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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年叹了一声,“只是宵夜,别夸大。”

“这规格的宵夜不多。”沈三月吃着蟹黄烧卖,满足的笑。

“你这比学生会都腐败,不干活还白吃饭!”林小年揶揄她,沈三月才不说话,只顾着吃她喜欢的小吃了。

学生会的人是最能折腾的,吃了宵夜还不肯乖乖回去,二十几个人在川乐园的大厅里玩儿起了游戏。男生要了两箱啤酒,边喝边划拳。

林小年叫苦,她本不应该来这里吃什么宵夜的,因为乔怀宁说晚上要给她打电话,现在,她应该在宿舍里等他电话,而不是在这里跟他们瞎闹。

沈三月拍着她的手说:“今天过节,开心点!”沈三月的手软软的,有些凉,林小年不觉翻过来仔细看,她跟藏族的祖母学过些看相的知识,于是随口说:“奇怪,三月,看你手相,爱情线不太明朗啊!”

“爱情线?”沈三月有了兴致,“怎么呢?”

在她追问下,林小年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没什么,我瞎说的!好好霸住你家苏北海吧,别让他跑了!”

“他敢甩了我,我就死给他看!”沈三月拉住苏北海的手,递给林小年,“替他看看,是不是命泛桃花?会不会移情别恋?”

林小年摇头,“不会!”

苏北海抬头盯着林小年,认真的问了句:“真的不会吗?”

一群人听说林小年会看手相,都拥过来,纷纷伸出手,“给我看,给我看!”

沈三月则当起了代理人,“大家排队,看一个收费10元!”

林小年已经记不清到底给几个人看过了,她权当这是一种消遣。坐下来,慢慢面对一个人聊,总能觉得不是太孤独。在这样的热闹的场合,她害怕自己会孤单。

于有余本来和学生会的男生划拳,可是,玩儿着玩儿着,突然把酒杯一扔,凑到林小年这里,他伸出一双白皙的大手,在她手上握了握,“也给我看看。”

林小年觉得被他握得太紧,手心泌出了汗,于是赶紧抽出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我这些都是小玩闹,算不得数。”

“我知道!”于有余在她旁边坐下来,大有你不给我看我就不走的势头,“我就想听听算不得数的话。”

林小年为难了,“你真要听?”

“嗯!”他肯定的点点头。

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触摸,沿着一条条清晰的掌纹滑过去,然后停在生命线上:“一切都好!”

“怎么好法?”

“丰衣足食,如花美眷,寿终正寝,算不得好吗?”

他知道她在敷衍,于是,轻轻笑了,“但愿如你所说。”他慢慢将掌心合拢,将她的指尖包住,“林小年,我可记着你说的话了!”

那晚,大家几乎在川乐园闹了通宵,乔怀宁打过来的电话都是关澜和葛言接的,他一遍又一遍的问:“年年跟谁出去的?什么时候回来?”

第 9 节

过完元旦没几天,学校就要放寒假。

这是林小年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她打电话问乔怀宁:“回家定几号的车票?”

乔怀宁在电话里有些为难,声音含混的说:“春节我得去小菲家,你自己走吧!”

“可是……”林小年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MP3里还在唱着那首熟悉的歌——《我的眼里只有你》,乔怀宁早放进去的,她是懒人,从来没换过,可是今天听来格外刺耳,“看来哪天需要把MP3清理清理了。”她自言自语的说。

学校的订票处挤满了人,大家边看车次,边讨论回家坐车的辛苦,有人说:“我家新疆的,上学期坐车坐了四天三夜,弄的全身都浮肿了。”

“我们广州慢车还三天三夜呢,可是走京广线,不绕路的那条……”

“在学校定票总是慢车,受老罪了……”

“火车上最不方便的就是上厕所,哪儿哪儿都挤满了人,根本动不了,长途的忍着那叫一个辛苦!”

林小年没有定票的经验,不过,听大家这么一说,真有点胆怯,所以暂时没定。

等过了几天再去,订票处的老师告诉她过了集体定票时间,让她自己去车站买。她本以为去车站买票就是到了那里,给人家钱,然后就能拿到票。可是,到车站一看,吓了一跳,人山人海的长队排出去一公里开外。她看着人流缓缓移动的速度,大致估算着轮到自己的时候会是凌晨几点,算了半天,她突然放弃了,转身又回去。

就算她意志坚定,毅力顽强,排队排到了,可是难保还能有票。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教室里上自习的人寥寥无几,林小年找了个最开阔的位置坐下来,筹划着寒假回不了家能干点什么。

“上新东方学口语?去某某公司打工?做家教?……”她一项一项设想,又一项一项否定,看来做什么都不如窝在自己家的小卧室里看电视舒服,还有老妈的爱心营养餐喂着,应该是天下第一美事儿,可是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乔怀宁。

想到乔怀宁不能回家,林小年心里是失望到极点了。

她本想着回家得时候能和他同路,他背着她的书包,她拉着他的行李箱,两个人亲密合作。然后,一路上听他哼歌儿,她能在火车上安心的熟睡,做一些期待已久的美梦。

可是,他却不回去!

林小年幽幽的叹了一声,“一切都不一样了!”

同宿舍的其他人都回家了,只剩下林小年自己,坐在床头,她又开始想念宿舍里有沈三月、葛言、关澜的日子,她们在的时候,多热闹啊,有人说笑,有人侃山,有人打闹……可现在却那么冷清。林小年发现,心中强压下去的孤单和寂寞又开始蠢蠢欲动。

中午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老妈一听她说不能回家,差点急晕了,“年年,宝贝,定不到火车票就飞机票啊,回头让老林同志给你报销不得了?你一定要回家过年。”

“能不能不回去?”她磨磨蹭蹭的跟老妈讨价还价,“我在学校有好多事儿做!”

“想都别想,你要不回来,我跟老林这就去北京把你抓回来。”

“真的买不到票,机票都没有!”林小年也去问过机票的,但因为过节特紧张,也没票了。

“怎么可能?要不要我这边买好了给你快递过去?”老妈太急于让女儿回去,根本不辨别是非。

林小年嘟起小嘴,呐呐的说:“不用,我再试试吧!”她不想爹妈都跟着着急。

下午去图书馆的时候碰到于有余和苏北海,林小年本想绕开,可是没来得及,苏北海抱着一摞专业书散落了一地,还不忘跟她打招呼,林小年觉得如果不帮他拣起来,有点不够意思。

她伸手去拣那本厚厚的《知识产权法》,可能有人跟她想到一起去了,也伸出手,于是,两只手一瞬间触到一起,她赶紧缩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对不起。”

于有余有些回味林小年手上那仿若无骨的柔软,他攥了攥拳头,有种被人扰了兴致的不悦,“你就不能慢点儿?”他的意思是她就不能慢点把手缩回去。

林小年心情不是太好,“你为什么不能慢点儿?”她的意思是他为什么不能慢点去拣。

看到于有余和林小年两个人头上布满的黑线,苏北海赶紧打岔:“唉,林小年,你怎么还没回家?”

“没定到票。”林小年闷闷的说了句。

“要不要我帮忙?”苏北海一向热心。

林小年却不愿欠人情,摇摇头:“不用,实在买不到就不回家了。”

“那怎么行?”苏北海不赞同。

于有余额上的黑线少了些,却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林小年,多给我一百块钱,我帮你买回家的车票。”

“行啊,买到了我多给你二百五!”林小年只当于有余开玩笑,所以没当真。

“靠,老子只要一百!”于有余听出林小年口气里的揶揄和嘲讽,有些气急。

“林小年,你赚了!”苏北海怕两个人在图书馆里吵起来,一个劲儿打圆场。

“是吗?”林小年礼貌的跟苏北海告别,然后去借书,末了,还不忘对于有余撇撇嘴。

林小年从来没把于有余的话当真,她知道火车票不好买,所以已经做好不回家的打算。

可是,那天早上,于有余一大早就来宿舍楼下喊她:“林小年,你快点下楼。”她宿舍在二层,大家有事儿都习惯喊话,从来不打学校内线。

林小年刚洗完头发,头上裹了整条浴巾,从窗户里探出头往外望:“什么事?”

于有余扬着手里薄薄的纸片,“你的火车票!”

林小年有点吃惊,他果真买到了?于是,她飞快的旋下楼梯,看着于有余手里的粉色纸片,问:“真的,假的?”

于有余也看着她,强忍着笑:“你这个造型挺别致!”

她才想起来,刚才太急,忘了把浴巾摘下来。

林小年的承诺是多给他二百五,幸好于有余同学只收一百,所以,苏北海说她赚了。

还真赚了!林小年呵呵傻笑着,看来一票难求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你等着,我上楼给你拿钱!我答应的多给二百五,一分都不会少哦!”她说。

于有余沉下脸,“林小年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这是诚心诚意!”林小年在于有余微愠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知道票不好买。”

“知道就好,那就应该好好谢谢我!”

“嗯,要不,我除了多给钱,再请你吃顿大餐?”林小年试探的问。

于有余满意了,扬起眉毛:“这还差不多。不过钱免了,大餐提高点规格吧!”

林小年琢磨了半天,问“要什么规格呢?”

“厉家菜,我想吃厉家菜。”于有余想了想说。

单纯的林小年根本不知道吃一顿厉家菜要多少钱,所以爽快的答应:“没问题,就厉家菜吧!”

拿到车票的当天下午,林小年在南教学楼门口见到苏北海。

苏北海问:“车票拿到了?”

林小年松了口气,“拿到了,还是学生卧下铺!”没想到于有余真这么有路子。

“那就好!”苏北海看着林小年笑,“有余办事一向让人放心!”

林小年第一次觉得苏北海笑起来像乔怀宁,那种暖暖的气息和温度让人沉溺。她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与苏北海的距离那么进,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直至跑回宿舍,林小年还在想:“不可能啊,那明明是师兄苏北海!”

林小年回家的那天下午,北京的温度零下7°,风力4-5级,据说,到了晚上还要继续降,所以,她把能武装上的衣服全武装上了,也顾不得是否臃肿、拖沓。

林小年站在学校门口等出租车的时候,又碰到了于有余,他好像刚去体育馆打完球,身后还背着网球拍。大冷天,他只穿了一件运动单衣,却在不停的冒汗。于有余瞅着林小年笑:“怎么每次见到你都穿的像个水桶?”

“哪儿还有水?都成冰桶了。”林小年不停的在手上哈气。

看她拎着行李,于有余问:“去车站?”

“嗯,等着打车,因为天冷,连出租车都不愿意出门了。”她唠唠叨叨的说。

于有余陪她站了一会儿,也觉得冷,自顾回去了。

等他去停车场取了车子出来,发现她还在等,于是,他善心大发,说:“嘿,小黏糊,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林小年不喜欢欠人家人情。

“计较!”于有余还是停下车子,拎过她简单的行李,往车上一堆,“等你冻僵了赶不上火车,岂不浪费了我给你买的票?”他倒是振振有词。

林小年还是第一次坐如此豪华的跑车,她问于有余:“这车多少银子?”

“也就几百万吧!”于有余也说不清。

“几百万?”林小年惊叹,“你老爸贪污了多少,才能烧钱给你这么造啊?”

于有余差点被她的唾沫淹死,他绝对呼息不畅了,不停的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我老爸不贪污。这车是我五哥的,他现在用不到,就借给我开着玩儿。”

林小年听了,总算不再大惊小怪了,可说话仍不客气:“你们这些高干子弟玩儿的东西真让人咂舌!”

于有余却没说话,只专注的开着车。

高级跑车啊,速度的确一流。车站很快到了,林小年下了车很诚挚的跟于有余道谢,恭恭敬敬的说了句:“谢了,于师兄!”

于有余却簇起眉,拎着她的行李箱冷着脸说:“程序不对,重来!”

“原形毕露!”林小年白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时好时坏,喜怒无常?”

“这才像你说的话嘛!从来都这么没礼貌。”于有余抢白她。

林小年又瞪眼:“行了,就放我清净吧!那边都该剪票了。”

“得,走吧!记得春节回来,请我吃厉家菜,不许反悔!”于有余有种阴谋得逞后的奸佞,偷偷笑得像只狐狸。

第 10 节

林小年回了家,见到爸妈才知道这一个学期对他们多想念。

她搂着老林同志的脖子怎么也亲昵不够,还是老妈有办法:“你这死孩子,再这么抱着老林,老娘可要吃醋了。”

“还吃你女儿的醋?”老林同志抬起头笑她。

“屁话,我是吃你的醋行不行?凭什么我的宝贝女儿跟你这么亲?对她这个老妈子都不理不睬?”

“哪里啊?我还没顾上呢!”林小年转身又抱住老妈乱啃。

“这么多口水?”老妈幸福的抱怨。

腊月二十三那天,是林小年生日,老林同志亲自下厨,给宝贝女儿做面条吃。

林小年杵在厨房门口边吃零食边看着老爸忙碌,她突然问了一句:“爸,你们当初为什么那么凑合,给我弄个生日当名字?”

老林同志停下来,看着她问:“不好吗?”

“嗯?林小年,怎么听都像小黏糊。”她想起有人曾因为名字取笑过她。

老林同志谆谆善诱的解释:“要不是你妈坚持,我们当初就给你取名叫林三峡了,因为当初生你的时候,我正在三峡考察论证建设拦河大坝的可行性。”

“林三峡?”林小年打了个冷战,吐吐舌头说:“还好,老妈比较执著,林小年的确比林三峡好听点。”

晚上吃完饭,林小年在客厅陪老爸下棋,一听到家里电话响,扔下手里的棋子飞快的冲到茶几旁,那速度,让老林同志看得一愣一愣的,直恨当初怎么没把这孩子送去练短跑!

林小年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突然又蔫下去,向老爸努努嘴:“应该是你们研究所的。”

老林同志乐呵呵拿过听筒,简短的交代了几句,又回到棋盘上,招呼林小年:“年年,快点,该你了!”

林小年心不在焉的陪老林同志下完棋,便不肯再玩儿,寸步不离的守在茶几旁假装喝茶。

老林同志提醒她:“晚上少喝点水吧,省得夜里老上厕所。”

说得她差点被水噎住。

林小年终于知道什么叫功夫不负有心人了,看来苍天还是有眼的!她终于等来了来自北京的电话,看着话机上那一串010-********的号码,林小年激动不已,用最最甜蜜的嗓音接起来。

电话那头客客气气的声音,有点淡漠:“请问是林小年家吗?”

“于有余?……哦,于……于师兄,怎么是你?”林小年听出来是于有余的声音。

“林小年,”于有余笑起来,声音不免提高了两度,“你刚才嗓子里黏住鸡毛了?”

“没有,被鱼刺卡住了!”他不客气,她当然也不用客气。

“哦,喝点醋,容易下去。”他一本正经的建议。

林小年直翻眼皮,“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号码的?”

“学生会成员联系表啊,我打电话是想问你,寒假不回家同学联欢名单放哪里了?”于有余的声音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听起来竟有几分亲切。

“这个事儿是苏北海师兄负责的啊,怎么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