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吗，看看视频？”
郑语赶紧摇头：“没有，他们胡说的。”
周明叙也淡淡掀眸，“郑和这张嘴你们也信？忘记他在群里匿名骂自己sb然后害你们把所有人都怀疑了个遍？”
篮球队有个大群，有天郑和没事儿干，就开了匿名骂了句“郑和sb”，大家就开始相互怀疑，毕竟没人想到会有人自己骂自己。
结果大家都截图自证清白之后，惊诧地发现：是郑和他娘的自己骂自己？
郑和回周明叙：“诶！我那是调节气氛好不好？！”
乔亦溪笑着喝饮料，话题回到周明叙和郑语的cp视频上：“周明叙和郑语之前都不认识，你们别瞎信了。”
“郑和。”舒然忽然叫了骚乱制造者一声，而后抬头扣桌子，“我说你这么能，怎么不去下西洋？”
郑和：？？
一个突如其来的梗又把大家逗笑，话题就这么巧妙地转换过，变成了“郑和声讨大会”。
“我太惨了吧，我们不能聊点别的吗？”郑和提高音量，“那个叙神啊――你们决赛什么时候来着？”
周明叙伸手拿纸：“下个月决赛。”
“是不是要和郑语互相厮杀？”
“嗯。”
周明叙把纸递给刚不小心打翻了饮料的乔亦溪。
乔亦溪吓了一跳，然后接过，擦了两下桌子和袖口。
郑语接过话茬：“也不是互相厮杀，比赛而已，输赢不重要。”
大家开始聊起比赛，乔亦溪小声问周明叙：“你和郑语怎么熟起来的？”
“也没多熟，”周明叙道，“就是有几次半夜组过局，不排斥，普通朋友。”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讲气场，有人气场合，现实里见到了也能打个招呼说两句。
不奇怪。
乔亦溪：“那你们到时候要和郑语打诶，紧张吗？”
“紧张什么？”他低声笑了，“你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
她忽然就想到刚刚，最后一球进篮的时候，他的目光也好像在说，相信他，是对的。
她低头咬住排骨，含糊不清说：“我不敢。”
不敢不信你。
饭局快结束时大家还在聊决赛，“太精彩了，我到时候绝壁要看决赛直播，看看你们精彩对决。”
“行啊我也去，到时候大家决赛直播见！”
一顿饭就这么收了尾，乔亦溪回寝室的时候，又收到江雪的消息。
江雪又拜托她去学校某个活动里当一次主持。
这种江湖救急遇见得多了，也不意外了，回寝室看到自己位置上摆着江雪送来的“谢礼”零食，回了个好。
人家连东西都送这来了，还是帮个忙吧。
第二天，江雪连着串词给她发来的，还有一个提醒。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录一个酷炫的玩滑板视频给我哦。”
乔亦溪发语音问她：“有什么用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江雪说，“肯定有用的。”
过了会，江雪又发消息：【位置还有空的，你到时候可以喊你朋友来玩~】
乔亦溪发了个【ok】的手势过去。
她和江雪的关系本来就比较一般，所以就算之前闹了个乌龙，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总不是只有工作上的那点交集――她也不介意。
而且江雪人还挺好的，上次社团活动她没时间去，还是江雪帮她把任务弄完的。
周末的时候乔亦溪回周家，临近下午时拿着相机找到周明叙。
“有空吗？”
周明叙正在打游戏，取了半边耳机听她说话：“怎么了？”
“我等会要去录个滑板视频，你有空吗，帮我录一下？”
“可以。”
周明叙答了好，杀了附近的两个人，这才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我把这局打完，稍等。”
“我知道，”她失笑，“我去门口等你啊。”
“嗯。”
乔亦溪半集电视剧还没看完，周明叙就已经出来了。
“走吧，”少年长身立在阳台，“今天天气好，适合散步。”
“别只记着散步了，”乔亦溪把相机塞他手里，“你是有任务的人。”
周明叙看她理滑板，倚在门口问：“拍这个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没跟我说，应该有用处的吧，”乔亦溪把滑板装好，“到时候就知道了。”
冬日的阳光确实非常稀缺，而且难得一见，乔亦溪站在日光下，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这么好的天气，最近一个月，确实是头一遭。
连风都柔和了半分。
两个人在公园逛了圈，热了身，乔亦溪在一个圆形的凹地停住。
这也是个练滑板的地方，只可惜来玩的人不多。
乔亦溪在滑板后绑了个什么，然后把滑板一半放在地面上，一半悬着。
踩上滑板，她向周明叙做了个ok的手势：“开始录吧。”
周明叙蹙了眉，居然走过来把她的手腕捏住了：“安不安全？底下这么深，你不怕受伤？”
“不怕，你也别怕――真没事儿――”她反手，安抚似的拍拍他手背，“我练过很多次了，不会翻车的。”
或许是她手心覆盖手背的安抚让周明叙一下紊乱了神思，他也没继续阻止，人被她往后推了几步，乔亦溪自己点开相机录制键。
下一刻，她往前一个倾身，滑板带着她以圆形轨迹向下坠落。
周明叙是个胆子很大的人，高中时候班上风扇掉下来差点砸到他，他也只是恍惚了一会。
但只是看着乔亦溪往圆形凹地下滑了一圈，他此刻居然感觉心在被人按着跳。
某人紧张地端着相机拍她。
乔亦溪就随意多了，轻车熟路地掌控着脚底的东西。
滑了一圈上来，乔亦溪放好滑板，伸手找周明叙要相机看成品。
画面里，少女一踩滑板，飒爽地乘风飞扬，滑板后面绑了东西，随着她前行，滑板跟着飘出彩色的雾，粉蓝杂糅，非常酷炫。
周明叙这才发现滑板后的玄机：“你自己弄的？”
“是啊，之前看到有人这么玩，还挺好看的，”乔亦溪拍拍手掌，“行了，收工。”
周明叙跟在她身后，仍心有余悸，低声同她道。
“以后少玩这么危险的。”
“这哪危险呀，很正常啊，大家都这么玩的。”
“怎么不危险，万一滚下去了怎么办？”
乔亦溪感觉自己现在像在跟父母斗智斗勇，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安抚和妥协。
“好，以后少玩行了吧？”
少年跟了声“嗯”。
这还差不多。
一颗心放了下来，周明叙这才有功夫重看一遍录下来的她的视频短片。
她穿着短款浅咖色毛衣，头发没扎，随风跃动的样子确实很动人，带着青春的朝气和蓄势待发。
莫名的，他问：“这个短片要展示么？”
“应该？我也不太清楚，”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
他摇头。
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
某些时刻，有点想自己私藏。
///
回去后，乔亦溪把视频传给江雪，道：【我不会剪视频，所以麻烦你们啦。】
【前面和后面都有点我和朋友的对话，你们帮我掐掉就好。】
江雪：【好的，不麻烦。】
那边接受过她的文件之后，似乎是看了一遍，江雪又道：【是周明叙在帮你录吗？】
乔亦溪：【是啊，你听出他的声音了？】
江雪：【嗯，还挺好认的，他声音好听。】
对话到这边就结束了，乔亦溪翻开江雪给的串词看了看，发现这个主持和自己上次弄的主持不太一样。
上次是主持节目，一个个节目连着来；但这次，主要的词都是介绍学校。
过两天跟舒然说起这事的时候，舒然还有点惊讶。
“我靠，这次换你去主持了？”
“怎么…是什么重要活动吗？”
“算挺重要的，就是会有些领导和记者，还有家长代表，主要就是主持人介绍我们学校呗，然后还有一些优秀学生展示。”舒然非常了解，“到时候要剪成宣传片的，也代表学校的脸面了。”
“我就是看过我们学校去年的宣传片才考进来的，你说重不重要？”
乔亦溪惊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舒然说，“这个活动以前都是赵怡主持的，就连江雪也不是每次都在，人家都说流水的概念片，铁打的赵怡。我前两天只知道赵怡不录这个，没想到是你换上去了。”
“换？这不就是江湖救急吗，我以为是是找不到人了。”
“怎么可能，学校的宣传能找不到人？这是看老师讨论还有各方面决定的，”舒然笑，“可能是他们觉得你比赵怡更出挑些吧！”
“你别给我脸上贴金了。”乔亦溪说，“我就是个群众演员。”
群众演员?乔在一周之后，准时参与了学校的宣讲会。
这次的主持是她和江雪。
来之前，江雪塞给她了几张票：“我这里还多了四张票没人来，不如你叫你三个室友来，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吗，”乔亦溪说，“那我喊周明叙吧。”
江雪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
当天到了场，乔亦溪才发现阵仗还是挺大的，倒不是有多么繁琐，就是布置得特别正式。
连带着她都肃穆了些。
流程其实不是很难，手上还可以拿手卡，记不起来的词看看卡片就行了。
就这样，乔亦溪和江雪轮流地介绍了学校、学校的王牌专业、学校的布置环境还有宿舍情况，四五十分钟过去，活动基本也快要到尾声了。
最后，江雪倒是准备了个别的：“当然，好学校培育出好青年，我们学校也是有很多优秀学生的，下面就由一个短片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优秀同学们。”
紧接着，事先剪好的影片播放出来。
影片里既有辩论赛打得火热的场景，也有人手捧奖杯的照片，有人展示悠悠球技术，还有人展示论文和科研成果。里面有前阵子刚打完的篮球赛，周明叙还入了镜。
紧接着，放到一支漂亮舞蹈，画面里的人体型匀称，前凸后翘，正在跳一支芭蕾。
舒然小声和站在一边的乔亦溪说：“这就是赵怡。”
身材不错，长相也不错，怪不得有“铁打赵怡”之称。
赵怡柔美的舞蹈过后，画面一切换，变成了滑滑板的乔亦溪。
烟雾绕着滑板升腾，在空中拉曳出行云流水的轨迹线，既炫酷，又好看。
最重要的还是个女生在玩，底下响起一阵哗声。
乔亦溪的短片是最后一个，放完就结束了，大家对着漆黑的屏幕鼓掌。
“以上都是我们学校的优秀青年，本着民主原则，学校等会会开一个投票，投出你喜欢的人，让ta明年站在这里，以学校代表的优异姿态展示学校。”
总结词完了之后，江雪开始惯例感谢：“好了，活动到这里就结束了，让我们感谢…”
最后的感谢环节不该乔亦溪，所以她提前下了台，去卫生间换衣服。
毕竟一身正式礼服勒人得很，而且冷得够呛，她赶紧穿上了自己长被子似的羽绒服。
她换完衣服出来，活动正式结束，礼堂里人都空了一大半。
舒然去位置上拿包，乔亦溪跟她一块，到那才发现周明叙还没走。
她四下看了看：“你怎么还在啊？”
舒然：“肯定是来带我吃鸡的吧。”
乔亦溪：？
就这样，四个人就着老师的vip席位坐下，打开了游戏。
江雪不知从哪路过，也加入一起打了。
两个小时之后，舒然揉揉自己的肚子，率先终止了战役：“别打了，去吃饭吧，我饿了。”
乔亦溪：“行，等我去上个厕所。”
“等等等等，我也要去！”舒然也起身。
乔亦溪和舒然上厕所的途中，舒然还在一个劲翻看手机，乔亦溪侧头看她：“你早晚有天撞电线杆子上了，才能改掉这毛病。”
“不是啊，我看八卦呢，”舒然说，“刚刚江雪不是说啥投票吗，我以为是没几个人会参加，没想到学生会吩咐到每个班级群去了，现在好多人都在投票哦。”
“他们靠什么投？都认识吗？”
“靠那个短片呗，还能靠什么，”舒然伸出一根手指，“现在很多人投你哦，滑板小姐姐。”
乔亦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讨论声。
“真不知道那个乔亦溪每天在学校里跑什么，找什么存在感。她是播音系的吗？是播音部的吗？一个音乐系的干什么天天串场主持，人家的短片就是随便录一下，她倒好，还特意挑个艳阳天，完了还搞些花里胡哨的烟，有完没完啊。太想出风头，心机太重了吧！”
舒然和乔亦溪在门口站定了。
舒然一听这不能忍啊，撸袖子就想冲进去，乔亦溪摇摇头，让她先冷静下，看看情况。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怡怡你别生气，她就是有手段抢戏而已，人家短暂看到她，图新鲜投她，你别不开心了。”
乔亦溪看进去，发现洗手台边站着两个女生，抱臂不语的应该是赵怡，旁边一直讲话的应该是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