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牙脸色比之前黑了不少,猛的灌了一口凉茶,呼了一口气,“王爷让你今天回去。”丁牙看着墨风,他很奇怪宁王的反应,好像宁王什么都知道,听他的意思已经认同了自己成了墨风的人,怎么会这样?

墨风点头,“这几日明月还老实?”墨风没理会丁牙的目光,直接开口问道。

丁牙呼了口气,“暗中与钱家人往来频繁,她似乎是想打通战部,和队里的人数次接触,不过,好在大家并没什么反应。”

墨风点头,如果战部的人能随便被个人给忽悠了,谷峰这个爹也别活这么大岁数了。

丁牙蹙了蹙眉头,“明月暗中打听了很多关于战部的事情,毕竟她是医部领队,大家虽然反感,可也没有太过得罪。”

“知道她爹是谁么?”墨风忽然问道。

丁牙喝茶的动作一顿,脸色更难看。

“冥宗辉!”墨风没等丁牙回答,直接开口说道,“想必这两天一家团圆的戏码也没少演。”墨风眯了眯眼睛,“很意外?”看着丁牙震惊的表情,墨风不在意的笑了笑,“最不可能的成为可能,确实匪夷所思。”

“靖王与钱家?”丁牙脸色铁青,咯咯的冷笑起来,“怪不得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有后盾!”丁牙像一头要吃人的猛兽,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去,骨节咯吱咯吱响着,煞是渗人。

不笨,墨风瞥过丁牙,对于钱家的事情,虽然说是内部争斗,可是能做到如此决绝,必定是有依仗,在听老头子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墨风就直觉有问题,今日不过是佐证了猜想而已。

冥宗辉这么麻烦的扶持一个钱家,掌控一个钱家,到底为什么?世家清流么?换了内里的钱家人,说实话已经算不得清流了,可是,对于钱家发生的事情,世间许多人是都不知晓,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恐怕,战部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接过去。

“是该回去了。”墨风将空茶杯扔回茶盘里,看着丁牙已经很快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暗自点头,“我随后就走!”

明日祈福,也彰显着试炼的开幕,一切隐藏砸黑暗中的肮脏事情都即将展开,到底会如何发展,谁也不晓得,暗流涌动,所有人都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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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愚蠢的明月(首v求订)

翌日清晨,有些客栈门前早早的就有衣衫整齐的兵士们列队,耐心等待着什么。

明月一早就打扮整洁,面带笑容的出了客栈,非常甜美的和战部的人打招呼,尤其在看到丁旭的时候,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给贴上去。

“丁大哥,你也这么早呀!”明月像是一个邻家小妹妹似的,崇拜的望着丁旭,“听说今天能够见到传说中的一松大师,很期待呢!”

丁旭掩饰住眼底的不耐,只是敷衍的点点头,根本就不想多搭理的样子,若不是碍于明月是领队,他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多站一分钟。

“丁大哥还在生明月的气么?”明月抿着唇,娇滴滴的欲哭无泪的模样,柔柔弱弱的让人看起来就升起想要守护的冲动。

“啧啧,戏园子的戏子都赶不上这一出,大清早的晦气!”丁牙在身后依着门框,双手环胸,眼睛不善的盯着明月,丝毫不掩盖自己对明月的厌恶和恶心。

明月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大清早就收到战帖,她心里也不爽,刚要转头理论什么,看到不远处突然出现的身影,立即瞪大眼珠子,“你,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月见鬼似的看着走进的人,警戒的缩着。

墨风看着明月卖弄着,嘴角噙着一丝冷意的笑,“明月,这几日,你过得如鱼得水么。”墨风斜视,对着丁旭点点头,然后头不回的下楼去了。

“她是,什么时候——”明月扭头看向丁旭,见到丁旭一点儿也没惊讶好奇,晓得他早就知道了,脸色一沉,“丁大哥,我只是——”明月已经笑不出来了。

“时辰要到了!”丁牙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下了楼。

丁旭暗自松了口气,扭头看向明月,不理会明月阴沉的脸,“该启程了!”淡淡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也从明月身旁快速经过。

明月紧紧攥着拳头,见到战部的人都安静的从身旁经过,纵然大家什么话都没有说,纵然大家都没有多做什么,可是,明月就是感觉到了耻辱。明月紧咬着唇,狠狠的瞪着,暗自发誓——你们都给我等着!有你们好看的!

上马车的时候,墨风暗自和丁牙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上了马车。车上学徒对墨风都很忌惮,没人敢上前来说话,直到最后明月笑着爬上马车,这才打破了车厢里的寂静。

只是墨风靠在车壁上,目光透过窗纱往外看,没有要和这些人交流说话的意思。

几个人都恭维的夸赞着明月,不是衣服就是首饰,羡慕的口吻掩饰不住。墨风听着,只是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人却没有动弹半分。

不断的有兵士队伍从旁经过,大家都点头示意,目的地一致,郊外的佛光寺。

墨风跟着大家下了马车,其他人都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兵士们整齐的列队,静默的等待着。墨风打量着其他战部的人,都是从血堆里爬出来的人,周身散发着一股股的死气。这样的煞气和佛门简直是相冲的对比。

稍许,有小沙弥前来领路,根据距离战部的人都依次踏入佛光寺山门。

丁旭带队,后面跟着明月,而墨风故意走在了最后头。身为带队者,明月鄙夷而挑衅的看了一眼墨风,而后大手一挥,带着人往前走去。

怪不得人人对战部忌惮,这样的几对人马组成一个战部,谁都会孤枕难眠,食不下咽。兵士们的眼里都是傲气,每个人也都有骄傲的资本。不过墨风也察觉的出来,旁人在看向这里的时候,多了一份探究,更多的则是忌惮。

昨天刚刚来过,今天再次来,没什么情绪浮动,只是在走进寺里的时候,见到了几个人,墨风只认得一个,宁王谷峰。

谷峰被那几人簇拥着,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男子目光犀利,面带微笑,可墨风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似是察觉到了墨风的目光,谷峰第一眼就捕捉到了墨风的身影,对着墨风咧嘴笑了笑,然后扭头去看他身旁的男子,其他人对谷峰和那男子似乎都很恭敬。

墨风暗自打量着那男人,确实是个人面兽心的,怪不得引得她娘为之倾慕,冥宗辉,还真是人模狗样!墨风心中冷笑,适时的掩饰住自己的目光,收回视线。

冥宗辉正在与人交谈,敏锐的察觉到有一道极其不善的视线,顺着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看到那个女儿在对自己灿烂的笑着,冥宗辉脸色放柔,对其以笑容回应。

大家都来到大雄宝殿前,每个队伍都依次排列整齐,那原本聚在一起交谈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队伍前。

不多时候,有一个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陪同的就是一松大师。

那中年男子即便身穿便衣,可是他身上属于帝王的气息怎么也遮挡不住,那一双眸子凌厉而狠辣,虽然唇角含笑,可是丝毫不否认这个人的弑杀。他就是秦王,秦国最高掌权者秦王冥无极!

冥无极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文人样貌,但是,王座之下累累白骨,他是踏着血肉登上的秦国王位,谁也不敢小看这个男人,谁也不敢忘记王位交替的那段黑暗的日子。每个人都很恭敬,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在面对这个帝王的时候,每个人都很乖巧,乖巧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凡是都有例外,对于这位秦王,连靖王冥宗辉都恭敬有佳,可是,宁王谷峰却依旧没什么反应,该怎样就怎样,照样说笑,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

“宁王,你性子倒是一点儿都没长进!”秦王冥无极白了一眼谷峰,咬牙切齿的说道。

“哈哈,好说好说。老子要是换个性子,您就不会这么高兴了。”谷峰浑不在意的说着,视线看向一旁的老和尚,挑了挑眉,“一松大师,真是许久未见了。”

“宁王爷也是老当益壮!”一松像是没听到谷峰话语中的暗机,平和的回应着。

谷峰一噎,老?老子正值壮年,撇撇嘴,冷哼一声。

冥无极瞪了一眼谷峰,而后扭头看向身旁的老者,“这次就麻烦大师了。”

“老衲荣幸。”一松大师当即盘坐在蒲团上,与此同时,其他兵士们也都盘膝坐地。

一时之间,静谧的气息蔓延开来,随着木鱼敲打声音,还有和尚们唱经声响起,这才打碎这寂静。冥无极为首盘坐,正对一松大师,其他战部首领都分别坐在各自队伍前面,后面跟着兵士,再后来就是医部的人。大家都凝神静思,谁也不敢出声惊扰,也不敢大声喘一口气。

就这么不吃不喝,整整坐了一上午,直到日头高抬,移到头顶,祈福才正式结束。午饭是要留在佛光寺吃斋饭。

在走的时候,冥无极扭头看向了靖王冥宗辉,“你那个女儿在哪里,让朕来瞧一瞧。”不晓得是不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直接和冥宗辉挑明。

冥宗辉虽然心里有些不悦,可是却不敢反驳什么,转身招来明月。

明月窃喜,笑意挂满脸,毫不扭捏的来到前面,给大家见了礼,“民女明月见过秦王…”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显得自然。

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帝王,竟得到帝王的亲自召见,明月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和欢喜。

“抬起头来!”冥无极挑了挑眉。

明月紧张的缓缓翘头,正对上那一双犀利的眸子,吓得呼吸一窒,然后又快的垂下头来,好像受惊吓的小兔子。

“哈哈,靖王好福气!女儿一个比得一个。”冥无极若有所指的说道。

冥宗辉谦虚回应,倒是没自傲什么。

“哈哈,谷峰,你战部里收了个美人儿。”冥无极好像是故意的,就怕天下不乱似的,还在拉车着。

墨风远远的冷眼看着,她家爹爹好像很不耐烦,很不高兴。

“您说笑了,交易而已,护着长大,我战部任务完成,既是靖王的责任,那就不许我战部插手了!”谷峰背着手,对着冥无极说道。

聪明人都听得出谷峰话语里的不高兴,只是这样的场合,大家都不敢开口,毕竟此刻已经被迫听了一些秘密。不过,好些人都宁可弄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到一个字。

“哦?这倒是可惜了。”冥无极没再看明月,反而看向靖王,“耽搁这么长日子,应该准备好了吧?”冥无极笑意浓浓。

冥宗辉莫名打了个寒战,不敢直视秦王那隐晦的眸子,垂着头,“禀王,已经准备妥当,午饭后即可启程。”

这么一段对话,大家都知道了明月的身份,纵然是个私生子,可是她体内终究流淌着靖王的血,都是他的血脉,大家在面对明月的时候,也多了一分柔色。当然,这个大家也只限于医部,宁王战部的兵士却是仍旧不买账的。

明月看着墨风,阴冷笑着,就算你是鬼婆亲传弟子又如何,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卑贱贱人,我是靖王之女,比你高贵百倍!看着墨风那张冰冷的面孔,明月就打心眼里厌恶,或许两个人天生的就是敌人。

从临州城到秋枫渡还要再走不到一天的路,这次大家一起出发,声势浩大了一些。特别是队伍中有秦王的存在,人们更是期待万分,路人们都想趁机张仰秦王风采。

秦王单独的一辆马车,马车周遭都是他自己的人,车厢里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宁王谷峰,两人正在对弈打发时间。

在面对谷峰的时候,秦王冥无极似乎随和很多,周身的气息也没有太过压迫,不过,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咬的比较厉害。

“虽说朕是中间人,不过,应不应还是你说了算的,怎么老是臭着一张脸!”啪的一声,说话间,又落了一子。

宁王谷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抬头看了一眼秦王,而后又低眉打量着,冷哼一声,“老子敢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的头的道理,老子还是懂的!”谷峰皱了皱鼻子,“您这看戏的性子,倒是一点儿都没变!哼!”

“若是真没有猜错,最后那个人是你认的女儿吧,看着是个有骨气的,性子都一样,不过,太不可爱了些!”冥无极无趣的摇头。

谷峰狠狠的将棋子拍在棋盘上,“老子好不容易找的闺女,您可别倒打一耙!”谷峰狠狠的瞪着秦王,丝毫没有避讳君臣之别。

冥无极看着谷峰着急的样子,挑挑眉头,摸了摸鼻子,而后笑了,“你输了!”冥无极收回手,“鬼婆的亲传弟子,朕还是很惜命的。”冥无极似是玩笑的说道,“不过,我看她,有些眼熟。”冥无极摸着下巴,“要是再近距离瞧瞧就…”

“想都别想!”谷峰冷哼一声,呼啦的将棋盘上的棋子弄乱,然后跳下了还在行进的马车,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匹。

冥无极收敛了笑,耐心的将棋子分别装在棋篓子里面,自言自语着,“这脾气,还是一样的牛气,都不当朕一回事,哼!有你好看的!”虽然如此说,可是秦王冥无极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必定大跌眼镜,毕竟,秦王与宁王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还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绪的。

靖王看到宁王从秦王车里跳下来,神色一暗,但是看到身后不远处的马车,还是不自觉的勾唇笑起来。机会总会有的,没有机会也可以创造机会。

这一路没什么阻碍,非常顺利的就来到目的地。

墨风在马车里想了很多,算计了很多种报复的手段,可是每一种都不能让她满意,最后索性停止思考,看着明月被簇拥着下了马车,瞧着那张光鲜亮丽的笑容,感受着四周传递来的嫉妒的光芒,明月从来没有这么激动骄傲过。

蠢货!看着明月,墨风只能在心里咒骂一句,掩饰住眼底的嘲讽,独自朝着前方走去。营地很普通,五万人的场地也出人意料,古代士兵的训练原来是这个样子。

每个队伍都有各自的营帐,显然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墨风这些女眷住在一起,睡的是通铺。各自彼此之间还算融洽,不过,其他领队都是医者,唯独她们的是个学徒领队,纵然她是靖王私生女,也不能让人们高看多少。

摩擦有,不过是小打小闹,反犯几句口角。这些都不是墨风在意的、关心的。收整完自己的床铺,墨风走出营帐。

墨风无目的走着,随处打量着,好在没人阻止墨风。只是经过大帐的时候,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正好和墨风撞了个正着,不是旁人,正是墨风此刻最不想见到的,靖王。

靖王看着撞进眼眸中的那张脸,不自觉的心乱,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可是又想不起来这不对劲儿在什么地方,他打量着墨风,“你是那个战部的?”靖王开口问道。

“宁王战部!”墨风冷淡回道,面对冥宗辉,谁也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暗示才阻止自己的冲动,面色无波,心里早就已经波涛汹涌了,她的仇人,就在眼前了,只是可惜,她还不能动手。

听到宁王二字,冥宗辉眸子不自觉的动了动,“想来你和月儿熟悉的!”冥宗辉沉了沉脸,他似乎已经猜出眼前这个人是谁了,若是依照自家女儿所言,确实麻烦一些。

墨风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经捏在一起,直接陷入肉里,她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会穿帮了。

“娘亲,我还是没想象中的那么淡定!”墨风抚摸着自己的伤口,那指甲印已经透血,她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慢慢来,没关系,慢慢来!”墨风这么催眠着自己。

只是墨风前脚离开,明月后面就找上靖王。明月随靖王来到靖王营帐,明月瞧着很高兴,心情不错的样子。

“那个墨风,我已经看过!”靖王开了话头,只是提到的这个名字,却是让明月极度不高兴的蹙起了眉头。

“她消失的这段日子,到底在干什么,女儿没有查出来,战部的人嘴太硬。”明月很委屈,她已经尽力的讨好了,可是每个人都还是软硬不吃。

靖王走上前来,将明月搂过来,“没关系,月儿,慢慢来,不要伤心!”靖王安慰着,感受着怀中人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父亲放心,月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明月鼓足勇气,“她是鬼婆的亲传弟子,如果要对付她,恐怕要费些功夫。”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靖王拍了拍明月的背,“明日开始试炼,你要做好准备。看宁王的意思,恐怕试炼过后,是不打算让你回战部了。”

“怎么会?”明月一听,愕然抬头,对视上靖王凝重的神情,抿起唇,“既然如此,时间是真的不多了!”明月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嘟着嘴,“父亲,我倒是有一计策,就是需要您的配合!”说道这里,明月的表情有些古怪,面颊绯红,目光闪烁不定。

靖王是什么人,只一眼他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女儿的心思,虽然眼底有些不悦,可总归是一个法子,而且还是一个让秦王也不会太过苛责的法子,“今晚会宴请,我会做好安排!不要太过强求。”

明月点点头,很崇拜的看着靖王,“父亲放心,月儿会小心的!”

第一天来到秋枫渡,本来以为会消停一些,谁能想到是个不按理出牌的,每次想到今夜发生的事情,墨风就嘲讽的不能自已。

试炼前一夜的狂欢,大家都会尽兴,毕竟未来这几天的仗都不会太好打。

各个战部的人们都大口喝酒吃肉,开心划拳,高亢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墨风坐在角落,并不怎么起眼,她面前虽然也放着酒杯,却没怎么沾染,只是手里拿着匕首,削着桌子上的肉,小口的吃着。

明月晚上很安静,偶尔会和身旁的人说上几句话,只是那眼睛会时不时的瞥了瞥,虽然动作很小心很谨慎,可还是被对面坐着的墨风看个正着。

墨风打量着明月,她今天晚上穿的很漂亮,不过,虽然夜色正美,可不算得暖和,明月穿的也太少了些。墨风讳莫如深的往那个方向看去,正是他们战部的位置,而目及的地方是丁旭和丁牙的位置。

明月似是鼓足了勇气,端着自己的酒杯,起身往那里走去。人们呼喊着,不时地有人离开自己的位置,所以明月的动作也没有太过引人注意。

明月当真是来到丁牙和丁旭两人之间,面带笑意的说着什么,身上的轻纱被风轻轻这么一吹,浮动起来,身上的香气更是扩散开来。

丁旭笑意不散,听着明月的说辞,认了她的这杯酒,“这一路也多谢月姑娘照看!”两人就被相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丁牙在一旁充耳不闻,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愣是不搭理身旁的女人,纵然明月的身子已经要碰触到了丁牙的身上。

明月要喝了手里的这杯酒,只是脚下一斜,那酒水就这么好巧不巧的洒在了丁牙的身上。“哎呀,丁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明月反应比当事人都要激烈。

听着那一声丁哥哥,丁旭险些被嘴里的酒给呛到,忍着笑,垂眸瞥着丁牙。丁牙脸色铁青,一把推开要倒进自己怀里的明月,怒气冲冲的离开。

幸好丁旭出手相扶,否则明月肯定会出大丑。

明月抿着唇,站定后,对着丁旭笑了笑,“丁大哥,谢谢你!我没事了!”好像受气的小媳妇,“我先走了。”明月往丁牙相反的一个营帐走去的,并不是她们下榻的地方。

墨风垂下眸子,见到谷峰已经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什么,仍旧和身旁的一人在说着什么,而靖王却在这个时候对着一个人递了个眼色。

墨风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从暗处经过,她晃着手中的匕首,噗嗤的笑了,惹得临近的人都怪异的看着墨风。

墨风拢了拢衣领,抬头看着丁旭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墨风端起就被对着丁旭抬了抬,然后抬头看向远方的夜空,少许的星星忽明忽暗着。

深夜,大家已经喝的差不多,有些醉的已经回营帐休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一声害怕的尖叫声,这尖叫太过有穿透里,惹得这一方都瞬间安静下来。

冥无极正和靖王说什么,听到这声叫喊,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看了一眼宁王,然后对着身旁的人摆了个手势。

很快,冥无极的人回来,他只附耳说着什么,冥无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既如此,大家就都去瞧一瞧吧!”冥无极看也没看靖王一眼,只是多看了一眼谷峰。

谷峰跟在冥无极身后,朝着事发地方走去,有了秦王的话,大家都跟了上来,若是放在平日,绝对不会有人想往前凑一步。

营帐很偏僻,门口有人守着,里面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有女人哭声传来。

墨风眼皮动了动,唇角隐晦的扬了个弧度,是明月的哭声,很委屈,很伤心,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而是孱弱的哭泣。

冥无极站在营帐门口,这才看向身旁的靖王,但是话却是对宁王说,“你们战部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谷峰扭头看向墨风,“去看看!”

谷峰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墨风的身上,尤其是那位秦王,那不明缘由的眸光让人如芒在背。墨风抿着唇,点头进了营帐。

墨风刚一踏入屋子,就闻出了屋子里不寻常气味,地上的明月衣衫褴褛,香肩裸露,头饰洒的满地都是,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

床上的丁牙铁青着一张脸,同样的衣衫褶皱,坦胸露肉,胸前印着一个唇印,一看就是女人的。他攥着拳头,背脊青筋暴跳,愤恨的瞪着地上的明月。

那一双充血的眸子瞪着来人,看到是墨风,愤怒还算有所收敛,只是那粗重的呼吸,还是彰显着他的怒不可解。

明月没有料到事情会出叉子,她对自己配的药很有信心的,明明算计的不差分毫,谁知道竟然在丁牙这里出了问题!而且,她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墨风,心里那个纠结那个不满。

明月哭着,“丁哥哥,你既然不喜欢,不要来我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毁了我名节还想不认账么?我,我…哇…”明月压根就没打算将事情压下来,既然已经不可能安稳收场,那就闹大。她的话,外面的人自然也听的清清楚楚。

“你——”对于明月的栽赃,丁牙是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人,他虽然气愤,还算有点儿理智,看向墨风,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此刻的丁牙在后怕的同时也在庆幸,庆幸遇到了墨风,否则今天的事情绝对会让对方得逞,他竟然没有发觉被下了药,想到刚刚这个贱女人的浪荡样子,丁牙就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

“真是能耐!”墨风站在明月面前,俯身只手抬起明月下颚,“身为学徒,竟然如此不自重,明月,我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呢?”墨风轻声开口,“蠢货!”墨风扭头在明月看不到的时候,扔给丁牙一粒药丸。

“王来了,都出来吧!”墨风没过多啰嗦,根本就不给明月收整的机会,扯着明月的胳膊,往外托。

明月身子无力的很,显然她也中了药,脸颊呈现不正常的红色,呼吸有些急促,目光已经有些涣散,她倒是对自己狠得下心。

见到墨风拽畜生似的把明月给扔出来,那形象,简直是,让人,不敢直视。明月趴在地上,呼吸着,手扒着地面,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等到积攒了一些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刚要说什么。一旁收拾妥当的丁牙已经正襟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