是假单身,说不定有个藏起来的女人半夜找上门来,到时可就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了。如果把相关的疑惑问出口就跟打探人家*似的多不好!

“瞧你把我说的跟出土文物一样,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可我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只能继续叨扰你了,我们还有房间没逛到吧?咱们走起!”

剩下没参观的是休闲娱乐区,舒楝觉得正合她意,找话题聊天挺累的,有了可玩的项目,她光明正大地自娱自乐,打了会儿台球,开练高尔夫推球,高旻担心她无聊,带她来到一个结构类似古罗马浴场的地方,螺旋楼梯通往放空水的马赛克池子,中心摆着大提琴和三角钢琴,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这是我平时练琴的地方”,高旻掀开琴盖,修长的手指轻触黑白琴键,悦耳的琴声悠扬奏响。

舒楝摸着下巴凝神静思,音乐停止的时候,她拍了下巴掌,“d-大调卡农,我没说错吧?”

高旻笑了,合上琴盖,“难为你听得出,老实说,我钢琴学得不如大提琴”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不过既然你都说了,必须得拉一段大提琴呀,注意了各位,下面是大款中最会拉琴的高总的cello独奏舞台,大家欢迎!”,舒楝起哄般地热烈鼓掌,以一敌百地营造火热的气氛。

“我看古典音乐会应该邀请你报幕,座位上昏昏欲睡的观众会打起精神的!”,高旻换了把低靠背椅子坐,摆好持琴姿势,将大提琴夹在双膝之间,左手按弦,右手运弓,表情变得安详。

大提琴音色迷人,深沉浑厚的低音弦表达出隽永优美的意境,温婉动人的旋律像悠长的溪水缓缓流淌,不知不觉间浸润听者的心田。

舒楝盯着高旻不断换把揉弦的左手和握弓配合的右手,惊讶于他精湛的演奏技巧,可以说远超业余水平,他有一双漂亮的手,指甲圆润饱满,骨节分明纤长,过分白皙,当用力时,手背凸起的血管有一种力量的美感。

我靠,你是变态吗?干吗一直盯着人家的手看?舒楝别开眼睛,暗自思量,奇怪,高旻看上去不像从小缺钱的人,家境估计不坏,又长了一双适合弹奏乐器的手,天赋也有,为什么不从事音乐相关的工作呢?

精神享受并不能抵抗饥饿感,肚子煞风景的咕咕叫了两声,舒楝狼狈地瞄了眼高旻,他握弓的手像被施了定身咒静止不动。

“呵呵,抱歉,打断你演奏了”

“是我疏忽了,饿了吧?这种天气外食不方便,我们在家做晚饭,好吗?”,高旻放好大提琴,站起来,“走,我们去厨房”

“你生着病呢,晚饭交给我!”,舒楝紧跟在他后面装客气。

“吃了你买的药,感觉好多了,还是一起准备吧”

“你刚才拉的曲子是…”

“卡农的d大调都知道,不知道圣·桑的天鹅?”

“大提琴的音色虽然很美,但不管什么曲子,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让人听了很伤感,所以我很少听,也没做过了解,钢琴曲我是睡前催眠听的,听多了,曲目自然而然就记住了”

两人东拉西扯了一路回到厨房,舒楝在流理台的水槽中挤了洗手液仔细清洗手部,行动是最好的证明,既然都说做饭了,不能袖手旁观,让一个病人招待她这个客人。

高旻也凑过来洗手,“这样吧,厨房有两个,冰箱也有两台,我负责西餐,你负责中餐,我可以点餐吗?”

舒楝用毛巾擦干手,点头,“当然可以,说吧,想吃什么?”

高旻侧头想了想,“粥温养肠胃,我有点想喝杂粮粥了”

“就这个?”,舒楝本以为他会点复杂的菜色,没想到生病反而不挑嘴了。

“嗯,食材都在中厨靠近冰箱的储物柜里”

“完全没有发挥余地,跟八宝粥没差啊”,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动作一点不怠慢,打开储物柜,找到了装着各种粗粮的玻璃罐子。

她将黑豆黑米红豆薏仁糙米芡实清洗浸泡,再把米捞出放入加了清水的锅中,大火煮开后,转小火熬煮。

然后就没事了,舒楝悠闲地踱步走入高旻的西厨,打开冰箱,里面装满了西餐料理食材和香料,什么迷迭香、西洋芹、鼠尾草、百里香,有些更古怪的,比如黑番茄,真是闻所未闻。还有各式各样的起司,加上法餐三宝,松露、鱼子酱、鹅肝,真是齐活了,新搬的家,常备药没有,食物倒挺满当,看来是位享受生活的美食家!

高旻系上西餐厅厨师们穿的那种半身围裙,很有主厨风范地取出食材和调料。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舒楝在一旁观战。

高旻转身从酒柜拿出两瓶红酒晃了晃,“红酒料理,吃过吗?”

“依稀有印象,有道菜叫红酒鸡翅,忘了是在哪个朋友家吃过,你不会也做这个吧?”

“那就差不多了,我要做的这道菜叫波尔多红酒洋葱汁烤肉”

高旻说着开始做料理,“先将小南瓜、苹果切碎,再加入鹰嘴豆和黑橄榄,用黄油翻炒”

“要帮忙吗?”,厨房大有好几个灶台,做起饭来就是爽,舒楝不好意思袖手旁观,积极表示要搭把手。

“那请你把香菇和蒜切碎”

舒楝完工后闻到浓郁的红酒香气,高旻把两瓶红酒倒入汤锅,示意舒楝将切好的蔬菜放进沸腾的红酒,又加了一勺盐和白糖。

“然后呢?”舒楝抬头,等着高旻下一步指示。

“然后你就可以去餐厅坐好,安心等饭菜上桌”,高旻微笑。

“好吧”

多个人在旁边确实碍手碍脚,还是不添乱了,舒楝坐到餐桌旁,透过玻璃,托着下巴欣赏高旻的厨艺秀。

总体来说,高旻做菜干净利落,使用过的炊具都会顺手洗干净,食材也不会洒落的到处都是,台面上一滴油也不沾。

燃烧的红酒腾起紫红色的火焰,舒楝觉得这招高级,一看就是真把式,大概用红酒做酱汁,牛肋排也烤好了,浇汁就能装盘端上饭桌了。

熬粥需要的时间略长,估计吃完烤牛排就能喝粥了。

高旻端来两盘烤肉,铮亮的镀银刀叉也摆好,从餐边柜上取过枝形烛台,点亮蜡烛,顺手关灯。

“哇,烛光晚餐,高旻你还挺有情调!”

“所谓美好的一餐,不仅口味佳,气氛也很重要”

高旻说完,沉默了会儿,望着烛光中舒楝微垂的脸,轻声问:“新的一年马上到了,你有什么愿望?”

“呃,身体健康…我以及所有的亲友,这个愿望不算贪心吧?”

“我也有一个愿望”

“说说看,我帮你一起许愿加持!”

“从出生到现在,我还没去过游乐场,所以2016年我想去一次”

“太容易实现了,随时都可以去呀”

“没人陪,一个人去不是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我请你去!”

高旻的眼中盈满火花,他微微一笑,举起左手,“击掌,我们一言为定,记住你的承诺!”

第72章 大敌当前

路璐金脱下裘皮大衣,露出黑色绉纱长裙,半透明的布料下,雪白的*若隐若现,四周边霎时一片吸气声。

极善眉目传情的老外朝路璐金送来秋菜的菠菜,路璐金也毫不含糊地抛了个媚眼。

舒楝看不下去了,敲了敲玻璃杯,“嘿,我说,大清早的好吗,衣服穿了跟没穿一样!”

“正因为大清早我才请你在文华酒店吃早餐呀”,路璐金优雅落座,从银色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打火机清脆的声响又引来内容各异的眼神,吸烟区享受餐后一支烟的男人不少,女人鲜见,路璐金一点也不介意被人窥视,她夹着香烟,微微眯起眼睛,愉悦地说:“总算能吸一口了,乔航对烟味过敏”,她冲舒楝神色暧昧地笑了笑,“约会的时候穿的越少越好,玛丽莲·梦露说,‘我只穿着香奈儿5号入梦’,你知道吗,和男人相拥入眠香水都不必喷,做*爱后,女人身体散发出的荷尔蒙味道堪比最顶级的香水”

吃不消,这姐豪放起来,男人都hold不住。舒楝猛喝杯中的花果茶,酸得她直皱眉,同时也醒过味儿来,路璐金昨晚和乔航在一起。

“睡眠质量一定很满意吧?”,舒楝意有所指,瞧路璐金一脸餍足,八成度过了十分和谐的夜晚。

路璐金轻轻舔着嘴唇回味,“唔,非常满意,乔航那方面很棒!”

“咳咳”,茶呛出来,舒楝拿餐巾擦去水渍,面上装淡定,“看不出哇,乔航那种白面书生…”

路璐金嗤笑,“光看能看出什么,脱掉衣服试过才知道强弱,而且勾引书生型男人别有乐趣,像许仙之于白素贞,像辩机之于高阳公主,要的就是打破禁忌的快感!”

色气满满呀——舒楝挑眉,用眼神暗示路璐金悠着点,有好几个看着像道德卫士的客人频频怒目,毕竟公共场合,不好言谈无忌。

路璐金我行我素,压根当他们空气。

“别使眼色了,我说话声音大?”

“有几个男的老瞪你”

“你确定他们是在瞪我不是看这里?”,朱红色的指尖点了点胸口,路璐金勾唇。

“数九寒天,晒什么事业线呀,你不冷啊?”,舒楝盯住路璐金,像寻找蛛丝马迹似的审视她。

“怎么突然消音了?”,路璐金戏谑地瞟了眼舒楝,印象中她的脸皮可不薄,不至于还没说什么呢就扛不住了。

舒楝放下黄油刀,天人交战了一番开口,“你对乔航是认真的?”,涉及到别人的私生活,她极少踩过界,但无论是朱子腾还是乔航和她或多或少都有关联,路璐金跟朱子腾分手,两人轮流找她唠嗑抒发郁闷,同样的事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当然认真啊,我们可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严肃恋爱关系”

“乔航和朱子腾都比你小,你觉得姐弟恋靠谱吗?”,舒楝本想说你处个年下男曾经没跨过去的坎儿,难道这次就能跨过去了?

“那要看和谁谈了,他们虽然都比我年轻,性格却完全不一样,换句话说,乔航更有担当,也更成熟,你知道吗,他现在正看房子”

“直接住你的大house呗,也就添双筷子的事”

“我也这么想,可乔航说房子应该由男人来准备,其实就算他买不起租房住我也认了,有情饮水饱,我现在充分感受到了!”,路璐金笑意温柔。

“我记得你以前不待见乔航这一型的男人”

“是啊,我以前觉得男人太稳重了没有魅力,喜欢浪子和孩子气的男人,大概年纪大了,反而觉得稳重的男人值得依靠,你呢,和高总什么情况?”

舒楝喷了,“我能和他有什么情况?”

路璐金不信,“他没追你?”

“你听谁说他追我?”,这是哪个编故事的,真逗,够舒楝笑上一年了。

“高总让我搭他的私人飞机分明是看你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