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脸色惨白,不断摇着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喜欢的是苏文,他不会水性杨花,不守夫道,见一个爱一个,也不会像云思羽说的那么坏,那么冷血。

云逸极力想要否认云思羽所说的话,他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他一定不是那样的,“不,我不会让浅儿有事,我也不想她死。”

这个她,显然不会是指苏文。

话音一落,云逸便是一怔,然后像是脱力一般,软倒在地,脸色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原来他真的喜欢上闲王殿下了吗?不会的,他只是羡慕思羽,只是觉得与他擦肩而过的闲王殿下太好,只是这样而已。

抬眼看着冷笑的云思羽,云逸心底的寒气越来越重,脑中突然浮现出两个字,恶魔!

明明还是那张脸,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居然那么可怕?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几句话,却在一点点地摧毁他。

云羽扬只听见前半段,云思羽后面的话因为是在云逸耳边低语,所以她并未听见,但是看云逸状若癫狂的模样,知道云逸的劝说也全然失败,不由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云思羽,怒声道,“云思羽,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为娘今天就好好教导教导你,免得你在闲王府惹是生非,让人以为我将军府家教不严。”

她的话音刚落,另一个慵懒的声音便传入三人耳中,“本王的王君怎么得罪了云将军,让云将军想要动手教训?”

这话实在让人无语,之前明明还一副一家人,不用客气的态度,现在瞬间就变成了两家人,云羽扬想要教训她闲王的王君,那就是在打她闲王的脸,那是能随便教训的吗?

而且,人家云将军说的可是教导啊!

云羽扬想用母亲的身份教导云思羽,合情合理,风凌兮却偏把云思羽的身份抬到闲王君上,云羽扬要是敢教训她的王君,那闲王殿下肯定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位“下官”的。

风凌兮慢慢悠悠地走进书房,云羽扬满脸尴尬,不由向风凌兮身后的管家瞪去。

管家低着头,心里很是委屈,这也不能怪她啊!闲王殿下非要走这边,她还能拦着不让她走吗?

云羽扬正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下一刻却像是被卡了脖子,憋得满脸涨红,却说不出话来。

闲王殿下手里抛来抛去的那是什么?那不是黑泉石吗?

云羽扬机械般的将视线下移,看着闲王殿下脚边的那条蛇,那不就是云思羽之前放的那条吗?这么说闲王殿下手中那块黑泉石就是被他藏起来的那块?

云羽扬急了,这黑泉石要是真的被闲王收回,那云浅可怎么办?她要怎么向女皇陛下交代?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云思羽便蹦了过去,直接将风凌兮手中的黑泉石抢过来,往怀里一塞,据为己有,当初拿出这黑泉石,他可是肉痛了好久,现在总算是拿回来了。

云羽扬差点被气得吐血,而云思羽却连眼角都没给她一个,拉着风凌兮的手说道,“兮,我们回去吧,以后镇国将军府的事,都和咱们没关系了。”

风凌兮什么也没问,只是点头道,“好。”

“闲王殿下……”云羽扬自然不想就这样让两人离开,但是风凌兮若想走,又岂能拦得住?

“云将军,女皇陛下亲临闲王府,本王总不能躲在将军府不见客。”

被风凌兮冷淡的视线一扫,云羽扬差点暴走,屁的女皇陛下!她呆在将军府,就算女皇陛下真的去了闲王府,她又怎么会知道?这分明就是滥用女皇陛下的名义,偏偏她还不能以此为把柄对付她,因为这件事一旦闹到朝堂上,女皇陛下绝对会给她一句,“啊!朕确实去了闲王府啊!微服私访嘛,云将军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这就是女皇陛下对闲王殿下的态度,简直就是被闲王灌了迷汤了,她还能怎么办?

看着风凌兮和云思羽大摇大摆地带着她的黑泉石离开,云羽扬差点把牙咬碎了,她可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云逸抬眼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她知道思羽并不是表面上那般无害吗?

云羽扬在毁了半个书房之后,总算是消了些气,现在没了黑泉石,想要去换人是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寻找,只是她心中却忍不住担心,云浅消失了这么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云逸不能在镇国将军府多呆,毕竟苏文还在养伤,他一直呆在镇国将军府,肯定又会被那两位侍君逮着机会打击他。

后院不管表面如何,内里却都差不多,苏文的后院里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却因为那两位侍君手段了得,而让人防不胜防,而云羽扬的后院也平静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闹出什么事,表面上大家也都很和睦,但是内里还不是明争暗斗?

柳棽一直不去做多余的事,不也是害怕被人抓住把柄,给人打击他的机会吗?

现在云浅失踪,柳棽病倒,有人可是在心里幸灾乐祸呢!

风凌兮说女皇陛下亲临闲王府本是随口而言,却不想两人回到闲王府的时候,真的见到了女皇陛下。

不过这次女皇陛下在熊扑闲王殿下之后,倒是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听白穹说,云浅失踪了?”

风凌兮回京不久,还在偷懒中,所以云浅失踪的事她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倒是白穹先看到了,然后面瘫少言的白穹,便对着女皇陛下多嘴说了一句,其实也就是她的私心罢了。

凭什么自家主子有这么多事要做?偏偏自家主子又比较懒,所以事情都落到了他们几个属下头上,她们这么忙却还要负责保护女皇陛下,那女皇陛下是不是也该稍稍回报一下,比如这将军府公子失踪的事,能不能就不要摊到主子头上来了?女皇陛下解决了就行了呗!

风凌兮轻轻一挑眉,视线扫向凰宇轩,她亲自跑来闲王府,又问到云浅的事,显然是这件事当中还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云浅的事,回来的路上,云思羽已经和她说了,原本她以为云羽扬极力封锁消息,是为了维护云浅的名声,现在看凰宇轩那副表情,恐怕远不止如此。

凰宇轩冷笑道,“云羽扬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

在风凌兮询问的视线下,女皇陛下很快原形毕露,高深莫测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见女皇陛下得意地呲牙道,“那老家伙有意让云浅进宫,我也默许了,这件事对镇国将军府来说至关重要,她是害怕云浅的突然被掳将这件事搞砸了,反倒将镇国将军府逼入绝境。”

当初凰宇轩为苏文和云逸赐婚之时,便有所犹豫,原因便是兵权问题。

而云羽扬这老狐狸能够爬到今天的位置,岂会没有几分眼色,她早已猜到女皇陛下的心思,并且还打算替女皇陛下解决这个隐患。

所以她暗示女皇陛下,她愿意把云浅送进宫。

如此一来,等他百年之后,女皇陛下若是想要收回她手中的兵权,也能名正言顺。

虽然她喜爱苏文这个儿媳,但是她心里可是很明白,以苏文的能力,在朝中已是如日中天,又得女皇陛下信任,根本不需要她去操心,如果她硬是要死拽着手中兵权,想要在百年之后交给苏文,那么恐怕只会让女皇陛下忌惮,进而想要打压甚至是除掉她,更有可能连累苏文失去女皇陛下的信任,一并被打压。

所以她聪明地准备放手,这样一来,至少在她有生之年,可保镇国将军府安宁,而她百年之后,镇国将军府荣耀不再,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谁让她没有女儿呢?

而女皇陛下对于云羽扬的提议也乐意,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说有风凌兮在,她很放心,但是她也不会真的闲着无事,总是给风凌兮找麻烦,而且这件事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连累后人。

所以这件事,便在云羽扬暗示和女皇陛下默许的情况下成了铁板定钉的事,甚至已经决定等太后身体渐好,回宫过寿时,准备一场盛大的宫宴,庆祝太后寿辰的同时,也选几个男子入宫,当是冲喜,同时也算是顺着喜欢给女儿物色美人的太后的心意,让他开心开心,其中既定的人选之一便是云浅。

只是没想到因为风凌兮一个邪恶的心思送上的黑泉石而害得云浅被绑走。

也难怪云羽扬会那么着急,这样算来,云浅现在可不光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子,按云浅的身份,进宫之后肯定会被封为贵君,虽然还未册封,那也是未来的贵君了,而且云浅的进宫关系着镇国将军府的荣衰,自然不能搞砸了。

但是云浅已经被人抓走这么久,就算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有损清白,这件事若是被女皇陛下知晓,搞不好女皇陛下一怒之下,就将镇国将军府全部下狱。

英明的女皇陛下自然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被掳有失清白,就牵连无辜的朝中重臣,那么昏庸,但是如果女皇陛下觉得云浅进宫的事已经不可行,进而想要借此机会除去镇国将军府呢?

所以云羽扬怎么能不担心,现在她是能瞒一日是一日。

可惜,女皇陛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正文 060 清王余党

女皇陛下来其实就是把风凌兮不知道的事告诉她而已,白穹的心思她知道,她也清楚,风凌兮现在把大半精力都放在刺客一事上,她也不打算再给风凌兮找事做,所以她并未让风凌兮帮着找人。

对于云浅失踪一事,她早已经打算装傻,反正云羽扬不想让她知道,那就当她不知道,任由云羽扬去折腾好了。

不过云思羽是镇国将军府的人,若是风凌兮因为这层关系想要救云浅,那就救,若是不想救,那就不救,全凭风凌兮决定。

而云逸回到战天将军府,也并未提起云浅的事,这是云羽扬的意思,云浅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现在黑泉石已经被风凌兮拿走,她除了继续寻找,暂时也没有其他好办法,所以更加不愿意把苏文牵连进来。

或许是云思羽的话对云逸打击太大,云逸回去之后便病了,也无力再多过问云浅的事。

也就只有云羽扬还在尽力寻找。

不过云浅虽然被无辜牵连,倒也不算太过倒霉,对方似乎也不打算一来便将镇国将军府得罪得彻底,所以并未有人去折磨这个人质。

只是即便没有受刑,地牢恶劣的环境还是让这位一直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吃尽了苦头。

地牢里,云浅蜷缩成一团,由一开始的大吵大闹到现在的小声呜咽,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叫喊了,反正喊了也没用,这么久没有梳洗,他只觉得浑身难受,每日粗糙的饭食让他难以下咽,不过饿了这么些天,即便是那粗糙的饭食他也开始狼吞虎咽了。

“呜呜……你们这些混蛋,等公子我回去了,一定让娘亲带兵灭了你们……”

正当他自顾自地嘀咕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云浅不由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了起来,脏兮兮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现在并不是送饭的时候,这几天除了有人来送饭之外,从来没有其他人出现过,而且送饭的人也只是把饭食扔下便走,不管他怎么闹,都没有人理他。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脚步声?难道是有人来救他了吗?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子,带着一个戴着斗笠看不见长相的女人走了进来。

云浅皱了皱眉,往后面缩了缩,眼中带上一丝戒备,被关了这么几天,他已经对陌生人充满了防备。

两人走到门边,看了看云浅,然后便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开始交谈,不过说的内容却让云浅听不太懂。

嘶哑的声音从戴着斗笠的女子口中传出,“那边还没有动静?”

那瘦弱的女子冷哼道,“还在找人,她倒是沉得住气。”她哪里知道,云羽扬不是沉得住气,而且交换的筹码被她给弄丢了。

斗笠女子明显耐心不怎么好,冷声道,“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她耗,既然她不在乎这贱人的死活,就先斩两根手指给她看看吧!”

云浅只觉得一道毒蛇般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让他心底一阵发寒,再笨也知道这人想斩的是他的手指,当下吓得直往后缩,害怕地吼道,“你们敢!我娘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惜两人对于他的话无动于衷,瘦弱女子一挥手,便有一个女人上前来打开牢门,朝云浅走去。

云浅已经退到了最里面,身后抵靠着的冰冷墙壁让他知道,他已经退无可退,脸上即便脏兮兮的,也能看出他的脸色有多苍白,“别过来……你滚开……”

云浅挥舞着双手,想要阻止那靠近的人,此时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胡乱挥舞,可惜对于那明显是练家子的女人毫无作用,那人轻松地伸手抓住他的两只手,然后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出去,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他扔在了地上。

云浅被摔得呲牙咧嘴,不等他大骂,便感觉到手臂被禁锢住,眼角瞥到一道寒光,霎时间,恐惧到了极限,云浅闭上眼眼泪唰唰地掉,哇哇大叫道,“滚开,我是未来的皇贵君,你们敢乱来,女皇陛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亏得他这句话说得快,只见那斗笠女子突然一挥手,阻止了动手的人,而那瘦弱女子也目光闪烁,明显心中有所算计。

云浅哭叫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手指还好好地长在手上,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些人还是顾忌他未来皇贵君的身份的,早知道他就早点说出来了,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

进宫的事云羽扬和他提过,他自然是满心愿意,云思羽嫁给闲王不是很得意吗?他偏偏就要比他嫁得好,女皇陛下的身份可比闲王尊贵多了!

连这些绑匪一听他是未来的皇贵君,都不敢再招惹他。

可惜不等他多得意,突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只见斗笠女子走到云浅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捏开他的嘴,塞了一颗药丸进他嘴里,然后嘶哑地笑道,“既然是未来的皇贵君,那么就把尊贵的皇贵君送回去吧!”

“是。”瘦弱女子明显也很赞成斗笠女子的决定,只是却还是问了一句,“那黑泉石……”

“算了,原本是想趁母亲过寿,将黑泉石送给她,让她高兴高兴,不过,一个被控制的皇贵君显然比黑泉石更有价值。”

闻言,瘦弱女子也不再多说什么,让人将云浅带走。

斗笠女子多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些事我与母亲都不适合出面,倒是辛苦你了。”

瘦弱女子低头道,“只要能报仇,不管多辛苦我都不在乎。”

“呵呵……你倒是痴情。”看似夸奖,却又分明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瘦弱女子却全然不在意她的语气,在她心中除了报仇,其他任何事都不重要。

云浅离奇失踪,却又离奇地出现,急得焦头烂额的云羽扬总算是松了口气,柳棽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大哭了一场,身子倒是好了许多。

只是云羽扬想要从云浅口中问出有关绑匪的线索,云浅却是一问三不知,即便他见过两个人的样子,却也没什么作用,天大地大,要去哪里找这么两个人?

如此也只能作罢,云浅没事,已经该谢天谢地了。

只是女皇陛下放在镇国将军府的暗线却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御花园,莲花池上的八角亭里,闲王殿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歪在软榻上,根本就把旁边的女皇陛下当做隐形人。

一大早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闲王殿下不悦着呢!

女皇陛下狗腿地端着茶递到她面前,叹息道,“我也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好事的啊!”闲王殿下进宫时那黑沉的脸色,一看就是欲求不满啊!真是罪过罪过。

闲王殿下终于大发慈悲睁开眼,“行了,有事就说。”

女皇陛下将手中没人接的茶杯放回石桌上,勾唇笑道,“原本云浅能不能找回来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恰好云浅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被我的人看见了,也就顺便查了查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和镇国将军府作对。”要知道公然和朝中大臣作对,那也是不把她这个女皇放在眼里啊!

女皇陛下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没想到收获颇丰。”

见风凌兮完全没有好奇询问的意思,女皇陛下无奈地继续说下去,“京城外有一处偏僻的小村庄,看似平常,里面却似乎有人和杀手盟的人有过交往。”

闻言,闲王殿下总算是有点反应了,懒洋洋地开口道,“也就是说,刺杀你的幕后黑手,很可能是这个小村庄里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或者是他们背后的人?”

女皇陛下直点头,那表情明显再说,这些人特可恶了,你可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可惜,风凌兮只是懒懒地翻了个身,然后闲闲地问道,“关我什么事?”

女皇陛下一噎,明白这人还在为欲求不满的事生气,只得哀哀地叹道,“唉,那些人居然胆大地在京城外躲着,一看就是狡猾之辈,说不定整个村庄都是共犯,或许还不止,要想彻底剿灭的话,恐怕有些费力啊,朕还是让人带个五十万兵马前去围剿好了。”

风凌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得了!你别寒碜我了。”五十万兵马,她当是去攻城吗?

女皇陛下露出八颗牙齿,十分完美的微笑,“那……”嘿嘿,她就知道凌兮不会不管这事,虽然凌兮脾气不怎么好,但是她知道,凌兮还是很关心她滴。

风凌兮坐起身,只说了一句,“别忘了给报酬。”

女皇陛下连忙点头,大方地说道,“你想要什么,随便拿!”报酬算什么,反正到了国库空虚的时候,闲王殿下也不能看着她受穷不是?

只是她不会想到,闲王殿下会那么狠,居然把她的绝影牵走了,而且还把她宝贝的“小乌鸦”也带走了,害得她心肝直颤,肉疼不已。

她就说,风凌兮怎么会那么好说话,她破坏了她的二人世界,又害得她的蜜月提早结束,她回来也没有找她算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要知道带走女皇陛下的这两只宝贝宠物,那是比搬空她的国库还让她恼火,显然闲王殿下太过清楚女皇陛下的软肋了。

“皇子殿下,女皇陛下好像在那边。”鸣宣的声音响起。

凰玉彦抬眼看去,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女皇陛下,而是这些日子总在他脑海徘徊的身影。

来不及多想,他已经快步走了过去,只是风凌兮明显是急着去办正事,等他走到莲花池边,风凌兮已经走远了。

“玉彦,来赏花吗?”女皇陛下除了对风凌兮狗腿之外,难得对人这么和蔼,可见她是真的挺疼这个皇弟的。

只是见到凰玉彦久久地盯着一个方向,连她的话都没有听到,女皇陛下便不由皱了皱眉,那个方向,貌似是凌兮离开的方向,当下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她倒是听凰宇墨说过一路上的事,凰玉彦会和他们遇上完全是意外。

只是,这个意外不会让玉彦看上了凌兮吧?

看着凰玉彦那明显魂不守舍的模样,女皇陛下突然觉得头疼,混蛋凰宇墨一路上是怎么搞的,遇见玉彦的第一时间就该和凌兮分道扬镳才对,怎么能让玉彦接近凌兮呢?不知道凌兮那个妖孽就是少男杀手,绝对不能接触的吗?这下可如何是好?

女皇陛下在头疼皇弟的感情问题,而风凌兮却在为她的小命忙碌。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一个身影在房门前一闪而过,不做丝毫停留。

房内,风凌兮突然睁开眼,轻轻放开怀里的人,随意地套上衣服往书房走去。

她一离开,云思羽随后也睁开眼,撇了撇嘴,翻出一颗药丸,朝着屋子角落里银冰扔去,银冰接住圆滚滚的美食,兴高采烈地从门口溜了出去。

小狐狸不甘心地趴在窗沿上吱吱叫,为什么每次都没有它的份?它也想去立大功啊!它也想要圆滚滚的药丸啊!

云思羽撇嘴道,“谁让你长得那么大?”一眼就被人发现了,简直就是暴露身份的利器。

小狐狸将自己的小爪子伸到眼前晃了晃,又吱吱地叫了两声,它不大啊!它真的不大啊!呜呜……它要减肥!

看它那可怜的模样,云思羽只好也扔了一颗药丸给它,这才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继续呼呼大睡。

书房里,景悦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满脸严肃地说道,“王爷,属下查过了,那个小村庄没有一个是真的村民,只是那些人行事十分小心,能查到和杀手盟有关的痕迹已是不易,其他的查不到什么。”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也不敢调查得太过深入。

风凌兮将蝴蝶面具覆在脸上,淡淡地说道,“走吧!”

两人走出书房,便见银冰趴在门口对着风凌兮吐信子,风凌兮勾了勾唇,心情莫名变好,连带对银冰的态度都好了不少,允许它缠在了自己手腕上。

京城外的某个小村庄,看似很平常,但是在这深夜时分,却不时地会有一两个黑影闪烁,那明显是在巡夜。

只是今夜注定不平静,那闪动的黑影,突然便是一个停滞,然后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两个黑衣人随后一闪,快速消失。

村外,风凌兮轻轻一挥手,数十个黑衣人跃起,然后淹没在夜色里,悄无声息地在村庄里穿梭,一家一户地一一光顾。

只是即便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行动,还是引起了某些警觉之人的注意,原本寂静无声的村庄突然吵闹起来,喊杀声伴随着刀光血影响起。

显然这村庄不止表面上的那些人,一处枯井里,不断有人跳出来,和黑衣蒙面的侩子手交战。

风凌兮站在高处,看着下方的交战,突然对身边的景悦说道,“去看看地道有没有其他出口。”

有人从井里钻出来,也难免有人从地道里逃走,她既然来了,便不打算再留下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