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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唯独和卫寒云对上视线的这一瞬间,钟子湮心中最先涌出来的却不是“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的喜悦,而是铺天盖地叫人崩溃的难言委屈。

……

方楠本来回头也要中规中矩问一声早上好,可刚一转回头去就看见钟子湮倒退了一步,顿时有点茫然。

这位令人头痛的问题学生也有想退缩的时候吗?可眼前也没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啊。

方楠下意识地又扭回脸去看了看卫寒云,却发现后者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笑意尽数退去。

方楠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

“子湮,”卫寒云轻声喊她,“发生了什么事?”

钟子湮声音紧绷:“手机……手机忘拿了。”

她说完又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就跑,那架势简直像是把刚才把手机落在了马上就要开走的地铁里。

方楠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卫寒云已经和他擦肩而过,一阵风地追了上去。.

☆、第140章 第140章【二更】“我没哭。”……

钟子湮一个激动,几乎是窜到楼上客卧卫生间里去的,一整套动作流畅得像是动作大片里的长镜头。

她冲进厕所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上门冲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然后立刻原地蹲下了。

皮肤越白的人,眼圈红是就越明显,这是个简单的『色』彩题。

那火眼金睛的卫寒云能不发现吗?

钟子湮长出一口气,有点懊恼地把额头抵在冰凉的镜面上,让自己冷静一下。

还没冷静几秒钟,卫寒云的敲门声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开门好不好?”他问话的语气特别温和,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

钟子湮做了个深呼吸:“五分钟。”

她开始在浴室里翻箱倒柜找之前卫含烟推荐说特别好用的消红血丝眼『药』水。

放哪儿了来着……

好像是在外面床头柜里?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卫寒云的声音隔着一扇门,听起来有点失真。

钟子湮边将每个抽屉都拉开找一遍,边忍不住对比:以前大魔王的话好像没有这么多。

虽然和她相处时会多说几句,但也不像卫寒云现在这样。

啊不然为什么叫他大魔王呢?

“我知道和我有关。”卫寒云又说。

钟子湮:“……”

她迅速抹消自己的前一个想法。

大魔王就是大魔王,最可怕的是他用脑子就能打败比他强指无数倍的敌人这件事。

“马上就出来,手机掉缝里了。”钟子湮认真地跟他扯淡。

长达几十秒钟的沉默后,卫寒云放了大招。

“那我要求助网友了,”他轻描淡写地说,“【老婆一早见到我就哭了然后跑到浴室里把自己关了起来该怎么办】这个标题你觉得怎么样?”

钟子湮:“……”我觉得会身败名裂。“我没哭。”

这时候本来接下来的台词该是“灰尘进了眼睛”,但卫寒云不走寻常路,他说:“那你打开门让我证明一下自己看错了。”

钟子湮是真的说不过卫寒云。

可明明大魔王以前从来没有言辞这么锋利过,只要给他提要求,不管多无理取闹异想天开,这个人都能够找出实现的方案。

钟子湮停下了找眼『药』水的动作。

肯定是放在床头柜了,浴室里怎么可能找到得到。

她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你先出去,我需要冷静。”

卫寒云下一秒就在门板背面同样的位置回应似的敲了敲:“我有种直觉,不能这时候让你冷静下来——你知道这扇门实际上并没有上锁,对吧?”

钟子湮:“……”她冷酷地把门从里面咔嗒反锁了。

过了几秒钟,她听见了手机键盘打字时一连串的按键音,顿时警惕:“不准发微博。”

卫寒云:“后面加上‘急在线等’……”

钟子湮立刻用精神力去看卫寒云的手机屏幕,却只来得及看见他手机上停留的页面像是在发信息而非微博。

一秒不到的时间,卫寒云已经发完信息把屏幕熄灭,钟子湮什么也没来得及看清楚。

她飞快掏出手机刷微博,点开卫寒云的主页下拉了好几次也没见到新微博。

钟子湮长出一口气。

“五分钟到了。”卫寒云提醒。

钟子湮凑到镜子前两公分的距离认真看自己的眼睛,靠意志力把红血丝『逼』了回去,又做了两趟心理建设,才像要去公开处刑一样把浴室门从里面打开了。

离门大概只有一步路距离的卫寒云转过了脸来。

他手里拿着一支鲜嫩欲滴、看起来好像刚刚接受过晨『露』洗礼一样的鲜花。

钟子湮恍惚觉得这花好像有点眼熟,但下意识地忽略了花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自己给自己圆场子!

钟子湮清了清嗓子,拿着手机朝卫寒云晃了一下:“找到了,吃饭吧。”

说完,她很自然地就朝卫寒云伸手去接那多花——因为显而易见,这花当然是送给她的——

……吧?

想到“双重尴尬”的存在,本来很确定的钟子湮又有点不太确定起来。

卫寒云先一步把花放入她的手中:“似乎是很珍贵的花种,好不容易才从国外买到一株。”

钟子湮:“……”她看了看这支形状有点像是重瓣昙花、但是又明显已经被连着枝叶一起剪掉了的浅金『色』花卉,“一株有几朵?”

卫寒云含笑扬了扬下巴:“全在你手里。”

钟子湮:“……”

“本来想整株送给你,但有点急,就让管家先剪了拿上来。”卫寒云有理有据,“你看,花一到,你就出来了。”

钟子湮有点心疼现在大概已经是光秃秃只剩叶子的花盆,还有买这盆花的钱。

虽然不知名的花很漂亮,可如果留在花盆里,还能多活个几天。

嗯……就是这花真的很眼熟,是哪里见到过?婚礼上吗?

“我一次做梦的时候梦到了长相很类似的花,”卫寒云说,“凭记忆复原后问了我哥的朋友,说最相近的就是这个品种,觉得是你会喜欢的花,所以买回来给你看。”

他有点献宝地用手指点了一下自然光下闪着微微金光的花瓣,问:“你喜欢吗?”

“很漂亮。”就是有点眼熟。

“听说花语是感谢的意思。”

钟子湮记忆的大门被卫寒云这句话猛地推开。

——在我们精灵的语言里,它被称作“星与月之花”。因为它虽然沐浴日光才能成活,却只在夜间开放。就像你和你的伙伴们之间的关系一样,是不是?

钟子湮下意识地张嘴,一秃噜嘴里出的是精灵语的“星与月之花”。

卫寒云顺口重复了一遍,音准居然相当在线:“是什么意思?”

“是……”钟子湮差点就回答他了,开了口才反应过来,“是一个什么样的梦?”

——她硬是把十几分钟前没问出口的问题现在问了出来!

“我梦见有人用这朵花对我表示感谢,”卫寒云回忆了一下,“虽然看起来场景更像是送定情礼物。”

钟子湮:“……”你胡说,当时根本不是这种气氛!

“最近我的梦里出现的片段和人物都很真实,”卫寒云接着说,“就像我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

“就像你曾经经历过一样?”钟子湮抓住重点,“还有什么,能不能都说一说?”

卫寒云用指节抵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片刻,『摸』了『摸』钟子湮的头顶,认真地说:“还有很多很多的你。”

钟子湮屏住呼吸盯着卫寒云的眼睛看。

卫寒云也一瞬不瞬地看回来。

——他真的没有想起来。那么,我应该问问他的意见,看他需不需要帮忙。

钟子湮想。

但对视到差不多七八秒钟的时候,她的视线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往一旁飘去,嘴里的话顿时少了两分底气:“我有个猜测……嗯……要从昨天晚上开始说起。”

钟子湮从来没觉得和人四目相对是这么叫人坐立不安的事情。

她无意识地滴溜溜转着手中的星与月之花,边把一团糟的腹稿扔了出来:“我想确认你是不是有严重的睡眠问题,昨天半夜去看了你一次,你正好做梦,嗯……你正好说了梦话,我以为你在叫我,所以就……”

咦,这件事是这么难交代清楚的吗?

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明白的吗?

钟子湮使劲地盯着星与月之花的花蕊。

“我说的是‘子湮’还是‘队长’?”卫寒云非常善解人意地把总结替她做完了。

钟子湮抬头看向他,觉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卫寒云果然也已经有所猜想了。

“你叫的是队长。”她又低头看花,“所以我就去看了看你的梦境,里面确实是我本人,我记得那件事。”

虽然钟子湮总觉得记忆里那场战斗看上去还要再血腥和狼狈个大概百分之七十才对。

卫寒云没有立刻说话。

但钟子湮已经开始有点习惯他的沉默,她说了下去:“你好像一直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我今天想问问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又或者你其实不想恢复记忆这些东西。”

“这不是你刚刚哭的理由。”卫寒云温和地说。

“没哭。”钟子湮死鸭子嘴硬地强调,“是手机忘了。”

“你是拿着手机跑开的。”

钟子湮恼羞成怒:“我以为没有拿。”

然后她听见卫寒云叹了口气。

男人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床尾带,让她在床尾凳上坐好,然后在她腿边蹲了下去。

瞬间,钟子湮成了视角居高临下的那一方。

钟子湮:“……”这下想再看花也不行了。

卫寒云握住她空余的那只手:“那个人对你来说和盛嘉言李曳他们都不一样,邱夏夏也不能作比较,对不对?”

钟子湮没有点头,但她知道答案是什么。

“走丢的孩子见到爸妈才会开始哭,邱夏夏见到你就像是找回家的孩子,同样地,你见到他就像见到唯一能依靠的那个人。”卫寒云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好像每一个字都是他在心里反复斟酌着挑选出来的。

“没有,就是不可思议。”钟子湮别别扭扭地解释。

——怎么可能在大魔王本人面前承认这种羞耻的事情!!

“在我怀里哭也可以,就像邱夏夏那天抱着你哭。”卫寒云笑了笑,他的指腹最后停留在钟子湮的虎口处,“……但最近每一天我都忍不住在想一件事:万一我不是他怎么办?”

钟子湮『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又开始了无法理解聪明人脑回路的日常。

卫寒云抬头看她,眼瞳幽深得像夜『色』里的海。

“譬如,你会在我面前抱着他大哭一场吗?”他问。.

☆、第141章 第141章【一更】我打我自己。……

钟子湮愣了一下。

她在这个时候非常、非常不合时宜地思考这是不是卫寒云第一次示弱。

也是她第一次发现卫寒云的虹膜居然这么黑。

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是接近黑色的棕,而是纯粹的黑。

让钟子湮忍不住探出指尖碰了碰他的下睫毛。

卫寒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那细微的触碰。

钟子湮突然就读懂了聪明人的想法,她忍不住笑了:“卫寒云,你害怕?”

“……”卫寒云沉默了两秒,“我也是人,而你是我看不见的未来。”

钟子湮既理解、又不理解卫寒云这会儿的想法。

不理解的是,这些聪明人脑子里弯弯绕绕真的好多。

理解的是,卫寒云习惯了作弊模式,走普通模式时难免有点不习惯。

想明白以后,钟子湮反倒安慰卫寒云起来:“放心,我有把握你们是同一个人。”

在卫寒云问“你怎么确定”之前,钟子湮把自己的话接了下去:“今天的晚饭,我想吃在拉斯维加斯吃的那个餐厅里主厨亲手做的惠灵顿牛排。”

这个话题出来得十分突兀且荒谬。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到晚饭的这几个小时连飞到拉斯维加斯都不够。

也就是所谓不可能的任务。

但是卫寒云只怔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就转换完了思维,他点点头:“好。”

“你看,”钟子湮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她信心满满地点头,“你们俩绝对就是一个人。”

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只有大魔王才有可能同意!

#我有特殊的认人技巧#

#还有特殊的不认人技巧#

卫寒云怔忡了下,最终摇头失笑起来:“你记住今天的话,以后没有反悔的机会。”

“不可能错的。”钟子湮用星与月之花戳戳卫寒云的脸,“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恢复记忆这种事情,有时候就和堵车差不多,等一等就通了。”

卫寒云握住钟子湮的手腕,低头去亲她手中星与月之花的花瓣,吻却好似穿过花瓣落在她手背上一样隐隐发烫。

他手上用的力道很轻,钟子湮稍稍用力就能挣开。

“事情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轻松,知道我的心理准备都做到哪一步了吗?”

卫寒云这么一问,钟子湮顿时想起了被聪明人当做无脑输出机器使用、自己完全不用动脑子,只需要按部就班照大魔王吩咐的做就能莫名其妙获得胜利的那些过去。

那是胜利,也是被支配的恐惧。

钟子湮忍不住试探地:“……哪一步?”

“和他抢你。”卫寒云轻描淡写地说。

钟子湮总觉得他这四个字有点意犹未尽,好像只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似的。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问题的深入讨论,揉了一把卫寒云的头发:“我们以前常说,你的优点是想太多,缺点也是想太多——走吧,吃饭。”

在把卫寒云和大魔王这两个名字对等起来以后,钟子湮的态度也瞬间有了肉眼可见的改变。

和卫寒云,那是从甲方到追求者,多少有点拘谨。

可大魔王?大魔王看过她最凄惨最狼狈的样子,根本没有什么好隔阂——

“不如把另一个话题一起说了吧,”卫寒云没有松开钟子湮的手,他笑着说,“‘大魔王’喜欢你的那一件。”

钟子湮:“……”我错了,隔阂仍然存在,而且来势凶猛,“我记得我和你提起的时候明明用了‘我觉得’和‘可能’这些词。”

卫寒云耐心听她辩解完,点了点头:“没必要。”

钟子湮:“有必——”

“因为他确实爱着你。”卫寒云说。

“——”钟子湮骤然语塞。

“我的梦都是用他的眼睛注视你,我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卫寒云看着她,“但因为不能保证自己活到最后,所以不能开口。”

钟子湮没让卫寒云继续说下去,她起身的同时把卫寒云带了起来,干脆拉着他出了卧室:“饿了,吃饭。”

临到客厅前,钟子湮问管家要了个花瓶,把星与月之花插在了里面。

方楠已经带着礼物走了,钟子湮快速地吃了个厨师准备好的早午饭,边问卫寒云:“你既然看过梦境了,就该知道这种花我可以变一大片出来吧?”

卫寒云想了一下:“有机会看看。”

——机会还真就来得特别快。

寻常人过年时有回老家的,也有出去旅游的。

既然是腊月正月旅游,那大多人当然选择去能避寒的南方,譬如海南三亚等地。

钟子湮和卫寒云去的是巴哈马。

本来钟子湮还想问问队员们谁孤家寡人过年就一起去岛上,可打了一圈电话,居然大家要么加班要么回家要么有事,总之没一个有空的。

就连无父无母的沈蓓蓓也十分遗憾又咬牙切齿地表示自己要回小时候长大的孤儿院过年。

“两人世界玩得开心。”盛嘉言在电话里送上冷冰冰的祝福,“那个岛,我下次有空再去。”

钟子湮挂了电话,有点遗憾:“岛上的别墅,本来是照着公共区建的——公共区的样子,你梦到了吗?你从前在公共区的时间不多,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忙。”

“记得,”卫寒云颔首,“你就是在公共区的沙发上送给了我星与月之花。”

“可惜他们都来不了,看不到。”

钟子湮遗憾了大概三秒钟,就到自动贩卖机去扫码买了一包薯片。

这个机场的贵宾候机室她已经混得很熟,虽然里面有现场调酒、寿司、冰激凌等等,钟子湮还是买了薯片。

她拆开薯片包装,钻进私人包间内松软的椅子里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像一只午后倦怠的猫。

意识到算无遗策的大魔王就在身旁后,钟子湮整个人几乎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了从前的惯性。

有大魔王一起时,出门不用带脑子;有卫寒云一起时,出门不用带钱。

这两者一结合,出门既不用带脑子,也不用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