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最向往的事情,如今竟是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夜染忍不住心中的豪迈,大笑了两声,对着君墨皇肆意的一挑眉,足下一点,红衣飘飞,身形已经出现在了那一匹白马的背上!

白马的脾气很烈,在感觉到夜染在它背上时,登时就开始激烈的晃动了起来,前脚不停的抬起,企图将这个侵犯它权威的人类给甩下去。

夜染却是笑得更开怀了,伸手拉住白马的缰绳,脚下踩住马镫,“好一匹烈马!不过,和本姑娘倔强,你还差的远呢!”

在夜染的绝对实力之下,白马最终老老实实的暂时接受了这个人类。

夜染看着座下总算是温顺了些的白马,才抬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就瞪眼睛了,君墨皇座下的黑马,竟然在讨好的拱着他的手,而君墨皇则是带着几分戏谑和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是让夜染恨得有些牙痒痒。

一样的烈马,为毛那匹黑毛对君墨皇就温顺的就好像个猫咪,而这匹白马就倔的像头驴?

夜染一扬下巴,一拉缰绳,骑着白马朝君墨皇所在的位置而去。

到了那里,夜染有些不服输的看着那匹黑马,谁知道那大家伙竟是扫了一眼夜染,鼻孔呼出一口气,对夜染的表情可谓是直接无视了。

夜染看着那快要捂着肚子笑得君墨皇,扁了扁嘴,暗骂这黑马绝对是个母马,“比一比?”

君墨皇哈哈一笑,飞身跳上了黑马的背,和夜染并肩站着。

黑马和白马两只看着对方呼出一口不屑的气,在一声开始之后,夜染和君墨皇两人,和两匹烈马,在这草原上策马奔腾着。

一眼望去,是蓝天,是白云,是偶尔飞驰而过的展翅雄鹰,是天际与草原连成一线,草原之上,是奔腾的马群,是温顺的羊群,是偶然出现的几只小兔子怡然的啃食青草…

是,是夜染的向往。

这一天,他们在草原上疯狂的奔跑着,他们在彼此的视线中疯狂的大笑着,他们在与马群共舞,在与羊群散步,在与雄鹰比速度。

躺在无际的草原上,闻着青草的味道,夜染转过头,看着身边君墨皇的侧脸,笑了。

君墨皇转头看着她,感受着属于夜染的气息,他,也笑了。

一时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在那黑眸之中,只剩下了对方一个人,吝啬的连一个余光都不肯施舍给其他。

从那一个为她圆梦的地方离开,站立在冥域国的上空,夜染与君墨皇十指相扣,还有两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

“墨皇,随我去一个地方吧。”夜染看着墨皇,还有一个地方,她必须要去,她的婚礼,怎么能少了那几个老家伙呢?

君墨皇仿佛看的出来夜染在想什么,摇了摇头,拉着夜染来到了帝都里的夜府,君墨皇亲自为夜染督造的府邸。

夜染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君墨皇笑了笑,在夜染嘴角印上一吻,松开了搂着夜染腰间的手,挑眉道,“进去看看。”

夜染带着几分好奇,飞身进了房间,只是刚到,她就听到了里面阔别将近六年,却是没有丝毫改变的声音。

“你个老不休,竟然敢说我老了?我比你小两百一十岁,你好意思说我?!”

“切,难道你不知道男人越老越有味道?老夫可是公认的帅哥。”

“老不休,他们说你是衰哥!不是帅哥!”

“你就是嫉妒老夫是哥哥,你却是奶奶!”

夜染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神色中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夜染转头,看向空中那一抹挺立的身影,咬了咬唇,墨皇,谢谢,真的,谢谢。

君墨皇对着夜染微笑,那笑容中包容了太多,染儿,我们的大婚,怎么会忘记霸权之地的那些亲人。

夜染眼眶湿润,看着君墨皇对着眨了眨眼随后消失不见,转过头看着院子,耳边,那熟悉的争吵,还在继续。

“你这个老不休,老娘我要杀了你!”

“你这个老太婆,自己都承认自己是‘老’娘了吧!”

夜染听着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抬起脚步,伸出手,打开了房门,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飞奔而出的茶壶,侧身一躲,夜染靠在门框上,笑得慵懒,“哥哥,奶奶。”

夜染出口的话,可谓是让方才还吵闹的房间,此刻变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安静,只持续了一瞬,紧接着就是一道身影闪过来,愤愤的瞪着夜染,“你这个臭丫头,说了多少遍不准叫我奶奶,不准这样叫!”

夜染捂嘴哈哈一笑,“是是是,落月奶奶。”

“哈哈哈,小夜染真乖,来来,哥哥给你吃糖。”另外一道身影也是迅速的出现,然后给了夜染一个拥抱,笑眯眯的说道。

两个身影,又开始了一番争吵,而夜染,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咯咯笑个不停,笑到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滑落。

夜染擦掉泪水,看着这一对拿吵嘴当说话的老夫妻,笑了,落泪了。

她仔细的看着落月奶奶,五年不见,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而她的容貌,却是如同二十多岁的女人一样,白皙精致,只是那一双眼睛里的苍老却掩藏不住,也没有去刻意掩藏。

落月奶奶,一个美丽却火爆的女人,她记得曾经,这位女子将她抱在怀里,用愤愤的语气说着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个那个老不休的时候,神色却是满满的幸福。

而另外一个,总是让他们称他为哥哥的男子,同样一头白发,有着英俊的容颜和邪气的笑容,对于吵架,他可从来不会对他的女人认输。

夜染记得曾经一头黑发的他,因为妻子的头发开始变白,而利用内力将他的黑发变白,他却是对着落月奶奶,哧哧一笑,“老太婆,老子的头发可是比你先白了,怎么着,你又输了吧?哈哈哈…”

那个时候,落月奶奶是第一次没有和他吵架吧?夜染想,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忘记那时候,落月奶奶的眼神,落月奶奶那时候,只是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孤狼。”

是的,他的名字,叫做孤狼。

夜染还记得,孤狼哥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他看着天上的弯月。

他说,曾经有一匹草原上孤寂的狼,每天都在仰望着群星之中的月亮。

他说,你家落月奶奶,原名叫明月,就是因为他这一只夜夜仰望的孤狼,而改名为了落月。

落月奶奶那时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霸权之地夜空中的弯月。

夜染知道,当时在场的妖孽们都知道,落月奶奶在说,为了那一只孤狼,她宁愿做一轮落月,不是高高在上,而是相依相偎。

时隔将近六年,夜染看着孤狼和落月,他们的感情,一如既往的让人羡慕到嫉妒。

“孤狼爷爷,落月奶奶。”夜染飞奔上去,一手一个,将这两个人抱住,嘴角在上翘,眉宇在飞扬,她,好想他们。

“小夜染,看到哥哥我就这么开心?哈哈,老太婆,我的魅力果然还是比你强,哈哈。”孤狼如此戏谑的说着,只是那一双眼睛里却是带着湿意,这个小丫头,六年时间不见,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老不休,我才不和你计较!”落月白了一眼孤狼,愤愤的哼了一声,随后看着身边身高已经和她一样的少女,伸手捏了捏夜染的脸颊,“长大了啊,上一次见面,你才这么点点…”

落月伸手闭着她的肚脐处,一双美丽的眸子已经湿润了。

160 大婚(一)

“落月奶奶,股狼爷爷,落日爷爷他们…”夜染看着房间里,只有这两位,忍不住张望了一番,却仍旧是没有寻找到任何人的身影。

“那几个老家伙,着实有些走不开,最近外大陆的太嚣张了。”落月有些愤愤的咬了咬牙说道,忽而又蓦地睁大眼睛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副她不是故意说漏嘴的表情。

孤狼带着几分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老伴,“小夜染可是已经知道了,你还躲什么。”

落月瞪了一眼孤狼,一副你管不着的表情,继而才拉着夜染的手,将夜然拉进房间里,让她坐在身边,落月才对夜染问道,“小夜染,你都知道了?”

落月和孤狼其实在来的时候,都有些讪讪的,毕竟他们的身份特殊,霸权之地又地处敏感,当夜染知道一切之后,他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只是,在见过面之后,他们觉得,小夜染,还是他们的小夜染,并没有什么改变。

“恩,算是都知道了。”夜染点了点头,看着面色难得严肃的孤狼和落月,眼神有些悠远,“孤狼爷爷,落月奶奶,这大陆的封印,能破吗?”

孤狼和落月,怔住了。

孤狼,落月,落日,明艳,香玉。五个人,这片大陆封印的五大守护者,任何人意图想要破除封印,他们都会将这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但是,说这话的是夜染,是那个被他们霸权之地誉为小公主的夜染。

“小夜染,希望这片封印破除?”孤狼站起身,双手负背,一身白衣,周身泛着几分负责的气息。

想必,不论是谁,都看得出他此刻的矛盾和些许挣扎。

落月看着夜染,又好像没有看着夜染,呢喃着,“不可能的,封印是不可能破除的…”

孤狼站在原地,眼神透过窗户看向碧蓝的天空,小夜染,你可知,被放逐是什么意义?又可知,这片封印的大陆,究竟封印着什么?

“小夜染,难道你认为解除大陆封印,对于这里存在的三族,就是好的吗?”孤狼转过身,神色带着几分严肃的看着夜染问道。

夜染怔住了,倘若真的有一天,可以解除大陆的封印,对于这一片小小的大陆来说,又真的好吗?

“好了好了,小夜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有的东西,待你晋升天阶的时候在,就会知道了。”落月不喜欢这样的情绪,于是敲了敲夜染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

夜染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实力的提升,没有实力,一切都不过是空谈一场罢了。

“呐,落月奶奶,孤狼爷爷,你们有没有想我?”夜染眨了眨眼,歪头看着这两位俊男美女,实则年龄已经不知道多大的长辈,笑得乖巧。

“想你这个臭丫头做什么?”孤狼毫不留情的对夜染瞪了瞪眼。

落月却是瞪了一眼孤狼,哼哼一声将夜染搂进怀里,“他们不想,我可是想了。你这丫头也是,实力突破先天之后,也不来找我们…”

夜染眨了眨眼睛,其实不是她不想要去告诉来着,只是这些日子来,麻烦事情一直都没断,刚想趁着大婚前和墨皇一起去一趟霸权之地,却是被半兽人给搅和到现在,还好的是,墨皇将霸权之地的老家伙们请来了两位。

“乖,这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一份心意,嫁了人,就要成熟起来了,知道吗?”落月也知道夜染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只是唠叨了下便高高兴兴的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塞进了夜染的手中。

夜染看着手上的木盒,她竟是感受不到里面的任何气息。

“拆开看看?”孤狼笑眯眯的看着夜染,挑眉说道。

夜染点了点头,轻轻吸了一口气,抬手打开了木盒子,待她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轩辕镯?”

紫金色的一对镯子,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没有光泽,周身打磨的也不够光滑,但是,就是这么一对镯子,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下佩戴主人的一条性命。

几年前,夜染在知道这一对镯子之后,就惦记上了,不是说想要,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这玩意儿分明感觉不到任何的力量,却又为何能在最后一刻救下主人的性命?

而且,轩辕镯,就好像天上的流星一样,它不滑落的时候便安安静静的呆在天空中,一旦滑落,尽管短暂,却是这一生最璀璨的时刻。

孤狼和落月同时笑了起来,他们送给这丫头的,正是她心里惦记了许久的轩辕镯。

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几个老家伙一起头对头商量了许久,最后才决定将这一对轩辕镯送给夜染当做新婚礼物。

“我很喜欢。”夜染笑眯眯的合住了木盒,歪头对着孤狼和落月笑了起来,她知道,轩辕镯在霸权之地的珍贵程度,也知道,这几个老家伙的心意。

“喜欢就好,快去忙碌你的去吧,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下山了,趁这次,你哥哥我就带着你奶奶好好去逛逛。”孤狼哈哈一笑,搂住了落月的肩膀,挑眉笑得有些欠扁。

果然,在孤狼的话刚落下后,就得到了落月的一肘子,“你这个家伙,老了老了还是那么欠扁。”

夜染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离开,她缓缓一笑,他们能够来,她真的很开心。

时隔将近六年,似乎他们都没有什么变化。

夜染出了这房间,就被一道身影给拐跑了,那道身影一句话不说,拽着夜染的手腕,就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夜染有气无力的看着前面那个拉着她狂奔的曲胖子,强忍着自己一脚踹上去的想法,运起轻功轻松的与曲承泽并肩,歪头看着这小子,“胖子,你这是干什么呢?”

“队长,快走啦。”曲承泽嘿嘿一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好像还是挺神秘的。

夜染笑了起来,与曲承泽并肩来到了另外一处小院落,院子中,不意外的看到了袭灭月、柳非笑、司末萧和罗莉四人,曲承泽也迅速的归队,五个人两前三后的看着夜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笑容,“队长,大婚呦!”

夜染眼角跳了跳,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队长,我们可都是好人。”柳非笑仿佛看出了夜染的想法,微微一勾唇,俊美的容颜带着谪仙的笑容。

夜染白了一眼柳非笑,这小子居然敢自称是好人?

“队长,我们有个不太华丽的礼物要送给你。”袭灭月歪了歪头,一脚将柳非笑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踹开,对着曲承泽四人眨了眨眼。

当下,在夜染的眼前,一阵红光闪过,一件火红色的凤袍就这般出现了五人展示在手中。

夜染的心里,在这一刻,突突的跳了起来。

她知道,这件凤袍,是曲承泽五人不知道被针扎了多少次而一点点缝制刺绣出来的。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他们在为她准备这一件凤袍,然而,真正看着他们拿出来,脸上带着笑容的要送给她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师父,你大婚的时候就穿这个好不好?”罗莉歪着头,手上抓着衣袖的她眨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夜染。

夜染看着凤袍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她知道,那里的一针一线都载满了曲承泽五人的心意,“你们送的,当然要穿。”

“哈哈,我就知道队长一定会穿的,虽然是有点不华丽。”曲承泽摸摸后脑勺,有些无力的对着自家队长说道。

可是,他们真的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了。

夜染摇了摇头,看着那一件火红而不失庄重,华丽而不失大方的凤袍,尤其那一只展翅凤凰所透露出来的那一分不羁和狂傲,处处都让夜染满心欢喜。

夜染走上前,抚摸着那凤袍,缓缓道,“它,很美。”

“队长喜欢就好。”司末萧扬了扬唇,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而清瘦了几分的他,因为夜染大婚喜事将来,眉宇间的那抹忧愁也淡去了许多。

“队长,我听说这次的大婚礼节会很繁杂,你可要撑住了呦。”袭灭月对夜染眨了眨眼,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幸灾乐祸。

夜染望了望天,顿时感觉好像婚前恐惧症又冒出来了。

大婚前一天,所有人似乎都开始忙忙碌碌的,唯有夜染坐在夜府中,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大雨如注。

银羽老爹,紫冥叔叔,夜老爹和娘亲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到场,但是夜染知道,他们一定会来的。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没有等来老爹他们的夜染,倒是等来了霸权之地的一群妖孽们。

北辰泠,清越南,茹泪儿,茹梦儿,魅羽,清然,清玄,泉裕,还有刚刚从霸权之地出山的容穆。

夜染算了算,距离修罗之塔开启的日子,还差三个月,而霸权之地要出山的十个妖孽,也已经出现了七个,倒不知道接下里的三个会是谁走出来。

心念闪过,夜染站起了身子,神情中带着几分激动,“你们,都来了。”

北辰泠金眸闪烁着几丝笑意,和清越南对视一眼,两人走上前,给了夜染一个重重的拥抱。

茹泪儿几人也纷纷效仿,轮流上前对夜染拥抱了一下。

今天过后,小公主就不单单是他们的小公主了。

轮到容穆这位少年的时候,只是站在一旁,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凉,只是眼底在看向夜染的时候,有着一闪而逝的柔和,“小公主。”

夜染倒是哈哈一笑,抬步走到容穆身边,伸手一把抱住这个少年,“好久不见,容穆。”

容穆冰冷白皙的俊脸上,浮现了两片红霞,有些局促不安眼神乱飘着,就是不敢去看夜染,双手也僵在空中,不敢动弹。

看的一众人不禁破口大笑起来,这容穆不管在谁面前都是一副爱理不理、鼻孔朝天的冰冷模样,只有到夜染这里,到活活像个被欺负惨了的纯洁少年。

夜染也是哈哈笑了起来,以前她就喜欢偶尔欺负欺负这个少年,现在长大了,这小子的性格倒还是一点都没改变。

“好了,都不要笑了,容穆都害羞了。”夜染嗔怪的看了一眼北辰泠众人,只是一双眼底却是满满的戏谑。

容穆通红着俊脸瞪向夜染几人,许久许久都没有蹦出一个字来,这孩子本来就少言,碰上一群就爱起哄欺负人的妖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哎,小公主,你真的不考虑小裕了?”泉裕走到夜染身边,可怜兮兮的看着夜染,他的小公主就要嫁人了,可恶。

清然这时候也出来了,走到夜染身边,扁了扁嘴,一双眼睛里都快溢出泪水来了,“小公主就要嫁人了,却不嫁给清然…”

夜染看着一左一右两个俊美无敌的少年,再抬头看向那一群面露戏谑看戏之色的损友,顿时好想抽这几位一顿。

“你们两个还在胡闹。”夜染瞪了一眼两人,这两个家伙啊…

清然低下了头,他才没有胡闹,一直以来他最喜欢的就是小公主,看是他知道小公主和他是没有可能的,但是,人心,是最管不住的东西了。

清然用了三秒钟的时间摒去了眼底的苦涩和释然,再次抬头时,又是那一个灵动可爱的少年,他用力的抱了一下夜染,“夜…夜染,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一定揍死他。”

夜染稍稍愣了一下,这是清然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微微一笑,揉了揉清然的头,“好,他要是敢欺负我,一定让你们去揍他。”

清玄笑了,只是他的笑容中带着多少旁人看不出的苦意,他和清然是双生子,此刻对于清然心里的苦,没有人比他清楚。

他的哥哥喜欢小公主,他是知道的。

但是,对于这个结果,他却不觉得不好,小公主有了至死不渝的爱人,他的哥哥,也会在将来遇上属于他的另一半,既然得不到,便只能释然。

泉裕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他是喜欢夜染的,只是那种喜欢却不同于对于爱人的喜欢,方才的话,也是玩笑成分更多一些,只是,清然的感情,他却是看在眼里的。

“哈哈,小公主,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忙起来了。”清然哈哈一笑,眼中的调皮浮现,突然凑上去在夜染脸颊上亲了一口,留下一句话便如同害羞般消失不见了。

清玄看着离去的哥哥,方才感受到哥哥情绪中的释然和起伏,或许,哥哥能尽快的走出来吧。

在清然离开后,没有人注意到夜染眼底的那一抹歉意,只是一闪而逝,夜染便笑眯眯的看着几人,“你们几个也要不要来个祝福吻?”

说完,夜染还特意扬了扬脸颊。

一群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夜染,这姑娘难道不知道君墨皇那几乎变态的占有欲?!尽管他们对于君墨皇的身份的确看不上眼,只是他一身绝对恐怖的实力,却是绝对不容质疑的。

茹泪儿、茹梦儿几人因为略有担忧清然,也看得出来夜染和北辰泠他们有话说,几人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

待她们离开之后,房间只剩下了北辰泠、清越南和夜染三人。

北辰泠卸下了清冷的面具,走到夜染身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双金眸闪烁着几分戏谑之色,“小公主,你这拒绝,哎。”

清越南更是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还没喝,就飞给了北辰泠,“你话不少。”

北辰泠接过那杯茶,二话不说的就喝了下去,挑了挑眉,想反驳,却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清然这时候的心里不好受,夜染又何尝就舒服了呢?

“我没事,不过清然,应该会好好的。”夜染摇了摇头,在北辰泠和清越南的面前,她不需要有任何的装傻充愣,对于清然的歉意,在眼底没有消失过。

一颗心,太小了。

她装着亲人,装着朋友,装着兄弟姐妹,就剩下那么一块是她的爱人,而那一块,更小,小到只能容纳君墨皇一个人。

“霸权之地的妖孽们,最会调节情绪了。”清越南不甚在意的又倒了一杯茶,喝下之后,又有些叹息的看着夜染,“小公主还不到十六岁,怎么就嫁了呢!”

是啊,他的小公主,怎么的就嫁了呢?

北辰泠白了一眼清越南,“你这个家伙倒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小公主怎么就不能嫁了?”

清越南撇撇嘴,反正现在说什么都阻止不了小公主将在明天嫁人的事情了。

“反正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早嫁晚嫁都得嫁不是?”夜染摇头一笑,缓缓说道,看着房外的大雨,心下有些期待,有些惆怅。

“那倒也是,哈哈哈。”北辰泠哈哈一笑,复而话音一转,金眸闪烁着几分凌冽,“这一次大陆洗牌之后倒是比以前好多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一番半兽人才对。”

清越南同意的点了点头,“至少三校的蛀虫算是消失了,而且,这些大家族也逐渐开始扭成一股绳了。”

这些对于人类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沧溟大陆,毕竟不是一个真正和平的大陆。

“对了,你们两个有没有再听说关于那外界的人?”夜染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桌上点着桌面,眼睛半眯着,有些危险。

“没有,自从那一次演习之后,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清越南摇了摇头,神色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他讨厌那些外界的人,好像拿他们所有人都当做玩偶一样。

“但是他们应该没有走,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会寻找我们这些人做探路石。”北辰泠金眸里也闪烁着冷漠和厉色,他们的骄傲,不允许被那些人肆意的践踏。

“想让我们做探路石,入修罗之塔?”夜染蹙起了眉头,这些人若是为了修罗之塔,那么似乎也并不需要他们这些实力并‘不入流’的人吧?

“修罗之塔有年龄限制,小公主不会不知道吧?十五到二十岁之间,外界的那些人就算再天才,实力又能强大到什么地步?”清越南嘴角上扬一抹不屑讥诮的笑容,外界的人太将他们自己当回事,又太不将这封印之地的人们放在眼里,这一次的修罗之塔开启,他可是很期待。

夜染摩挲着下巴,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日在拍卖会上,那位称对她很有兴趣的主子,或许应该就是那些人了吧吗,“这些日子,倒是需要稍微注意一下了。”

“若当真是如此,咱们三校可不能被人小瞧了啊。”北辰泠金眸里闪烁着几分说不出的妖邪之意。

“小瞧了刚好,有落差,才有打击,对吧?”夜染眯着眼笑了起来,唇角的笑容,邪魅冷然。

北辰泠和清越南自然懂得夜染的话,当下扬着薄唇,笑而不语。

待两人离开之后,房间里清清凉凉的又只剩下了夜染一人,从前两天回来卡卡、小穹和豆毛毛三只就不知道头对头在那里算计什么了。

一直到下午吃饭,夜染都没有等到银老爹他们的身影,尽管身边损友一大群,还有落月奶奶和孤狼爷爷,却也不免有些伤感,作为出嫁女儿,谁不希望身边有父母陪着呢?

夜染的心思,怎么会瞒得住其他人,只是,所有人都只是笑而不语,似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一个个在夜染看不到的时候,眼底都透着些幸灾乐祸,至于让他们幸灾乐祸的对象是谁,似乎也用不着去猜了吧?

其实,所有人都很期待的,尤其是夜染这边的损友亲友团,他们真心的在期待着明天可能会鸡飞狗跳的大婚。

君墨皇,那个男人要是以为他可以如此简单就拐走他们的小公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呢。

大婚当天。

凌晨四点,夜染在袭灭月、落月奶奶、还有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洗了花瓣浴,袭灭月为她熬了一碗清粥。

夜染喝了粥,换上一席火红凤袍,坐于镜子前,落月奶奶亲手为夜染开始上妆,铜镜中的她,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一抹肆意犹存,只是却拢不住那淡淡的忧伤,直到现在,却也不见她的父母。

或许,银老爹他们,是有事,脱不开身,对吧?

落月奶奶心知夜染的心结在哪里,却是忍着没有开口,只是对夜染交代着一些婚礼的细节,毕竟皇室不比寻常人家。

夜染只是点头答应着,却又好像很多都没有听到耳中,因为银老爹、夜老爹、娘亲和紫莲叔叔的不到,夜染闭上了眼睛,开始运起了内力,今天是她的大婚,她怎么能不开心。

上完妆,盘起头发,凤冠霞帔加身,夜染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铜镜之中,眉眼弯弯,艳若桃李的绝美容颜,有了一瞬的怔愣,她缓缓上扬了一抹笑容,铜镜中的她在露出盈盈笑意的同时,那浅浅的梨涡,也在这一瞬,释放出了炫目的妩媚。

“好美。”袭灭月看着她的队长,这一刻的队长,美得令人心惊,如花如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

房间里一群侍奉的女官们,这一刻,也是看呆了去。

她们都知道这位瑾王妃很美,不施粉黛的她就是令人移不开眼的美,而此时,凤冠霞帔,在人生最美之中的这一天,她所绽放的美丽,是所有人都从未看到过的那一种美,惊心动魄的美。

这一边,夜染在一众女官和服侍下,忙碌着。

而另一边,君墨皇一大早便一袭火红喜袍从瑾王府至宫中,对皇帝陛下和赶回来的太上皇君老爷子恭敬的行了三跪九叩之礼,俊美的容颜依旧冷酷,只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的喜悦和柔和。

只是,始终在暗处的某些人,一个个神色都是带着绝对的不怀好意,期待恩?他们会让君墨皇更期待的。

时辰一到,皇宫中内务府总管率领属官六十六,护军参领率领护军九十九,銮仪卫抬上红缎围的八抬彩轿自皇宫之中行驶而出,前往迎接他们的瑾王妃。

这一天,整个大陆在百废已兴之后,君墨皇与夜染的大婚,冲淡了整个大陆那大战之后的凝重之感。

每个人,面上都带着盈盈笑意,君墨皇与夜染,天造地设的一对。

夜府。

夜染坐在床边,面上蒙着一层火红的轻纱,为那绝美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漂亮的眸子里有些期待,有着不安,有些些许局促,更多的,却是遗憾。

她的大婚,银羽老爹他们,真的就不能出现了吗?

“队长,他们应该会来的。”袭灭月站在夜染的身边,看着这般的夜染,有些不忍,只是她没有胆量说出事实,所以,队长,还是先委屈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