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缩了脖子,连忙将礼单敬上,林夕落打开一瞧,这送的礼可够重的…林忠德这老头子心里头又有什么打算?

依旧是带着丫鬟婆子们挨个的去对着单子将礼入库,林夕落一边念着,心里牙根儿更是痒痒,数着这么好的物件却不是入她的院子,这事儿别扭的很这一天的应酬算是做完,林夕落晚间才算能回“郁林阁”吃上一口消停饭。

陈妈妈早已预备了四菜一汤,都是林夕落爱吃的甜品,待用完后她则让冬荷沏上一杯清茶,嘴上抱怨道:“…那院子里的清水喝进嘴里都觉得苦。”

冬荷在一旁只笑不语,秋翠壮了胆子调侃道:“也是夫人您瞧不得那些贵重物件入的不是咱们院子,心里难受。”

“死丫头,改日寻人把你许出去,免得在这里气我。”林夕落笑着瞪她,秋翠故意装作害怕,连忙又给林夕落送上了蜜饯,“奴婢可惹不得您。”

休歇一会儿,却已是天色暗淡下去,二日一早,林夕落便要早起去前院应酬客礼,她也不打算等着魏青岩归来,便先上床准备睡下。

可刚刚洗漱,正准备盖了被,魏青岩便进了门。

行色匆匆,好似刚刚远途归来。

“这是去了何处?早间听说你进了宫,可怎么好似出城了似的?”林夕落说着话,用手拍拍他的锦衣,留下一个尘土巴掌印,扬起的灰尘,呛的林夕落直咳嗽。

魏青岩带一丝坏笑,“怎么着?厌弃我?”

“怎么像个土人儿似的?”林夕落捂着嘴跑到一旁,魏青岩却不让她走,直接将她拽进怀里,用沾满灰土的衣裳蹭,“又脏了,陪我再沐浴一遍。”

林夕落翻了个白眼,就算让她陪着洗漱,也不至于这般做吧?

不容林夕落反驳,魏青岩拽着她便往净房去,冬荷与秋翠已经打好了水,连忙退下,林夕落则为其宽解衣带,取下他头上所束的布条,“这是去了何处?”

“陪皇上出城狩猎。”魏青岩话语平淡,好似陪同皇上狩猎不过是吃了几口美味一样。

狩猎?侯府里出了丧白之事,皇上却带着魏青岩去狩猎?

林夕落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魏青岩瞧着她那副惊呆模样,将手指塞入她的嘴中,林夕落就那般咬着,心里头却仍在纳罕,这皇上是个什么心思?

本是**,却被忽略,魏青岩将其身上的衣衫一把拽去,拎着她的胳膊就将其扔进了浴桶之中“噗啦”一声水响,林夕落只觉得嘴里灌进了好多水,待冒出头来,就看到一雄壮的胸膛矗在她的面前。

“讨厌”林夕落推开他,嘀咕着:

“今儿不合适,好歹府里是白事,怎么能这样?”

“你服侍我沐浴有何不可?脑子里想什么呢?”魏青岩带几分逗弄,林夕落怔刻,随即气恼,“才不是我乱想。”

魏青岩为其擦拭着身上,好似倾诉一般,“今儿去宫中报丧,皇上却只字不提丧殡之事。”

“可是对此事不满?”林夕落随意猜测,她从不知宫中之人是何模样,唯独只见过一位齐献王。

魏青岩微微摇头,“不好猜测,直至晚间才放我归来。”

“侯爷没与你在一起?”林夕落想着林忠德等人不也是退朝后直接来了林府。

“他一直请求再战,可惜皇上不答应。”魏青岩眉头微蹙,“明日我还要进宫,你在府中要多留心。”

“侯爷今日下令让我去应酬来侯府的礼客,而且祖父以及两位伯父今日也都来到此地。”林夕落仔细思忖,“大夫人今儿我也瞧见了,虽说虚弱些许,可也不见得就应承不了宾客,青岩,这事儿怎么这般奇怪?”

魏青岩听她这般说也深沉些许,可二人都未能想明白是何事,他则道:“你应承着就罢,旁的事尽管往我身上推就是。”

林夕落瞧他这般说辞,不免挑眉问:“任何事都能往你身上赖?”

“随意。”

“不许娶妾和安排通房,也可说是你不喜欢?”林夕落追问。

魏青岩捏着她的小脸,“我本就不喜。”

林夕落再问:

“如若我将送的礼都拿了咱们院子来,也可说是你让的?”

“你缺银子?”魏青岩纳罕,林夕落摇头,“为别人数钱,我心里头别扭。”今儿她最厌恶的便是看那些礼单…

魏青岩弹她额头一指,“臭丫头,短了你的银子花销?”

林夕落揉揉脑袋,缕着他的发丝,“那倒没有,只是瞧着眼馋…”

“馋?我喂一喂你?”魏青岩的手摸上她胸前圆润,林夕落即刻躲开,“府中可是有白事。”

“与我无关。”

“我要早起…”

门外脚步簇簇,却是魏海亲自回禀:“五爷,出事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听骂

魏海的紧急回报,让魏青岩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欲望全灭。

林夕落在一旁捂嘴偷笑,又忍不住伸出小舌头舔了他抽搐的嘴一下…

魏青岩在其屁股上又拍了一巴掌,随即起身穿衣,也不顾身上湿漉漉的水未擦干,便至门口听魏海回禀。

魏海嗓门子大,即便在门外回事,林夕落也能听的清楚。

“侯爷为仲良少爷请的世子位被皇上搁置,侯夫人大怒,气昏了过去…又怪至在大人的身上”

“有何稀奇?定当我进谗言迷惑,扰了侯府的名誉,此事有何可急?”魏青岩话语冷漠,带几分不屑。

魏海唏嘘劝慰话语声音弱小,林夕落披好衣裳从浴桶中起身,正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背透着冷漠孤寂的怒意。

被这般扣上罪名,谁都无法容忍。

林夕落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那般看着,时至魏海回禀完,魏青岩转身进屋,正瞧见她在仰头望着他。

他的手攥的关节泛白,嘴唇颤抖,颇有些说不出话来。

林夕落快步上前,环着他的手臂,担忧的安慰:“青岩。”

“无事。”魏青岩安抚的摸着她的发丝,口中喃喃:“世子妃的名号有些委屈你,不如再争一个更高的?”

“你想离开侯府?”林夕落没应答他的话,而是反问。

魏青岩轻扯嘴角,“他们怎肯放过我?”

林夕落无语,魏青石殁了,魏青焕那人阴损狠毒,貌似无得无能,魏青羽与魏青山林夕落并不了解,但从未听魏青岩提及二人功绩大赞,只知魏青岩乃宣阳侯府最得皇宠之人。

未见过他,只听甚得皇宠几字,林夕落不免觉得是逢迎巴结,可自与他相处,更听他的自白及以少胜多的功绩,无疑都在证明这是他自己拼搏得来。

宣阳侯纵使年轻时战功卓越,可他已垂暮年迈,后一辈人除却魏青岩未能有为宣阳侯府撑足颜面之人,他怎会放魏青岩离开?

又不肯放人走、又要栽赃辱骂,这样的日子就该是庶子去承受?

林夕落心里有些火,脸憋的通红,反倒气恼之意比魏青岩更盛…

魏青岩怔住,瞧她这副模样倒是心中暖意苏起,脸上的紧绷缓和,嘴角的冷漠也消失下去。

“你如此气恼作甚?”魏青岩忍不住问。

“我怎能不气?”林夕落心里头的火忍不住全都泄出,“我这就去寻侯夫人说个清楚”

魏青岩拽着她的手,低声道:

“这府里的事怎能说的清楚?她们乐意闹腾那便由着她们,世子位不落个实处,难受的不是我,是他们。”

林夕落琢磨琢磨,好似也是他说的这个道理?

可这一肚子这般算了?

“讨厌,为你生一肚子气,反倒你还来教训我。”林夕落嘟嘴抱怨,也是故意让他把注意力转至自己身上,忘却那悲哀的烦苦。

魏青岩背过手,“你想怎么办?”他知道林夕落体恤之心,却也不戳破。

林夕落吐了舌头,“这股子气泄不出去,我心里憋的慌,侯爷就是故意拿捏我,喜事不让我出头应酬,闹个丧事把我给抬出去,一整天除了看抹泪的就是看哽咽想哭哭不出来的,让人心里憋屈的难受”

“想撒气?”魏青岩拿起一旁的衣裳,为她披好,“我带你出去泄一泄火气。”

“你要做什么?”林夕落瞪了眼,魏青岩用布条系好头发,“听你与人斗嘴。”

林夕落险些咬了舌头,“你这什么爱好?”

“我喜欢见你对外人泼辣,只对我一人温柔。”魏青岩直接拽着她便出门。

林夕落心中腹诽,合着他是喜欢她撒泼耍浑才娶她?这人要不要如此重口味?

离开“郁林阁”,魏青岩好似变了一个人。

刚刚温情之色不在,冷傲不羁、狂妄薄情,若非与其乃夫妻,林夕落又想起她最初见他时的那副情景。

特别是府中丧事,他束发的布条乃是一缕白布,与其发丝混淆,只给人一种感觉:冷,冻的人心寒。

只对他一人温柔?林夕落心中想着他刚刚的霸道,不免撇了撇嘴,快走几步跟上他,就这样去了“筱福居”。

宣阳侯与侯夫人都在此地,连带着魏仲良与孙氏也同在,魏青焕于一旁皱眉不敢多语,侯夫人仍在怒骂,那一张脸五官纠结一起,气恼的连嗓子都哑了“就是他在背后恶语闲言,否则皇上怎么会将仲良接的世子位给驳了?他一个庶子,居然还有这番野心?我大儿子已经战死,死的又是那般不明不白,如今孙子要承位都受阻挠,这个侯夫人当的着实窝囊”

侯夫人惊嚷怒喊,整个“筱福居”的下人即便堵上耳朵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门口的婆子瞧见魏青岩与林夕落行来,吓的脸色刷白,即刻欲回去通禀,魏青岩道:“谁都不许动。”

林夕落随之站在门口,他却吩咐人取来两把椅子,“咱们坐这儿听。”随即吩咐一旁的侍卫:“拿茶果点心来。”

坐了门口听人家骂自己,还有心品茶吃点心?

林夕落瞪眼看他,他的忍耐力也太强了吧?

耳边依旧呼啸骂声,他却倚靠在椅背上,拿起茶抿着,看到林夕落一直盯着他,魏青岩拿起一块点心塞了她嘴里,“先吃点儿,吵嘴可是个体力活儿。”

林夕落咬着嘴里的点心差点儿噎着

这人…他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强悍?

魏青岩津津有味的听着,林夕落索性也把点心放了嘴里嚼,又觉口干,也喝起茶来。

守院子的丫鬟婆子脸色铁青,本就是大爷过世,府中这两日人心不宁,侯夫人整日无缘无故的便发火暴怒,他们这些下人已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如今这五爷和五夫人就在门口摆上桌椅,吃点心品茶,这若让侯夫人知道,还不得气死?

而气死之前,还不得让人赏板子打死她们?

可五爷就在此地,谁敢进去通禀?其身后那贴身侍卫的刀,可绝对不是摆设如若是新至府内的下人恐怕还有胆子跑进去,可门口这几个婆子都乃在宣阳侯府里老人儿,最少也是呆了七八年,谁不知这位五爷是府中最不好惹的人?

二人喝了两盏茶,林夕落则听着那院子中传出的话语。

侯夫人斥骂魏青岩捣鬼,魏仲良这孩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可他却用不到正处,反而也怪罪魏青岩:“那日我与父亲已快至城门之处,孰料夜晚忽然出现刺客,是不是五叔父孙儿不知,但除却祖父与他之外,还有谁得知父亲与我那日率军归来?不过是一世子之位,让给他也罢,孙儿自己靠己力去争,免得他以为是父亲与我抢他的功劳,总有一日我要亲自砍了他,为父亲报仇”

“浑说”孙氏本一直都未开口,但魏仲良如此说辞,她立即驳斥:“你五叔父为人狂傲些许,但不会手刃亲人,何况你乃你父亲之嫡长子,侯爷之嫡孙,世子之位非你莫属,你这般说辞,可对得起你的父亲?”

“这事儿也并非驳斥,不过是你年幼,三年守孝丁忧之期未过,如今就承世子之位也难免被人说嘴,往后娶亲生子,谁还有驳斥的理由?”

魏青焕接话,魏仲良带几分不满,可也知刚刚话语过分,不由得转话道:“这事儿与我无关,我去为父亲守灵,今年我才十四岁,娶亲还需三年守孝以后,今时今日提及,有违孝道”

“孙儿乖,有我一日在,定不让你委屈着”侯夫人在一旁劝抚,魏仲良跪地磕了头,便往外行去。

魏仲良这晚辈离去,侯夫人的脸则更是撂下,当着魏青焕与孙氏的面,与宣阳侯针锋相对:“侯爷,你可听到仲良刚刚的说辞?今**定要给一个说法,否则就赏我一条白绫,我随着青石一起去,宁肯死,也绝不在此看着那小咋种跋扈,受他的气”

“母亲,您何必如此?仲良承世子位的事,也不是父亲能一言定夺,这都要看皇上恩典,您这有些急了”魏青焕嘴上劝阻,心中却在暗恨魏仲良这小子怎能如此受侯夫人欢喜?

一哭二闹三上吊,侯夫人刚刚硬气半晌,此时自当眼泪落下,嘴上哭诉道:“我这二十多年,过的叫什么日子”

侯夫人这一句刚出,就听到门口魏仲良一声惊嚷魏青焕吓的一怔,连忙步出门外,就看到魏仲良呆滞在院子门口,好似傻了一般。

再走近些,就见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摆了桌椅在此坐着,桌上茶点都在,不知坐了多久。

魏青焕气的心惊胆颤,满脸厉色,指着他便道:“你二人在此作甚?”

“你说呢?”魏青岩声音低沉,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林夕落此时已心里气恼不堪,可她更纳罕魏青岩脸上半点儿蹙意都没有,好似寻常谈吃谈喝谈天气一般淡然。

魏青焕有些接不上话,而此时孙氏也从屋中出来,看到林夕落,她险些咬了舌头,林夕落站起身,举着茶杯道:“大嫂,这院子的婆子太小气,连茶都不肯多给几叶,您是否帮衬着赏点儿?”

第一百八十章撒泼

林夕落不提刚刚众人骂出的话语,反倒是拿了这事儿说话,让孙氏有些不知该怎么接着说下去。

刚刚众人屋中那番斥骂,无论是魏仲良还是魏青焕、孙氏,这三人都不知魏青岩与林夕落是否听见。

但瞧着院门口这一张八仙桌、两把靠背椅,品茶、听声,好似是在看戏一般,而演戏的,自是他们这一群人。

魏青焕的嘴角抽搐,却不再主动上前挑衅,孙氏斟酌半晌,只想看一看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到底听到多少…

可魏青岩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林夕落端杯子只问茶的事,孙氏只得挤出笑颜,吩咐一旁的妈妈道:“一群不长眼睛的,还不快去给五夫人倒茶”

话语说着,孙氏则走近魏仲良,带几分斥责,不过是让其离去:“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为你父亲守灵”

魏仲良听着声,却见魏青岩一直在看他,有意伸了伸脚,却发觉他腿软的无法动弹。

“娘、娘,我动不了了”魏仲良胆怯叫嚷,孙氏吓的不知所措,猛的看向魏青岩,魏青岩在那方继续抿着茶,可目光中的凶冷,让孙氏的心都跟随一颤可魏仲良终归是她的儿子,被吓成如此模样,孙氏苦脸埋怨道:“五弟,你这是作何?”

魏青岩敷衍应答,“他自己吓成这幅模样,与我何干?”

孙氏长喘口气,急忙吩咐侍卫抬着魏仲良离开,魏青岩却阻拦不允,厉喝道:“站住”

“五弟,你还想怎样?”孙氏的声音略有发颤。

旁日她虽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让侯夫人对魏青岩与林夕落下手,为的便是让魏青石能稳世子位,为的是他的儿子,可那不过是私下的暗箱操作,如今被魏青岩如此逮住她们大房恶言污蔑,纵使脸皮再厚的人不免也多几分心虚。

何况她如今没有魏青石做依仗,魏仲良毕竟年纪太小,而魏仲恒又在林夕落的院子里…

“这儿空气不错,这颗树也不错,能挡风遮雨。”魏青岩看向林夕落,探问道:“不是喜欢木料?这木料用来雕物件如何?”

林夕落不知他这般问乃是何意,只得道:“树龄足矣,但要看五爷想雕什么物件。”

“你哪怕是雕一双筷子,我也喜欢。”魏青岩话语温顺,可瞬间吩咐侍卫,指着那棵树便道:“砍了”

这些侍卫都乃魏青岩的亲卫,听他吩咐自当立即上前,举斧伐树。

孙氏心惊,却不敢多说,魏仲良站在一旁不敢动,听着斧子砍在树上的声音,每响一下,他的额头便渗出一层冷汗。

树叶簇簇而落,其上挂着的白绫也摇摆不停…

魏青岩走至魏仲良的跟前,上下扫量其几眼,问道:“不想要世子位?”

魏仲良翕了翕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刚刚被那双如刀的杀意吓的连腿都迈不动,如今魏青岩走至他跟前,如此近的距离,他才感觉出什么是胆怯。

以往有魏青石这位父亲在前,轮不着他插嘴说话,可如今父亲殁了,他得不到世子位,但乃大房的男丁,自要扛起当家作主的责任,可…他的确害怕了,从未有过的杀意从他脖颈划过,毛骨悚然,无法形容的战粟。

“觉得是我想弄死你们父子俩?”魏青岩再问,魏仲良胆怯的哆嗦着,却仍豁然嚷道:“就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恨我吗?”魏青岩从侍卫手中递过了刀,举至魏仲恒的面前:“来,我就站在这里,你杀了我。”

魏青焕在一旁一声不吭,旁日里他与魏青岩虽针锋相对,但此次不涉及二房的事,他绝不会擅自插手。

缓缓的往后退步,撒腿便往屋中跑去向宣阳侯回报…

魏仲良不敢拿那把刀,魏青岩一直拎着,不屑道:“胆子这般小?”

“你休想让我落一个对长辈不敬的罪名”魏仲良慌乱之余,却寻了如此话柄,魏青岩畅怀大笑,笑声格外响亮,响亮的让人心震撼:“对长辈不敬的名头?罪名还成了遮掩耗子胆的屁帘子,刚刚你在屋中叫嚷的那股子劲儿哪去了?”

声至最后末句虽淡却厉,魏仲良浑身哆嗦一下,一滴汗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