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要撑起上半身,突然颈后的刺痛逼迫她又坐了回去,嘴里发出低声的哀鸣。
“好痛!哪个混蛋居然打我!”云飘飘跌了回去,咬牙齿切的轻轻揉着自己的后项,因为酸疼得厉害,她连头也不能抬,只能平躺在床榻上。
好一会儿之后,她方觉得好一点,然后缓缓的起身。
不止是颈子痛,连她的头都酸疼得可怕,她这一觉明显睡得好长,突然脑中的一幕画面,是黑斯隐和乐耀白两人之间的对话。
当!!一声,似乎是开关打开了,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来,她想到了自己昏过去之前,黑斯隐他们说的话。
他竟然擅自作主,把她弄到东雪域帝国来了。
她转身就要冲了门去找乐耀白问个明白,刚打开门,一阵冷风袭来,惹得云飘飘浑身打着寒颤。
她倏的惊觉自己穿太单薄了,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中衣后,她赶紧又跑回去换上一套早就准备好的白色的裘皮衣裳,随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扯着衣袖便急急忙忙的奔了出去。镬
刚刚跑到外面,便顺手捉到了一名宫女。
“你们帝主在哪里?”
宫女吓傻掉了,双眼呆愣的盯着云飘飘直瞧,嘴里发出疑惑的声音:“呃?”
“你们帝主在哪里?”云飘飘忍咬直接又出声质问。
“帝主呀!”宫女恍然大悟,她诧异的看着云飘飘,因为她在这王宫里已经待了两年,也见过云飘飘,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帝主现在在静殿!”
静殿?
云飘飘听了之后,眸中一亮。
“谢谢!”她大声喊着,已经飞快的跑远向静殿的方向奔去。
······
东雪域帝国·静殿
云飘飘才刚刚到了静殿的拐角处,便已经听到了静殿里传来的一阵尖叫声,声声惊骇人心,吓得云飘飘脚下一滑,双手险险的扶住了廊柱,才不至于跌倒。
这声音她可熟悉的很呢,是幻儿,她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好。
她松了口气,缓缓的走向门口,准备听幻儿到底在说些什么。
“哥哥,都两天了,还没有青红的消息,到处都找不到她,昨天我也看不到你,今天你一定要派人去找他回来!”乐幻儿趴在桌子上,双手重重的拍着桌子,奏章等被她拍得到处都是。
乐耀白无耐的捡起地上的奏章,再次那些奏章以已阅和未批分成两撂。
“还没有回来?”乐耀白收拾奏章的手僵硬了一下,半眯起了银眸看向乐幻儿。
乐幻儿如捣蒜般的直点头。
“是呀,已经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昨天我派人到蓝赤的墓地去找过她了,可是一个足迹也没有,在附近她可能会去的木屋也找遍了,就是不见她的踪影,我昨天等了你好晚,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让守卫告诉你,让你回来之后找我,你也没有来!”说着,乐幻儿的小嘴儿不满的嘟了起来,表示她的激愤。
昨天晚上?
乐耀白的表情一阵不自然。
“昨天晚上出去巡视了,好,我这就派人去找她,你先不要着急!”
青红突然消失,这可不是小事,而且…他刚刚想到乐幻儿前两天拿过来的那根红色的羽绳,红色的羽绳是阶级的象征,所以青红不会轻易拿下腰带。
该死的,前两日心情不好,把青红的事情忽略了,是他的错。
“来人!”乐耀白脸色倏沉,厉声喝道。
吩咐了守卫下了命令全国找寻青红后,乐耀白抬起了眼皮瞟了乐幻儿一眼。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不走吗?”为表示自己很忙,乐耀白拿起了奏章低头认真的看着,言下已经在逐客。
“哥哥,今天中午,我跟你一起用膳好不好?”乐幻儿笑眯眯的开口要求,双手捧着小脸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不好!”乐耀白这次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为什么?”乐幻儿的脸色倏变,声音陡然拔了个尖。
“因为…”乐耀白的声音拖了个尾长音,目光投注到了门外,嘴角含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到门口看看就知道了!”
门口?乐幻儿皱起了眉头,疑惑的收回了自己的身子,一脸怪异的向门口走去,一眼便看到云飘飘友善的笑脸。
“幻儿!”云飘飘礼貌的向她打招呼。
乐幻儿的脸黑了一大片,气哼哼的瞪了她一眼,再回头嘟着小嘴瞪了乐耀白一眼,赌气的甩袖离去。
“呃…幻儿…”云飘飘错锷的唤着乐幻儿,乐幻儿已经飞快的离开长廊拐弯处。
唉…她又得罪她了。
“外面那么冷,还不快进来?”乐耀白的声音温和的从屋内发出。
呀,她差点就忘了重要的事了,来不及再去想乐幻儿的问题,她板着一张脸走进了静殿内。
“你为什么要我来这里?”云飘飘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问。
乐耀白微笑着仰起了脸,温柔的看着她,吐出温和的嗓音:“怎么?不想看到我吗?”
云飘飘眉头紧锁。
“你说什么呢?”难道他到现在还对她存有幻想?现在居然还把她弄过来,他乐耀白不像是这种人。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乐耀白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目光灼灼的凝视她,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淡笑。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他的话,却像是开玩笑。
“白帝,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要回去了!”云飘飘拒绝了乐耀白,转身便欲离开。
她不管黑斯隐跟乐耀白之间有什么约定,但是她的腿长在自己身上,她不允许他人替她妄做决定。
她不是玩偶,更不是别人利用的工具。
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她的心底里更多的是失望。
她刚跟黑斯隐互诉真情,下一秒,他却能狠心的把她推给另一个男人。
好一个黑斯隐,他果然够绝情。
“你要回哪里去?”乐耀白赶紧站了起来,在云飘飘未出门坎之前,飞快的拦住了她的脚。
云飘飘无耐的看着她。
“乐耀白,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这个你也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咬牙,乐耀白狠心的板起了脸:“答应是一回事,可是怎么做却是另一回事,飘儿,你不能回去西雪域帝国!至少…三个月内,不许回去!”
“为什么?乐耀白?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拖在这里三个月?”云飘飘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希望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蛛丝马迹。
乐耀白刻意避过她的视线。
“这是我单方面的决定,如果这三个月内,你不能喜欢上我的话,我就放你回去!”乐耀白一字一顿的坚持。
三个月?云飘飘不由自主的冷笑出声。
“你以为三个月就可以换走我的心吗?乐耀白…如果你真的以为我是那种肤浅的女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乐耀白对上了云飘飘那双倔强冰冷的眸子已经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他的坚持也在她的目光下变得不堪一击。
云飘飘…还是以前的那个云飘飘。
“飘儿,你不能走!你只有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他无耐的答了一句。
“为什么?”她就知道一定有事,听到乐耀白突然这样说,她的心底里浮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或者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昨天黑斯隐的表情看起来很怪异,她早就该预料到出事,不过因为黑斯隐总是岔开话题,她一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看了云飘飘良久,乐耀白的眉头深皱了起来,表情很是纠结,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她,但是…如果不告诉她的话,她也一定会想办法离开。
果然,面对她,他就没辙了,只有乖乖投降的份。
“他…今天要立新的帝后了!”
“什么?”
“而且是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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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到这个如晴天霹雳地消息,云飘飘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她睁大了眼睛,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她讥讽的弧度。
“乐耀白,你说的话,我是不会信的,他怎么会立晓晓为后?你一定是骗我的,不行,我要马上回去看看!”云飘飘冷冷的嘲讽,眼神倏变,转身就要离开。肋
“不行,他让我一定要照顾你,现在你如果回去的话,我也没办法向他交代!”乐耀白无耐的低叹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让开,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愤怒让她情绪失控,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马上来到黑斯隐的面前,然后向他问清楚,他的心底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行,你现在不能去,他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你去,你还不明白吗?”乐耀白的双手紧紧折攫住云飘飘的双肩,声嘶力竭的朝她低吼,试图换回她的理智。
“理由呢?理由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娶晓晓,他不是说晓晓是我的替身吗?那他现在为什么一定要娶她呢?”云飘飘不敢相信的剧烈摇头,这个消息,她绝对不相信。
昨天他还对她说爱她,今天他就要娶别的女人了,还把她送给了别的男人,她彻底变成了一个笑柄。镬
“他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他无耐的冲他大吼。
云飘飘听到这句话,表情怔了一下,她半眯起眼睛,激动的情绪缓缓恢复平静。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娶晓晓?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云飘飘的手指按在激跳不已的心脏,手指刚刚触上,就感觉一阵阵刺痛从胸口处传来,刺痛令她的身体不由得的一阵轻颤。
看着那双渴望的双眼,乐耀白着实不想让她失望。
“因为你!”乐耀白无耐的吐出了三个字。
“因为我?为什么因为我?我从来没有说过让他娶晓晓!”云飘飘火大的冲口道。
“还刻是上次你中了瘟疫吗?”
“记得呀,怎么了?”
“因为你中了瘟疫,快死了,为了你能活过来,他答应了晓晓的要求,只要立她为帝后,就会救你!”对她,他还是无法隐瞒事实。
“你是说…这是晓晓逼他的?”云飘飘瞪大了眼睛,一针见血的指道,她低头沉思着。
怪不得黑斯隐会这么急着送她离开。
晓晓会医台她,她会有那么好心?既然她能医治这瘟疫,以她的能力,释放瘟疫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恨的晓晓。
乐耀白不予置否的点了点头,云飘飘是当事人,她权力知道这件事。
“你刚刚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亲?”云飘飘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刚刚乐耀白的话,她似乎听得不太真切。
“今天下午!”
今天下午?云飘飘的双手紧握成拳,
怒火在胸口处向四肢百骸漫延,气得浑身发抖。
好一个黑斯隐,居然真的敢把她丢下去娶别人,火大的她怒火陡然上升,再也抑制不住的狂吼:“马上送我回西雪域帝国。”
“不行!”乐耀白矢口拒绝。
“为什么?”她低吼。
“晓晓这个人深不可测,等他处理完之后,他说会回来风风光光的接你回去。”乐耀白安慰着说,字字温柔。
“他一个人怎么对付她?不行,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云飘飘慌张的摇头,疯了一般的拨开乐耀白的手臂便要冲出去。
“不行!”乐耀白皱眉,固执的反驳。
“我说行就行,没有人可以拦我!”云飘飘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那只又拦住她的那只手臂。
“除非你能拦得住我,否则…你就立即、马上放开我!”云飘飘的嘴角扬起挑衅的弧度。
云飘飘满意的看着乐耀白满脸的纠结。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却是十分着急,黑斯隐与晓晓对峙。
晓晓拥有不死之身,而黑斯隐…“”
她一想到他胸前那道深深的疤痕,还有他那副连她都能推倒的身子,她就心有余悸。
黑斯隐也太过冒险了,她绝对不能冒着失去他的危险,就这样放任他一个人独自承受。
她已经再也受不了亲人离开自己身边的痛苦了,现在脂玉还没有找到,黑斯隐又出事,她的头已经快炸开了,让她几乎痛不欲生。
现在脂玉,也许还在什么地方等着她去救,如果黑斯隐能跟她一起去救脂玉,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才能真正的团聚,脂玉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找,黑斯隐一定能帮她找到,所以…黑斯隐…一定不能死。
所以…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她都不能让他死,他不能在她真正爱上他之后,就这样抛弃,她绝对不允许。
“你现在出去,只会让他更担心,他有自己的办法,你要相信他!”乐耀白固执的拦住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离开。
“就算你今天不让我走,以后我也会去找他的,你能这样一直关着我吗?”云飘飘抬头认真的凝视乐耀白,表情坚定的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
就是这种光芒,还有她的执著和纯净,才会令他爱上她。
再一次面对她,他依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复她。
一般她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代表她决心已定,不管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打消她的念头。
“非如此不可?”乐耀白无耐的叹了口气,温和的嗓音中透着一丝疲惫。
知道他已经答应了,云飘飘高兴的扬起了眉梢,然后点了点头:“非如此不可!”
“我陪你一起…”
“不行!”云飘飘一张小脸马上皱了起来,看到乐耀白脸上似乎有一丝不悦,她赶紧解释:“我一个人,我懂得怎么应付的,那些守卫等人我大多数都认识,你去的话,反而更容易惹人怀疑,再说了,虽然两国已经建交,难免有些人会想以此邀功请赏,那就更不好了!”
“是我考虑不周!”乐耀白只得放弃。
“你放心啦,我一个人也出来惯了,现在不会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知道了,放心吧!还有…谢谢!”云飘飘真诚的看着他,低头向他行了一个大礼。
“你知道…其实…我想要的并不是一句谢谢!”他自嘲一笑的淡淡说。
“唉呀,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能不能让我先吃些东西,一会儿我就出发呢?”云飘飘不自然的赶紧转移了话题,双眼不敢直视乐耀白的眼睛。
乐耀白淡淡一笑,知道云飘飘的心思,也不多加询问。
“饿了吗?本帝让人先给你准备些吃的东西,先在这里等着!”
云飘飘乖乖的连连点头,只要他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就行。
他乐耀白与她云飘飘不是两个路上的人,所以…他们两个永远也不能成为一对,他也应该知晓的,只不过…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那么几次,即使知道是错的,依然会明知故犯,她也是其中一个!
“对不起!”云飘飘淡淡的看着他的背影以口形带着歉疚的表情喃喃道,看他那么为她,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和时间,而她却对他不能有任何回报。
这个对不起,也是发自内心的,只希望以后他能不要再为她花那么多心思了,她不值得。
“你想吃什么?”乐耀白蓦然回头,温和的凝视她笑问。
云飘飘眼中一亮,马上说出了自己最喜欢的几道菜。
黑斯隐,你死定了,居然敢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送走,她一定要让他知道,当她的老公,也没那么容易,她一定要让他后悔今天所做的事情。
······
西雪域帝国·月华殿
夜帝即将立新后,对于西雪域帝国来说,这是一件大事,瘟疫在昨天刚刚过去,有些人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缓过劲来,做事容易散漫,再加上晓晓原本只是东雪域帝国的一名婢女,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人看中这桩婚礼。
原本应该是举国欢庆的事,但是却没有几个真正高兴的,要说高兴的,也怕只有尔优了。
因为尔优要跟若沫一起承办这次的婚礼,两个人一整天几乎没有分开过,所以从头到尾,只有他笑得牙齿几乎没有阖上过,而若沫则是冷眼旁观,只当他是个小丑。
黑斯隐自从昨天从长老的墓地回来后,便一直待在月华殿内,没有出来过,早殿也没有去上。
“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
一身黑色衣的黑斯隐落寂的坐在大厅内的兽皮椅上,眼皮稍稍抬起一些,淡淡的瞟了一眼来人,见是宫女小希。
“什么事?”
小希心惊胆颤的捧着一套大红色的嫁衣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问:“帝主,这是刚刚宫织殿送来的嫁衣!”
“送去月晓殿!”黑斯隐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的吩咐。
“是。”
“等一下!”小希刚要转身,黑斯隐陡然出声唤住她。
“不知帝主还有何吩咐?”小希忙转过身来。
“嫁衣重做!”
“什么?”小希错锷的睁大了眼睛,惊觉自己的失态,她忙低头恭敬的问。“那不知帝主想要什么款式,奴婢这就让宫织殿的人重做!”
“就按原来的,但是…颜色要换成黑色的!”
“什么…”这次小希失态的尖叫出声,嘴巴好久也合不上。
“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而且是问题大了!
小希连忙合上了小嘴,低头又恭敬的答:“没问题,奴婢这就让宫织殿的人重做。”
有问题也不敢提,除非她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那下去吧!”黑斯隐面无表情的扬手,双唇满意的抿起,那双幽深的蓝眸盯着小希离开,忍不住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