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不会很麻烦。”她后来抱怨。

“干脆我给你写行不行?”

陈迦南干笑了几声:“我写我写。”

“这个点还是睡吧。”柏知远说,“难得见你勤奋一次我还有些不习惯。”

“老师…”

柏知远今晚头一次笑了一声。

“快别这么叫。”柏知远道,“我头皮疼。”

“要不我给您买点药送过去?”

“也行。”柏知远听罢道,“学校对面有一家药店24小时开张,你现在过去买再送过来估计也就是个十二点,不算太晚。”

陈迦南:“…”

“不方便?”

陈迦南头疼了。

“所以说陈迦南,不要轻易许诺。”柏知远道,“玩笑话也容易让人当真。”

陈迦南:“…”

“好了睡吧。”柏知远说,“明天我会去在学校,有什么问题你来办公室找我。”

挂了电话,陈迦南看着论文头晕眼花。

第二天一大早她先跑了一趟工作室,那天好在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早早回了学校,咬了块面包喝着酸奶就奔着柏知远的办公室去了。

这个男人果然在。

柏知远从笔记本里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继续敲打着键盘。陈迦南还吸着酸奶,就这么走了进去。

几分钟过去了,他终于抬头看她。

陈迦南跟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盒同款酸奶,放在桌上笑道:“请您喝的,乳酸菌有助于消化,对身体很有好处。”

柏知远差点被她弄笑了。

“有的气消化不了。”他也没给她多好的脸色,“懂吗?”

“我惹您生气了?”

柏知远:“知道就好。”

陈迦南手背身后,不吭声了。

柏知远忽然有些烦躁,屏幕上的数据压根不能让他静下心来,于是瞥了一眼身边站的笔直的女孩子,无奈叹了口气。

“最近在工作室怎么样?”

“挺好的。”陈迦南说,“就是摸琴的时间不多。”

“那就自己创造时间,等待是最愚蠢的。”柏知远很快接话,又顿了一下道:“跟着李熠华老师好好学,不止是技艺,明白我意思吗?”

陈迦南:“嗯。”

有一段时间没听他说教,陈迦南也不习惯。

“也快收假了。”柏知远道,“这几天没什么事儿回趟家转转。”

“还有两周多。”

柏知远“嗯”了一声,忽然问她:“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学习环境?”

陈迦南楞了一下。

“算了。”他轻道,“先不说这个。”

后来柏知远又给她说了一些论文上存在的问题,大部分都是书上没有出现过的内容,很细节性简直可以编写教科书了。

再后来离开已经太阳要落山,沈适打了电话过来。

她当时刚经过图书馆,看见对面迎面开来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在她身边停下,陈迦南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怎么从那边过来?”沈适问。

陈迦南实话实说。

说完就发现沈适脸色不太对,沉默着开着车的样子还有一点吓人。陈迦南索性也不多说,直接打开音乐频道听起歌来。

“你这歌真老。”她还评价起来。

刚说完车子猛地一刹,陈迦南只觉得眼前一黑,沈适已经压了过来,有些报复性的撕扯着她的短袖,一只手直接揉上去。

陈迦南难受的扭了扭。

她完全没有想到沈适会突然在大马路上要她,看着路边来往的车辆她皱着眉头,双手扯着他的衬衫想拉开他。

“疯了你。”她仰起头闷声道,“沈适。”

他哪里肯放过她,腾出一只手去解皮带,撩开她的裙子,对准,进入。那种突如其来的干涩疼的陈迦南差点叫出声来,忍不住去捶他的胳膊。

她实在羞耻的很,咬紧牙关不出声。

做完他趴在她身上喘着粗气,吻上她的颈窝。陈迦南扭过头不理,沈适也不生气,看了她一会儿抬高上身离开她的身体。

“好了,去吃饭。”他淡淡道。

陈迦南哪有心情,餐桌上也不怎么动筷子,或许是他刚刚进入的太快,□□有些不舒服,她整个人脸色有点苍白。

沈适给她夹菜,她也懒得理会。

“多少吃点。”沈适说,“今晚我没打算放过你。”

陈迦南听罢愣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拿过手里的包就朝他砸过去,沈适侧了下身子接过,一脸的孟浪,要笑不笑的说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真生气了?

陈迦南瞪他一眼,站起身就走。

还没走几步,就被沈适拦腰一抱进了电梯。他平日里很喜欢带她来这个酒店吃饭,吃完了正好方便□□。

可那会儿她很不配合,沈适脸色淡下来。

一路纠缠到他常住的房间,陈迦南拼了最后一丝气力推开他,气氛一时有些僵,沈适烦躁的扯下领带往地上一扔,抬起脸看她。

“闹脾气?”沈适低沉道。

陈迦南别开眼就是不看他。

这张巴掌大的小脸倔强的拧着,沈适闷着一肚子的火竟发不出来,此刻才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两条腿靠着门的姿势也有些别扭。

他微俯下身轻道:“刚弄疼了?”

陈迦南咬唇不说。

沈适缓缓叹了一口气,偏过头朝她的腿间看了一眼,伸出手正要撩开裙子被陈迦南的胳膊挡了一下,他停下动作。

“你干吗?”她的声音很低。

沈适抬眼。

“紧张什么。”他轻笑道,“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陈迦南脸颊发烫:“不用。”

她怕他来真的,忙侧过身子从他身边溜过去。沈适也不强求,跟在后头解开了表带,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她。

“去洗个澡能舒服点。”他说。

陈迦南一语不发,直接就进了浴室。

她将自己泡在花洒下,只觉得满身的疲惫,像一条窒息的鱼。过了会儿,他敲了敲门。陈迦南连嘴巴都不想张开,背过身去。

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沈适靠在门外。

“还疼吗?”他问。

陈迦南没有想到他第一句问的会是这个,愣在原地。沈适撩开她耳边的湿发,握上她的腕子,说走吧,去吹头发。

他力气很轻,用手指挑开短发。

陈迦南坐在床脚,感受着他指间的温度穿过头发。那个晚上他是温柔的,由着她闹,好像差一点就惹他发火,却又无端气消。

“头发怎么长这么慢?”他说。

陈迦南乖乖的“嗯”了一声。

“留长。”他说,“你长发好看。”

“那我就剪掉。”

沈适轻笑:“短发也漂亮。”

陈迦南:“…”

沈适看了眼她那张别扭的脸,开怀的笑了笑。吹风机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间,他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这气氛竟温和的不像话。

后来吹干了发,他问:“困不困?”

陈迦南眼睛确实有些迷了。

沈适没再说话,直接抱起她上了床,脱掉她的浴巾,将被子给她盖上,好像没打算再碰她,一副很坦荡的要睡觉的样子。

陈迦南闭上眼睡,总觉得有道目光在。

她那时候心情是有些复杂的,想了想还是睁开眼,看见沈适坐在一边正低头解扣子,那个扣子似乎在和他作对,他皱了皱眉,朝陈迦南看去。

“手有点麻。”他说,“要不你帮我解。”

那话说的有些可怜,陈迦南想笑。

她扯过被子捂着胸坐了起来,抬手摸向他的衬衫,那个扣子好像在哪儿被扯了一下,有一条很细的线绕了一圈卡在那儿,她歪过头很认真的端详起来。

沈适低头看她。

他不得不承认,见过她那么多不同的样子,这个样子的陈迦南最是戳人,脸颊白皙,发梢擦过耳垂,有少女的俏皮。

半天没解开,陈迦南抬头。

沈适的目光有些灼热,她对这种眼神实在熟悉。即使做过那么多次,可这样近距离的面对着他,陈迦南还是会脸红。

她随即低下头,从他衬衫上抽回手。

“解不开。”她很快说。

沈适淡淡“嗯”了一声。

“要不…”

她话还没说完沈适已经俯身亲了下来,他褪掉她身上的薄被,唇轻轻的落在她锁骨上,一只手直接撕开衬衫,扣子被弹到地上。

陈迦南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沈适将脸埋在她颈间,很轻的吸了一口气,伸手去解皮带。陈迦南被那皮带锁的声音弄得神经跳了一下,随即听他低喃:“我想看看,南南。”

她几乎是瞬间明白他的话。

沈适被她突如其来的僵硬逗笑了,又偏头去亲她的唇,弄得她喘不过气来,本来就有些困意,这会儿早没了力气反抗。

眼神迷离间,他将脸埋了下去。

他很少这样给她做,陈迦南舒服又难受。有过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敞开胸怀,或者说放下从前。女人在床上总是柔软的,心也软。

那个清晨她醒的很早,没有惊动他离开了。

北京的五点钟挺安静,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也不堵车。陈迦南坐在出租车上,吹着凉风朝外看,街上的路灯还没有灭掉。

司机开着广播,像是很老的歌。

“师傅。”她听着熟悉,便问,“这什么歌?”

男人似乎也不知道,但还是很热心的说我给你查。陈迦南捋了捋耳边的短发,当时却在想开车看手机会不会出车祸。

“情非得已。”师傅说。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章

那几天沈适去了香山出差,偶尔会给她打电话。

陈迦南平日里也就待在工作室,倒也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大多都是做一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儿,偶尔也会和几个师兄师姐切磋琴艺。

李熠华下周在南方有几场演奏,他们都要过去。

那地方距离香江自驾车还有大概半天的路程,她想在去之前回去一趟。傍晚离开工作室的时候和老师告了两天假,便回了学校收拾行李。

柏知远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今晚有没有时间?”他开门见山。

她楞了一下:“有。”

半个小时后柏知远开车停在她宿舍楼下,他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甚至还点了一根烟抽,抽到一大半陈迦南出来了。

女孩子穿着简单的及膝裙,短发向外翘起。

柏知远有愣了一会儿,被手里夹着的烟烫到才回神,看见这个姑娘笑的一脸灿烂的朝他跑过来,高跟鞋吧嗒吧嗒很清脆的响。

“您什么时候还抽起烟来了?”她很吃惊。

柏知远笑笑。

“男人抽烟很奇怪吗。”他说。

“我还以为您这样的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教授都不碰这个。”陈迦南说,“原来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