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墨风仔细听了柳娇的说法,紧蹙眉头,她觉得这次自己有些太急躁了,“这么多年,尸首早就成白骨了,不过,听你的说法,一定是中了毒!”墨风点点头。

“丁牙!”墨风开口喊着,然后对柳娇说,“你把坟墓地址告诉丁牙,尽早把尸骨弄出来!”

柳娇看了一眼丁牙,然后点头,“当初他们做贼心虚,并没有让娘入宗祠,尸骨葬在了城外,我知道那个地方…”柳娇蹙眉,“还是我带着去吧,方便。”

墨风点头,“速去速回!”看着两人匆匆离开,墨风撑着下巴,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自己刚来,就给自己树了个大敌。

祭坛的事情很快就传遍进了整个白虎城,大家都为此议论纷纷,沈家人算是个现场见证人,没多久沈耀就登门造访。

看到墨风如此平静的神色,沈耀心里非常的纠结,“小姑姑一点儿都不担心么?”他想了一肚子慰藉的话,竟然毫无用处,“猜测中毒?”

“失望了?”墨风挑眉。

沈耀:“…”确实胆大包天。

第六十九章 这个该死的男人

当天傍晚,丁牙和柳娇沉着脸回来,表情很凝重。

“小姐。”柳娇面色阴郁,咬牙切齿的模样,“娘的坟墓被盗了,棺材里什么都没有!”柳娇眼神暗淡。

“去的虽然及时,但还是迟了一步,有人捷足先登,而且坟墓又给处理好。”丁牙沉声开口,“属下去的时候,碰到了另一拨人,对方显然也是无功而返!”

“其中一人我认得,是平阳侯的心腹。”柳娇补充说道,“唯一庆幸的,就是平阳侯也没得手。”

墨风蹙起眉头,竟然有人先一步动手了,不是平阳侯,又是谁?墨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平阳侯脑子转的倒是不慢!”墨风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年参与事情的人,都不在了么?”墨风问着柳娇。

柳娇抬眸看着墨风,“还有一个活口!”柳娇咬了咬唇瓣,“这些年,我一直把人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她是娘身边的一个婢女,她手里有证据。”

墨风点点头,“先这样,不要轻举妄动!”墨风看向柳娇,“让孙柏安置你的住处,你下去休息!”

柳娇离开,丁牙看着墨风,又继续开了口,“地方不怎么好找,去的时候,墓地完好无损,只是土有些翻新了…属下和柳娇前脚到,平阳侯的人后脚就去了,他们没有迟疑,直接挖了墓穴,棺材被抬了出来,但是打开后,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丁牙将事情详细的说给墨风听。

这边正说这话,荣云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小姐,门外指明要给您,没有留姓名,对方只是送信。”荣云将信封递给了墨风。

是空白信封,将信封里的信抽出来,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是会面地点,落款两个字——尸骨。

墨风捏着信,无声的笑了,抬眼看着丁牙,“上门了!”扬了扬手里的纸,递给了丁牙,然后问着荣云,“爹爹回来了?”

“王爷送了信,要晚些时候回来。”荣云沉声回着。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到底是谁!”墨风看向荣云,“你随我出去一趟,丁牙,你去查平阳侯动向。”

借着月色,墨风便装出了门,身旁跟着荣云,不算怎么扎眼。

白虎城的夜晚也是热闹的,各个街道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名香阁,白虎城有名的茶楼,坐落在城内最繁华的街上,可是,但凡步入名香阁的人,都有一种进入隔世的感觉。

名香阁是茶楼,并不想旁的茶楼一样人声鼎沸,名香阁没有厅堂,只有一个个独立的雅间。名香阁的隔音做的很不错,进入这里,就感觉心立即宁静下来,与外面的繁闹是天壤之别。而且,能够进入名香阁的人也不是平常人,因为,价格不菲。

墨风打量着名香阁,从外观上看,就觉得这里应该是个世外仙境,跨过门槛,门口早就候着的一个小厮迎了上来,看起来非常精明伶俐。

“姑娘是俩见人的吧,随小的这边请!”小厮不卑不亢,引着墨风往里走。

“你就不怕认错人?”墨风眯眼打量了小厮一眼。

那小厮很有耐心,“从西边街过来,而且目的明确来名香阁,只姑娘一人。请这边走。”小厮将墨风领到了最里间,门外有人看护着。

小厮低着头,把墨风带到这里,然后转身离开,没有做停留。

“姑娘里面请,只不过,您身旁的人,需要留在外面。”门口的人看了一眼荣云,不卑不亢的说道。

墨风对荣云打了个手势,然后独自进了门。

荣云打量了门口的两人,修武者,功夫不弱,心里对里面的人有了些忌惮,同时希望墨风能够完好无损,荣云抱胸靠在墙上,视线看着门口的这两个门神,站在走廊里,里面分毫动静都探听不到,而且这个雅间的位置极其隐蔽。

墨风进了门,一股清淡的茶香扑鼻而来,转过屏风,见到一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墨风半躺在床榻旁,男子跟前有一桌子,上面放着茶盏。 墨风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打量着屋子,这雅间布置的别致,并不艳俗,而且看的出来是根据主人喜好安排的。

对方显然知道墨风进来,但是并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好像是在等着墨风先开口似的。

墨风抿着唇,眯了眯眼睛,然后往前走了,只当走到床榻前,看到对方容貌的时候,墨风彻底惊呆。

这是怎样的一张天怒人怨的漂亮脸蛋?眼眸半眯着,遮掩了里面的鹰隼锐利,浓密的睫毛像是蒲扇似的,微微颤抖,淡薄的唇瓣红润光泽,在烛光的照耀下,整个人显得迷离神秘。

“你是谁?”墨风突然瞪大了眼珠子,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她嗓音带着一丝颤,不是害怕,不是紧张,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情愫。

男子抬起眸子,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眸映入眼帘,黑瞳的冰与利锁定着墨风,抿着的唇勾起了一个弧度,“坐!”

“是你!”墨风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脑袋突然嗡嗡作响,好像已经认出对方来似的。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莫名其妙的刻印在脑袋里的,她不会听错,在假山里,那个桎梏她,吻她的那个男人!“你到底是谁?”墨风紧紧盯着对方,心骤然缩紧。

怪不得之前觉得奇怪,竟然是他!墨风眼底蕴着怒,脸色阴沉下来。只有他的一双桃花眼眸,能够让她迷了心!

“好久不见,墨风!”无视掉墨风脸上阴沉不定的神色,男子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另一只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墨风,舌尖舔着唇角,好像在怀念着什么。

这么妖魅的样子,竟然让墨风有些把持不住!此刻,墨风撞墙的心都有了,她早该想到的!在假山那天,听到那声音,她就该想到的,墨风真想给自己脑袋一拳头。

“过来!”屋子里没有一把椅子,能做的只有男子身下的那张床榻。见到墨风巍然不动,冰艳男子没有恼怒,只是盯着墨风,“尸骨,不想要了?”威胁,裸的威胁!

“在你手里?”墨风眯了眯眼睛,显然是迟疑的态度。

男子低声笑了一声,这笑声中竟然带着一丝诡异的趣味儿,只见男子手指一弹,他手中的茶杯竟然飞向一角,然后有东西打开。

顺着声音看去,一匣子碎开,里面放着一节手骨,也只有这么一块而已。

尸骨是重要的物证,墨风心里恨的牙痒痒,迈步走了过去,站到床榻前,“条件!”鼓足很大动气才敢与对方对视,可是即便如此,仍旧被这一双眸子所迷惑。

男子伸手抓住墨风胳膊,用力一扯,人就顺势倒在了男子的身上。不过,本来是很美妙的画面,只可惜墨风的手直接戳在了对方的脖子上,而指尖上正藏着一枚锋利银针。

陌生而熟悉的男子气息,再次印证假山的男人是眼前的人,墨风暗自咬着唇,以此来提醒自己不要被这迷惑掉。

但是,这个男人好像根本就不介意墨风的威胁,他的手指扶上墨风的脸颊,指肚摩擦着墨风的唇瓣,略带冰凉滑腻的感觉,这样的危险碰触,让墨风该死的心跳加速。

男子那白皙滑嫩的手碰触着墨风,这样的触感,与假山中的如出一辙。最后,这只手轻轻捏了墨风的下颚,然后对着墨风的脸轻轻吹了口气。

墨风脸顿时就黑了,脸颊待着一丝不正常的红,她奶奶的,竟然被调戏了!墨风瞪大眼珠子,心里窝火的很,然后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决定。

只见墨风无视辖制自己的手,低头张嘴咬住了对方的唇瓣,含在嘴里。只上下牙齿刚想要用力合上。

下巴上的手却先一步用力捏住,阻止了墨风闭嘴,然后在墨风怒气的瞪视中,再次吻了上来。冰凉的碰触,温热的气息,四目相对,黑瞳中映衬着彼此,彼此的瞳孔都锃亮的夺目。

这时候,墨风手里的银针也刺入男子肉里,可是与此同时,男子反口咬住墨风的唇,用力的咬住,血腥味直接在彼此口腔里散开。

许久,两人僵持了好久,这才彼此默契的放开。两人唇上沾着血,红的更是妖异。

墨风气喘吁吁,挣脱开对方,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自己初吻,竟然被厮给夺了,而且还被对方成功掠去两次!自己竟然不晓得对方的身份,可恶!

墨风拼命的压着怒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你很享受!”男子启唇,嗓音真是该死的动听!但是说的话就不怎么招人喜了!

“条件!”墨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还没想好!”男子舔舐着唇瓣上的血,“三天,不急!”

墨风努力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用袖子抿干净自己的唇!

砰——

门被用力的狠狠的关过来,发出巨大的响声,墨风气呼呼的走了。

屋子里的男人却咯咯的低笑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

“小姐!”荣云看墨风气成这样子,急忙跟上。

只是当墨风出了名香阁的门,一人正抬着一箱子迎了上来,“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姑娘的成人礼礼物!”对方打开箱子缝隙,里面摞着的白骨步入眼帘。

第七十章 对峙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墨风的脸立马就绿了,阴沉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一声,让荣云把东西拿好,气呼呼的离开。

送人礼物,有送金银的,有送首饰的,第一次看到有人送人家尸骨的,而且是白森森的人骨!

墨风那云淡风轻的性子,在那个神秘男人面前,一点儿都维持不住,那个人就是有本事挑起她的怒气。

回了府邸,墨风情绪依旧没有平复下来,她只让荣云将箱子里的尸骨摆放好,得到消息的柳娇匆匆赶来,看到架子上的尸骨,脸色惨白,直愣愣的瞧着墨风。

按照人躯体分布,墨风重新调整了尸骨,骨架完整,而且是女性,那人应该是没有欺骗她。墨风抬头看向柳娇,“你娘身体有什么特别的?”

柳娇愣了好一会儿,听到墨风的话,茫然眨了眨眼睛,稳了稳心神,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娘,曾经摔倒,医者确诊摔断了三根肋骨,养了很长时间。”柳娇抿着唇。

墨风戴了一副手套,小心察看了一下,尸骨胸下有三根肋骨明显断裂的痕迹,点了点头。

“还有吗?”墨风知道柳娇的难受,可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就只这一点,根本就不能断定尸骨的身份,平阳侯很容易反口。

柳娇拧着眉头,思索好半晌,然后看向墨风,“娘虽然是孤女,但是,母家有遗传,右脚,最后两个脚趾是黏在一起的,我也有!”

墨风察看脚趾,那两根骨头确实靠在一起,不是粘而是长在一起,根本分不开,墨风点点头,“确认了!”墨风察看尸骨,只是偶尔动一动,并没有处理,“以防夜长梦多,明天就就去面见王上!”

荣云从门外走了进来,表情不怎么好看,“跟丢了!”荣云低声说道。

墨风点点头,“猜到了!”墨风冷笑了一声,直接捏断了手头上一根木棍,“荣云,你明天一早和柳娇一起,悄悄的把那证人带来。”

平阳侯府一夜灯火通明,他们去找尸骨扑了空,知道消息的平阳侯又是一阵发怒。他派去探查宁王府的探子,都是有去无回,不用想也知道凶多吉少。

平阳侯此刻憋屈的要命,他想咬死柳娇的心都有了,一旁的平阳侯继夫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这已经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能够插手干预的。

就这么熬到了早晨,平阳侯正打算进宫,外面已经有宫人前来请他了!可惜不是去皇宫,而是请他去宁王府。

平阳侯脸色不好看,他旁敲侧击的几次,这位宫人竟然一问三不知,只说奉王命来请,不得耽搁。

平阳侯带着他的继夫人跟着宫人去了宁王府,当他踏入大厅,看到大厅里齐聚的人,心莫名的漏跳了几下,不安的给上位坐着的秦王行了礼,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淑妃,淑妃脸色阴沉沉,很不好看。

宁王谷峰哈哈一笑,扭头看着秦王冥无极,“王上,臣这个女儿虽然胆大妄为了些,但是却也不是个胡闹的,您可别看臣的丫头岁数小,就欺负人!”

秦王冥无极狠狠的剜了一眼谷峰,呵呵一笑,看着墨风,“墨风,你要找的人,朕都让人找来了,三天的时间才过去一天,你速度不慢啊!”

墨风勾了勾唇角,无声的笑了,“禀王,民女本来也不想这么着急的,就是怕有些人狗急跳墙。”墨风顿了下,“昨天夜里,民女派人去起平阳侯夫人的骸骨,不曾想竟然和平阳侯的心腹撞在了一起…”

“你胡说!”平阳侯眼睛一瞪,熊猫眼怒冲冲的看着墨风这个丫头子,“本侯的人没找到!”话音刚落,平阳侯嗓子好像被掐住似的,当即变了音色。

墨风笑的更灿烂了,点点头,“平阳侯不打自招,不用民女多说了。”墨风耸耸肩,“夜长梦多,既然有了线索,还是早早告知王上的好。”

淑妃柳氏蹙着眉头,思绪却在快速旋转着,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局面。

墨风倒是不客气,命人将尸骨抬了进来,放在了屋子中央。

“哼,你随便弄一具尸骨来,就说是亡妻的,谁信?”平阳侯冷哼一声。

墨风不搭理平阳侯,只是抬头看秦王,“王上有所不知,平阳侯夫人虽然是孤女,右脚后两脚趾是粘在一起的,这件事情,身为丈夫的平阳侯,你应该不反对吧?”

墨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平阳侯,见到平阳侯张嘴就要狡辩的意思,继续打断说道,“若是大家不信,这个也好说,白虎城的绣娘不算少,但是为平阳侯做事的就那么几个,派人找来问一问就知道,这并不算是什么秘事。”

淑妃柳氏瞪了平阳侯一眼,“这个臣妾可以作证。”淑妃柳氏起身对着秦王俯了俯身子,“嫂子确实有。”

有人承认就好办了,墨风让人看尸骨,“命仵作来,也可以证明,而且,柳娇也继承了她母亲的特点,可以随时对症。”

“虽然说特点,但我秦国人这么多,也不能说只有嫂子一人,万一你特意寻了这么一具尸骨来,那又如何?”淑妃柳娇质问墨风,又别有所指,“况且,这对宁王爷战部来说,不算难事吧?”

“平阳侯夫人曾经摔倒过,给她诊治的医者是太医院的人,伤三根肋骨,方位,伤的程度,应该都有记录,把人寻来,对比,自然就能证明。”墨风抬头看着秦王,“避免有些人反口不认,请王把人带来认认即可。”

秦王冥无极饶有兴致的听着墨风的说辞,视线却在尸骨上看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看向墨风的目光有些别有深意。

秦王准了墨风的要求,立即命人去找那位医者,人动作很快,那位医者同时也带来了记录,上面清楚,对比清晰,这也就坐实了尸骨的身份,再没有推翻的机会。

等那医者离去,淑妃和平阳侯的脸色当即就青了下来。

“府衙有仵作,人死前中剧毒,尸骨上会残留毒素…”墨风戴上手套,将黑黑的尸骨展示给大家看,“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这个丫头一一解释了吧?”墨风嘲讽着开口,“毒素是什么,找人鉴别一下就能知道答案。”

“所谓急症,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墨风用刀子刮了一些粉末送入茶盏中,然后倒了一杯清水,用银质的勺子晃了晃,碰触液体的勺子立即变的乌黑,“可别说是我将尸骨处理过的,尸骨是不是经过处理,怎么处理都有痕迹,找仵作来看看自然清楚。”墨风将茶杯拿起来,细细闻着,像是在闻着什么名贵的茶,看的人心惊肉跳。

“平阳侯,尝一尝么?”墨风将茶杯递到了平阳侯的跟前。

看着这黑乎乎的液体,平阳侯脑子发昏,呼吸有些急促,额头甚至都冒出冷汗来,原本脑袋里想的一些说辞,全部消失,此刻脑袋瓜里空白一片。

淑妃柳氏暗自攥了攥拳头,墨风把一切他们能够反口的条件都给堵死了,她找不到借口,而且偷偷看着秦王的神情,淑妃更是不敢插口,因为她怕自己会引火烧身,淑妃看着平阳侯,余光却瞥见角落的平阳侯继夫人,心里盘算着什么。

“什么毒,小丫头,你知道?”秦王冥无极看着墨风的样子,笑着开口,虽然这笑容并没有抵达眼底。

“比较有意思的东西。”墨风玩味一笑,“砒霜,不过,砒霜里面有微量的明卓子,这是怕人一口气死不了,要让对方死绝才放心。”墨风抬头看向秦王冥无极,“明卓子虽然微量,辨别也不算太难。”墨风看到冥无极的笑脸立马黑了,像调色盘似的,变的非常快。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墨风心里窃喜偷笑,明卓子哎,之前的暗亏,秋枫渡试炼战部损失的精锐,都是拜这个东西所赐。

“去让老医者来一趟!”秦王冥无极吩咐身旁的郑铎。

一直在秦王冥无极身旁当透明人的老太监郑铎这才站了出来,出去安排人手。

突然注意这个太监,墨风心里暗惊,默默记下这个人。

不明内里的淑妃和平阳侯一头雾水,感觉秦王态度变的有些快,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柳娇却毒蛇一般盯着平阳侯继夫人,这样子恨不得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似的。

秦王冥无极虽然下这样的命令,但他已经相信墨风的说辞,“虽然如此,只能证明是中毒而亡,依旧不能证明死因和平阳侯府的人有关。”

“民女这里有个人,兴许可以说些有趣的事情!”墨风转头看向柳娇。

过了会儿,柳娇和荣云带着一位胆怯的婢女走了进来。只当看到这婢女的容貌,平阳侯继夫人失声尖叫起来。虽然她及时捂住了嘴,但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哦,看来不用介绍了,继夫人认得?”墨风让到一旁,给柳娇让位置。

“奴——奴婢桂花,见——见过各位贵人。”女子哆哆嗦嗦,惊恐万分,缩着身子想要远离平阳侯,好像对方是洪水猛兽似的。

柳娇对秦王冥无极磕了头,“平阳侯兴许不认得这个人。”柳娇嘲讽的笑了笑,“她却认识你的,桂花,你自己说吧,告诉大家,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担心,王上在此,容不得其他人无礼。”

桂花缩着脖子,声音哆嗦,身子发抖,眼里恐惧是抿不掉的,试了好几次,桂花才鼓足勇气说出话来,“奴婢是平阳侯夫人屋里伺候茶水的,夫人出事那天,奴婢生病不当值,躲过了一劫…”

“既然是嫂子屋子里伺候的,本妃怎么不认得?”淑妃柳氏突然开口,凌厉的盯着眼前这个婢女,很想出手弄死她。

“淑妃娘娘,侯夫人屋子里侍奉茶水的人,如果你都知道,那可才是天下奇闻。”柳娇冷笑着开口。

“继续说!”秦王警告的瞪了一眼淑妃,然后示意婢女。

有了秦王的话,婢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夫人看着身子骨弱,但其实很健康的,平日里都不见得生病吃药。那天,奴婢还记得,夫人还叮嘱着伺候的婢女们,要大家准备些侯爷喜欢的饭菜,她要亲自下厨…”

柳娇恶鬼一般盯着平阳侯,眼里满是哀伤。

“夫人的茶叶,奴婢收着,只有一味茶叶,奴婢忘了交给替班的姐姐,就擅自去了夫人院子——只是当时人太忙活,奴婢没有找到人,本想将茶叶放到夫人屋子里,但是刚要离开,就听到外面吵闹的厉害,奴婢胆小害怕,就躲到夫人的床后面的暗道里。”

“侯爷没有来,当时还是妾室的姨娘带着人冲进了院子,把服侍夫人的人都给抓了起来,将夫人自己逼进了屋子里。”桂花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姨娘逼着夫人喝了一碗药…夫人喝了药就吐了血!”

“胡说!”淑妃柳氏忍不住,“那么多人伺候,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进入主母的院子?”

“奴婢没有撒谎,姨娘当时还说,要夫人退位让贤,宫里的娘娘都不支持她…”

“胡说!”平阳侯继夫人开口吼叫,“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婢子,竟然敢污蔑本夫人,污蔑,这是污蔑!”

“事情没说完,大家都激动什么?”墨风淡然开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人走了,只留下夫人一人,奴婢害怕,可看到夫人手里抓了一个东西…”桂花哭的惨了,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当年出事,院子里的人,一夜之间都没了,奴婢不想死,夫人不是急症…”

柳娇从桂花手里将东西拿过来,是一块玉佩,很有意思,“旁人不知道,淑妃娘娘该记得,这玉佩是您入宫时候王上御赐,宫里必定有记载…”

柳娇冷着说,“这东西,你赏给了当时的姨娘,现任的继夫人,很多人都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