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看着她,沉上半晌才道:

“让你说的,好似我是个刻薄的人,赏你一碗饭可以,但就怕这饭进了嘴里,你养足了精神去做些不妥当的事。”

“奴婢如若敢对不起五夫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夏兰当即又跪地发誓,“奴婢知道五夫人不喜欢旁人用甜话巴结奉承,奴婢一定好好做事,绝对不让五夫人失望。”

话语说着,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渴望和乞求,林夕落沉了口气,吩咐秋翠道:“今儿提了杏红和青叶,二等丫鬟里有几个了?”

“算上秋红,共有四个二等丫鬟。”秋翠这般回,也知林夕落是有意让夏兰做个二等丫鬟,“另外的那个二等丫鬟是上一次也在院子里借过银子的,但银钱数目不多,也还上了,便没太记她的过错。”

“那就让她去做个粗使丫鬟,夏兰补她的空当就是,粗使里头若是两次都有事的直接撵走。”林夕落这般吩咐,却让秋翠略有犹豫,“撵走的丫鬟可要去回大夫人一声?”

“回给她作甚?如今这院子可是由我自个儿掌事了,当主子就得有个主子模样。”林夕落这般斥责,让秋翠捶了捶脑袋,“那奴婢这就去。”

话语说着,她便看向一直发呆的夏兰,“还在这儿呆着作甚?随我去吧?绍介一番,也免得丫鬟婆子们不知道,再对你冷言冷语。”

夏兰恍然反应过来,连连给林夕落磕头,林夕落翻了白眼,秋翠才连拖带拽的将夏兰带走…

下晌刚刚提了两个二等丫鬟、赏了三个婆子,如今又让夏兰顶了旁人的缺,成了二等丫鬟。

这般安排,着实让有些人心里不忿,觉得自个儿亏的慌。

好歹也是侯夫人派来的,五夫人就这么对待?打狗也要看主人,虽说是来伺候她的,可大夫人与二夫人院子里,不都有侯夫人的人?哪个也没像五夫人这般冷待,甚至还罚自个儿抽嘴巴的…

一人心中不忿,接二连三便有人站出来与秋翠道:“秋翠姑娘,五夫人让夏兰姑娘顶了那丫鬟的差事,可是有个说法没有?按说都是犯了重错的才会给驳了差事,今儿好似没她的事?”

“就是,何况她也是侯夫人从大夫人院子里挑出来的,这是否要去回给侯夫人一声?侯夫人绝不会饶了这对不起主子的。”

“老奴这颗心都害怕了,别改日五夫人心思不顺,再给老奴撵走…”

议论纷纷,喧嚷四起,今儿挨了打的、上一次被扣了银子的这会儿不免都抱怨一两句。

夏兰有些害怕,她被提及当个二等丫鬟,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秋翠听着众位婆子的抱怨,不免冷笑:“都少在这里头嚷嚷,告诉侯夫人?你们想告那便去啊?在五夫人的院子当差做事,拿着五夫人分发的月例银子,还敢嚷嚷这等事?别好似是替人出头似的,其实不都是怕你们自个丢了差事?”

“五夫人如今是自个儿掌院子的事,没得去劳烦侯夫人,你们若觉得不妥当,大可离开这院子,五夫人自会再选人进来,好似没得你们就吃不上一两口热乎饭了似的,再敢嚷嚷,全都滚”

秋翠本就是个硬脾气,如今这般一斥骂,倒是让婆子们瞪了眼。

五夫人自个儿掌院子?她们虽有听说过,可都以为是谣传,如今从秋翠嘴里说出口,这恐怕便是真的了…

秋翠也不看她们,直接选了粗使里的一个丫鬟,吩咐侍卫道:“给她撵出去,往后不必在夫人的院子里伺候了”

“秋翠姑娘,您这般撵人走,总要给个说辞?”一个婆子大了胆子的站出来。

秋翠冷哼道:

“上一次昧了银子还不上,这一次又没照料好仲恒少爷,撵她走,怎么着?夫人之意,还要向你们回话不成?各个都老老实实的做事儿去,夫人仁慈,没打了板子才撵走已是不错的了,还想怎么着?”

话语说罢,秋翠即刻摆手,侍卫当即拽着那丫鬟就往外拎,连嘴巴都早已堵上,不容她说半个字。

丫鬟婆子们不敢再多说,各个心怀忐忑的连忙离去,今儿被林夕落提点了的丫鬟婆子,自还如以往那般淡然如常…

夏兰被吓的已是动不了腿,秋翠瞧着她,拽着便是走:“去绣房让人给你做一套二等丫鬟的衣裳…”

而这一会儿,冬荷已经从常妈妈那里回来,在林夕落这方回禀道:“五夫人,常妈妈依旧不肯说,只是请您不要卖掉春萍,她愿一死来赔罪。”

第一百九十三章揭穿

已死谢罪…

林夕落对这话格外的不屑,更带有强烈的鄙视。

动不动以自杀为名,好似那刀割了脖子手腕乃是大义之举,其实都是缺心眼儿。

不尊重生命之人,何以得人尊敬?

三个字:没资格。

林夕落之前对常妈妈还高看几眼,如今她说出这话,形象彻底的跌宕至谷底,林夕落的嘴都快撇歪了冬荷在一旁看着,自是能明白林夕落心里头想的是什么,可仔细思忖,五夫人虽是个火辣的脾气,但鲜少对下人们动手,这侯府院子里不也才折腾过一二次?顶多是打了板子撵走,亦或罚上抽几个嘴巴…

冬荷虽性子弱,可她终究自幼便从奴婢做起,对这些主子们的手段瞧得太多了。

“夫人,奴婢倒觉得常妈妈这般做,不过是料定您不会真的把春萍卖出去,奴婢跟随您的时日也不算短了,那些个人胡言乱语的说您,可您从来没对奴婢们真的太下狠,比不得其他夫人和小姐那般刁钻苛刻。”

冬荷忍不住的把话说了,补话道:

“莫说旁的事,就最初她们屡屡在咱们院子借银子,您也不过就那般算了,虽说为的是压制常妈妈,可若别的夫人下手,恐怕挨个的都要打死。”

林夕落听了冬荷的话,不免惊愕呆滞,冬荷可是这些丫鬟里性子最软的一个了,她都能说出这番话,难不成她自个儿真让人当成包子随便捏了?

“合着我还成了最善良了的?”林夕落看着她,冬荷连连点头,“夫人就是最善的。”

“那还说什么了?找个人把春萍送走,让夏兰先去接她的差事。”林夕落拍了桌子,“当我不敢卖,我就卖给她瞧瞧,隐隐藏藏的,谁愿意知道她自个儿的腌臜乱事,我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毒了仲恒少爷”

“秋翠”林夕落这次点了秋翠,没再让冬荷去,“让你哥哥去把金四儿给我叫来,就说我要往外卖个丫鬟,送了他当侍妾,让他这两日就过来领人。”

林夕落这般吩咐,却是让秋翠有些惊诧,可也不多耽搁,连忙就去外面寻人传话。

冬荷看着林夕落这副气鼓鼓的模样,也不知是该安抚还是该笑,而这一会儿,门外有声音响起:“谁又惹着你了?”

林夕落朝那方看去,却正是魏青岩归来。

一身尘土,连背后所束的头发上都沾了一层的泥…

“哟,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林夕落顾不得多想,连忙让人拿来衣裳给他换,“不是进宫了么?怎么好似滚了泥球似的?”

“遇见了齐献王,他一身肥膘,皇上让我帮他运动运动。”魏青岩抽抽鼻子,林夕落瞧他这幅表情,明摆着齐献王没捞着什么好…

“今儿齐献王妃来到府上了。”林夕落一边为他脱着脏兮兮的衣裳一边说,魏青岩则拽着她往净房去,“边洗边说。”

“我不去。”林夕落连忙退后,“你回来再说也不迟。”

魏青岩不松手,只轻轻一拽,就将她拎起扛在肩上,“没你陪着我洗不干净。”

“借口”林夕落索性将他的头发狠狠的揉乱,魏青岩只露笑意却不阻拦,又是将她扔进了浴桶,亲昵一番,才容她说话。

林夕落趴在他的身上,轻喘着埋怨道:“让你弄的,都忘记想说什么了。”

“那就明儿再说。”魏青岩轻吻着她的耳垂,让林夕落浑身酥麻,连忙躲开,嘴上连忙说着正事:“秦素云有意与我做个交易,她的筹码是告知我谁弄死了大爷,我没应,不过依着她之意,好似此人你我都得罪不起。”

魏青岩的手仍在上下乱摸,可脸上的表情没了刚刚的畅怀,眉头蹙紧,淡言道:“她还说什么了?”

林夕落想起她说林绮兰的事,但这终归乃林家府事,她不愿让魏青岩插手。

“她虽说是忌讳侧妃得宠,可我却觉得她不为此事,但为何来此说这般话,让我有些不解,你觉得呢?”

魏青岩看着她,狭长的眼角中蕴含温情:“就不肯说上一次你与林竖贤通信之事,乃是林绮兰出的主意?”

林夕落瞪了眼,一手没扶住他滑了浴桶里,呛了口水咳嗽不止,魏青岩哈哈一笑,搂着她的小脸拍她的后背,调侃道:“想瞒着我?至于如此模样?”

“讨厌,你早就知道,为何不与我说?”林夕落小拳头捶着他,可看他目光中的宠溺却豁然下不去手,“都说我是个跋扈的,可无非也就是打打骂骂,从没想过置人于死地,如今看来,我倒是成了良善的人。”

“你这丫头,脑子就是笨。”魏青岩捏了她的小鼻子,“旁人都斥我刑克,难不成我还真是阎王爷托生的?这府里头呆久了,你这随心所欲的性子都开始僵了。”

被魏青岩这般斥,林夕落倒觉得还真是对,“我要出去”

“要想真的随心所欲,便要争势争利…”魏青岩似是自言自语,“而不是只离开这一个笼子。”

林夕落不愿对此多说,而是又转回秦素云身上,“她这个人我该如何对待?来这里寻我对付林绮兰,这会不会是齐献王的主意?”

魏青岩脸上淡笑:

“齐献王只想让林府乱,你祖父乃左都御史,岳丈大人以及林家的那几位都是四五六品的官职,而且人还不少,我与齐献王的争锋却让林府得了便宜,他如今想明白这一点,怎能容林府坐享渔翁之利?齐献王狭隘之心,看不得旁人半点儿舒坦。”

“你的意思是秦素云还会来找我?即便我不动,林绮兰也不会消停。”林夕落想明这一点,豁然道:“那就让她闹腾去,我玩我的就是了。”

魏青岩不再与其说这等事,二人亲昵半晌,便擦干回了寝房休歇。

一连几日的折腾,林夕落也是脑子用的过多,躺了床上即刻便睡过去,小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魏青岩只在她磨的过久之时将手指塞入其口,过半晌,她又开始磨…

周周折折,至二日清晨,魏青岩依旧早早进宫,林夕落起身时,只看到枕头上湿润半片,抹了抹嘴,心中嘀咕:不是又被半夜偷袭了吧?

洗漱之后便去用早饭,林夕落坐在桌前喝粥,而这一会儿,秋翠从外进来,“五夫人,奴婢的兄弟们都到了,您这会儿可要见一见?”

“春桃来了么?”林夕落心里还真有些想她。

“春桃姐姐已经到了。”秋翠话音刚说完,林夕落当即便道:“那还不让她进来。”

秋翠连忙出去,春桃从外款款走进屋内,这一身小妇人打扮,也着实的喜庆端庄。

“五夫人。”春桃行了礼,林夕落歪头看她便是笑,“坐吧,瞧这小模样,一脸的喜气儿,脸都胖圆了,不用问也知小日子过的舒坦。”

“五夫人就调侃奴婢,这不是来见您怕失了脸面,特意的换上周整的衣装,旁日里在家也不过是粗布衣裳,那模样更轻松。”春桃笑着回话,秋翠主动为其拿来了小凳子,口中不忘顺从林夕落,附和道:“夫人说的没错儿,春桃姐姐就是看着比以前更漂亮了。”

“这丫头,嘴都学的甜话了。”春桃又是行了礼,随即便坐在小凳子上:“侍卫院子那边的事都归公公管着,秋翠的大哥做的也不错,如今二门处缺个跑腿儿的,倒是能让奴婢的公公搭上边儿,五夫人若有意,奴婢就去与公公商量一下。”

“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缺儿?”林夕落与春桃自不客套,她能在这府里头安插多少双眼睛,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内宅之中若能最先得知外面的消息才是主要的,否则说不准何时迈进旁人早已挖好的坑里去。

春桃思忖半晌,才又回道:

“其余的缺儿也要等,更是要寻机会找门路,奴婢说句不中听的,官宦们争当官品级,可这官府的宅邸,下人们可争的厉害,别看宣阳侯府里的奴才签的都是死契,这也巴巴的都想挖门盗洞的往里钻,您又吩咐这事儿不能做的明显,奴婢自要谨慎的去找机会。”

“你是个聪颖的,我自不担心。”林夕落对春桃更是看重,否则也不会让她去嫁了魏海。

好在魏海那个人脾气直、对魏青岩更是忠心不二,如今瞧着对春桃也不错,这院子里的人是被盯紧了,可侍卫营府邸那一方,恐怕旁人还不太会注意。

直路走不通,那便要绕路走,林夕落想起昨晚魏青岩的话,要想随心所欲,宣阳侯府不能放弃。

又与春桃闲聊几句,说的都乃府邸里的杂事,春桃瞧着秋翠在一旁焦急的停不住脚,不免道:“她都站不住了,夫人还是先见一见她的那几个兄弟吧。”

话语带几分调侃,可秋翠却知这是春桃的警告,主子话没说完,她在一旁乱蹦,这不合规矩。

秋翠也不傻,即刻赔罪道:“奴婢的错儿,不急,不急。”

话还未等说完,门外又有人来传话,“夫人,二姨奶奶来了,有意探一探仲恒少爷。”

第一百九十四章闹事

林夕落一直都没见过魏仲恒的生母,这位二姨奶奶。

早先听花妈妈说起过她,以前曾是孙氏的贴身丫鬟,而后成了通房,生了魏仲恒之后被提了侍妾之位。

可孙氏爱戴庶子之名众人皆知,这位二姨奶奶却连名字都无人知晓,到底是孙氏大度?还是她过于低调?

但如今能主动来看望魏仲恒,着实让林夕落有些纳罕不已。

被孙氏打死了的丫鬟可口口声声说是传话给这位二姨奶奶,可去孙氏面前挑拨离间的是宋氏,这里面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关系着实让林夕落不喜,连带着这位二姨奶奶,她也彻底的不想见,也不愿让魏仲恒见。

这孩子刚刚算是有几分定力能安稳的读书,她跑来撩拨什么?

虽说这位二姨奶奶是其生母,可林夕落却觉得她用意不纯。

“秋翠,你过去看看,如若是送些吃食给仲恒少爷,那就接过来,拿去给陈妈妈看好了没问题再做给仲恒少爷吃,如若她什么都不拿,就过来看两眼,那就让她回吧,大爷出殡当日我会带他去‘雅香居’,那时再见也不迟。”

林夕落这般吩咐着,随后琢磨下又道:“她如若说想念的不得了,那你就替我问一问她,不是都贿赂了丫鬟来瞧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然后她是什么说辞、有什么表情都记清楚了,回来仔细的说给我听,秋红,你也跟着去。”

秋翠、秋红应下后便连忙离去,林夕落则在屋中继续吃着粥点,与春桃叙着话。

春桃也知这位二姨奶奶的事,不免当即就与林夕落说了:“旁日里从来没见过她,不过她有一位弟弟也在侍卫营,归魏海统领,也是个闷声不语的脾气,但对她这位姐姐略有不屑,提都不愿意提起。”

“那倒是有些奇怪了。”林夕落纳闷,姐弟之间多少都有些情分的,这位二姨奶奶就这么遭恨么?

春桃在一旁道:

“也不见得是姐弟之间不合,您想啊,能跟着魏海的,自是跟随五爷的,那边又是大房的…”春桃没把后续的话说完,可意思已是很明显。

林夕落微微点头,“趁这会儿功夫让秋翠那三位兄弟就进来吧。”

春桃应下,也未即刻就走,亲自到门口吩咐一声,这等候许久的三人才陆陆续续进来。

陈妈妈在门口守着,却见春桃亲自出来传话,倒是心里又惊又怕,这位可乃五夫人身边最得信任的人了,比之冬荷都要贴心,她能站出来?她这三个儿子岂不是都要被从头挑到尾,可别出什么差错啊陈妈妈这般想并没有错,林夕落让秋翠去传话,为的就是秋翠别在场。

这丫头什么事都挺好,就是做事无分寸…春桃也明白林夕落是何意,故而才主动出面去叫他三人进来,也是让陈妈妈明白点儿事,这三个人如若五夫人瞧不上,纵使谁给说情都是无用的。

三人挨个的为林夕落行了礼,林夕落让众人起身:“虽说都跟了我许久,可时至今日我连你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这却是我的疏忽了…”

林夕落这般说,这家的兄长立即出面,躬身拱手道:“这怎能是夫人的疏忽,都乃奴才等人不懂规矩,第一日就应该来为夫人请安的。奴才陈才、三弟陈土、五弟陈笑,给夫人请安了”

说罢,这三个人又重新跪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林夕落磕了三个头。

“都起来吧。”林夕落倒觉得这陈才还是个懂事的,终归是曾随其父出过征,不似两个小的,看着略有拘谨,除了咧嘴龇牙笑之外,好似没了别的表情。

林夕落看了看春桃,春桃朝其点头,在侍卫营打杂的人正是这个陈才…

春桃觉得放心的人,林夕落自不会再多问,看向陈土、陈笑两兄弟,她则点着道:“这小身子骨,都等累了吧?坐了小凳子上说话吧。”

陈笑傻傻的不免往凳子上看一眼,陈土立即龇牙,“奴才怎敢在五夫人这里坐着说话,五夫人抬举奴才了。”

他这般一说,陈笑则立即低头闷声不吭。

“瞧你说的,好似我多苛刻似的。”林夕落扫一眼,“如今这二门处又有个跑腿儿的差事,你们兄弟俩觉得谁去更合适?”

陈才欲上前说话,却被春桃一眼给瞪了回去,陈土挠了挠头:“奴才去更合适,弟弟年纪小,跑腿儿的事过于劳累,奴才怕他出错,再丢了差事,扫了夫人的颜面。”

“你这张嘴倒是挺会说的。”林夕落看着陈笑,“你觉得呢?”

“奴才…奴才都听哥哥的。”陈笑被陈土踹一脚,连忙改口:“都听五夫人的…”

“那就陈笑去二门处当差吧。”林夕落看着春桃,春桃立即应下,二人没对此事当着众人的面再有更多的说辞。

让冬荷取了银子赏给三人,也不再多问便让这三兄弟离开了。

陈妈妈在门口看着,见三人离去急忙追上去问个究竟…

春桃在门口瞧着,嘴上不免道:

“这陈家的人还都是急性子。”

“回头把这个陈土送出侯府,给天诩当个贴身伺候的人吧。”林夕落也觉得陈家人在她这方人数太多,秋翠和秋红她暂时离不了,陈妈妈又管着大厨房,如若这三兄弟再全都在侯府里头扎了根儿,将来是否有变可就不知了。

“夫人还是良善人。”春桃为其捏着肩膀笑着说道:“如若是其他夫人,恐怕都不会让这么多人进院子。”

“你也知道,身边没几个得力人,只得先用着,好歹这娘三个对我还算忠心。”林夕落回头瞪她一眼,“本是你来主这院子的,谁料被魏海给娶走不放回来了,可是让我少了贴心的,这事儿都得赖在他身上”

“夫人也甭赖着了,他如今可被魏大人指使惨了,连家都回不了。”春桃这一说,林夕落却哈哈大笑,“好,真好”

春桃被气的直笑,冬荷都在一旁捂嘴乐,主仆仨人轻松调侃了半晌,秋翠与秋红已经回来了。

秋翠的脸上带了几分别扭,上前回话道:“夫人,这位二姨奶奶还真是难搪塞,带了一堆用的物件,没有吃食,也说了是怕夫人不愿收,为夫人着想,奴婢说了夫人的话,她也没推托,只说隔了远处看一看便好,说是听丫鬟们提起仲恒少爷病了,故而才急急忙忙前来探望,如若夫人这方觉得不妥当,她就回去的好。”

秋翠撇了撇嘴,一哆嗦道:

“整个人柔情似水的模样,奴婢瞧见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不起来了。”

“按说大爷过世,她理应是呆在院子里不出来的…”春桃在一旁补了话,“怎么会这时候出的门?”

春桃看着秋翠,秋翠略微怔住,“对啊,忘了问了。”

“她一位姨娘,未经过大夫人允许,是出不得院子的,她可是得了大夫人的应允?”林夕落接过话,秋翠又是挠头,“奴婢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