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泊言不知如何答,他总不能说刚刚发生之事?

“心比天高,两袖清风,却不知脚踏实地,徒有志向之心,常提大意大礼,这不正是书生之气?”李泊言口中带几丝不屑,魏青岩冷哼,“你之前不也如此?”

李泊言不知如何回答,“大人,您有意拉拢他?”

“齐献王看中的人,自要拉拢。”魏青岩道:“寻人查探他欲去何处,随即再看可否能帮衬一把。”

李泊言知这乃正事,点头应下,又听魏青岩吩咐道:“这几日我欲出城,你与魏海谁来护着那丫头?”

“魏海。”李泊言断然拒绝,也不隐原因,直接道:“一乃避嫌,二来,遇上事,卑职说不过她。”

魏青岩未再开口,门外有侍卫前来送信,李泊言见信之颜色,便知乃侯府的人所送消息。

眉头紧蹙,魏青岩将信扔给李泊言,李泊言拿于手中,惊呆道:“他还真去提了亲?”

“这畜生。”魏青岩怒骂一句,思忖半晌便道:“她…我会带走。”起身出门,魏青岩去了林夕落所在之地。

从门口看去,一弱小背影,工衣着身,在不停的打磨晶片。

“我进来了。”魏青岩说罢,则迈步进屋,林夕落也未行礼,只听魏青岩道:“齐献王已经到林府提亲,欲娶林政武之女为侧室。”

林夕落的手顿停下,看向魏青岩,惊讶的张大嘴:“侧室?”

魏青岩点头,“休歇一日,后日我欲离城,你随同我出行。”

“为何?”林夕落下意识相问,却觉出自己此话多余,早就说出不离半步,她必然要跟随,但见魏青岩忽然提起这门婚事,她琢磨半晌道:“可要民女回去问问?”

魏青岩摇头,“林忠德会来寻你,你离开正合适,此次离去不可带丫鬟,你准备好欲用之物,后日清晨便动身。”魏青岩离去,林夕落无心再做这晶片,而是想起林绮兰。

她本就是林家的嫡长孙女,之前欲与钟奈良结亲,但婚约未成,嫁于一王爷为侧室,名分足矣,但她这般嫁过去,林忠德会不会应?

如若应下,那他依旧脱不开齐献王,可如若不应,齐献王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林夕落不知他与魏大人为何要争夺林家,但林夕落可知,她如今跟随的是魏大人,与林府反而格格不入。

林忠德会来找她吗?林夕落不敢确信,她更惦记的乃是林政孝与胡氏,不过所居宅邸门前都乃侯府的侍卫把守,想必应该不会有太大差错。

一家人,被权争划的四分五裂,好比“林”字分开,全都成了“木”了不再多想,林夕落便去准备出行所需之物,而林家大宅内,林忠德与林政武在谈论齐献王提亲之事。

“父亲,齐献王好歹一王爷之身,绮兰与钟家的婚事不成,已然无人上来提亲,您如若不应,她岂不是要困死在林府?”林政武道:“何况我与六弟依旧在大理寺行职,钟家已经得罪,如若再不寻一稳妥靠山,钟家若反击,我与六弟的官职都极为危险。”

林忠德冷哼,“鼠目寸光,还有意寻我开口?你个混账东西”

“父亲”林政武跪于地上,“魏大人终归乃宣阳侯庶子,他的背后乃是太子殿下,与齐献王无从相比,您难道意欲投他不成?”

“此事容我思忖一二再议。”林忠德不愿多提,齐献王提亲之事来的实在突然,但自家三子都归于其手上,如若再嫁嫡孙女给其为侧室,岂不是全都拴住了?此事也应探探魏大人的口风…

林政武见林忠德不提,只得先行离去,而许氏也正在与林绮兰说此婚事,哭诉道:“绮兰,娘是否能保得住这名分,可就都靠你了。”

林政武欲娶二房已不是秘事,许氏诞下二子,一个生死由天的病秧子,一个是丫头,自此之外再无所出,被休也无话可说,但如若林绮兰嫁与齐献王为侧室,她于礼也能保住这名分。

林绮兰心中想起林夕落,再想自己婚事的前前后后,脑中忆起最喜的竖贤先生,喃喃的道:“娘,为了您,我嫁,但女儿的日子,怎么过的如此惨?怎么连一庶系的臭丫头,都不如了…”

第七十三章遇刺

林忠德后日派林大总管送拜帖求见魏大人,李泊言驻守在此,直接告知魏大人不在,再叙老太爷想探孙女,李泊言不免轻笑:“魏大人他都见不到,九姑娘就甭妄想了。”

不再多说,李泊言转身回至“麒麟楼”内,林大总管纳罕不明,这九姑娘到底与魏大人是何关系?

千方百计的打探到林政孝与胡氏所居之地,可见门口侍卫把守森严,林大总管只敢寻人传话,不敢妄自上前,好在林政孝传话让其进院,叙谈之间得知林府如今之事,林大总管有意让林政孝帮衬着问一问,林政孝摆手,苦笑道:“不妥,前日魏大人与夕落才归来探望我与夫人、天诩,下次还不知何时?”

九姑娘…魏大人,探家?

林大总管只觉这头皮发炸,林府内所有人都在猜度这七老爷一家到底与魏大人乃何关系,可如今这一句话他就不敢再问下去。

将府中林林总总大事小情一一说个遍,林大总管恐也有寻地儿发发牢骚之意,林政孝招待他于此用了饭,便放之归去。

胡氏在一旁冷哼,“之前坏事都能想着老爷,如今还不放了您。”

林政孝摇头苦叹,“府上,乱了。”

“老夫人过世后就未平稳过。”胡氏不免想起之前的苦,再想如今的日子,“女儿,可苦了她了。”

“如今逍遥自在,索性两耳不闻窗外事,夫人,别再想了。”林政孝如此劝慰,可心底不平,林绮兰欲嫁齐献王,这日子还能静多久?

林夕落天色未亮便跟随魏青岩出了城。

不带丫鬟同去,是因为不方便有马车跟随,林夕落看着马背与自己齐高的骏马,再看魏青岩,瞪眼问:“我怎么上去?”

魏青岩眉头拧紧,看向魏海,“不是让寻一匹小的?”

“这是马队中最小的了,年纪不成的马匹性子傲,九姑娘不安全。”魏海看着林夕落,也觉此事不太安妥,“大人,不如您带九姑娘同乘一匹为好,即便她自己会骑,速度也跟不上马队,依旧是拖累。”

魏青岩点了头,将林夕落身上背行的小包袱递与魏海手上,带她至头匹马前,不等林夕落感慨这马比自己高出如许之多,就见魏青岩率先上马,随即单手将她拎上马背置于自己身后,一条布绳将她捆于自己身上,林夕落紧紧抓住这布绳,未等开口抱怨,就被魏青岩的披风遮挡住,行出幽州城,才将披风撤掉。

驾马速度越发的迅捷,林夕落闭紧双目,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声,待屁股都被颠的麻木,这马匹才算停稳下来。

魏青岩解开身上捆绑的绳索,林夕落瞬间就歪倒险些掉下马匹,魏青岩揪着她的胳膊,“为何不扶好?”

“我浑身都僵了。”林夕落抱怨着,魏青岩看向魏海,“接着她。”

“卑职不敢。”魏海连忙往后退一步,林夕落瞪他,可这马实在太高,否则她跳下去也无妨?

不容她多想,魏青岩单手将她拽至胸前,林夕落未等坐稳,就被魏青岩举着跳下马。

身子落地,林夕落还觉腿脚发软,魏青岩让魏海在此护她,他则往前方的军营而去…

魏海递上她的包裹,便远远站于一旁,林夕落四处瞭望,此地风沙遍地,偶有草叶都乃枯黄干乏,军营在这种地方,士兵要有多苦?

包裹中只有两件衣衫和雕具,魏海远处见此,忍不住道:“九姑娘,您不会只带了此物吧?”

“怎样?”林夕落看他,“不够?”

“这地儿兴许要呆许久,你…”魏海嗤笑,“老爷们儿无谓,可您是否够用便不得而知了。”

林夕落一怔,“要呆许久?没人与我说起。”

“这您寻大人啊,您的事都她吩咐,卑职等人不敢插嘴。”魏海话语中带有调侃,林夕落瞪他一眼不在说话,揉着自己的腿脚,待舒缓之后,便起身四处瞧看。

这一天的功夫,魏青岩都未在出现,魏海带她到一营帐之内后也离去,只吩咐两个侍卫陪同。

马背颠簸,林夕落晚间便觉浑身酸疼,躺在营帐中的床上睡去便不再醒来,迷蒙间偶听说话声传出,魏青岩正与几名将领在此秘谈。

林夕落已无法再睡,起身之余忽然见所有人都齐刷刷向她看来,魏大人的床上有个女人?这是…

魏青岩转头就看到她,睡眼惺忪,迷糊之态,着实容易让人误解…轻咳两声道:“你过来。”

“是。”林夕落整理好衣襟发髻,随即缓步走出,就见这三个身着甲胄之将的目光不离己身,她的神色冷漠下来。

三人觉出如此不妥,但目光依旧在她与魏青岩之间盘旋,其中一人先出言道:“大人,谈此事有她在,不妥吧?”

“一女子,大人纵使再宠,也不可将正私混谈”此人说完,还不屑的看了林夕落两眼,林夕落回瞪,却敌不过这军将之威,低头不语。

魏大人今日特意赶至此地,乃说传于三人一送信之法,可此话还未等提,就看一女人在此,而且瞧其年岁不大,这可如何是好?原本都知这位大人不好女色,两次娶亲未果之后,便都独来独往,大人成家他们自然乐意,但将一黄毛丫头带至此地,实在荒唐另外一人虽不开口,但审度之色依旧不离,即便是魏大人的女人,也不应掺杂军中正事。

林夕落被这三人盯的有些恼,只得看向魏青岩,“大人何事请吩咐。”

“将你的物件拿来,给他三人演示一遍。”魏青岩撩下话,也未多解释,林夕落应下后便去取来包裹,打开一盒又一盒都乃雕刀、雕木、雕针,雕凿,随即便是零零散散的木条、木片,以及小石子儿。

三人讶然看她,林夕落在其中翻了半晌,本欲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可刚刚三人那嘲讽之词、鄙视之语却让她停了手,取一木片,拿出雕刀,横趴在魏青岩的桌案之上,手速极快的刻字。

木屑微微抖出,三位将领看的惊诧,难不成大人所言之事,就是这丫头做的玩意儿?

林夕落很快便刻完,从包裹中取出一晶片,与三人淡漠道:“用这晶片照着,寻好光线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看向魏青岩,魏青岩抬手示意如此即可,其中一人率先取过,但无人演示,他实在不懂如此怎能看到?只摸出那木片之上有微微痕迹,如若不细细摸去根本看不出来。

林夕落讽刺,“好歹也一将领,如此之笨。”

另一将领手扶刀上,魏青岩皱眉,看向林夕落,显然是让她去教习一番,林夕落歪头不从,魏青岩只得亲自动手。

晶片置木条之上,随即拿莹烛对好光线,三人俱都看见木片上所刻之字,“蒿草之下或有兰香,茅茨之屋或有侯王”,明摆着骂他三人狗眼看人低…

被一丫头斥骂虽心中憋屈,但这微字传信一事着实让三人目瞪口呆,心中惊诧。

“大人英才,如此传信,绝不怕外人窃取,妙哉”其中一将喜形于色,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另一将拱手道:“大人能寻此法,实在乃老太爷的恩赐,如若以此法传信,不但可放心他人窃取,方式定下,也可分辨消息真假。”

魏青岩点了头,一指林夕落“

“此法乃她所创,特意来此也为与你三人定下此事,有何不懂,自可问她。”

三人讶然,这办法是一黄毛丫头所创?而不是魏大人?不过想起刚刚她的那番作为,好似除她之外还真未见过有此手艺之人。

面面相关,不免俱都拱手向林夕落拘礼,赔罪话语未有,但明显已对刚刚言语有歉意。

林夕落虽不懂官衔儿,但此三人刚刚能与魏青岩那般说话,显然都不是逢迎巴结的主,还了礼,刚刚的小隔阂就此作罢。

两位将领至一旁向林夕落请教此事,魏青岩与另外一人说完近期军营动向,此人不免问道:“此女何地寻来?能会如此妙法?实在少见。”

“林家人。”魏青岩随口敷衍,此人惊诧,连忙问道:“…可有意纳其为续弦?”

魏青岩看着他,“你觉得如何?”

“这自然为好,侯爷也在惦念大人的婚事,巴不得早日抱孙。”此人说完,魏青岩苦笑摇头,“先去用饭,此事再议不迟。”

众人就此告退,魏青岩未让林夕落跟随,带三位将领离去,魏海将饭菜给林夕落送来,又亲自拎来洗漱的水,“九姑娘,您将就些。”

“谢过魏首领。”林夕落沉口气,一边用饭一边想刚刚那两位老将提起的事该如何解决。

直至深夜,魏青岩等人也未再回来,林夕落洗漱过后便躺于床上准备睡去。

孰料一阵促步临近,四周瞬间便有箭矛穿入,林夕落小腿被划出一道,瞬间疼醒忽然一人扑于她身,压的她透不过气,未等惊嚷呼喊就被堵住了嘴,待看清此人却是魏青岩,她狠狠的张嘴咬他的手,口中有血,但魏青岩纹丝不动,凑其耳边命令道:“不许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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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诱饵

林夕落听魏青岩这番一说,松开了嘴,可满嘴的血腥让她不免作呕。

鸦雀无声,只有轻轻的呼吸和紧促的心跳。

林夕落闭紧双目,可脚上被划的伤极为疼痛,她轻推魏青岩,示意他可否起来,而就在这时,营帐帘子被撩起,借着帐外透入的月色看去,一人持刀走了进来。

一步,一步,几乎查无可闻的脚步之声越来越近,林夕落的心跳更快,但魏青岩依旧不动。

那人好似在寻莹烛,未至床边,刀先伸过,淋漓刀芒在眼前疾闪,林夕落即刻闭紧双眼不敢再看,否则难保喊出声来。

刀尖从二人身上擦过,魏青岩被削掉的发丝正落与她的面颊。

林夕落害怕了,顾不得发丝刺的她口鼻发痒,制止不住的颤抖,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未等多想,便觉身上豁然一轻,随即打斗声响,刀刃碰撞,“稀里哗啦”帐中之物被撞落四溅,一声闷哼倒地,林夕落闻到很强的血腥气。

魏青岩声音召唤,外面的人匆匆进来。

莹烛点亮,林夕落起身就见一无头尸首在地,惊天怒嚎,歇斯底里,一件偌大的衣裳盖在她的头上,她仍然在喊,直至嗓子喊破“够了”

魏青岩的声音叱喝,林夕落仍未住嘴,索性一把将其扛于肩上,魏青岩带她出了门。

外面依旧尸横遍地,其余的士兵正在打扫,林夕落的嗓子喊不出声,被放下后便开始作呕,有人前来为其腿上的伤口擦药,她却躲的远远,不允任何人靠近…魏青岩的手也在不停滴血,两位兵将即刻跑来,跪地道:“大人,受惊了”

“不知那猴崽子有这贼心,简直太过大意。”另一人致歉,再看林夕落的狼狈模样极为可怜。

魏青岩也看着她,却未出声,直至她喊不出声,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他才从魏海手中拿过伤药,与他人道:“此事不必张扬,顺便找寻一下可否漏网的人,挨个审,具体之事明早再议。”

说罢,魏青岩扶着林夕落往另一刚刚搭好的营帐行去。

因为刚刚支起,屋中除却一张床被毫无它物,魏海亲自送来了棉巾和水就退了出去。

魏青岩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林夕落,亲手为她腿上的伤上药,林夕落欲躲,却被他狠狠将脚腕抓在手中,涂抹好药,随即绷带缠绕,林夕落哭了半晌,斥道:“你早就知道那个人不对劲儿,拿我当诱饵引其动手,你卑鄙”

魏青岩擦着自己手上的血,口中道:“那又如何?”

林夕落无法回答,她能如何?她要依着此人活,那就要为其所用,当诱饵又如何?死了不过一了百了。

她的眼泪依旧在流,不再说话,她恐惧,刚刚那一具无头尸就出自眼前人之手,她害怕,很想回城内,扑在胡氏的怀中好好哭一场。

“娘…”哭声中夹杂此音,却让魏青岩的手顿片刻。

揽其身子入怀,魏青岩看着她,林夕落的哭声更甚,旁日唧唧喳喳,如今哭的梨花带雨,好似一受了极大委屈的可怜人儿…她的手在不停的打他,他就任这般捶打。

哭够了,打够了,未过多大一会儿,林夕落便睡了过去,魏青岩就这样的抱着她,口中喃喃的道:“娘,是什么样子…”

二日一早,林夕落醒来时已天色大亮,外面兵营呼喝之声屡屡入耳,她却纹丝都不想动。

想起昨日之事,好似一场梦魇,如若不是腿上包扎的伤口仍有疼痛,如若不是哭成红肿的眼睛酸胀,如若不是换了这空荡的营帐,她真会觉得昨晚好似一场梦。

从床上起身,她看到一旁的桌上摆了一碗清粥,除此之外还有伤药和棉布、一盆清水。

洗漱了脸,又用手缕一缕头发,盘成一圆髻罢了,自己换好伤药,重新捆绑好伤口,她才一瘸一瘸的往营帐之外走去。

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缀有几片淡淡的云,她无心再碰雕刀,雕针,只站在原地看着这片荒芜的沙土地。

魏海从一旁行来,“九姑娘,歇好了?”

林夕落微微点头,她的喉咙很疼,更不愿开口说话,魏海在一旁看她半晌,也知昨日之事定将她吓住,心中仍存阴影。

“昨日刺杀你的人…”

“别说。”林夕落立即制止,“我不想听。”

魏海闭了嘴,可好似又忍不住,“他是大人的亲娘舅。”

林夕落怔刻,冷笑讽刺:“甥舅动刀见血,不知是谁可怜,刑克之人不见得只克母妻子,连亲娘舅都能亲手杀了。”

“放肆”魏海忽然厉喝,却吓了林夕落一跳,未等回驳,便见魏海冷目视她,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凛意。

“九姑娘总自诩为硬气之人,打个管家,抽打姐妹罢了,能为父母舍身,外人都知您乃一孝女,但这其中并非未有您己私心,旁人都眼瞎瞧不出,但您蒙蔽不了大人的眼睛,你硬气?那昨日不过见一死人而已,您喊什么?您哭什么?不过腿上一道轻伤,一瘸一拐便罢了,大人为护你手上的伤不提,背后被刺四箭您可知道?”

林夕落怔住,魏海继续道:

“大人如若不亲手杀他,昨日死的便是你,如若真拿你当诱饵,何必如此费事?不过是刻俩字传信而已,您还当此事非您不可?莫把自个儿看的太高,林府也不过是一狗屁硬气?笑话”

魏海说罢气恼离去,林夕落被晾在原地,不知心中该说何话,呆呆的站了许久,到底谁的错?

午饭林夕落未吃用,晚上二位兵将则来寻林夕落问传信之事。

林夕落沉上半晌,将心中想好之策一一说出,更教习如何看此物以及刻字特有的笔迹。

昨日三人,今日两人,一切平淡如常,好似那被砍了脑袋的人从未出现。

林夕落见其二人拿着刻好的字和碎晶片来回尝试,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曾说过,如若是特别紧要之事便以此法相送,周身之人还是戒备一些,别被人窥见,免得再出人命。”

耳听林夕落说此,其中一军将将手中之物放下,自知她所言为何,开口道:“人命怕啥?沙场里滚出来的,还怕没了这条命吗?怕的是兄弟反目,那可不单单是二人对峙,而是死伤千万。”

“林姑娘,朝堂之争您本不应知,但替大人刻字传信,您还是要清楚的好,文辞道理我早已不会讲,但曾因一道消息被截,与他国交战时死伤十万于众,这非乃对战之国的阴谋诡计,只因朝堂各派为了那位子所做的恶事,您说这些人死的冤吗?”另外一人冷哼讲着,继续道:“而且为此败仗,朝堂的官被满门抄斩的又有多少?一个雷霆大怒便是不知其数的人掉脑袋,可非您所想‘人命’二字那么简单。”

“说这作何?林姑娘大族出身,怎么能知摸爬滚打之人死活?”另外一人撂下晶片,“这事大概明了,往后就靠林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