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热的鸡蛋在额头乱转,林夕落睁开了眼,“这是在做什么?”

“昨儿得了嘱咐的,奴婢得听。”冬荷笑着为林夕落剥开了蛋壳儿,林夕落自当知道这是胡氏吩咐的,嘴上咬了一口,嘀咕道:“五爷呢?”

“五爷在外间。”

冬荷说着话,林夕落则去沐浴更衣,更是梳了一个芫花髻,可发簪依旧是魏青岩的那半根银针木簪子,随即还有一根红翡金簪,都是他在去年及笄之日时插于她发髻之上的…

脸上淡淡的扑了轻粉胭脂,本就白皙的脸多了分俏皮,身着淡紫色的轻纱裙,耳垂上也配了红宝水滴坠儿,魏青岩从外走进屋中看着她,林夕落心中起了调侃,“去年为我及笄,今年可要我为你挽髻?”

魏青岩的低沉声起:“又不是弱冠之年,还要挽髻?”

“今日乃我生辰之日,都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几岁?”林夕落双手拽着他的衣襟,魏青岩凑她耳边道:“十五岁。”

“讨厌”

林夕落瞪他一眼,又斥一句:“小气”

魏青岩哈哈大笑,将她拉入怀中,“我怕你嫌弃我老。”

“本来你就老,额头都长了皱纹了。”林夕落扶着他额头的深纹,这恐怕不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而是在记录他的哀伤。

魏青岩拿下她的手,“我长你十岁。”

“真的?”林夕落数着:“我今年十六岁,那你都二十六了…”

“怎么?嫌弃我了?”魏青岩扑身压着她,林夕落“咯咯”大笑,“叔父…”

魏青岩嘴唇气的发抖,“再叫一句?”

林夕落抿嘴不说,魏青岩狠狠的啄着她的小嘴,直至将她的小嘴咬肿,林夕落捂着嘴,可看他那副模样又忍不住笑,“吃了嫩草还抱怨嫌你老”

魏青岩一把扯下她系好的衣襟,“我让你看看到底老不老”

“哎哟救命…”林夕落连忙挣扎,搂着他的脖子道:“我喜欢老的”

魏青岩轻弹她的鼻子一下,“晚上饶不了你”

林夕落起了身,连连将被他拽开的衣襟系好,可这豁然发现,盘扣子被扯掉,而且边上撕裂好大个缝隙,“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衣裳”

冬荷连忙进屋,“奴婢这就为您缝一下?”

“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等着为您磕头庆生呢”秋翠从外跑进来,而院子里已经熙熙攘攘的嘈杂声起,林夕落苦脸道:“痛快了嘴也得赔点儿银子,还是换一身衣裳吧”

重新又换了衣裳,林夕落才从屋中出门。

而此时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已等候许久,齐齐跪地磕头道贺,林夕落挨个发了红包,“…晚间院子里开上三桌席面让大家同乐。”

“谢五夫人”

众人齐齐咧嘴高兴,更有从其他院子里调来的丫鬟们开始叙起其他几房夫人的赏银多少…

林夕落顾不得她们说的这等杂事,随同魏青岩一起前往“筱福居”为侯爷和侯夫人请安。

侯夫人赏了林夕落一套簪子,鎏金红蓝宝碧玉兰花簪,口中道:“今儿个是好日子,每一房媳妇儿进门的初年,侯府都为其庆生,你自也不能例外,往后便好生的孝敬侯爷、伺候老五,早日为五房开枝散叶…”

话语都是客套话,林夕落接过那套簪子福身谢过,宋氏与姜氏也接连上前送了礼,宋氏送完,则多补了一套礼,口中道:“这是大嫂让我代送的,她如今不能再出府与众人齐贺,便让仲良晚间代大房出席应酬,虽说他丁忧三年,也不合适出头露面,但除了他之外大房便无人了,也不能让五夫人少了脸面,便只得跟随而去,只食素、不饮酒了。”

林夕落接至手中谢过,“倒是难为大嫂如此费心劳神了,可我一生辰之日怎能让大侄子坏了规矩,往后出仕便被他人诟病,这岂不是我的过错,还是留在府中陪伴大嫂为好…”

明明是另有目的却还要为自己寻个由头,都当他人是傻子不成?

林夕落这话说出,却让宋氏不知该怎么回,侯夫人瞪她一眼,则开口道:“侯爷与我都允了,何况今日我身子不利,就让他即代了你大嫂,也代了我为你庆生。”

侯夫人在后撑腰,林夕落只得应下,“谢过母亲体恤。”

魏青岩看魏仲良的神色格外复杂,他向来是争强斗胜,今日却一句不发,显然是早就得了侯夫人与孙氏的告诫,今日出面不允他再节外生枝林夕落在这里寒暄片刻,便随同魏青岩一起出府,前往“福鼎楼”而去。

魏青羽与姜氏自是主动跟随庆贺,可魏青焕也闷声的跟着,一个字都不说。

魏青岩没骑马,跟随他一同上了马车,林夕落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魏青焕,见他上马与魏青羽同行,心中则纳罕道:“二哥今儿这么出奇?也跟着前去相聚?”此人无利不起早,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他自当是为了魏仲良的事,否则怎么会去?没了他就没了热闹了”魏青岩话语随意,林夕落瞧着他颤动的眼角,急问道:“你可已是有了安排?”

魏青岩摇头不语,林夕落心中格外好奇,“快说”

“不过是篡改了一场戏罢了…”

“福鼎楼”今日格外热闹,虽说宣阳侯府在此地安排了席面为林夕落庆生,可魏青岩并没有特意的让此地清场,故而他人得知宣阳侯在此开宴,为侯府的五夫人庆生,便也舍了兜里的银子来此吃上一盘白豆腐、要上一碗小酒,竖着耳朵等着听各色传闻。

林夕落今儿是庆生的主角,此地早已有众府的夫人们来临,有一些是林夕落熟识的,也有是她叫不出名儿的,姜氏多年不在,她是一个都认不出,反倒是宋氏在此接连为二人引见。

从下了马车行进“福鼎楼”内就用了两刻钟的功夫,而且众夫人丝毫不累,还在两片嘴唇不停的吧嗒着,寒暄逢迎的话语都不带重样的,着实让林夕落心中佩服不已。

怪不得离午间还有一个多时辰,魏青岩便率众出府,合着要正赶在用饭的时侯来,等不及饭菜入口就要被饿死了胡氏与林政孝、林天诩今日也未缺席,而后听着门外接连唱名的声音,林竖贤都没落下…

林夕落被摁在座位上收礼寒暄,已是让嗓子哑的灌了一大壶茶水,而冬荷、秋翠、秋红、青叶等人忙着收礼记事,手都开始抽筋发软,却依旧忙碌不停。

而这一会儿,门外豁然唱名道:

“梁夫人、梁大小姐为五夫人庆生来贺”

梁夫人?林夕落心中豁然一沉,怎么连梁家人都到了?侯爷给的名单上可没有她们的名字

第二百三十五章慌了

外方有这般唱名,胡氏与罗夫人也都愣了,齐齐看向林夕落,而林夕落则在看着宋氏。

宋氏脸上灿了笑,凑到林夕落旁边道:“今儿是五弟妹的好日子,人多热闹,便替五弟妹请了梁夫人与梁大小姐来同贺,五弟妹不会怪罪吧?”

众人都在看着林夕落,她自不会在这时候拉下脸面来让众人猜度魏青岩与梁家的关系,笑着点头道:“有劳二嫂了”

宋氏的笑容挤的更甚,姜氏则无奈的瞪她几眼,这时候擅作主张,定没有什么好心…

梁夫人母女从外进门,林夕落也如待其他各府夫人一般寒暄道谢,梁夫人赠了礼,梁琳霜也上前拜贺,没有了寻常那副傲气劲儿,可林夕落能看得出她眼眸中的慌乱和不安。

“琳霜许久未见了。”林夕落豁然一句却让梁琳霜愣住,抬头便见众府的夫人们都在盯着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连连点头算作敷衍。

旁府的夫人自有知道梁琳霜的脾性之人,脸上的微笑中夹杂了不屑嘲笑,林夕落直接让人在宋氏身边安排了位子:“…你与二嫂是故交,此时坐了一起聊一聊,旁日里想寻这般机会也不容易。”

宋氏尴尬一笑,也就这般的允了,连带着上前张罗着开席,众人端杯齐贺,随即便是一边吃食,一边闲聊叙谈,热闹不已。

林夕落看着罗夫人与罗涵雨,虽说魏青岩让她等着看好戏,可她却格外担忧,罗涵雨可才个十三岁的少女,而且胆弱,别再被吓出什么毛病来。

侯爷来此露了一面便离去,林政孝与胡氏自也不好多呆,吃用几口便回了“景苏苑”,林夕落送他二人到门口,天诩不舍的道:“还想在这里跟大姐玩一会儿…”

“回去了,你大姐今儿没空照看你。”胡氏不放心,看着他那通红的小脸显然是沾了酒,“你个小娃娃还沾了酒,胡闹”

“姐夫让喝的”林天诩当即搬出来挡箭牌,如今魏青岩的名号可比他大姐还管用了胡氏听此,果真再无斥责,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让他留这儿吧,如若太晚了,就送他去跟林竖贤呆一晚,您二老不必担心。”魏青岩也从楼内出来,他开了口,胡氏当即点头。

林夕落翻白眼,这姑爷子就是入得丈母娘的眼?

林天诩见胡氏点了头,当即哈哈大笑,飞奔回楼内与众府老爷带来的子嗣同乐…

看着父母上了马车离去,魏青岩在一旁听候“福鼎楼”的管事回话,林夕落则担心宋氏出什么幺蛾子,率先的迈步进了楼内,可抬眼一瞧,罗涵雨与梁琳霜怎么都没影儿了?

心中一慌,她当即退后几步往屏风那面的桌席看去,魏仲良也不在了?

这…这怎么回事?

林夕落见宋氏仍旧在席面上嬉笑逢迎,引着各府的夫人们说着城内的八卦趣闻,大嘴笑的都能看到小舌头…

“涵雨呢?”林夕落没直接去问宋氏,而是去寻了罗夫人。

罗夫人道:“二夫人在此说的那些话实在不易让这几个姑娘们入耳,都随着黄夫人的儿媳去了侧间了。”

黄夫人是礼部尚书的儿媳妇,也是规矩之人。

林夕落听罗夫人的话,并未完全的放下心,叫来秋翠道:“去小姐们的侧间盯着点儿,若有事定要及时来通禀我”

秋翠应下,当即便往侧间行去,罗夫人见她这么谨慎,倒是在她耳边安抚道:“这么多人的场合能出何事?无事的。”

“还是瞧着点儿好,涵雨是个性子软的,别挨欺负。”林夕落只能这般说,她总不能直接告诉罗夫人,宋氏心怀不轨吧?

即便说了,罗夫人也只会笑一笑便罢,侯夫人的心思她早就清楚,可总不能因防备被人坑害便足不出户了。

罗夫人听她这般说辞,也不过一笑了之,而未过多大一会儿,就听得雅间外一人狂叫仔细听一听那声音,怎么好像梁琳霜?

林夕落一惊,而此时秋翠从外匆匆回来,凑了林夕落的耳边道:“夫人,出事了”

“怎么回事?”

“罗大小姐刚刚与众位姑娘玩闹之事,被梁大小姐将水洒了她的衣服上,带着丫鬟去另外一个雅间更换的功夫,仲良少爷稀里糊涂的进去了…”秋翠说到此,林夕落猛一拍脑袋,只得快步过去看看。

这要是传出去,涵雨的名声可就毁了

宋氏听了这一声叫嚷却是大喜,嘴上安抚着众府的夫人道:“无事,无事,夫人们还是坐下继续吃用着,五弟妹定会处置妥当,我这就去看看”

宋氏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而这时却见魏青焕从外进来,脸上一副喜乐之笑,夫妻二人对视之间都看出对方眼眸中的阴损畅乐,反而笑的更欢。

这本就是宋氏和魏青焕安排好的局面。

侯夫人想让魏仲良与罗涵雨成婚,这是侯府中众人皆知之事,这对大房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可在魏青焕与宋氏看来,这就是当头棒喝,巴不得二人成不了。

可罗夫人三番两次的婉拒,侯夫人都不肯罢休,这确是让宋氏格外气恼,人家闺女不肯嫁,这老婆子还没完没了了?

而如今侯夫人更想借助林夕落生辰宴的时候,让魏仲良与罗涵雨见上一面,孙子若真的看好,她宁可豁出去这张老脸亲自去说,但若魏仲良没瞧上,这事儿她也得顾忌下长孙的心意。

侯夫人这一次并未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并且将他与罗涵雨结为夫妻的益处掰开了、揉碎了讲给魏仲良听,并且也将他五叔父在侯府常驻的利弊全都拎着耳朵告诉了他。

魏仲良如若在魏青石活着的时候是傻子,那他现在就是个呆子,这些时日父亲过世、他本寻思世子位能顺顺当当的承继下来,他就是宣阳侯世子,谁人不都得在他身后阿谀奉承、对他纳头便拜?

可魏青岩离开侯府的那几日功夫,他才体会了什么叫被无视。

连与寻常的好友相聚之时,众人不过问及他五叔父的去向,他斥骂几句魏青岩,便都对他不理不睬,好像厌恶的苍蝇一般躲得远远。

起初他觉得这都是魏青岩的手段,而后才得知,是他自己没本事。

谈及朝事、他一概不懂;谈及诗书文雅、他磕磕巴巴;谈及军事动向、他话语出口招来的都是不屑的嘲讽。

时间一久,魏仲良自己都觉得混不下去了,这才想起祖母与母亲的告诫,他离不开五叔父的光环照耀。

故而,侯夫人昨晚长达两个时辰的告诫,魏仲良才咬牙切齿的答应了。

成亲乃男儿大事,这才有他今日不骄不躁、不吵不闹的安稳之态出现,如若平时,他怎会搭理这位五叔父和五婶娘?

侯夫人与魏仲良是这般打算,却没有想到在她们身后还有一双阴暗的眼睛,那便是魏青焕。

大哥死了,世子位皇上又没传给魏仲良,魏青焕自当虎视眈眈,贪婪至极,可惜侯夫人偏袒大房,将魏仲良护的紧紧,甚至都豁出脸面三番四次的为魏仲良谈婚事,这却是更让他气恼不已都是儿子,差距怎么就这般大?

而宋氏这些年也被侯夫人和大夫人压制久了,看着那位子就想一屁股坐上去,好好体验踩踏众人的快感。

二人得知侯夫人特意去跟侯爷商讨林夕落生辰宴在“福鼎楼”开席,夫妻二人便窝了两日,想出个自觉天衣无缝的损招来侯夫人不是想让魏仲良娶罗家人?他二人不是不答应,但是把罗家的女儿弄成妾嫁给魏仲良不就得了?

梁家人有意巴结侯府,却一直被魏青岩排斥,此次宋氏硬着头皮邀她众人前来,梁长林与梁夫人还是买宋氏的人情的。

而梁琳霜对宋氏说一不二,来到此地得了宋氏在一旁的教诱,便照着她说的去做,心里却是想给林夕落添堵。

一个匠女,凭什么让她来恭贺她的生辰宴?休想这么高兴于是,众人便各做各的,只打算让罗涵雨与魏仲良从一个屋子中出来的事爆开,罗涵雨顾忌名声也会跟了魏仲良当妾,而且魏仲良的名声大滑,丁忧之际出现这等状况?不孝,大为不孝而最终获利看热闹的自然是魏青焕与宋氏了…

宋氏心中欢畅的往外走,只等着稍后看林夕落那张铁青的脸如何哭旁日里这个死丫头与她硬气个没完,看她今日还不到自己身边来苦苦哀求,别把这件事爆出去,否则她的生辰宴出这等事,罗家人定与魏青岩翻脸,而侯夫人也会将罪责赖在她的身上宋氏只等着捧肚子畅怀大笑,连走路的姿势都快跳跃起来,一张嘴裂开笑的合不上,连脸都开始笑僵了僵了…

宋氏行到那小侧间的门前,听着里面一个女子惊愕叫嚷,“不是我,我怎么在这里,娘二夫人…”

声音怎么这般熟?

宋氏快走两步进门一看,这哪里是罗涵雨?这不是梁琳霜?怎么搞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下手

宋氏瞠目结舌,呆傻之余心里豁然涌起一个念头:躲可她这般想,而梁琳霜仓皇之余却在人群中忽然看到了她,好似寻到救命稻草,当即喝喊道:“姐姐,救我啊,我不知道仲良公子怎么就进了这屋了…”

这话不说还好,可说出口就相当于一盆污水全倒了自己脑袋上,想撇清都难了林夕落在一旁冷眼看着,刚刚一声女声的犀利叫嚷,便有众人在此屋门口齐齐围观,她来到时,也已经都是脑袋。

门缝儿轻开,出来的自是魏仲良,红头赤面,只想寻个地儿逃窜离去,可屋内之人不是罗涵雨,而是梁琳霜。

罗涵雨在哪儿?

林夕落不知,而去给她回消息的秋翠也不知,秋翠只是听了罗涵雨带来的小丫鬟如此说辞便簇簇去给林夕落回话,可耳闻不如眼见,难道是丫鬟搞错人了?

罗涵雨的丫鬟眼泪儿都快出来了,小姐哪儿去了?

暂先不提罗涵雨,而是看着面前的梁琳霜,面如红果、双丫髻的侧面已经散落了几缕头发,领子上的第一颗扣儿也解开了…

莫说是已成亲的女眷们看了知道发生何事,哪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都跟着臊红了脸。

林夕落让侍卫将此地圈起来,看着宋氏便道:“二嫂,琳霜可是在叫你?你想去哪儿?”

宋氏结结巴巴,而此时梁夫人也被叫至此地,看到梁琳霜这一副模样,吓的眼睛快瞪了出来,“这怎么回事?”

梁琳霜道:“是一位男子…”

“啪”的一声,梁夫人一嘴巴抽上去,“不许胡说”

“不是魏少爷,不是他”

梁琳霜在想着刚刚那面冠如玉的男子,即刻叫嚷出声,她可不要魏仲良那个混账,而是要那个人可…可他到底是谁啊梁琳霜话语说着,脸色更多几分红润,梁夫人只觉这张脸被众人盯的下不来台,恨不得当众掐死梁琳霜这个祸害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听话的女儿?作孽啊再怎么说事儿已经出了,林夕落吩咐人先带梁琳霜去洗漱更衣,而她则去看魏仲良。

魏仲良这会儿正在魏青岩的眼皮子底下与魏青焕争吵。

“二叔父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哪里是去歇息?明明…那个疯女人还挠我一把”

魏仲良举着胳膊,其上一条深深的划痕历历在目。

魏青焕心里也在斥骂着这事儿怎么忽然办成如此德性,可他是绝不能认这个事儿有他的关系。

“与我何干?瞧着你在此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呆的不舒服,则让你去那雅间歇一歇,谁知道那丫头在”魏青焕话语说着,魏仲良是绝对不肯信的,“你不是说那雅间没人?”

“有没有人我怎能知?”魏青焕有意要走,“你做的好事,扰了你五婶娘的生辰宴,你五叔父还不恼了?”

魏青焕把事儿往魏青岩那方转去,魏青岩则眯眼道:“无妨,左右你都要娶妻,男人,要负责任,纳梁家女为妾也好。”

“我才不要那死丫头”魏仲良当即反驳,“看到她我就想掐死她”魏仲良欲言又止,他看到梁琳霜的时候,她的发髻已经乱了,而且还解开了扣子,这么一个婊*子,他怎能要?

“得了便宜总要收场。”魏青焕叹口气,“这事儿都要你祖父来定夺了。”

魏青岩看着他,“你请梁家人来此,不就是这个目的?”

一句挑拨,让魏仲良当即瞪眼,“什么?这家人是二叔父请的?”

“你祖父与我发的帖子,可没有这家人的名字。”魏青岩说到此,倒是先迈步离开,而魏青焕刚要跑,就被魏仲良揪住衣领,顾不得辈分高低,好生叫骂揪打起来这方关了门内斗,而那一方梁琳霜挨了梁夫人的打之后,更知道她的清白被毁,要么悬梁自尽、要么嫁给魏仲良,却骂起了宋氏。

“都是你是你让我搅和了那女人的生辰宴,还给罗涵雨推给魏仲良的,现在却成了我,都是你故意的”

梁琳霜气恼起来是不顾场合、不顾身份,谁让她吃了亏?她不要嫁给魏仲良个窝囊废,她要嫁给那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宋氏被这般打脸,却立即朝着门口看去,好在林夕落已经吩咐人看守,此地除却梁夫人母女还有林夕落之外,只有几个侯府的仆人。

可这些仆人中,却还有侯府的总管事,齐呈…

齐呈在一旁低头不语,只时而抬头看看林夕落,而这位五夫人好似在看笑话,那他何必多嘴?

“这与我有何干系?你不要信口胡说”宋氏连连往后退,而梁夫人此时也顾不得宋氏的身份,只想寻她有个结果,“二夫人,您也瞧见了,事儿我不多说了,您给个说法吧,这事儿终归都脱不开侯府的大少爷,更脱不开您了,总不能让琳霜自尽而死吧”