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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守在母亲床前,可是连续两日没有休息,他越来越没有精神,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朦胧间回过头,看到是宁时修。

“回去吧,今晚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江庭也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看了一眼安睡中的刘江红,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有事给我打电话。”临走前他说。

宁时修说:“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去睡吧。”

陆江庭长吁一口气,有兄弟的感觉,真不错。

陆江庭走后没多久,又有人来敲病房的门。宁时修以为是晚上巡房的护士,一回头发现是闻静。她探进头来,朝他笑着。

“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我那儿没什么病人,来看看你。”

说着,闻静蹑手蹑脚地进了门,挨着宁时修坐下:“今晚你陪床?”

“嗯。”

闻静指了指病床上的人:“这位是?”

“我大姨。”

闻静夸张地点头:“真孝顺。”

宁时修笑了,觉得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刺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宁时修看了一眼时间:“我说闻医生,你今晚不会是打算在这儿跟我陪床吧?”

“也不是不可以,就凭咱俩这关系,我帮你解解闷也没什么问题。”

“咱俩的关系?”

闻静眨眨眼睛:“你不会忘了吧现在在双方长辈眼中,咱俩可还处着呢。更何况你以前跟刘玲那么好,我又是刘玲的发小,我们也算一个圈子的。”

宁时修并不知道刘玲和闻静说了关于他的什么,但从闻静那里得知刘玲现在过得还不错,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对刘玲的那点怜惜和遗憾也终于得到了弥补。可他也不愿意再多提刘玲的事,一是对闻静没必要说太多,二是对于过去的事他也不想说太多。

想到这里,宁时修觉得和闻静的接触实在不宜更多。他想了想说:“闻静,之前父母那边……谢了。但一直这样耽误你也不好,我会回头跟我爸说,就说你没看上我,回头咱还是朋友。”

“可我看上你了啊!”

宁时修不觉一愣,闻静突然笑了起来:“逗你呢,看把你吓的。”

原来是开玩笑,他也很配合地擦了擦额角那莫须有的汗。

闻静说:“其实我确实觉得你挺不错的,不过我早看出来你对我没意思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状态,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刘玲在一起。”

宁时修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想到她了?”

闻静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早就听说过你,知道你喜欢了她很多年。既然我没戏,我和她关系又不错,所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我当然希望你俩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喽。”

宁时修只当闻静是开玩笑:“看不出,你还挺仗义的。”

“那当然,所以如果是别人,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拱手相让了。”

“可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闻静不以为然:“情人还是老的好,劝你再想想清楚。”

“别开玩笑了。她当年喜欢的人就不是我,又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她现在什么想法。”

闻静回头看着宁时修,表情认真地说:“你是说她以前喜欢陆江庭吧?那时侯完全是出于‘女神’的征服欲,不相信陆江庭会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所以她才争强好胜地做了不少违背自己心愿的傻事。事实上她跟我说过,她其实很喜欢你。你仔细回忆一下就会发现,她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宁时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闻静似乎早有预料,她不怀好意地笑了,压低声音凑近他说:“她,回来了。”

“什么?”

闻静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压皱了的白大褂:“她从美国回来了,就在我们医院工作。”

宁时修还没有回过神来,闻静说:“我先去工作了。”

过了一会儿,宁时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蓦然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极为刺耳,他怕吵醒刘江红,一紧张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冬言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气儿更不顺了,但转念又一想,或许他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她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还在加班?”

看着许冬言的短信,宁时修心里有点乱。他不想骗她,可是他又不自觉地对她隐瞒了这几天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宁时修自嘲地笑笑,无非是怕她再掺和到陆江庭的事情中吧?

可是最初撒了一个谎,后面就要无数个谎话去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回了一条短信过去:“嗯,你早点睡吧。”

看到短信内容,许冬言一阵茫然。他究竟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这几天他的回答总是躲躲闪闪的?她不禁又想起下午那通电话里,他和闻静间的互动。

许冬言气鼓鼓地抓了抓头,怎么觉得心里这么不是滋味儿呢?

宁时修几乎熬了一整夜,早上等到陆江庭来接班,他才开车回家。

到家时 许冬言依旧在睡着。他悄悄推开她的房门,看到她正背对着他侧身蜷卧着,长长的头发搭在脸上,只露出尖尖的鼻尖和下巴。

他疲惫的表情中顿时夹杂了柔和的情绪。他脱掉鞋子,蹑手蹑脚地躺在了她身边,隔着被子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

睡梦中的许冬言不安地哼唧了两声悠悠转醒,回头一看身后有个人,吓得叫出声来。

“是我。”宁时修轻轻拍了拍她,小声说。

许冬言见是他,这才安静了下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他哑声说。

“一晚上没睡?”

“嗯。”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正对上他微微发青的下巴。

宁时修闭着眼,眉头微微皱起,一脸的疲惫难以掩饰。看样子不像是干过坏事后回来的,这么想着,她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

依旧闭着眼的宁时修隙是有第三只眼一样,突然开口问:“笑什么?”

她埋头在他怀中摇了摇头。突然发现,这味道有点不对:“哪儿来的消毒水味儿啊?”

宁时修倏地睁开眼,扯着胸前的衣服闻了闻:“有吗?”

“有。”

对上许冬言的视线,他说:“哦,去看了一个病人。”

“谁啊?”

“朋友的妈妈。”

原来他去过医院,难怪会遇到闻静。昨晚压在许冬言心里的那点不快彻底烟消云散了。

“对了,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

“他们好像去参加婚礼了。”

宁时修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都十点多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你不困啊?”

“现在睡不着。”

等宁时修洗了澡,两人出门吃了午饭,又去超市买了点零食,这才往回走。

宁时修一手拎着食品袋,一手牵着许冬言。春日里的暖阳分外和煦,有微风吹过,拂在脸上也是暖的。

宁志恒和温琴参加完婚礼正开着车回家,想到刚才那一对新人郎才女貌的,真叫人羡慕。

宁志恒说:“时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我当上爷爷。”

温琴笑:“不是还跟老闻家那姑娘处着吗?改天我叫他带来家里吃个饭。”

正说着,车子路过小区附近一家超市,宁志恒眼尖,一眼看到路边的宁时修和许冬言:“哟,正好把这两人带回去。”

他打了转向灯慢慢靠向路边,车子靠近了才看清,两人竟然手牵着手。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车子还没靠边车速就已经降了下来,后面的车就开始不耐烦地鸣着笛。

温琴连忙推了推宁志恒:“走了。”

宁志恒这才回过神来,踩了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再一看,已经不见宁时修和许冬言的影子。

宁志恒只能先回家,可回去的路上,他和温琴谁都没再说话。

到了家,宁志恒问温琴:“你看到了吗?”

温琴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没看清。”

宁志恒皱眉:“他俩啥时住在一起的?”

温琴也是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她迟疑地说:“会不会看错了,我记得冬言有喜欢的人。”

“是吗?”

“对,等一下。”

温琴上了楼,直奔许冬言的卧室,在写字台的第一格抽屉里,她找到一个相框。可拿起来一看,却发现原来放在里面的照片不见了。她又在抽屉里翻了翻,好在照片没有丢,被丢在了抽屉最下面的一个角落里。

她把照片拿给宁志恒看:“喏,就是这个人,冬言好像喜欢他很久了。”

宁志恒一看,这不是陆江庭吗?

“他们怎么认识的?”

“他们是同事啊,你也认识这小伙子?”

“嗯。”宁志恒说,“时修的表哥。那他们怎么没在一起?”

温琴说:“具体情况孩子也不肯说,不过她的性格我了解,一根筋,看上了谁,不会轻易变心的。”

关于陆江庭和宁时修为什么会兄弟反目,宁志恒也略有耳闻。眼下许冬言也喜欢陆江庭……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他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温琴想了想说:“就算是俩孩子看对眼了,又怎么样呢?”

宁志恒看出温琴有点不高兴,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说冬言这孩子不好,我早把她当自己亲闺女了,可是他们兄妹俩要是突然变成一对了,这多别扭……”

“说到底他俩也不是亲兄妹,你那思想太老了。”

温琴嘴上说着,心里却也有些顾虑:这两人要谈成了也罢,但如果谈不成呢?就冬言那种个性,搞不好又要离家出走。温琴就算身体还不错,毕竟也五十几岁了,就希望女儿能安安分分地待在身边,母女俩好好过日子。

回家的路上,许冬言看到卖盆栽的小店里新上了些漂亮的小鱼缸,鱼缸里养着一两条观赏鱼,漂亮又机灵。

宁时修说:“算了,你饶了它们吧,跟了你不出两天就得死了。”

许冬言瞪了他一眼,看中了一款向老板询价。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许冬言买了两条鱼。她记不住名字,但一红一蓝,都很漂亮。

结账时,老板笑了:“你们真有夫妻相。”

许冬言微微一愣,去看宁时修:“哪儿像啊?”

宁时修的嘴角微微扬起,搂着许冬言的肩膀往外走:“零钱甭找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家,一进门就发现宁志恒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盯着他们。许冬言没想到温琴他们已经回来了,愣了一下,叫了声“宁叔”,也没在意。

宁志恒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宁时修却注意到了宁志恒的情绪不太对,问道:“怎么了爸,喜酒没吃好?”

宁志恒正要开口,被从卧室里出来的温琴打断:“你爸是看着人家儿子娶媳妇羡慕了,替你着急呢。”

宁志恒看了一眼温琴,也没否认。

宁时修笑了笑:“那您可有得急了。”

宁志恒没好气:“你这臭小子!”

宁时修依旧笑着:“您要训我回头再训吧,我昨晚没怎么睡,先上楼了。”

见宁时修上了楼,许冬言也一声不吭地跟着上去了。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宁志恒突然不安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却被温琴狠狠地按了回去:“你别冲动好吗?”

“我怎么能不急啊!”宁志恒压低声音说道。

“急也得先摸清情况,我们别误会了孩子。再说,如果真是那样,就好好跟他们谈,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他们。两个孩子都是懂事的孩子,不会不理解的。”

也只得如此了。宁志恒无奈地叹了口气。

刘科升职后,部长的位置一直悬而未决,部门里的各类杂事依旧由刘科的得力助手关铭管理,在众人看来,关铭顶替刘科成为新的部长是早晚的事情。就连关铭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就在这时候,新的任命文件下来了,公司竟然空降了一个女人来顶替刘科,突然就没关铭什么事了。

新的部长名叫张俪,她上任的第一天阵仗就不小,公司的几个“总”都专程到公司大门前去迎接她。后来许冬言从小陶那儿听到八卦,原来在大多数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公司即将被收购了。虽说被收购后原来的领导班子不会有大的变动,但是总部那边肯定要下放一些领导,全面参与到公司的运作中去。

如果事实真如传言所说,那么许冬言这位新上司无疑就是来打前站的,估计在这部长的位置上也不会做太久,难怪公司高层会那么重视她。

上午十点刚过,新上司张俪在总经理的陪同下来到了许冬言他们的办公室。

她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是这短短几句话,便让许冬言觉得她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果然,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先后有同事尝尽了苦头。

大家都开始念起关铭的好来,越来越多被新上司整过的人在私下里向关铭吐苦水,同时也替他抱不平。这让关铭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长宁的新项目即将动工,这个项目据说又是由宁时修负责。他这人一向低调,很少接受采访,但是这一次却答应了接受卓华的专访。单是项目动工前的几篇连续报道就让卓华这几期杂志的销量猛增,业内对长宁和宁时修的关注度可见一斑。

自然,公司也非常重视和长宁的合作。关铭和许冬言是长宁后续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尤其是关铭,对这事没少下功夫。可是由于张俪的到来,原来的工作分工又被重新划分了——长宁的项目将由张俪亲自负责,许冬言配合,而关铭则被安排去跟进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项目。

听到这种安排,关铭试图说服张俪改变主意:“和长宁的合作是个延续性的工作,之前一直都是由我和冬言跟他们那边对接,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如果这个时候换了负责人,我怕会对洽谈合作不利。”

张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所以啊,并没有让你马上抽身,这期间还需要你来做个过渡,等我们工作接洽好了,你再专注你那边的事情。”

关铭微微一愣:这话说得不能更直白了,不就是让他替别人做嫁衣吗!,还真当他傻啊?

关铭这次真是急了,背地里问候了张俪的祖宗十八代。许冬言也知道这对他不公平,但谁让人家是顶头上司呢。

可是关铭一被抽走,原本由关铭和许冬言两个人干的活儿就一下子都成了许冬言的,许冬言也因此天天加班。

过了大半个月,等到终于不太忙的时候,她约了宁时修一起吃晚饭。两人在电话里商量了好一会儿,地方定在了宁时修公司附近的一家创意菜馆。

宁时修下班稍微晚一些,许冬言干脆直接去了他公司楼下等他。

天渐渐暖了,傍晚六点多钟天还没有黑透。许冬言百无聊赖地站在宁时修办公楼下的小道上踢着石子,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放风筝的老人一点一点地收着线。

突然感觉肩上一沉,许冬言回头一看,宁时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旁。他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也仰头看着小广场那边。

他问:“你刚才看什么呢?”

“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