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悠的一声响,而后见到一肉球从天而降。

眼看着流水要摔成肉饼,就在这时候,一道红色影子突然飞出,眨眼之间就将流水抱在了怀中,而后落叶般飘下,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

赤炎灵儿定睛一瞧,脸色顿时铁黑了下来,站起身来,顿时寒气缠身。

白九儿双手环胸,就算不知道眼前出现的这个那人是谁,可是那一张放大版的流风脸,也猜个正着。

一安全着陆,流风哭声顿时消失,再去看时,眼里哪里还有泪水?流水好奇的打量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眼里的吃惊越来越大。

这时候,白牙和灰毛一前一后夹击着红袍男子,作势要攻击。

“回来!”白九儿对着白牙和灰毛命令道,白牙和灰毛都看向白九儿,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白九儿招了招手,白牙和灰毛不情愿的回到了白九儿身旁。

“哇,你好漂亮!”流风突然打破了寂静,小手啪啪的不客气的拍向男子的脸。

竹雨朝着白九儿撇嘴一笑,安静的站到白九儿身后,沉默的看着。

男子拿过流风的小手,仔细的查看了流风的身子,发现没有受伤,这才放心,抬头看向赤炎灵儿,凤眸中满是痴狂,脸上满含风霜,脸色也疲惫很多,可是依旧抵挡不住那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霸气和深情。

“灵儿!”

“闭嘴!”赤炎灵儿冷冷的盯着眼前的男子,“流风澈,我说过,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流风澈?

白九儿挑眉,流风澈,流风,有意思的名字。

“流风,下来!”赤炎灵儿冷声对着流风说道,“我之前怎么对你说的?”赤炎灵儿口气格外凌厉,这哪里还有一点儿慈母的模样?

流风身子一颤,勾着流风澈脖子的小手软软的松了下来,抿着唇,糯糯的说道,“漂亮叔叔,放流风下来!”

流风澈听到流风的话,身子一抖,一脸的不敢置信,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竟一个字也说不出,胳膊慢慢的松软下来。

流风顺着流风澈溜了下来,迈着小腿朝着赤炎灵儿走来,“娘!”流风很乖巧的张开双臂,望着赤炎灵儿。

赤炎灵儿并没有如愿的抱流风,只是伸手握住流风的小手,“以后不能和陌生人讲话,知不知道?”赤炎灵儿沉声说道。

流风点点头,“流风知道,娘说过,不能喝陌生人讲话!”流风重复着。

“灵儿!”流风澈死死的盯着赤炎灵儿,“你到底再恨什么,你还恨什么?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流风澈双手攥拳,红着双眼如困兽一般怒吼着。

赤炎灵儿讥讽冷笑,“我敢吗?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一个小小女子,敢和你这个帝王闹吗?”

流风澈深吸一口气,竭力的平静着自己的情绪,“灵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解释很多遍,我确实是失手,我不该错手伤你,我已经付出了代价,你还要怎么样?”流风澈盯着赤炎灵儿。

“你怎么折磨我,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何苦!”流风澈心疼的看着赤炎灵儿。

“折磨你?”赤炎灵儿嘲讽的笑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我怎么折磨你了?我敢折磨你吗?”

白九儿俯身揉着白牙的毛发,淡笑着,虽然不晓得赤炎灵儿和流风澈之间到底为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或许这个世间万物都伤不到他们这些上天的宠儿,唯独彼此的唯一,可以重伤对方。

比如,流风澈和赤炎灵儿。

比如,赤炎殇和慕容墨。

比如,秋叶凌冰和白九儿。

“干娘!”突然,流风朝着白九儿大叫起来。而流风的话音刚刚落下,原本还火气旺盛的赤炎灵儿身子一颤,张嘴吐出一口蓝色的血液,而人则瞬间瘫软下去。

“灵儿!”流风澈风一般飞来,接住下坠的赤炎灵儿。

“哇,娘!”流风紧紧的抓住赤炎灵儿的手,摇晃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抱进屋里吧。”白九儿开口,“白牙,灰毛,乖乖进屋待着!”

“她只是累了。”白九儿坐在椅子上,瞧着眼前的两人。

“干娘,娘困了吗?”流风抽噎着问道。

白九儿点点头。

流风澈慢慢的摸着赤炎灵儿的脸颊,碰触着她的肌肤,没有想到,这六年来第一次碰触竟是这种情景。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层层乌云翻滚而来,紧接着,所在屋子地面开始被黑气笼罩,随后就见到一朵鸢尾花从赤炎灵儿的身体中飞出来,鸢尾花泛着一股红光。

白九儿坐在一旁,周围的黑气绕过白九儿,竟是未曾靠近一分,白九儿耐心的看着。

红光突然直射而出,照向天空,雷声滚滚继续。

流风澈抱住赤炎灵儿,虽然力量不能对他如何,但是他也不能控制他们,他们互不相干。

“灵儿!”流风澈一遍一遍的叫着。

第四章

片刻之后,红光周围,在赤炎灵儿的身体中,一股一股细长的蓝色透明光束盘绕着红光延伸出来。无数的小手挣扎着,似乎很不舍离开赤炎灵儿。

赤炎灵儿紧闭着双眸,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可是那脸色却苍白的不成样子。

随着最后一股蓝色幽光抽离身体,赤炎灵儿猛然睁开眼睛,重重呼吸着空气。

乌云散去,天空再次晴朗,一切恢复平静。

白九儿抬头看向天空,刚刚那一股力量,和她的是那么的相似却又那么的不同,但她可以肯定的却是这股力量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或许是在大海的另一边。

“灵儿!”流风澈紧紧抱住赤炎灵儿。

赤炎灵儿疲惫的闭上眼睛,很快的熟睡过去,这是她这六年第一次睡的这么熟,这么的香甜。

“干娘!”流风知道自己娘亲没事,走到白九儿身旁,靠在白九儿的身上,堵着嘴唇,“刚刚流风见到外婆了哦。”流风很高兴的说道,“外婆夸奖流风聪明,孝顺。”

白九儿捏了捏流风的鼻子。

这时候,流风却偷偷的扭过头去望着流风澈。白九儿看着流风的小动作,唇角微微扬起父子天性,纵使第一次见面,牵绊早已经铸成。

流风呆呆的望着,没有察觉身旁的异样,当他赶到有软软湿湿的东西碰触自己的时候,流风僵硬的低下头,呼吸一窒,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哇!”突然一蹦三尺高,飞到桌子上面。

白牙抬头瞪着流风,流风盯住白牙的狼烟,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对视着。

流风澈回头,视线在白九儿身上划过,而后转过头去,唇角不自觉勾起来,手却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赤炎灵儿的肌肤。

望着眼前的赤炎灵儿和流风澈,白九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在哪里呢?凌。

白九儿摸着自己的肚子,懒懒的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了出去。

“小姐。”竹雨追出来。

“这才几天的时间,为何我感觉好像过去了好几年一般?”白九儿哀伤的说着,视线看到了树枝上,枝条已经可以看到了牙了,而原本干枯的地上,也钻出了小草,冬天已经瞧瞧的在离开了。

“明天就启程吧。”白九儿淡淡的命令道。

早早备好马车,白牙和灰毛安分的在马车里趴着,白九儿看向另一侧华丽的马车,流风澈正抱着依旧昏睡中的赤炎灵儿,一旁站着小流风。

“你们要回流风国?”白九儿看着流风澈,“灵儿没事,就是身子虚,需要睡眠修补。”

流风澈点头,“谢谢你对流风和灵儿的照顾。”

流风在一旁撅着嘴,“干娘,等你找到干爹,一定要替流风问好,等到流风见到漂亮叔叔把娘送回去,流风就来找干娘!”流风一本正经的说道。

漂亮叔叔?

流风澈低头瞪了一眼流风,自己的儿子竟然叫自己叔叔,什么逻辑!

“瞪什么瞪!瞪你眼大啊,再大也就这么一条缝,哼!”流风甩开流风澈,自己闷闷的爬上了马车,也不搭理一旁服侍的人。

“他不舍。”流风澈宠溺的笑了笑,流风澈上了马车,一排场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

白九儿落下窗帘,“走吧。”

马车也朝着另一方向慢慢进发,可是,当马车离开之际,竟有一人从客栈里走出来,那一双眼睛,痴痴的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原本半个月的路程,白九儿愣是走了一个月,马车终于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白九儿被竹雨搀扶着下了马车,此刻的肚子已经明显的隆起,白九儿脸色有些发黄,比之前更瘦了。

白九儿一进门,早就等候的流水赶紧上前,和竹雨一起帮着白九儿扶上楼。

“小姐,刚让人煮的粥,吃一些。”竹雨从流水手里接过粥,但是,碗还没有尽到跟前,一声干呕就立马跟来。

竹雨赶紧将备好的痰盂端了上来,脸色凝重的对着流水说道,“半个月了,小姐根本就吃不下东西!”

流水脸色严肃的看着,“这孕吐反应也太激烈了!”流水看了一眼白九儿的肚子,“属下请了一些名医,可是”

白九儿懒得抬眼皮,摆手摇头,“这些人,我信不过,况且孕吐,他们也不会有办法的,大哥都没有法子的事情,他们?”白九儿显然是信不过这些人。

流水和竹雨两人对视一眼,看着白九儿睡下,瞧瞧退出去。

“找到了吗?”竹雨急忙问着流水。

流水小心掩上门,转过身来,对着竹雨摇摇头,“什么消息都没有,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王爷没有信儿,就连楚轩也没。”

“你就没有找爷的人?”竹雨不满的看向流水,“你这能力也太差了!”。

流水瞪了一眼竹雨,“你当我没有找?”流水深吸一口气,“他的人都蛰伏起来了,活凌霄都没有一个邪王的人,压根就没有,我怎么找?”

“那么大个的人,会凭空消失?笑话!”

“你小声点儿!”流水伸手捂住竹雨的嘴,警告的瞥了一眼屋门。

竹雨抿着嘴,“再这么下去,小姐要倒了!”竹雨看着竹雨,“你倒是想想办法,小姐现在就是内力顶着,哪天不顶用了,那还了得?”

“你当我不着急?”

每天,流水和竹雨两人变着花样子的给白九儿做吃的,现代的,古代的,但凡他们想到的,都用上了,可是,白九儿就好像和五谷杂粮反冲似的,只碰触饭菜味儿,一准吐!即便是硬逼着吃上一两口,可是反应也是让人受不住的。

眼看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人却是一天天的瘦了下去。

“你们着急也没有用。”白九儿虚弱的看着急的团团转的两人,白九儿将手放在肚子上,“你什么时候出来?”白九儿无奈的说道。

呜呜呜

突然,灰毛从外面窜了回来,嘴上却掉了一个包袱,灰毛走来,将包袱扔给了白九儿,而后用爪子碰着包袱。

“哪里来的?”白九儿抓着包袱,示意竹雨打开,而后询问着灰毛。

白狼从一旁走来,也好奇的看着灰毛。

灰毛呜咽一声,却没有给白九儿一个准确的答案。

竹雨刚一把包袱打开,一股清幽的莲花香味扑鼻而来,白九儿顿时感觉自己通体顺畅,而且气色霎时好了不少。

“小姐,竟然是莲花!”竹雨激动的看着白九儿,包袱里一朵一朵正盛开着的莲花正对白九儿,而包袱里还有一个小兜兜,兜兜里盛了满满的一兜子莲子。

竹雨笑了,“小姐没有反应!”高兴的看向流水,流水也激动的点头。

“我这就去给小姐做莲子羹,还有莲子糕、莲子粥!”竹雨一把夺过白九儿还没有欣赏够的莲花,屁颠屁颠的飞奔而去。

白九儿深吸一口气,枕在被褥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手里则握着一个荷包,荷包里透着一股股荷花清香。

流水见到白九儿难得的舒服,高兴的派人去搜寻莲花。

被折磨了这么久,白九儿终于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两碗莲子粥,一盘莲子糕都被白九儿一扫而光。

“好饱!”白九儿摸摸自己的肚子,“吃饱的感觉真好啊。”白九儿感慨着。

竹雨喜极而泣,“小姐,您气色好了不少,精神不少!”

“小姐对其他的花都不感冒,对五谷杂粮也不感兴趣,唯独对这莲花,真是稀奇。”流水感慨着,“怕是小姐肚子里的小主子对莲花情有独钟。”

“对了,你不是让人寻来莲花了吗,快让小姐瞧瞧!”竹雨催促着流水。

流水呵呵一笑,从背后拿出一支荷花,开的虽然娇艳,却没有之前的荷花那么光鲜。

白九儿刚伸手要接过来,清幽香味飘来,而胃里立刻翻涌起来,白九儿赶紧推开流水,捂着嘴干呕起来。

竹雨和流水都吓了一跳。

“这怎么了,这是!”竹雨赶紧上前,瞪了一眼流水。

流水一脸茫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二天,灰毛继续叼来一包袱荷花,白九儿依然对荷花情有独钟,没有异常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流水和竹雨走出门来,流水拿出两朵莲花来,同样是莲花,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你亲自跟着灰毛,看看它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莲花。”竹雨对着流水说道,“还是万无一失的好。”

“我知道了。”流水点头,看着手中的两指莲花,一朵妖艳娇滴,充满生命力,而令一朵却暗淡无光。

白九儿怔怔的看着手里的荷包,她身旁有好多个荷包,一天一个,已经这么多天了,有了这些来历不明的荷花、莲子,她已经精神了不少,脸上也开始胖了起来。

到底是谁?白九儿喃喃自语着,可是即便如此疑问着,白九儿的眼里依旧透着一股柔和的光,似乎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个人。

白九儿将荷包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五章

不管白九儿走到哪里,莲花就会跟到哪里,灰毛总会第一时间叼回盛放着莲花的包袱,带来及时的荷包。流水和竹雨跟在白九儿身旁侍奉着,很悠闲的在凌霄国各地游走着。不知不觉中,身上的棉衣已经脱下,换上了春衣,而冬眠的鸟兽虫鱼也都渐渐苏醒,大地也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绿装。

春去冬来,大地复苏,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白九儿走在草地上,虽然还有些凉意,可是已经掩盖不住暖春的气息。白九儿一手捧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另一只手扶在竹雨的胳膊上。

“小姐,这么快就三月了,感觉冬天这么快就过去了。”竹雨看着天空中飞舞着的鸟虫,笑呵呵的说道,目光见到白九儿那圆鼓鼓的肚子,眉开眼笑,“不知道小主子是不是已经等不及要出来了。”

白九儿瞥了一眼竹雨,脸上露出温柔的目光,“你和流水这几天在嘀咕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嘿嘿。”走在后面的流水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姐,咱们哪敢在您面前耍小心思?”流水正说着,见到竹雨暗中对自己使眼色,暗自吸了一口气,“小姐,咱们在凌霄国快转了大半年,几乎走遍了所有地方,就差,咳咳咳”

流水暗自咳嗽一声,小心的瞥了一眼白九儿的脸色,继续说道,“小姐,咱们可是回洛都瞧瞧去?”流水正说着,无意识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疼的呲牙咧嘴一番,而后继续说道,“总归开春儿了,走完才算完整的不是?”流水说完,闭嘴闪到了一旁。

白九儿抬头看着天空中柔和的阳光,突然感觉到这光很刺眼,微微虚起来,“完整?你当你家小姐我是纸糊的?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才走了不到四分之二的板块吧?”白九儿斜了一眼流水,“有什么话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白九儿扭过头去,又开始朝前走去。

白牙和灰毛从远处本来,两狼嘴里都叼着一支抽芽的枝条,来到白九儿面前,摆了几下,又围着白九儿跑了几圈,而后用脑袋蹭了蹭白九儿的腿,撒娇似的呜咽几声。

“你们自己玩!别跑的太远。”白九儿揉揉灰毛和白牙的毛,低声说道,而后扫过竹雨和流水。

竹雨和流水两人呼吸一窒,彼此尴尬的对视一眼,而后小心翼翼的瞧着白九儿,流水暗中戳着竹雨,自己则乖乖的低头安静下来。

竹雨瞪了一眼流水,对流水这个队友的不仗义而感到气愤,“小姐。”竹雨望着白九儿,“咱们走了几个月了,该停下来歇歇脚了,您不能总是飘忽不定的,您也知道,这胎教有多么的重要吧?”竹雨见到流水给自己竖起拇指,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这么多地方,小主子也一定了解了,可是适当的一些熏陶也是必不可少的啊,要说这文化氛围最浓厚的,无非就是政权集中的地方。”

忽而,一阵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裙摆被风徐徐吹着,白九儿紧了紧拳头,淡淡的点头,“是应该回去看看了。”白九儿终于开口了,而听到这句话,竹雨和流水都松了一口气。

白九儿回到客栈,人刚打算上楼梯,就听到人们津津有味的议论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听说,下个月就是邪王大婚的日子。”有人饶有兴致的说道。

“邪王?”有人不敢置信,“邪王对邪王妃不是宠爱万分的吗,这才一年的功夫,怎的就又大婚?”

“帝王无情,帝王之家哪有长情的人?听说这次也是娶正妃,人也是貌美如花的。”

“正妃?”有人不信,“绝对不可能,这消息绝对不准确。”说完,有小部分符合着点头,也感觉太不靠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