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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笙笙定睛瞧着两人紧紧扣住的手,笑着凑过去:“口是心非啊,陆医生?”

“我是顾及你身为女人的自尊心,勉强满足你一下,待会儿就会甩开的。”他镇定自若地说。

只是这个待会儿,一直待了很久很久,没有等来甩开的那一会儿。

陆嘉川有些局促,有些脸红,因为这是第一次在大街上牵一个人的手。

不,这是他第一次牵一个女人的手。

那只手光滑柔软,小小的,像是属于某个孩童。可他牵着她,感受着它,竟渐觉自己牵着的并非谁的手,而是一颗还无防备、坦诚柔软的真心。

顿了顿,他在唇齿间反复念着三个字,无声而又温柔。

薛青青。

这样寻常的名字,这样寻常的一个人,却不知为何在他心上留下了难以抚平的痕迹,叫他一想起她、一看就是她,就觉得一颗心都塌陷下去。

侧头看她一眼,小小的个头,平凡无奇的五官。

可禁不住他喜欢她。

陆嘉川拉着这个矮个子女人,走着走着,唇角弯了。走着走着,心就化了。走着走着,太阳就落山了。

第62章 世界真小

空中甜蜜恋人餐厅。

名字很奇怪的一家餐厅,每客四百九十九,价格比名字还奇怪。

活了二十五个年头,周笙笙第一次踏进这样的餐厅。

空中二字是因为它在三十层高的大厦顶层,俯瞰半座城市。

甜蜜,大概是因为整个餐厅都以米分红色蔷薇为主题,就连地板表层都是透明玻璃砖,其下是一片米分红的花团锦簇。踏在上面,宛若漫步花海。

恋人,这就更容易理解了。

周笙笙自踏进餐厅起,满眼皆是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

对,字面上的意思,有男男,有女女,也有男女。

周笙笙被那豪气万丈的蔷薇花海吓到了,再看服务生,穿着西装与晚礼服,个个都精致得不像话。

陆嘉川带着她走进去,随口一问:“还行吗?”

她点头:“此地逼格甚高,直教人忘乎所以,宛若身在梦中。”

陆嘉川:“……”

“能不能好好说话?”

周笙笙:“我,我有点紧张。”

“紧张也请克制一下自己,不要看起来像个智障,结果真是个智障。”

“……”

起初周笙笙哪哪都不对劲,生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服务员的殷勤周到,周围环境的精致典雅,无一不让她局促难安。

牛排要用刀叉。

红酒需轻轻晃动。

说话要轻声细语。

吃东西要细嚼慢咽。

……

兴奋感被紧张冲淡了很多,她发现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直到陆嘉川望着她:“薛青青。”

“啥?”

“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

“我没有……”她下意识否认。

“如果不习惯刀叉——”他招手叫来服务员,“麻烦给我们两双筷子。”

服务员是那么体贴周到,笑容丝毫未变,热情地送来刀叉。

陆嘉川率先扔掉刀叉,用筷子夹了块牛排送入口中:“这种地方,花钱的是大爷,你就算用手抓,也没有人敢笑话你。”

“……”周笙笙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道我脸皮可没你厚。

哪知道陆嘉川就跟长了透视眼似的:“这不是脸皮厚与不厚的问题。”

啥?

周笙笙呆若木鸡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想到的是,这个问题也被他看出来了。

陆嘉川伸手戳戳她的眉心,似笑非笑:“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你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奶茶店的同事前两天还说我喜怒不形于色呢!”

“那是她跟你不熟。”他不以为然。

“所以你就跟我很熟了吗?”周笙笙盯住他。

“吃饭接吻滚床单都做过不止一遍了,我想不出比我们目前更熟的关系了。”

周笙笙:“……”

“你脸皮真厚,陆医生。”

“这不是跟你待久了吗?耳濡目染,多多少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这样插科打诨你来我往的,周笙笙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慢慢地就不再局促了。

就好像不论身处多么金碧辉煌的地方,只要眼前的人认真望着你,眼神一如平常,嘴上说着揶揄的话,那些不适应就统统消失不见。

他知道她贫瘠窘迫的生活状况。

知道她捉襟见肘的日常。

知道她潜意识里殷切渴望的少女情怀。

可到最后,他这样望着她,无声地告诉她,他待她一如既往,不因环境而改变。

周笙笙笑了,抿一小口红酒,在某一刻油然而生一种错觉,仿佛她也成了灰姑娘,拥有了南瓜马车玻璃鞋,和一个愿意只陪她跳舞的王子。

挺俗气的说法,但确确实实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期盼的梦。

这一刻,她想,她其实也愿意做一个俗气的人。

*-*

郑南风犹豫了很多天,才在某个放学的傍晚对郑西谊说:“姐,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郑西谊刚把家政阿姨送出门,转头看着餐桌对面拿着筷子眼巴巴望着她的人:“怎么了?”

郑南风今年十岁了,小学四年级。

他用筷子扒拉着米饭,偌大的房子里就他和郑西谊两个人,这样对坐着吃饭其实孤零零的,但姐弟俩早已习惯。

“也没什么要紧事。”他垂眸盯着搅得乱七八糟的米饭,“就是,就是学校明晚有个晚会。”

“然后呢?”

“然后我有个节目……”

“你有个节目?”郑西谊感兴趣地坐下来,夹了一筷子阿姨刚做好的菜,送入南风碗里,“什么节目?”

“魔术。”

“那我去看看,几点开始?”

南风不确定地抬头看她一眼:“你真要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大型的晚会,就在学校大礼堂举行……”

“得了吧你。”郑西谊瞥他一眼,“明明心里盼得要死,嘴上偏要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

“那你真要来?”

“嗯,真的。”

南风倏地笑起来,埋头吃饭的时候,轻声说:“班主任问我爸妈会不会出席,我说我姐姐会来。”

郑西谊拿筷子敲他脑门儿:“早就筹划好了,赶这儿等我呢!”

南风一边躲,一边哈哈大笑:“我知道爸妈虽然不管我,但我姐一定不会不管我。”

郑西谊笑着笑着,眼里又沉了下去。

夜里,她监督南风做完作业,正催促他洗澡睡觉时,大门口传来什么动静。

还在说笑的南风,和正在给他拿换洗衣物的郑西谊,齐齐僵住。

醉醺醺的男人从大宅外面进来,门开了好几次才打开,因为手上一直在哆嗦。

他骂了句:“艹,这破门!”

郑西谊迅速把南风又推回他屋内,低声命令:“把门反锁好!”

她捧着那堆衣物飞快往自己屋里跑。

男人从一楼踉踉跄跄走到二楼,开始对着她的房门一下一下用力拍起来:“开门!”

郑西谊坐在黑暗里,紧紧抱着那堆柔软的还带着清香的衣服,一动不动。

门已经反锁好了,她死也不会打开。

“艹,装死?你老子回来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把门打开!”脏话声一句接一句,男人从拍门变成踹门。

厚实的木门是后来换的,经过加固和双重门锁两道关卡,理应让人放心。

可郑西谊听着门不断晃动,锁也在咔咔作响。

她一声不吭坐在那,死死抱着衣服。

片刻后,男人用力踹了一脚门,又去南风的门口继续重复同样的动作。

他骂骂咧咧地撒着酒疯:“都跟你妈一个德行!吃老子的,用老子的,到头来不认老子!行啊,有本事不开门,有本事别花老子的钱!”

郑西谊坐在黑暗里,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也是同样的夜晚,醉酒的男人归来,将女人打得遍体鳞伤。女人明明事先将她和南风都关在卧室里,嘱咐他们千万别出去,可她听见女人在外面大声哭喊,终于忍不住开门冲了出去。

她亲眼看见女人被状似疯癫的男人推下了楼梯,像只破破烂烂的木偶一样瘫倒在地。

郑西谊也像是疯了一样冲上去,用娇弱纤细的胳膊对着男人拳打脚踢:“不许你打我妈!不许你打她!”

可男人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连带着她整个人一起,朝着墙上重重推搡过去。

天旋地转间,她竟然没有感觉到痛,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跪倒在地,头部受到重击。

温热的液体从额头蔓延下来,遮住了视线。

黑暗里,郑西谊抱着衣服坐在卧室里,久远的记忆唤醒了疼痛感,她竟开始觉得头顶隐隐作痛。

外面闹腾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男人终于安静下来。

郑西谊静悄悄地推门而出,在南风门外小声说:“开门,南风。”

门开了一条缝,南风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低声叫她:“姐。”

“他回来了,我们出去避避风头。”郑西谊进屋,收捡了几件南风日常穿的衣服,又把他的课本往书包里塞,“看样子他在澳门又输了钱,这阵子不会安宁。”

“去哪里避风头?”南风问。

郑西谊手上一顿,脑海里浮现出那人的面庞,眉梢眼角都柔和了一些。

“他叫郑寻。”

*-*

深更半夜,城南却是不夜城。

郑西谊牵着南风下了计程车,轻车熟路穿过小巷,绕进酒吧后门。

郑寻在调酒,遇上个神经病老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劲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